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誓师西进
长安城一个大堂之中。
刘凡正坐主座，许褚、典韦持兵器护卫刘凡左右，警惕的看着下方所站之人。
“据说在韩遂、边章主导凉州之乱时，金城的胜袭杀祖厉长刘隽。汝当时为县吏，不久就寻找机会刺杀了胜。成为西凉豪杰。汝的义气，吾很仰慕啊！”
刘凡望着下方之人，对他说道。
此人正是被赵云俘虏的张绣。
“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丞相日月当空，哪敢令丞相仰慕？”
张绣哼了一声。
“真是奇客！”
刘凡不以为然，反而向张绣夸赞道。
“吾既为丞相所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绣头一别，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虽然身上没有加刑具，但离刘凡有五步远，刘凡有典韦、许褚护卫，张绣明白想要挟持刘凡离开，无异于痴人说梦。
“对于俘虏而不降的人，吾认为还是敌人。这种人吾不会手下留情。吾不杀汝，一乃汝是勇士，亦是将才。二乃子龙向我求情。三乃汝在战场上暂未有恶劣事迹，人品还算正。汝不畏死亡，成就义士的美名。但吾听说汝有妻子和儿女生活在家乡，男子汉是一家顶梁柱。吾想象出一家失去顶梁柱，是什么样的场景。张济是汝的叔父，但汝妻女算什么？”
刘凡冷言冷语的说道。
张绣一听，顿时面红耳赤，羞愧的无地自容，他低下头，不敢再正视刘凡。或者说是愧对自己的妻子。
“吾知汝因为吾军杀了张绣，因而怨恨与吾，不肯为吾效力。张济军士，军士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战死，在所难免。董卓乱朝纲，派张济阻我，张济服从命令，没有过错。吾诱战场杀张济，又有何过错？难道吾束手待毙不成？你我之间，并非怨恨，乃是汝不明白什么是军人？吾平定乱世，亦会让成千上万户失去亲人，若他们都因此而怨我，那我谈何去平定天下？”
刘凡沉声向张绣说道。
“吾认为一个将领，不应该是这样的心胸。但汝为叔父尽节的品格，确实令吾钦佩。既然汝能对张济尽节，但为何不能对我效力？”
见张绣不言不语，刘凡又说道。
顿时，张绣跪地流涕哽咽，道:“不敢欺骗明公，如果我想死，就不会再站在大堂上与明公对话。听明公一席话，我方知自己是多么可笑。今我一死，就会成为无情无义之人，再无其他。”
“张绣还是挺明智的！”
刘凡下位亲自将张绣扶起，满意点了点头。
遂刘凡封张绣为建义中郎将，随他一起，前往平定凉州。
张绣再次拜谢。
八月，已酉，长安，上林苑。
这一日，刘凡在此誓师西凉。
这里，有徐晃两万骑步，两万步兵。
有黄忠麾下一万骑兵，三万步兵。
段煨麾下一万步兵，胡轸麾下一万步兵。杨定麾下五千步兵。
“关中兵马十万五千，现需要多少士兵留守关中。才能让我出征时放心。”
刘凡向荀攸询问道。
“关中东南为南阳，靠伏牛山，虽袁术暂时不可能兵临武关，但是强兵驻扎武关使关中内部更加牢固。吾建议派遣公明麾下五千步兵驻扎武关，再派遣五步士兵镇守关中即可。”
荀攸向刘凡回道。
“为何不是胡轸、杨定？”
刘凡再问。
“给他们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他们新投，若这次大战不让他们出战，丞相会不放心，他们也会不安。”
荀攸说道。
“嗯！”刘凡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依军师之见，九万五千兵马入西凉，面对的敌人是多少？”
“这事吾问过间军将军王越。在丞相入主关中的时候，西凉势力已经封了陇关，和入凉的一切入口，都被叛军封闭，西凉百姓商人禁止同性，探子更无法侵入。但李、郭汜入西凉，一定会和韩遂、马腾合兵，吾等面对的敌人最少十万。平定西凉，步步为营，届时才能献出计策。吾只是担心西凉有能人，合纵连横。如此，丞相西征，举步维艰，还可能身处险地。”
荀攸向刘凡说道，面色有些忧虑。
“西凉不平，吾心难安。难道征西凉，比吾平定鲜卑还难吗？”
刘凡向荀攸反问。
“以丞相所据山河，天下诸侯譬如郡县之君，诸侯联合各方势力，出丞相不意，此乃智伯，夫差，齐王之所以亡也。出战必有险，这是自古的定律。司隶、河间、山西、颍川的兵马不能乱动，以防止关东诸侯。为防止西凉各方势力联合，可令司隶两万征北将军麾下铁骑入函谷而屯，上郡征西将军麾下一万铁骑，入北地郡之边，随时听从指令，这三万铁骑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荀攸向刘凡建议道。
“司隶的两万铁骑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铁骑，是吾震慑关东的主力。”
刘凡疑虑。
“吾能明白丞相的担忧，司隶两万骑只是屯于崤山，并非一定会入西凉，一道关东有变，铁骑立刻入关东，凉州有变，铁骑立刻援凉州。再说关东诸侯也没有成建制的骑兵，他们都在奠定自己的威势，敢挑战丞相虎威的几率很小。”
荀攸向刘凡说道。
“唉！此次征西凉的骑兵太少了。可惜时不我待，吾北地四大养马场中有充足的良马，不然吾一定会训练更多骑兵，席卷西凉。”
刘凡叹息了一声。
平鲜卑、匈奴之战，刘凡缴获了太多的战马。
四大养马场一直不缺优良战马。
刘凡身为草原霸主天将军，鲜卑诸部、匈奴、西域诸国，每年都会向他进献良马。
在刘凡没有南下之前，刘凡麾下皆骑马。
但最近的兼并之战，使步兵又多于骑兵。
此次征西之战，真正的骑兵，也就黄忠麾下的一万铁骑。
“征南将军麾下两万骑步，曾虽为步兵，但是此时已经弓马娴熟，可当骑兵使用，周转西凉各地。”
荀攸道。
“可！”
刘凡点头。然后将与荀攸所谈时的策略传出。
这时，各路大军已经在上林苑的旷野上集结完毕，等待刘凡誓师。
第六百零二章 黄忠先锋陇关
“时辰已到，请丞相登点将台。表此行志向。”
荀攸向刘凡请道。
刘凡点头，带头大步登上点将台。
心中已下定决心，等平定西凉之后，趁着休养生息的时间，一定会重整军制。以最大能力，再训练十万铁骑。
长安的上林苑中，各军各将整整齐齐排列，方圆十几里地，站满士兵。
旌旗遮天，一望无际。
十万大军，没有一个人发声，皆望向中军将台方向。
点将台上，刘凡躬擐甲胄，手扶宝剑，威严扫视众军。
“今聚十万之军，西进凉州。击灭凉州众豪，董贼余孽，西凉叛贼。诸位将士之中，有不少是西凉人。叛贼为祸汉土，今日西进，皆拔之。”
刘凡大声的向正前方的一众士兵说道。
有传令兵将刘凡的话传的更远。
在众士兵的最西面，黄忠所部就立在此地。
黄忠立在所部最前，身后是其麾下大将于禁，又有其麾下又有葛轩、庄震等提拔的得力干将。
郭太、韩暹、杨奉、李乐、胡才这几名原白波将军也站在黄忠身后。
如此威严的场面，他们也不敢出声。摇身一变，从叛贼变为将领，虽披上光鲜的外衣，但他们还是无所适从。
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刘凡亲信，刚入刘凡军中，不可能被委以重任。
这时，一名健壮的传令兵来到黄忠前方，高喝道:“诸位将士听令，平定西凉，在此一战。丞相亲自领军西征，就是要亲睹何人能退兵建功。何人能杀敌建功。何人能为我大汉建功？”
与此同时，周边诸军齐喝:“大汉威武，大汉必胜，杀！杀！杀！”
只见点将台上的刘凡拔剑高举，声音震震，传至数十里。
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所有人，不论是原本的老兵，还是此时的新兵，亦或者招降的兵马。
都有一种杀敌建功，收复国土的激情。都渴望在这一战之中，能在胸前挂上金银。
刘凡叙述作战意义，表示决心。
“征西将军，丞相表您为先锋，率领一万骑兵，先行驻扎在县，逼陇关，准备寇开西凉大门。丞相请将军量力而行。”
传令兵向黄忠禀告道。
“转告丞相，如果可以，吾必拿下陇关，如不可攻，等待丞相亲至。”
黄忠拱手领命。
刘凡明白黄忠，虽然脾气烈，但还是颇为稳重的。所以让他量力而行。
能攻下陇关最好，攻不下，原地待命。
右扶风西接汉阳郡，汉阳可以说是凉州数一数二的大郡，不论是人口，还是经济，都是凉州第一。
马腾、韩遂的主力一定在那里。
刘凡可以西南出大散关入武都郡。但是大散关遏制入川之路，是川陕咽喉，武都郡贫瘠、积弱。凉州平定，自可平定武都郡，刘凡不想动无用之功。
刘凡还可以西北出萧关，入安定郡。但是安定郡和北地郡杂胡很多，山高水险，也违背了刘凡的战略目的。
由于敌军势力还很大，刘凡也不想分兵，打算十万大军拧成一股，凿穿汉阳、陇西郡，安定以南，陇山以西。入武威，制河西四郡，打通河西走廊。完成最终战略目的。
不复西凉终不还，这是刘凡出征前的誓言。
如果有人挡住刘凡的路，刘凡会不留余力的向其亮剑。
“关中的大事，还是由你来裁决。司隶、洛阳有贤臣在主持大局。有什么大事，可以传至洛阳。吾大军供给的粮草出自洛阳，由两京直道输送至扶风，一军没有粮草，就已经败了九成，希望京兆尹能在中转粮草方面合理调配。”
临行前，刘凡召来卫觊，向他吩咐。
……
黄忠勇冠三军，被拜为大军先锋，将万骑，人皆两马，方一日，就顺着渭水奔至县。
第二日，黄忠再次驰马过河，来到陇关之下。
此时的陇关，已经被韩遂、马腾加固两次，专门防备陇山以东。
陇关，因在陇县的陇山西南，许多人称其为陇关。
汉武帝率领百官到崆峒山巡游，经清水，翻越陇关，因雷震惊马，此地因而得名。
“此除陇关，再无入口，如不拿下，丞相大军恐难西进。”
黄忠麾下中郎将葛轩向黄忠说道。
“此关之高，不下于大散关多少，汝看城头密布士兵，吾等骑兵不善攻城，丞相使吾量力，而不是让吾将精锐折损于此。”
黄忠凝重的说道。
“不如骂城，使激将法，逼迫其守将。”
葛轩建议道。
“陇关之重，贼军首领一定清楚，他们不可能派遣一个容易被激的竖子。”
黄忠摇了摇头。
“反正无事，他们不出城战，乃长吾士气，弱他们士气。”
葛轩笑道。
“嗯，汝派人去骂阵，就说吾在此挑战他们主将，有胆子下来应战。”
黄忠点了点头，向葛轩吩咐道。
陇关之上，关墙对着黄忠的骑兵。
“可惜吾父不让吾将精骑带来，不然吾率领重甲精骑，一回合就能将其冲散。”
马超望着在不远处徘徊的骑兵，一拳锤在女墙之上。
“主公麾下骑兵不过万，其中重骑三千，轻骑五千。刘凡军随意就能出骑兵一万，又皆双马。真是北地的英雄。”
庞德站在马超的身边，感叹道。
“兄长何必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敌军阵型散乱，吾看不过尔尔，绫罗绸缎披在他们身上，真是大煞风景。”
望着黄忠部下的阵型，马超不屑的说道。
若非守陇关的一万多士兵皆步兵，他就要冲过去了。
马超年幼狂妄，但也知道旷野之上，步兵对上人数相差不多的骑兵，胜算渺茫。
“少主不可大意啊！说不定敌军的诱敌之计，引诱吾军出关。”
庞德向马超提醒道。
“我知道了。”
马超一摆手，心中却不以为然。
忽然，十几骑从黄忠军中奔出，直奔陇关下百步外。
“西州之人，皆号勇士。吾关东之人，想与之较量一番。关上的人，有没有这个胆量在关下列开阵势，双方比斗一番？看看到底是汝关西勇健，还是吾关东悍烈。”
葛轩长矛一指，大声喝道。
第六百零三章 马超战黄忠
“儿郎们，与吾一起下去，斩了那厮。”
关上的马超一听，立马拿起将五钩神飞亮银枪，就欲下去与其交战。
“少主，不可鲁莽行事。这是敌人的激将法？主公令吾等尽量守关半月，若被敌军找到机会，一日攻破，如何与主公和韩遂、李、郭汜等人交待。”
庞德连忙拉住马超。
马超想了一下，停下脚步。因为他想到了他父亲马腾的警告。
“都说凉州出将，吾看真是名过其实，宁愿做缩头乌龟，也不敢真刀真枪，如大丈夫一般。还不如回家将力气用在耕田种地上。”
葛轩在城下轻蔑的一笑。
随即，所行十几骑，皆哈哈大笑。
马超英俊的脸色通红，他年少气盛，哪能经得起这样挑拨。
“敌军在吾等关上耀兵，视吾西州健儿如无物？羞辱之语，谁能忍受？”
马超忍不住对关上的西凉士兵说道。
“不能忍受！不能忍受！”
“请将军允许吾出城，与敌将进行羌斗。”
“开门，迎战！”
“末将等请令迎战。”
关上的西凉士兵皆嚎，与马超形成共鸣。
庞德刚想要呵斥他们。就被马超枪先。
“使长矛大盾立于外面，吾要在陇关之外，先斩杀敌军几名将领。”
马超对麾下士兵命令道。
“诺！”
西凉士兵也忍受不了这种挑衅，纷纷应道。
“身为将领，怎么能因为发怒与敌人交战？这违背了兵法之道啊！”
庞德想要再劝说。
但是马超很固执，不听庞德的，带着一众士兵开关门出城。
“吩咐士兵，只挑战不进攻。敌军若攻，严加防范。掩护少主入关。”
无奈之下，庞德只能对士兵叮嘱道。
庞德知道马超太年轻，行事只凭着一股热血。
加上年纪轻轻便名震诸羌，难免会有些骄傲自满。说白了的就是恃武自炫。
庞德遂骑上白马，拿上截头大刀，随马超奔出城。
陇关之外的平野之上，瞬间就站满了数千西凉步兵。
而葛轩等人已经退下。
不一会，沉闷的马蹄声踏地而来，一万骑兵，立在马超二百步之外。
黄忠的骑兵阵型依旧散乱。
“敌军是何人领军，只三言两语，便出城与吾军相斗？”
黄忠皱着眉头望着不远那名银甲将领。
本来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碰上了愣头青。
难道敌军就这么自信吗？黄忠有些不解。
“将军，您看。敌军只有三千步兵出关。这些步兵的盾和矛都是用来防备吾等骑兵的。即便是斗将失败，这些西凉士兵也能退过护城河，慢慢回关。若关内还有重兵，还可以进行防守。”
葛轩向黄忠说道。
“斗将不是目的。若丞相到之前，能打开陇关，才是大功一件。”
黄忠在心中细细琢磨。
就在这时，对面一道和声从黄忠耳旁响起:“吾乃伏波将军马援之后，西凉锦马超是也，谁来领死？”
马超？
好耳熟的名字。对了，丞相前些时日说起过，西凉有三大顶级猛将，马超就是其中之一。丞相对马超的评价最高，有信布之勇。
黄忠回想。
“汝不是伏波将军的后代。伏波将军有烈士之志，国士之风，以死于边野，马革裹尸为目的，何等忠君爱国？他怎么会有汝这样的子孙。”
虽然意外马超的身份，但是当马超提出自己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之后，黄忠心中有些不忿了。他认为马超根本不配称为伏波将军的后代。
“汝出来，看吾不杀了汝。”
马超发怒，纵马挺枪而出。
黄忠也是二话不说，策马向马超迎去。
当两人相隔五十步时，也各自看清了对方。
马超狮盔兽带，银甲白袍，面如冠玉，眼若流星，好一个蹁跹少年郎。他手持一丈长的五钩神飞亮银枪，胯下是一匹异常神俊的马。
五钩神飞亮银枪是镔铁打造，和一般枪差不多，只是枪缨处暗藏五个倒勾。
马超的战马是一匹西凉宝马，名里飞沙，从蹄到背，高八尺，全身黑色。是万中无一的神驹。
黄忠身披附着山文的黑色明光甲，头戴鹰棱盔。眼角处有不少皱纹，须发黑白参半。
坐骑为紫火宝马，手持凤嘴刀。
一老一少，形成鲜明的对比。
“哈哈，刘凡麾下难道无人可用了？怎么派汝这个老东西出来。赶紧回去抱孙儿去吧！”
马超勒马，哈哈大笑，合不拢嘴。忘掉了刚才的不快。
“汝还年轻，便想死乎？”
黄忠眼睛一眯，一策马，冲向马超，好似非常愤怒。
黄忠虽然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年近花甲的老人。
但实际上，黄忠才四十多岁。只是在没有投靠刘凡之前，日夜操劳儿子黄叙的病情，以至于显老一些。
此时的黄叙已经成年，并且在黄忠麾下任职。虽心愿已了，但黄忠也不可能返老还童。
数十步远，紫火宝马化作一道疾影闪过。
黄忠高举凤嘴刀，直削向马超的头颅。
“当……”
见黄忠气势不凡，马超立刻收起笑容。双手握紧五钩神飞亮银枪，将已至他头顶的凤嘴刀挡住。
凤嘴刀被马超挑拨到一旁，令黄忠一皱眉头，一瞬间，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黄口孺子有些本事，吾黄忠战遍天下无敌手，即便是吕布也不曾败吾。就是不知道汝还能接吾几招。”
黄忠向马超一声大喝，凤嘴刀再次向马超砍去。
“哼，吾方才也是试探，汝一大把年纪了，还用这么大力气，汝真是不怕死。”
马超大骂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汝是黄忠，五虎上将之一的黄忠？还战平过吕布？”
马超将五钩神飞亮银枪舞动的变化无穷，越战越喜。
如此，他战胜黄忠，岂不是战胜了五虎上将，战胜了闻名天下的吕布。
他马超的名声也能传到关西，大江南北，黄河两岸。
“怕了吧！”
黄忠自傲的说道，手中凤嘴刀法舞的炉火纯青。
不过他换做守，马超攻来一招，他接过一招。
两人立马相斗，兵戈交响，你来我往，令观战的两方看得眼花缭乱。
第六百零四章 以为黄忠老了
“五虎上将？整天听人在吾耳旁吹嘘，吾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
马超处于进攻状态，越打越自信。
他发现黄忠只开头的一击，然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本来还能和他持平数十个回合，现在更是被压制。
马超自信，五十招之内，必能胜黄忠。
“少主的武艺又进一步，真是武学奇才，及冠之前，少主的武艺必然能超越我。”
庞德观看着黄忠和马超的战斗，点了点头。
马超已经基本具备了顶级武将的实力，在这种年纪，实属罕见。
庞德没见过黄忠，黄忠表现出的实力很强。除了马超、阎行，他再无见到过第二个。
不过庞德心中却松了一口气。见识过五虎上将的实力，庞德心中放心许多。
毕竟传说太玄妙，虎牢关一战，现在都被传成神仙打架了。
五虎上将原本只是闻名北地，或许不少权贵世家知道一些五虎上将的事迹。
但是虎牢关一战之后，五虎上将，在大汉妇孺皆知。
每一个人都有鲜明的形象传出。
如果马超胜了黄忠，或者斩了黄忠，那么守陇关半个月，轻而易举。
“怎么可能？关将军虽然是五虎之首，但军中公认五虎之中将军勇冠三军。将军傲骨铮铮，怎么会被年老打败？”
葛轩等人见黄忠面对一个少年郎竟然不敌，好似下一刻便会被打败，皆不敢置信。以为黄忠老了。
这一万铁骑大部分都跟着黄忠戍边多年，在他们心中，他们的将军是无敌的。如果有人能打败黄忠，那个人只能是丞相。
“吾父远没有用全力。”
一名小将陡然开口道。
“那是为何？”
周围将士连忙向那小将问道。
“为了大局。”
小将回道。
“我说的，将军老当益壮，怎么会败给一个黄口小儿。”
葛轩等将士也稳定住心思。
战场中央，黄忠渐渐面红耳赤，看起来只能招架。
马超五钩神飞亮银枪神化无穷，变化莫测。
马超也时时寻找击杀黄忠的可能，黄忠在马超的枪下险象环生。
每一次，马超就就要伤黄忠的时候，黄忠都能险而又险的将致命一击挡回去。
“快来助吾！”
黄忠挡过马超的致命一击之后，转头对骑兵喊道。
“上……”
葛轩立刻驱使上百骑兵奔向战场。
马超见此，一枪逼退黄忠，策马后退，道:“打不过就叫帮手，真是不知羞耻。”
“今日力气用尽，放汝一马。改日再来取汝首级。”
黄忠收回刀，向马超说道。
“哼！大言不惭。”
马超冷哼一声，见骑兵离他越来做近，遂退回自己阵营。
而黄忠此时也骤马向自己阵营中奔。
黄忠低声对将校说了几句，刚才还陈列在陇关前的一万骑兵迅速向后退。
如落荒而逃一般，阵型比之前更加散乱。
“黄忠老儿也不过如此，他的刀法和兄长相比差远了。兄长看看敌军骑兵，像不像乌合之众。可惜没有骑兵，要不然只需要千骑，吾就能将这万骑覆没。”
马超回到自己的阵营之后，得意的对庞德说道。
“黄忠年老体衰，武力肯定不如壮年。遇到其他敌将，还要小心点啊！”
庞德心中也十分唏嘘，但他不忘记向马超提醒道。
“五虎上将又如何，还不是差我一截。更何况还有兄长。黄忠今败北，一定十分影响士气。黄忠麾下的骑兵，应不是精骑，而是新招募训练的骑兵。兄长难道没有看到机会来了吗？”
马超意有所指的对庞德说道。
“什么机会？莫不是少主打算用步兵去偷袭敌军骑兵？”
庞德一瞬间就会意，但转而就摇头，道:“这可使不得，不能因为贪图这军功而入险地。”
“今日与黄忠战，黄忠的武力吾心中有底，虽然有些手段，但非吾之对手。至于黄忠的治兵手段，吾认为糟糕透了。今日他不敢在陇关前驻扎，是怕吾等偷袭。他将兵营驻扎在远处，是想高枕无忧，等待主力到来，吾等偏不让他如愿。今日袭其营垒，若能尽获其麾下战马，那父亲就能组成大将的骑兵，力压韩遂、李、郭汜。”
马超向庞德说道，从这句话可以听出，马超少年有谋。
“这……”
庞德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支持马超。
若黄忠真是一个庸才，一个武夫。以步兵袭击骑兵营垒，一定能成。
但是刘凡无疑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他派遣的先锋不会是一个庸才。
庞德本想一口否定，但是想到刘凡麾下的良马。即便是只缴获一半，对他主公都有天大的帮助。
“我有斩杀黄忠的能力，吾等步兵子时夜袭。纵然是骑兵，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马超对庞德说道。
“富贵险中求，可以一搏。”
最终，庞德点了点头。
归根结底，是马超胜了黄忠一阵，让士兵士气大增，敢于从被动变为主动。
当天夜晚，马超打探到黄忠在陇关十几里外的清水旁安营扎寨。
半夜之时，马超、庞德亲自点将步兵一万，悄悄的出了陇关。
出关之后，一万士兵快速的向黄忠的营寨奔去。
黄忠的营寨之中，有不少篝火。
一个个马圈就在营寨的最边缘。每一个马圈里有五十匹战马。
马圈前方都有一个帐篷，好似士兵都在帐篷内休息，战马下鞍，被栓在一旁。
马超、庞德率领西凉军，近一个小时的长驰，终于来到黄忠营寨之外。
“敌军都在营寨中，毫无防备，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给我冲。”
庞德一声令下。
西凉士兵尽起，尽腾。呈一个扇形，将黄忠的营寨包围在清水旁。
营寨的大门竟然无人把手，被西凉士兵轻易砍倒，一个接一个的西凉士兵持着武器涌入营寨。
西凉士兵向周边的营寨内射箭，想将里面熟睡的士兵全部射死。
但是只听到“嗖嗖嗖”的箭矢声，听不到一道惨叫声。
庞德觉得不对劲，营寨有篝火，有成群的战马，唯独缺少人。
他策马来到一顶帐篷前，用手中的长刀将帐篷帘子挑开。
偌大的一顶帐篷，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第六百零五章 中伏
“快去检查其他营寨！”
庞德心中咯噔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西凉士兵领命，对着周围数十个营寨一一盘查。
无一例外，各个营寨之中皆是空无一人。
“少主，快撤！”
庞德对着马超一声大喝。
马超也发现了军营之中的不对。
但是此时已经有大部分士兵进入营寨。
马超迷茫不知所措。
惊变起于一瞬间。
突然间，似乎有马蹄之声，离这里越来越近。
营寨的最深处，也传来喊杀之音。
“不好，中计了。众将听令，撤出营寨，回归陇关。”
庞德手提截头大刀，对士兵下令道。
心中直感叹，黄忠明明已经处于劣势，还能布置出如此周密的计划，真是名不虚传。
“敌军为骑，逃则尽死。吾军接阵，在此与敌军一较长短。”
马超刚烈，举枪长呼。
他心中并不服输，虽敌为骑，但斩杀敌军主将，亦可以转危为安。
军营的最深处，黄忠率领两千骑举着火把，手持武器。
他们突然从营寨之中显现，在黄忠的率领下，对入侵营寨的西凉士兵进行攻击。
人人擐甲，显然有所准备。
夜袭不成，反被袭击，使西凉士兵产生慌乱。
清水河边，一马平川，铁骑强突。原本带着进攻目的的西凉士兵根本无力去防御。
清水东面和西面，分别有四千骑兵袭向营寨。
一瞬间，两旁火把蔽天。
长长的两条火龙交错，将此营寨包围。
西凉士兵根本来不及冲突，就陷入包围圈之中。
马超纵马持枪，向营寨深处而来的骑兵冲杀。
但是其穿白甲太过显眼，黄忠虎目一瞪，瞬间发现。
“马儿拿命来。”
黄忠一声大喝，向马超驰去。
今日陇关下的斗将，使人认为他不敌马超。
实则是他故意输给马超。然后实施诱敌之计。
虽几句话的交锋，但是他已经看出马超年少气盛，狂妄自大，这种人最容易上当。
马超只是少年，而黄忠处于巅峰战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黄忠的对手。
“五虎上将，徒有虚名也，今日汝在吾枪下逃走，现吾斩杀了汝，作为脱身之计。”
马超见黄忠冲来，自然不会畏惧，手舞五钩神飞亮银枪，迎上黄忠。
“当……”
金铁相交，一道震响声传出。
马超的五钩神飞亮银枪被黄忠击偏。
虽然五钩神飞亮银枪还在马超手中，但是枪头已经入土中。
马超以为黄忠还是白日之时的黄忠，这猝不及防的惊变，是最为致命的。
“竖子蔑吾老迈。岁月，也战胜不了吾黄忠，何况是汝。即便是年至古稀，吾也敢争锋猛将。”
黄忠一声狂喝，掌中凤嘴刀迅速向马超斩去，凌厉而迅速。
马超失去一手，已失去先机。眼睁睁的看着即将落下的凤嘴刀。
就在凤嘴刀即将落在马超身上的时候，黄忠又出奇的收回凤嘴刀。
“当……”
一道轻响，一支即将射到黄忠面部的箭矢被黄忠打掉。
而马超也趁机抽出插在泥土之中的五钩神飞亮银枪，迅速骤马后退。
黄忠持刀立马，目光如电的在火光之下扫视。
只见一名骑着白马的将领，手持弓箭，注视着他。
“黄忠老儿。”
马超退后之后，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怒喝一声，再次提枪冲向黄忠。
刚才那一次交锋，马超只当自己大意了，并不服输。
他瞪大眼睛，长枪直刺黄忠。用尽全力。
黄忠回刀向五钩神飞亮银枪砍去。
“当……”
又是一道巨响，马超在马上一震，手中五钩神飞亮银枪差点没有拿稳。
不待马超有任何停歇，黄忠又是一刀斩向马超，气势雄浑。
马超连忙横枪抵挡，虽挡住了这一击，但是马超胯下里飞沙后退了两步。
马超接住黄忠的这几击之后，只感觉手臂酸痛。
年龄摆在那里，双方力量相差很大。
“汝今日相战，没有用全力！”
马超瞪着黄忠，咬牙切齿的说道。
“五虎上将，若连汝这小儿都胜不了，何称得五虎？今是吾诱敌之计，专诱愚昧无知之人。”
黄忠出言讽刺道。
“去死！”
马超面色涨红，再次奋枪刺向黄忠。
这一次，他使用他马家枪法，利用五钩神飞亮银枪的枪技。舞动枪花，一点一点的扎向黄忠。
马超不仅是勇猛型的猛将，而且还是速度、技巧型的猛将。
镔铁打造的五钩神飞亮银枪与凤嘴刀在这夜色中碰撞，溅出火花。
马超感觉黄忠在侮辱自己，他在与黄忠拼命。
黄忠游刃有余的将马超一招一招的攻势瓦解，面色从容不变，可见二人差距。
若武力分为三六九等，黄忠的武力为九等，此时的马超武力只有七等。在实战经验上，马超也远远不如黄忠。黄忠全力以赴，马超不可能有胜算。
“马儿，汝真是不简单啊！汝部已经陷入吾的包围之中，插翅难逃。本将爱才，不忍看见玉器被打碎，汝若弃兵投降，吾则放汝一马。”
黄忠一边抵挡着马超，一边对他说道。
以马超的年龄，竟然能抵挡住他几招全力攻击，并且还能接连猛烈反击，使黄忠惊奇。
如此下去，等马超到壮年，一定不会弱于自己。
招揽了马超，其父马腾在面对大势之时，也一定会屈服。
但是，事不与人愿，只听马超大骂道:“马家儿郎，从来不会说投敌二字。汝一老儿，半截子埋进土里，吾看汝能嚣张几时？”
“哼，冥顽不灵。”
见马超如此执迷不悟，黄忠便不再手下留情。
他冷哼一声，在下一次刀枪碰撞的时候，黄忠双手持刀，猛一抬力，马超在马上一个趔趄。
黄忠得势不饶人，一声大呼，横削一刀，刀锋直向马超脖颈。
“锵……”
就在这时，一道震响在马超耳旁响起。
马超定睛一看，是一柄截头大刀与黄忠的凤嘴刀相撞。
看到这柄截头大刀，马超就知道是谁救下自己。
黄忠仅与庞德碰撞一下，就立刻收刀后退。
“令明兄，这老儿厉害的很，今日其远远未用全力。”
第六百零六章 黄忠以一敌二
马超对庞德提醒道。
“吾已经看到了。黄忠的刀法已经出神入化，先前的战斗，远未出全力。今日他故意败给吾等，就是想引诱吾等来进攻。此人有勇有谋，是一个大敌。原来五虎上将，并不是浪得虚名。”
庞德一连凝重的说道。
“全是我的过错！”
马超悔恨交加。
“少主年少，易冲动。黄忠老辣，有勇有谋。所以少主被算计在其中。少主也不必后悔，事已至此，吾等只能掩护少主撤退。”
庞德低声向马超劝道。
“现内外都是敌骑，如何撤？如不能撤，吾等便和敌骑一决死战。”
马超狠厉的说道。
“少主，你我二人联手，鏖斗黄忠，胜了，就有机会逃走。”
庞德沉重的向马超说道。
他一个人确实没有信心战胜黄忠。
平时马超能与他战斗三十回合，今日在黄忠手上几回合都坚持不下，从侧面反应出了黄忠的强大。
“汝是何人，想上来送死吗？”
黄忠用刀指向庞德。
庞德刚才只架了黄忠一下刀，黄忠就感受到了庞德的勇力，他能感觉到庞德是一个比马超更强大的敌人。
“将军麾下校尉，庞德，庞令明。”
庞德对回黄忠。
“将军？哪个将军？是李、还是郭汜？”
黄忠反问。
“乃马寿成将军也。”
庞德皱眉回道。
“大丈夫有手有脚，有何功业不能建立，偏要投靠一个逆贼？”
黄忠听后，贬斥庞德。
“老儿休要用逆贼污蔑吾父，吾父忠臣子孙，起于边陲，兴于大义。讨贼护民，匡扶天下。何逆之有？”
马超接话反驳黄忠。
“哈哈，马腾从未受诏书持节，也敢称将军？在吾看来，马腾、韩遂，就是逆贼。他和董卓之流，并无区别。”
黄忠大笑一声。
“令明兄祝吾杀了这老儿。”
马超又怒气冲冲的挺枪冲向黄忠。
庞德眉头一紧，也举刀冲了上去。
见二人一起上来，黄忠无畏无惧。
双手握紧凤嘴刀，驱使战马与马超、庞德战在一起。
马超先是挺枪刺黄忠，紧接着庞德一刀抡向黄忠。
庞德的武器是截头大刀。这种刀比黄忠的凤嘴刀短上一段。但是刀背要比凤嘴刀厚许多。
所以使用截头大刀者，无一没有巨大的力气，此刀非猛将不能用。
截头大刀抡砍起来，杀伤力也是最大的。
由于马超和庞德经常切磋武艺，彼此之间知根知底，配合十分默契。
两人一起来攻，黄忠先击其弱。马超的五钩神飞亮银枪率先被打偏。
下一刻，凤嘴刀与截头大刀碰在一起。
“当……”
一击之后，黄忠迅速分开，攻向再次袭来的马超。
本来庞德打算趁这一次交击，将黄忠黏住，给马超机会。
但是黄忠全力一击，将庞德的那一击压制，使庞德在短暂的期间，没有反击黄忠的能力。
黄忠的刀法大开大合，在庞德和马超之间往来搏击，凤嘴刀左右挥砍，将庞德和马超的强攻一一破除。
庞德和马超二人接战黄忠一个，竟然只斗了个旗鼓相当。
黄忠紫火宝马驰跨，越战越勇。
马超和庞德两人数十回合没有压制黄忠，在气势上已经输了。
“将军天威！”
在黄忠周边的部下皆大呼。
黄忠以一敌二，不落下风，这是对正在作战的将士最大的鼓舞。
西凉士兵见黄忠以一人鏖战马超和庞德这两名名闻西凉军的猛将，猛的一塌糊涂。
本来因为偷袭失败，被敌军包围而士气低落，现在更是垂头丧气，陷入惶恐之中。
以黄忠、马超、庞德为中心，西凉士兵不堪一击，不断的被杀，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待此地西凉步兵被汉军骑兵全部歼灭，那庞德和马超即便是霸王再世，也不可能冲出。
黄忠舞动刀影，目光如电，寻找马超和庞德的破绽。
庞德比马超的武力强大不少，黄忠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庞德身上。
一直想着创伤庞德后，马超不足为虑。
但是庞德进退有度，也使得一手好刀法。有马超在一旁骚扰的情况下，黄忠一直没能如愿。
黄忠在一击将马超的五钩神飞亮银枪拨开之后，骤马后退。
马超以为黄忠体力不支，一夹马腹，提枪来追。
“少主，趁机可走，何必追击？”
庞德急躁的说道。
数十回合的试探，庞德已经确认自己不是黄忠的对手。
这让平时一直自信武力的他有些灰心丧气。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当武力强横到一种程度，没有不争强好胜的。
庞德在遇见黄忠之前，未遇敌手。即便是听说虎牢关刘凡的神勇，吕布的强悍，关羽的天下第一刀，张飞的暴躁，典韦的神力。庞德也一直坚信自己是天下第一。
因为他有在千军之中来去冲杀的勇力，为何不敢接这天下第一？
信念被黄忠生生打破，若非马超相帮，百回合内，他是生是死都不好说。
黄忠处于斗将的优势，突然撤退，必定有诈。
经过今夜之事，庞德已经将黄忠打上老奸巨猾的标签了。
在周围的火光之下，庞德看见黄忠回了一下头，露出了诡异的一笑，庞德就知大事不好。
但是马超已经战红眼了，根本没有将庞德的话听进入，只想追上黄忠，将这个匹夫杀掉。
无奈，庞德狠狠的夹一下马肚子，战马化作一道白虹，冲向马超。
黄忠又奔了数十步，见马超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将凤嘴刀垂下。
正是要用关羽的看家本领拖刀计。关羽与黄忠至交好友，亲如兄弟，又同为用刀高手，这保命的本领不吝啬相传。
黄忠打算用拖刀计先杀一将，然后再去收拾另一将。
当马超离黄忠只有三步远的时候，黄忠忽然回身。
他双手紧握凤嘴刀，以自身为轴，猛然向身后的马超横劈。
马超脑海大乱，本能的横枪抵挡这一道。以防止自身被拦腰斩断。
“当……”
一声巨响，两兵打在一起，五钩神飞亮银枪在马超手中旋转。
这一刻，马超手掌尽裂。
但是黄忠这一刀力气远未用完。
说时迟，那时快。庞德的截头大刀横来，将最后的刀势挡住。
“噗……”
庞德支援及时，没有使马超受到刀伤，但是震力使马超大吐一口鲜血。
第六百零七章 落荒而逃
“少主，你没事吧！”
庞德见马超受伤，大急。他使尽全身力气，将凤嘴刀推到一旁。
马超一手提着枪，一手抓着马鬃，伏在马背上。
虽然是在黑夜，但不难看出马超面色煞白，这一下伤的不轻。
“少主先离开，吾拖住黄忠。”
庞德见马超这一副状态，对马超一声大喝。
马超听到庞德的话之后，调转马头，转身离开。
他知道此时已经不可能和黄忠再战了，留下来只会让庞德分心。
“马儿休走！”
黄忠大呼一声，策马持刀前追。
但庞德不会让黄忠如愿，奋刀斩向黄忠侧面。
黄忠右臂持刀，迎刃而斩。
“当……”
两刀相对而响。
庞德手臂一松，再次挺刀，由上而下直劈。
黄忠将刀一横，将截头大刀架住。
黄忠手臂一震，厚重的截头大刀被弹走。巨力使庞德有些倾斜。
“今日谁也别想逃跑。汝既然想死，那吾先成全汝。”
黄忠凤嘴刀挥砍，如狂风暴雨。
凤嘴刀一刀一刀的从天儿降，黑夜中能清晰的看见刀影，与庞大截头大刀相撞，溅出火花。
庞德面对黄忠接连攻势，咬紧牙关，挥舞着凤嘴刀抵挡保命。
他听到耳边呼呼风响，夹杂着冰冷的杀气。但凡失误一下，黄忠的刀落在他的身上，必死无疑。
若是和马超配合，还能和黄忠一战。马超重伤走，只剩下他一人，只能勉强抵挡，没有还击的能力。
战了数十招后，庞德实在是挡不住了。
他虚晃一刀，思量要走。
但是黄忠的刀紧紧纠缠着他，根本无法逃遁。
就在这时，一百多名西凉骑兵赶到，对庞德说道:“将军快走！”
他们说着一齐攻向黄忠。
马超在陇关只有五百精锐胡骑，是马腾派遣给他防身的。但是经过一番战斗，五百胡骑，只剩不到二百。
他们奉马超之命，前来救庞德。
众敌进攻而来，黄忠只能放弃庞德。
庞德也因此而脱身。
脱身之后的庞德不敢停留，直奔向西。
中途有汉军骑兵向他进攻。但庞德实力犹存，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能在庞德刀下三合。他现在只想找到马超，带着马超回陇关。
“哼！拦住马超和那白马贼将。”
黄忠见庞德也逃走了，心中大怒。对周围的汉军骑兵下令道。
而他本人对围上来的百余名胡人骑兵大开杀戒。
凶悍胡骑，手中兵器变成餐具，盔甲如同布衣。
黄忠驰入阵中，左右突驰，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黄忠的左右麾下见敌军围攻自家将军，纷纷出来策应。
东西南北四堵，片刻时间，一百多名胡骑俱亡。
灭掉西凉骑兵之后，黄忠见军营之中，还有骑兵对为数不多的西凉步兵进行清剿。
他将凤嘴刀置于鞍上。拿出养由基弓，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所射者无不应弦而倒。
接着，黄忠策马向西，寻找马超和庞德。
此时庞德和马超组织一千兵，准备突围。
庞德看见营寨外骑兵虽然多，但是攻击分散，并没有能力围成铁桶。
“儿郎们，营寨内的将士已经全军覆没了，黄忠正带着骑兵，即将出现在吾等后方。届时吾等都会步入后尘。死生在此一冲，冲破包围则生，否则则死！想要不死，就等用性命去拼搏，陷入死地然后生，吾等断无退路。杀！”
庞德用尽他生平最大的声音，奋力一喝。
马超也逐渐恢复一点战斗力，他双手满是鲜血，紧紧的握住五钩神飞亮银枪。
这一战，对他的打击太大，身心俱败。他明白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如果这次失败的代价没有死亡，马超决心痛改前非，不会再妄自尊大。
“杀，杀，杀！”
西凉步兵人人都拼上性命，挺矛直突，双目血红，喝声疯狂。
马超、庞德率领一千步兵，冲向五百多名汉军骑兵。
汉军骑兵将手中火把扔向向他们冲来的马超等人，然后持矛而动。
借助战马的优势，成片成片的西凉士兵被汉军士兵杀死，有的人被战马撞飞，死在马蹄之下。
但是西凉步兵很疯狂，他们用长矛进攻汉军骑兵的战马，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
马超、庞德二人又联合在一起，汉军骑兵根本不敌。
加之上千步兵的配合，二人率领十几名骑兵，率先冲出突围。
冲出突围之后，马超、庞德等人头也不回，迅速西遁。
这里离陇关有十几里远，步兵没有战马，很快就会被追上。
马超和庞德心中都清楚。
在这种时刻，他们也只能弃卒保帅。
那个大计，也只有马腾、韩遂、李、郭汜以及其亲近之人知晓。普通的士兵毫不知情。也影响不了大计。
“今日汝是胜了吾。但是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马超回首望着那火光映天的地方，握紧拳头说道。
就在马超、庞德率领孤骑离战场三四里的时候，一旁的密林之中，上百忽然骑窜出，与此同时，从密林中飞出的还有一波箭雨。
马超、庞德将箭矢拨走，但是麾下残兵有一半人都中箭。
马超等人如同惊弓之鸟，勒马而立。回首一看，麾下只剩下八人。
“来者有数十百人，不能被他们缠住，快撤。”
庞德大喊一声，持刀护在马超身旁。
马超等人再次策马狂奔。
“马超在此。生擒马超，大功一件！”
埋伏的汉军将领见到白袍银甲银枪，就知此人是马超，于是一声大呼，激励士兵。
同时，汉军将领指挥士兵将庞德和马超包围。
但是庞德、马超的马快，全力加速，瞬间就与麾下的八名骑兵拉开。
使麾下八名骑兵成为众矢之的。
那名汉军将领见如此都没有截住马超，眉头一皱。
他拿出一张硬弓，向百步外的白袍银甲射去。
“嗖……”
一道破空之音响起，马超少年机谨，顿时有感。
他手握五钩神飞亮银枪，向身后打去。
“当……”
箭镞碰到枪杆。
一瞬间的巨力牵引马超的伤口。
第六百零八章 进攻陇关
马超的手掌本来就被黄忠震裂。手臂也酸痛。
汉将使用硬弓，加上膂力绝众。
马超虽然接下这致命一击，但手臂再也抓不住五钩神飞亮银枪。
银枪脱手而出，落在土地上。
马超回望，想要勒马去捡枪。
庞德好似明白马超的想法，制止马超，道:“失去了五钩神飞亮银枪，少主还有一柄虎头湛金枪。少主下马捡枪的时候，一定会被追上射死。何苦啊！”
马超不得已舍爱枪，全力驭马狂奔。
上万大军出，只有两人还。
即便是泾水南流，也洗不尽今日的耻辱。
马超、庞德逃走后仅数息时间，他们麾下的八名亲卫骑兵全部被杀。
汉军将领一脸可惜，然后来到马超掉枪的地方，捡起五钩神飞亮银枪。
他对着五钩神飞亮银枪的枪身抚摸一下，赞叹道:“好枪！”
另一边，黄忠得知马超、庞德逃跑之后，开始清剿残兵。
清水围拢，逐营探查。
到丑时之时，将马超、庞德丢弃的残兵全部歼灭。
“我听说将军已经将马超重伤，即便如此，马超还能挡住我凝神一箭，确实厉害！不过我将其兵器射下，请将军过目！”
黄忠之子黄叙，将五钩神飞亮银枪呈给黄忠，向黄忠说道。
“既然是你夺下来的，此枪就赏给你了。马超刚束发，武力便胜过你，你要勤学苦练，我不希望你堕了我的名声。”
黄忠向黄叙说道，语气严厉。
“末将一定不负将军所望。”
黄叙禀言回道。
黄叙年二十岁，此时他早已摆脱数年前病弱的身躯。
从小黄叙就学武艺，只是一场大病，耽误了很长时间。
病愈之后，黄叙勤学苦练，在十八岁的时候投军。
黄叙在参军的时候平定鲜卑、匈奴已经进入尾声，所以现在只是一个军司马。
从黄叙和黄忠所谈，就知黄叙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
于公称将军，私下叫父亲。
黄忠也希望黄叙有所作为，对黄叙异常严厉。但是心中对独子非常疼爱和关怀。
“与马超一起逃走的，是否还有一名骑白马的贼将。”
末了，黄忠又向黄叙问道。
“禀将军，只有马超和白马贼将逃离。”
黄叙向黄忠回道。
“那白马贼将名为庞德，武艺超群，有万人敌之风，其强于马超。遇之慎重。”
黄忠向黄叙提醒一声，然后可惜的说道:“马超逃离，已经无法再进一步攻城了，还是等丞相大军到来吧！”
黄忠虽然很想得先登之功，但是骑兵攻城，太为不智。
“诺！”
黄叙领命。
“医治伤残，收敛战英。布营寨休息。明日再清理现场，掩埋尸体。”
黄忠又对众将命令。
“诺……”
……
两日之后，清水河畔。
烟尘滚滚，旌旗蔽日，锣鼓喧天。步骑连接数十里，直趋陇关。
这是刘凡的主力到了。
黄忠亲迎刘凡入营寨。诸军在清水旁交错驻营。
“末将未能打开陇关，令丞相失望了。”
下方黄忠向主座上的刘凡拱手说道。
“汉升日前传递的军情信件，吾已经收到。诱敌之计用的很好，初战就歼敌上万，大挫逆贼，盖古之名将也。汉升削弱了陇关的力量，为吾军步兵攻城创造机会。大功一件。”
刘凡对黄忠夸赞一声，然后对在座的将校说道:“陇关是入汉阳郡的门户，周围有陇山屏障，阻拦吾等大军入凉州之地。黄忠将军先胜一筹，谁能接功，拔下此关。使十万大军长驱直入。”
“末将愿率部前往！”
胡轸起身，拱手说道。
“末将愿往。”
段煨也想争这功劳。
徐晃、杨定也不甘示弱，想夺此功。
“文才，今日打造攻城器械，明日攻关。吾会将全军的强弩手聚集在陇关之下，助汝攻关。汝只有一天时间，若明日攻不下陇关，便换做段煨攻关。”
刘凡下令让胡轸率领部下攻城。给胡轸一个机会。
“诺！”
胡轸面红耳赤的领命，信心十足。
不过心中非常凝重。明日一天若攻不下陇关，便要换做段煨。
这是他第一次在刘凡面前表现。关系以后的路。
在这种时刻，任何人都不想主公怀疑自己的能力。
当日，胡轸组织士兵伐树准备打造云梯车、巢车等攻城器械。
次日一早，胡轸率领一万步兵推着攻城器械，来到陇关之下。
跟在胡轸后面的，还有刘凡给他调集的三千强弩手。
三千强弩，都是方便攻城拔寨的臂张弩。
“吾等都是关陇好汉。这陇关看似高大，实则不堪一击。无数将领争抢着要进攻陇关。但是丞相将机会给了吾等。为了不让丞相失望，吾等将奋命直上。将士们，先登者，赏千金，进攻！”
胡轸举剑站在陇关关门二百步外，对扛着麻袋的士兵下达命令。
同时强弩手，立在关下二百步外，向关上射弩箭。
“他们要填护城河和关前的沟壑，不能让他们得逞。”
庞德伏在女墙上，躲避着如雨一样的弩箭。
每一支弩箭，都带着强烈的破空之音。
有躲避不慎的西凉士兵直接被射死在城墙上。
不同于弓箭，中弩箭者，九死一生。
“关下弩箭手太多，他们立得太远，吾军弓箭根本射不到他们。这箭雨密集，根本无法冒头。”
麾下一名西凉校尉躲在女墙后面，向庞德说道。
“这是攻坚战，吾等依靠雄关，已经占据优势。即便是被敌军射死，也要将箭矢射下去，也要将雷石滚木扔下关。”
庞德下令道，语气果决。
他率先露头，将箭矢射向一名正在填护城河的汉军士兵。
射完一箭之后，庞德又立刻躲在女墙后面。
其余西凉士兵争先效仿，虽然不时有人中弩倒下，但延缓了汉军士兵填护城河和沟壑的速度。
“下令胡轸，再使三千弓箭手至城门一百五十步，向陇关之上抛射，这个距离，箭矢正好能落在城墙上。”
刘凡站在高台之上，观察战况，对左右吩咐道。
胡轸得到刘凡的命令之后，从军中组织弓箭手三千。靠近城墙一百五十步，列百丈长，抛射城楼和漫长的关墙。
陇关不是险塞，仅仅修建的城墙都有将近一里，关外容纳上万士兵也绰绰有余。
第六百零九章 久攻不下，胡轸被质疑
城墙下，汉军士兵扛着麻袋，前面有巨盾士兵做掩护，飞快的来往。
护城河虽然宽深，但经不起汉军人多，来来回回，很快就将河底填上。
陇关外的百道沟壑，已经被汉军士兵用沙石填住。
就在西凉士兵在城墙上反击的时候，数千支弓箭从陇关之下升起。
在天空中飞一个弧度之后，向城墙上坠去。
城墙上的西凉士兵本以女墙为掩体，防备强弩射击，现弓箭垂直落下。造成城墙上西凉士兵不小的杀伤。
弓箭手操弓，比弩箭射速更快，往往弩射一发，弓射三发。
一波一波的箭矢遮天蔽日，如群蜂鼓鸣。
“快举盾抵挡！”
庞德连忙下达命令，抓起一面盾牌放在自己头顶。
紧接着，盾牌之上，很快就扎满了箭矢。
如此，西凉士兵便不能对正在填护城河的汉军士兵进行反击。
填护城河的汉军抓紧步伐，或推车，或抗麻袋，将沙土石子推向护城河。
战争拼的就是消耗，一直向关上射箭，胡轸部的箭矢很快就会用完。
胡轸也深知这一点，下令士兵加快步伐。
城墙之上，庞德又调了一批士兵守城。
这代表着，先前守城的士兵已经出现大量的死伤。
庞德不打算冒风险露头去向城下射箭。
只等敌军攻城的时候再射。庞德知道，敌军不可能在自己人攻城的时候，还射出箭矢。
胡轸为了节省箭矢，下令弓手弩手零星射箭。
一旦西凉士兵冒头，便用大量的箭雨覆盖。
此不仅节省箭矢，也对西凉士兵形成威慑。
一个多时辰之后，陇关之外的城壕和沟壑被填平。
壁垒森严的障碍也被除去。
胡轸收拢士兵，点攻城器械，准备攻城。
弩手依旧列在城下二百步外，登城者，皆被重甲。
冲撞车，云梯，以及观望敌情巢车，皆准备好。
由于刘凡军中配置大量强弩，所以不需要筑土丘与关上的西凉弓箭手对射。
“将士们，冲啊！先登者，赏千金！”
胡轸最后激励士兵，指挥士兵冲锋。
强弩手火力全开，又开始发射强弩。
士兵们推着攻城木，扛着木梯，举着大盾，冲向城楼和城墙。
也有一部分弓箭手跟在攻城士兵后面，准备就近掩护。
“敌军若是攻上城楼，吾等都得死。陇关城墙高大，吾等拥五千兵士守城，一定能稳如泰山。不要再畏惧敌军的弓弩，吾等守城器械齐全，敌军受挫之后，便不敢这么猖狂了。”
城墙之上，庞德大呼道。
其实看到敌军凶猛的攻势，庞德就知道陇关绝对守不住。
但是人都是要尊严的，日前损失一万大军，没有换来一点战略意义。
如今若是连三天都坚持不下，即便是回去，他和马超一定会被责罚。
在汉军士兵越过护城河之后，城楼上的西凉士兵抬着雷石滚木，向正在靠云梯的汉军士兵投掷。
重甲能防卫弓箭，但防卫不了重力下坠的力道。
许多云梯还没有勾到城墙上，其汉军士兵就被城楼上的西凉士兵砸倒。
以经勾上城墙的云梯，却被城墙上的西凉士兵用木叉推倒。
有勾死在城墙上，西凉士兵推不动的云梯，西凉士兵就向正在攀登云梯的汉军士兵抛射弓箭，雷石滚木。
猛烈的攻击之下，虽然使汉军士兵没有登上城墙，但西凉士兵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下。毕竟关下的弓箭手和不远处的强弩手也不是吃素的。
“嘭……嘭……嘭……”
数十百人推着攻城车，一下一下的撞击着陇关的关门。阵阵雷响。
一旦有人倒地，立刻有人补上。
但是陇关的门洞之中，早已被巨石堵死，根本撞不开。
有些汉军士兵凭借铁甲已经冲上城墙，但是在城墙上庞德率领西凉士兵又将他们击落。
双方士兵皆不停的死伤，城墙之上沾满鲜血。城下、城上皆是伏尸。
但不论是攻城者，还是守城者，都有后备士兵，不停的替补。
展开持久的攻坚战。
五千西凉士兵据守一面关隘，致使陇关之上防御布满。
在弓箭的打击下，西凉士兵虽然死伤一半，但还是将陇关牢牢固守。
庞德调度得当，哪一面有缺口，就派兵将哪一面堵上。这也是陇关在强烈攻势下，能守住的原因。
胡轸望了一下天空，眼看日，心中大急。
西凉士兵负隅顽抗，久攻不下。
原本麾下的一股锐气，早已懈怠。
攻城时的气势也大不如前。
原本还能摸到女墙，和西凉士兵短兵接战。
现爬不到一半，就有些畏葸不前者。
无奈之下，胡轸只能下令鸣金。
随着鸣金之音的响起，攻城的汉军如释重负，陆续退出战场。
强弩手也收弩。
“昔者神农伐补遂，黄帝伐逐鹿而擒蚩尤，尧伐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齐桓任战而伯天下，春秋兼并，战国攻伐，秦扫**，楚汉相争，高祖定汉，光武重拾江山。自古攻坚之战，最难也。”
望着陆续撤回的胡轸部下，刘凡感叹道。
“禀丞相，胡文才志大胆小，麾下畏死，不敢尽力。没有一点凉州儿郎的气势。段煨愿意将所部，替代胡轸攻城，日落之前，必请丞相入陇关。”
段煨嗤胡轸退兵不进，向刘凡毛遂自荐。
“兵法有云，攻城有临、钩、梯、堙、***、突、蛾傅、轩车、车、空洞、冲，共十二种。临山助攻，水攻，飞勾爬墙，穿突暗门，隧道攻城，不适合在陇关用。填塞城沟，胡轸已经做到。用云梯，加之密集爬城的战术，辅以轩车，这是胡轸攻城的手段。敌军顽强抵抗，这没有错。难道真是胡轸部下的原因？”
刘凡眉头一皱，因由军令在先，他实在不想临阵换将。
但是胡轸久攻不下，死伤太大。现在退兵，就算再一次进军，也没用先前的锐气。
这是刘凡真正意义上，第一主导的大型攻坚战。
在之前的军事生涯之中，他的攻坚经验，几乎为零。
第六百一十章 先登
胡轸鸣金收兵，并非怯战。他打算修整一番，再行进攻。
要不然连续的死伤，不是他能承受的。
“将军，丞相请你过去。”
就在胡轸准备向失利的士兵训话，再行进攻的时候，一名传令兵奔来向胡轸传话道。
“吾这就去！”
胡轸心中咯噔一跳。以为自己督战不力，引起了刘凡的不满。
怀着忐忑的心情，胡轸披甲去见刘凡。
看见刘凡之后，刘凡的第一句话，使胡轸心安，只听刘凡说道:“吾在后面观望，文才却率领士兵在前方用命，虽然小战失利，但是吾也不会怪你。你不用拘谨。自古攻坚，或有几年不克者，陇关虽然不是雄关壮塞、天下险要。但其关深壁高，可比拟大城。幸亏汉升在清水河畔计歼其军一万，不然陇关真成阻拦吾前往西凉的壁垒了。或许，陇关真是非一日之功可破。”
“末将惭愧。”
胡轸低头拱手。然后道:“请丞相再给我一次机会，日落之前，必献上陇关给丞相。”
“春秋战国时的名将通常连下十几座城邑。那种长驱直入的气势令人向往。士兵们畅饮饱食之后，再行攻城，吾希望这一次，汝部的气势能冲上陇关。十万大军就停留在后面，等你表演呢。”
刘凡向胡轸说道，决定履行军令，再给胡轸一次机会。
实在不成，明日让段煨进行此重任。
胡轸感受到诸将质疑他的眼光，又感激刘凡相信他。
他握着拳头离开，又回到前线上。
陇关城楼之上。
“仅仅半日，吾军竟有如此惨重的伤亡！”
马超上到城墙之后，惊呼道。
马超因为受伤，一直在关内养伤，庞德坚持不让马超出战。
由于喊杀声一直持续，马超如坐针毡，听到兵戈之音没有再响，忍不住来到城墙之上。
“少主有伤在身，不宜再近兵戈之地，请少主回关内养伤。吾自会守住陇关。”
原本靠在女墙上的庞德起身，向马超劝道。
马超近身于庞德，低声说道:“令明兄，不行就撤出陇关吧！”
“少主，虽如此，你甘心吗？”
庞德向马超反问。
“不甘心又能如何？你我都是知道大计的人，都知道陇关迟早会破。等刘凡入陇关之后，还有博弈的机会。”
马超垂头丧气的道，瞳孔深处，却有一抹黎明。
“吾军的死伤，全来源于敌军的弓弩。在弓弩上，吾等除了可以居高临下之外，再无优势可言。敌军强攻之下，箭矢好似不断。但是敌军在攻城之时，被吾军重创。亦有很大伤亡，士气大不如前。吾想守住陇关三天，届时弃城离开。而不是一天不到，就被迫逃离出城。”
庞德眼神坚定的说道。
“儿郎们，吾军的援兵三日之内，就能到达。只要坚守三日，人人都是功臣，皆以厚赏。”
马超见庞德的决心，只能出声向守城的西凉士兵承诺道，以估计士兵们的士气，将求生的**，转化成战力。
……
胡轸回到营栏后，下令士兵休养，渴则饮水，饥则用食。
这一次，他周密部署，并挑选自己所知的凉州勇士一千，作为先登破关的主力。
“弓弩自古都是破城的利器，丞相调动这么大的力量来帮助吾等，却半日不下。其余诸营士兵都在嘲笑吾等。”
胡轸向一千凉州猛士说道。
许多猛士听到胡轸的话后，羞愧难当，回想之前信誓旦旦的话，确实有些大言不惭了。
“汝等知道吗？刚才丞相叫我前去，差点杀了我，战死有名，不要因为无所作为被杀。”
过了一会儿，胡轸又对在营栏中的士兵说道。
“请将军下令，吾等此次一定誓死冲突。”
一个个士兵面红耳赤，向胡轸请令道。
“好，这一次，吾与汝等同在。吾等都是凉州儿郎，家就在前面，一步之遥，可惜陇关挡住了吾等。这一战攻下陇关，吾等挺胸抬头回家乡，不然，缩头缩脑，无颜见人。”
胡轸拔剑起誓。
知耻而后勇，胡轸因为刘凡的一番话感到耻辱，而胡轸部下因为胡轸的一番话感到耻辱。
“杀！杀！杀！”
胡轸部下抖擞精神，请胡轸下令指示。
“弩手和弓箭手继续掩护士兵登城，儿郎们很吾一起冲。”
胡轸一声令下，以三千士兵为前驱，自己亲率一千精锐士兵在后。对陇关发起新一轮的冲击。
云梯又被勾在城墙之上，弓箭手靠近城墙数十步，向城楼上抛射以防止误伤，箭雨更密。
庞德派人抵挡，往来支援。
他本以为汉军经过刚才的一挫，一蹶不振。以罢夫羸老而攻城。
师老兵疲，变得势不可挡。
人人冒矢石而冲突。
云梯倒，扶起继续。
士兵亡，争先者无数。
仅仅半个时辰，几度摸上女墙，可惜又因为后立不支而倒下。
“我今日和你们一起死！将士们还怕什么。”
胡轸披坚执锐，举着盾牌，下令一千精兵投入战场。
又一轮云梯被靠上。
后方敲击战鼓的裸背勇士，见胡轸亲登，将战鼓的频率敲击的越来越高。
弓箭手将弓箭抛射的更快，手指出血，不知不觉。
激励人心，精兵并鼓噪俱进，皆置矛于背，举盾前攻。
胡轸带着士兵目，蜂拥而上。
“挡住！挡住！”
庞德见汉军攻势更加迅猛，扯音大喊。
但是并没有因此止住攻城者的勇气。
女墙之下，一名顶着盾牌的八尺大汉露出身影。
两名西凉士兵拿长矛向这名汉军大汉刺去。
这名大汉将盾牌抛向二人，使两名西凉骑兵一阵迟钝。
然后他手扒在女墙上，一跃跳上女墙。
“哈哈，吾为先登者。”
他从背后解开一柄大戟，从女墙上跳下。
城上西凉士兵，合拢攻击而来，想将此人诛杀在城头上。
这名汉军士兵奋勇杀敌，一个人打十几人，斩杀数人。
其力量巨大，西凉士兵直接被砸飞。
一方出现缺口，对守城者是致命的。
俯仰之间，连登上城数十人。
这数十人在持戟大汉的带领下，使城墙数丈成为缺口。不断的有汉军士兵冲上来。
这一刻，汉军弓箭手不再放箭，强弩手不再施弩。
第六百一十一章 大军入西凉
那边庞德看见这一瞬间就涌上城墙数十人。
顿时惊怒交加。
“将他们赶下去！”
庞德率领左右从十几丈外奔来。
庞德勇猛，以一刀对战数十，片刻间就将登上来的汉军士兵压制。
持戟士兵拦截上前，以重戟击庞德。
庞德挥刀打算抵挡这一招后，将这小兵样式的士兵斩杀。
“当……”
截头大刀和纯铁大戟相撞，发出一道巨响。
这是纯蛮力的对砍，身为顶级武将的庞德竟然后仰退了几步。
“好大的力气！”
庞德感觉自己的手臂在颤抖，力气明显不如持戟士兵。
见持戟士兵又拿着戟这种高难度武器，以为是精通戟法的绝世高手。
“令明兄，北面一段城墙也失守了。敌军猛将如云，此次登城者又一猛悍之人。陇关已危，不宜久留！”
庞德还要上前与持戟士兵拼搏，就在这时，手持长矛的马超上前拉住庞德。
同时，北面一段城墙，胡轸率兵而上。
先是数十人，然后上百人，城墙之上的西凉士兵节节败退，不能抵挡。
“唉！走！”
庞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马超说道。
汉军所向披靡，他们根本无法再去抵挡了。
更何况汉军占据大量的人数优势，不是陇关的西凉士兵能比的。
随即，马超和庞德趁着陇关还没有全部沦陷，缓缓退下城墙。
二人都是西凉士兵的焦点，退下城楼怎么会不被己方士兵发现？
主将临战而逃，足以让正在战斗的西凉士兵士气瓦解。
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兵登上城墙，城墙之上，完全被汉军主导。
陇关之内的西凉士兵看见马超和庞德带着亲信骑马逃跑。皆放弃登墙守城。
他们不再守陇关，而是出陇关向西四散。
半个时辰之后，城墙上的西凉士兵死的死，降的降。
陇关之上的旌旗被全部推倒，陇关门洞内的巨石被士兵用绳索拖出。
陇关大门开！
此时，正好黄昏！
“末将不辱使命，请丞相入陇关！”
拿下陇关后，胡轸来迎刘凡入陇关。
“功不可没！”刘凡点头认可，然后向胡轸问道:“据说此关守将是马超、庞德，二人何在？”
“禀丞相，根据降兵之言，吾军先登者刚登上城墙不久，马超和庞德就溜下城去，向西逃遁。”
胡轸向刘凡回道。
“马超是个刚烈之人，庞德忠勇，怎会如此轻易的抛弃陇关，畏死而逃？”
对此，刘凡有些疑惑。
“陇关被吾军勇士先登，庞德、马超料定留下必死，所以才会寻机而逃。”
胡轸对此理解很简单。
“如此最好，只是吾军已寇至西凉边境，韩遂、马腾、李、郭汜只派遣马超这个西凉少年守关，难道他们将主力集中在汉阳，要和吾军决战吗？”
刘凡凝神说道。
“最好徐徐进军，步步为营。不可长驱直入，陷主动于被动。”
荀攸向刘凡提醒道。
“这一入汉阳，就是陇地。方圆千里，都是陇山。吾想一股而入，不想分兵被敌人找到破绽。”
刘凡向众将说道。
“丞相提十万之师，所向披靡，敌军没有二十万兵马，难得跟吾军一战。稳扎稳打，每行一县，便派遣间军斥候探查千里。以不变应万变。这汉阳是古之天水，凉州重地，汉阳以北的安定郡以泾水而繁。若先得这二郡，便能在凉州站稳脚跟。北可攻北地郡，南可威武都郡、陇西郡，西可进金城郡和河西四郡。遇事也可以退回司隶。”
荀攸向刘凡说道。
“吾想马腾、韩遂、李、郭汜等不会放任吾等去占据汉阳和安定，在那里必有一场恶战在等着吾等。”
刘凡非常认同荀攸的话。
“李、郭汜、马腾、韩遂等人也可以拱手让出关陇，割据湟水、河西走廊一带。不过丞相亲兵而伐，气势汹汹。他们也有可能联合凉州势力，与丞相鱼死网破。”
荀攸向刘凡提醒道。
“凉州鱼龙混杂，边境羌氐、郡内诸胡、土地兼并的最终胜利者、凉州豪强、各起义军。这些人之间利益冲突太大，不可能组织起来的。”
刘凡摇头说道。
作为一名穿越者，刘凡对三国大事件了如指掌。
他可没有听说过马腾、韩遂将凉州势力整合在一起。
历史上曹操兵临西凉，那阵势一点也不比他今日的阵势小。
即便是那样，马超、韩遂也没用整个凉州的势力来抵抗曹操。
但是刘凡忽略了，此一时，彼一时。
他这个蝴蝶的翅膀扇动的频率太频繁。龙卷风已经摧毁了北地草原。
他进军西凉，不仅对李、郭汜、马腾、韩遂带来巨大的威胁。
也让诸胡和西凉豪强夜不能寐。
荀攸见刘凡这么说，也不再说话。他也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他知道刘凡不可能因为不明因素，止步于凉州门外。
“此次先等城者是谁？”
刘凡话锋一转，向胡轸问道。
“是吾部将胡车儿。胡车儿虽出身于北地杂胡，但是难得一遇的勇将。其可背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力大无穷，举世罕见。唯一的缺点就是不通中原武学，也不会胡人斗技。遇猛将力敌可接招，若遇到如龙骧将军一样精通枪法的猛将，怕是一回合也难以接下。”
胡轸向刘凡回道。
胡车儿一身蛮力，却没有经过雕琢。可以与庞德硬碰硬的对拼。但是庞德一旦使出精湛的刀法，胡车儿接不了几回合。
不管是胡人的羌斗，还是中原武学，都能磨砺武艺。
有的士兵身经百战，自己磨合一套技击之术。
胡车儿却没有这种领悟之才，只一味的靠着武力杀敌，空有蛮力、耐力，终难成万人敌。
“胡车儿！”刘凡听后，点了点头，对胡轸说道:“赏千金，封其为军司马。好好培养！”
胡车儿在历史上将典韦灌醉，偷去了典韦的狂歌戟，致使典韦死于乱军之中。
能背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虽然有些夸张，但从侧面反应了胡车儿耐力之强，力量之大。
“诺！”
胡轸领命。
紧接着，刘凡下令打扫战场，掩埋尸体。
各部兵马依次进入西凉。
第六百一十二章 陇山变故(上)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九月初。
刘凡正式踏入西凉之地，开始征伐西凉之路。
其实刘凡可以不兵西凉，对李、郭汜、韩遂、马腾进行招安。
正如卫觊所言:关西诸侯，无一可以雄天下。
他们见机而利，见害而趋。
面对强大的人而胆小，面对弱小的人而胆大。
但偏偏这几个人都有野心，即便是招安，也不会交出兵权，只能算割据而治。
一旦刘凡在东面受挫，或者关东诸侯与刘凡战，联系韩遂等人，他们就很可能反水。
所以刘凡不惜大动干戈，出兵雍凉。
他要将西凉的主导权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中。
使关陇成为和河套一样的根基之地。
在刘凡入陇关的第二日，刘凡为了增加自己入凉州汉阳郡的威望。
在荀攸的建议下，改汉阳郡，为天水郡，传达周边，表示他收复凉州的决心。
天水郡这个名字其实在汉武帝元鼎年间就开始用了。天水得名，源于“天河注水”的美丽传说。
只是在东汉永平年间，天水改名为汉阳。
刘凡更汉阳为天水，另一方面就是希望天水郡繁华、富饶，不要变得残垣断壁，民不聊生。以应传说。
当日，刘凡再以黄忠为先锋，率领麾下骑兵，席卷天水各县，试图寻找李、郭汜、韩遂、马腾的主力。
并且大量的斥候散入凉州，开始查探凉州的各种情报。
当天下午，离陇关最近的陇县城中传来消息，陇县令畏刘凡兵锋，开城投降。
而刘凡，也开始率领近十万大军，向西进军。
一连五日，除了陇县之外，冀县、干襄、成纪、望垣、略阳、西县、上，一大半的天水县城向刘凡献出城池。
攻伐之战，出奇的顺利，各县没有任何抵抗。
好似马腾、韩遂、李、郭汜等人弃天水而别谋生路去了。
因为刘凡打探到半个月前，李、郭汜、韩遂、马腾还驻扎在天水郡治冀县，现在冀县却没有一兵一卒。
刘凡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也不打算想太多。他下令诸将严肃军纪，对百姓秋毫无犯。
由于李、郭汜多放纵士兵劫掠，许多穷困潦倒的百姓，而刘凡皆施粮救助。
加之刘凡所带之士有不少凉州人，因此很快就赢得民心。
闻刘凡来，西凉震惧。
同时，一张无形的大网，被人慢慢张开。
天水，阿阳县。
阿阳县在天水最北部，属于陇山以西。
现在整个天水郡，除了最靠西的勇士县外，就差一个阿阳郡，没有收复。
而黄忠正率领骑兵一万来到阿阳郡。
在开到阿阳郡之前，黄忠就听说阿阳郡有叛贼活动的踪迹。
但是黄忠身为探路先锋，又亲率一万精骑，即便是敌军有五万、十万，黄忠也不怕。
当黄忠兵临阿阳城下之后，阿阳城并没有想象的顽固抵抗。
城门大开，县令亲自出城来拜见黄忠。顿时，黄忠就以为阿阳没有叛贼。
谁料，阿阳县令向黄忠禀告道:“小官得知，有上万反贼躲在阿阳北部的丘陵之中。”
“哦？汝不会骗本将吧！”
黄忠将信将疑的说道。
“将军虎威，小官安敢欺骗将军，实在是此部逆贼劫掠阿阳百姓财物，躲于陇山南麓。阿阳百姓人人皆知。”
阿阳县令赶紧使证人向黄忠说明。
“丞相入凉，陇地震惊。陇地郡县、世家无不望风而降。没想到还有逆贼如此猖獗！待吾将骑，突灭其部，以儆效尤。”
黄忠听后大怒，率领兵马，直奔北面。
阿阳北面，起伏不定，有连绵的小山和大片的树林。
这里北临安定郡，属于陇山范围之内。
“将军，阿阳县不似冀县一样，靠近天水中央，土地肥沃。这是偏远之地，除了阿阳县城周围一带，百里无人烟。天水本是马腾、韩遂的的驻兵之地，按照常理，李、郭汜从扶风退至凉州，也应该入天水。现天水无见一叛贼，吾实在是无法理解。”
黄叙向黄忠说道。
“陇西和金城都是韩遂、马腾的根基，说不定他们撤往那里了。”
黄忠皱眉说道。
“阿阳县令说话也有蹊跷，丞相入天水，恐怕整个西凉都会闻之而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丞相的霸道，少有人不知。在这个关头，谁敢以一万大军，待在天水之中？”
黄叙将心中的疑虑告诉黄忠。
“汝是怎么看的？”
黄忠立马，目视黄叙。
“要么这个阿阳县令有种有鬼，对父亲说假话。要么阿阳县令也不知道阿阳是否有叛贼，或者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叛贼，全凭臆想。不论是哪一种，都对吾军不利。如果阿阳县令说假话，他骗吾等到这里的目的不言而喻。若阿阳县令没有说假话，那这里的叛贼肯定不止一万，说不定是马腾、韩遂的主力。”
黄叙分析道。语气非常凝重。
“停止进军，回阿阳城！”
黄忠如梦初醒，下令停止进军，士兵原路返回。
“汝这话怎么不早点对我说。”
黄忠有些责怪道。
“末将愚昧，刚刚想到。”
黄叙惭愧的说道。
黄忠刚往返不到一刻钟，就有斥候疾奔来，向黄忠禀告道:“吾军后面出现上万骑兵，纛旗为韩！”
“韩遂！”
黄忠惊呼道。
还不待黄忠喘口气，又一名斥候奔来向黄忠禀告道:“吾军西南方向出现近万骑兵，纛旗为马！”
“马腾！中计了。”
黄忠心中暗道不好。
因为后方和西南方向是他们的退路。
这两条路若被马腾、韩遂把守，他们退无可退。
“西凉骑兵远无法和吾北地铁骑相比，趁其刚至，阵型不稳。可以冲杀！”
中郎将葛轩向黄忠建议道。
“这些逆贼！”黄忠恨恨的说了一句，然后道:“就从后面冲杀出去。回去禀告丞相，必派兵将其一网打尽。”
“诺！”
诸将校司马领命，下令士兵调转马头，准备战斗。
所有士兵点齐武器，拿出弓箭，迎向韩遂麾下的骑兵。
…………
第六百一十三章 陇山之变(下)
黄忠的后面，韩遂下令一万骑兵与马腾麾下八千骑相互配合，欲将黄忠歼灭。
不仅仅是骑兵，陇山各地共十万步兵也迂回而来，对黄忠麾下进行包围。
这十万士兵来自李、郭汜、韩遂、马腾。
这是四人的所有兵马。他们躲在阿阳，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黄忠所来之路上，山上、树林，各有不少伏兵。
黄忠踏入阿阳的时候，已经被探知。
阿阳地广人稀，又处于陇山之中，是大好的藏兵之地。
李、郭汜、韩遂、马腾所属麾下，尽伏于此。
当黄忠以为自己面对的仅仅是一万骑兵的时候。
南面高地，一面面盾牌立起。远远望去，操弓者不计其数。
黄忠所率领的一万骑兵处于洼地，而西凉步骑正在等待黄忠来冲击。
即便是精锐骑兵，以低击高，也会处于劣势。
“大事不好！”
面对这种情形，黄叙连忙阻止黄忠再进军。
虽然麾下都是精骑，但敌军步骑结合而据守。麾下骑兵可相互调动，此时进攻，孰为不智。
“小小阿阳，没想到埋伏这么多骑兵。早知如此，吾就先让斥候严密搜索阿阳，再而入。”
黄忠后悔的说道。
轻而易举的连下数城，使黄忠不将敌军放在眼中。当面对十几万大军的包围时，已经为时已晚。
若麾下精骑损失在这里，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丞相？
“不怪将军的决断，敌军伏于无人烟之地，又骗吾军来此，早有预谋。”
黄叙向黄忠安慰道。
“向北，是否有路。入安定如何？”
葛轩向黄忠建议道。
“有路，怕也有绝路。”
既然退路全部被围，那前面也一定少不了。
果然，黄忠话音刚落，一名士兵奔来向黄忠禀告道:“禀将军，前方五千骑兵，纛骑为李，骑兵之后，是望不到边际的步兵。”
“唉！吾黄忠一世英名，难道要毁于此吗？吾愧对兄弟们，更不敢见丞相之面。”
最后一丝希望被打破，黄忠沮丧的说道。
“父亲！”
就在这时，黄叙一声大喝。
黄忠侧目，这道声音在战场上听到熟悉又陌生。
“您是五虎上将，征西将军。您胸前佩戴的是象征着彪炳战功的金叶。如果吾军一万士兵冲突不出去，谁去通告丞相？丞相可是也在天水啊！丞相对您有知遇之恩，对我是救命之恩，对待将士犹如亲子。将军也该想想怎么做了。”
黄叙语重心长的对黄忠说道。
“吾有一个好孩儿。”
黄忠禀言正色，心中大感。
“丞相对吾等恩重如山，谁家谁人没受过丞相的恩惠？今日之失在我，但我希望，众将士能对丞相效死！”
黄忠举刀驰喝。
“今置之危险之地，死生从将军！”
葛轩挺槊长呼。
“死生从将军！”
“死生从将军……”
上万士兵立马直呼，响彻云霄。
不同于其他士兵，黄忠麾下这一万士兵大多都是北地精骑。跟在刘凡麾下六七年者都有。
比如葛轩，本是南阳流民，随众流落雁门，从军旅。
一无名小卒，却有悍不畏死的决心，屡立战功。仅仅六年，佩戴银叶，升任中郎将。
流民之家，瞬间因之而富，衣食无忧。
“若是平原，敌军纵然十万也难以围困吾一万精骑。但这里群山相连，沟壑纵横，又处于洼地。敌暗我明，使敌军占据先机，扼制了险要。一万骑兵铺散不开，便完全陷入敌军重围之中。若一万大军全部冲出，难如登天。但若是使一队人马冲出，向丞相告知此地情况。丞相来援，吾等方能活命。”
黄忠收敛一切负面心理，面容正色，对诸将校说道。
“将军神武，勇冠三军！请将军挑选猛悍之卒，吾等将骑，声东击西，掩护将军等人突围。”
葛轩向黄忠拱手说道。
“你见过身为一军主将，弃部下而自逃的吗？如有，庸才也。大汉儿郎，顶天立地，岂敢做庸人？”
黄忠不屑的说道。
“将军……”
葛轩还想再劝，但是被黄忠打断，并下令道:“黄叙，汝率领敢死之士三百。吾率领大部全力突围，汝寻找机会，出其不意，破开敌军防御。”
“将军……”黄叙眼中含泪，欲言又止，看着黄忠苍老的面容，最终，重重的道:“末将领命。”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老虎是野兽，是最凶猛的野兽。打老虎是很危险的事情，需要以命相搏，更需要配合信任，所以亲兄弟作为互相熟悉的人，配合信任是最合适的。
上阵打仗，需要完全了解自己的属下，属下要完全服从将军的命令。所谓知子莫若父。
父子兵不能理解为普通的士兵，是军士和军士之间的一种称呼。
统兵的是父亲，属下是儿子。
父亲的命令，儿子要完全听从。
在父亲和儿子危险的时候，另一方会不顾性命的拼死营救。
“众将士听吾军令，向南冲击。生则携金银之功还，死则在这青山长眠。丞相会未吾等报仇，家人也将受到照顾，不需忧虑！”
黄忠一声令下，持刀南冲。
士兵们马蹄踏起，卷起烟尘，周身蔓延着决死之志。
西凉士兵在黄忠的南面很快就布起一道防御阵势。
步骑结合，骑兵一万，步兵三万。
如果发生大战，马腾的士兵很快就会支援过来，黄忠将面对更多的敌军。
“都说北地铁骑，天下无双。但吾不服。百年来天下精骑一直唯我凉州大马。今敌军被围，试图垂死挣扎。梁兴，汝将骑兵去对抗敌骑。”
韩遂向麾下大将梁兴下令道。
此时的阎行还不是韩遂的女婿。虽然阎行有万人敌的本领，但韩遂最器重、最信任的人，还是梁兴。
“诺！”
听到韩遂的话后，梁兴拱手领命。
他一挥手，率领万骑从高坡而下，趋向黄忠冲来的洪流。
“主公，敌军被吾军十几万大军围住。已为穷兵，定会奋力决死。主公用吾最精锐，碰敌军最刚强。不仅胜算不大，还可能让他人笑话，坐收渔翁之利。不如以坡结阵防御，用步兵挫其锐气，再用骑兵冲锋。”
阎行向韩遂建议道。
第六百一十四章 父子兵
兵法言穷寇莫追，阎行向韩遂的建议，和穷寇莫追没有太大区别。
“长平之战，秦胜，乃秦占据地理。昆阳之战，光武胜，乃光武占据天时。吴越相争，越胜，乃勾践占据人和。而敌军不具备任何以少胜多的条件。吾用骑试探，若锋被摧，便撤回。召李、郭汜、马腾而合围之。若胜，能让那三人看清吾韩遂的实力。”
韩遂一脸自负的说道。
阎行听后不再劝，手持钢矛，随时准备加入战场。
黄忠率领骁勇之士上万，翼而冲之。
黄忠一骑当先，驰紫火宝马冲出，化成一道紫影，迎坡而上。
麾下跟不及，黄忠匹马入梁兴麾下万骑之中。
一名西凉将亮矛刺黄忠，凤嘴刀一挥，斩其下马。
是时，又一西凉将挥刀斩黄忠，黄忠用刀拦，持刀又将一西凉将斩下马。
梁兴见黄忠独自而入万军，本想冲杀上去。但看到黄忠斩杀两名西凉将后，冲突万军之中，挥刀左右，如蹈无人之地。顿时辟易数十步。
黄忠麾下骑兵皆鞭马猛喝而入。
两军相撞，人仰马翻。
刀矛相舞，鲜血飞溅。
马匹嘶吼，人皆呐喊。
不知是人勇，还是马强？
西凉士兵由上往下冲突，竟然被由下往上冲突的汉军挡住。
梁兴想象凭借万骑居高临下的冲击之势，完全可以将黄忠一万骑兵冲散。
没想到猛烈的冲势被汉军骑兵生生挡住。
并且汉军骑兵竟然由下往上冲，似有逆流而上。
黄忠慢慢复聚其骑，冲势更猛。
汉军骑兵敢死而冲，以命搏命。
同样是一万骑兵，交战仅仅一刻钟，胜负已分。
此时，韩遂离战场不远，黄忠望见韩遂麾盖，率领左右麾下，直前急击。
敢当者，黄忠突而斩之。西凉士兵人马皆披靡。
“那是何人？骁悍如天神？”
韩遂看见黄忠渐渐向他攻来，心中大畏。
“将旗为‘黄’，只有五虎上将之黄忠有这样的勇力。请主公先退。”
韩遂麾下持刀自卫，连忙掩护着韩遂先退。
“下令骑兵撤回来，步兵用大盾、长矛、弓箭将其挡住。”
韩遂大声一喊。
北地铁骑果真名不虚传，韩遂觉得用自己的骑兵去和北地铁骑死磕，真是不值得。
只希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这就是能打败马超、庞德的黄忠？吾去会会他。”
阎行持矛，向韩遂请求道。
“别去。黄忠这匹夫老而刁钻。汝留在吾身旁等候指令。”
韩遂心想连庞德都胜不了黄忠，若阎行去损伤了怎么办。他可不愿意做这种不利己的事情。
阎行脚步本将已经迈出去一步，现不得已停止脚步。心中不甘。
黄忠见韩遂麾盖又没入林立的步兵阵营后，只能望而兴叹。
但是他的眼神越发坚定了，不要说敌军前方是盾墙、矛林、弓箭。
双方骑兵短时间内的一阵碰撞。西凉骑兵撤回去的时候，已经损失两千骑。
因为西凉骑兵后撤的时候，被汉军骑兵弓箭射击背后，死伤不少。
“黄叙，现在还不是突围的最佳时机，汝带领勇士很紧我。一旦有机会，吾立刻为你创造最大的机会。”
黄忠目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向黄叙叮嘱道。
“诺！”
黄叙坚定的点了点头。
“所有将士，弯弓抛射敌军阵型，每人射出十支箭矢，再行冲击！”
黄忠站在士兵前方，向士兵大喝一声。
所有骑士收到黄忠的命令，张弓搭箭。
在黄忠的率领下，大军向前进逼，逐渐来到射程之内。
西凉士兵居高临下，汉军能射到他们，西凉士兵也能射到汉军。
“嗖嗖嗖……”
万箭齐发，遮天蔽日。
黄忠下令士兵对准一处抛射。
而汉军也被一波箭雨洗礼，有不少人中箭落马。
士兵们张弓搭箭飞快，片刻间便各射完十支箭。
汉军骑兵收起弓箭，持矛摧刀杀向弓箭抛射的一段区域。
还未到一半，更多的箭矢射向汉军骑兵，黄忠一边挥刀抵挡流矢，一片鼓舞士气。
当黄忠麾下骑兵离西凉步兵阵型只有数十步的时候，黄忠下令最前方数十名马超挂着大黄弩的骑兵，拿出大黄弩。引力射向长矛、大盾。
“嗖嗖嗖……”
弩箭射在大盾之上，造成的巨大力量使西凉士兵的大盾猝不及防下崩塌。
趁着这时机，黄忠一夹马腹，划影而入。
凤嘴刀挥舞，将一个个准备扶起大盾的士兵斩杀。
随后，又无数汉军士兵与西凉步兵方阵接轨。
韩遂以为牢不可破的方阵，却不堪一击。
汉军纷纷与西凉步兵接战上，使原本正在射箭的西凉弓箭手无用武之地。
“北地铁骑骁勇，他们已经冲上高坡，步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请主公派骑兵支援步兵。与敌军混战。马腾的骑兵和步兵马上赶来，李、郭汜的兵马也即将从后面围上。敌军一时气盛，只是负隅顽抗罢了。”
韩遂麾下将领向韩遂说道。
“梁兴，派遣骑兵将战场分割，配合步兵，逐个击破！”
韩遂又向梁兴命令道。
“诺！”
梁兴领命，不得已又与黄忠对上。
黄忠麾下士兵虽然已经不少死伤，但迸发出的气势，使他们越战越勇，不畏死亡。
西凉步兵，面对身经百战的北地精骑，不堪一击。
汉军一骑，往往能战好几名步兵。
战半个时辰，黄忠发现附近围来的西凉士兵越来越多。
不过战这么长时间，黄忠也看到了薄弱点。
“吾又看到韩遂的麾盖了，等会吾向韩遂所处之地，猛攻，吸引敌军主力。汝率领勇士，向东南方向山沟处逃遁。”
黄忠向黄叙吩咐道。
“将军一定要坚持住！”
黄叙眼神复杂，拱手说道。
“为吾儿冲出，吾为吾儿再斩一将！”
一瞬间的慈父，黄忠瞬间脸色一正。
他目策马，直接冲向将一名正在指挥西凉士兵的将领。
他盯着这名将领好久了，认为这绝对是一名大将。因为步骑都由他调度。
战马轻捷如飞，高举凤嘴刀，黄忠大呼驰下，西凉军皆披靡。
第六百一十五章 黄忠为子斩将首
梁兴正在指挥骑步对黄忠的兵马进行堵截。
忽望黄忠气势汹汹的冲来，气势不可挡。
他深知自己绝非黄忠的对手，连忙策马回头而逃，并声令麾下挡住黄忠。
但是其麾下许多都畏惧黄忠的威势，根本不敢上前撄其锋芒。
黄忠宝马猛驰，不停的追赶。一道紫色身影穿梭在战场之上。
黄忠的战马远胜梁兴的战马，双方的距离慢慢被拉近。
片刻后两人之间只有二百步。
梁兴麾下亲卫要拦截黄忠。
“吾乃黄忠，挡我者死。”
却见黄忠手提凤嘴刀，大呼自名。
无边障碍，飞马而起。
纵横沟壑，冲垒而入。
梁兴数十亲卫骑兵，斩向黄忠一人。
黄忠策马奋刀，左劈右砍，当者无不辟易。
又百余名西凉步兵，举盾而挡。
欲以一道铜墙铁壁，拦截黄忠单骑。
黄忠一声大喝，持刀冲坚陷阵。
紫火战马一跃，两旁西凉士兵抛飞，宝刀染血。
但毕竟这是在万军之中，纵然黄忠勇悍无敌，但是敌军越来越多。他们被梁兴强行命令，涌向黄忠。
黄忠看见梁兴已经在他百步之内，中间隔着千百步骑。
他连下几刀，斩杀所近。然后将凤嘴刀放置在大腿之上，取出腰间养由基弓。
他眼如鹰隼，手速快到极致。
从放下凤嘴刀，到拿起养由基弓，不过眨眼时间。
强弓一下被拉至满月。
“崩……”
黄忠松开手指。
离弦之箭，从人海穿过，直射梁兴。
梁兴一瞬间炸毛了，他回头要看怎么回事。直感觉胸口一痛，瞪大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见梁兴落马，黄忠并没有打算善罢甘休。
绑弓上腰，拾刀杀向梁兴落马之地。
“将军中箭了。”
西凉士兵又畏又惊。
即便是黄忠是用箭将梁兴射下马，也足矣令人敬畏。
见黄忠还要冲击，以为黄忠要斩杀韩遂。
这一处士兵四散，向韩遂处靠拢。或者说他们不敢再挡黄忠。
百步之远，只有零星抵挡，黄忠瞬间就至。
韩遂见到这种情况，早就胆战心惊，使上千精锐骑步拦在他身前。
但是黄忠并没有再进千军。
他来到梁兴的尸体前，斩其首，从容而还，西凉诸将莫能挡。
“虎将！”
韩遂文人出身，第一次见到万军斩将的猛将，惊为天人。
“吾敢战他。”
韩遂身旁的阎行沉声说道，但语气非常凝重。
“待马腾、李郭兵马围近，再杀！”
韩遂回答。
当黄忠回到黄叙身边之后，将梁兴头颅递给黄叙，吩咐道:“吾聚骑猛攻韩遂，韩遂一定会大调麾下。汝携三百勇士，进攻西南。记住，找准时机！”
“诺！”
黄叙接过梁兴头颅，置于鞍上，郑重点头。
然后，黄叙头也不会，率队与主力分散。
泪水从黄叙眼角溢出，他转身的一刻，立马擦拭。
他怕麾下看见，更怕黄忠看见。
“将士们，吾能在万军之中来去冲杀，这一次，谁敢和我一起？”
看见黄叙离开之后，黄忠一把扯下自己染血的战袍，应天高喝。
“吾等愿往！”
顿时，一支支兵马向黄忠身边聚拢。
片刻间，聚骑数千。
“黄忠在此，杀！”
黄忠举弓长射，并马向前。
汉军精骑目蜂拥，四向奋击。
“敌军强弩之末，要殊死一搏，快调集周围士兵围来。通知马腾，让他快派士兵来支援。”
好似明白了黄忠的意图，韩遂急忙令道。
“诺！”
传令兵领命而去。
只见黄忠率领精骑猛冲阵垒，尽管西凉骑兵拼命抵挡。
但每过一刻，黄忠都要入数十步。
但是敌军无穷无尽。
若能鸟瞰，就会发现，西凉西凉如一个漏斗一样，四面八方的西凉骑兵步兵都向此地涌，将汉军骑兵倒包围。
在北方十里外，还有数万步骑火速向这里赶来。
汉军骑兵面对强敌围攻，每一刻都有伤亡。
本来还能一往无前的前进，当马腾麾下八千骑兵赶到之后。黄忠麾下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三面夹击，慢慢后退。
马腾麾下八千骑兵，其中有三千是重甲骑兵。
这些重甲骑兵皆披着传统的重甲，马具皆以皮革为主。根本无法与刘凡的甲骑具装相比。
但即便如此，对汉军也具有极大的威慑力。
若平原、草原追逐，这三千重甲骑兵对黄忠没有任何威慑力，但黄忠已在瓮中，根本无法风筝重甲骑兵。
轻骑一旦停下与重骑角逐，轻骑一定会一败涂地。
这也是黄忠麾下被击退的原因。
“将军，敌军冲锋在大势，如此胶着，今日一过，吾大军将不复存矣！”
葛轩挥舞手中马槊，即便是敌军披着重甲，如剑一样的槊刃也能轻易的将铁甲刺穿。
他硬生生的杀穿一条路，来到将黄忠面前。
“你有什么高见？”
黄忠也来往杀重甲骑兵，喘了一口气，向葛轩问道。
“等少将军突围出去，将军退击后面，奔向安定郡。”
葛轩向黄忠建议道。
“那边兵马亦不少啊？”
黄忠回望北面漫山遍野的旌旗，摇头说道。
“不然，若敌军布阵防守，吾军冲不出，一旦敌军散乱攻击，吾等便有机会。北面的骑兵没有多少，虽然逃入安定陇山不一定生，但可以拖延时间，等丞相布局。”
葛轩一边战斗，一边向黄忠分析道。
“已知必死，就如将军所言一试。若此战能让将士们活命，是你的功劳。”
黄忠和葛轩联手击退身边的敌军，然后暗令各部司马，准备听他号令。
另一边，光武领敢从勇士三百，徘徊在黄忠主力东侧。
他奋击西凉骑步，等待机会。
当他看到西凉骑兵都涌向父亲，东南方向只剩下骑步三千左右时，果断下令道:“将士浴血，为吾等还生。如今日不冲出去禀告丞相，那将士们心血白费。大汉威武，杀！”
“大汉威武，杀！”
众齐一喝，脱离主力，飞马奔驰。
韩遂见到黄叙三百骑突围，并没有放在心上，已有三千守卫之军，他只派一千骑兵，支援过来。
此时此刻，韩遂的眼中只有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