第五百五十六章 潘凤密谋投刘凡
韩馥铁了心不再过问冀州军政。使他原本的麾下各谋出路。
许多人都选择崛起的袁绍，但是有的人不这么想。
以前他们没有选择，现在有的选择了。
因为刘凡的势力已经连接冀州。
韩馥旧部，有的人可以选择投靠刘凡。
潘凤便是其中之一。
潘凤和袁绍有仇，自然不会向袁绍屈服。
潘凤连夜集结麾下一万能开硬弓的士兵，来到邺城西。
“袁绍是一个奸诈的小人，吾等若是随着冀州一起投靠了他，一定没有好下场。不如西进一点，投靠大仁大德大智大勇的丞相。吾等一起在那里共取功名。”
暮色之下，潘凤对着雄壮的军士说道。
“尊者仁义，是众所周知的。奈何吾等家人还在冀州啊！”
一名司马叹气的说道。
这名司马说出了大部分军士的心声。
刘凡军中虽然有不少冀州兵，但他们在都是慕名去投靠刘凡的。许多人都带上了家人。
而这一万能开硬弓的士兵，都是冀州人，家都在冀州。这确实是一个很难的选择。
“这有何难？趁袁绍还没有掌控冀州，带着家属，奔往河内。就算是流民，丞相也会置房置地，更何况吾等军士亲属。袁绍是世家大族，不懂体恤民情，冀州迟早都会被其破坏。若还恋乡，等丞相平定冀州后，吾立下赫赫战功，荣归故里。”
潘凤向军士说道:“在此地去河内，毫无险阻，只要将亲属带来，直接入河内。家人过上安稳的生活，吾等身为男儿，建功立业。这不正是诸位所追求的吗？”
军士听潘凤一说，是有道理。
“好！吾等听从将军的！”
众军士开口说道。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请诸位卸去衣甲，放下弓箭。只拿短兵防身，快去快会。吾就在此地，守着诸位的盔甲兵器。”
潘凤向众人吩咐道。
军士遂卸下盔甲，连夜散去。有一部分军士家在魏郡，很快就将亲属接了过来。
但有一部分远在常山、中山一代，来去需要一段时日。
两天后，冀州都督从事赵浮、程涣，带着船数百艘，和五千名愿意去河内的士兵从黄河驰上。准备投靠刘凡。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刘惠，耿武、闵纯、李历等人。这些人有些是和袁绍有间隙，有些是不想和袁绍一起共事。
自韩馥檄文传达州郡之后，袁绍也正式的代领了冀州刺使。
袁绍代领冀州刺使之后，自称承治，并请求朝廷，愿以忠臣子孙，为冀州牧，牧守一方。意欲朝廷承认他取冀州的合法性。
此时，公孙瓒没有和袁绍结怨，所以公孙瓒帮助袁绍取得冀州之后，拿到袁绍承诺的钱粮之后，退回幽州。
袁绍封韩馥为空衔的奋威将军，既无将佐，也无兵众。
袁绍为了稳定刚得来的冀州，下令对许多韩馥故吏进行封赏任用。麴义也率领麾下精兵投靠袁绍。
其中，袁绍封赏了一名叫做朱汉的河内人为都官从事。
朱汉原先曾被韩馥轻慢，他知道韩馥与袁绍积怨已久。想迎合袁绍的心意，趁机报私仇。
于是，朱汉便擅自发兵包围韩的住宅，手持利刃，破门而入。
韩馥逃上楼去，朱汉捉到韩馥的大儿子，乱棍拷打，将他的两条腿打断。
袁绍立即逮捕朱汉，将他处死。但是韩馥仍然优虑惊恐，请求袁绍让他离去。
袁绍觉得自己取下了冀州，韩馥已没有用处了，所以同意韩馥离开，于是韩馥准备去投奔陈留郡太守张邈。
韩馥心中悔恨，但现在已无办法。
正所谓覆水难收，不要说已经将冀州让出去好几天了，就算让出去一刻，也能瞬间改变冀州文武、官吏的心思。
冀州官员对韩馥失望透顶，要么归附袁绍，要么走散谋出路。
“难道这就是吾将冀州让出去的结果吗？”
望着双腿断掉，躺在车上的大儿，韩馥掩面哭泣。
就在一家老小，乘车南下的时候，有数骑从西面奔来。
“使君！”
这马蹄声令韩馥惊慌，以为袁绍派骑追了上来。正要让车夫鞭马加快，却是一道熟悉的喊声传来。
“停！”
韩馥掀帘望去，原来是潘凤向他奔来。
对于潘凤，他还是很信得过的，他麾下的麴义也是一员上将，但是麴义说话太冲，令人不喜。所以韩馥封忠厚老实的潘凤为上将。
“吾没有听你们的，所以有了今日的结局。你是奉袁绍命来的，还是要来送我。”
韩馥下车之后，对下马的潘凤问道。
“吾就知道，袁绍是一个小人。吾非袁绍部下，吾和麾下正屯驻魏郡和河内的边境，准备投靠丞相。”
潘凤向韩馥回道。
“那是你的好出路啊！”
潘凤有万夫不当之勇，投靠刘凡让韩馥心中好受。
“使君今后有何打算？”
潘凤向韩馥问道。
“吾与陈留太守张邈有交情，准备去投靠他，了却残生。”
韩馥向潘凤回道。
“您是和张邈有交情。但世人皆知，张邈为‘八厨’时，就和袁绍、曹操等是好友。昨日之事，您也看清了袁绍的面目，袁绍若让张邈杀您，您该怎么办？”
潘凤向张邈说道。
“这……，将军告诉吾如何？”
张邈向潘凤询问。
“跟吾一起去投靠丞相，您有渊博的学识，对大汉的律法了如指掌。您想要远离纷争，安度晚年，可以请求入天下学宫，做一个博士。那才是比泰山还要安稳的事情。”
潘凤对韩馥建议道。
“吾如丧家之犬一样，怕那位不会收留啊！”韩馥担忧的说道，毕竟他一支持袁绍山东立帝，与刘凡意见相悖。
这不是什么小事，这足矣让刘凡不能容忍他。
“丞相虽然嫉恶如仇，但使君诚信投靠，丞相一定有那个气量。吾听说当年丞相第一次入朝之时，羊续在朝堂上公然驳回丞相的请令。那时羊续只是一个小小的议郎，却因此被丞相看重，拔为重吏，平步青云，以至于后面，传出‘悬鱼’之名。这样的心胸，还不够吗？”
潘凤再次向韩馥劝道。
韩馥仔细一想，好像确有其事。当年他任御史中丞，在朝堂前列。
第五百五十七章 忠于冀州的沮授
“唉！吾再无容身之处，希望尊者能饶恕吾的过错。”
韩馥长叹一声，答应与潘凤一起去投靠刘凡。
“吾已经向河内上书请求，丞相亲自书吾，已经准备安待军士亲属的粮食、住所，这已经是诚意十足了。待军士从郡县将家属带到此，就可以入河内。”
潘凤向韩馥说道。
硬弓，是需要很大劲力才能拉开的弓。
拉开后弹力势能要大于一般的弓。箭射出的初速度比一般弓高。所以箭射的也比较远、比较准。
能开硬弓者，都是臂力惊人的勇士。对于一名士兵来说，力气非常重要。能成为精兵的士兵，大多都是体和力过人者。
刘凡非常看中这一万名能张开硬弓的勇士。
这是冀州最精锐的军士，留给袁绍，是自找麻烦。
“数万军民过境，难免会被袁绍察觉，届时不好做啊！”
韩馥担忧的说道。
“吾的部下都是骁勇的战士，累月而训。袁绍成一时之势，不会用兵。若将来与兄弟士卒战在一起，那才是最痛苦的。”
韩馥眼神坚定的说道。
士兵跟随他，他一定会将士兵安全的带到河内。
“邺县还没有被袁绍完全掌控，士兵带着家属，极有可能蒙混过关。吾和将军一起，就驻守在这魏郡和河内之间，等待精兵全部归来。将军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兼备谋略，但是那位尊者麾下有五虎、徐晃、高顺等天下名将。没有精锐的部曲，很难在那里立足，吾韩馥有眼无珠，以为效仿先贤，能美德于天下。昨日之事，才知吾远远不能和先贤相比。吾真心的希望将军能受尊者重用，吾韩馥是失败者，将军看看吾，了解一下失败的代价。今吾就在此和将军一起等士卒归来，然后西入河内。”
韩馥拉着潘凤的手，苦口婆心的对他说道。
“使君……，您对吾提拔的恩情，吾永远不会忘记。”
潘凤感动，向韩馥回道。
“吾该称你为将军，吾以后只想安稳下去。”
韩馥摇头说道。
……
邺县，袁绍轻而易举的取得冀州之后，意气风发。
他一边积极的派遣士兵，到冀州各郡县，消除韩馥的影响，加大对冀州的掌控，一边任命封赏，请求大才为自己主持战略，来应对已经屯兵河内的刘凡军。
袁绍听说，河内有一个大贤才，名为沮授。
沮授年少有大志向，那时便被征为冀州别驾。并且长于谋略，有超乎常人的智慧。
袁绍得知有此人后，再次征辟沮授为冀州从事。并将沮授请到府中，商讨天下之计。
“如今，天下大乱，刘凡挟持朝廷公卿，已经几个月了，他就是不立天子，吾等举荐贤人，他置若罔闻。华夏无天子，这还是华夏吗？自黄帝建国以来，从来没有一日，天子不在。吾看他不配做丞相，不配做大将军。他这个丞相是自己封的，吾是不会承认，这就是一个乱臣贼子罢了。吾袁家世代受宠，吾决心竭尽全力复兴汉室，然而，齐桓公如果没有管仲就不能成为霸主，勾践没有范蠡也不能保住越国。我想与卿同心戮力，共安社稷，不知卿有什么妙策？”
袁绍与沮授对坐，踌躇满志的向沮授问道。
沮授是文士的打扮，相貌出众。
袁绍自诩为英俊，所以袁绍对待长相好的人和长相丑的人是两种眼神。
一见沮授，袁绍觉得他能成为自己的心腹。
“将军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单骑出走，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如今将军如首先兴军东讨，可以定青州黄巾；还讨黑山，可以消灭张燕。然后回师北征，平公孙瓒、刘虞；震慑戎狄，降服乌桓。这样将军就能拥有三州之地，因之收揽天下英雄之才，集结百万大军，届时选宗室贤才立为天子。以此号令天下，诛讨未服，谁能御之？”
沮授向袁绍回答道。
沮授在韩馥麾下的时候，不受重用，但沮授一直的尽心尽力。
韩馥让冀州时，沮授也好言相劝，甚至以冀州兵请战。虽不说必胜，但最起码有五五。
当韩馥将冀州拱手让给袁绍时，沮授的心也同时归于袁绍。
沮授出生于广平，世代都是冀州人，他对冀州非常关心，有很强的依恋。
他也希望能辅佐一个明主，匡扶天下。
所以刚见袁绍，沮授就对他献计。
“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众，可惜没有并州啊！”
袁绍惋惜的说道。
“并州被那位领先机，那几场大战宛如卫霍再世，万里草原，诸胡百族，都震恐‘天将军’之名。就连乌丸都收到影响。那位不仅有铁骑十几万，又在司隶招兵，兼并董卓、王匡的一些部曲，兵强马壮，威势无边。时机不成熟，不能去招惹他，不然是引火烧身。他不立天子的寓意天下群雄和文武百官都知道，他们不敢言，就是因为他们想到了董卓。那位与董卓又极为不同，兵更精，马更壮，将更勇。又不喜酒，不好色，不贪财，得意外之财，不是分给百姓，就是重赏士兵，是以百姓拥戴，士卒效死！在将军没有奠定基业之前，不要去引火烧身。”
沮授向袁绍提醒道。
刘凡不仅如此，还是汉室宗亲，汉光武帝刘秀后裔。灵帝之弟，遗诏大臣。
这些都得使人慎重考虑。
“公与觉得刘凡虎踞山西，应对之法在哪里？这么一个强敌，只和吾隔着太行山，吾感觉很没有安全感。”
被沮授这么一说，再想想刘凡的英雄之气，袁绍心中确实一虚。
“这个时候，应该南联张邈、袁公路、曹操，西交李、郭汜、马腾、韩遂。与他们一起，抑制刘凡的发展，趁这段时间，吞并张燕、公孙瓒、刘虞、乌丸，青州。实行远交近攻的策略，然后联合天下诸侯，四面出击，共击司隶。”
沮授向袁绍献出抑制刘凡的策略。
第五百五十八章 审配使潘凤归邺
“难道吾发展三州之力，还抗衡不了刘凡吗？”
袁绍好高骛远的说道。
“须知鲜卑、匈奴都听从于他，他将弯弓之民尽执于手，在这北方大地，骑兵突驰，需要许多准备。就算将军发展三州之后，能和刘凡一争长短，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举，反而使他人有了机会。”
沮授摇头说道。
“言之有理！”
袁绍点了点头，他可不想做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蠢事。
“令那位势弱一头的办法，就是赢得关东牧守的支持，立天子于冀州。恢复宗庙。等待时机，蓄士马以讨不庭。”
沮授向袁绍建议道。
“这正是吾的心愿啊！当年高祖面对项羽，那么大的劣势，依旧能挽回，吾有公与等人想助，还有什么样的事情是不能成的？”
沮授的一番话，使袁绍心情大悦。特别是沮授先前的那番话，博得袁绍笑逐颜开。
项羽残暴，但没有刘邦的阴险狡诈来的实用；他强悍，但没有刘邦手下多员虎将合起来的力量强大；他出身高贵，也就少了市井之徒的谦卑和忍耐。
只是不知道，袁绍是否真懂了项羽和刘邦。
当天，袁绍封沮授为奋威将军，并且让他监护诸将。
沮授也因此进入袁绍的最核心，成为袁绍军政团体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沮授得宠，拥有监护诸军的巨大权利，令袁绍麾下谋臣嫉妒。
他们人人都想立下功劳，在袁绍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袁绍麾下有一名谋士，叫做郭图，是颍川名士。出自颍川大族郭氏。
在沮授被封为奋威将军的第二日，郭图急忙来到袁绍治所。
“禀主公，最近时有举家南下者。吾怀疑为韩馥旧部携家属，准备去河内投靠刘凡。”
郭图一见袁绍，就向袁绍说道。
郭图年仅二十岁，只是他的聪明，不用再正道上。
“哦？细细说来！”
袁绍惊讶的向郭图问道。
“明公虽然得到冀州，但冀州旧部多有投靠刘凡，其中，就有潘凤和其麾下一万冀州精兵。最近经常有探子回报，潘凤在邺城西面晃荡。这几日也有许多流民百姓过邺县，向河内方向流去。吾猜测是潘凤带领冀州兵马投靠刘凡，又担心家小在冀州，所以兵士回乡接纳家下，一起投敌。”
郭图将心中猜想道给袁绍听。
“嘭……”
袁绍一拍桌子，按剑起身，道:“归付的将士，吾皆有封赏。潘凤胆敢如此，他这个人，吾真是失望透顶。”
气恼过后，袁绍召治中审配，谋士逢纪，谋士许攸，奋威将军沮授等人来刺使治所，商量大事。
“潘凤虎口拔牙，谁吾给吾一个计策，让吾除去潘凤，其不比吾麾下颜良、文丑差，留下乃心腹大患。”
谋臣召集之后，袁绍向谋臣问道。
“吾知道潘凤有万夫不当之勇，杀了着实可惜，吾有一计，可使潘凤弃暗投明。”
审配向袁绍开口道。
“是何计策？快快道来。”
袁绍急忙问道。
“潘凤素来讲义气，吾等可在郡县设置关卡，严加排查，将那些欲携亲离开冀州的人全部抓住。以此威胁潘凤。”
审配向袁绍说道。
“既如此，也不见得能威胁到潘凤啊！”
郭图接话说道，
“吾等让那些军士离开去找潘凤，扣留那些军士亲属。并告知潘凤，若是来邺，则让那些军士亲属回河内。有那些军士相逼，重情义的潘凤怎会不来？届时，强令潘凤为明公效力，可又得一名大将。”
审配不理会郭图，继续向袁绍建议道。
“不可，潘凤若回想明公的胁迫，怎会真心的为明公效力？既然明公觉得潘凤是心腹大患，诱杀便是，一昧的降服，有得有失，甚至可能失比得更大。”
沮授驳回审配的话，向袁绍说道。
“明公大德，礼贤下士。潘凤一来，重赏厚待，一定会士为知己者死。届时依靠颜良、文丑、潘凤、吕布，就可以与五虎抗衡了，”
审配见袁绍犹豫不决，遂又开口劝说道。
“吾以为先实行正南的计策，将潘凤逼回邺，观其品行，再做打算。”
袁绍最终拍案决定。
当日，袁绍下令士兵在邯郸、涉国、邺县三地设置关隘，对来往百姓严加排查。
凡拖家带口的佩刀剑青壮，皆被扣留。
一连数日，查出两千名潘凤麾下壮士。
潘凤将这两千名壮士全部放走，并对这两千名士兵说:如果潘凤到来，就放了你们的家属。
袁绍对这两千名所谓的硬弓强兵并不是十分看中。
冀州经过张角之乱后，再也没有出现天灾，数年来，得以迅速发展。
只要钱粮充足，他可以再招募十万兵马。
魏郡和河内的边界处，经过半月的时间，潘凤已经聚集近八千士兵和这八千名士兵的亲属。
就等最后的两千士兵归来，启步入河内。
但是一连几天，中间没有一名部下带着亲属来到此地。
这种蹊跷的事情，使潘凤心中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认为剩下的士兵不愿意跟自己去河内。
潘凤无亲属，不留余财，所赏尽归士兵。
在军中威望非常高，是以士兵唯命是从。
就算不愿去河内，也不会一连数日，一人不至。
“将军，兄弟们都回来了！”
在营寨中坐立不安的潘凤，得士兵禀告后，喜出望外。他亲自奔马前去迎接。
当潘凤面对军士之时，不是焕然一新的军容，而是垂头丧气的落魄。
他们没有一个人带着家属回来。
“丙部司马，你们为何一起回来？家属何在？”
潘凤下马，焦急的向一名壮汉问道。
“呜呜……，吾等归途中被袁绍所捉，父母妻子，皆被袁绍扣留。”
众皆哭泣道。
“袁本初真可恶！”
潘凤面目狰狞在一起，恨得牙痒痒。
转而一想，有些不对劲，遂又向士兵问道:“既然如此，那袁本初，为何放兄弟归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难以启齿，有些性子急的士兵想要说出，但欲言又止。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两城换一将
“男子汉，大丈夫，何故吞吞吐吐？”
潘凤见士兵这幅表情，开口斥责道。
“袁绍告诉吾等，将军的神勇，他一直钦佩，他希望将军投拜到他的帐下！只有这样，袁绍才会放吾等亲属入河内。”
那名司马被潘凤一呵斥，张口结舌的说道。
“什么！”
潘凤听后，更加惊怒。
少顷之后，望着无数士兵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潘凤脸色缓和过来，对士兵们承诺道:“诸位休息去吧！你们的亲人，一定会回来与你们团聚。”
“将军大恩，没齿难忘！”
两千名士兵皆向潘凤跪拜道。
士兵从军，多为了家人。这个时代，许多人都非常讲孝义。
父母妻儿，是他们的命脉。
潘凤请士兵起身，然后一语不发，回到营寨之中。
“以将军的性格，一入袁营，十成无命。还望深思熟虑！”
韩馥得知消息之后，来到营寨中，向潘凤劝说道。
“诸事因吾而起，吾怎能坐视不管？”
潘凤摇头说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将军可忍一时之辱，以图谋后事！”
韩馥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无果，遂向潘凤提醒道。
“吾知道了。”
潘凤点头，然后向韩馥嘱托道:“吾与丞相约好事，今吾食言了。还望先生能主持大局，等军士家属归来之时，带领士兵去河内拜见丞相。”
“吾当年若用将军点兵十万，纵然袁绍再有雄心，也只能屈居一隅。”
韩馥悲伤的说道。
只是事已至此，多说已无用。
下午，黄昏时刻。
潘凤脱掉一身盔甲，服便装，背上一个行囊，拿着大斧。
他告别将士之后，牵马趁着西映的落日，一步一步向东走去。
落日的余晖洒下，一万士兵战在洹水旁，望着潘凤远去的背影，那宽阔的身影，只带着一匹瘦马。
他们归心于潘凤，皆痛恨袁绍。
潘凤的大义，使军士齐声和唱起民歌。呼唤出他们心中的悲痛和不甘。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向东看，泪落沾我衣。
歌声悲壮激昂，士皆垂泪涕泣，与潘凤挥泪诀别。他们多想变徵之声，但是没有机会了。
汉代的兵役制度，随时都可能让人家破人亡。
一个芳年稚齿、未谙世事、生气勃勃的少年，转瞬成了一个龙钟老态的皤然衰翁。
少小离家，垂老而归，这深重的苦难，有多少血泪的控诉，多少人生的辛酸？
天地君亲师，他们不知道该去效忠谁？
今将军的离去，今后该怎样？
难道百姓从军，都是为了建功立业？
太平时期的自愿兵制，可以认为是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乱世之中太多人因为黑暗，不得不做出无奈的选择。
潘凤走了一段，然后骑上战马，奔向远方……
新安县。
潘凤的兵马，已经处于刘凡的掌控之中，潘凤的离去，自然也瞒不住刘凡。
一天后，就有轻骑将消息送到丞相府。
都督从事赵浮，武猛从事程涣率领五千兵马，数百艘船来投靠刘凡时，刘凡皆封他们为校尉，主军司隶。
刘凡最高兴的是潘凤和潘凤麾下的一万能开硬弓的勇士。
现今潘凤被迫投靠袁绍，一定会对潘凤麾下的将士产生影响。
荀外出河南，荀攸已经前往赵云军营，准备策划拿下关陇。
刘凡麾下顶级谋臣只剩下尚书令贾诩，遂找来商谈计策。
“那袁绍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振振公子。天下大乱后，其品德也败坏起来了，这种卑劣计策，竟也使用，真是不将吾放在眼中。”
贾诩来府后，刘凡请贾诩入座。
刘凡的性格本是卒然不惊，无故不怒。
最近就要做大事，刘凡本来不想理会袁绍，现袁绍公然挑衅他，令刘凡非常气愤。
“王上认为，袁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贾诩很沉静，他已经知道刘凡请他来的缘由，向刘凡反问。
“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多谋寡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刘凡毫不犹豫的向贾诩回道。
刘凡认为，干大事业时，应全力以赴，舍身忘死，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成功。
那些干大事时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见到小利小惠却斤斤计较，锱铢必较，甚至舍命不舍财的人，实为市井庸人。
“既然王上知袁绍鼠目寸光，见识短浅，那王上就许以小利，将潘凤赎回来。”
贾诩抚须，微微笑道。
“请军师献计于吾。”
刘凡见贾诩有计策，连忙说道。
“吾虽然没有王上了解袁绍清楚，少许接触，吾发展袁绍此人，太看重面子。言语之时，还会文过饰非。在王上主导十八路大军，成为盟主之时，袁绍口中不说，但心中不忿，时时想与王上一争长短。现在王上大军就驻扎在荡阴县，与冀州州治邺县，只有一步之遥。袁绍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没有迁移治所，怕天下嘲笑他怕了王上。主公派使者，用林虑、荡阴两城换下潘凤，袁绍就算知道潘凤有樊哙之勇，也一定会同意与王上交换。林虑县、荡阴县都在邺县西面。袁绍只要得到这两县，他的治所面对河内，就有足够的缓冲之地，这是袁绍最希望的。”
贾诩向刘凡献出计策。
“依靠荡阴，吾有洹水阻挡袁绍。失去荡阴、林虑，吾有何险可守？”
刘凡一时没有理清，就要起身去看地图。
“当然是朝歌了，朝歌在太行东麓，淇水之滨。淇水加上黄河，将袁绍西南的路阻断，只要重兵把守，比守荡阴好的多。”
贾诩还不待刘凡去看地图，就对刘凡说道，刘凡的动作也止住。
接下来贾诩又说道:“潘凤回归，不仅得一猛将，而且尽得一万精兵之心。用两城换一将，也能告诉天下之人王上的爱才之心，不啻于千金买马骨。此事传开，必有壮士、豪杰不远千里来投拜王上。”
第五百六十章 陈群
“善！”
刘凡抚掌，然后说道:“军师深谋远虑，达于攻心。真乃吾谋主也。若非西有关陇之危，吾一定会先拿下幽、冀，统一黄河以北。”
“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当下三面战线，七路兵马都即将同时开战，这种冲动，是不该有的！袁绍刚吞并冀州，势力大涨，兵力起码过十万，麾下文武众多，更得骁将吕布。加之太行山的地势，不动用全力，不可能拿下冀州。须知吾军的精锐都用在其他战线之上，司隶的兵马要么是新兵，要么是归降的西凉兵。留守的一万五千精骑不能轻易去动。大将更是没有，就算最近的黄忠也正在上党。所以，请王上能容忍袁绍笑一时。”
贾诩拱手向刘凡说道。
“大计面前，吾自能忍让。”
对贾诩的规劝，刘凡轻轻点头。
“时机已经成熟，探子准备接触胡轸、杨定。长安城中，李、郭汜果然是声色犬马。函谷关、武关的兵马有一部分被李、郭汜调走镇压雍凉权贵世家。是时候出击了。”
贾诩向刘凡建议道。
“嗯！”刘凡同意贾诩的建议，又道:“张杨不臣服，吾能理解，毕竟为十八路诸侯之一，在天下有名望。可张懿、刑纪是什么东西？还不派使者向吾请降。”
历史上的邢纪死于中平五年，张懿死于中平六年。两人皆死于屠各胡之手。
屠各胡是指匈奴休屠各部，在刘凡的威压下，匈奴各部不敢逾越雷池，就算越过黄河，到达西河郡、河东郡，他们都不敢。
所以，邢纪、张懿二人存活。
“铁骑过千里，如入无人境。西河多山而贫瘠，还有白波贼肆虐。县乡补给还得靠太原、河东。而太原张懿是一个无为之人，王上将边境胡人镇压的北遁千里，使太原不再受胡人劫掠，即便如此，张懿执太原数年，也无显政。谁给他们的胆子？吾猜测朝中有人作祟！”
贾诩向刘凡说到。
“国家二字难道他们不懂吗？吾兴兵四战，皆是为了大汉长久不衰。唉！杀他们，吾都嫌污了吾的剑！”
刘凡叹气的说道。
“王上看那董卓杀一儆百后，朝堂多老实。凉州的大战，吾想主公也会参加。您走了之后，他们动静会更大！”
贾诩有意无意的向刘凡说道。
“吾懂了！”
刘凡会意点头。
“待潘凤归来，就可下令田丰、黄忠、盖勋深入上党、太原。山西三郡，始终都要拿下。”
贾诩向刘凡建议道。
“为此，攻城也可！”
刘凡下定决心。
和贾诩一番言谈之后，刘凡立刻派遣使者带着他的信件前往冀州邺县。
贾诩离开之后，刘凡传间军将军王越入堂。
“安睿，朝中之臣，多留心留意？”
刘凡向王越吩咐道。
“诺！”
王越明白刘凡的意思，领命离去。
……
邺县。
潘凤来到邺县之后，袁绍亲迎。
年初十八路诸侯讨董之时，袁绍算计过潘凤一次。但袁绍装作若无其事。
并且表现的很大度，不仅封赏，还且还加封潘凤为讨贼中郎将。
“将军，请恕我直言，中郎将是两千石的武官，您有什么权利任命？吾投您麾下，只愿做一小兵，中郎将位重，吾微末之才，难当大任。”
被袁绍封潘凤为中郎将，潘凤当众拒绝。
“吾若招汝当兵卒，何故放走兵卒两千，来招汝一个？”
被潘凤当众指责，袁绍面色不悦。
“请将军先放走吾部下家属，潘凤一定唯命是从。”
想到部下亲属还在袁绍手中，潘凤忍气吞声的说道。
“吾袁绍一向说一不二，来人，放那些人离开。”
见潘凤低头揖礼，袁绍面色缓和过来，向士兵下令道。
“赵郡、中山、常山时常有黑山军劫掠，使三郡民不聊生。今吾给汝兵马，半年之内，击破张燕黑山贼，保冀州民生的安稳。”
袁绍对潘凤下令道。
潘凤受命韩馥的时候，时常击叛贼。
本来袁绍想用吕布，现潘凤来了，他打算好好磨砺一下潘凤。
“诺！”
潘凤拱手领命。
两日之后，一名青年带人来到邺县。他是刘凡派来的使者，不以朝廷的身份，而为刘凡府吏的身份。
他就是颍川名士陈群，被其父陈纪写信推荐给刘凡。
刘凡求之不得，使陈群为丞相少史，引为亲信。
来到袁绍府邸，递上信件。
袁绍请陈群入府堂等候。
袁绍一入堂，便看见正坐的陈群，见其体态修长，穿着得体，非常有仪容，大异之。
知道陈群是刘凡的使者，所以整表仪容，使自己具有威严。
“下坐何人？”
袁绍坐在主座之后，开口问道。
“丞相少史陈群，奉丞相之命，来拜见袁绍。”
陈群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不知丞相派汝前来，所谓何事？”
袁绍开口说道。
“韩馥退位让贤，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将军。丞相让吾来问一下，是否能治理好冀州？”
陈群向袁绍一拱手，说道。
“哈哈，别说一个冀州，就算委吾幽冀青徐四州之事，吾也手到擒来。请使者代吾回去问一下你家丞相:丞相和董卓有何区别？”
袁绍仰头一笑，向陈群反问。
“董卓乱朝纲时，骄横暴戾、忠谏者诛、谗谀者进、大逆不道，杀害君后，被他滥施刑罚、诛杀流放的人，不可胜数，造成人人惴恐，朝不谋夕。百姓恨之入骨，谱歌咒骂。丞相拨乱诛暴，渑池之战，诛灭董卓和其信徒。而后被众推举为丞相、大将军。丞相派遣士兵为百姓建筑容身之地，使官吏四处施粮，救济百姓。他礼贤下士，提拔新人，举贤任能，爱民如子，法令严明，令出必行。是以百姓听之名而手舞足蹈，麾下百万雄兵，一听之名，而赤面效死命。”
陈群将一番说完后，面色一脸疑惑的说道:“吾一直听说四世三公的袁绍非常英明，可是为何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明白？”
第五百六十一章 刘凡会见袁绍
“哼！好一个口齿伶俐！”
被陈群指责，袁绍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拿下冀州之后。袁绍心中确实有些骄纵，甚至有些目空一切。
“吾看汝口音，应是颍川人氏。汝颍多才俊，颍川世家与吾汝南袁氏都有交好，吾父曾在颍川解经欧阳生之尚书，纳欧阳尚书为家族治经，颍川无数人受过父亲的恩惠。如汝这种才俊，投吾麾下，吾必厚待重用。”
同时，袁绍起了爱才之心，全然不顾陈群为刘凡使者，向陈群招揽道。
“如吾这种，在丞相府中车载斗量，并不起眼。吾只是丞相派出来的一个使者而已。”
陈群婉言拒绝。
“既如此，吾等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直说！”
招揽不成，袁绍的语气也变得不客气。
“冀州潘凤，与丞相有交情，其准备投靠丞相，替丞相征讨逆臣，为何突然投靠将军？丞相不解，让吾来问一下！”
陈群转而向袁绍问道。
“哈哈，鸾凤栖息梧桐，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袁绍又是抚须笑道，意有所指。
“那丞相若是用林虑、荡阴两座城池，换下这鸾凤，不知将军可否愿意？”
陈群神色不动，突然开口。
“什么！”
袁绍惊起。
林虑、荡阴这两城，他太熟悉了，邺县以西，直接面对刘凡的兵锋，怎能让他不多了解？
他时常想迁移州治，但正如贾诩所说，他极爱面子。
怕若迁移治所，世人嘲笑他畏刘凡如虎，这是袁绍最忌讳的。
林虑靠着太行山东麓，荡阴在洹水边，有黑山之险要，得此二城，再布置重兵，就可以遏制刘凡大军东进。使他有充足的时间，稳定冀州，攻取青州、幽州。
这个条件，使袁绍难以保持镇定。
若只是荡阴一城，袁绍还不会这么心动，因为林虑在荡阴上方，能制约荡阴。
得两城，洒兵沿线，布置关隘。足以让他在邺县高枕无忧。
不然哪一天，刘凡突然攻来，他不好应对。
“若公无意，那吾便告辞了。”
见袁绍只惊不言，陈群起身拱手，准备离开大堂。
“使者请慢。同为汉臣，若丞相将兵甲退出林虑、荡阴，将这两县划为魏郡，归冀州治理。吾愿忍痛割爱，将麾下爱将潘凤，调给丞相。”
面对巨大的诱惑，袁绍也不找麾下谋士相商，自作主张，同意用潘凤交换林虑、荡阴二县。
自古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古之名将，就算连下数十城也不成问题。
特别是在这乱世，将领非常重要。
袁绍犯了心理病，被贾诩抓住了要害。
他打心底里忌惮刘凡！
“三日之后，吾军退出林虑、荡阴，届时在淇水东五十里处，丞相亲领大军十万迎接潘凤，请将军不要食言。”
陈群起身向袁绍一礼，然后慢慢退出大堂。
望着陈群的背影，袁绍摸颔深思:潘凤不就是一个武夫吗？刘凡就这么认为潘凤能抵得上两座城池。更何况极其重要的荡阴、林虑。
待陈群走了之后，袁绍这才找来麾下谋士商谈。刘凡真是犯糊涂了，袁绍以这么划算的买卖而沾沾自喜。
“明公，吾认为用潘凤换两城，这是不划算的，行此交易之后，必然会堕吾军士气。若明公嫌那位兵锋太近，可以迁州治至巨鹿。”
袁绍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出，沮授立刻出列劝谏道。
“迁治才是弱吾军士气，用两座城池换一名将领，吾感觉这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袁绍没有因为沮授的劝谏而让步，好似沮授话触动了他的心弦。
“明公所言极是。”
郭图趁机奉承道:“潘凤身在吾军，并不归心，也肯定不会全心全意的为吾军效力。再说明公英明，吾军人才济济。也不缺潘凤一人。以一人换去二城，刘凡蒙昧无知，竟然决此下策。”
“汝真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刘凡若是蒙昧无知，如何能攻杀董卓，制霸天下！这么一个明智的人，突然以两座重镇换取潘凤，必定有算计！”
沮授直接指责郭图无知，认奴作郎，颠三倒四。
“明公已然决定此事。沮授，汝这话是否在暗示明公糊涂？”
郭图直接出言反驳，话语诛心。
袁绍最忌讳这个，听郭图话后，目中含怒，望着沮授。
“沮授并非此意，诸侯相争，哪有轻而易举？虽然说放走潘凤，换取荡阴、林虑，对吾军有巨大的好处，但是丢弃荡阴、林虑对那位并没有丝毫危害，还可以得一大将，名望于领域？请明公慎之！”
明白自己被郭图算计，沮授连忙言语解释。
“吾意已决，无须再言！”
袁绍面色稍作缓和，但是不纳沮授的意见。
沮授只能叹气回座。
当天，袁绍召回正准备赶往常山的潘凤。
陈群回去禀告刘凡后，刘凡下令驻扎在荡阴、林虑的韩浩、林锐，率领一万兵马退出荡阴、林虑，驻守朝歌。
并且刘凡令人在林虑、荡阴宣传袁绍治下百姓朝不谋夕，苦不堪言，纵容世家豪强。成为其治下子民，必会被世家豪强欺凌。
若是迁徙至河内、河东，甚至河南，丞相分地建房，为百姓谋生计。
这两条消息一传出，荡阴、林虑的百姓皆举家迁徙。
刘凡麾下士兵过境秋毫无犯，这是有目共睹的。刘凡的清治德业，也早有耳闻。
因为黑山就坐落在荡阴，荡阴县也是黑山军的起源地之一，与林虑时常受黑山贼劫掠。林锐、韩浩驻扎在此后，黑山军躲在太行山中不敢露面。
纵然故土难分，对比之下，大部分人都会有明智的选择。
三日后，淇水之滨东五十里。
刘凡只率领亲卫和一万骑兵出新安县。
在朝歌，刘凡又带上林锐、韩浩的兵马来到相约之地。
此时，袁绍率领亲信上将颜良、文丑和吕布已经过荡阴。
他身后旌旗遮天，军队绵延十几里，怕是所将兵马不下五万。
两军在一座山丘东西停下，两军斥候相约，主将登上山丘会面。
刘凡带着许褚、典韦，袁绍带着吕布、颜良、文丑。
第五百六十二章 离间计
“本初，才数月不见，越发神气了！”
望着骑马而来的四道身影，刘凡率先开口道。
袁绍、吕布、颜良、文丑。
吕布刘凡认得，不过吕布此时一直低着头，而且他的赤兔马还落颜良、文丑半身。内敛的锋芒，使刘凡有些诧异。
刘凡没见过颜良、文丑，但是他却能感觉出袁绍身后的持刀者和持枪者乃冀州上将颜良、文丑。
有这三名顶级猛将护卫着袁绍，他就算率领典韦、许褚，也擒拿不了袁绍。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袁绍有备而来，因此敢正面面对刘凡，没有丝毫畏惧。
“丞相的风采，亦不减当日。只是吾过二县，发现荡阴、林虑竟无一人，这是何原因？”
袁绍拱手，然后向刘凡质问，暗言刘凡不厚道。
得二县，竟然是空县，和他所想有些差别。
袁绍想将林虑、荡阴设置成军事重镇，虽不在意其中百姓，但心中总归有些不舒服。
他从高坡上能看到刘凡身后的军队，没有陈群所夸的十万大军。
骑兵多于步兵，这是刘凡军的风格，也是北方诸侯最忌惮刘凡的原因。
刘凡控制了大部分草原之后，比鲜卑还可恶。竟然严禁商贩大量贩卖马匹。户富买马，皆要在官府备案，而且还买不到上等马。
鲜卑、匈奴畏惧天将军，不敢再向汉人商贩卖马。袁绍能得到战马的地方只有幽州和乌桓。
等刘凡掌控了关陇之后，就能将羌氐之马，西凉之马，西域之马全部垄断，直接影响整个华夏大地，成为真正的北方霸主。
“吾大军离开荡阴、林虑，百姓非要跟随。数万百姓，给吾徒增许多麻烦。吾也焦心。”
刘凡长叹一声。
“吾今日来，不仅要和丞相交换，而且要和丞相共誓。你我都是忠臣，意图匡扶汉室，奈何奸贼当道，总有小人挑唆。上党张杨，乃是讨董忠臣，丞相大军压境，这不合常理啊！”
袁绍目光凝重，向刘凡说道。
袁绍言共誓，而非盟誓。就表明不想和刘凡结盟。
自古誓可能没有盟，但是有盟必誓。
袁绍将今日之会当做一场交易，并非会盟。
“足下四世三公，韩馥将冀州刺使让给足下！上党属于并州，足下管的也太多了吧！吾让张杨入朝做虎贲中郎将，他不想来，足下认为这样的人，是忠臣吗？”
袁绍话音刚落，刘凡就对他斥责道。
袁绍面色一变，但不好发作，就在他要忍气吞声的时候。脾气暴躁的颜良刀指刘凡方向，道:“河内王匡也无大过，你却将其逼杀，丞相也不能如此无法无天吧！”
“鼠辈，汝想死乎？”
许褚也在刘凡身后亮出陌刀，只要刘凡一声令下，就跑去将颜良砍了。
刘凡伸手制止许褚，然后微微一笑，向袁绍说道:“上党的事情，吾自有打算，足下外臣，朝廷机密，不便多言。将潘凤送回，然后吾等共击誓，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退兵。意下如何？”
袁绍也不希望开战，示意颜良退下，然后对文丑说道:“下令让潘凤归刘凡阵营。”
他现在确实没有实力去插手上党，虽然他与张杨有交情，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上党并入刘凡的势力。
不一会，一骑从袁绍军中奔出。
马蹄轻踏，越上山丘。
潘凤来到刘凡年前，向刘凡一拜，感激写在眼中，然后策马立在刘凡身后。
“今后，林虑、荡阴划为魏郡，归冀州。吾与丞相永不交兵，共辅汉室。”
袁绍拱手向天一拜。
“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
刘凡同样如此。
誓完，袁绍不想再待在此，就欲带着吕布、颜良、文丑离开。
“本初留步！”
突然，刘凡叫住袁绍。
“丞相还有何事？”
袁绍皱眉疑问。
“本初先行离开，吾有几句话，要与奉先说。”
刘凡似笑非笑的说道。
袁绍盯着刘凡，犹豫不决。
就连吕布也纳闷的抬起头，看着刘凡，疑惑不解。
“丞相私见吾部下，这不太好吧！”
袁绍不想让吕布与刘凡单独会面，开口想拒绝。
“口口声声说为了大汉，吾身为丞相、大将军，难道见一个小小的刺使的部下都不行吗？袁本初，汝这是什么心思？”
刘凡话语冷冷的向袁绍问道。
“……”
袁绍面红耳赤，心中大怒，有口难言。他看向吕布，说道:“丞相找汝，可一言，尽快回军！”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带着颜良、文丑回自己军中。
“奉先，良禽择木，贤臣择主！袁绍也能算是英雄？使得英雄前去投靠？不值啊！”
刘凡看着骑赤兔而立的吕布，开口说道。
“吾吕布总不能去投靠一个杀父仇人吧！”
吕布反唇相讥。
“你现在是为大汉效力，而董卓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吾若不杀董卓，世人都会说吕布助纣为虐。罢了，罢了，既然汝认为董卓是汝父，汝父还留下一件东西，吾还给你，全当纪念。仲康，将那件东西，还给吕布。”
刘凡摇了摇头，好像是极为失望。
“诺！”
许褚领命，奔马来到吕布面前，将一个长盒子交给吕布，并道:“丞相好言相劝，汝却不识抬举。”
说完，许褚离开。
再看刘凡，也带着典韦、潘凤转身。
吕布端着盒子，细想里面是什么东西。正待吕布要打开时。颜良奔来，道:“全军都在等待将军！”
吕布遮掩一下，将盒子收起，但没有逃过颜良的眼睛。
颜良回去之后，立刻在袁绍耳边耳语几句。
袁绍疑心很重，遂对吕布问道:“奉先与刘凡颇有交情啊！”
“吾与刘凡，杀父之仇。战场死敌，何来交情一说？”
吕布断然回绝。
“那刘凡怎么会送汝东西？”
袁绍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吕布。
吕布心中一惊，没想到袁绍气量如此之小，他能看出来袁绍对他产生了怀疑。
为臣子者面对这种人一定要谨言慎行。吕布索性拿出盒子，并且直接打开。
吕布知道，今日不将话说明，以后一定会让袁绍心存芥蒂。
众人探头一看，只见盒子里面有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精美短刃。
这是……七星宝刀。
吕布看后，连忙说道:“这是董卓的佩刀，刘凡将其归还于我。”
“汝下去吧！”
良久……，袁绍面无表情的说道。
吕布走后，谋士郭图对袁绍进谗道:“年前曹操刺董，掌中就是此物！”
第五百六十三章 进攻上党
郭图的话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使袁绍的脸色一变再变。
“吾方才想起吕布不仅是落难来投靠吾。董卓乱朝纲之时，吕布还杀了丁原啊！”
袁绍手扶剑，喃喃说道。
“吕布有勇，是一把利刃，可暂且利用吕布，对付张燕。不过不能给吕布多少兵马。并且时刻提防。等这把刀替明公除去张燕之后，明公再将这把刀折断。”
审配向袁绍建议道。
“吕布奸诈凶狠，狼子野心，只能掌兵一部，不能掌一军。”
袁绍点头。
……
另一边，刘凡率军回阵，直越淇水之滨。在很长一段时间，这里为防备袁绍的重要关塞。
等刘凡平定山西之后，进攻的线路就会变多。
太行八陉，虽是敌我共有，但强兵只要足，贯穿一陉，就能入冀州。
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轵关陉，此为太行八陉。
是冀州，司隶，并州，幽州，穿越太行山相互往来的八条咽喉通道。是四州边界的重要军事关隘所在之地。
太行山延袤千里，百岭互连，千峰耸立，万壑沟深。山西的许多条河流切穿太行山。自南而北有沁水、丹水、漳水等河流，于是形成几条穿越太行山的峡谷。
此时，太行八陉多为“百万”黑山军的藏身之地。
黑山军想要生存不可能一直待在太行山中。他门必须出来劫掠郡县，以供日需。
上党、河内、太原都是他们劫掠的目标。
淇水河畔，刘凡在此下马。
“丞相再造之恩，潘凤没齿难忘。只是潘凤一介莽夫，哪里能抵得上两座城池？”
潘凤跟着下马，对刘凡下拜道。
“袁绍孤陋寡闻，若夏蝉不知冬雪。卿值一百座城池，袁绍竟然拿两座城池跟吾换，这不是有眼无珠是什么？”
刘凡将潘凤扶起，开口说道。
“年初丞相救吾于旋门关，承蒙恩重，末将真不知道用什么去报答。末将今日将心肝献给丞相，八尺之命，随时为丞相先登陷阵。”
听到刘凡的话，潘凤身子都在颤抖，泪流满面，感激涕零。
“吾麾下又得一大将！天命在汉也。”
刘凡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潘凤封道:“汝负武勇，威猛如虎，吾封汝为虎威将军，汝部一万精兵，归汝统帅，以后按吾军军制训练。待取得上党，拿下壶关后，汝率部镇守壶关。负责剿灭黑山军、防备黑山军入山西和袁绍军，他日吾进攻冀州的逆贼，自有汝建功立业的机会！”
“末将定不辱使命！”
潘凤再次向刘凡一拜。
“上党张杨，还抱着侥幸心理，负隅顽抗。汝部正在朝歌城北，汝率领汝麾下强兵前去支援黄忠、盖勋。共逼张杨、张懿投降。”
刘凡向潘凤吩咐道。
“诺！”
潘凤拱手领命。
刘凡在河内不可能久待，他要回去将诸事安排一下，亲自麾兵西进，一举克复西域。
临走前，刘凡召见原冀州刺使韩馥。
“韩文节贯通诸子，博览九经。就算不是一州牧守，也是一个大学者。过去的事情，吾不会再计较。今后你想要做什么，吾都可以给汝安排！”
刘凡见韩馥之后，向他说道。
“庸人不敢有所奢求。愿入学宫，将学识尽传后人，以此安享晚年。”
韩馥面色惭愧，拱手说道。
“善，韩文节，还是韩文节。郑康成为学宫祭酒，你的学识，做一个博士，绰绰有余。”
刘凡对韩馥的回答非常满意。
“丞相的气量我生平仅见。丞相能遵循圣贤之事，这不是我能达到的。吾去下韩冀州之名，吾才发现吾只是小才。为了报答丞相，吾愿用吾的余生，倾尽全力为丞相培养十个一千石，吾感觉吾的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韩馥自愧不如，向刘凡说道。
“公何必妄自菲薄？万石都能出于贫民。说不定你的学生之中，也有人与吾一样。”
刘凡谈笑风生，对韩馥说道。
“不敢奢求！”
韩馥向刘凡一拜，向刘凡告别。
刘凡笑送韩馥离去。
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句话，也从这一刻流出。
当天，刘凡的军令传达至上党，黄忠、盖勋开始进攻上党。
黄忠、盖勋领命之后，率领骑步近三万，挺过太行山，克天并关，入上党郡，高都县。
高都县令、阳阿县令望风而降。
两日后，潘凤率领一万强兵与黄忠在高都会合。
大军增加至三万八千，其势不减，挺向泫氏。
上党是靠着太行山的一个大郡。
党，所也，在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党也。
上党多山，长治盆地，晋城盆地的肥沃土地。使上党能自给自足，不需要别郡供给。
上党东倚太行，西屏太岳与汾水平原接壤，地高势险，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战国时秦赵为了争夺上党，爆发了著名的长平之战。
赵国在之后的邯郸会战一雪长平之耻后，第一时间，就夺回上党。
可见上党的重要性。自古就有“得上党而望中原”之说。
刘凡若得到上党，是对张懿、邢纪心理防线的致命一击。
在盖勋的建议之下，黄忠派遣于禁率领骑兵五千，从泫氏绕过沁水，从太岳山谷穿插，直袭上党郡治长子的后方，将上党各县前去长子支援的辎重，兵马全部拦截。使长子城孤立无援。
上党太守张杨在得到于禁率领兵马出现在长子北方的消息之后，心中大急。
他们根本不敢与黄忠、盖勋在平原上对决。
黄忠、盖勋麾下，有将近一半都是骑兵。
张杨调集全郡兵马，也只得三万。出城决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张杨还曾派人到太原、太行山，求张懿、张燕支援。
但是田丰率领一万五千骑兵在雁门与太原的边界，张懿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张燕此时还没有完全掌控黑山诸部，他非常忌惮势如破竹的刘凡军，不敢掺和。
一日之后，泫氏长开城投降，盖勋继续率领士兵，向长子进发。
张杨孤守上党，弱势太明显。上党虽然是兵家制胜之地，但是张杨的地盘只有上党，又非兵强马壮。
第五百六十四章 杨丑兵变杀张杨
在黄忠、盖勋，越过太行山，进入晋城盆地之后，张杨已经是回天乏术。
张杨虽是一方诸侯，但他从来没有奢望与天下争锋。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与刘凡开战。
他知道刘凡坐拥二十多万骁勇之士，雄霸北方。上党归并，已是不可逆转。
张杨原本为自己规划两条路，一是去当黑山贼，二是向刘凡投降。
现去当黑山贼，就要夹在刘凡与袁绍两大势力之间。败亡也是早晚的事。
张杨本想投降刘凡，奈何朝中有些写信给他。让他抵挡住刘凡的攻势，刘凡正在策划进攻关陇，主力都置在西部，进攻山西的兵马并无多少。
只要坚守一段时间，刘凡攻不下河内，就会退去。
此刻张杨直想骂人。
一万多骑兵，两万多步兵，五虎上将黄忠和河南尹盖勋都派出来了。
这即便只是一部偏师，也是带着杀心来的，不可抵挡。以至于张杨此刻想投降，都会在刘凡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
长子城中，张杨的部将眭固和杨丑仍然各持自己的意见。
“太守大人，太行山以西，已经是丞相说的算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南北俱有兵锋，士兵根本没有死战之心。吾等已经错过了最佳机会，若等黄忠兵临城下，只怕就算是投降，也是阶下囚啊！”
上党太守府中，杨丑心急的对张杨说道。
“不能投降刘凡，刘凡麾下将领那么多，皆是骁勇之辈，一入其军，吾等将永无出头之日。从壶关入太行，做一方土皇帝，天不管，地不顾，可以逍遥数十年。”
眭固直接否定杨丑的话。
“汝真是贼心不改。丞相平定山西之后，灭亡太行黑山指日可待。与其做那冢中枯骨，还不如在丞相麾下博个功名。”
杨丑反驳道。
“哼！你我不要在多言了，将军是如何决断的，吾等听从将军。”
眭固冷哼一声，拱手向张杨说道。
“这……”
张杨心中非常犹豫。张杨其实想投靠袁绍。
但投袁绍，必须率兵过太行山，黑山贼当道，将这条路堵绝。
“将军，斥候来报，估计明日正午，黄忠、盖勋就会兵临长子城下。最好的结果，就是明天清晨，开城门，数十里相迎！”
杨丑低头向张杨说道。
“再容吾考虑一晚。”
张杨叹气说道。
张杨在心中估量，这个时候投靠刘凡，就有些显得不诚意。
加之他是何进旧吏，这一点，就足矣让刘凡心有芥蒂。
张杨怕投靠刘凡之后，刘凡将他贬黜，或者不给他实权，让他郁郁一生。
张杨并非韩馥，他才过而立之年不久，他还年轻啊！
杨丑听到张杨这句话之后，看了张杨一眼，眼神都有些变味了，然后离开大堂。
“末将的建议，还望将军考虑一下。”
眭固拱手向张杨说了一句，也离去。
黄昏之后，长子城，杨丑的府邸之中。
“兵危越来越近，张杨迟迟不决，他是想害死吾等吗？”
杨丑猛灌了一口酒，对身边的亲信说道。
“将军要怎么做？不若吾等率部出城投降，省的张杨连累吾等！”
亲信向杨丑建议道。
“张杨优柔寡断，不知审时度势。吾想取下张杨首级，作为晋升之机。不知谁能助吾？一旦兵变成功，吾就是助丞相取下上党的功臣，吾一定会向丞相举荐兄弟们。”
杨丑眼神微寒，向自己的亲信说道。
杨丑的亲信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一齐说道:“吾等这就去调兵，包围张杨府邸。”
“城中有一万兵马听命吾等，先发制人，一定可以成事。眭固那小子总是怂恿张杨去做黑山贼，其心可诛也。趁其不备，将其一起攻杀，为丞相除去后患。”
杨丑又向麾下吩咐道。
“诺！”
杨丑亲信皆领命道。
定好兵变计划之后。于子时之时，杨丑和他的亲信去军营之中，叫醒熟睡的士兵。
很快，杨丑的士兵就举着火把，布满长子大街小巷。
杨丑率兵包围太守治所。
此时张杨因为焦虑，还没有睡下。
吵杂的声音，使张杨赶紧穿好衣鞋，他还没有出门，亲兵就奔入房间，气喘吁吁的禀告道:“大人，杨丑把府邸包围了。”
“大胆，杨丑他想干什么？”
张杨大怒，拔剑率领亲兵而出。
太守府门前，杨丑令部下撞击太守府门。
府门本就薄弱，仅仅数十下撞击，就已经摇摇欲坠。
府内的士兵根本抵挡不住。他们拼命的压着门，不让杨丑麾下破门而入。
但强撑始终有极限。
门外十几人抱木，猛然撞击。
“噗通……”
一声巨响，门破。
此时，张杨刚来到太守府门前。
而杨丑率领着一众持着火把的士兵入太守府。
火光之下，杨丑和张杨四目相对。
一个横眉怒视。
一个若无其事。
杨丑率领五千兵马将附近街巷，以及整个太守府团团围住。
而张杨的士兵都在别处，他现在身边仅有百余人而已。
他可不是刘凡，去哪里都有精兵猛将护卫。就算张杨的兵马支援过来，也无济于事。杨丑有足够的时间，杀死张杨。
“杨丑，吾给汝兵权，汝就是这样对待吾的？今日汝之举动何意？”
张杨向杨丑质问道。
“张稚叔，汝本是云中穷客，在上党没有丝毫威望。汝入上党，若非吾带着上党的儿郎帮汝，汝安能有今日的显赫？英雄逐鹿，吾等随波逐流，谁人强大，吾等依靠谁？大势如此？你以为你参加诸侯讨董，也算天下英雄？汝与尊者和袁本初相比，还差的远呢！今黄忠、盖勋兵至，长子城北，五千铁骑虎视眈眈，吾等除了投降还有他路吗？汝想让全城士兵为汝陪葬，吾等当然不甘心。汝既然一直不下定决心，那吾便用汝的人头，号令城中士兵！”
杨丑嗤笑一声，然后对麾下命令道:“杀了张杨！”
杨丑身后士兵一拥而上，迅速将张杨包围起来，并展开攻击。
张杨双目通红，握剑提防。
他麾下士兵寡不敌众，被数百人围，一时间，死伤惨重。
一队弓箭手排前而上，百箭齐发后，只剩下寥寥几人站立。
第五百六十五章 太原大族
“杨丑，汝想拿吾做进功之计！可汝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也注定受人贬斥。”
张杨仗剑而立，圆目怒瞪，死死的盯着杨丑。
“主将不仁，部将杀之。自古如此，数不胜数。吾弃暗投明，有何过错？”
杨丑对张杨的话嗤之以鼻，又道:“丞相之师一直靠太行山囤积，汝却一直置若罔闻。汝心中在想什么，吾等不为清楚。但是将士们心急。汝既然没有让士兵效死的能力，就不要再有其他想法？汝将将士置于何地？吾拿了汝和眭固的首级，立刻就可以号令全城。”
杨丑说完，麾下刀光剑影，片刻之后，张杨就死于乱刀之下。再也发不出一句话。
此时，张杨的亲信部下已经察觉到城中的异变。
各军出动，欲要控制杨丑的兵变。
但是杨丑控制的兵马不在少数，加之杨丑有备而来，张杨麾下、眭固麾下短时间内无法冲破杨丑的布防。
眭固的府邸中，杨丑部将破门而入，眭固来不及反应，就被杀于府中。
杨丑执张杨和眭固的头颅，号令长子城中的全军停战。
“天命不可违！张杨、眭固违背天命，已然伏诛。吾欲将兵迎丞相之军入城。放下刀兵者，生。负隅顽抗者，死！”
杨丑亮出眭固和张杨的首级，在城中大呼！
主将的死，是对士兵最心灰意冷的。
上党郡离雁门郡，就隔着一个太原郡。刘凡的威猛事迹，在这里人尽皆知。
由于张杨来上党没两年，又非上党人氏，他在上党的威望并不高。
许多上党士兵不明白，如刘凡那样的英雄派兵而来，打着讨伐不臣的旗号。为何张杨不懂得审时度势，兵归丞相？
投降刘凡，也是上党士兵、百姓最希望看到的。
眭固、张杨死亡仅两个时辰，长子城就被杨丑稳住，再也听不到刀兵之音。
翌日，鸡鸣刚过。
杨丑就率领城中近三万士兵出长子城，向城南而去。
近日中之时，杨丑和盖勋、黄忠在长子南相遇。
斥候会面后，黄忠、盖勋得之其来意，皆大喜过望。
如此，得上党，不费吹灰之力。
遂黄忠、盖勋召见杨丑。
“杨丑拜见征西将军，河南尹。”
杨丑只身一人来到黄忠、盖勋面前，毕恭毕敬的将张杨、眭固的首级呈上。
“确实是张杨！”
盖勋见过张杨，点头对黄忠说道。
“吾以为整个上党全是愚人，没想到还有汝这么一个智者。”
黄忠使杨丑起身，道:“今吾军能入长子，都是汝的功劳，等吾回书新安，表汝的功绩。汝任比两千石，不在话下。”
“拜谢将军！”
听黄忠要将自己举荐给丞相，杨丑激动的拜谢。
当黄忠、盖勋入长子城后，迅速令虎威将军潘凤率领麾下一万士兵，接收壶关。
以壶关为据点，东御黑山军，剿灭周边叛贼。
刘凡令潘凤将这一万士兵训练成擅长山地作战的精锐步兵。
这一万士兵人人都能开硬弓，在力气方面，他们虽然比不过陌刀军士，但能和阴山铁骑、龙骧骑有一拼。
能开硬弓，并不代表着这一万士兵人人都持硬弓。
硬弓，就必须要找硬木，普通弓箭竹木便能制作。可见硬弓的制作条件苛刻。
就连最注重武器、盔甲、弓箭的刘凡，也没有为龙骧骑、阴山铁骑配备硬弓。更别提韩馥的部下了。
黑山军“号称百万”，肆虐太行山周边各州各郡。
单凭潘凤一部，根本无法将深藏在太行山之中的黑山军歼灭。
刘凡对黄忠下达的命令是，先平山西四郡，然后发河东、河套、太原之力，歼灭为祸已久的白波贼。
黑山军从根本意义上讲，不在刘凡所辖境内。
刘凡派兵击散一部，其就会遁另一处。“百万黑山军”虽是夸张的说法，但也说明了黑山军部曲之多。
陶升、白绕、于毒、杨凤，再以张燕为首，每一人麾下都有一直庞大的部曲。
白波军虽然有部众十万，但和黑山军比起来则不一样。
因为白波军起源于西河郡南面的白波谷。
等刘凡平定山西之后，白波军将被刘凡的兵马彻底包围。
就连渡过黄河的上郡，也是刘凡的地盘。
只要刘凡有心清剿，将白波军驱逐包围。白波军缺粮少武器盔甲，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在盖勋的辅助之下，上党各县县令相继臣服。
上党失守，太原失去了屏障，南面，直接暴露在刘凡的兵锋之下。
太原的官吏和世家豪强，人人自危。
太原是并州土地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一个大郡。
太原郡的郡治晋阳，与并州共治。是黄河以北数一数二的大城池。
这造就了整个山西以晋阳为中心的贵族圈子。
世家豪强特别富有，穷人连立锥之地都没有。
许多活不下去的百姓，都会跑到雁门去谋生。
太原最有名的家族是太原王氏。这个时期的山西太原王氏，远远盖过山东琅琊王氏。以至于太原王氏分为两支。一为祁县王氏，一为晋阳王氏。
太原王氏不仅是世代相传的名门望族，也是一个能影响到中原的宦官世家。
王氏子弟世代担任州郡重要官职。影响整个山西，非常显赫。
王氏家族当代最著名的人物，就是司徒王允。王允属于祁县王氏。
要不是有王氏的背景，王允也不可能十几岁就成为一个文武全才的人，入仕为官。其壮年时就能做豫州刺使，与强势时期的宦官势力争斗。这和王允家族的底蕴分不开。
太原除了王氏两支之外。还有两个顶级的世家大族。
一个就是太原郭氏。也就是汉末大学者、大教育家郭泰所属的家族。值得一提的是，郭林宗只是郭氏家族的旁支，年轻时在郭氏并不起眼。
郭林宗能和春秋时的介子推齐名，即便是汉末李膺、大儒蔡邕都对他有极好的评价，被称为“有道先生”。
郭泰的出现，为郭氏赢得巨大威望。
这个家族当家做主的人为郭，他曾经担任过雁门太守。其父郭全，曾任九卿。
郭有两个儿子，分别是郭淮，郭配。郭淮是后世能抵挡诸葛亮的曹魏名将，郭配也颇有建树。使这个家族长久不衰。
第五百六十六章 朝会议关陇
另一个为太原温氏。一个名闻山西的仕宦之家。当代闻名之人为温恕。温恢，就是温恕的长子。
太原除了以王氏、郭氏、温氏为首的世家外，还有许多有名望的世家和为富不仁的豪强。
太守的权利，在太原并不大，一个无能的太守，很可能受太原世家豪强的左右。
但在此时此刻，这么一个势力盘根错节的大郡，却无法再自信保住自己的家族。
太原靠近边关，他们或多或少见识过胡人的凶悍。
以往每一次胡人南下，他们都只能躲在坞堡壁垒之中，望着胡骑耀武扬威，从门前而过。
中平二年，那一位横空出世，仅用五年不到，就彻底安定了北疆，在艰苦的条件下，建立了比卫霍还至上的功业。
“天将军”，这三个字，就足矣代表一切。
强大的军事武力，让世家豪强感到不可抵抗。力摧豪强的行为，使豪强心中畏惧，生怕哪一天就清算到自己。
就在黄忠、盖勋进入上党的两天之后。
西河郡太守刑纪将两封信分别送到新安县和上党长子。
送到新安县的那封信件自然是表示臣服，愿意将西河军政大权拱手相让，交给刘凡决策。
刑纪再也承受不住四面为敌的威压。朝中大臣的话，他也不再听从。
现在西河郡的已经分为了三个部分，一部分是黄河以西的西河郡，这里被刘凡掌控着。
因为渡过黄河，就是他的主场，任何人不可染指。
一部分是白波谷一代，由白波军驻扎，刑纪只能防御，没有能力清剿。
另一部分由刑纪驻守之地，他将兵马驻扎在离石一带，防备白波军肆虐全郡。
刘凡收到刑纪的信件之后，传令黄忠、盖勋。
张懿不降，则配合北面田丰对太原展开攻击。
山西大地，仅剩下这一郡没有归服，刘凡有些迫不及待了。
今后的盐铁，都是他说得算了。
不过刘凡不能直接派兵马从河东北上接收西河郡。
因为中间隔着白波贼。只有拿下太原，才能打通四方之兵，迅速调度。
上党、太原、西河的长吏，包括并州刺使之职，刘凡已经选好。而刑纪则被刘凡调回司隶，封了一个杂号将军，没有开府的权利，麾下无一将士，就一闲职。
现在就差拿下太原，就可以使这些被任命的长吏，进入各郡，整治乡县。
刑纪的离任，使太原如芒在背。甚至许多世家大族逼迫太原太守张懿，使他交出印绶，归服朝廷。
这是一场还没有开战，就已经明朗的战斗。若刘凡强攻下来太原，很可能对太原豪强进行大清洗。
届时，世家的势力被削弱，豪强被消灭。
这不是太原世家想要看到的，暂时归服，也算是权宜之计。
……
不过在这个紧要关头上，刘凡却通知文武百官，开启了一次朝会。
自从刘凡在新安县执政之后，每七日一朝。遇事加会。
这一次朝会，算是加会。
新安县城，西北处，临时建筑一处朴实的宫殿。
天子不在，刘凡享有特权，剑履上殿。这也是威慑群臣的一种行为。
这一次朝会刘凡要求文武百官都要参加。
当文武百官都到齐了之后，刘凡身穿红色直衣朝服，登率上殿。
大殿中两边的座位都呈一个半圆形，大殿最前方的九层台阶上放着一个座位，座位之上，放着中兴四剑。这是天子的座位。
由于座位的摆放，文武百官跪坐在大殿之上，围成一个圆形。
而这个圆的最中心，也摆放着一个座位，这是刘凡的坐处。
谁若坐在文武百官的最中心，所有的目光都会投在他身上。如此，才有执政的样子。
“拜见丞相！”
文武百官皆向刘凡揖礼拱手。
“吾等同殿为官，不用此礼！”
刘凡回礼，然后来到文武百官正中央的座位坐下。
“近日捷报连连，河内之王匡，上党之张杨，这些逆贼，皆被平定。昨日，西河来信，刑纪也终于归顺朝廷。现逆贼只剩下张懿一个，吾已令征西将军、河南尹进攻太原。不出五日，定会有捷报传来。这也是托了诸位之福啊！”
正坐之后，刘凡率先对群臣说道。
“老夫斗胆一问，丞相对逆贼的定义是什么？”
一名七十多岁的老者，向刘凡一礼，说道。
他是颍川人韩融，现任九卿之一的大鸿胪。
“不听朝廷调令者，私自建制者，越俎代庖者，广募兵士者，纳朝廷之物为私有者，私开铜山、晒海煮盐者。此皆为逆贼也。”
刘凡的声音沉静如水，在这鸦雀无声的殿堂中异常响亮。
“如丞相所言，天下皆为逆贼！”韩融摇头轻笑。
“所以吾需要不断的将兵事。直到有一天可以兵入武库，马入华山。”
刘凡面无表情的说道。
“唉！既然如此，丞相今日之会目的为何？”
韩融又向刘凡问道。他终究是老了，丞相，四世三公的袁绍，山东牧守，汉室宗亲刘表、刘焉。
平山西只是刘凡牛刀小试，真正的征伐，还在后面呢！
“董卓虽平，可余孽尤在！吾准备将兵攻入关陇，克复长安，诸位意下如何！”
刘凡开口向文武百官说道。
进攻关陇，属于天下要事，不得不和文武百官说明。
“若兵甲足，长矛利。则可进攻关陇。丞相领大将军，掌征伐，吾等没有丝毫意见。若兵甲不足，那便再修养一年，稳中可求胜。”
王允出列向刘凡拜道。
但是王允的话刚落，一人起身说道:“司隶未稳，山西也未平。丞相一直用兵，实乃穷兵黩武。古人言，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形。等三年五载，国家太平之后，再招安关中。至于凉州，乃是贫瘠之地，时常拖吾大汉后腿，羌胡杂居，已分不清胡汉，不要也罢。”
刘凡定睛一看，为越骑校尉王瑰。
这种变色之言，让刘凡听后忍不住去手扶剑柄。他忍住怒气，但眉头却皱在一起，沉声开口道:“诸位如何看？”
“将王瑰斩首，天下才会安定！”
尚书令贾诩开口，怒斥王瑰。
第五百六十七章 西北大郡
贾诩是凉州武威人。他认为王瑰根本没有去过凉州，更不了解凉州。纸上谈兵，大话连篇。
凉州确实受西羌影响，多豪杰，多壮士，男子好羌斗。
但是凉州自古忠勇之士也不少。远的不闻，就言凉州三明，皇甫嵩、盖勋等，为朝廷稳住西羌，立下汗马功劳。
贾诩受刘凡影响，不再与历史上一样，只求自保。
他现在可比张良、陈平，他辅助刘凡建立了基业，他不会看着任何人去污蔑、破坏现在的成果。
将王瑰斩首，天下才会安定。这句话激起千重浪。
有的人认为王瑰的话语确实过分。
丞相取关陇，乃是必然之事。
凉州自古都是大汉的领土，大汉十三州缺一不可。
但也有人认为贾诩的话，是对文武百官的挑衅。
护羌校尉杨赞出列，弹劾贾诩，道:“尚书令在朝堂上侮辱重臣，这可是大罪。”
“尚书令，汝怎么看？”
刘凡向贾诩问道。
贾诩起身站出，对在座百官一礼，开口解释道:“当年匈奴单于冒顿忤逆吕太后，上将军樊哙夸海口说‘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如此忠君爱国，季布仍然说樊哙可斩。凉州为天下要冲，国家藩卫，关中的门户。而关中又是中原的门户。高祖与郦商平定陇右地区，世宗汉武帝开拓凉州，设立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当时人都认为这样好比斩断匈奴人的右臂。如今凉州治理混乱，出现叛逆，天下为此骚动，丞相为此寝食难安。王瑰以两千石武官之身，不能为国分忧，却要割弃一方万里疆土，吾对此感到不解。李、郭汜、韩遂、马腾，其麾下兵马多有异族，先零羌狼子野心，若让叛贼稳定凉州，则会发动更强大的攻势，这是最大的恶果！如果王瑰不知道这道理，那就是愚昧，如果他明知而为，那么他就是对大汉不忠。”
贾诩的厉声言语，使朝堂之上短暂的寂静无音。
一瞬间，朝臣又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凉州是高祖和世宗的心血，无数汉儿前仆后继，得来的广袤疆土，贾令君说得对。没有凉州的大汉，便不是大一统的大汉。”
周忠向起身说道。
“凉州是一块不逊色徐冀的良地，河西走廊，土壤肥沃，适合耕种。因地处汉羌边界，民风彪悍，悍不畏死，是精兵之地。又有凉州大马，横行天下之说。凉州名士，又多有学识渊博之辈。吾想王瑰的家不在凉州，所以才放出这种大话。”
黄琬也拱手向刘凡说道。
此时的王瑰已经额头生冷汗了。自从贾诩的一番话后，再也没有人敢为王瑰说话。
所有人都看着刘凡，想看刘凡如何处理王瑰。
刘凡将兵西进，本是势在必行，王瑰非得插上一脚。这是刘凡所不能容忍的。
“越骑校尉到底是愚昧，还是不忠？若是前者，汝就将印绶解下，离开朝堂。若是后者，那就试试吾的剑锋不锋利。”
刘凡用严厉的声音，谴责王瑰。
王瑰无地自容，贾诩的话将王瑰的后路堵死，到底是愚昧，还是不忠？
前者诛其身，后者诛其心。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王越骑也是考虑到国家，所以有些口不择言。”
将作大匠吴循向王瑰求情。
“这种口无遮拦，在朝堂上说言，如藐视皇威。难道是天子不在？尔等都这么放肆？吾就想问一下越骑校尉，到底是愚昧，还是不忠！其它人不要多言，以免被他的愚昧感染，或不忠牵连！”
刘凡拍案而起，一手扶剑，一手负背，他目光如电，包含威严。
凡心中有鬼的大臣，皆不敢视。
文武百官都知道，刘凡虽然和董卓一样专权，但刘凡为人正直，真心为汉，非常王道。
王瑰左右一望，发现再无一人敢吱声，偌大的朝堂，安静的可怕。
他心中顿时跌入低估，悔恨自己话多。
王瑰从腰间解下印绶，捧在手中，来到刘凡面前，在刘凡的矮桌前放下，灰心丧气的道:“臣愚昧，配不上此官职！”
说完之后，王瑰垂头趋出朝堂。
“今天的局势，就如更始年间，这是大势所趋下必要的变革。豪强土地兼并，百姓家徒四壁，更有无一矢之地者，造成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人间惨剧。吾想效仿周公一样辅佐大汉，然后再塑造一个建武盛世。关陇之伐势在必行，只有取得关陇，才能进而平定山东的那些逆贼。此次去关陇，吾亲自将兵统领大局。吾要在今年冬雪到来之前，将兵马驻在武威。”
刘凡正言正色的对群臣说道。
“西取关陇，讨伐不臣。是关乎社稷之大事，国鼎不分割，国祚才能长存。朝中鲜有知兵者，这种事情，皆由丞相定夺。臣等祝丞相旗开得胜。”
赵岐起身向刘凡说道。
有赵岐带头和王瑰的悲剧，其余大臣不敢再阻止刘凡对关陇用兵。纷纷向刘凡拜言。
“有诸位支持，此必一举平定关陇。吾走之后，大事则由尚书令贾诩处理，丞相司直荀为副。”
刘凡安排道。
公卿大臣心中虽然不好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禀丞相，平定凉州之后，可在凉州选择一郡，着重发展。使其成为西北商埠重镇。在此郡设置重臣，重兵，修西安通往此郡的驰道，加大力度控制西凉各郡，并且对羌氐的威慑。防止汉羌之乱重演。”
这时，荀起身向刘凡建议道。
“司直高见，不知哪一郡最为合适？”
刘凡夸赞荀一声，然后向他问道。
“武威郡素有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之称。不仅是战略要地，而且物产富饶，土地肥沃。为丝绸之路的节点之一。选武威一城，重新建筑，使其为可与长安齐名的北方大城，派一名文武双全的大臣，坐镇武威，交融羌胡，使中原习俗与西凉习俗更加流通。如此，武威西可威西域，南可震羌、胡，使凉州永远的拱卫大汉。”
荀向刘凡回道。
第五百六十八章 刘凡斥百官
“司直见识远见，从洛阳至敦煌，有数千里远，政令发出，已然转出多手。掌控力度减弱。如果在西北方兴起一座大城，能为大汉带来巨大的好处。只是将西北文武大事全托一人，一时无患，将来必有大患。”
刘凡知道武威从前凉之时开始大步发展，那时中原一直面临战乱，反倒是偏僻之地，得以安生。
直到唐代，西凉这边已经异常繁华。是天下第三大城市，西北的军政中心、经济文化中心。
凉州武威一带地势平坦辽阔，为河西最大的堆积平原，西汉扬雄的凉州箴中如是说“每在季王，常失厥绪。上帝不宁，命汉作凉。”
“人烟扑地桑柘稠”，“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便是唐代武威的真实写照。
刘凡觉得真如荀所言，在西陲建立一个大城，可以作为出征西域的起点，威慑中亚。
“军政分离，互相制约，官员精简，如果这样还能出现什么问题，那说明又一个乱世，要来临了。”
荀直言不讳的向刘凡说道。
“善。若满朝文武，天下官吏都如文若一样敢说话，一心向汉。吾何忧也！”
刘凡采纳荀的意见，不过这得等到平定关陇之后。
荀向刘凡一揖礼，又退回自己的座位。
“今日朝会，出兵平定关陇为其一。还有一件事，吾极为不解，想问一下诸位。”
刘凡又重新坐下，环视文武百官。
无人回应刘凡的话，刘凡沉吟一下，又道:“河东解池之盐，在座诸位是否也能获得一些利润？”
刘凡的这句话使许多大臣不明所以。也让一些人心中畏惧。
不明所以的大臣无法开口，心中畏惧的大臣不敢说话。
“太常御和谒者仆射是什么官职？盐池自古国家所有。这是汝等能插手的吗？河东的裴氏、柳氏又是什么？吾看汝等是不想活了。”
刘凡意有所指的厉声道。
太常御是九卿之一的太常的最高属吏。谒者仆射是光禄勋的属官。
刘凡的话音一落，两名官员赶紧起身，向刘凡拜道:“丞相使盐池官营，断绝河东大族的命脉。吾等只是请求丞相取消盐池官营，并未私受贿赂，为公不为私啊！”
“又为两个无知者，解池之盐，遍及天下。只得税收，便富可敌国。盐池官营，便是为国赢利润。既然两位为河东大族着想，那就去做他们的门客吧！朝廷无得钱粮，养不起汝等！”
刘凡一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谒者仆射和太常御两人尴尬的站着，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他们的结局要和王瑰一样。
“当年冀州太守苏章，依法治理清河太守陈述的事情汝等忘了吗？苏章和陈述是多年好友。吾与汝等又是什么关系？”
刘凡见二人不识相，盯着二人说道。
谒者仆射和太常御惶恐，连忙将自己的印绶解下放在刘凡面前，离开朝堂。
又两位大臣被罢官免职，文武百官无不惊乱。
本以为刘凡今日召开朝会，是为了商讨出征关陇。没想到是朝臣开刀。
“吾军平上党之后，部将从张杨府中送出几封书信。这信的内容，让吾非常惊讶，原来是汝等给张杨的胆子，让张杨抵抗这么长时间。只是吾不明白，吾平山西，汝等为何从中作梗？后来吾想了一下，这种行为，和叛逆没有什么区别。太原太守张懿才能不高，缺乏节操和能力，一个平庸的人，敢于抵抗吾的雄师铁骑，吾看他的底气，在于汝等。”
刘凡一招手，殿内的侍卫将几封信件呈上。刘凡让侍卫将信件递给公卿大臣。
公卿大臣互相传看，皆心中不是滋味。
白纸黑字，这种罪名，即便是三公九卿也担任不起。
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这些信出于朝中大臣，而且还是秩两千石的朝臣。
但是落款没有姓名，就说明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刘凡心有怀疑，但也不能随意给公卿大臣加罪。
“吾将诸位从董卓手中救出，使诸位衣食无忧。吾本光武后裔，山河破碎，吾执剑挺身而出。国家的大事，吾日夜操劳，不曾懈怠。吾不想看到外还未平，内部先乱。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吾不再会手下留情。”
刘凡深沉的对文武百官说道。
“吾想很多人都会说吾独断朝纲，不立天子，或是不给公卿大臣权职。可诸位如此让吾失望，吾如何重用诸位？始皇帝统一华夏，高祖建立民族，四百年前，高祖平天下，福泽流遗二十四代，使大汉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人人自称汉人，真是不容易。到了今日，诸位既不能为祖宗的典则增加光彩，反而忽视高祖取天下的勤劳，利器随便借人，国家权利旁落，使一般刑余的小人，残虐百姓，吾不想再看到这种事情。乱世之中，必现明主。谁能举荐光武，才可坐上面那个位置？若没有光武，吾便担任光武的职责，待天下平定之后，请一个文帝。”
刘凡指着天子座位，向文武百官说道。
文武百官一个个正襟危坐，想法各异，但皆默不作声。
“秦朝将亡的时候，正直不阿进行劝谏的人，往往遭到杀害，而那些阿谀谄媚的人，往往受到奖励，好的言语，忠臣不敢说，国家的命运，出于害人者的口。吾并非针对任何一为大臣，吾所问对，皆一心为了汉室。”
刘凡一动不动的坐着，语气非常从容。
“平天下和治天下都是丞相在操劳，诸位有目共睹。丞相谨慎，却遭小人诽谤。自己做不到的，却议论别人。吾真为这些人感到悲哀！”
太尉黄琬附议刘凡的话。
“世家大族，吾并非有意打压，只是大部分世家变成豪强，行径恶劣。你说你是汉臣，在吾眼中，这个叛逆没有区别。秦始皇使六国毕，四海一，六国贵族那么大的家族势力，在秦兵下服服帖帖。各郡世家，吾希望能安分守己，轻罪则流放，重罪则灭族，豪强必摧。诸公就当吾是一名从河东出来的狂士，暗昧不明大义。即便是被天下人所耻笑，吾也会想着为国家和百姓出力。这一次吾出征关陇，会在河南留下两万铁骑，两万精兵，兵权交给尚书令。吾想有这四万兵马，加上司隶东部的两万士兵，颍川的一万多骑兵，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刘凡用言语对百官做出最后的警告。
第五百六十九章 重用朱儁
愿为松柏姿，不学桃李芳。
不人云亦云，不随波逐流。
这是刘凡秉承的，也非常希望有这样的人出现。
朝会到此，也画上一个句号。
一连三名重臣被刘凡罢免，文武百官也被刘凡警告。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出征关陇。
不过为防后院起火，刘凡还是在司隶布置了重兵。
这些重兵震慑司隶有异心的人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防备关西诸侯。
山西不日就可以平定。太原、西河、上党三郡士兵有八万左右。
就算遣散一大半回去从事农耕，留下三万精锐，加上潘凤麾下一万大军，林锐、韩浩布置在河内的一万大军，山西四郡有兵马也有五万。
盖勋麾下的一万步兵，五千骑兵，这些都是司隶的兵马，到时候还回归司隶。
黄忠麾下有一万骑兵和于禁率领的三千泰山精兵。这些精骑坐镇在山西。
山西成为司隶的后备力量，即便是刘凡动用了数万大军进攻关中。司隶加上山西还存在近最少十三万大军。
有贾诩、荀坐镇，必能让刘凡无后顾之忧。
这边刚下朝，右将军朱就前来刘凡府中拜刘凡。
“公伟来此何事？”
刘凡令侍者上茶。
“今日朝会，吾暗中观察。丞相想效仿周公当朝，但是丞相的行径，就如庶子谋取嫡子家业一样。”
朱委婉的向刘凡谏道。
“汝想说什么？”
刘凡向朱问道。
“庶子已不在了，您可以称帝了。”
朱目光炯炯的向刘凡回道。
“朝中为官，有些事情要缄口，否则徒增杀身之祸。”
刘凡沉声的向朱说道。
“老臣谋国，不避杀身之祸！”
朱向刘凡拱手。
刘凡执政之后，朱反倒是释然了，皇位进而取之，唾手可得。
他非常希望刘凡继承大统，虽然不合礼制。
无疑，刘凡是英明的。
他有解救苍生的能力，这是朱亲眼所见。
与其再出现一个桓灵之时的悲剧，不如让有德之人上位。
朱寒门出身，他本身没有利益与刘凡冲突，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支持刘凡。
他也能看出刘凡有这种心思，刘凡亲信大臣的布局，完全是将朝廷架空，王公大臣不再掌一点权利。
这是一步步的将刘凡往最顶峰推。
明明可以做光武，为何要去做周公？
“哈哈！”
刘凡仰头大笑一声，道:“公起于布衣，而至两千石，为政之措精妙，又兼名将之姿。如果说朝中文武吾佩服的人有哪些，汝是一个。”
“称帝虽然可以使司隶、并州的民心更加稳固。但绝对会使朝廷动乱，若剪裁文武百官，吾没有足够的人才，维持这个庞大的秩序。若吾称帝，山东诸侯一定会群起指责，甚至可能紧接着称王、称帝。这是吾不希望看到的。”
刘凡再次向朱说道:“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吾和诸侯不同的是，他们在追鹿，吾在保护大汉的梅花鹿。只有王天下，才能君天下。公觉得吾若成了光武，有多少人会唾弃？”
“您对士兵的约束，即便是光武也比不了，与光武的相比就差平定天下了。您看现在，人人都在称颂光武皇帝，光武再造大汉，他有德政。这是世人所称颂的原因。上善若水的德行、统帅三军的能力、杰出远见的政治、不同寻常的智慧、爱国爱民之心，吾拿丞相与光武相比较，发现有过之而无不及。吾想您不用担心这一点。”
朱向刘凡回道。
“公今日找吾如何？吾已完全知晓。那件事情，吾心中自有谋划，吾有帝胄血脉，公食汉禄，持有忠节，吾等为一条心，不会做任何对大汉无益的事情。不过吾现在只想将西面平定，将西面的掣肘化为优势，助吾平定天下。”
刘凡正色的对朱说道。
朱，被誉为汉室的铁杆忠臣，其刚猛的性格在董卓乱朝纲之后，想法设法的挽救大汉，可谓是呕心沥血，最终愤懑而死。
这样一个人，只要拥护他，刘凡一定会重用。
“李、郭汜小竖，没有远略。臣恳求丞相给一部兵马，臣蹈入贼群，一雪前耻。”
刘凡这样说，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对刘凡一拱手，请求道。
“公之一生，为国家立下赫赫功勋，为国效力，无须冲锋陷阵。公治理过交州，见多识广，政绩卓越，并州刺使的职位，更适合你。太行山的叛贼也需要如公这样文武双全的人，去震慑。”
刘凡对朱宽慰道。
“敢不从命！”
正直的朱毫不犹豫的接受刘凡的任命。
当天晚上，一道加急信件传至丞相府。
太原太守张懿率领三万兵马向黄忠、田丰投降。
刘凡彻底安心，他深夜不眠，连写数封信件，星夜传出。
去张懿太原太守职务，封其为列将军，回朝廷任命。
调遣朱为并州刺使，领右将军。
调五原郡丞何隅为上党太守。
调朔方郡丞郑泰为太原太守。
调邴原为西河太守。
封杨丑讨寇中郎将，在黄忠麾下听用。
杨丑有杀主的前科，不过刘凡不介意这种人，杨丑诚信归投，刘凡若是将其杀掉，以后还有谁敢临阵反戈？
如杨丑这种人，刘凡可以许高官厚禄，但会用强将约束。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功过不能相抵，这是刘凡军中的铁律。
一军之中，若是出现功过相抵的情况，一定会使士兵产生骄纵心理，甚至功劳巨大的将领会目空一切。
自古这种情况比比皆是。刘凡杜绝这种情况发生。
经过数年的沉淀，这种情况在刘凡军中修炼演变成一种军纪，老兵将“七杀令”刻在脑海。
他们知道，在战场上效死命就对了，杀敌越多，奖赏越多。就拿这次剿灭董卓。
刘凡犒赏全军的钱财过亿，平均下来，凡参战的将士，可将赏金供全家三年。
乱世之中，诸侯都招兵买马，拥兵自重。特别是山西的郡县，黑山和白波肆虐，兵马会更多一点。
第五百七十章 史阿会杨定
西河郡有两万兵马，太原郡有三万兵马，上党郡有三万兵马。
刘凡下令黄忠进行裁军，将不愿当兵的人和不精之兵裁去，仅留三万。
这三万步兵，皆由黄忠统帅。
盖勋麾下的五千骑兵和一万步兵暂且不撤回司隶。
等黄忠裁选完士兵之后，与黄忠一起，围剿白波贼。
刘凡希望黄忠、盖勋一个月内，平定白波，使河套和山西相连，各郡资源能通畅调动，让大汉的西北率先恢复。
至于山西各郡县内的劫匪，皆招降。罪大恶极的劫匪，则杀一儆百。
白波贼能被称为“军”，山西的其他叛贼则是劫匪，他们啸聚山林，躲避官府，干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勾当。
官府有心剿匪，劫匪根本无处藏身，除非解散队伍，各谋出路。剿匪不利，只能说地方**。
而在精兵精骑之下，劫匪根本不堪一击。
只要劫匪不受百姓附和，那劫匪就是乌合之众，刘凡不会放在眼中。
而黑山和白波却已然成势。他们的部曲之中有太多百姓相随。
至于太原北部的田丰，刘凡则下令让田丰率领兵马回雁门。
田丰继续和羊续一起，镇守雁门、河套。
将州郡之事安排好了之后，已是四更天，刘凡这才入眠。
翌日，清晨。
刘凡率领典韦、许褚、王越和亲卫准备前往函谷关。
刘凡慎重的吩咐贾诩、荀要维护好后勤辎重，一入关陇，粮道千里，这是重中之重。
刘凡知道因为战乱的原因，敦煌等郡已经数年没有设置郡太守了。
这一次他要一下通敦煌郡，打通玉门关、阳关至西域的路。
“徐荣治军有方，张用兵灵活，盖勋是忠义之人，朱老将不老。这些都可托付重任。云长在颍川治颍，观今局势，暂且安宁。白波贼平定以后，吾很有可能会连续调遣黄忠的麾下入关陇。并州那边，请二位留心。”
临行之前，刘凡对贾诩和荀做出最后的交代。
“请丞相放心，吾等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贾诩向刘凡回道。
刘凡点了点头，然后跨上墨麒麟，率领两千多亲卫离开。
“若是能把蜀地也拿下，那平定天下的时间将缩短许多。”
望着刘凡远行的背影，贾诩抚着胡须，看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吾听闻蜀地高山上接云霓，深谷不见日月，关隘险道，束马悬车方能通过，有一夫操戈，千人莫挡之势。刘焉有远见，用益州来避难，他将益州前往中原的路断绝，丞相的威名，影响不到蜀地。蜀地军民一齐抵挡，仅地势，就能抵得上百万大军。”
身旁的荀接话道。
贾诩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荀，道:“文若与吾都是王上的心腹左右，王上将大事托付给吾二人，应齐心协力，共辅大业。吾听说文若有麒麟的美名，更兼王佐之才。吾也有一些浅见，想请求指教。”
“不敢当，令君是丞相三顾茅庐，雨中求来的贤人。是吾要向令君赐教！”
荀谦虚回应。
两人心有灵犀，在听不到刘凡的马蹄声后，携手回到城中。
……
京兆尹，霸陵。杨定府邸。
在刘凡前往函谷关的时候，杨定府中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杨定被刘凡封为破虏将军，胡轸被刘凡封为建武将军。
皆可开府，意使二人与李、郭汜分庭抗衡。
“汝是何人，找吾何事？”
杨定府堂之中，杨定向一名三十岁出头的青年问道。
“吾在几年前就听说过杨整修是凉州豪杰，吾那时是一名游侠剑客。同为侠，拜访一下，难道公不欢迎？”
史阿面色从容淡定的向杨定回道。
刘凡经常派使者给李、郭汜、胡轸、杨定名义上的赏赐。史阿就是在那个时候，混入了关中。
“吾早已不为游侠，现在是大汉的破虏将军。”
杨定眉头一皱，他总感觉史阿不简单，因为史阿身上没有一点游侠的气质。
“吾也不再为游侠，现为丞相麾下间军校尉！”
史阿毫不掩饰的向杨定说道。
杨定一听，猛然站起，大喝:“来人！”
“公刚才说自己为大汉的破虏将军，汝的官职都是丞相封赏的，丞相派吾来与汝叙叙旧，汝听一言而变色，和吾想象中不太一样啊！”
杨定的亲卫听到杨定的喝声，迅速的持矛带剑，跑入大堂，将史阿围起来。
但史阿已经将这一句话说完，杨定听后又变色，挥手示意亲卫退下。
亲卫哗啦啦的退下之后，杨定说道:“丞相派使者一向到李、郭汜那里，对吾和胡轸只敷衍一个官职，不闻不问。汝来到吾这里，确实很奇怪。”
“不然，丞相最看重的非李、郭汜，而是公和胡文才。”
史阿向前几步，向杨定说道。
“汝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定向史阿问道。
“李郭凶逆，乱臣贼子。杀李郭者，皆封侯。公戴罪立功的机会到了。”
史阿低声向杨定回道。
“倒戈相向，自古都是不义之举。汝等是吾大敌，而李郭却是吾盟军。丞相有骁烈，但也善诡计，十八路诸侯被玩弄于鼓掌之间。智计如李儒之辈，也成为局中之人。丞相是否在用挑拨离间之计？”
杨定也是机智之人，不可能因为史阿一言，就去和李、郭汜战在一起。
“古有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今之丞相言出必践，一言九鼎。丞相的胸怀如大江大海，实不相瞒，当年丞相为骠骑大将军时，吾史阿前去刺杀。丞相身受重伤，依然饶恕了吾。连这种事情都能容忍，难道还会骗汝不成！”
史阿朗声开口道。
“汝就是史阿！”
杨定有些惊讶，当年史阿刺刘凡，被刘凡义释，在江湖之中传得沸沸扬扬。
“是！”史阿点了点头，对杨定说道:“吾先前说要与公叙旧，难道公就不想问一下，叙旧为何意？”
“何意？”
杨定本能的开口。
“这是丞相的亲笔信，请过目！”
史阿拿出一封信件，上前递给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