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4 男人，有的时候缺少的就是一顿臭骂
醉忘生的经营理念是你有勇气进来，就能享受到服务，至于能不能承担得起自己消费的金额，那就是享受完后的事情了。
牛十三刚踏入开阔的门庭，一个小妖精就迎了上来，挽住他的胳膊，那丰满柔软的那啥就在他胳膊上蹭啊蹭的，还贴近他的耳朵，娇媚地吹着气。
“先生，您好，我是3524号招待员，今晚由我招待您如何？”
娇滴滴的声音，酥酥麻麻地传入耳朵，做了大好几十年处男的牛十三当场腿就软了，什么任务，什么救人早就被抛到脑后了，要这都还能把持住，还是特么男人吗？
小妖精长得确实好看，脉脉含情的眼眸中那叫一个柔情似水，就跟久别重逢的初恋一般，皮肤那叫一个白里透粉，水嫩水嫩的，叫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想要上去嘬个够。
小妖精见牛十三不说话，面红耳赤是鼻息沉重，轻声一笑，又贴近他的耳朵，“先生您是第一次来吧，我一看您就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您可不能抛弃我啊。”
靡靡之音伴随着阵阵兰香萦绕在牛十三耳旁，那种带着几分哀求，几分依赖，几分欣赏的语气，又有几人能拒绝。
“那个，这个，我……”牛十三彻底沦陷了，整个人的灵魂似乎聚集到那只贴着小妖精的手臂上，感受着那富有弹性的柔软，小兄弟也很应景地舒展了下应有的雄姿。
小妖精什么没见过，自然知道自己是逮到了一个初哥，“先将身份卡交到登记处，然后，然后奴家就是你的了。”
“嘿嘿……好，好，身份卡，这呢……”牛十三拼命咽着口水，交出身份卡，小妖精接过卡片扭啊扭地朝着柜台走去。
这水蛇腰，这蜜桃臀，这凝脂软玉的大长腿，浮想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牛十三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得到了升华。
就在此时，手机强烈的震动起来，接通后，低沉带着鄙视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牛十三，你特么就是这么个货色？”
电话那头伴随着呼啸寒冷夜风的声音，一下把牛十三给激醒了，清醒过来的牛十三后怕不已，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就算自己是处男，但抵抗力也不应该这么差啊。
“我，我知道了。”
“知道你奶奶个锤子，本小姐冒着生命危险爬墙，你个老小子是不是精虫上脑啦，真龌蹉，呸！”
苏然骂完直接将电话挂点，透过玻璃朝呆立大厅的牛十三投去一个杀死人的目光。
感受到目光的牛十三挠着头抬头看去，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倒悬在大厅角落的窗外，抱歉的笑了笑。
此时，小妖精办理完手续，亲热地回到牛十三的身旁，“十三哥，我们先去喝点酒怎样，现在有头牌歌妓的演出，很好看的呢。”
牛十三咳嗽一声，清醒过来的他反客为主，抽出胳膊搂住了小妖精，还在她的屁股上重重掐了一把，“哥可不是来陪你个小妖精的，哥是来赌钱的，走，带哥去赌坊。”
小妖精明显对牛十三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随即羞涩地扭了扭腰肢，手指头一点牛十三的胸口，“讨厌，让奴家伺候完你再去赌坊大展雄风岂不更妙。”
闻到鼻翼间传来的香甜，牛十三闭住呼吸，这次果然没有先前那种意乱情迷的感觉，心中冷笑连连，什么醉忘生，不过是个用春药迷惑人的盘丝洞而已。
但转念一想，这些小妖精一个个也确实都是精挑细选的，等办完正事，再来放松一下倒也没什么。
但眼下还是陆离的事情紧迫，当下也不犹豫了，揽过小妖精，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眼睛，“等大爷赌开心了再收拾你，现在带我去赌坊。”
见客人态度坚决，小妖精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领着陆离乘坐电梯来到十六楼。
电梯按键显示总共是三十三层，牛十三问，“十六楼是赌坊，那上面是什么地方？”
“十六楼到二十楼是相连的普通赌场，再往上五楼是vip赌场，二十五楼往上我就不知道了。”小妖精这会倒是正常了不少，也不吐气如兰，也不靡靡之音了，转而开始介绍起赌坊服务，“您的身份卡可以预借五十万筹码，超过这个数您就需要签署相关文件，最高可以预借两百万。”
牛十三乐了，正愁赌资的问题，同时也大致猜到了醉忘生赌坊的运行模式。
预借筹码，输了有钱还钱，没钱这笔预借款就会转为债务，普通人坑完所有亲人朋友凑个五十万问题不大，至于那两百万，应该就会涉及到卖儿卖女或者将自己卖了的一些黑暗交易。
想到不点破，牛十三保持微笑，继续问道，“vip呢，什么要求？”
小妖精多看了牛十三两眼，回道，“vip需要验资，筹码超过一千万才能进入，您暂时应该不能进入。”
正说着话，电梯停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出现在眼前。
原来这里是五层楼打通做成了一个大殿，数个水晶灯从顶部高悬而下，顶部做成了个屋顶的模样，上面还绘制了九天仙女图。
十几根云纹金龙柱那是大气磅礴，几百张造型各异的赌桌前聚满了赌客。
小妖精特别介绍了一下正中间一个大型喷泉，喷泉内站立着一对高大的水晶雕像。
雕像是两位不着寸缕的仙女，手捧聚宝盆，而聚宝盆内真源源不断喷洒着被灯光映照成金色的喷泉。
“她们是醉忘生最初的创始人，醉月和忘生，现在的老板花了几千万才寻到名师打造了这尊双生聚财水晶像。”
牛十三看着雕像不由得痴了，两位仙女的容貌实在精致，如果是照着真人雕塑，那真人得美成什么样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问道，“最初的创始人？那她们呢？”
小妖精面露为难，左右看了看，才凑到牛十三耳边小声说，“听说被现在的老板囚禁起来了，最后一次看到她们还是前年岁末庆典上，依旧是那么美丽，只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有人带着就是方便，小妖精很好的尽到了女招待的职责，一应琐事办得妥妥当当，就在牛十三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人，准确说不熟，但那个人的脸，他记得很清楚。
0015 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整个赌坊内，赌什么的都有，但聚集人最多的还是摇骰子。
摇骰子分两种，一种是赌客自己玩，一种是由荷官摇盅。
牛十三逛了一圈，最终还是锁定了简单明了的骰子，在这个区域，他却意外发现了一个熟人，那个爸比。
就是在他刚入城时伸出援手的那个带小孩的男人。
此时的他早没了当初的风采，双眼遍布血丝，头发凌乱，神情焦急懊悔。
那不用问了，定然是输大发了，正在这愁得没法了。
“喂，老兄，咋啦？”
牛十三让小妖精买来两杯鸡尾酒，递了一杯给那男人，明知故问地搭腔。
男人接过酒，一饮而尽，这才疑惑地看着牛十三，哭丧着脸问，“你哪位？”
他第一次碰到牛十三时，牛十三还裹着破布，跟个叫花子一样，这会饬得板正的，自然认不出来。
“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牛十三，第一次来这里，见到老兄气色不太好啊。”
“第一次来，那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但我回不去了。”男人说着说着居然捧着脸哭了起来。
牛十三见他哭得伤心，干脆扔了一千元筹码给他的女招待，问道，“诶，这哥们什么情况？”
女招待也不客气，收了钱，将他的情况大致说了下。
男人叫王强，本地工薪阶层，这不刚发了年终奖说来这里放松一下，本来就在一楼喝喝酒，后来在几个朋友的怂恿下，来赌坊小玩玩。
后面的事情就很俗套了，一开始有输有赢，后来越输越多，这不五十万一转眼输得还剩一万多。
“唉！”牛十三长叹一声，“那他朋友呢？”
“他朋友见他输多了早跑了，刚才他给他们打电话，一个都没打通。如果这一万再输掉就要清算，这五十万是跑不了的。”
这种情况，女招待是见多了，言语中带着惋惜，却又爱莫难助。
小妖精在旁边小声劝道，“十三哥，要不咱们还是去下面玩吧，看看歌舞，喝喝酒，一晚最多消费两三万，开开心心的，何苦把钱浪费在这呢？”
闻听此言，牛十三倒是对小妖精多了几分好感，但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娱乐，原计划是将钱输完，然后拒不清算，只等醉忘生的人动手，后面才是正事。
本着输给谁都是输的原则，牛十三一拍王强，“兄弟还有多少筹码啊？”
“一万多点，我该怎么办啊？五十万，我一年的薪水才十几万，还有房贷车贷，我真是猪油蒙了心，如果被我老婆知道，她一定会带着小智离开我的。”
这特么，还是个小白领啊，可怜兢兢业业辛苦小半辈子，一朝赌博尽数化流水。
王强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悔恨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牛十三揽过王强，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跌倒哪里站起来，走兄弟陪你玩几把。”
半推半就间，两人来到一对一赌桌前。
比赛规格很简单，每人三枚骰子，一个骰盅，只比点数大小。
“喂，你就那么点筹码，一把全下吧。”
牛十三扔出两万筹码，建议道，“这把你全压的话，赢了这两万就都是你的了。”
王强畏畏缩缩，左右思量了片刻，脸上出现了一抹决绝的神情，“好，说话算数。”
小妖精和另一名女招待站在中间担任临时判定员，取来全新的骰子和骰盅后提示两人可以开始了。
牛十三很随意地摇了摇，掀开一角一看。
三个六。
“这特么！”
他不禁骂娘，从小到大从未被幸运女神临幸过的他，这次居然开张了，只可惜还不能赢。
想到这里他越发气愤，“快开，你几点啊？”
那边王强看着自己的点数面如死灰，无力地将骰盅扔到一旁，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一一二，四点，比最小的大一点。
牛十三冷汗都出来了，再小一点送都没法送了。
看来这货今天不是一点半点的衰啊，牛十三装出一副越加气愤的神情，骂道，“卧槽，就比我老子大一点啊，你小子诚心的吧。”
骂完，他将骰盅重新摇了摇，“赶紧收了钱，再来一盘，老子还不信邪了。”
王强还没反应，小妖精提醒道，“按照规矩，双方亮骰，由我们评定。”
牛十三一拍桌子，“输赢老子不会自己看啊，去给我买瓶度数高的白酒，麻溜的。”
这边王强宛如在死亡边缘被拉回来一般，先是呆傻，接着就是狂喜，抱着筹码是又亲又啃，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往下掉。
“差不多得了，开始吧，全压，我还不信邪了。”
牛十三推出四万筹码催促道。
王强犹豫再三，决定全压，这次运气还算不错，点数比牛十三大。
牛十三依旧没开骰盅，骂了几声，认输后直接开下一盘。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仅仅又开了三盘，桌面上的筹码全部到了王强手上。
王强算是松了口气，接过女招待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捋了捋头发，像个人了。
“兄弟，那就对不住了。我……”
牛十三满脸愤怒，一伸手揪住王强的脖领子，一脸凶恶，“你小子拿上钱赶紧滚，再让老子在这里看到你，打断你的三条腿，滚！”
王强说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伸手去掰牛十三的手，哪里掰得开，连连点头，“走，我马上就走。”
牛十三还有点不放心，都说赌博的人赢了就像赢更多，索性好人做到底，揪着王强来到筹码兑换处，盯着他偿还了预借筹码后，又将多余的一万多要了回来，一脚将他踢进电梯。
“别让老子再在这里看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滚吧，滚回去抱着老婆小孩过日子吧。”
王强就是个傻子也猜到是怎么个情况了，眼泪再次不争气地留下来，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牛十三搂着小妖精扬长而去。
“牛先生，你？”小妖精一脸疑惑，她自然也猜到牛十三是故意输地，很是好奇。
牛十三拎着瓶白酒灌了几口，嘿嘿一笑，将一万的筹码塞到她手中，“这个赏你了，下面没你事了，离远点看戏吧。”
酒气冲天是战意蓬勃。
牛十三大咧咧往休息区的沙发上一坐，点着根烟，嘴角带着几分邪性的笑容，哪有半分输光筹码人该有的沮丧和悔恨。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一名身着黑西装的男人捧着预借清单来到跟前，“牛十三先生，您的五十万预借筹码已经用完，请您进行清算。”
牛十三二郎腿一翘，咕噜又是喝了口酒，扯着嗓子吼了句，“老子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0016 钱，是个好东西，不容反驳
“老子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张扬的叫嚣声盖过了赌坊内的喧哗，几乎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事情看了过来。
醉忘生，七月城最大的娱乐城，每年在此堵得倾家荡产的人不计其数，更有甚者在无力偿还后就此人间蒸发，但从未有人敢欠账不还。
那是为什么呢？
赌客们远远看着，即将开场的好戏可是千载难逢的。
一名老赌客向同桌赌友显摆自己的见识，“去年还是前年来着，有个从大城市来的武者，自称什么漠北第一枪王，输光了就耍横，打伤了十几个镇场，但结果你们猜怎样？”
“怎样，怎样啊？”一旁的中年男人很感兴趣。
“结果来了个旧时代练家子，只出了一掌，打得侠客是飞出十几米，吐血不止，后来让人拿锁链拴上，在赌坊里做了大半年的狗.”老赌客说得是口沫横飞，伸手接过中年人递来的香烟，“后来？后来就再没人见过他了，估摸着是被醉忘生当牲口卖了吧。”
旁人听后唏嘘不已，再看向牛十三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和可惜。
牛十三对四周的议论是充耳不闻，喝他的酒，抽他的烟，见西装保镖还要说什么，直接打断，“钱，老子是不会还的，有本事来打我啊。”
西装保镖那叫一个气啊，见过横的，没见过这么急着投胎的，放下手中账单，一脚就踢了过去。
牛十三抬手一挡，反手抓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拉，只听得咔擦一声，保镖来了个一字马，痛得冷汗眼泪鼻涕齐齐流了出来。
“切，没实力就别学人打架，这下扯着蛋了吧。”
“你，你完了！”保镖一轱辘滚到一旁，听着牛十三的风凉话，气得差点没喷出口鲜血，掏出警报器用力按了下去。
牛十三笑眯地站了起来，保镖见状以为要来打他，连连向后爬去，回头却见那人只是伸了个懒腰，那叫一个羞愧难耐。
“诶，哥们，帮个忙，把你们这里最能打的叫出来，早点打完早点收工，忙完我还要去楼下看跳舞咧。”
没多大会功夫，十几名西装保镖涌了过来，领头人很是健壮，一条长长的刀疤横在脸上很是狰狞。
“你就是闹事的小鬼？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来醉忘生闹事，活得不耐烦……”
“吧啦吧啦，你是小魔仙吗？”牛十三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要打快点，不打滚蛋！”
刀疤男气得鼻子都歪了，一招小擒拿直奔牛十三脖子而去。
牛十三叹了口气，接住伸来的手，往下一压，就听卡拉拉几声脆响，“擒拿不是你这么玩的，要速度没速度，要力道没力道，痛不痛？”
刀疤男疼的跪倒在地，另一只手本能去掰牛十三的手，一张脸痛成了酱紫色硬是不吭声。
围着的十几名保镖面面相觑，平时吊打他们的刀疤男竟然被人一招制住了，还打个毛线啊。
远远围观的赌客可乐了，这刀疤男可不是什么好鸟，有事没事就喜欢找赌客‘借’筹码，平时敢怒不敢言，这会总算看到他被人收拾了，哪还有不叫好的道理。
牛十三就那么拖着刀疤男坐回沙发，点了根烟，微笑着说，“疼吧。”
刀疤男连连点头，十指连心，被这么生生却到手背，岂止是疼，若不是四周有这么多人看着，早就想磕头讨饶了。
“想不想我松开啊？”
刀疤男继续点头，在他眼中，微笑着的牛十三如同恶魔一般恐怖，只盼着离他远点。
“联系你能联系的最大的人，或者能联系醉忘生的大老板就更好了，我找他有点事情。”牛十三微微松了几分力道，满脸的亲切。
刀疤男还未说话，牛十三笑眯地说，“旧时代有一种叫做分筋错骨手的技法，你听过没有？我一直想找人试试来着，要不你配合下？放心，不会死的，就是会又酸又疼，筋骨错位，以后落下永久性残疾而已。”
说话间，牛十三上下打量着刀疤男，那眼神，如同看到一件好玩的玩具似的，满眼的跃跃欲试。
“打，打，我立刻联系。”刀疤男赶忙掏出手机。
“季总，有人找您……诶，诶，知道了。”知会了几声，刀疤男将手机递给牛十三。
牛十三接过一看，总经理季小兰，没想到还是个女的，“喂，说话。”
“牛先生，您好，服务不周，还请多多见谅。”
季小兰的声音还挺好听的，软软糯糯的听的人耳蜗发痒。
“哦，没，服务很周到，我很满意。”牛十三点了点头，还松开了刀疤男，示意他可以走了。
电话那头的季小兰顿时就凌乱了，这货不按常理出牌啊，服务很周到，很满意，那还闹什么事。
不仅是她，围观赌客也被这个回答噎得无话可说，普通人找事怎么不得挑个由头，总不能一边说好，一边硬干吧。
事实就是这样，牛十三抽了两口烟，冲沉默的电话商量道，“那个，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初到贵宝地手头有点紧，随随便便赞助个千八百万的，可行？”
总不能真的没点由头就来挑事吧，既然赌坊坑百姓，那敲诈赌坊应该也不过分吧。
而且赌坊铁定不能给钱，无论是为了醉忘生的脸面还是继续保持强势，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但！
“牛先生原来是缺钱啊，早说嘛，我这就叫人送一千八百万给你，而且今天的消费全算在我头上，祝您玩得尽兴。”
电话挂断了，这下轮到牛十三傻眼了。
真给钱？那还闹不闹事啦？
这醉忘生的脸是真的不要啦？
没多大功夫，小妖精再次回到牛十三身边，恭恭敬敬地递过一张银行卡，“十三哥，这张卡里有一千八百万，您收好，此外，您今天的任何消费都是免费的，包括……”
小妖精说着贴近牛十三的耳朵，小声说了几个字，牛十三的脸又红了，鼻翼间喷出两股热浪，浑身躁动起来。
四周等着看戏的赌客都傻眼啦，这就完了？打了几个保镖就能要到小两千万？但看看那刀疤脸和一众保镖的身材，有些事情，注定只能远远地羡慕妒忌恨。
牛十三没辙了，借口上洗手间，给苏然去了个电话，一五一十将情况说了下，“你看我是接着闹事还是？”
苏然在听到小两千万的时候嗯了一声，那音调直直上扬，显得很是惊讶，“我现在在三十三层，刚找到进入的地方，你想办法往高处走，等我消息。哦对了，小心一点，估计他们会使阴招。”
牛十三挂断电话，抄起冷水搓了搓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好看呢，特别是兜里揣着小两千万，腰板都挺得直了不少。
“3524，我现在可以去vip了吧。”
小妖精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将牛十三拉到一旁，“十三哥，我看你真是个好人，vip可千万别去啊，那里可不简单。”
牛十三点了点她的鼻子，“你看我像好人，可不代表我真是好人，走吧，今夜我还想站在醉忘生的最高处好好看一看七月城的夜色。”
……
监控内，牛十三搂着小妖精有说有笑朝着21层走去。
宽大的办公桌前，长靴黑裙的女子把玩着手中的扑克，扑克在她手上变幻莫测，宛如有自己的意识一般。
办公桌另一头坐着个慈眉善目的秃头老头，晃动着酒杯笑道，“还真被你说准了，这小子不是冲钱来的。”
“估摸着是您老占了醉忘生三年，坏事做尽，想找你报复的人大有人在，没准这位小哥就是来替他亲人复仇的。”
女子嘴角带着几分玩味，往桌上发了三份牌。
桌子另一头同样是个老头，但一对眼睛如鹰隼般锐利，死人般僵硬的脸上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主人，我这就去宰了这不知死活的小畜生。”
秃头按了按手，拿起手中的牌，“不急，想让他在下面玩玩，陆老板交代什么没？”
老头苦笑摇头，“您不准我用刑，那人如何会招。”
女子插嘴道，“陆离的员工上午不是拿了个u盘过来吗？看看好了。”
秃头看着牌皱了皱眉，很随意地说了句，“你们不了解陆离，他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那u盘里装的不是病毒就是炸药，等着吧，有些事情今晚可能就会划上句号。”
就在此时，监控器发出几声警报，一个红外线探头拍下了个从气窗钻入房间的小巧身影。
“噢，还有同伙，有趣，有趣，小兰啊，你去操作一下，给这小老鼠开个特别盘口。”秃头兴致颇高，“另外，让那个叫什么牛十三的也参加一下，我很期待看到他的表情。”
黑裙女子正是之前跟牛十三通过电话的季小兰，她脸上露出几丝厌恶，最终还是无奈的应了一声，将手中一把好牌随手扔到了桌上，“这把我赢了，别想着赖账。”
……
却说牛十三来到vip，再次因为自己贫瘠的想象力而被震惊到了。
0017 人逗猴，猴玩人，高处有人看人逗正在玩人的猴
21层到25层同样被打通成一个主体，正对电梯的是一整面幕墙，上面分成了四个区域。
赌坊、搏击场、斗兽场以及在歌舞区消费的名单。
幕墙前是高低错落的卡座和包厢，每一桌上都摆满了酒水点心，另有几名妖媚的女招待在一旁伺候。
“这里可以看到楼下所有的区域，每个区域都开设了相对应的盘口，客人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区域进行投注。此外卡座最低消费五十万，包厢需要醉忘生邀请才能进入。”小妖精简单介绍了下，凑近耳边小声说，“包厢内的都是大人物，你可千万不要在这里闹事。”
牛十三心里即震惊，又愤怒，他认为预借赌资给赌客已经很过分了，但与这里发生的一切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赌坊内每一名赌客都成为了下注的标的，堵的就是他什么时候输光。
搏击场内两名对打的人赤手空拳，打得是血腥无比，看架势两人似乎就是普通人，很容易令人联想到那些换不起赌资的失踪的人。
斗兽场同样凶险，几人联手对付成长期的衍兽，稍有不慎就能落个残疾。
至于歌舞区，那就纯粹是看戏了，看一看那些平时道貌岸然的人在这灯红酒绿场所下的嘴脸，不失为一种更有趣的娱乐。
牛十三极力抑制住自己想要拆了这里的冲动，小妖精的话无疑给他敲响了警钟，都是大人物，什么算是大人物，万一不小心给自己惹上大官司，那就真的只能投奔良山去了。
小妖精找了张空位，在得到许可后点了些酒水，然后就安安静静地呆在旁边，她也看出牛十三绝不是来享受的，什么时候该卖弄风骚，什么时候该保持安静，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苏然发来的。
“我已经进来了，很安全，你自己小心。”
牛十三松了口气，总算还有苏然这个丫头在，不然以他的脑力实在有点捉急，正面硬钢他不怵，但背上太多的束缚限制后，那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实在太憋闷了。
“十三哥，要不喝点酒？”小妖精适时地递过一杯琥珀色的酒水，“这是醉忘生的招牌，忘忧，很好喝的。”
牛十三刚想接过酒杯，忽然心中一凛，“你先喝。”
他刚才想到，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在监控中，那醉忘生没道理不对付自己，在酒里下毒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小妖精错愕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过了片刻才又斟了一杯递给牛十三。
酒是好酒，清冽甘甜，入口轻柔，后劲却很足，滚烫的酒气自周身游走，那是通体舒畅。
一连三杯，牛十三越喝越想喝，又是三杯，最终拎起酒瓶猛灌了半瓶，心中烦闷一消而空，忘忧忘忧，酒如其名，确实忘忧。
期间小妖精离开了片刻，牛十三也没在意，闷头喝完一瓶打了个酒嗝直呼过瘾，浑身发烫是蠢蠢欲动。
“十三哥，我给你揉揉肩吧。”小妖精娇滴滴地建议道，言语中带着几分异样，牛十三却没听出来。
美酒手中握，娘子肩上揉，牛十三很享受，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温香软玉最是英雄墓，他以前没机会享受，现在享受到了却不理解。
没多大功夫，两滴滚烫的眼泪落在他的脖颈间，他诧异回头看去，小妖精神情委屈，只道了一声，“十三哥，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
接着脖颈间一股强烈电流灌体而过，牛十三愕然发现自己竟使不出半分力道。
这时全场灯光大亮，前台走入一黑裙长发女子，女子容貌甚是出众，仅是往那一站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女子拍了下手掌，示意全场安静，“我是季小兰，vip区的负责人，相信在场大部分贵宾都认识我，我就不做过多的自我介绍了。”
季小兰停了停，朝各个方向微微行礼，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大殿。
“熟悉这里的人都知道，我出现只意味着一件事情，醉忘生出了新鲜事情，而各位又多了额外的下注场景，请看大屏幕。”
大屏幕上四个区域缩到一旁，上面出现了一个光线偏暗的画面，不难分辨出画面是通过多组红外摄像头拍摄的，一个娇小的黑影正在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
“就在不久前，一只小老鼠掉进了陷阱，诸位不妨下注她将在第几个关卡被捉住，赔率已经发到下注器上，请诸位踊跃参与。”
牛十三看的是目眦尽裂，拼命想要扑上去，但每当他动弹一下就会有一股更强烈的电流冲刷全身，疼痛倒还在其次，关键是那种麻痹的感觉使得他根本无法再多动一下。
季小兰说完后拾群而上，聚光灯随着她摇曳的身姿缓缓移动，“诸位可以看到，除了被捉这个选项，还有诸如几级残疾或是缺胳膊掉腿，这些的赔率可是比较大，不容错过。”
说话间，她来到了牛十三身旁，戏谑地上下打量着牛十三，继续说道，“而且，诸位可以竞拍下一道机关的伤害能力，一千万以上便可以促发致命型机关，若是谁的机关逮住这只小老鼠，可是有额外奖励的哦。”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投注列表，总金额以百万为单位迅速上升，而座位号显示为0001的顾客更是竞价两千万，拍下了一套组合毒针作为下一阶段的绝杀陷阱。
牛十三牙齿咬得是咯吱作响，看着季小兰的眼神如同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音乐重新响起，灯光渐渐隐退，大殿重回先前的朦胧。
季小兰摘下麦克风，温情款款地坐到牛十三身旁，自顾自倒了杯酒，浅浅饮了口，“你知道有一种叫做毒疮的病吗？一开始很不起眼，但置之不理的话，毒疮会越长越大，即恶心又致命。但根治的办法很简单，将毒疮连同底部的肉一起剐掉，只有下最恨的刀，才能治愈这种病。”
牛十三哪有心里去听她废话，盯着季小兰的眼神几乎能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季小兰看了眼时间，又抿了口酒，自顾自继续说着，“还有点时间，你想听个故事吗？”
听故事？
有没有搞错，都快出人命了，现在说故事谁会听啊！
即便牛十三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随着逐渐加强的电流，他除了眼睛已经无法控制全身任何部位了。
“二十年多前，一对逃荒的姐妹来到七月城，凭借二人出色的酿酒技艺逐渐在城中站稳了脚跟。
那时的城市哪像现在这么规范，女人除了生孩子就是一件用来发泄的工具。
两姐妹事业有了起色，便开始收留那些陷入绝望的女子，悉心教导她们如何在那个人吃人的社会生存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市发展得越来越好，城西这条歌舞街逐渐有了起色，酿酒的姐妹两便用所有积蓄建造了醉忘生。
所谓一醉解千愁，更是梦里忘前生，醉忘生并非单指让顾客来此忘记烦恼，同样是让那些苦命女子忘记痛苦的过往，迎接美好的今天和更美好的明天。
穿最精美的衣服，化最精致的妆容，用最温柔的微笑去暖化每一颗寻求寄慰的心灵。
那时的日子很忙碌，很辛苦，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微笑，她们如同酒中精灵，为每一位彷徨至此的客人带去开心快乐。
季小兰的声音空灵悠远，嘴角带着笑，眉宇间流淌着只属于小女子的小幸福。
“可是！”她的话锋猛然一转，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一股，恨恨说道，“三年前，一个人的出现毁掉了那一切，精灵变成了女招待，能为每一个顾客带去温暖幸福的醉忘生，变成了一头吃人的魔鬼。
而那对温柔善良的姐妹更是沦为了那个人的掌上玩物，更可恨的是城主府内一应官僚与那人狼狈为奸，好好一个醉忘生彻头彻尾沦为了他们敛财的工具。”
说到这里，季小兰仰面咽回了将要夺眶的眼泪，重新看向牛十三，“不好意思让你听我絮叨，你能帮帮我们吗？”
牛十三彻底蒙了，这又是要唱哪一出，现在是该恨这个女人还是还同情故事里的那群女人。
故事中的两姐妹是醉月与忘生无疑，但跟这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啊？
他忽然想到一个不可能但又恰恰能说明一件事情的可能性。
二十年前醉月与忘生来此，那现在两人最起码也得四五十岁了。但雕像上两个仙女分明不过二十上下，小妖精证实了前年她们还是这般模样，那就只说明一件事情。
义体不会老，她们极有可能跟陆离，跟自己一样是地球人。
牛十三脑子有点不够使了，眨着眼皮想问详细点，但被电流控制的身体无法说话。
季小兰将一杯酒朝着牛十三敬了敬，随后一饮而尽，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耳边低语。
“你是老陆看中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结束这一切，一分钟后磁力锁会失效，你的目标就在二十六层，如果你失败，不仅仅是我们，你那个小女朋友也会命丧于此。”
她说完，在牛十三面颊上轻轻亲了一口，随后摇曳着妩媚的身姿渐行渐远。
喂！
喂！
怎么去二十六层啊？
我的目标是谁啊？
这一切到底是肿么回事啊？
你是谁啊？
醉月与忘生是不是地球人啊？
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玩我的啊？
牛十三在心里狂吼，无数疑惑等待解答，一分钟太漫长了，漫长到他从绝望走到了仇恨，心中充满了的怒火，漫长到他的战意已经开始灼烧神经，双眼中迸发出只有与疯狗他们血战是才会出现的血红。
“我之技法，便是战，一息尚存，战心不死！”疯狗每次对练前都会低吟这句话，说完之后便会形同疯魔，不死不休。
啪嗒！
清脆的声响从牛十三后颈传来，他终于可以动了，力量如潮水般涌向四肢，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管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杀上二十六楼。
啪！
一声巨响，牛十三在座位上消失，下一刻已然出现在十几米开外。
啪！
又是一声，他顺着楼梯又是一跳，已经来到了二十五层的制高点。
轰隆！
他消失了，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窟窿，他竟然硬生生砸出了一条通往二十六层的道路。
0018 善于学习的人，一般都不会太弱
牛十三暴怒之下一拳轰向天花板，坚硬的混凝土在他拳势之下如同豆腐一般破出一个窟窿。
几乎同时，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在整栋大楼回荡，这是只有在最紧急时刻才会动用的警报，各个楼层都在紧急疏散，唯有vip区非但没有疏散，各个出口反而都被锁得死死的。
人流如泄洪般涌出醉忘生，这座七月城最闪耀的建筑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在秋夜萧瑟的黑暗下，如同一头蛰伏着的猛兽正在蠢蠢欲动。
维持治安的歌舞街巡捕立即上报七月城六扇门总部，六扇门全员出动，呼啸的车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歌舞街。
几乎大半的城主府官员今晚收到了醉忘生的邀请，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整个醉忘生乱成了一锅粥，各个出口都有人潮涌出，场面那叫一个壮观，就跟巨兽拉稀般一股股的。
办公室内，秃头依旧坐在老板椅上，神情逐渐变得阴霾。
技术部门的主管跪在办公桌前抖若筛糠，“系……系统，全部……全部瘫痪了，病毒源是一个u盘，不知道谁把它插到主机上，仅仅十秒就……”
“好了，你可以走了。”秃头深深吸了口气，挥了挥手。
主管连着磕了几个头，神色一松起身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秃头掏出手枪，‘磅’地一声，一颗子弹飞入主管的后脑，穿出前额，带出了一股血箭。
一切来得突然，主管直至倒地，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圆睁的双目被鲜血染红，带着一丝疑惑。
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机灵，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多说半句。
“就这几只老鼠还真能翻了天？”秃头放下冒烟的手枪，点着烟锅，看了眼变成一片雪花的监控幕墙，命令道，“孙老虎你负责拦截那个小子，涂飞仁你去三十三层把那只老鼠捉来，赵前朝你去三十层盯着陆离，陈莽你去将那两个女人带到这里来，所有人遇到季小兰将其活捉带来，去吧。”
几名旧时代侠客装束的人应了一声，提上武器悠然离去。
宽敞的办公室内，还有十几名旧时代武者分坐两旁，眼神锐利的老头站在秃头身旁，建议道，“凭孙老虎一人怕是对付不了那小子吧，要不？”
秃头摆了摆手，嘴角露出意味深远的笑容，“孙老虎当然打不过他，他的任务是将他引到这里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位故人。陆离以为将宝全部压他身上就行了，殊不知是人就会有弱点，特别是……”
秃头说到这里笑了几声，没有再说下去，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监控幕墙上出现了那几名领了任务出去之人的视角。
醉忘生虽是一栋楼，但占据了大半街道，楼层面积之大可想而知。
先前的楼层都是打通成一个主体，但二十六楼属于行政区，隔出了很多区域负责各项业务。
却说，牛十三刚钻出地面的位置恰好在最边缘的人事科，此时也恰好是警报刚响起的时候。
五六名办公人员先是愣了愣，随后如同见了鬼一般朝门外跑去。
牛十三一个箭步抓住跑得慢的那人的后领，凶神恶煞地问道，“带我去找你们老板。”
那人吓得脸色煞白，支支吾吾说道，“我，我就是个普通上班族，好汉，大侠，放我一马，我上有……”
牛十三一把将那人甩到门口，“滚你丫的，都特么是你用的贯口吗。”
他也很无奈，那人一看就是普通人，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走廊被从各个办公室涌出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最高级别的警报一响，还留这干嘛，等死啊。
牛十三挤了几次没挤过去，只得先等他们逃命吧。
眼前的场景令他觉得很荒谬，但细想又在情理之中，毕竟再黑暗的企业也需要普通员工来维持运作不是。
抽完一根烟，员工尽数撤离，走廊变得空旷而深远。
对面走来一个旧时代武夫打扮的粗犷汉子，近两米的个子，留着络腮胡，浑身鼓胀的疙瘩肉，一双又粗又壮的手臂打着赤膊，双手戴着一对很少见的黑纹指虎，一看就是横练外功的练家子。
牛十三乐了，正愁着没人问路，这就送上门了。
“小子你很狂啊。”汉子离老远吼了一嗓子，“记住你家爷爷的名字，铁拳孙老虎，去了黄泉别不知道谁人取了你的狗命。”
卧槽，都什么年代了，还整这种过时的开场白，而且说这种话的人从来都是被人瞬秒的好不好。
牛十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懒得废话，猛地提速朝那人奔了过去。
汉子冷笑一声，骂了句不知死活，双拳对撞了一下，嘿嘿喊了两声，一拳冲着已经跑到面前的牛十三就挥了出去。
他的拳法倒还真是传承下来的，以功代守，一拳快过一拳，加之持之以恒的横练外功，可以说是越打越勇，罕见对手。
但，牛十三可不是一般人，矮身避过头一拳，自己个一拳击中了孙老虎的腹部，一声闷响，孙老虎如虾米一般弓了起来，满头青筋爆起，一对凸出的眼珠子里除了痛苦尽是不可思议。
牛十三一拳之后觉得不过瘾，改拳为掌，直直向上一托，再扣住孙老虎的面门往地上一砸。
一套动作做完一秒没到，孙老虎大半个身子深深嵌入地板，眼神涣散直接给打昏死过去。
“卧槽！”牛十三左右开弓，连着抽了孙老虎五六个嘴巴子，急切喊着，“喂，别晕啊，才一招就晕，你豆腐做的啊。”
……
大办公室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走廊上发生的一切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孙老虎实力在所有人中也算是中上等，特别是防御力，普通子弹都没办法破防，怎么一个照面就不动弹了。
秃头老谋深算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惊讶，吧嗒吧嗒连着抽了好几口烟锅，这才指着一个相貌还算忠厚的人说，“你去，不要动手，就说孙元朗有请。”
那人面露难色，他连孙老虎两拳都扛不住，去招惹那个煞星，鬼知道会不会死于非命啊。
秃头冷哼一声，“让你去就快去，那人不会动手的，他找的是我。”
……
牛十三蹲在晕过去孙老虎面前，见他确实晕死过去，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过了片刻，孙老虎费力地睁开眼睛，摸了摸肿成猪头的脑袋，偷摸扭头看了看，确认牛十三走远后才松了口气，重新躺会坑里，嘀咕着“这货真的是人吗？还好老子机灵，一看不对立时装死。”
走廊上，牛十三焦急地踹开一扇扇紧闭的房门，这地方实在是大，等找到**oss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忽然，一个人从一个横向过道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离得老远就招呼上了，“敢问前方的可是战无不胜的牛十三大侠！”
牛十三又乐了，这倒霉地方哪冒出来这么多逗逼，还是不废话，杀气腾腾的飞奔过去。
那人吓得转身就要跑，结果脚下打结，自己个摔了个狗啃泥。
“不要啊！”牛十三意识到不好，连忙大叫了一声。
可等他跑到那人跟前，拎起那人时，那人口鼻流血，又晕过去了。
“我……”牛十三骂娘的心都有了，老办法，一巴掌就呼了过去。
那人本来白净的脸上立时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掌印，掌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颜色也变成了紫色。
牛十三叹了口气，反手还要抽，一股腥臭味道传来，低头一看，那人居然尿了。
就这，还敢当人家的客卿？
“喂，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呢你继续装死，再扛我十个巴掌。第二呢，你现在带我去找你们大老板，我保证不打你。我数到三。”
牛十三揪过那人的衣领，冷喝一声，“三！”
啪！
反手一击耳光那叫一个脆生。
那人正在心里衡量，一股巨力从另一侧脸颊传来，接着就是阵阵剧烈的疼痛，连带着似乎都有脑震荡了，恶心、头晕，忍不住睁开眼睛委屈道，“不是说好数到三的吗？”
“没晕啊，没晕就好，带路！不然给你撕了！”牛十三一把将他拎了起来，“而且，我不是数到三了吗？”
那人双手捂着脸，闷头朝前不再吭声，心里骂开了，这货神经病吧。
牛十三一边催促他加快速度，一边暗爽，这良山老大的这招果然好使，学到了。
没多大功夫，转了几个弯，两扇气派的大门出现在过道尽头。
牛十三也没客气，一脚踹了过去，厚重的门板直直飞了出去，门板后传来几声惨嚎。
“诶！门后有人啊？”
0019 谈否？
这门后啊，确实有人，毕竟牛十三的强悍众人有目共睹，两名手持利器的武者在秃头的指示下，便守在了门后，只等他敲门进屋然后将其制服。
谁曾想牛十三火急火燎过来就踹门，那力气老霸道了，连门带人直接飞出七八米嵌到了墙上。
站在另一扇门后的人一脑门子冷汗，又惊又怕是又有点小庆幸，等看到牛十三大摇大摆地走进办公室，哪里还敢动手。
眼神锐利的老头一手摸向腰间的刀柄，危险，极度危险。
虽然那个男人并未刻意看他一眼，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从那人身上传来，如同迎面走来的是头蛮荒莽兽一般。
秃头一手按下老头握刀的手，起身微笑地看着牛十三，“年轻人，别那么大火气，有话好好讲嘛。”
“讲你妈了个波！”
牛十三爆喝一声，直奔大办公桌后面的秃头而去。
多少影视剧或是小说给出了血的教训，主角好不容易找到敌方头目，不在第一时间将其制服，偏要跟头目扯皮，然后必然会错失制服头目的最好时机，弄不好还会落入对方的陷阱。
有什么话不能制服后再说，有人就说了，剧情需要，要跌宕起伏，要替主角扭转乾坤的大**做铺垫，要这么说，好像也对。
牛十三动作太快，一众武者反应过来想要阻拦已然来不及，就看到他到了办公桌四五米远，纵身一跃，拳头朝着秃头脑袋就砸去。
秃头倒是淡定，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的笑容，微微向后一退，那张三米来长两米来宽的红木办公桌竟然飞了起来，直直朝着牛十三撞去。
牛十三身在半空，无法躲闪，收拳耸肩，硬生生撞了上去，好好的厚实办公桌一撞之下瞬间解体，但很好地将牛十三的冲势缓了缓，替冲来的武者创造了阻拦的机会。
就怎么几秒时间，十几名武者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锋利的剑，明晃晃的刀，尖锐的枪，斧钺钩叉那是用什么的都有，饶是以牛十三一身本事，也只能放弃擒王的打算，稳住身形对付这些武者。
这些武者或多或少都接受过旧时代武学的传承。
所谓旧时代武学，是在秦王朝诛武灭国统一天下前，延续了几千年的古武传承，以门派为主体，拜师授艺。
所谓江湖险恶，师门所授都是真正能制敌杀敌的真功夫，再加上门派间的纷争恩怨，正邪之分，你来我往是打打杀杀，很是热闹。
那时整个大陆就是他们的天下，市井间的平头百姓闲暇之余最大的娱乐，便是听说书先生口若悬河地讲述江湖轶事，讲述那个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的刀剑江湖。
在那血染苍穹的两年征战后，一众大小门派尽数焚烧殆尽，臣服者登记造册，入驻军部或是各大武院，不服者斩立决。
再之后，想学武唯一的渠道便是考入武院，刀剑还是那些刀剑，但江湖早已不在，所谓新时代武者也只能在紫禁城圈出的条条框框中小打小闹。
所谓网大便有漏网之鱼，一些侥幸逃过一劫的旧时代武者隐匿市井，有那么一些就偷摸地便将老祖宗的东西传承了下来。
但终究大势已去，学得用不得，天容法不容，功夫再好也离不开吃穿住行不是。这些旧时代武者失去了舞台，大多沦为黑暗势力的爪牙，只为升斗米，不惜弯下了铁铸的腰。
单对单，牛十三有一个算一个，最多两拳便能搞定，但群攻之下，他一时也有点慌乱，等适应了几分钟，又夺过一根长棍后，局面呈现出了一面倒的趋势。
一直悠然看戏的秃头问身旁的老头，“你能阻他几秒？”
老头汗颜，带着些许沮丧道，“最多五秒，拼上性命十秒，若他动了杀机仅能挡他一秒。”
秃头眉头微挑，反而笑着拍了拍老头，“无须丧气，武道无疆，一秒够了。”
这边牛十三长棍在手，如蛟龙入海，棍影重重是打得一众武者毫无还手之力，没过几分钟，场上还能勉强站着的仅剩两人。
“够了！”
秃头坐回老板椅，一手拿着手机按了几下，“牛十三，你看看屏幕。”
墙上再次出现了三幅监控画面，一副是一身夜行衣的苏然正在跟人打斗，苏然略占上风，却是陷入了胶着的苦战。
另一幅则是遍体鳞伤的季小兰在与五六名武者对峙，而他们不远处陆离被锁在一个铁铸牢笼中，这在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
最后一幅则是两个婀娜的背影，正在朝着办公室方向走来。
秃头接着说，“我承认，此时此刻你若想杀我易如反掌，但你若再不住手，你的朋友可就活不成了。”
说话间，两名强站着的武者不再动手，牛十三喘了口气调匀呼吸，冷冷地看着秃头，心里暗暗计算着瞬间将其拿下的最佳方案。
“其实对你和你的小女朋友我并没有恶意，甚至可以给你一份大大的机缘，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坐下来与我谈谈？”
秃头很是自信，似乎吃定牛十三不敢再动手。
“谈你妈！”牛十三爆喝一声，手中长棍化作一抹黑影朝着秃头的右肩飞去，同时脚下猛一发力，地面寸寸碎裂，他的身影如同炮弹一般砸向秃头。
“你敢！”一直严阵以待的老头爆喝一声，长刀出鞘挑飞长棍，身形猛转朝着冲来的牛十三猛劈下去，雪亮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轮半月，隐隐可以看到半透明的刀气汇聚成一抹月刃激荡出去。
牛十三也没客气，侧身让过刀刃，单手抓住刀背，一抽一送，刀柄狠狠地砸在老头胸口，只听得卡啦一声，肋骨多半是断了几根，这还是他手下留情，不然整个刀柄都能贯入老头胸腔。
说来嫌慢，实际不过喘息之间，再有半秒，牛十三就能制住秃头，到那时，一切可就是他说了算了。
秃头双目闪过一丝狠历，嘴角却是一抹嘲笑，完全没有身处险境的惊慌和错乱。
只觉地面震动，而后听得一连串炸响，听着声音似乎是从头顶传来的。
窗户外火光映照天际，无数碎屑残骸自高处纷纷落下，楼下传来了无数惊呼。
牛十三心头一惊，顾不得再去对付老头，急切喝道，“你做了什么？”
秃头讥笑一声，“你若再继续，就等着给你那小女朋友收尸吧，哦，对不起，应该是连尸骨都不会剩下。”
0020 谈谈吧！
“我在二十六层往上每一层都安装了炸弹，全覆盖式强脉冲温压油气炸弹，并配有多段式点火装置，可以瞬间点燃整层空气，千分之一秒内，整层楼每一个角落的温度会上升到五六千度。”
秃头晃了晃手机，得意的看着牛十三，又说，“手机可以控制，同时跟我的脑波绑定，一旦我失去意识，或是死亡，或是极度痛苦，所有炸弹会同时启动，到时估计以你的身手也难逃一死。”
牛十三咋舌不语，悻悻然将老头甩到一旁，后退了几步扯过张凳子坐下，“谈谈吧！”
这个boss智商在线，甚至呈现出碾压趋势，他心里骂娘，这才下山几天啊，良山一役还可以说是暂避锋芒，这把可是实实在在地被牵制住了。
而且眼下这种局面对他极其不利，就跟象棋中的将军抽一样，除了任人宰割毫无破解之法。
好在苏然已经闯入三十二层，若是刚才她在三十三层，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孙元朗，我们也许见过。”
秃头起身笑眯地朝着牛十三伸手，跟一个能瞬间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握手，光是这份胆量和气魄就足以令人极度不安。
牛十三直直盯着他，没有伸出手，开玩笑真要握手，那可就代表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秃头的孙元朗也不介意，喝退了办公室其他人，仅留下捂着胸口面露痛苦神情的老头。
这时先前见到的两名有着婀娜背影的女子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站在孙元朗身侧，当看到她们绝美相貌的那一刻，牛十三再也把控制不住，惊呼出声。
“她们，她们，她们是！”声音到此戛然而止，牛十三自知失态，悻悻然摸了摸鼻子，不再支声。
孙元朗笑而不语，又在手机上操作一番，一阵机括运转的声音后，三面墙壁落下厚重钢板。
紧接着地面微微一晃，短暂的失重感后，可以感觉到整间办公室似乎在快速下降。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了，你是不是认出她们是谁了？”
孙元朗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将其中一名女子拉到腿上，肆意挑逗着，眼神中透露出神经质般的兴奋和激动。
牛十三拳头捏得死死的，有一种想要立刻杀了这秃头的冲动，但，此时此刻也只能想想了。
然而，孙元朗接下来的话，却更另他震惊，甚至令他有种莫名的恐惧。
“她叫醉月，曾经叫杜小月。”孙元朗抬起怀中女子的下巴，轻轻晃了晃，又揉了揉另一名女子的屁股，“她叫忘生，曾经叫崔颖。焚天城战榜前一百的拓荒者，战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两只醉猫’，对吧，老乡。”
“你，你怎么知道的？”牛十三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仔细打量了一下秃头。
看他四五十年纪，难道他也是地球人不成，而两名强大的拓荒者为何会容他如此亵渎，这里面又出了什么问题。
秃头哈哈一笑，双手在脸上搓了搓，从脖颈处向上一撕，竟将整张脸连同头皮扯了下来，一张最多不过二十五六的年轻面容出现在眼前。
“孙元朗，焚天城十三区第八期试炼者，更老陆一样是桐城人，幸会幸会。”
孙元朗笑着又做了介绍，再次递过手来，牛十三迟疑着跟他握了握手。
“怎么一脸不可置信？老陆没跟你说过我的情况？他啊就是这样，就喜欢布局，偏偏屁本事没有，还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再世，也不嫌丢了地球人的脸。”
牛十三定定地看着他，冷声道，“既然是地球人，为何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要伤害老乡？”
孙元朗先是一愣，接着就是狂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伤天害理我暂且承认，伤害老乡又从何而来？我好好地做着我的生意，老陆偏偏跑出来跟我作对，而我仅仅将他关了起来，没动他分毫。至于你不问青红皂白跑来我这捣乱，打伤我十几人，还差点杀了我，到底是谁伤害谁？”
说完后，他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一瓶酒几个杯子，又让醉月和忘生抬过一张桌子放置在两人中间。
“这是十九年的忘忧陈酿，这两位女神刚来七月城时酿的，一般人可喝不到，来，尝尝。”
孙元朗热情地招呼起来，真跟老乡久别重逢般热切。
牛十三没去接，从怀里摸出包香烟抽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恢复了一下情绪后，说，“别整这些虚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孙元朗晃动酒杯，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历，很快被笑意掩盖，“好，好，我继续，其实你要来的消息两年前我就知道了，我猜老陆也应该知道，他那家城东啃得鸡店就是特意为等你而开的，事实证明，这方面他确实比我会算计，要不你也不会稀里糊涂替他卖命。”
牛十三表面不置可否，心里却是炸开锅了，按说他在无名山修炼之事除了他和老爷外无人知晓。
难道是老爷提前来打招呼了，也不能够啊，老爷最后两年形同枯木，而且从无名山到七月城相隔七八天路程，每天修炼出来都能看到他傻呵呵地晒太阳啊。
孙元朗继续说，“三年前我第一次到七月城就认出了老陆，也曾私下跟他会过面，但他实在虚伪，一心只想做个本分百姓，志不同不相为谋，后来我二人便不再过多往来了。”
他说到这里，很是气愤，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恨，“你说，我们这些来做试炼者的图的什么，不外乎赚钱，赚名声，盼着有一天可以衣锦还乡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你说是不？”
这点牛十三倒是认同，他来是主要是为了还债，最初来时就想着等还完债再多存点钱，然后回地球找个大差不差的媳妇安安稳稳过日子，谁曾想，浑浑噩噩十年钱还没还完，焚天城却陨落了。
“对吧，现在焚天城陨落，拓荒者死绝，试炼者死伤大半，如我这般侥幸不死的，也被摘去智戒，成了废人，虽说不老不死，但没钱没势窝窝囊囊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孙元朗情绪激动，一口干了杯中酒，扯过醉月又好生揉搓了一番。
牛十三眉头微皱，也没动作继续听着，眼下苏然和陆离、季小兰的生命都在他一念之间，万一有个好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后来，我也想通了，地球是回不去了，有了钱，有了权，在哪都能活得滋润，摸爬滚打十几年，险死还生无数载，终于被我在南方闯出了名堂。”说到这里，孙元朗眉宇间显出几分豪气，“后来遭奸人算计，机缘巧合下来到七月城，控制住醉忘生，改头换面蛰伏下来。”
“钱，我现在多得花不完，城主府也被我渗透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还有两位曾经高不可攀的女神夜夜侍奉，你说这算不算是美好人生了？”
岂止于美好，简直是完美，如此这般就算现在能回地球也不值当回去了啊，回去干嘛？继续打工，继续在贫富差距巨大的社会上苟延残喘地讨生活？
孙元朗见牛十三不说话，使了个眼色让忘生坐到他身旁，哈哈一笑，“女人、权利、钱，只要兄弟一句话，我有多少你就有多少，整个七月城连同周边十三座小城，我们并肩称王，不分高低如何？”
牛十三暗吸一口冷气，以自己的实力，加之孙元朗的谋划布局，转瞬就能登上人生巅峰，那还拼什么啊。
要知道自己真正算算年龄都七八十的老头子了，还特么是处男，就算回了地球还是纯种丝一枚，想想都蛋疼。
醉月与忘生很美，那种恬静的美好看似触手可得，但事实上她们最终的归属只会是那些站在权势高处的男人，即便偶尔擦肩，能留下的也只会是一抹逐渐消散的芬芳。
牛十三此刻很能理解孙元朗的癫狂，曾经的他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这样的人生吗？
坐看黄金滚滚而来，静待美女送上门来，享最奢侈的生活，睡最难得的尤物，人生至此，已是完美。
“我……”牛十三说了一个字，这才发现喉咙发干，声音发涩。
一旁的忘生无比体贴地递来一杯十九年纯酿，柔弱无骨的身躯轻轻依入怀抱，一对美目脉脉含情，殷红唇角绽放出一丝娇羞。
温香软玉任君采摘，陈年佳酿随意品尝。
孙元朗满面坦诚，很是期待牛十三的决定。
钱再多一日只有三餐，多食涨腹，女人再美还需节制，否则肾亏，唯有自强永无止境，多一个绝顶高手相伴，便是分他一半江山又能怎样。
美酒下肚，牛十三扶正忘生，点着香烟，又抽了几口，杂乱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我想好了。”
孙元朗期盼得身子前倾，“怎样？我孙元朗说到做到，决会不会坑骗自家兄弟。”
牛十三一声冷笑，“你猜！”
0021 谈不下来？你拿出同归于尽的气势了吗？
听到牛十三的回答，孙元朗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爆出粗口，“猜你妹，我把你当兄弟，你这是在耍我那？”
“以我的实力，要什么抢不来？为什么要给你做狗？”牛十三眼眸微眯，发出悚人的红芒。
“苏然我不过认识三天，充其量算是临时组队的露水朋友，她死了，我自会替她报仇。倒是你，你真的有勇气跟我同归于尽？我芯核所蕴含的能量远远超过你，不消几天我就能重生，但是你呢？”
孙元朗手中酒杯猛地一颤，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眼前这货能抛弃队友，虽然极有可能是在耍诈，但万一这货真特么不管不顾来个同归于尽呢？
那又有人说了，不是能重生吗？为什么要怕死。
诸位有所不知，仅凭芯核自然重生，关系到很多问题，这里仅说记忆方面的。
重生前的记忆自然是保存在芯核内，但需要特制的仪器激活记忆，如果不激活，等同于喝了孟婆汤转世投胎，那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不就相当于死了么。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作家将稿子全部保存在电脑内，然后被人重装系统时选择了全部格式化，那电脑还是电脑，但稿子没了，对于作家来说，这台电脑还是先前的电脑吗？
就说醉月和忘生，战榜前一百的拓荒者，如果不是重生后失去了以前记忆，你猜孙元朗这么玩弄她们会有什么后果？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孙元朗不想死，越是春风得意之人，越是惜命。
牛十三这下完全放松下来，拿过桌上的酒瓶子灌了几口，舒舒服服打了个酒嗝，随意说道，“看得出来你怕死，我呢也不想这么快重头来过。这样吧，你放了所有人，包括醉月和忘生，日后你过你的穷奢极欲，我们过我们的安稳小日子，往后生死各安天命如何？”
“你做梦！”孙元朗气急败坏，“卧榻之侧，岂容他们鼾睡，况且，醉月和忘生是我发现的，凭什么给你。”
“那就是没得谈喽。”牛十三又灌了几口酒，一脚将桌子踢飞，身体前倾，是死死盯着孙元朗，一字一顿说道，“那就一起死吧，我数到三，这个酒瓶的瓶口会从你的左眼斜刺进去，将你的芯核顶出来，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会彻底毁了你的芯核。”
孙元朗面露惧色，“不可能，芯核是无法摧毁的。”
牛十三看白痴一般看着孙元朗，“你不想想我的本事是谁给的，焚天城所有技术都出自老爷，既然他能造出芯核，哪有不能毁坏的道理，当然，你可以赌一把，好了，我要开始数了。”
冷汗渗出孙元朗的额头，他不想死，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他现在活得如此滋润，他暗恨为什么要招揽这尊神经病，早早将其制服多好。
“三！”
牛十三数出这个数字时，似醉非醉的双眼猛然圆睁，酒瓶子朝着孙元朗的眼睛就戳了过去。
变故之快别说受伤不浅的老头，就连孙元朗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不对时就看到酒瓶瓶口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好！”
他只来得及说一个字，瓶口已经贴上了他的眼珠子，堪堪停住，醇香无比的酒液流入眼睛，分外火辣刺痛。
“早这样不行了吗？我可是很怕死的，刚才都快吓死。”牛十三阴阳怪气地抱怨了一句，收回酒瓶子，重新坐会自己的位置，心疼地将瓶塞堵住瓶口，将整瓶酒收入怀中。
醉月惊呼一声，取过手帕就要替孙元朗擦拭，却被孙元朗一把推出老远，他喘着粗气恶狠狠道，“把他们放了可以，包括这两个尤物给你也行，但你得帮我做一件事情，否则我宁可跟你同归于尽。”
“说！”牛十三心里暗怕不已，如果孙元朗再不认输，那可真的就同归于尽了。
要知道他肩负着四万八千五百二十三名地球人的希望，恩，四万八千五百二十二名，孙元朗这货被除名了，算了还是四万八千五百二十三名吧，老爷说过，不要放弃任何人。
而且不光他不不能死，人苏然好好一个小女娃，怎么也不能害得她白白丢了性命不是。
漫天要价是坐地还钱，他心里早就做好了有附属条件的准备，如果没条件他还真不敢让孙元朗离开自己的视线，鬼知道他会不会一个转身就把其他人都给弄死。
孙元朗平静下来后，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唾沫，取出烟锅装填烟丝时，手抖得不行，烟丝撒了一地。
牛十三见状嘿嘿一笑，殷勤地递过一根香烟，“来，孙总，抽我的。”
孙元朗哼了一声，接过烟就着牛十三点着的火机，抽了两口，回过味来，随即给气乐了，“槽，我是看不透你了。我直说吧，我和老陆最大的分歧在城主竞选上，老陆极力反对我控制城主府，又是怕这又是怕那的。
“但我们想要在七月城安稳生活，不拿下城主府那是不可能。这三年我买通了大半城主府重要官员，也捧出了下一任城主候选人，眼看时机成熟，却被你们给搅合了，你说气不气。”
牛十三连连点头，这孙元朗不管作风如何，眼见、魄力、执行力还是有的，而自己的行为似乎也有点不厚道，跟自己屁关系没有的事情给人搅和黄了，又或者陆离有他自己的苦衷？
“两件事情，你把路青峰给我完整无缺地带回来，这个是必要条件。此外，如果你有把握，就把良山捣毁，把那个言而无信的寨主给我捉回来。事成之后，我会放了所有人，再给你一大笔钱，日后相见，还是朋友，毕竟还是老乡，没必要非整成不死不休。”
孙元朗一颗心还提在嗓子眼，脑子里全是劫后余生的后怕，多一个强如牛十三这般的死敌，那就真是作死了，关键这货似乎有点神经质，捉摸不透，只盼着早日离开七月城，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牛十三嘿嘿一笑，举起手掌，这一动作吓得孙元朗向后一仰，差点没从椅子上翻下去，另一边的老头快刀已然出鞘，横在牛十三咽喉前。
“givefive，这么紧张干吗？我又不是魔鬼。”牛十三轻轻挑开快刀，一脸的嬉笑。
孙元朗气得额头青筋直跳，险些触动炸弹的自毁程序，“滚，有人会带你穿过地道抵达城东，记住你只有两天时间，两天之内你不回来，我就……”
牛十三无所谓地打断，“好吃好喝地待他们，要是等我回来发现哪个瘦了，你知道后果的，还有那个季小兰，用最好的治疗，万一留了疤，多不好。”
“好！”孙元朗不想再说什么了，这货绝比不正常。
临到门口，牛十三苦着脸回过头，“两天是从现在开始算还是从明天白天算，那我应该在后天回来还是大后天回来？现在是夜晚，但过了凌晨，那今天算是今天，还是算昨天，又或者是算明天。”
一番话把孙元朗直接给问蒙圈啦，眼皮直跳，是气血翻涌，脑子里更是一阵阵眩晕。
“如果今天是今天的话，两天后就是后天，那截止到几点呢？”
牛十三掰着手指头算，一脸呆萌。
孙元朗见他还要说话，直接回了一句，“不用算了，你尽快吧。”
牛十三不乐意了，往回走了几步，“尽快是多块？你做事怎么这么不严谨？喂，你别翻白眼啊，你一昏炸弹就会爆炸了，喂……”
孙元朗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醉月的搀扶下站直身体，吼道，“你再不滚，我死给你看，大不了同归于尽谁怕谁啊。”
牛十三果断回头离去，竖起跟中指，“就会同归于尽，能不能有点出息，连个威胁的话都说不利索，悲哀啊。”
孙云朗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出数米，扶着醉月勉强站稳，那一瞬间，他觉得似乎应该让这货直接把人领走，心中更是烦闷不已，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像是有坏事要发生了。
0022 忘生与醉月，纯粹美好的爱
牛十三怎么也没想到送自己出去的会是忘生，他也想不通孙元朗到底用的什么法子将她们两个制服得服服帖帖。
醉月和忘生并不是那种失了心智的模样，反而很灵动，醉月之美在于似水的温婉，而忘生之美在于静怡的妩媚，二者各自保留着以前的特有的气质。
至于牛十三为什么时隔这么久还能记得如此清楚，毕竟他睡了三十年，对他来说，所有变故也就是一夜间的事情，焚天城没了，世界格局变了，而他莫名就成了最后的希望。
焚天城战榜的含金量很高，没有真正的实力根本站不上去，而处在前一百的更是人中龙凤，别说是在这，便是在地球那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那家伙可比大牌明星可牛逼多了。
能进入战榜前一百女性，个个都是底下这些人仰慕的对象，别说追求，就是能远远看上一眼那都是三生有幸了。
所以牛十三自己也说了，他很能理解孙元朗对待她们的疯狂，这么一个以前高高在上女神般的人物，现在落到自己手中，那还不可劲发泄。
此前他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他和孙元朗直白地讨论她们以前的事情，她们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惊异，这就太奇怪了。
而且这两个女人在重生后失去记忆实力的情况下，能白手起家弄出醉忘生这么个摇钱树，要说她们没脑子，你信？
……
忘生认真地开着车，地道昏暗悠长，窗外快速闪过的照明连成数道不断延伸的光带，令人有种正在穿越的错觉。
车内有些沉闷，牛十三想问，但不知该如何开口，偷偷瞄了几次忘生，心里还有些小忐忑，想说，如果现在摸摸她的手，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驾驶座和副驾驶的距离就那么多，忘生的手搭在档杆上，美玉一般的手折射出晶莹的光泽，光是看着就令人口舌干燥。
“你叫牛十三？”
忘生忽然间发问，牛十三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好像你正对着一个陌生美女脑补污秽画面时，美女忽然向你搭话，那种似乎被人捉了个正着的错愕和羞愧正是他此时的心境。
“你叫牛十三？”忘生语气平淡地又问了一遍，眼睛依旧盯着前方道路。
“是，是的。”牛十三虽有千言万语，但一时没了头绪。
汽车忽然来了个急刹，稳稳地停在了地道内，忘生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盯着牛十三，眼神清澈灵动，丝毫不见先前的妩媚臣服。
“解开安全带，头伸过来。”忘生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见他没动静，自己上手解开了安全带。
牛十三心跳骤然加快，这是肿么个意思？
这难道是要进行那传说中的在车里啪啪啪，不太好吧，自己还是第一次，而且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忘生试了试位置，感觉不太合适，索性直接爬到牛十三身上，坐到他腿上，跟他来了个面对面。
牛十三舔了舔嘴唇，两只手死死把着两侧扶手，心脏如同注射了兴奋剂一般剧烈跳动起来。
如此近距离看忘生，她的脸越发生动迷人，而从大腿上传来的触感，更是令他无耻地硬了。
“那个……”
牛十三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被忘生直接打断，“不要说话，闭上眼睛。”
这是要亲嘴的节奏吗？
今天刷牙了没？
过会舌头要不要伸过去啊？
双手是不是应该搂住她啊？
现在摸她的屁股她应该不会反对吧？
……
反正吧，牛十三现在满脑子胡思乱想，气息越来越沉重，眼睛那是听话得闭得死死的，唯恐哪一个动作做错失去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期待中柔软微凉的嘴唇并没有降临，忘生双手扶住他的面颊，跟他来了个额对额。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出现了。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入自己的脑海，而自己的脑海又有什么东西流了出去，一种水乳相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
“凝神，专注，将注意力集中到前额。”
忘生低沉的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让牛十三瞬间平静下来，不再去想男人女人那点事情，而是全神贯注地去感受那种奇妙的感觉。
意识中逐渐出现一段画面。
一个幸福的家庭，年轻的父母养育着他们可爱的小公主，从蹒跚学步到念幼儿园、小学。
在小女孩念中学时家里发生了变故，父母开始每天争吵，直到有一天，母亲含着眼泪将小女孩锁到了门外。
那天是除夕，外面炮竹的声音此起彼伏，隔壁家的大人小孩聚在院子里开心地追逐嬉戏。
小女孩很冷，很恐惧，很孤单，她很想回屋里，但她不敢，因为是妈妈让她待在门外的。
直到很久以后，隔壁的大人察觉到不对劲，过来敲门，最后打破窗户爬了进去。
再后来，警察来了，将她带走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一滩血迹正在屋内缓缓蔓延。
牛十三猛然睁开眼睛，画面至此中断，眼泪不自禁的流淌下来，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女孩心中的悲伤和无助。
“这是？”
“不要说话，闭上眼睛，再来一次，这次尽量不要中段。”忘生眼神柔和，双手轻轻摩挲着牛十三的脸庞，“闭上眼睛，听话。”
额头触碰，画面再次开始，这次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很多，跳跃的时间维度更大。
小女孩被一个家庭收养，那家也有一个小女孩，两个小女孩朝夕相处，亲如姐妹。
再后来两个女孩上了大学，长大后的两人很容易辨认，父母双亡的小女孩是忘生，而另一个则是醉月。
她俩一起爱上了同一个男生，在经历相爱相恨后，两人发现她们真正爱着的是对方。
但她们的爱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就连父母都气得要跟她们断绝关系。
两人很失望，对这个世界很失望，于是两人决定一起告别这个世界，去另一个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的世界。
就在此时，一款名为‘49天！极限生存’的真人竞技生存类游戏出现了，再后来，两人凭借连死都不怕的勇气，一路披荆斩棘，成为了合格的拓荒者。
再后来两人来到了焚天城，这里简直就是她们的完美世界，实力代表一切，再没人干涉她们的事情，她们一起经历生死，一起杀戮，一起享受，一起生活。
直到断魂谷一役，无边无际的高阶衍尸，血战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醉月耗尽最后的力量击杀了一头天衍使者，就在回头去寻找忘生时被另一头天衍使者拦腰斩成两截。
忘生爆发出全部力量斩杀了身前的衍尸，将醉月倒在地上的半截身体拥入怀中，两人以同归于尽的战法将那头偷袭的天衍使者击杀，最终两人相拥倒在了累累尸骨之上，大地是红的，天也是红的，唯有双方的眼睛，分外清澈地倒映着对方的脸庞。
画面到此结束，滚烫的眼泪滴落到牛十三的脸上，流进他的嘴里，很是酸涩。
“抱抱我好吗？”忘生的声音格外柔弱，带着哭腔。
牛十三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将这个重新经历了一遍自己过往的女子拥入怀中，这一刻他的内心格外平静，带着淡淡的忧伤，他心疼这个女子，心疼她所经历的那一切。
许久，忘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了，然后爬回驾驶室，擦干眼泪，冲牛十三笑了笑，“谢谢你，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惑，等出了七月城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0023 前期的设定可是会贯穿全文的，你真的不看吗？
离开地道，是城东偏僻处的大型垃圾回收场，看门的老大爷对忽然冒出的汽车见怪不怪，离开这里那可就到了宽阔的环城大道上了。
又是半小时车程，一路无话，车内播放着的是时下流行的音乐，听着有点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一直沉默的忘生这时开口了，“这个歌星叫樊晨，他应该是地球人，我记得以前看到过他加入试炼者的新闻。”
牛十三对此毫无印象，想来应该是不关心流行音乐的原因，但对忘生的话还是很意外，“你的记忆全部恢复了？”
忘生点了点头，“融合大半了，以前觉得迷惑的地方现在也想通了。”
汽车行至东城门时，牛十三忽然灵光一闪，连连喊停，神神秘秘地跑了出去，没过多大会背着个大包返回车上。
“买的什么东西？你这是要准备出去野营吗？”忘生打趣道。
牛十三嘿嘿一笑，“对付良山的秘密武器，走吧。”
忘生没有追问，轻车熟路地驶出东城，在牛十三的指路下来到了良山脚下。
旷野的风令人心胸开阔，无边的绿洗涤心灵，这也是久居城内的人不分贵贱，隔一段时间便会出城郊游的根本原因。
人从根本上还是动物，离开了大自然的动物那还能算是动物吗？
虽然每年由于郊游葬身衍兽的旅人不计其数，但依旧阻止不了人类回归自然的冲动和**。
下了车，忘生双臂舒展，沐浴着秋日微凉的阳光，微风吹拂，草地卷起涟漪，青草的芬芳弥漫开来。
很美，这一刻的忘生很美，一如邻家小姐姐般，纯真美好。
“好久了，我记得上一次和醉月出城还是七八年前了，我俩手无缚鸡之力，又惜命，虽然很想出来但每次临到出城就会胆怯，最后只能在城门楼子眺望远方，想象着自己奔跑在青草野花的旷野，乘风翱翔。”
忘生已然从悲伤中走出来，如同重获新生。
眼前的画面平静而美好，牛十三安静地欣赏着，鲜花的美，不一定要摘下据为己有，只是远远看着，看着她在自己的世界尽情绽放，这就很美了，不是吗？
“我和醉月的这一生从婴儿时期就在一起，收养我们的是一对酿酒的老夫妻，所以我们从小就学会了酿酒，而且时不时还会迸发出一些前世对酒的理解，这才有了忘忧。”
“十岁那年，养父母病重，变卖了家产，带着我俩四处求医，最终倒在了求医路上，而我们则流落到了七月城。”
“凭借出色的酿酒技艺和他们留下的资金，我们很快有了自己的小酒馆，日子虽然很艰苦，但好在不管是好人还是恶人，都不会太为难两个会酿酒的小女娃，在之后便有了醉忘生。”
“三年前孙元朗的出现令我们感到绝望，他总是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两年前，神秘人的出现给了我们坚持活下去的希望，而这个希望就是你，然后你就真的出现了。”
牛十三认真地听着，听到这里也忍不住问道，“你知道神秘人是谁吗？”
忘生摇了摇头，“他教了我激活记忆的方法，刚才融合记忆后我猜测你的芯核应该跟我们的不一样，现在想来神秘人应该是焚天城隐藏的力量，想也是，强如焚天城怎么可能一点后手都不留。”
她接着说，“神秘人交代过，遗留在七月城的基地就在城主府之下，打开基地的钥匙在你身上。”
牛十三重新梳理了一下，认定这一切应该是老爷安排的，无名山不是随意选的山头，七月城也不是随意选的第一站。
想到这里，他反而有些欣慰，原本是一头乱麻，误打误撞之下却找到了线头，剩下的就是慢慢梳理出来，终点是很远，但至少已经站到跑道上了。
“那你的实力已经恢复了？”牛十三很好奇这个问题，如果她恢复了战榜前一百的实力，那可就是条大腿了，还是条格外粗壮的美人腿。
忘生很是顽皮地笑了一下，调整身形，并指如剑，喝道，“当心。”
说完后她身影如魅快速逼近牛十三，她的动作在牛十三眼中无异于慢动作，就在指剑变幻着虚实直刺他胸口的时候，被他一手握住了手腕。
还没等他开口，心生一股寒意，胸口微微发麻，低头去看，忘生一直隐于身后的手不知何时戳中了他的胸口，双指间还夹着一根细长的发簪，一点殷红的血珠自伤口处溢出。
一击得手后忘生并未停手，发簪斜刺向上，逼得牛十三不得不松手后撤，而她则飘飘忽忽退出老远，微笑着说，“你已经死了，如果我的发簪有毒的话，虽然是占了你没有提防的便宜。”
牛十三一脸窘迫，挠了挠头，“学到了，我的实战经验还是太浅了。你的实力怎样才能恢复？”
刚才交战不过瞬息，但他能看出忘生展现的不过是纯粹的招式，在身体素质方面与常人无疑，距离她巅峰时的战力那差得太远了。
“幻尘，我们拓荒者的义体其实叫幻体，是由幻尘加上基本素材构成的，**的强弱取决于幻尘的纯度，幻尘的纯度又取决于灵魂强度，我的灵魂的强度是三度，可以最高接受幻尘含量在13%的幻体。”
看着牛十三一脸听天书般的茫然，忘生无奈继续解释，“这是只有拓荒者才能触及的信息，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一进阶拓荒者，战斗力就会突飞猛进。焚天城的核心单兵科技，芯核、义体、兵匣、器匣、智戒这些都是以幻尘为基础制造的，其他包括焚天城内你所见到的一切都跟幻尘脱不开关系。”
“所谓幻尘即可幻化为万物的一种能量体，提取方法只有老爷知道，我猜在基地里应该会有些存货。再生仓，加上是六个单位的幻尘，我就能恢复巅峰时的体质。”
“除此之外，那就是从头学习这个世界的古武心诀，只是那些玩意早就被紫禁城严格掌控了，流传于世的大多只是些骗骗小孩的花架子。”
牛十三一听乐了，“心诀？我会啊。老爷传授过一篇易尚云心诀给我，由内而外吸收天地灵气，强健体魄。”
“老爷到底是老爷！”忘生感慨了一句，接着说，“等你打开基地确认没有幻尘后再传授给我们吧，内功可不是一两天能学成的，去吧，助你剿匪成功。”
“你不跟我一起去玩玩？”牛十三倒是有点舍不得离开忘生了，毕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地球人聊了这么久，还是个女神级别的人物。
忘生摆了摆手，打开车门，“我就不去了，有些事情现在终于可以做了。”
牛十三听出她语气不善，忙追问道，“你不会是去暗杀孙元朗吧。”
回答他的是汽车绝尘而去的烟尘，忘生从车窗伸出一只手，挥了挥，算是道了声再见。
忘生一番话，信息量有点大，牛十三呆立在原地好好梳理了一番。
最终。
“梳理你妹啊，伤脑子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吧，是时候去忽悠下那个良山匪首了，相比谋划布局，我还是比较适合坑蒙拐骗。”
0024 有文明的地方就有阶级，就有压迫
望着消失在视线中的汽车，牛十三暗暗祈祷，这丫头回去了可千万别太冲动啊，但转念一想，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眼下唯有尽快搞定良山然后回去，等收拾了孙元朗，天塌下来也要好好放松几天。
头一次穿过良山下的密林花了半天功夫，这次他一人倒是快得很，踩着树枝向前突进，那速度绝了。
为了节省时间，牛十三还是选择了上次上山的路，虽然山道被巨石毁了，但对他来说有路没路还不都一样，就是悬崖峭壁都能给他爬上去，何况是这种绿林茂密的大山。
没多大功夫，他终于再一次遇到了熟悉的身影，四米来高的平头哥，那货正蹲在岗哨旁悠闲地晒着太阳，一台电视架在哨站前的空地上，里面播放的赫然是水浒传。
演员不认识，但剧情绝比是武松打虎，还特么打的是真老虎，拿一拳拳给老虎揍得，看得都心疼那斑斓猛虎。
“诶，还认识我不。”牛十三大声吆喝着，此行他本着能不动武绝不动武的原则，倒不是打不过，主要是他有了比武力更好的解决办法。
平头哥看到有人忽然出现，本能反应是要扑过来，等看清他的相貌后猛地刹车，两只爪子第一时间捂住脸，小眼神里尽是惊恐。
牛十三正在友好挥舞的手僵在半空，这货可不正是挨了自己不老少嘴巴子的那头憨货吗，看来是打出阴影来了，只能继续保持微笑，伸出手想说取过跟它握个手，以示友好。
哪知那平头哥双眼一番，舌头一耸，直挺挺倒了下去，这是装死装出习惯来了啊。
笑容在牛十三嘴边凝固，这反映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这要给别的平头哥看到了哪里还解释的清。
好在那平头哥倒地后猛地打了个机灵，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翻了身，四肢并用，猛地就往山顶窜，显然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
牛十三拔腿就追，边追还边喊，“我没有恶意的，我这次是抱着友好来找你们老大的，别跑啦，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那平头哥哪里肯听他解释，没了命地朝山顶跑，边跑还边嚎叫，声浪之大估计半座山峰都能听到。
没过多大会，牛十三脚力更甚一筹，越过平头哥在它身前一栏，“别跑了，再跑我就不客气了。”
平头哥一脸绝望，知道跑是跑不过了，神情由绝望转成决绝，一声尖啸后朝着牛十三就扑了过来，这是要拼死一搏的节奏啊。
牛十三苦笑，一面退后，一面从背包中掏出一个东西，拆开包装后咬了一口，然后冲平头哥晃了晃。
浓郁的香味飘出，平头哥鼻子耸了耸，又耸了耸，嘴角流出哈喇子，眼神中的决绝也没那么坚定了。
“想吃吗？想吃伸手，我给你。”牛十三尽量将肢体保持在一个安全的状态，拿着东西的那只手远远伸了过去。
看着牛十三和善的笑容，还有那从未见过但诱人无比的东西，平头哥终于决定尝试一下。
在持续了五六分钟的缓慢接近后，牛十三将那东西递到平头哥手中，然后慢慢地后撤。
平头哥终究抵抗不住那香味的诱惑，先是舔了一口，然后撕开包装一口吞了下去，砸吧着嘴回味，两只老大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显得很是享受。
牛十三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猜对了，汉堡这种食物，果然谁都喜欢，特别是这种从生食朝着熟食转变的衍兽，汉堡那种混合型的美味无疑是难以抵抗的。
“我这次过来没有恶意，我想找你们寨主商量一些事情，你能听懂吗？”牛十三放慢语速解释自己此行的用意，同时又掏出一个汉堡递了过去。
这次平头哥放下警惕，点着头伸手接过汉堡。
“那你吃完带我去见你们寨主好吗？”牛十三指了指背包，“我这里还有很多这种食物，你带我去见寨主，我再给你三个。”
平头哥将那汉堡整个扔进嘴里，摆了摆手，伸出五个爪子，想了想将另一只前掌也伸了出来，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
“十个？”牛十三被逗乐了，到底是看水浒传的，连讨价还价都学会了，当下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两人达成协议之际，丛林中传来无数箫声，十几名二次蜕变身形似人的蜜獾蹿了出来，一个个手里兵器，将牛十三团团围住。
牛十三高举双手，一撇之下看到当先一名胸前皮甲上刻的是乙正，知道是那批乙字战士，连忙说道，“乙正，我要找你们老大谈个买卖，你通报一下吧。”
乙正狐疑地打量着牛十三，又冲平头哥叫了几声，大抵实在质问它为什么发出危险警报。
现场的画面有些滑稽，身高仅有平头哥一半，体型同样瘦弱不少的乙正冲着那头四米开外的憨货连吼带骂，后者支支吾吾很委屈，但却不敢反驳。
牛十三知道事出自己，笑呵呵都打着圆场，给包围自己的每个衍兽发了一个汉堡，“误会，之前有点误会，这不我刚刚才跟它解释清楚，乙正你就不要训它啦。”
乙正很是具备官僚气质，傲娇地抬头哼了一声，这才接过汉堡，还拿了平头哥分到的那个，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它可以下去了。
平头哥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那个汉堡，又看了看牛十三，最终无奈离去，背影之萧瑟哪里还有最初的威风。
果然有文明的地方就有阶级，上层阶级压迫底层阶级，在这个初见社群体系的团体体现得淋漓尽致。
乙正又问了些关键问题，这才掏出手机，熟练地编辑了短信，等了没多大功夫，示意牛十三跟着他们上山。
一路无话，还是那个熟悉的山寨，只是这次四周炮台已然升起，近五十多台火炮随时待命，高台上还有十几架狙击枪时刻将枪口瞄准了来访的客人。
兽纹面具男老神地坐在兽皮石椅上，一手撑头靠在扶手上，一旁的寨主端着个果盘，老老实实伺候着。
石椅前整齐排着三队二次蜕变的蜜獾，刀剑出鞘严阵以待。
牛十三刚进入山寨都看傻啦，这货比自己还能装，这整得老气派了。
“你找我？”面具男声音依旧是无精打采的，似乎是刚睡醒又或者近期操劳过度。
牛十三暗骂，你丫就装吧，早晚给你拐了，脸上却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笑容，“终于见到你了，我想死你了。”
0025 所谓忽悠，就是将一个小问题无限扩大，直到他怕
“我想死你了。”
牛十三的声音在山寨回荡，面具男翻了个白眼，“有屁快放。”
“得嘞，我想和你谈笔买卖。”
面具男显然没兴趣，取过苹果想吃，却发现自己戴着面具，最后很扫兴地扔了回去。
他换了个坐姿，很是自得地说，“我这良山物产丰富，武器精良，你觉得我会缺什么吗？”
牛十三笑而不语，将背包拎到手中，还没等开口，面前的甲字军瞬间警觉，高台之上传来一连串火炮拉栓的声音。
火药味很足，血战一簇激发。
面具男按了按手，很没有歉意地道了歉，“不好意思了，没再吓你一次吧。”
牛十三这次孤身一人，而且早有了心理准备，自然没被吓到。
知道这良山大王是有意用前次的狼狈来埋汰自己，也不计较，只是嘿嘿一笑，拉开背包，将一个汉堡递给面前的甲正，“劳烦转交一下。”
很快面具男拿到了汉堡，不禁咦了一声之后，很不屑地扔给了一旁的寨主，讥讽道，“汉堡？你不会说想用这一包汉堡换那几个人吧，那你也太小看我良山了。”
牛十三面带从容微笑，将背包放到面前地上，后退了几步，喊道，“自然不会，这些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您应该不介意他们分着吃掉吧，毕竟冷了就不好吃了。”
面具男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拒绝倒显得怕了他了，于是下命令，“吃吧，就当尝尝鲜了。”
一众衍兽吃得自然是津津有味，但汉堡就那么多，有几位还没分到，在旁边看着干着急，口水流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眼前的一切都被牛十三看在眼里，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良山的生活品质不怎么样啊，于是故意问：“听说您干绑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很好奇，您在这地方要那么多钱干嘛？”
面具男抬手指了指那些火炮，“装备，武器，有人卖，我便买，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知您深居此山要这些武器又有何用？”牛十三继续追问，他决定将话题引导向另一个方向，另一个更大胆，甚至连他都是刚刚想到的更好的结果上。
面具男大笑几声，俯下身子，很是自豪地说：“强人占山为王，官府出兵剿匪，自古便是如此，武装一下总没坏处，这些武器的威力你也体验过了，还不错吧。”
“恕我冒昧，你做了山匪去绑票商队，然后用抢来的钱巩固防御，试问，即便你将良山武装到牙齿，真的有意义吗？”牛十三双手往身后一背，侃侃而谈，“须知若你真做得过分了，紫禁城那边调拨点几辆远程导弹车，你这良山又能扛几下？”
一番话问到这位大王心坎里去了，这也是他始终不撕票，不破坏货物做事留一线的原因。
他沉默了半饷才说，“若真如此，我便弃山，另寻山头，重新来过。”
这次轮到牛十三笑了，鱼上钩了，是以他笑得很是肆意，嘲讽意味很明显，“水浒讲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那时以冷兵器为主。”
“现在紫禁城的军用科技已经远远超乎你的想象，试想，如果哪天一辆云车飞到你头顶，扔下几枚足以将良山夷为平地的炸弹，你真觉得你们还有再来一次的可能吗？”
虽然面具男戴着面具看不到面部，但牛十三可以肯定他已经满脸是冷汗了，紫禁城真实的军用科技水平他自然不了解，这位山大王肯定更不了解，只要不吹破天，由不得他不信。
面具男沉吟半饷冷笑着反问：“难不成你有能抵御这些武器的办法？”
牛十三笑而不语，反而朝面具男缓步走去，一众衍兽阻挡在前，面具男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开。
从一群二次蜕变的衍兽中间走过去，那可不是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但他走得从容淡定。
所谓实力就是胆气，你让他在断魂谷战场上这么走一走，保管吓得尿裤子。
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这是告诉面具男，我不怕你摆出的阵仗，我很强，强到可以和你平起平坐。
直至面具男跟前，牛十三嘿嘿一笑，见四下没有多余的板凳，索性盘膝而坐，从怀里摸出那瓶酒，晃了晃，很是显摆地说，“十九年的陈酿美酒，酒名忘忧，七月城第一美酒，可有兴致坐下来尝尝？”
面具男没动作，对牛十三的狂妄有些烦躁，但他被先前那番炮弹理论弄得很是不安，这个问题不提也罢，一旦提起就如同头顶高悬利剑一把，不彻底解决怕是以后睡觉都睡不安生了。
瓶塞打开，酒香四溢，引得众人无不大咽口水。
水浒那帮梁山好汉，没事就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似乎山贼不喝酒就不是山贼了。
良山有酒，但哪里能比得上醉月忘生亲手酿制的忘忧，这可是市面上没的卖的私酿美酒，更何况是经历了十九年岁月的陈年老酒，那香味就是不喝酒的人也难以抵挡。
牛十三自顾自喝了一口，晃了晃酒瓶，再次邀请道，“一起喝点？我又不是来打架的，买卖就得边喝边聊。”
面具男很是无奈，招呼牛十三随他前往寨子的宴会厅，另外安排人准备点酒菜，要真让他这个当家的跟人席地而坐，面对面对吹酒瓶，那山大王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绕过正对山寨大门的聚义堂，后面紧挨着的建筑就是宴会厅，大厅很宽敞，里面各种尺寸的桌椅绕成一个大圈，中间还空出一个舞台，鬼知道一群蜜獾能表演什么，想想都有点辣眼睛。
眼前的景象有点出乎牛十三意料，他本想着寨子里应该跟兽人部落差不错，没想到完全是按照人类习惯来布置的，这一发现令他惊喜不已。
这说明什么啊，说明面具男知道自己是个人，而且很寂寞，很孤独，这就是他的弱点，致命弱点，他对正常人的生活有着向往和憧憬。
入座之后，便有人开始上菜，在看到上菜之人时，牛十三惊得差点没拍手叫好。
就看到此前同行的保镖们，穿着身并不合身的仆人装，端着菜盘子，缓缓进入宴会厅，那场面很是滑稽。
“兄弟是你，你是，你是……”一名保镖看到牛十三差点没哭出来，连着几个你是愣是没叫出名字来。
牛十三撇了撇嘴角，也不搭理他，拿过两个酒杯，倒满酒，一杯递给面具男碰了下杯，“请！”
面具男拿着酒杯有点手足无措，这带着面具怎么喝酒，要说他也是果断，转过身硬生生掰掉了半截面具，露出个尖尖的下巴和一张怎么看都不像男人的薄唇小嘴，唇间很干净，看不出长过胡子的痕迹。
牛十三眉毛不自禁地挑了下，以他纯种处男自带反马赛克的观察力来说，这面具男绝对是个娘们，而且看年龄最多十七八。
他忽然想到以前关于驯兽师的传言。
驯兽师，战榜百强之一，他永远戴着面具，他所建的百兽战队中也只有他一个人，如非必要从不与人接触。
有人曾在与他挑战时无意中打碎过他的面具，惊鸿一瞥之下，猜测他应该是个女的，但这个信息一直也没人能证实。
面具男少了半截面具有点不自在，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忍不住赞了一声好酒，酒力扩散之下，整个下巴连带脸蛋都红扑扑的。
牛十三是越看他越像女的，特别是刚那声赞叹实在是太有女人味了。
“老盯着我干嘛，现在酒也喝了，该说说你的买卖了吧。”面具男到底是山寨当家的，很快就克制住了不自在，恢复了最初的威严。
“不急，美酒要慢慢喝，感情要慢慢培养，而买卖，自然也得慢慢谈，容我正式的自我介绍，我叫牛十三，哞哞叫的那个牛，十三的那个十三，不知当家的怎么称呼？”
说话间，牛十三还伸出手要跟他握手，他想确认一下眼前这当家的到底是不是女人。
面具男被他的自我介绍逗乐了，很是干脆地伸过手用力跟他握了握，“我叫楚霸，楚王的楚，霸王的霸。”
牛十三失策了，自称楚霸的面具男居然带着拳套，还是那种金属质地的近战拳套，根本摸不出里面的手到底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而且这人手劲很大，不出意外应该是擅长近战的好手，而实力最起码在二次蜕变的衍兽之上。
0026 找对人发现并解决需求，是每一个成功销售的必修课
酒是个好东西。
两杯下肚，称兄道弟；
四杯下肚，互诉烦苦；
六杯下肚，赤诚相见；
八杯下肚，大势已定。
牛十三闭口不谈买卖，只是跟楚霸喝酒，喝着喝着就聊起自己在地球的往事，说自己怎么倒霉，怎么失恋，怎么背负债务，怎么四处躲债……
楚霸只是听着，并不插嘴，好几次欲言又止，神情却很是落寞。
酒不醉是人自醉，最是难得遇知己，酒逢知己千杯少，是人活着都不易。
牛十三这把是真拼了，几杯下肚，借着酒力将自己卑微的人生说得是要多凄惨就有多悲凉，说到最后是真伤心了，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楚霸跟着红了眼，可就是没吭声，静静地听，静静地伤感，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想到了自己过往的伤心事。
酒过三巡，菜，压根没吃，厨子估摸着是个养身派，大蹄都能烧得一点油花都没有。
“醉了没，没醉说正事，别劲扯些有的没的。”
半瓶美酒喝完，又喝了一大坛子淡口酒，楚霸越喝越清醒，将话题扯回了正事上。
牛十三酒量那就不用说了，故事也实在编不出新花样来了，不过效果也不是一点没有，至少楚霸的声音不像以前那么冷淡了，多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
“我多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做山匪？不是说山匪这个职业不好，但整天跟一群衍兽在一起你不嫌闷得慌吗？”牛十三似醉非醉，问了句他最关心的话，而这也关系着他给这位当家的准备的大饼。
楚霸苦笑摇头，“不是我要做山匪，而是除了山匪我没别的出路了，你若有机会可以去查阅六扇门的全国通缉档案，里面就有我的案子，西风城特大灭门惨案，死了三十九口。”
牛十三心里一惊，这货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要知道还从未听说有人命丧良山，当然这也是良山能存活至今的关键所在。
既然被通缉那自然无法入城，侥幸入城一旦身份暴露立刻会遭到全城围捕，等同于自断后路，倒不如占山为王，与衍兽为伍，图个清净自在。
“真是你杀的？”话问出口，牛十三觉得有点多余，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还能给他翻案不成。
楚霸挥了挥手，“不提也罢，再来一坛如何？”
牛十三砸吧着嘴，很是嫌弃，“喝，还能喝，但你这的酒太淡，不如你跟我进城，我带你去七月城最好的醉忘生，喝个痛快如何？”
“寻我开心？”楚霸有些不乐意了，明知道不能进城，还提进城，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牛十三直起身子，四下张望一番，朝楚霸勾了勾手，等他凑近，小声说道，“我不仅能带你进城，而且有把握让你在七月城出入自由。此外你的这些衍兽可以正大光明地活在城门外，甚至可以由七月城提供食宿。不知这个买卖你有没有兴趣？”
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
楚霸微眯着眼睛，看着牛十三，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这番话他自然不信，但万一呢，万一他真的能实现呢。
楚霸的反应在牛十三的意料之内，如果他表现得很激动，追问怎么实现那就落了下乘了，这种人就是给他当枪使他也不敢用啊，这不明显少脑子么。
思考代表他在犹豫，在判断，在审视，说得玄乎一点，他在等待冥冥之中那一点促动。
楚霸敲击的节奏逐渐加快，最终一拍桌子，“要我做什么？怎么做？时限？”
微笑在牛十三嘴角蔓延，这事成了，他压抑着内心激动，气定神闲地说，“很简单，臣服，整座良山匪徒，在寨主的带领下尽数臣服路青峰。”
要求很无理，楚霸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示意他接着说。
“而你不再是现在的你，而是一个全新的你。你现在就可以随我入城，我保你周全。其余的，短则一月，多则待到开春之后，全员入驻七月城城外特殊城防营。”
说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楚霸的呼吸明显加重了，“你要控制城主府，掌控整个七月城？”
牛十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烟，点着一根，很是悠然地抽了一口，“不是我，是我们，敢不敢跟我们一起赌一把，赌赢了，以后七月城就是你的家。赌输了，大不了你们继续做你们的山匪，而我们全部都会死得很惨。”
楚霸眼神变幻，这个提议实在太有诱惑力了，而且对良山来说危害极小，臣服什么的那都是小事，山匪还要名气吗？是嫌名气不够大，紫禁城不惦记是吧。
入城，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对他的诱惑不能说不大，而让一众衍兽小弟正大光明地生活在城外，这就基本无法拒绝了。
今时不同过往，科技在进步，生活品质在提高，就说汉堡这一普通到再普通的食物，对良山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即便是在水浒那个年代，宋江他们一伙终极理想不也是像普通人那样活着吗。
楚霸很快做出了决定，诱人的条件只是其一，他对眼前这个明明只见过两次的男人有着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说不清道不明，好像他很值得信任。
敲定合作，牛十三总算松了口气，起身松了松筋骨，连番奔波，加上与楚霸的脑力激战，饶是以他的身体，也有点扛不住了。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宴会厅，一看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中午。
就在他准备和楚霸安排合作细节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苏然打来的。
牛十三赶忙接通，“怎么了？”
由不得他不着急，按流程，苏然最终应该被孙元朗控制住，不可能打电话，能打电话说明她自由了，而她自由只说明一件事情，忘生动手了。
“大叔，你在哪？忘生姐姐快不行了。”苏然虚弱的声音很是无助，很是焦急。
“不要着急，简单把情况说一下，我尽快赶回来。”
牛十三腾一下起身，很是着急地就往门外走，他最担心的是忘生行动但没有成功，而孙元朗脑子一热准备跟他们同归于尽，那结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希望那边的情况不会这么极端，他在心里暗暗祈祷着。
0027 比钱更可贵的是人才，特别是别人培养好的人才
不出所料，忘生果然一回去就动手了，虽然成功，但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自己身负重伤，醉月也伤得不轻，苏然没受重伤，但已经严重脱力。
眼下陆离和季小兰正在料理那群官员，而最大的麻烦是准备强攻醉忘生的六扇门捕快。
陆离希望牛十三能在天黑之前，带着路青峰返回七月城，否则将会失去最好的时机。
挂断电话，牛十三着实松了口气，苏然没事就好，忘生重伤倒是小事，以拓荒者的体质只要不是直接致命，或是芯核离体，基本不会死。
“楚霸我要尽快回去，你决定好了吗？”
楚霸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现在跟你入城，说吧，怎么做。”
牛十三嘿嘿一笑，揽过楚霸的肩膀拍了拍，“你若不亲自参与一下我们的疯狂，日后怎能放心地住在城内，此事之后，无论结局如何，我们都是朋友，一起喝过酒，一起闯过难关的好朋友。”
楚霸不动声色地躲开牛十三的胳膊，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掉一地，别肉麻了，赶紧的吧。”
“你让你的手下配合着演一出好戏，只是如果你要入城的话，这面具？”牛十三看着那半截面具有点犯愁，搞定楚霸那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但如果他不肯摘面具，那就有点麻烦了。
“哦这个啊，摘了便是，平时带着就是增加几分神秘感，眼下要入城，我自然摘掉。”
楚霸很是爽快，说摘就摘，当他整张脸暴露出来时，牛十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就是跟自己喝着酒称兄道弟的山大王？
一头利利索索的寸头，眉清目秀是明眸皓齿，皮肤白皙还吹弹可破。
“你真是男的？”牛十三忍不住问了出来。
由不得他不奇怪，就那张脸，任谁看了都会认为他是女人，这还是没化妆，若是再来点淡妆，妥妥的小美人一个。
楚霸证明自己是男人身份的方式简单粗暴，抓住牛十三的手往裤裆那一按，斜眼瞥了他两眼，很是霸气地问，“大不大？”
“很大！”
“会不会动？”
“会动。”
牛十三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赶忙收回手，用句色色的话说，这货营养全长那儿去了，纯种老爷们一个。
“没事，我习惯了，当年那件事情也是因为我长得太像女人惹起来的，曾经也交过几个朋友，死活都不肯相信我是男的，后来我才琢磨出这简单粗暴的证明方法。”楚霸一脸无所谓，“好了说说你的计划吧。”
……
路青峰此时无疑是绝望的，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良山说翻脸就翻脸，自己把自己的名声败坏了，日后就是被赎回七月城怕是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更可况孙元朗这两年不知道砸了多少钱，才砸出个七月城第一剑客，目的就是为了今年岁末的城主大选，这下全毁了，以他的手段，回去就是一个死字。
惆怅惆怅再惆怅，人家好歹还有个盼头，盼着七月城早日缴纳赎金，而他一点盼头都没有，当初还不如拼上性命算了。
兜兜转转间，他发现监牢外巡逻的衍兽不太对数，按理说每十分钟会有一班三头平头哥来回巡逻，但自从上一班离开后下一班一直没来。
忽然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摸进牢房，当先一个可不正是当初掉队的那个史上第一废柴么。
牛十三装得有模有样的，安排楚霸到门口放哨，自己来到路青峰跟前，“走，我带你出去。”
路青峰感激之余摇了摇头，嗯了一声，“我不走。”
“没事！啊？”牛十三想说不用客气，结果听到一句我不走，差点没跌个跟头，一把揪过路青峰的衣领子，压低嗓音吼道，“几个意思？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说你不走？”
路青峰面露苦涩，低声说，“我丢了第一剑客的牌子，回去也是个死，还不如在这还能苟且偷生。”
明白了。
牛十三转瞬明白过来，这货是怕孙元朗报复他，其实他现在完全可以跟他说计划好的话，但话到嘴边，看着那张迷死万千脑残少女的脸，又给咽了回去。
牛十三将手伸进衣服里使劲搓了搓，还好自打来了七月城后没去澡堂子搓过澡，身上残余的老污垢还有不少，没多久他就搓出一颗小拇指大小漆黑的泥丸，递了过去，还特意给住在斜对门的摄影兄弟留了个角度。
“路大侠，我知道你被奸人下毒了，功力全失，不然区区良山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这是我找来的解药，你快吃了恢复部分功力，带我们杀出去。”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附近几个监狱，说完后牛十三冲他使了个眼色，背过身小声说，“我搞定良山寨主了，像之前一样演戏就行，有我给你掠阵，谁都伤害不了你。”
路青峰有点蒙圈，稀里糊涂接过泥丸就吞了下去，那腻歪别提了，差点没给恶心晕过去。
“这里哪些是孙元朗的人？”牛十三掏出钥匙去捣鼓锁，故意问了声。
路青峰虽然云里雾里，但人家是演技派的，立刻进入了角色，开始期待杀出去，同样压低嗓子说，“四个保镖和生活秘书、厨子是，其他都不是。”
打开牢笼，牛十三分别放出了记者、摄影师还有脑残粉和那个凑数的，每放一个还要嗦一声，“还好陆大侠早有安排，要不然我们可就都得死在这里了。”
几人死里逃生老老实实跟在牛十三后面，他则熟门熟路地带着路青峰，领着众人开始越狱。
“诶，我那几个人呢？”路青峰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不敢耽搁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就他们吧。”牛十三一把拽着路青峰夺路狂奔。
沿途碰上‘偶遇’的平头哥，路青峰以指为剑，刷刷几下，平头哥就会轰然倒地，不过这次没有番茄酱，而是真的流血了，真正的血浆弹，一咬就破，鲜血相当真实。
摄影师做了好几个特写，记者还凑近辨别了一下，俏脸吓得蜡白，连连惊呼，“真的血，这是真的血。”
脑残粉本来已经有点恢复了，这下再次彻底沦为脑瘫粉，一路念叨着原来是这样。
一路打打杀杀杀，路青峰的表演越来越纯熟，当从一名二次蜕变的衍兽身上夺回自己的宝剑后，王八之气那是濒临侧漏。
下山过程不必多言，反正有良山真正的大王提前开路，一路通畅，五十米一头平头哥，两百米一头披甲衍兽，全部都是一剑倒地，偶尔有几头生命力强盛的，硬是在缠斗中，用宝剑留下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这下谁还能再质疑路青峰的实力？
奔逃出密林，两辆特种越野车停在草地上，一带着红纹面巾的男人立刻迎了上来，“路大侠，按您的指示，汽车已经到位，请您上车。”
摄像师和记者配合得很默契，一个拍得兢兢业业，另一个解说得有理有据。
牛十三带着路青峰开一辆，其余人跟着楚霸开一辆。
见四下再无旁人，路青峰忍不住询问，“你是张老板派来接应我的？”
牛十三冷哼了一声，脸上再无之前的献媚讨好，板着一张臭脸，轻蔑说道，“张元朗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至于你，哼哼！”
0028 所谓同伴，就是在绝境依旧信任的那个人
那两声冷哼，哼得路青峰内心很崩溃，这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的节奏吗？
他试探性问道，“你们要我继续演戏？”
“对啦，我会从东城门入城，针对这次剿匪，你就说被张元朗算计了，侥幸带领大家逃出一条生路，等体内毒素排出后，会彻底捣毁良山匪窝。”牛十三一边开车，一边安排起这位大剑客来。
路青峰心里寻思着个中关键，模模糊糊意识到可能一开始就被算计了，但牛十三下一句话彻底打消了他不听命令的念头。
“我们能一夜间搞定张元朗，自然相信你会与我们积极配合，而你的报酬比以前只会更多，毕竟你是要做城主的人。”
牛十三看似说得漫不经心，但周身杀意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还用手捏了捏路青峰的肩膀，捏得他的骨头咯吱作响，这才松开手。
如此这般是这般如此。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了七月城。
有路青峰这面活招牌，一应检查手续尽数简化，就连蒙着脸的楚霸都没遭到盘问。
真正进城后，牛十三再次领略到了粉丝的疯狂，这群女人居然在东城门内的街道上一直守到现在，其中不乏一些年轻貌美衣着品味不俗的优质妹子，恨得他那叫一个牙痒痒，恨不得把路青峰揪过来好好揍一顿。
楚霸见状，取笑道，“嫉妒使人丑陋这句话我一直不理解，现在算是理解了，原来牛兄你的脸可以扭曲到这个样子。”
“你懂个毛线，一看你就是小处男，搞不好还不喜欢女人，有什么资格取笑我？”牛十三恼羞成怒，立刻反击，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跟这个人很亲切，亲切到能随意开玩笑。
就像他遇到忘生，立刻感觉她很值得相信，而对于孙元朗，则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有一种就是要弄他的冲动。
楚霸似乎也有这种感觉，丝毫不介意牛十三那难听的话，而是悠悠然地看着窗外，感伤道，“说起来我还有点怀念是十五六时夜夜同眠的女朋友，只是可惜回不去了。”
这货就是诚心的。
牛十三气得不想说话了，处男的痛，谁人能懂。
他打定主意，等醉忘生处理妥当，无论如何要找小妖精来上一发，多大点事，想想还有点小期待了呢。
紧赶慢赶天色渐暗，汽车驶入垃圾回收场，看门的老大爷不见踪迹，于是顺顺当当找到了隐蔽的暗道入口。
两人换了位置，牛十三是真累了，让楚霸开车，他眯一会。
一个恍惚间，车子停稳，已然到了醉忘生地下安全屋的位置。
就听得里面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地面也在不住震动。
牛十三心头一紧，推开车门就冲了过去，按了几下开门键门却没有开，顿时急出一头冷汗。
安全屋整个是由半米厚的钢板制成的，眼下开门键没有反应，压根没法进去。
轰隆声仍在继续，每一声声响后整个安全屋就会震动几下，其余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眼下如果回头开出暗道，再从回收场感到醉忘生，起码也得个把小时。
怎么办？
楚霸很直接，冲过来就是一拳，一声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后，钢板上出现了一个拳坑，但大门纹丝未动。
“干！”
楚霸甩了甩被反震到的手臂，“最起码得一米厚吧。”
“拳套质量很好啊。”牛十三眼前一亮，连钢板都凹下去一块，拳套居然扔完好，而且看他的样子，拳套内的手也应该没事。
楚霸翻了个白眼，“没有我的力气，再好能砸出这么大的坑？”
他很不爽，想着露一手，非但没打开门说，还被牛十三取笑。
牛十三连连挥手，“误会，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拳套能不能借我用下，也许我能打开。”
“吹吧你就，有这时间还不如赶紧回头从上面走了。”楚霸说归说，还是把拳套摘了下来，很是不放心地说道，“是借，这就是我的命，你要对它动什么心思，我跟你拼命。”
牛十三有点感动，人家连命说借就借，还有什么说的呢。
拳套入手很沉，看着不大，单只起码有十来斤重，工艺很繁复，看着有点像是焚天城的出品。
来不及细究，带上拳套稍稍适应后，牛十三站到门口，扎了个马步，屏气凝神，调动内息。
《易尚云》通篇三千六百七十二个字符，字面意思是劝人从简，但真正的奥秘在于默念每个字符，带动的脏腑律动，当你能将整篇律动连贯起来，内息自成。
自此日夜静修，直到你的身体记住这种律动，自发时刻保持，终有一日，你会体会到心诀的威力。
以上是老爷传授是所说，牛十三用了整整半年，才让身体记住这种律动，之后就时刻保持修炼状态，而真正使用，这还是第一次。
“呼哈！”
牛十三爆喝一声，一股犹如浪潮般的力量奔腾到右臂，接着就是顺势一拳，在拳头接触到大门的时候，一股劲风急剧扩散，只看得铁门轰隆一声整个朝内凹陷，连带整个墙面都被生生拽得朝内折去。
楚霸看傻啦，这特么还是人吗？简直是人形凶兽啊，不对应该是人形高阶衍兽。
“槽！”
却不想，牛十三捂着胳膊跳脚骂娘，右臂如一条软管般在那甩来甩去，就跟没有骨头似的。
“反震力量太大了，震脱臼了，估计骨头都裂了。”他痛得直吸气，“不过你这拳套确实是好东西，这么大力量都没变形，而且缓冲能力很强，若不是这拳套估计都不定能砸开。”
一拳之下，门虽然没开，但深深凹陷变形，空出了老大一个间隙，侧身进去不成问题。
这时，一股股浓烈的烟尘从洞内涌出来，跟随烟尘一起出来的还有一把匕首，直刺牛十三咽喉。
牛十三一把抓住匕首后的手腕猛地一拽，一身夜行衣带着防毒面具的人被拽了出来。
“大叔！”
苏然虚弱但却惊喜的声音从防毒面具后传出来，接着她整个人就软软地倒在了牛十三的怀里。
“苏然！”牛十三抱紧她退到车旁，摘下她的面具，冲楚霸吼道，“水！”
喂了几口水，苏然缓过气来，急切说道，“快，醉月和忘生姐姐她们还在里面，她俩都动不了了，她们在靠在右墙，还有张元朗在左边。”
说完后，小妮子眼帘耷拉下来，无力地拉了拉牛十三的衣服，“我就知道你会及时赶到，剩下的交给你了。”
牛十三重重点了点头，刚想去拿防毒面罩，却被楚霸抢了去。
“我去吧，你一条胳膊进去能干什么。”说完，他一个闪身进入了安全屋。
留在外面的牛十三看着苏然力竭昏迷，有点心疼，小心的将她抱进车里，这才回到洞口等待接应。
没一会，楚霸抱着个女人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
看到两个女人，牛十三险些暴走，但又有些手足无措。
能自己走的是醉月，缺了一条胳膊，腿上还有个血窟窿里面塞着布团，鲜血还在滴滴哒哒往下流。
而被抱着的那个是忘生，全身上下遍布伤口，最致命的是一把穿过胸口的剑和插入腹部的刀。
楚霸小心翼翼地将忘生平放到地上，醉月靠着墙壁摘下防毒面罩，冲牛十三笑了笑，虽然满脸血污很是惨然，但笑容很纯粹，很开心。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