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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思训     最强侠客txt下载     最强侠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回:神教内讧(3)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在这山谷之内,除去那交战的二人之外,张医仁与冯晶芸二人均是身怀本门高深武艺,体内内力亦是不弱,然而,那文治身后的一人,空灵子,却是没有了丝毫的武艺,这股强大的交战风波,当中夹杂着的是何等凌厉的内劲,继而朝着四处产生的又是何等磅礴的风波。

    空灵子耳朵受到温道见啸声所震,身子又接连遭到那当心中央突然凝聚形成的风波侵击,她于是乎,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飞快地撞去,狠狠地一下间撞击到了身后的石壁之上,还没有回过神思来,就已经昏厥了过去。

    在这石壁山洞之中,文治与温道见两种不同的内劲撞击之下,生出了耀眼四射的光芒,但是这两股内劲源发皆是同出,那四射的光芒之中,似乎是力道的双重叠加,狠狠地射击到了坚硬如钢的石壁之上,发出了一阵悦耳的铿锵之声,又是混杂在了温道见的啸声之内,显得是那样的诡异与恐怖,似乎是大地即将倒塌,这只是世界末日到来前来的一点小小征兆。

    接连就听见了那石壁之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刀削石子之声,砰砰之响,不绝于耳,好像是音乐,又好像是哀戚的哭声。

    那场心中的二人没有丝毫退却,反而是较快了脚下的步伐,互相在缓缓地靠近,似乎这样还不够精彩,还不够显示出自己的实力。

    渐渐地,看见了这二人终于走近了,走近了,温道见闭上了嘴巴,从自己右腰间拔出一柄三尺利剑,朝着文治腰腹部位劈来,很是凶猛。随着温道见的啸声止歇,那股身周形成的无敌凌厉的内劲风势缓缓地消沉了少许。

    文治身上并没有带着利剑兵器,见到这温道见竟然欺身来攻,当下并不慌张,也是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一件东西,飘舞在了眼前,竟然是一节腰带!

    这文治没有带上自己随身的兵刃,于是将自己腰间之物扯了一段下来,左手又是上前揽住自己的腰身,快速地将那剩下的裤上绳索缠在了腰间重新缚好。

    右手中的那段绳索仅仅是多余的一节而已,断了下来,并不可惜。那绳索在文治的手心,就像是一节软鞭一般,挥动起来,威力甚是吓人。温道见没有想到这厮竟然会在自己眼底之下动作是如此的迅速,片刻就将兵刃取了下来,况且他竟会用这腰带来与自己迎战,是不是有点羞辱着自己!

    温道见当下也有些被激怒,认定他是在小觑自己!但是他的愠怒之色转瞬即逝,复现在他脸颊上面的又是一阵春心荡漾般的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了文治高声喊道:“姓温的,今天要让你尝一尝我的厉害。哼!”

    话语说毕,挥动着手中的腰带朝着温道见当面劈来,那手中的软带,本来是没有丝毫的力道,即便是要让它变成这杀人的兵器,只怕也不是一般的内劲可以完成的事情。

    更别说是要让它成为挥动自如的利器,这是更加不可想象的事情。说来也是怪异,那绳索在文治的手中,竟然真的就变成了一把锋刃的利器,并且在他的手中,还挥动自如了。

    温道见见状不由得也是心中一阵感叹,道:“你果真是一个值得交往的对手,今天能够与你一战,真是大快人心!”温道见即便是心中愤怒,居然也由衷地来佩服着自己的对手,这是一种宽博的胸襟!

    文治听着这话,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是怒喝道:“少废话,让你死在我的手中,也不算枉了你的一世武艺。哼,看招。”

    说完,他明显是加快了手中挥动软鞭的速度,阵阵凌厉刺耳的呼啸声,又响在了温道见的耳畔。温道见当下不怒转笑,道:“如此难得的一个对手,应该是好好切磋一番的,你这般心急,只怕是犯了武学大忌了。哈哈。”

    久战之下,一个变得越来越愤怒,另外的一个却是更加沉着应战,反而还有了隐隐地欢喜之态。

    武艺上的高低,明显人一看便是明白,倒似心境上面的较量,外人不难察觉,眼下却又是暴露了出来。文治毕竟是速成绝世高手,难免不知道这些武学禁忌,此刻正是触犯了武学戒条。

    张医仁在那后面,正是指点江山般地对着身边的冯晶芸说道:“你看温大哥,可谓是技高一筹,明显是胜过了那个厨师爷,你从中应该学习一二的。”

    冯晶芸点头道:“属下谨记王月教诲。”张医仁道:“方才我看见温大哥险些就中了文治的小诡计,你想必已是看见,交战没多久,这二人就交缠在了一起,难分胜负,温大哥明显也有些动怒,尤其是见到文治将腰间绳索取下来当兵刃的时候,就更加怒不可揭。幸好他只是一时愠怒,不然,只怕现在就败下阵来。”

    冯晶芸道:“王月,待属下出手,助覆雨使一臂之力,早点将这叛逆之臣抓到你的跟前来。”

    张医仁微笑着摇头道:“不忙,不忙。先让温大哥活动活动筋骨,你后来再来吧。”

    冯晶芸右脚已经迈出了一小步,本来打算出手,来围困住这文治的,现在听见了张王月之言,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躁动,当下躬身领命,退后一步,默不作声地立在了张医仁的身后。

    此时那前方空地上文治与温道见二人正是交战甚酣,一阵阵的对掌之声响彻了整个石窟之中,在这里狭小的空间内传出来一阵阵回响之声,声音就更加糟烈。

    这里本来是连啸一支神鹰教的朝礼大堂所在,现在被当成了文治与温道见交战的场所。场面并不是很大,毕竟要想在这石窟之中开阔出这样的一个天然场地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加之目前二人身手均不赖,所以这一番交战之下,唯见到四处石柱轰然倒塌,四壁山石被交战双方发出的汩汩波浪所侵击,也发出了阵阵悦耳声响,夹杂着中间的火花光影,看来煞是精彩。

    张医仁微笑地看着场景中的二人的交战场景,心神一舒,笑道:“就是这般地看来,才是不负当今我神教绝技。光明使,你下场吧,记住,留住这文治的性命,此人武艺不差,我要留为己用,你是聪明人,不用我来多说。”

    冯晶芸早就巴不得王月下令自己出场迎战,一颗心早就生痒,当听见了张医仁确实的下达命令之后,才是缓缓地舒缓了一口气,拱手领命道:“属下明白。”

    冯晶芸将腰间中的利剑飞快的拔了出来,只见到那泛发着清幽之光的剑刃此时又是一道绿色的光芒围绕在那剑刃上面,冯晶芸早就运作上了自身的内劲,灌输到了剑身之上,使得那把利剑变幻了颜色!一场擒拿之战,正在悄然上演。

    就在这同时间,身在半空之中的文治骤然一记狠招刺向了身在对面的温道见,他那手心之中的右绳索变幻出来的“利器”飞快嗤的一声递在了温道见的腰腹部位前端,是想要一击而中。

    毕竟自己现在身处劣势,对面还有两个人在那里如是观看马戏一般,如果今天这三人一番车轮战下来,自己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死法,一想起自己身处在危险的绝境之中,当真是爆发出了那最后的一股狂傲之气,自己岂可这样终结终生?

    当下没有丝毫的思量时间,就朝着温道见猛烈的一招劈来,气势壮如滚滚江水。但是温道见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决心要来与文治纠缠不休,所以见到他突然出狠招之后,并没有惊慌,而是侧转着身子,巧妙的避开了这一记接连而下的狠招。

    文治见到温道见转身避让,自己正是面对着张医仁,当下他心思一转:“哼,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我看来还是先向你下手了。”

    当下并没有回转着自己的鞭势,而是笔直地朝着面前远处的张医仁击来,就在这当下工夫,一团五彩缤纷的花团彩影朝着半空之中的文治跃来。此人正是久待好战的冯晶芸!

    文治手中的绳索一遇上了冯晶芸手中的寒气利剑,只听见一道嗤的响声,接连便是看见了那半空之中飘洒出的节节绳索,冯晶芸手中的利剑趁此佳机将文治手中有绳索形成的兵刃当场给搅碎!

    毕竟这绳索还是抵不过那有形的利剑威猛。冯晶芸一剑断去了文治“利器”之后,并没有丝毫的停留,又是挥动着手中的利剑朝着半空之中的文治当胸刺来。

    文治嘴边突然泛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似乎是在说:“我等死久矣。”

    温道见从那半空之中回旋转身,也身起影乱,朝着身前的文治后背刺来一剑。文治亦是处在了前后两道威风凌厉的剑光之下,此生此命此时休?

    张医仁正微笑地立在原地,看着面前即将发生的一切,好像这里的事情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他迈步朝着那地面上昏厥过去一直没有苏醒过来的空灵子缓缓走来。

    文治眼睛一瞥,早就将地面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难道今天我要死去了吗?

    就在这关键之时,温道见本是后背要一剑刺中在文治后心的利剑突然中途止招。而在文治的正面一方,原本要一剑刺中文治心窝的利剑也被冯晶芸生硬地从中停止住了。

    没有人能够明白那当初的惊险,两道利剑居然在同时回抽,转移着方向。文治脸颊上面又是泛出了一丝微然地苦笑,难道想死还不能这样痛快地死去吗?这个世道上还有如此强人之事?

    温道见突然的手下留情,并非出自张医仁的叮嘱,所以他抽剑回转的同时,又是大声朝着对面的冯晶芸喊道:“手下留情,光明使!”

    可是在他喊出这话之后,才是知道自己空担心一场,原来那冯晶芸比自己还要先撤回手中的利剑。温道见见此如何心中不惊?

    文治趁着当下工夫,朝着前后两个方向同时使出两道浑厚的内力,“浑天灭地风”又挥手间使了出来,这是何等惨烈的场景,这当中也仅有那冯晶芸早就有所防备,她向来是身心谨慎,知道这文治的功力超出自己甚多,当下一定不会这般甘心受缚,所以见到文治双手间的微然动作,大脑间也是飞快的一转,就知道了文治的下一个动作。当即只是身子旋然转开,不想来加入到这当中去。

    文治左手中的那一掌最终没有打中在冯晶芸的身上,但是另外的一只右掌,强大威猛的一记猛然地朝着身后的温道见袭来,温道见骤然间见到这番动作,本是没有预防到这文治居然会来这招,来不及犹豫,更是没有时间来做好一切的准备,就被文治正中在了胸膛之上。

    温道见大口地喷出了一道鲜血,朝着天空洒落了下来,如是啼血的杜鹃,化成了千年的红痕,弥散在了凄苦无乐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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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神教内讧(4)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张医仁正是朝着地面上的空灵子走来,骤然间听见了他的这一声发自肺腑的痛苦嘶喊,不由得转头看了过来,见到是温道见受伤,当下也是一阵心乱,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闪现:“方才明明看见了文治身处劣势,怎么会在这眨眼的时间内会发生黑白颠倒,覆雨使怎么会伤在了文治的手中?”

    当下又听见了那冯晶芸的高声一喝:“姓文的厨子,你恩将仇报,拿命来。”

    冯晶芸从那地面上又轻功跃去,朝着半空之中的文治一剑劈来,剑光上面灌满着无尽的浑厚的内劲,飕飕凉风从那冯晶芸的衣袖中吹了出来,这是一种雄厚的内劲之功!外号叫着“晚风拂袖”。能够有缘见一见这晚风之人,多是没有奇迹看见第二日的阳光,此风,岂止是晚风而已?

    文治身子也是朝着地面上的左边石柱旁飘逸而下,用衣袖微微地抖动了身上的泥尘,朝着半空之中飞跃而起的冯晶芸喝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文治正要起身迎敌的时候,突然只觉得后背心一凉,似乎是有人到了自己的身后,文治当下心中一惊,暗暗忖思道:“糟了,原来这张医仁在这里。”

    他想到身后之人是当今武林之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张医仁,一颗心还是有些惊慌,这一惊慌之下,原本是想要跃上来迎敌的心思也骤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不其然,只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说话声:“大厨师,你就不要反抗的了,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呢?”

    原来,当这张医仁转眼间见到自己的心腹重臣居然败倒在了这样的一个厨子手中,心中又是生出了无比的愤怒,当下原本是要来抓走地面的空灵子,也只能是暂时缓上一缓的了。又见到那冯晶芸起身要一剑“报仇”,心想只有自己快手之间将这厨子抓在自己的手心了。

    这接连几下功夫真是俊俏,在这片刻的时间内,竟会演变成了眼下的这番情景,文治最终又是落入到了张医仁的手中。

    文治并没有慌张的神色,而是闭上了双眼,道:“你还是一掌将我杀死了吧,我是不会背叛连王月的。”

    张医仁微然地怔了一怔,道:“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让我佩服你吗?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想死可没有那样的容易。”

    文治听着这话,心中当即就飞快的思索,忖思:“难道连王月已经安然离开了这里,而是藏匿在某一个隐秘的地方。”

    他知道,他之所以会对张医仁有这样重大的利用价值,不外乎就是对付连啸本人,一想到这里,心神为之一震,心中暗暗后悔不迭:“如果我早知道连王月并没有遭难,我也就不用这般地来拼命了。”

    果然不出文治的预料,张医仁又在他的耳畔缓缓地说道:“你那连大哥也太不够仗义的了,要走,居然是没有通知你,你还这样愚忠于他,你难道就不后悔吗?”

    文治确实了连啸并没有遭难,心中也就缓缓地放下心来,突然间,又想到了一件关键的要事,当即转头朝着那堂屋里面的神案上看去,那里几天之前还是供奉着余出天的灵位,不知道现在还在是不在?

    只是这里距离那里颇有一段遥远的距离,根本就不能够看清。在那摇曳的灯光烛火之中,恍恍惚惚地还是看见了几尊黑漆漆的灵牌伫立在了那里,显得是那样的孤独与凄凉。

    张医仁顺手点中了文治后背的委中穴等一系列让人定身软瘫的灵穴,文治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只有无力地软瘫坐在了地面上,只是他的双眼深处,仍旧是牢牢地盯住了那前方的灵位,那是他心中的一种期盼,一种慰藉。

    张医仁是何等精明之人,当即就抬头看向了前面,也是一瞥眼间看见了前方的灵位,不由得一阵冷笑,道:“你别看了,那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灵位,都已经被你的连大哥带走了。”

    正是此时,那胸腹身受重伤的温道见又是一声仰天长声痛苦的惨叫,将温道见揽抱入怀的是妖艳媚丽的冯晶芸,只见到她脸色一阵紧张,慌忙地抬头看了过来,朝着张医仁就是喊道:“王月,覆雨使身负重伤。”

    张医仁转头看来,见到温道见已经是低垂着头,好像是到了性命要紧的关头,张医仁见状心中不由得大惊失色,怎么可以让温道见离开自己呢。那可是一个再世诸葛亮式的能人呀。

    张医仁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文治,就是一跃而来,冲到了冯晶芸的身边,用手来探查着温道见鼻息中的气息。

    只见到他伸出了右手的中指,微微地搁放在了温道见的鼻梁上面,放了少许,又不便确实,当即将左手放在了温道见的胸膛上面,这样又是搁放了少许的时间。沉吟不语。冯晶芸当即关心地问道:“王月,覆雨使到底是怎么了?”

    张医仁转头微然地看了少许冯晶芸,愣在那里不语,片刻之后,才听见他缓缓地说道:“没有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覆雨使交给我。”

    冯晶芸听着这话,脸上的神情一下间就显出了紧张的神情,忙道:“王月,刚才我看见覆雨使不知何故竟然晕过去的了,真的没有事情吗?”

    张医仁微笑道:“怎么,你不相信王月说的话吗?我说他没事就没事。”

    冯晶芸脸上一紧张,就是绷红了脸颊,道:“那这个叛逆文治呢?”

    张医仁道:“他是被我点中了要穴,不会跑了的。”

    张医仁说完这话之后,才转头看了回来,只是语气似乎是有一些冷漠,只听见他说道:“你待在外面去,对了,将这余夫人带出去,好生照顾。我留在这里,需要好好地为覆雨使疗伤。”

    张医仁知道空灵子与那余出天是夫妻,所以就将空灵子唤成了余夫人。

    冯晶芸听到这话,心中一凉,也只能垂头道:“属下领命。”她上前扶起了那躺卧在地面上的空灵子,就朝着石窟外面缓步地移了过去。

    待那冯晶芸与空灵子离开之后,张医仁才是轻轻地在温道见耳边说道:“你醒一醒,她们走了。”

    温道见这时才睁开了那一双软疲无力的双眼,看向了身旁的张医仁,开口喊了一声:“王月。”

    他这喊出一句话之后,张口就喷出了一大滩的鲜血。当真是被文治伤及到了经络,伤势颇重。

    张医仁恨然地叹了一口气,道:“外患没灭,内忧又起。覆雨使,让你受罪了。”

    温道见道:“王月不要责怪光明使,她本来也是一心忠诚于王月与神教的,只是,只是······”

    张医仁道:“这些我都明白,都怪我当时太过激动,发难没有成功,反而将一个好好的神鹰教弄成了如今这盘的散沙,都是我这个人不会做王月。”

    温道见道:“王月勿忧。属下一定会忠心地跟随在你的左右,王月一定可以将神教重振当日的雄威。”

    张医仁微笑道:“你看你,我们本来就是结拜兄弟。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就不要那样的见外了。我还是你当初的那个二弟。你仍旧是我的大哥。”

    温道见慌忙失色,忙道:“王月不要这样说,属下不敢担当。”他这一阵激动之下,又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势,喘咳不止。

    张医仁连忙地扶住了温道见的右臂,道:“你不要激动,你现在伤势很严重,不要这样激动。让我先来为你调养一下伤势。”

    温道见突然制止住道:“王月,我们现在还是在逆贼的巢穴之中,还是回到余家堂再说吧。”

    张医仁想一想也是有道理,当即扶起了受伤的温道见,朝着外面走去。

    正是此时,一声爽快的笑声突然出现在了石窟间的朝礼大堂上方,那声音正是渐渐地飘移了下来。如是九幽之中的魔鬼,笑声是那样的诡异与恐怖。接连便是看见一位全是黑衣劲装的男子飞旋在了空中,正是从那朝礼大堂深处飞掠而来。远远看来,如是一只硕大的黑色蝙蝠,嗜血的魔鬼,谪调在了人间!

    张医仁与温道见二人骤然间看见此人,当即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间滋生:这连啸父子二人果真是毒辣,方才见到文治不敌的时候居然没有出现,直到此时才是现出了身影。

    那黑衣人身子渐渐缓慢下来,落在了那地面上文治的身边,小声喊道:“覆雨使,你醒一醒。”

    听着这男子的声音,才知道是一个中年人的话语声,绝非那连啸魔头的嚣张狂妄之声。

    温道见小声地在张医仁耳边说道:“王月,此人就是连静远,连啸的儿子。”

    张医仁虽然也早就隐然间猜到是此人驾到,但是直到温道见说出来,才确实了心中所想。来者正是连啸的儿子,连静远,本是华山派的弟子,结果最终还是叛离了华山派,做了连啸任命下来的缺泪使。

    武艺算是登峰造极,不可一世,加之遗传下来了那连啸的嚣张跋扈,身上无形间就充满着一种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雄霸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张医仁心中忖思:“按照那个连啸的性格,绝不会不出来做缩头乌龟的,难道石甬道路中的光明使遭到了连啸的正面阻截。”

    这般想来,倒是心中惊慌了一跳,想着:“看来今天真的是棋劣一着,就全盘皆输了吗?”地面上的文治此时也是渐渐地苏醒了过来,抬头望见了身边的那一个黑影人,当即就来了精神,说道:“原来是缺泪使,王月他······”

    连静远将他扶了起来,转头看向了对面的张医仁,缓缓地说道:“这是王月大人的神秘计谋,知道这些逆贼早晚会来送死,你放心吧。王月很好,今天就是神教重新统一的日子了。”

    张医仁仰天故意地哈哈一笑,道:“你就是所谓的缺泪使,叫着连静远的逆贼吧?”

    黑衣人点头道:“我是叫缺泪使连静远不假,但不是什么逆贼,尔等才是叛教忘祖的逆贼。我将用神教绝技将你擒到手下,让你尝一尝受罪的滋味。”

    张医仁道:“先故龚王月在世之时,将神教发扬光大,武林之中所用无敌。龚王月殡天之后又将王月大位传承在我的手中,可惜的是,让我张某人遇上你们这等逆贼,诚心叛乱。今天我要用神教武艺好好责罚你们这些不服从管教的逆贼。”

    说完这话,就见到张医仁也是右手入怀,掏出了那一张洁白的丝巾,缓缓地笼罩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面。所谓杀人不沾红血,这是神教的教条,仍何一个人都是不容侵犯。

    连静远道:“就凭你一个孤家寡人,也在这里说狂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哈哈,好笑好笑。”

    张医仁似乎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而是将头低了下去,又在那里默默地诵念起了那道常人难以明白的话语:“天主弃我,我心无怨,血乃凶兆,不可窥视,我闭双慧,助人解脱,冥冥天意,奈我与何?凡身之胎,人间苦孽,我乃罪人,降责于我,我心无痕,永堕阎罗,冥冥天意,奈我与何?”

    黑衣人听着这段像是经文又不全像经文的话语,全身上下都是一阵发粟,忖思:“听说神鹰教的王月在动手杀人之前都会默念起一段似是而非的古怪话语,想必就是这个东西,自己的父亲连啸虽然自立为王月,但是从来都没有听他默念过这些经文,私下有人说父亲的不是之处,我何不将这经文学会,也好给父亲一个惊喜。”当下没有来打扰着张医仁念诵经文,而是专心来默记着这段拗口的经文。

    张医仁将经文念毕,才是抬头看向了连静远,道:“你可记住了?”

    连静远身子一愣,勉强应付地说道:“你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我才不吃你这一套。你要动手,就直接来吧。”

    张医仁微微地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好,好。我既然是念过这段‘鹰苦咒’,那我就没有牵挂了。”

    当即就是将温道见缓缓地扶坐在了地面上,抬头举目看向了面前的连静远,将他自己腰间的佩剑取了下来,仰天一声大喝:“连啸,你快出来,我要将你带到龚王月面前去好好惩罚你一番,连啸,你给我滚出来,派一个胆小的儿子出来跳高粱,也不怕丢你老人家的脸吗?你快出来,不要在后面做乌龟了。”

    张医仁的话语久久地在这石窟间来回地回荡着,经久不息,最后这道混杂的声音又传递到了四处各方。

    张医仁使用上来的可是神鹰教门内的无上内劲功夫,也是在警告着那石甬道路中的冯晶芸快些离去,好来搬救兵解围。

第七回:神教内讧(5)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张医仁这一阵喧嚣之后,果然是激怒了那连静远,连静远恨然地瞪大了双眼,冲着张医仁就是咆哮似的喊道:“欺人太甚。”

    当即见到他刷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利剑,朝着面前的张医仁猛刺而来。倒是坐在地面上的文治见到这番形势,当即就是喊道:“缺泪使,小心别中了姓张的诡计。他最喜欢的就是将人激怒,然后再趁机下手。”

    正是一脸愤怒的连静远听到这话,还是微然地愣了一愣,忖思:“这也是一个人的杀着,自己千万不可中计。”

    话虽如此,但是张医仁明言臭骂着自己父子二人,这口怨恨之气岂能是说不管就不能管的了?

    所以这向前冲刺着的连静远身体也仅仅是微然地一愣,片刻之后又见到他重新地将手中利剑攥握在了手心,朝着那对面的张医仁一剑劈来。没有停留,只有飞快的速度!

    可是在这同时间内,见到了那张医仁迈开了脚步,蹲立着马步,双手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环抱之状,中央就已经渐渐地出现了一个力道甚是威猛的漩涡急流,那急流一吐一纳之际,源源不断地朝着连静远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冲击波光,如是那五彩的晚霞,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哧哧声响。

    这就是有名的神鹰教王月独自专会的“太极魂”,取自武当派闻名天下的太极八卦掌,当初这创立神教的开山之祖天资聪慧,精擅甚多门派武艺,对与武林之中享誉天下的北少林、南武当二派的武学精髓深有研究,竟然是奇迹般的从中悟出了甚多的武学心得,又辅之自己高深的内功,苦想了五个春秋之后,才是创造出来了一系列的独门武艺。

    参合在了原来自己的绝世刀谱之中,专门规定了一系列的规矩,说是什么武艺什么职位的人才可以来学,不然均是视为偷艺,连啸虽然是武艺了得,但王月独人享用的武艺,他却是从来也没学过,明显是不能为张医仁的对手。

    张医仁一出手就是使上了自己本人独门武艺,一来是想一掌击退连静远,自己快速转身离开这里,鬼才知道那连啸会藏躲在什么地方,会什么时候突然出手。

    毕竟连啸不是泛泛之辈,不可小觑。二来是在连静远的面前显示自己独门武艺是如何的高深,让这连静远没交手的时候就心存畏惧。借机告诉那连啸自己的实力。

    果然,这张医仁出手挥搏之间,整个石窟之中的碎石都是一齐朝着天空四处飞舞,如是那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最后都是一齐飞到了张医仁手前的那道无尽的涡流之中,涡流越来越大,似乎是要吞噬着石窟之中所有的物事。

    就连那原本有丝毫的光亮连通着外面的世界的小孔,从那里射进来的几束光亮,原本是照亮了整个石窟。

    可是,在这眼前,也是受到这浑厚雄劲的涡流之力的影响,光亮竟会在这同时间内变得暗淡了下来,如是摇曳中的烛火,没有了燃烧之源,也开始颓废了。

    继而,更是诡异的事情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就连那外边的物事,透过这小小的光束通道飞快的飞进了许多细小的尘沙,越来越大,也是越来越激烈。

    “咚”的一声,几块稍大的几片石子明显是堵住了小小的缝隙。突然,石窟间竟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般的黑暗。

    原本是要冲上前来一刀杀死张医仁的连静远突然也是受到了那当中央的涡流吐纳之力的影响。只见到连静远吃力的将手中的利剑恨然地插入了面前的石缝之中,右手紧紧地攥握着剑柄,想要来定一定自己的身子。

    身边狂风腊腊作响,吹得自己的衣衫随风狂舞。而在自己的身边,狂乱飞舞着的泥尘沙子不断地侵击着自己的脸面,似乎是也要将他带入到那“可爱”的涡流之中去。

    连静远稍微地稳定住了身子,心中一阵思量,当即就明白了这是何等诡异的功夫,自己与眼前之人还是有着不可估量的实力差距。

    连静远心下忖思:“看来这真是所谓的王月独门武艺,我从来就是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武艺到底是该如何来破除。难道我就这样一直遭受着他的欺凌。哼哼,不用怕,父亲就要出手了。”

    他一想到自己身后还有父亲连啸坐镇,一时慌乱的心也就稍微缓解了少许。

    就在这个时候,张医仁明显是加大了手中的内劲,灌满了无尽的内力四面八方地一下间涌了出来,一股汹涌的闪电般的光波一下间侵击在了连静远的胸膛上。这是何等惨烈的事情!

    连静远受到了这一记威猛的光波侵击之后,浑身上下均是咯咯地怪叫着,似乎全要散架。

    张医仁双掌间形成的涡流在这一眨眼间就是消弭于无形之中,那小小的孔道之间被堵住的石子一下间垂落了下去,整个石窟间又恢复到了原本的亮堂。

    连静远身子接连受到了张医仁的三记强大内劲形成的光波的侵击。血肉之躯的凡人如何能够承受住这般痛苦?连静远痛苦地仰天一喝,一大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殷红的血迹染透了他那黑色的面纱,向下流淌着,接连染透双肩上的衣料。

    这已经不像是方才那语气十足的威猛公子,倒像是从战场归来、托着满身伤痕的死里逃生的士兵。

    连静远双脚无力,咚的一声,就跪倒在了地面之上。这一战,看来已经有了结果。彼此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何苦再战呢?

    那躺卧在地面上的温道见与文治二人均是一头蒙着脸面,生怕遭到张医仁怪异的“吸人**”而漂移到空中,一起被那涡流吞噬。此时听见周围没有了其余的声音之后,二人才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转头看向了身前的张医仁与连静远。

    文治当即惊慌地喊道:“缺泪使,你怎么样了?”连静远微微地偏头看了过来,双眼似闭又开,十分地无神,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文治当即心中一急,忙着爬上前去,心痛地喊道:“缺泪使,缺泪使,你一定会没有事情的。”

    张医仁突然一个欺身,朝着跪在地面上的连静远就是一步跃来,口中大声喊道:“你的那个老头子呢,你的父亲呢?怎么做缩头乌龟,还不出来。”

    他挥动着右手掌,朝着连静远头顶上面的百会穴一掌拍来。是想要一掌将连静远击毙在掌下,还是故意在吓唬着谁?

    “不要,王月手下留情。我出来就是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那石甬道路传出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叛教自立的连啸。

    连啸本来早就来了,趁机将那外面的冯晶芸点倒之后,又没有发出一记声响,藏匿在那石壁的后面,静静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阵恐怖。自己的武艺距离这姓张的差距太大了。

    张医仁转头看向了连啸,原本是举在半空之中的右手也是缓缓地停了下来,道:“你终于是出来的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顾及你儿子的生命呢。”

    连啸明显是要比以前苍老了许多,在那神鹰教的总坛,奋力拼搏之下,死伤了好几百的忠于自己的弟子后才将他父子二人的老命捡回来。

    修养了大半年之久,才勉强地恢复了大半,一大把年纪的老骨头,本该是居家颐养天年的,结果,还在这里卖命地生活于刀口子上舔血的生活,虽然是有着浑厚的内力与高深的武艺做后盾,但毕竟岁月不饶人,这番折腾下来,早就丢掉了半条命。

    后来整日里又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根本就没有睡上几个安稳觉。不料最后,自己照着温道见的地宫形势设计下来的一个圈套,将张医仁一干人引了过来,结果自己还是输在了武艺上面,如何不让他羞愤难耐。

    连啸当即就是说道:“王月此话不对,这仅是在下的一个属下,并非是王月口中所言的是老夫的儿子。他与老夫同姓,难道王月就此猜忌着老夫吗?王月,当年龚王月冥终之际怎么交代着王月你的,说是要与老夫联手协力将神教发扬光大。老夫忠心于神教,不知道何处得罪王月,害得王月要这样对待老夫?”

    张医仁转过身来,看着连啸,见到连啸此时怒睁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当下心中又是生硬地生出了一丝反感。仰天说道:“听说你自己已经当上了王月,可是有这样的一回事?怎么不见你的那些手下,难道见你如今失败,都做了散树之鸟?”

    连啸听着这话,仍旧是不卑不亢地说道:“属下岂敢这般造次,属下只是随身带着龚王月的灵位,侍奉着他老人家而已。张王月,龚王月殡天没有多久,你可能就已经忘记了他老人家的恩情往事。可是我,连啸本人,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时刻将龚王月的遗容展现在众位教徒眼前,告诉着当年龚王月待我的恩情。”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你张王月没有肚量,一上台就忘记了恩情,反而向自己人开刀。

    张医仁嘿嘿的一声冷笑,心中着实想一剑将这个老头子当场击毙,但是目前的情景却是决不允许他这般做。

    说不准,这石壁的暗处早就藏匿着更多的连啸的手下,将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全都看得一清二白,自己贸然出手,只会落下别人反对自己的把柄。

    张医仁当即微微地一阵沉吟之后,才是继续说道:“你果真是一个忠诚的属下呀。那你为何躲在暗处,迟迟不来见我?莫非你的心中有鬼,不敢来见我?”

    连啸仍旧是不慌不急,道:“王月冤枉属下了。属下并非早早来到这里,而是恰好刚来。王月,你的这位手下败将,本来是武艺颇高,好好栽培,一定可以成为我神鹰教的栋梁之才。还请王月手下留情。”

第八回:和解之迷(1)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张医仁道:“可是我听到文治大厨师叫着这年轻人为缺泪使,我可是还没有确定谁是缺泪使,难道是你来这样安排的吗?”

    张医仁说着这话的时候,说得是那样的理气直壮。好像是抓住了连啸的把柄一般。

    连啸微微地一声苦笑,道:“上次王月狠狠地教训了老夫一顿,没有想到今天见面又是要来教训老夫一顿吗?”

    连啸随后又是轻快的一阵呵呵笑声,继续说道,“王月,龚王月在世的时候,我这个缺泪使做得还算是尽忠尽职吧。不知道属下犯了什么过错,张王月非得要陷害连某人呢。”

    张医仁转头看向连啸,见到此人面对着自己,仍旧是方初的那般桀骜不驯的狂妄神情,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阵烦躁,道:“你自己犯下了什么戒条,还用我来重复一次吗?”

    连啸仰天哈哈一阵大笑,双手放开,然后又是负在身后,狠狠地拂袖一记,伸出了右手指向了张医仁,怒道:“哼,按照辈分来说,你是我连某人的后辈。不说你叫我一声连叔叔,起码也该是懂得尊敬我这个老人的道理。可是你呢,登上了王月宝座,就这般忘记祖宗规矩,竟是朝着属下狠心下手。你是什么道理,所谓的亲属关系,那全是借口而已。你心中一直就想除掉我这个老匹夫。你别这样假惺惺地来找什么借口。”

    张医仁心中恨然思道:“哼,什么连叔叔,飞扬跋扈,我如果不先下手,只怕最后成全了你的野心。”

    当下强自忍耐住心中的愤恨。双眼只是朝着四周飞快的扫视一番,来看一看这四周是否有连啸暗中藏着的暗哨。可是四周均是坚硬的石壁,不能看出来哪里藏有什么人。

    张医仁道:“你说这连静远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你的那个女儿呢?哼,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原来上次就是余出天的出场,将连静香原本的思维打乱,在神鹰教总坛朝礼大堂内让张医仁有了借口,要当场将连静香处死,连啸毕竟是连静香的父亲,自然不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被害,出来力争,结果就激恼了张医仁,张医仁狠心下手,突然发难。导致了双方彻底的破脸。

    今天,张医仁又将此番旧话说了出来。连啸好像是早就猜中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当即大声笑道:“哈哈,王月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小丫头才要去老夫为难的吗?只怕未必吧。老夫已经年迈,见到那个小女娃,就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我一时激愤,出面只是想让王月不要激怒,难道这也有错吗?王月,你难道就忍心将一个如花似月的好女孩当场殒命吗?王月!”

    连啸说着这话的时候,心情看来甚是激动,双脚不由自主地朝前迈出了一步,近乎是靠近在了张医仁的身边,张医仁心下赫然,当即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警惕性地看着连啸本人。

    连啸这才知道自己心情有过激动,勉强地后退了一两步,转过身,朝天一喝,大声道:“哼,我连啸忠心于神鹰教,不说是鞠躬尽瘁,但是至少也算是尽心尽力。可是后来呢,张王月竟然狠心这样对付我,王月,我有什么过错?”

    连啸说来说去就是说张医仁对不住自己,自己是如何地忠心耿耿,然而,这张医仁本人,却是满肚子的心思都在连啸的女儿与儿子身上,当即又听到张医仁说道:“你不要这样地装着可怜的样子,你心中明白,你有儿有女,本来就是违背了神鹰教教规,该当以欺蒙之罪凌迟处死。你还要我来硬逼着你承认吗?”

    连啸道:“哼,试问张王月,你与先贤龚王月相比,到底谁更了得?”

    张医仁在龚袭在位的时候,深受着压抑之苦,好不容易登上了王月大位,没有想到又是遇上了一干野心勃勃的逆臣贼子,这如何能够让他心安。所以张医仁要决心要用实力来掌权主教,难免会与属下激起一场权利之争的风波。

    没有想到的是,这先故王月已经仙逝,这连啸还要用他来压迫自己,当下心中虽然气苦,可是自己脸上不能表露出来,只得说道:“龚王月英名神武,名震寰宇,四海之内,天下闻名,我自然是远远不及。缺泪使,你不用来这样说话。你知道,龚王月已经仙逝,本王月也已经为龚王月招魂,我们只能心中怀念,努力做出一番本事,为先天在灵的龚王月默哀。”

    连啸当下说道:“可是,张王月,你如今在向属下动手。老夫算是龚王月的半个知己,你这样做,对得住在天之灵的龚王月吗?还有,张王月怀疑在下的身世,想当初,龚王月是那样的信任在下。试问张王月既然自叹不如龚王月,却还想要做这些闲事,不知有何目的?”

    张医仁被连啸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暗暗生恨,知道自己一旦软手,必定会遭到这连啸的记恨,最后最后就很难有机会翻身。

    连啸不容张医仁有说话的机会,又继续说道:“张王月,如今你向在下痛下杀手,于情于理都是危险。现在所谓的那些武林正道都是团结起来,想要置我神教于死地,而王月你却在此制造了神鹰教的内讧,让这些无耻之徒有机可趁,实在是危险。”

    张医仁如何不知道眼前的江湖形势,只是,想到这自己主掌一派神教,连自己内部的大权已然旁落,还有什么颜面来对付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同谋,更别说是光大神教了。

    张医仁想到这里,正是心中难以决定的时候,这个时候,那身边躺卧在地面养伤的温道见缓缓地张口说道:“缺泪使真是一片忠心,我恳请王月原谅了他这一次,大家还是握手为欢,共同对付我们的敌人吧。”

    他本来在张医仁方才的强大武艺之下,早就晕过头去了,现在才是渐渐地苏醒了过来,身在一旁将双方间的对话全都听见了之后,见到张医仁没有说话才出口解围。

    张医仁微然地笑道:“还是覆雨使得识大体,我这次就算了。”然后见到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连啸,似乎是在等待着连啸的出言认错。

    连啸却是转头看了一眼温道见,道:“原来阁下就是我神鹰教的覆雨使,只怕是不堪大任吧。连我的这文老弟就不及,又怎么能担任这覆雨使的要职呢?”

    张医仁心间微然地一惊,想到了早先的那另外一名覆雨使,当即说道:“这是我提拔上来的新人,算是德才兼备,天下难觅,是神教不可或缺的人才,以后,还有劳缺泪使好好地提携一番才是。”张医仁也似假模假样地替温道见圆话。

    连啸并不吃这一套,道:“王月提携上来的覆雨使我看来年纪甚青,恐怕是不堪大任,回到总坛之后,可否再另选新人。”

    张医仁心下恨得牙痒痒的,这个缺泪使,简直是太过嚣张,还没有回到总坛的时候,就这样地对待自己,那如果一旦回去之后,还有我这个人主教的可能吗。哼,难道我就这样受他的窝囊气?

    温道见微微地笑道:“回到总坛之后,一切安排全由王月定夺,岂是我等属下所能妄加左右的。缺泪使所言还需谨慎。”

    连啸没有说话,而是迈步走到了连静远的身边,俯身上下看了看他的伤势,道:“王月,连舵主可是我教在川蜀之地成立分舵的时候你亲自任命的舵主,现在却是遭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势,岂不是同室操戈?属下恳请王月礼贤下士,请自已认错道歉,方显得王月你的宽宏大量!”

    这又是连啸的一记无形的杀着,试想,如果张医仁朝着连静远当着众多教徒道歉,岂不是又无形间加大了自己的威慑之势,在那教堂之中还有谁不敢来给连啸的脸面。

    更加厉害的危险还在后面,既然堂堂的一个王月可以向教徒道歉,那么自然是会向德高权重的缺泪使道歉的了,这主仆的第一番暗地里的较量,自然可以看出来是连啸胜利了。连啸就是一个明目张胆的权臣!

    张医仁心中一直就在愤怒连连:“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但是他明白,自己还不敢来明刀明枪的对付连啸,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阵无奈的感叹:“龚王月走得太急了,收拾了一个覆雨使,留下了一个隐患更加大的缺泪使。我怎么没有法子来对付这些欺主的奴才呢?”

    连啸见到张医仁无语,知道他心中一定是恨极看自己,当下只得暂且缓上一缓,道:“王月好好思量一番吧,待属下将这教徒带下去,再命人好好地准备一桌酒饭招待王月与覆雨使二人的大驾。”

    连啸将连静远扶了起来,身后的文治此时也用内劲强行将身体内的被封闭住的穴位缓解了下来,缓缓地站了起来,跟在了连啸的身后,连啸也是转头微微地看了看文治,二人互相地点了点头,算是心中有所感应,没有说话。

    眼看着连啸就要将文治与连静远带走离开这里,张医仁突然喊道:“缺泪使慢走,你从那石子甬道中进来的时候,可曾是见到了光明使?”

    连啸停住了脚步,也不见他转身,只是听见他说道:“光明使与她身边的那个女子已经被我命人好好地带下去,好好地款待着呢。王月不要担心了。”

    张医仁正是想要说什么话,这时听见了身边的温道见说道:“缺泪使,你难道就这般离去了吗?今日王月驾到贵地,你该是来陪在王月左右才符合地主之谊,这个道理,堂堂的缺泪使难道就疏突了吗?”

    连啸心下思量:“这个中年人倒是谨慎周全,明知道我不可能是姓张这小子的对手,扣我在此害怕我突然发生变故。哼,有他在姓张的跟前,倒是一件麻烦事。对我以后可是有很大的威胁呢。”

    连啸当即说道:“奈何当初那些忠心我的手下都是在那场同室操戈的争战中殒命了,我这里没有多余的人相陪王月坐下。恕老夫不能相陪了。”

    连啸本来就是狂妄之徒,谁有资格在他的地盘上来命令着他做什么,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怪事。即便是自己不来遵从这个命令,只怕张医仁也不能奈何自己。

    张医仁与温道见二人都没有想到这连啸拒绝得如此的干脆。他俩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连啸又迈出了脚下的步子,朝着前方石子甬道而去,张医仁当即喊道:“缺泪使留步,我还有一个问题相询,但愿你能坦白说明。”

    连啸这刻竟然是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前走着,口中缓缓地说道:“有什么问题还是待会儿再问。我看这名教徒的伤势很重,需要抓紧时间来救治。恕我不能留步了。”

    张医仁心中只想叫道:“目中无人,目中无人。胆敢这样来跟我说话。”可是除去沉默,张医仁仍旧是原先的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那身在一旁的温道见突然开口问道:“这明明是我设计下来的地宫建筑,你又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温道见说完这话,身子离开了张医仁的搀扶,跃步朝着石壁上面的一个石缝上面看去,在那里,早就有他亲自设计埋下来的一个活动的机括,现在他见到连啸摇离去,当即就起身阻止。

    连啸听到这话,浑身一颤,悠然地转过头来,茫然地看向了温道见,可是,此时已是为时太晚,只见到那温道见已经先到一步靠近了离他不足三丈开外的一道石壁上面,斜睨着眼神,怔然地看向了即将离去的连啸。

    连啸微微地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你的师父是谁?与温彩溪是什么关系?”温彩溪,那是谁?温道见一脸茫然,好像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当即道:“我不知道覆雨使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认识什么温彩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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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和解之迷(2)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连啸怅然地一叹,道:“我早就察觉到了这地宫与总坛的地宫建筑风格很像,绝非是出自川蜀一代人的能工巧匠的手中,江南一带的建筑,多是院落合围的样式,而在川蜀顺庆一带的建筑,此地本来就多丘陵,甚少有院落样式。相较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于神教总坛内的一个高人的手笔,也非泛泛之辈。果然是让人佩服。”

    温道见不来理会这一套,只是冷然地说道:“闲话少说,还是想一想你如今的处境吧。我是这地宫的设计者,自然是知道哪里有机关,哪里有暗门,你不会比我知道的多。怎么样,你还是答应王月自己留下来吧。”

    连啸抬头看了一眼张医仁,一声苦涩的微笑,道:“好,好。没有想到张王月身边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人才,倒是让我失算了。张王月,你要在下留下来陪你,并不很难,只是,可否允许我的这两名手下先行离开?”

    张医仁看着连啸,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见了文治说道:“连大哥,这个张王月明显是不怀好意,当日在那总坛的时候,就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来陷害你,现在又欺上门来了,我们怎么就这般的服软呢?余公子的真正凶手可就是眼前之人!”

    文治恨极了张医仁一干人,说什么也不愿意从新回到张医仁的手下当教徒。

    众人均是始料不及,尤其是那温道见,见到文治对张医仁有着天大的成见,心中也是来了怨恨之气,当即怒喝道:“文治,你是谁提携进去神教的?你难道都忘记了?”

    文治正要还嘴,那知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连啸出手制止住了他,连啸抬头望向了温道见,道:“这位覆雨使的朋友,大家今天能够在这里见面说话,主要的是商讨着如何来团结起来,然后对付那所谓的正道同盟,不要太过计较过往的不快经历了。”

    张医仁道:“缺泪使所言甚是,今天大家在一起是商讨着该怎么样来团结起来,而不再是过去的事情了。”

    作为一个神鹰教的王月,在这当中自然是要起到一个调和的作用。张医仁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将目前二人的尴尬局面化解了。

    温道见心中当即明白了张医仁口中的话意,只能漠然地立在了那里,静待事情的发展。

    连啸道:“文治,你将连公子好生搀扶下去,静心养伤,我就在这里好好地陪在王月的身边,不要担心,大家都是同门中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连啸说着这话的时候,微然地朝着文治眨了眨眼,算是镇定了心中的情绪,是在告诉着文治不用担忧他的安全。

    文治当即也明白了他话中含义,只能是漠然地搀扶着受伤深重的连静远朝着石子甬道外行去了。见到眼前的这一切,张医仁并没有出言制止,反而是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温道见的右手自从自己的身子靠近在了那石壁上的时候就已经悄然地移到了一道石缝之中,不用想也该是知道,在那石缝之中,一定是藏有机括,且只有温道见一人知道。

    连啸迈着脚步,缓缓地走了过来,朝着张医仁拱手道:“王月大人,你要问什么就只管问便是了,属下知道的事情一定会如实禀告。”

    说完这话,就见到连啸掸了掸身上的衣衫,卷起了裤脚,坦然地坐在了那地面上,抬头静静地看着张医仁。张医仁心中不得不佩服着这人的胆识,见到他这样从容的坐下来,自己也是距离连啸三丈开外坐下来。

    连啸心中微然地一笑,忖思道:“这算什么,算是平起平坐了?”

    张医仁心中却是忖思着:“我武艺本是高于他,加之又是神鹰教的王月,为何见到他的时候,心中总是不踏实呢?难道他天生就是我张某的煞吗?”

    然而在那远边的温道见此时也无力的垂下手来,挪移着脚步,朝着这边靠来。一时间,这神鹰教的三大魔头,竟会在这样微妙的处境下促膝而谈。三人好像是被方才的对持已经耗尽了力气,现在都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休息,都没有说话,安静!显得有些诡秘。

    张医仁转头将自己面前的二人看了一遍,然后说道:“你们二人是我神鹰教的二大顶天支柱,我身为王月,万万离不开你们二人的辅助。”

    张医仁刚将话说到这里,就听见了那连啸插口道:“王月,客套话还是以后再说,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知王月可否还记得那个名叫余出天的公子?”

    张医仁不明白此时连啸怎么会突然说出此人来,不过心中还是有些隐隐不高心,我堂堂的一个王月,说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贸然地来打断我的说话,还当面来训责我的不是,哼,太不给我的脸面了。

    连啸根本就没有给张医仁有说话的任何机会,当即又是说道:“余出天的死,本来是可以避免的,王月,可是知道那余出天是如何的死去的吗?是习练上了本门的一门怪异的功夫之后,这门功夫本是需要我神教的内力做基础,但是他并没有习练什么内力,结过这一习练之后就变得有些残忍与血腥,结果后来不能自拔,最终而亡。不知道王月是否知道这件事的内幕呢?”

    张医仁自然是知道这事情,可是这件事与自己三人团结起来有什么联系,他并不是很明白,双眉微皱,不明白这当中有什么缘由。

    温道见倒是精明,立马就是说道:“覆雨使此话的意思,王月自然是心中明白,只是不知道这样妥当吗?”

    连啸当即就是哈哈笑道:“妥当妥当,自然是妥当。”他心下却是恨然地说道:“就暂且来和你们耍戏,待将眼前的这个关节过去之后,看我来怎么样翻身。”

    同时心中并没有生出对余出天的愧疚之情。反而自我安慰道:“哼,这个余出天,害了我的女儿,差点将我与远儿两条性命搭进去了。还好,总算是死了,我也好交代了。”

    张医仁心下想着:“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地说出了余出天此人,不知道心中揣的是什么心思。”

    温道见在旁边嘿嘿地一声冷笑,道:“不亏是深谋远虑的缺泪使呀,竟会这样巧妙的来嫁祸江东。”

    听着温道见的这一句冷嘲冷讽的话语,张医仁心下也是雪亮:“原来这个连老头要将所有的过错推在那死人余出天的身上。哼,真是高招呢。”

    果然,就听见了连啸爽快的一声笑道:“这难道不是一个好计策吗?王月,你来说一说,那余出天是不是犯有大错呢?”

    张医仁勉强地一笑,道:“不错,那余出天是犯有大错,让神鹰教内部起讧。就是他的最大过错。”

    听到张医仁这样的一句总结性的评语,张医仁本人、连啸、温道见三人相互一看,均是爽快的呵呵一阵浅笑,这一笑,似乎是达成了一种共识,也似乎增进了相互间的信任。

    但是,在那石壁的通向外面的那道漆黑的甬道石壁旁边,有一个人却是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自抑的伤感,心间生出的那股寒意久久地徘徊在心房,难道这就是魔教。为了彼此间的利益,不惜拿别人的生命来垫背。

    余出天的死,看来早就是一个秘而不宣的陷阱。那石壁外的人,正是忠于连啸,一心想要为余出天报仇的文治,现在已是将连静远放好,悄然地来到了石壁外,担心着连啸的安危,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走近,就听见了三人这段互有默契的话语。如何不让他愤怒!

    文治捏紧了拳头,真想冲出去将屋内三人一掌击毙,但是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他恨然地冷静了下来,苦苦地忍耐着那份别人无法体谅的痛苦,他心中明白,只怕连啸并不是将自己以兄弟相待。

    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还是有一种期盼,那就是连啸说的全是蒙心欺骗张医仁的话,内心还是很同情着余出天的离去,毕竟余公子和连啸还是有翁婿之情的。他忍耐着,但是最后不能坚持下去了,悠然心中一恨,索性转身离开了。

    空灵子悠然地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转头看向了身周的物事,心中一阵惊叹,自己竟然身处在了一间陌生的客房之中。

    她起身,转头看了看四周,见到里面传来了阵阵芳香,她心中明白,这好像是某一位女子的闺房,空灵子细细地寻来,见到蚊帐四周挂满着桂花、麝香,那前面中央的香炉之中,燃烧着的是一节沉香。

    空灵子心下才是明白:“怪不得这里有这般隆郁的香味。”只是这里没有一个人影,未免让人心生错觉,到了那瑶池仙宛之中,才会见到这般美妙的场景。

    空灵子本来是大家闺秀人家,年少之时,住在余府的时候,将自己的闺房装扮得也是流光溢彩,与这里的场景不相上下。突然间见到这番场景,好像是回到了以前的那个少女孩提时代了。

    空灵子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满心沉醉在美妙场景之中的欢快心情一下间就全部扫尽。她一想起这事,慌忙地朝着那外边走去,篷的一声就将那房门打开了,往外一看,这屋外居然是一处荒山之边,满地的野花绿草正是开得灿烂绚丽,夺人眼球,置身处于荒山遍野,更加的可爱美丽。

    空灵子轻轻地揉了揉眼,心中忖思:“奇怪,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空灵子只是记得自己本来是在那石窟之中,不知什么时候,遭受到了那一股强大的内劲侵袭,晕过头去,然后就失去了知觉,没有想到自己苏醒之后,见到的会是这样的一番场景。

    正当她一脸好奇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从那山丘一旁的土堆上面传出来了一曲悦人爽耳的曲目,细细听来,竟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空灵子觅着声响的地方,慢慢地移动着脚步,缓缓地踏过几处荒山丘陵,渐渐地就是听清了那唱歌的声源,声音越来越大,歌声之中透露出深重的哀愁之意,似乎是在哭诉着什么。

    空灵子边走心中边是忖思:“奇怪,难道是丧了新人,所以才有这般悲恸的丧思之音?”

    越是好奇,就越是想要马上见到。没走得几步路,就看见了在那山坳的拐弯路口,一个年轻的女子伫立在一座新坟跟前,嘴唇微微开合之间,那清脆悦人的歌声从中散溢了出来。只见到那坟前女子,全身彩绫,穿着一瞧就知道是大家闺秀,绝非农家女子。

    空灵子继而又望向了那张脸颊,不由得一阵惊讶,此人竟然是自己在绸庄外面道路边看见的那名来打招呼寻找表哥的女子,她最后才隐约猜测到,那就是表哥的意中人,连静香。

    空灵子心中一阵慌乱,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那新坟是表哥的?”

    坟前女子正是连静香,痴痴地坐在这座新坟前,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伤心泪水早就湮灭了平常精灵的心,大脑间只有余出天一个人的影子,恍恍惚惚,每天来这里陪伴着余出天成为了她今生下辈子必做的事情。如此打击,早就让她丧失了理智,所以才有连啸说道的那句“余出天害苦了我的女儿”。

    如花带雨更憔悴,伤心人哭伤心泪。这是连静香眼前最真实的写照!当她听说余出天被害,感觉到自己整个世界全都黑暗,没有了丝毫的生命之力,所以才会有了一心寻死陪葬余出天的心思。

    结果是连啸为了挽救女儿,出手间太过仓促,将欲要寻死的连静香击昏,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出手过重,那一掌之下,竟然是让自己的女儿丧失了记忆,成为了一个痴痴傻笑的呆子,她的脑海中只是恍惚间记住了一个名叫余出天的男子,他们二人在悬崖峭壁边曾经说过那些互相关心永远不要先死的感人话语。

    那是誓言吗?为什么誓言在现实的眼前显得这样的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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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和解之迷(3)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空灵子距离连静香一丈开外的地方,伫立在了那里,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与自己很是遥远的场景。

    听见了那连静香温柔的声音在说着:“我的命是你的,你怎么就死去了?那谁来拿我的命还给你呢?哧哧,好笑,好笑,你为什么就走了?”

    空灵子看着连静香的脸颊上面,竟是痴痴的傻笑模样,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又见到了她的脸颊上面流出了两道滚烫的眼泪。

    一个明明是有些痴傻的人,在傻笑的时候,竟会哭着眼泪,要说她完全丧失理性,可是眼泪又从何而来?只有伤心的人才会有悲伤之思。

    要说她没有丧失理智,为何还会咧嘴傻笑,笑声之中带有欢快之意?这本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女孩,怎么也会有这般伤心感人的画面?天地间,唯有天地才知道。

    空灵子僵硬地立在那里,身受着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着的震撼,如果,早知道他们二人是这般地痴痴相恋,自己也就不会在中间作梗,自己到底是喜欢余出天,还是在恨着余出天而进行着心底的报复?

    好像在这一刻,空灵子整个心里全然明白了。他们二人结合本来就这般的艰难,我还在这故意激怒着二人,空灵子感叹:我到底是错了?我该来做什么?

    空灵子顺着连静香跟前的那座孤坟望去,见到的是一断残木镌刻着的碑铭文,上书“余出天之墓”寥寥五个大字。下方留款的是“文治书”三字。

    空灵子心中明白,原来是文治将自己送到这里来的。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空灵子恍然回神,转过身去,见到的是文治与身后的两个丫鬟,想必是来迎接连静香的。

    文治见到空灵子在这里,朝后挥手,示意着身后的两名丫鬟暂且退下。空灵子转头看见是他来了,当先迎上去,朝着文治而来。

    文治见状,又是朝着空灵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待空灵子来到自己的跟前,文治才是转身对着空灵子道:“走,到那里去详谈一阵。”

    空灵子默然点头,随在了文治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就是顺着这段山路来到了另外的一座山丘之上,距离着余出天的坟茔处还有几个山头,只能凭空远眺观之。

    文治首先开口说道:“怎么,你心中一定有许多的疑问吧?你都是看见了,连小姐成为了这个样子,多半还是因为少爷的缘故。”

    空灵子心中自然是能猜出了事情的大概,但是关于这事情的细节之处,还是不明白,当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文治道:“我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从何处说起,余公子与连小姐是怎么认识的,我就不太清楚。但是这二人之间可是有着不同寻常的情谊了。小姐,你,你不会介意我这样说吧?”

    空灵子摇头一声苦笑,道:“自然不会介意了,你就直接说吧。”

    文治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我只知道那一天,我们全教正是在做着朝礼,正是默默地念诵过几道经文,然后,就听见了张医仁突然地宣布着一件大事,让大家肃然起敬。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我现在都是记忆犹新。只怕是今生都不会忘记的了。”

    空灵子瞪着大大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旁边的文治,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将自己的王月直呼其名,可见在文治的内心深处,早就已经不会公开承认张医仁是本教王月了。

    文治将话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番之后,似乎是感应到了空灵子心中的惊讶。

    文治转过头来,微微地看了一眼空灵子,轻轻地笑了一笑,道:“那天,张医仁与他身边的来年各个蒙面之人一起退居到了那王月宝座之前,木然地憎视着座下满堂教徒。那个时候,我与连大哥一道站在了教众前首,当时我心里不知何故,居然是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紧张,微微地侧头看向了连大哥。当时不看不惊讶,一看之下,才知道是有多么的惊慌。当时,连大哥也正好转头看向了我,我见到他的右手手掌间竟然是渗出了晶莹剔透的汗水!可见,当时他比我还是要惊慌。”

    空灵子心中咯噔地跳了一下,禁不住心中的惊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似乎是亲眼进入到了当时的场景之中,亲眼看见了当时的紧张可怖的场景。

    文治的脸上泛发出来了一丝寂寞冷淡的惨笑,似乎是说起那件往事的时候,心中仍旧是怀恨于今天的张医仁的残忍。

    空灵子低下头去,心中想着:“表哥这一生之中,恐怕当时也没有预料到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吧。”

    文治这时突然又是继续开口说道:“当时,我不明白我自己为什么会紧张,当我自己看见连大哥的神情之后,我的血液更加沸腾了,似乎是确定了就在那下一刻之后,一定会发生惊天动地的事情。结果,果然是如我所料,如我所料呀。”

    文治的心情显然是异常的悲苍,即便那件事情经历了这般久的岁月之后,如今说起来,仍旧是感叹连连。文治叹息声歇,然后才是继续说道:“当时,张医仁这卑鄙小人突然地宣布将一个男子押上朝礼大堂来。众人闻言,均是好奇地转头看向了那大门口,似乎那即将押上来的犯人与每一个人都是有着莫大的关联。”

    就在这个时候,空灵子忍不住插口道:“押上来的是我表哥吗?”

    文治侧目点了点头,道:“正是公子爷。没有想到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我们当时都面带黑罩,根本看不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但是沉郁压抑的死气空间内,透露出来的都是一遍萧杀之意。我见到是公子爷,处于本能的反应,我立马就想要越出人群,狠狠地教训一番那两名押送着公子爷的教徒。就在那同时间,连大哥突然出手,他一把将我拉住,低声只告诉了我一句话,连大哥,他,他。唉!”

    他说到这里,惊叹是垂头下去,无可奈何地哀叹了一声,好像是触动了内心那原本平静的心河,引起了一阵足以掀起滚滚江涛的涟漪。

    只见到文治双眼之中显得是那样的无神,好像是一个活死人!

    听见文治又是幽叹了一声:“人啊,真是难以揣摩。我对别人是老实本分,可是结果呢,没有人来这样对待我,我是不是有点愚蠢?别人这样欺骗我,我文治难道就不会胡来吗?”

    空灵子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心中甚是惊讶,可是抬头间看见他的神情,当时就生硬地制止住了原本一颗好心鼓噪的心,即便是想问,也只能是望而止步了。心中着实好奇,想着:“什么事情让他变得又是这般的愤怒?”

    文治双手高举过头顶,一时间,就是想要奋力发泄心中的那一阵狂怒,欲将满肚子的内劲幻化成盖世的神功,狠狠地击中在那地面上。

    时间就是这般地奇妙,方才还是怒如狂狮,可是下一刻钟,他又缓缓地消歇了心中的怒火,似乎是清醒了过来,微然地愣了一愣,然后又叹息一声,道:“余老爷对我很好,我才是这样忠心的报答着他的恩情,可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像是余老爷那般地好人了。可惜可叹。”

    他突然转头问道:“我方才说到哪里了?”

    空灵子看见他脸上神情变化竟然是如此的巨大,自然也是愣立在了那里,双眼转了又转,看不透他的心思,当即也是茫然地点头道:“好像是说到连大哥给你说什么话来着。”

    文治点了点头,用右手拍了自己一记后脑勺。算是清醒了自己脑袋一下,随后才是勉强地笑了一笑,道:“好像就是这里,不然我怎么会走神呢?哈哈。”

    他自嘲似的微然笑了一笑,道,“当时连大哥对我说到,‘小心那宝座上的人,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对我们不利’。我听到那话,心中自然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他竟会是这样的想,他,唉。最后还是让连大哥说中了。”

    空灵子好奇地问道:“难道张医仁将表哥押上来,竟然是借刀杀人?”

    说到这话,空灵子睁大了双眼,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阵由衷的感叹:“不愧是一个神鹰教的王月呀,心思竟会是这般的缜密!难道连啸与张医仁之间有着化解不开的仇恨?原来在峨眉山上听闻到魔教内讧,果真是有其事,并非虚言。”

    文治道:“岂止是借刀杀人,简直是歹毒恶魔所为!张医仁真正想要来对付的人,不是公子,而是连大哥与我。我没有站在张医仁的身边,而是渐渐地接近了连大哥,让张医仁如坐针毡,原本是想我为他烧菜做饭,结果我不得不中途改行了,这说来还真是天意愚弄世人呀。”

    空灵子想到了当初张医仁将文治带走,就是看中的文治会一手烧菜做饭的好本事,结果呢,连啸竟然会认识文治,二人一见如故,居然是渐渐靠近,张医仁便将记恨在连啸身上的仇恨又是默然地转移了少许在文治的身上,这就是文治知道的理由,虽然没有得到张医仁的当面质疑和肯定,但是文治所想,自认为大致便是如此了。

    空灵子听到这里,好奇的又是问道:“你,你的武艺也是连大哥传授的?”

    文治点头回答道:“正是,没有想到吧,最开始我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你命令我从蓉城回来的嘉陵江上,当时我见到他的一身盖世武艺,吓得噤若寒蝉,没有想到最后,我竟会成为了他的弟子兼朋友。”

    文治说起连啸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一会儿是亲切,一会儿又是可恨,这一喜一怒之间,藏匿着太多的心事与辛酸。空灵子又是问道:“那后来呢?”

    文治重新抬头,怔然地望向了远方,似乎是心中想到了太多太多。

    当空灵子开口问他的时候,他才回转过心思,点头道:“后来,后来,就是那张医仁又宣布着所有的一般教众退下去,整个大堂之内,差点就只剩下了少有的十二三人。”

    空灵子心中忖思:“奇怪,怎么说到差点二字呢?难道这最后又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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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治继续说道:“就在这个时候,连大哥突然走了出来,大声宣布道,不可,各位还是都在这里比较好,也好让大家看一看欺叛我神鹰教的人的下场。整个大堂之内听到这话之后,都是一阵寂静。连大哥说着这话的时候,就见到公子他目不转睛地瞧了过来,原来是从连大哥的说话声音之中,已经知道面前之人就是连啸,是他熟悉的人。”

    空灵子没有到过现场,不过听到这话之后,心中自然是隐约地猜测出了一些事情的端倪。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会是多么的紧张与刺激。

    文治道:“后来,还是公子没有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开口喊了一声‘连伯父’。你知道,当时,就是这三个字,点燃了神鹰教内讧的序幕。张医仁当即睁着血红的双眼,转头厉声的喝道,‘堂堂覆雨使,竟然是有亲人在这里,覆雨使,你有何话可说。’事情如果就只有这般的简单,那也没有什么,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在张医仁身后的一名丫鬟突然开口喊了一声,‘是天兄吗?’,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连小姐她。”

    空灵子心中始终是有一个疑惑,当即问道:“这般说来,连小姐是你连大哥的女儿了?”

    连啸竟然是有亲人在里面?这般想来,无意不是一个晴天霹雳,堂堂闻名于世的神鹰教内部竟然会有亲人在里面。而神鹰教的第一条教规就是“杀亲成魔,舍生成仁。”

    要想加入这堂堂的神鹰教中,必须是孤儿或者是将自己的家人全部杀死自己逼迫自己变成孤儿!多么残忍可怖的条件,试问人世间,谁能够完全割舍断这亲情的牵绊?

    但奇怪的是,这世界上,真还有许多的人会遵守着神鹰教上严谨的教规,杀亲成魔,那是不是也是教徒心中的一种解脱?

    神鹰教之所以被世人称之为魔教,是有魔性之处,单单是为首的第一条教规,就是反人性,这不是魔教是什么?

    如果真如张医仁所言,那余出天真的认识连啸,连啸真的有一个女儿与余出天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即便是一个普通的神鹰教教徒,犯了这样的欺蒙之罪,也是要遭受着五马分尸的痛苦,更何况是堂堂的一个覆雨使!后果是严重的,结局是残酷的!

    文治道:“这事情的内幕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连小姐与连大哥之间的关系,难免会让人生疑。后来,连小姐一时激动之下,喊出了声音,被余公子当场听了出来,公子朝着连小姐喊道‘静儿’两个字,场面沉默了少许,最后没有过得多久,就听见了张医仁突然说道,‘连静香,怎么此人认识你呢?’连静香听到这话浑身都是一颤,支支吾吾没有说话,好像是故意在隐藏着什么事情。”

    空灵子在旁心中忖思:“没有想到事情的最后结局竟然会是这样的情景。或许当时就发生了无比激烈的战斗呢。”

    文治道:“后来,就看见了连啸突然走了出来,他知道如今只有先下手为强了,所以,几乎就在一瞬间,突然听见连大哥大声喊道,‘王月为何这样的来威逼一个丫鬟,难道连一个丫鬟也不放过吗?’张医仁当时正是愤怒之时,听见连大哥的话,顿时也怒火陡生,指着连大哥就说道,‘你少来我面前做戏,今日就来看一看你做下的好事。’随后,连大哥突然身子一跃,朝着张医仁当面劈来,口中却是说道,‘龚王月遗命中有言,如果王月不能胜任此等重任,我连啸可以另立新任王月。’连大哥的突然越出,倒是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就连我也没有想到连大哥竟然会向张医仁这个当时一呼百应的王月下手,我心中当时是万分的担心,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可是,偏偏就会有奇迹发生。当时,朝礼大堂内,突然间内乱发生,众人都是始料不及,仓皇之际,就见到了连大哥身旁要好的几名分舵舵主,也是随即朝着张医仁身旁之人发难。顿时间,整个朝礼大堂内,就已经变得乱糟糟的,互相攻打了起来。”

    空灵子无意间说道:“看那张医仁也非泛泛之辈,怎么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文治摇头道:“在当时,如果连大哥慢了一步,那就已经不会有现在的对持形势了。几乎就在变乱发生的同时,张医仁身旁有一人突然间触发动了机关,张医仁站立的方圆一丈开外的地方突然自动地开启了一个地下通道,张医仁一干人等不想与连大哥硬碰硬,原来是想趁着说话的时节,如果连大哥反应不及时的话,就会生生地被张医仁早已安排好的阵势困死在里面了。然而,张医仁他们却可以从容的退去。张医仁这样做,只是想让众教徒知道他出师有名。可是结果却没有按照他预先设计好的情景发展。”

    空灵子问道:“或许事情变动之情,你连大哥早就得到了密报,所以才会这般从容的应对。”

    文治转头好奇地看了看空灵子一眼,点头道:“或许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我并不知道。后来问连大哥,他也是支支吾吾地推塞不言此事。如果真如你所言,这背后果真有告密之人,只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会来这样做。”

    空灵子淡淡地一笑,道:“道理很是简单,就是被张医仁设计陷害过的人了。”

    文治将空灵子仔细地看了又看,知道这个女子绝非常人,心思极是慎密,不下于一个堂堂的男儿心思。

    文治好半天之后,才是转头过去,继续地说道:“那一阵交战突然发生,张医仁身子下方的通道无缘无故地开启了,听见了身旁的那人高声喊了一句话,‘王月,快走,我来与这逆贼交战。’听着声音,我现在知道他叫温道见了,是张医仁一手提拔上来的覆雨使。也算是一个少见的人才。只是可惜成为了我们的对手,要不然,这样的人,实在是值得笼络一下。”

    空灵子哑然地转头看向了文治,没有想到文治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当真是与以前的文治有着天壤之别了。文治本来是在余府当仆人,结果,到如今,话语间竟然是带有了一种凌然威严的主人霸气在里面了。

    文治淡淡地一笑,自叹一声,然后才说道:“自己习惯了,没有当几个月的覆雨使,却染上了这样的一种说话的语气,倒是让你见笑了。”

    空灵子即便是心中想笑,可是一想起不久前在峨眉山上见到文治的那一种盛气凌人的态度,也不敢来随意发笑了,就当没有听见他说话,沉默无语。

    文治才是继续说道:“后来,那温道见看见了事情发展的形势不对,脸色变得有些紫红。知道事情并不是当初想的那般容易,可是这一切就这样在眼前真实的发生了。然后,就听见了一阵轰然的对掌交击的声响。如是晴天中的一阵霹雳大雷,当时我在那股朦胧的烟尘之中,远远地看见了一个人从那里面退了出来,那人正是连大哥。连大哥身子朝后飞快的掠来,身后的那些站立阻挡之人均成了垫底的后背,全都是当场被连大哥的身子撞飞了起来,多数人都一下间撞击在了那门梁上,四处鲜血横溅,尸横遍野,惨不忍睹。今天我想起心中都是胆颤。那一场交战,也是有像是连大哥与张医仁这样的人才会造成那样的损伤。”

    当时的情景,自然是无比的惨烈,文治回想起当初,不知道何故,早就没有了方初的激动,只是微微话语间,轻轻地将当时的交战情景略略带过而已,不管谁胜谁负,对于文治来说,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这张医仁与连啸又“详谈和好”了。

    文治怅然说道:“后来,连大哥突然看清楚我的方向之后,身子飞快的一步跃到我的跟前,我当时以为他是来找我的,却是不然,他原来是对着自己的几名心腹手下交代着什么话,然后就见到他一把将我拉起,朝着外面飞快的跑去。当时众位教徒均是面带着黑色的罩巾,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脸面,这一阵大乱之后,加之连大哥轻功卓越,才艰难地从那地宫中逃出来。当时张医仁异常的愤怒,挥动着双拳朝着大堂里面打来,我当时吓得亡魂皆冒,心想谁要是被张医仁这一掌击中,只怕当时就会尸骨无存,可是最后,竟然全是自己一阵瞎想。原来是连大哥早就在身上揣有一把石粉,当他与张医仁对掌的时候,发觉到自己不是张医仁的对手,就腾出了一只手来,掏出石粉朝着张医仁脸面胡乱撒来,当时就迷乱了张医仁的双眼。也就是这个原因,才会有连大哥不敌张医仁,飞快地被张医仁一掌击得飞了出来。才会有最后的逃生。当时连大哥是冒着断掉一条手臂的危险,最后,他竟然是成功了。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哼,他也真是会玩命呀。”

    空灵子听着这话,惊得浑身也是一阵冷汗直渗,暗中叹息着:“这连啸或许早就防备着这一手,身上带着的石粉只怕是早就预备好的了,没有想到一个堂堂缺泪使,在武林之中也算是一毫大人物,遇到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候,也会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文治也是一阵苦笑,道:“连大哥虽然是将自己的石粉派上了用场,但是自己的那条右臂早就被张医仁当场击成了重伤,一年半载要想好起来,恐怕是有些困难。这就是为了活命的代价。不过,他这一招也算是值得了,当场竟然是救下了自己的性命,还救下了公子与连小姐二人。”

    空灵子心中早就想着:“一定是连啸的忠心手下之人趁着内乱的时候,将表哥与连小姐救出来了。这人真是思维转变迅速。”

    文治道:“不过这一场交战之后,连大哥的那些忠心的手下为了救出公子与连小姐二人,大多都殒命当场了,后来,终于是老天保佑,在外面山丘上面,我与连大哥才艰辛的找到了他们二人的身影。不过那个时候,他们二人遭受到了严重的掌力余波的创伤之下,竟然是晕过去了。”

    空灵子听到了这件事的前后始末,好像是自己身临其境,真实地看见了当时的情景,一颗心终究是又回归平静。

    文治道:“还是连大哥棋高一着,早就在这之前,叫着川蜀分舵的舵主发动着变故,将这里的实权全部都是紧紧地抓了过来。哼,张医仁,要想来算计着连大哥,毕竟是嫩了一些。”

    空灵子心中感叹着:“难道这就是神鹰教内部的事情,太过惊险了些。”当即转头看向了文治,关切的追问着:“那我的孩子,他现今怎么样?”

    文治微然地一阵停顿之后,抬头用手指向了前面的那座余出天的孤坟,道:“你不用担心,孩子很健康,我会全心全意来照顾着他,他现在是有连小姐照顾的。”

    空灵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中一阵醒悟,忖思道:“我的孩子在连小姐的身旁,难道是连啸以为那是表哥的孩子,让连静香看着,会让她想起表哥,想起以前的事情吗?连小姐真的是患上了严重的是疯癫病症吗?”

    空灵子不知何故,心中竟然会有这般的想法。文治转头微微地看了一眼空灵子,没有说话,而是又转头看向了前方远处的连静香。

    文治呆呆地愣在那里站立了少许之后,一阵苦笑,摇头叹息一声,然后才说道:“没有想到连小姐也会是这件事情的牺牲品呀。”

    然后见到他转头对着空灵子说道:“你,你来说一说,这到底是谁的过错?”空灵子摇头无语,心中却是说道:“哼,谁的错,现在问这个问题不是显得特别的幼稚吗,还有这样的一个必要吗。通通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才会有这样的结局。我一定是要为姨父一家人来报仇雪恨。”

    文治突然说道:“你是公子的夫人,我该叫你一声少夫人才对,现在余家败落,全是魔教所为,夫人,你有什么打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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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和解之迷(5)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空灵子听着这话,只是感觉到有些别扭,不过早隐约地猜中他话中的含义,当即却是故意不明白,只是哀叹一声,道:“如在先前,我有一身高深的武艺,还有心情来为之报仇雪恨,可是眼下,只怕是有心而力不足了。不知覆雨使有什么打算?”

    文治脸上微微地展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道:“夫人这话未免是太过没劲了,在这以前,我本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老实巴交的管家,可是,自从遇上连大哥之后,我才正正地领悟到这个世界并非原先认为的那般美好。夫人,放心,有我文治在的一天,一定会想方设法地为余家报仇雪恨。一定会的。”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双眼怔怔地望着远边的天空,自己好像是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毅力所到之处,即便是面对着千军万马,他也不会再眨一下眼,在他那经历过风霜的脸颊上面镌刻着的是一种不可战胜的毅力与坚强。

    文治稍后又是说道:“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的称呼着我为覆雨使,这个称呼不再适合我,记住了。”

    空灵子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睁大双眼傻傻地看着面前的文治,站在自己跟前的,好像是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陌生人一般。

    文治也没有解释这当中的原由,又继续地说道:“但是,仅凭我一人之力,要想来为公子及余府上下众多条人命报仇,只怕是有些困难,我还请夫人能够助我一臂之力。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在那以前,他本来是恨透了空灵子的,但是,现在反复的看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竟然是改变了原先的看法,毕竟眼前之人为余家生下了一个男孩,余家后继有人,空灵子的功劳功不可没。

    还有另外的一层担忧在文治的内心中,他不清楚眼前的连啸与张医仁“和好”的真实意图,为了预防连啸对自己不利,他也需要一个人来帮助自己,空灵子先前习练过神鹰教内功,算是本门之内的熟人了,稍加温习,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难事。

    文治这般想来,也算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不然,面对着连啸的“叛离”,自己还不慌乱手脚才怪。

    空灵子双眉一皱,内心却是欢喜,想着:“我虽然是被峨眉女尼废尽了内劲,但是说到重头再来的话,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难事,只要我重新学好了武艺,将孩子抢夺回来,我就可以安心了。至于说到为余出天报仇,还是量力而行吧。”

    她自己心中明白,即便是自己恢复了当初的内劲武艺,加上文治一人,二人又怎么能够是整个神鹰教的对手?

    只是这话未免有过丧气,最好是不要在文治的面前提及。她的内心,没有将连啸考虑进来,好像是隐约地猜测到,连啸不会是与自己同路的。

    文治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了前方,说道:“你看,连小姐又疯癫发作了。我去看一看。”

    当下没有等到空灵子答话,就起身径直朝着那前方而去。空灵子亦是随着起身,远远地看去,自然也看见了前方的连静香。

    只见到那前方孤坟前首的连静香,好像是失去了理智,正是弓弯着身子,双手在余出天的坟茔上面挖掘着泥土!

    口中似乎还在依依呀呀地说着什么胡话,只是此处距离那里颇远,听来并不真切。空灵子立马也随在了文治的身后,朝着那前方而去。

    这个可怜的女子,难道就这样糊涂地过活自己的余下一生?

    空灵子与文治二人没有走上几步路,就来到了那孤坟的前面,也渐渐地听见了连静香口中说着的依依呀呀的话语,只听见连静香话语之中带着凄凉的悲伤余味,缓缓地说道:“你不遵守诺言,你不遵守诺言,这么早就安寝了,还记得当初在悬崖边上说过的话吗?你这个骗子,我欠你的债这么还?怎么还?”

    文治距离着连静香三丈开外的时候,突然就止住了脚步,挥手示意身后的空灵子留步。道:“停一停,连小姐好像是记住了什么呢,你听她在说什么?”

    空灵子闻言,心中也是一阵好奇,毕竟连静香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空灵子心中祈求着连静香能够快点好起来,连静香没有了病态,自己的孩子就有机会拿到自己的手中了。

    空灵子当下就屏气细听,只听见了连静香断断续续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样地走了?·······啊,你睡觉了么?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空灵子当下心中纳闷:“她难道是时疯时清醒?”

    文治在空灵子的耳边小声地说道:“你看出来没有?连小姐有可能会有好转?”

    空灵子点了点头,道:“还真是有这个可能。”

    文治重新迈出大步,朝着连静香的身边走来。当他来到连静香的身旁的时候,就见到文治小心地蹲下身子,俯身在了她的旁边,小声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连静香只是有点憨厚地笑了一笑,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你是谁?”

    连静香转过头来,将面前的文治看了又看,似乎是不能确定面前之人是谁,当即又见到她傻傻地一笑,指着文治道:“哈哈,你不是天兄,天兄才没有你这样的老,天兄是一位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你不是的天兄。哈哈。”

    听着她那样咧嘴傻傻的笑声,文治的内心像是遭受着万箭穿心般的疼痛。以前那个文静、懂事的姑娘今天到哪里去了,就是眼前这个傻傻痴笑着的姑娘吗?

    原先的美丽仍旧完美无瑕,可是已经不再是原先的那个她了。就连一直随在连静香身边照料着她生活起居的那两名丫鬟见状,此时也忍不住偷偷地擦拭着眼角的泪花,默然地立在身后,心痛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空灵子叹息一声,想到自己的孩子一直跟随在这样的一个女人跟前,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当即走上前来,朝着连静香道:“连姑娘,你认识我吗?记得顺庆府的‘天府绸庄’吗?你在那里来过,结果是被我将你说走的了。”

    空灵子双手不由自主的就搭在了连静香的削肩上面,是想知道她的回答才可以安心一般。

    连静香傻傻地抬头将空灵子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无力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她。文治害怕空灵子一时激动之下,会加剧着连静香的病势,连忙上前将空灵子的双手给放下,小心地安抚着道:“你不要太过逼迫她的了,她也是已经够努力的了。这样终究不是法子。”

    空灵子只能是悠然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当时便小声地在文治耳边问道:“她在这里,那孩子的人影呢?”

    文治朝着不远处的木房中望去,道:“孩子不在小姐的身边,那就一定是在连大哥的身边了。我生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连大哥与连小姐都是很心痛他的,你不用担心。”

    空灵子心中一阵默然,愣了一愣,随即才是醒悟着:“余我生就是我的孩子余茂春,唉,以后就叫我生吧,茂春终究是小名而已。”当下也没有多言。

    文治见连静香病情反反复复地不见有多大的好转,当即就让那身后的两名丫鬟将她扶回房间中去了,然后在这余出天的孤坟跟前,仅仅留下了文治与空灵子二人。

    文治见连静香走去之后,才是转头看向了空灵子,道:“夫人,方才我说的话,你可是答应了?”

    空灵子心思回过神来,想了一想,道:“可是要我怎么样来帮助你的呢?只怕是会让你失望了。”文治摇头道:“不会,来,你看,这是什么。”

    空灵子不解其意,只见到文治已经是伸手入怀,将自己的揣在怀中的一本旧书拿了出来,说道:“这是一本神鹰教的内功心法,你拿去好好看一看,你以前是学过武艺,想必是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空灵子见状内心着实欢喜:“哼,哼,看来真是老天都会帮助我,我一定会好好潜心下来努力学习,总有一天,我会恢复到先前的内劲,再来学一些武艺,英灵子的仇,我迟早是会报的了。”

    当下还是十二分诚意地躬身答谢道:“多谢覆雨——多谢你了。”空灵子话说到一半,终究是将那个使字给憋住了。

    文治微然点头道:“你学好这武艺之后,我还是奉劝你回到峨眉山上去。”

    空灵子闻言大吃一惊,道:“这是为何?”文治道:“当今峨眉掌门之位空虚,正是需要后起之秀的时候,你混入峨眉之中,必定可以崭露头角,前途不可限量。加之你本来是女子,年纪尚小,峨眉山上那里几乎全是女尼,很适合你的习武。”

    文治这话自然是没有说全,要说到心计,现在的文治与那连啸相差不远了。

    空灵子微然忖思,想着:“也好,就让我混进峨眉之中,文虚子师太极有可能担当峨眉新一任掌门,但是她有一个与我不共戴天的仇敌弟子英灵子,这师徒二人我都要一并来收拾。”空灵子被峨眉女尼关押在峨眉的时候,从那门外的两名看守女尼弟子的口中得知英灵子乃是文虚子的弟子,从此之后,对这师徒二人都是甚有芥蒂,心中想要见一见英灵子如今的模样。

    空灵子道:“如是这样,我就试一试,只是,我的孩子在这里,有劳你的费心了。”

    文治道:“这是自然,我生也算是我的少主人,我自然会尽心尽力地来伺候着他,你就放心吧。”空灵子还是躬身想要来答谢,却被文治当场制止住了。空灵子抬头问道:“我就这般的离去,会不会不妥?”

    文治道:“放心,我会在连大哥面前说明缘由的。”

    空灵子点头道:“那好,我就现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之后,将武艺学上一点皮毛之后,再去峨眉。但是。”她说到这里,仍旧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又是转头看了过来,文治道:“你还是不放心我生吗?”

    空灵子点了点头,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找个机会让我见一见孩子,我很想念他。”

    文治一阵沉吟,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点头说道:“行,没有问题,就在这最近两天之内,我将我生带来,让你看一看。”

    空灵子微笑的点头算是答谢文治,一想起可以见到自己的儿子,空灵子心里还是很高兴,毕竟那是自己怀胎十月之后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岂有不心痛的道理?

    然后,文治就向空灵子叮嘱了一番当前的形势,让空灵子这近几日就安静地待在这屋内,千万不可四处走动,以免发生不测,自己过后不久就会带着余我生来看她的。空灵子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着文治的叮嘱。

    接下来的几日里,空灵子静静地住在了那荒山之上的空屋之中,后来打听才是知道,这里原来是连小姐的闺房,只是后来连小姐听说余出天被害之后,心里受到沉重的打击,这一气之下,就险些疯癫起来了。

    然后才是将这里的房间腾了出来,搬到了连啸的隔壁,由连啸亲自来照顾连静香的病情。空灵子听说这些之后,心里很是沉重,好几天来都是郁郁寡欢,原本以为自己会为余出天的被害而伤心连连,可是反较这连静香一看,才是知道自己并没有她那般的对表哥痴情之深。

    空灵子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心思来修习什么武艺,整日里魂不守舍的样子,几次那些丫鬟来送早点午饭的时候,空灵子就一个劲的打开房门,还以为是文治带着我生来看她的了,可是接连几次都怏怏而回,心中着实焦急。又忙着催促丫鬟们去请一请文治,丫鬟却都摇头不可,原来这几日神鹰教内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忙得文治根本无暇东顾。倒是让空灵子白白地期盼了好几天。

    就这般的,空灵子在这空房之内呆上了足足有一个星期之久,险些快要憋出病来。

    照着空灵子以往的性情,哪里能够忍耐住这般的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如今少了小时候的顽皮好动,反而是异常的安静等待着文治的到来。或许是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之后,原本浮躁的心也开始在慢慢地变化了。

    这日,又听见了房门外传来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这对于空灵子来说,好像又是一个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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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南下之行(1)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空灵子上前将房门打开,往外一看,见到那正往自己房门而来的果然是文治。他的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孩子余我生。

    空灵子欢喜溢于脸面,当即就要冲出房门,哪知这时,文治更是飞快的来到了她的跟前,朝着空灵子撇嘴道:“不忙,不忙。我把孩子抱来了。”空灵子急忙后退一步,恭请文治进屋。

    文治来到门槛边的时候,就将怀中的余我生放到了空灵子的怀中,说道:“你是他的母亲,自然是希望能够看见孩子,给!”

    空灵子双手将孩子接过,见到那包裹中的婴儿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心中不由得一阵欣慰。空灵子自从将余我生放到哑妇申宁那里起,这般久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搂抱着自己的孩子,如何不让她欣喜如狂。

    文治立在门外,见到这样的一番情景,心中突然间就想起了自己那惨死的妻女,心中不由得一阵怏然失意,转过身去,不敢来看。

    空灵子看着余我生正熟睡在那当中,生怕将孩子吵醒,只得抬举着双手,将怀中的孩子在自己的脸颊上面磨蹭了一番,心中欢喜道:“孩子还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可以开口喊娘亲。”

    空灵子急忙地回到了屋内,将余我生放在床榻边,自己的双眼怔怔地凝望着他。

    就这般,过了好大一会儿,小心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环节,又用手将孩子的双臂及身上的衣衫清理了一番,见到衣衫早已不是他原先穿在身上的那一套,而是换上了一套流光溢彩的华丽小稠衣,不由得又心疼连连,加之空灵子本来从小就丧失去了亲身父母,虽然从小在姨父家中长大,但是终究少了许多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在那里面。

    空灵子将孩子的衣领口上掀开一看,是来找那一柄小小的木剑,还好,木剑上端还是连着一节小红绳,挂在孩子的颈脖上。

    空灵子俯身细细地将那木剑仔细揣摩了小阵,感慨心生:“这件物事就当成是你的父亲留给你的东西了。”

    如此这般,时间过得也是飞快,文治愣然地立在那里足有半刻钟了,这才转过身,来到空灵子的身旁,道:“夫人,孩子就交给我吧。孩子很健康,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空灵子双目仍旧没有离开过那床榻上面的余我生,没有回头理睬文治,只是微然地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你可不可以隔一段时间就将孩子领来让我看一看?”

    文治听着这话,心中一阵惊讶,忙道:“夫人,你,你不去峨眉山了吗?”空灵子道:“自然是要去,只是我不忍心抛下孩子,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文治道:“夫人,他终究是你的儿子,谁也抢不走他的,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他不会受到丁点儿的伤害,你就安心去峨眉山吧,只有彻底地将余府的家仇报了,还有,将神鹰教彻底的颠覆了之后,你们母子相聚就算是稳当了,中间再没有丝毫的阻力。你说呢?”

    空灵子叹息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表哥已经是死了,即便是报仇雪恨了,他也活不过来。还有,神鹰教的事,更是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的孩子而去掺和在这里面呢?我实在是不想离开孩子。”

    文治微然地一愣,这是什么话,难道自己将孩子抱到她的跟前,竟会让她原本的想法动摇了。

    文治心中不由得一急,只得跺脚说着实话道:“夫人,你太天真了。你难道就忘记了余府的仇恨,你难道就忘记了神鹰教的教规?你的孩子现在还在连大哥的手中,而连大哥他,他未必就会将孩子交还给你。还有,这是公子的儿子,连大哥怪责公子害苦了连小姐,你说,他会放过小少爷吗?你去峨眉山,最终的目的还不是助连大哥一臂之力,合力将神鹰教颠覆,然后,你们母子才有机会团圆!”空灵子闻言大吃一惊,原来最开始文治还并没有跟自己说实话,而如今,他倒是被自己逼急了,才如实相说,原来这当中还有这般原因。

    空灵子稍下又心中想到一事,忙转头看了过来,追问道:“可是我生他,你们能够保证让他不受丝毫委屈吗?”

    文治肯定地点头道:“自然是不会,我能够保证。你就放心吧。”

    空灵子这才缓缓地点头道:“看来也只有这样的了。那好,我去峨眉山,一来是为了报仇,不过最终还是为了能够与我儿子在一起。”

    文治又追问道:“夫人,那本武谱,你可是看过,能够恢复过来吗?”空灵子点头道:“当初那峨眉派的文虚子师太只是想要来惩戒我一番,废尽我的内功,并没有彻底地让我失去练武的根基,权当是她手下留情,才勉强地保住了自己的四肢经络。所以对于我今后的武艺修为没有甚大的影响,你就放心的了。”

    文治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道:“这般说来,倒是有希望了。”

    空灵子道:“不过话说回来,峨眉一派毕竟是卧虎藏龙之地,说不准,在那里面隐藏着一些绝世高人,要想在峨眉里面做一番事情,还不一定会成功。”文治当即道:“这个自然,尽力便可。”

    如此这般,空灵子看过自己的孩子之后,想到自己的处境,当即还是来苦练武艺,这般一月之后,也算是小有成就。

    突然一天,文治又是来找空灵子,说到后日便是峨眉新任掌门的继位典礼,峨眉这次没有广邀英雄帖前去观礼,因为峨眉最近发生的与神鹰教的事情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早就有许多的人前往峨眉山确证消息的真伪,峨眉这次的掌门继位典礼,即便不来邀请各路江湖中人,前去的人也已经颇多了。空灵子当下明白文治话中含义,自然是借着这个时机,前往峨眉。

    空灵子同意了文治的建议,次日,空灵子又见着了一面余我生,依依不舍般地离开了后山丘,前往峨眉之巅。

    这里本来就是顺庆城郊,空灵子这次回来竟然也没有回家一趟,可见她早就没有了那份回家的心思呢。

    在这顺庆城与峨眉山之间,空灵子此次是第二回走这趟山路,心中所想,自然又有一番感触,上次是带着孩子上峨眉寻找表哥的消息去向,这一次却是孤身一人,前往峨眉“决心”要长居那里。

    只觉得人世飘渺,如那山坳边散发到天际的一缕青烟,袅袅升上了天空,随后就烟消云散,好不凄凉。

    空灵子本是活泼好动的人,眼下心中却也颇有伤感,不觉间又是自娱自嘲地笑了一笑。这一路的山川,她早就看得熟悉,饥饿疲倦之时,俯身在那小溪旁稍作停顿歇息,望着溪水中的自己的倒影,看着自己那熟悉的脸庞,不觉间心中突然地惊讶了一跳:“原来我的孩子余我生竟然长得不太像我。”

    这无名间的一种恐慌,倒是触动了内心那原本平静的心境,余我生长得还有些像是刘大横的模样。虽然眼见如此,不过也不该放在心上,空灵子也是呆了一呆,然后才满腹孤疑地朝着前方的道路走去。

    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小镇,距离峨眉山还有一段距离,当下就是找了一家小饭店吃饭歇脚。空灵子顺便叫来了几道小菜,外加白饭,开始吃了起来。

    哪知这个时候,见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由着身边的一名小丫头搀扶着走近了饭店,她们靠近空灵子身边的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空灵子自顾着吃自己的饭菜,也没有多加注意。

    小丫头在身旁高着声音招呼伙计上来几道小菜,然后就坐在那老太婆的身侧,关心地问道:“婆婆,你歇一歇,带我为你倒一杯茶水。”

    空灵子听着这声音觉得好像是很亲切,骤然间抬头望去,只见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年约七八岁、脑勺后面留着两个小辫子的丫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活像是会说话一般,特别地找人喜欢。

    再见那老妇,拄着一根花斑朽木的拐杖,弓弯着身子,样子看来疲倦不堪,听着身旁小丫头的话,微微一笑,道:“你少来我面前装戏,你是想溜走吧。茶博士,来碗好茶。”

    店中的伙计立马高声应呼:“好耶!”老太婆这才转头看着小丫头,道:“别紧张,跟着我,不会委屈你的,总好比跟着你那没心没肺的死老爹强多了。”

    空灵子先前一看,还以为是一对婆孙二人,可是现在听着这话,心中难免又是孤疑起来,忖思道:“难道她们不是婆孙俩?”当下又想不管自己何事,就没有过多的计较了。

    老婆婆喝着茶水,斜睨着双眼将饭店内的情景打量了一番,然后放下茶杯,用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然后就见到她说道:“小惠,唱支歌儿来解解闷,走了一上午的上路,全身都快散架了。”

    那身旁的小姑娘原来叫着小惠,空灵子心中忖思:“方才听那小姑娘说话的声音清脆圆滑,唱起歌来一定很好听。”

    这般想来,空灵子便是慢慢地吃着饭菜,细心来倾听那小姑娘的歌声。

    那小丫头不知是不是平时害怕了这老婆子,听到她的命令,身子微微一颤。当即问道:“婆婆,你既然困了,那就阖上双眼,闭目养神,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这时唱歌,只怕是会吵醒你休息呢。”

    老婆子突然睁开了双眼,怔然地望着面前的小丫头,嘿嘿地一笑,道:“就是因为我太困了,才要来听歌的,哪里会有吵闹的话,按老规矩做,听明白没有?”

    空灵子心下很是好奇,忖思:“什么老规矩,唱歌就唱歌嘛,还有这样多的絮礼。”

    小丫头一听这话,当时就惊慌了起来,转头看向了四周之人,此时本来是响午时分,小小饭店生意不是很好,可细数之下,也还有四张方桌上面有人。

    小女孩当即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婆婆,这里是客店,你要听歌,晚上我唱给你一个人听。”空灵子距离这二人最近,小丫头说话虽然是小声,但她还是隐隐听见了,不由得心中一阵好笑,忖思:“这二人还真是怪人,一个老婆婆要听歌,一个小丫头竟然不给唱。”

    小丫头方待将话说完,那店伙计就已经端上了几盘素菜上来了,平平稳稳地放在了那二人的桌前,还客气地躬身说道:“你们二位慢用。”

    店伙计正待要下去,老婆婆突然开口将他叫住,道:“喂,伙计,我老婆婆想来探问一件事。”

第九回:南下之行(2)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店伙计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听见这老妇人说话,当即停住了脚步,恭敬地问道:“不知道老人家要打听什么事情?”

    老妇人道:“我在你这里可否让我的这个孙女来唱一首歌?”

    饭店中稀疏有六个食客,老婆婆好像是故意将话说得很大声,全店内的人都听见了,齐然转头看了过来,有人心下嘀咕:“饭店从来没有听说不许某某人来唱歌的了,这老婆子真是好笑。”

    店伙计转头看了看小惠,笑道:“你的孙女很是招人喜欢呢,你要她在这里唱歌,我自然是没有意见,不知道各位客人可有什么意见没有?”

    众食客正是觉得无聊之极,自然都没有反对,不过也没有举手表示赞成,都是默然地看着面前的婆孙二人。

    小丫头使劲地推了一推老婆婆的手臂,撇着嘴巴,小声地嘟囔道:“婆婆。”

    看她的神情,好像是很紧张的样子,众位食客见状,都是心下纳闷:“这二人莫非是江湖卖艺的人?想在这饭店里挣几个小钱?”

    又见到这二人老的实在太老,小的又实在太小,着实一副可怜的样子,可是又看这二人衣着打扮,均是有钱人的样子,神情与衣着间看来是那样的自相矛盾,着实猜不透这二人的来历。

    那老妇人呵呵地一笑,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小惠的右肩,安慰地说道:“不要害怕,不要紧张,有我在这里,你都看见了,这里并没有人来反对你唱歌,你快唱吧,我听着呢。”

    然后就见到她闭上了双眼养神,居然也没有动筷子吃饭。店伙计歪着脑袋将这二人打量了一阵之后,也是怏然地退了下去,心中虽然有疑问,但见到老婆婆闭上双眼之后,也就没有来打扰她了,自行退下去了。

    小姑娘没有法子,右手上前拾起桌上的一双竹筷,伸入到了桌前的一盘肉丝菜上面,轻轻地挑了一节,然后目光看向了屋梁边上的大柱子,众人正是转头看着她,见到她这番动作,着实好奇,心中都在想:“怎么还不开唱?”

    空灵子也是停下了手中的物事,转头看了过来。只见到小丫头手中的筷子朝着那屋梁上面轻轻地一挥,筷子上面的那夹菜肴随着一阵风势,朝着屋梁上面飞掠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众人只听得破空之中一阵呼啸穿过,似乎又似无尽的旋风刮向了屋内,众人都是脸上一阵变色!

    说来也是奇怪,那半空之中的一夹菜肴撞击在了屋梁上面,突然发出了一记“锵锵”的声响,那筷蔬菜竟然是撞击在了屋梁上面的一处铁锭上面,所以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声响。如是那古曲《十面埋伏》的起手一调,当真有杀气冲天的霸气。

    小姑娘又是飞快的夹住了盘中的另外两道菜肴之中的一盘,那是一片豆腐,只见到她纤手朝着空中一撩,豆腐随即飞快地撞击到了屋梁上面的另外一处铁钉,豆腐撞击在那上面,竟然是完好无损,又侧转了一个角度,朝着对面的一处铁钉上面飞去,两记悦耳的清脆响声震荡在饭店之内,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这接连之下的三记撞击之后,豆腐才撞烂成了泥浆,从空中四溅落下。

    继而又见到小姑娘用筷子将此盘中的菜肴飞快地朝着那空中飞舞,菜肴如是漫天的飞剑,接二连三地撞击到了木柱上面,通气一片,全部的声响竟然是组合成了那首千军万马、气势恢宏的《将军令》古曲!

    这下众人才缓缓地回过神思来,她们二人方才说到的唱歌原来是弹琴般的演绎着内功心法,这个小女娃娃真是一个武学高手,内劲之强,只怕亦是与当今那些武林名宿不相上下。既然这个小女孩的武艺这般了得,那坐在凳椅上面闭目养神的老婆婆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空灵子愣然地坐在那里,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今日看来是遇上了高人!”倒是满堂的食客,哪里见过这等疯狂的“唱歌”。空中落下来的各种素菜佳肴落满了众人一身,四处散落在那地面上,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坐在最里面的两个食客一看便是乡下人的模样,当那盘中的菜肴飞掠上空中的时候,早就吓得身子发软,躲到了桌子下面避难。

    中间左方剩下的那名食客一溜烟就跑到不见人影,这可害苦了饭店中的老板,老板正怔怔地望着天空,似乎还在发呆,不知道是心疼那屋梁上的铁钉还是心疼几大盘的菜肴,总之是双眼看呆了。

    那老婆婆微微地睁开双眼,居然没有说话,而是端起桌上的那碗白饭,用一根筷子飞快吃了起来,空灵子双眼不由得看呆了,世人都是知道,吃饭要拿一双筷子,她却只用一根,可惜的是,那碗缘遮住了老婆婆的面目,看不清她一根筷子到底该怎么吃饭,不过看她拿着筷子的右手运动得飞快,生怕是有人来抢她的白饭似的。

    空灵子放下碗筷,用手轻轻地掸拭身上溅到的菜肴汤水,双眼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对怪人。这老婆婆捧起碗来只顾没头没脑的吃着,小丫头见状,也是将那自己桌前的白饭举到自己的跟前,用一根筷子使劲地飞刨。

    空灵子双眉微然一皱,心中忖思:“这二人正是奇怪,吃饭生怕是别人看见了一般。居然这样藏藏拽拽的。”

    没有过得片刻时间,就见到那店老板回过神来,朝着那婆孙二人喊道:“你,你们太过分了。”

    由于是心情太过激动,这一激动,说话居然不连贯,还结结巴巴的。

    那桌前的婆孙二人突然就将一只空碗放在了桌面上,只听得齐然一阵“轰”的一响,倒是又吓了屋内众人一跳,空灵子心中啧啧惊叹:“吃饭好快的速度!只怕全是倒下去的了。”

    小丫头抬头望着老婆婆,似乎是在听她的示意。老婆婆用手擦了擦脸面,叹息一声,然后抬头看向了那怒目圆睁的饭店老板,又是转头对着小姑娘道:“我们走吧。”根本不来理睬客店老板。

    空灵子见此心中好笑:“经常看见大官差老爷们吃白食,没有想到今天还看见了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小丫头来吃白食,有意思,我得看一看才走。”

    果不其然,那饭店中的老板见到这二人欲将离去,当时就来气,朝着身后的两名伙计嚷呼道:“快将这二人拦住!”

    两名伙计得令,虽然方才见到这小姑娘有一套了不起的本事,心中其实有些惧意,但是苦于老板有命,只得勉强地走了出来,上前拦在了门边,和声和气地说道:“二位留步,还没有付账呢。”

    老婆婆杵着拐杖,低着头,弯着腰,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说话,一味地朝前直走。她身旁的那个小姑娘也是紧紧地跟在了一旁,不离不即地随在一起。两伙计见状心中慌了,当中一名又一次高声喊了一道,再将原先的话有说了一遍。

    那老婆婆好像这才听见,将头抬起来看向了那两个伙计,嘿嘿地笑了一笑。

    小丫头则是一个劲往老婆婆的身后躲藏起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警惕性的看着面前的那两个青壮伙计,老婆婆道:“你们还不给我让开,难道要来出手吗?”

    空灵子看不清楚这二人到底是江湖卖艺的术士还是身怀高深武艺的江湖中人,一时之间难辩身份,也是笑脸盈盈地看了过来,心中忖思道:“没有想到这老婆婆发起威来还真有那么像样。”

    当先拦住去路的那两个伙计本来是有些生怯,但是一看见这小丫头竟然躲在了那老婆婆的身后,当下也壮大了胆子,嘿嘿地一声冷笑,右边那伙计开口说道:“吃饭付钱,天经地义的事,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吗?你们将饭钱交出来,我们自然是不会拦你们的。”

    老婆婆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小丫头,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小丫头见状又是轻轻地喊了一声:“婆婆。”

    老婆婆伸手将小丫头的头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道:“你看,他们不要我们走,这些人是坏人,蛮不讲理,你就将他们打发了吧。”

    小丫头使劲的摇了摇头,道:“不要,婆婆,我怕,我怕我出手太重,会伤及到他们。”

    那两个伙计听到这话,当真如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齐然哄笑,还是那右边的伙计朝着小姑娘道:“小丫头,你别以为你会来年两手耍杂技的本事,就在我们面前装强人,看你不过才七八岁的样子,能强到哪里去,少在面前吓唬人,快些将钱拿出来。”

    老婆婆转头又看了一眼那说话的伙计,悠然间见她低下头去,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事情,当下见她右手攥握着一件物事,飞快地朝着那说话之人掷来,当真是快如闪电,来势异常的凶猛。

    那伙计说完话之后正是立在原地,呵呵地笑着看向这婆孙二人,哪知道就在这时,会突然生出了变故!

    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了整个饭店内,原来是那只由老婆婆飞手掷来的一枚细小绣花针穿透了方才说话的那名伙计的额头,并且还见到他身子微然地朝后一仰,立马栽倒在了地面上,他脸上露出的狰狞恐怖颜容永远地定格在了那里,擦拭不尽!原来此人就此一命呜呼了。

    杀人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在这里杀人,店老板还是平生遇上的第一遭,当即吓得不敢说话,一头就钻进了后厨房中去。空灵子也是大吃一惊,霍然起立。

    那身旁没有说话,一直微笑地看着婆孙二人的伙计见状,当时就软瘫地坐在了地面上,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不停地朝着后面挪移,想来避开这杀人不眨眼的老婆婆。

    老婆婆对此很是满意,嘿嘿地又是一记恐怖的诡笑,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小丫头,道:“慧儿,看见了没有,婆婆这手‘纤绣指’怎么样?居然还有人敢来阻止我?哼,哼,简直活得不赖烦了。”当下她携着小惠的手,就要往外面走。

    空灵子突然喊道:“前辈的武功真是天下罕见,堪称当今第一。小女子总算是长了见识了。”

    老婆婆突然止步,转头看了过来,朝着空灵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跑?”

    空灵子心中想着:“哼,以为天下间所有的人见到了你的这手高深武艺,都会吓得跑了吗?真是好笑。”空灵子当下不但没有害怕,还故意假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缓缓地来到了老婆婆跟前,躬身拱手道:“前辈绝技,后生佩服。”

    老婆婆身后的那个小丫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眨着长长的睫毛,将面前的空灵子打量了一番,然后竟是说道:“你好像我的娘亲哟,我娘亲也是和你一样漂亮。”

    空灵子没有料到这个小女孩会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微微地一笑,道:“小姑娘,是吗?你娘亲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们一道。”

    小丫头双眼之中突然就闪现出了一丝泪光,转头看向了身前的老婆婆,只吞吞吐吐地说道:“娘亲她,娘亲她”

    老婆婆突然切口道:“她娘早死了,你不要再问了。姑娘,你看来也是会武艺之人,我说得没错吧?”

    空灵子听着小姑娘的娘亲居然去世了,不由得心中一阵伤感,勉力地笑了一笑,抬头看向老婆婆,道:“前辈果然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小女子的背景。”

    老婆婆点了点头,道:“看你脸上的气色,想必是有什么伤感之事吧?不知你这一路欲要去何处?”空灵子道:“峨眉。”

    老婆婆一听到“峨眉”两个字,脸色一变,旋然地嘿嘿一笑,道:“原来是峨眉的俗家弟子。峨眉可是名门呀,所谓的武林正派支柱。”

    空灵子心中思量:“听着她的口气,好像是与峨眉有嫌,不知道是不是与峨眉有大的什么仇恨往事了。”

    当即试探性地说道:“婆婆说笑了。不知婆婆的师承门派是什么,后生可否得知。”

    老婆婆没有料到这女子问话竟然是这般的直接,突然听见这问话之后,还是微然地愣了一愣,转头看向了屋外的小镇,道:“老妪无门无派,逍遥自成一家。”

    空灵子内心着实惊叹:“没有想到传闻之中的武学奇才,原来今日遇上了这样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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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南下之行(3)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要知道这无门无派之人,便是由自己学得一点三脚猫的粗浅功夫,然后自己再独辟新径,创造出骇人的武艺,那可是需要天生的武学修为才行,试想,芸芸众生,有几个闻名人物是没有师承来历的?

    大多只能够遵循前代的武学精要,传承下来而已。空灵子虽然接触这武林中的事情经验甚浅,不过这些武理,但自小就是听痴武的表哥余出天提及过。

    空灵子当下躬身说道:“原来婆婆是天纵奇才,佩服佩服。”

    老婆婆没有否认,而是转头问向空灵子,道:“你可是听说一个叫龚袭的人?”

    龚袭,那是神鹰教前任的王月,江湖之中鼎鼎大名,外号叫着“双龙驾天”,江湖之人蔑称之为“双鬼老妖”。

    空灵子在以前都是微有耳闻的,今天突然听见这老婆婆开口问道,当真是心中一惊,又转头看向了老婆婆身旁的那个小丫头,只见到小丫头也是一脸急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空灵子心中当下孤疑:“难道这二人是与老王月有仇?还是另外的什么缘故?”当下不敢乱猜,只是说道:“听说龚袭是魔教的王月,可是已经死去了。不知道二位与他有什么关系吗?”

    老婆婆当下不说话,只是愣在了那里,倒是那个小丫头一听这话,就双眼哭出泪珠来,只听见她依依呀呀地抽噎着:“爷爷他真的死了?婆婆,婆婆,爷爷他······”

    或许是这婆孙二人自持武艺了得,天下很少那个遇上敌手,所以才敢这样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袒露出自己的身世,又或许是因为小女孩情不自禁间,不经意将身世泄露出来了,总之不管是何原因,空灵子听到小丫头这话之后,都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这二人竟然是前任王月的亲人,那龚袭当年是如何加入到这神鹰教中去的呢?难道那句“杀亲成魔,舍身成仁”的教规他竟然是没有做到?这不外乎是一个晴天霹雳!

    老婆婆听说这话之后,嘴角边只是闪过一丝苦笑,然后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丫头的脸颊,格格地笑了一笑,道:“死了也好,现在我出来了,也没有什么顾忌的了。姑娘,你说你是峨眉弟子,可知道峨眉最近发生的事情是否是真的?”

    空灵子眉头一皱,当即点头道:“自然是真的。”老婆婆当下就道:“那好,你带我去峨眉,我要亲自再为龚王月招一次魂!”

    她将话说出来时,空灵子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寒噤,心中忖思:“小女孩叫她为婆婆,又叫龚袭为爷爷,难道她果真是龚袭的妻子,今天运气真的很坏,居然会遇上这样的一个大魔头。”当下身不由已,只得说道:“好吧,我,我将饭钱付清之后,就带你们上峨眉。”

    小丫头扬起小脸颊,好奇的问道:“婆婆,什么是招魂呀?”

    老婆婆道:“小孩子莫问,这不是好玩的事,你以后长大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小丫头听她这样说,当即就是低下头去,不再多问。空灵子转身将身上的银两掏出来放在了桌面上,抬头一望这家饭店,不由得又是茫然失神,见到四处均是菜肴铺地,有的还挂在了那半空上面的屋梁之上,无力的在那里摇晃着,好像是舍不得下来,再来寻这店老板与伙计,早就不知道他们藏在哪里去了。

    空灵子心下一想:“都是这婆孙二人惹来的麻烦。”当下不敢滞留,转过身来,朝着老婆婆道:“婆婆随我走便是。”

    心下却是在计较:“我如果将这魔头带上了峨眉山,只怕是又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峨眉虽然待我不甚好,但是,我也不可将杀戮带上那里。”想是这般来想,可是一转眼抬头望见老婆婆的时候,心中莫名间又生出了大大的惧意,要怎么样才能瞒过这老婆婆的双眼呢!

    当下空灵子在前,老婆婆与小丫头在后,小丫头几次想上前与空灵子并排一起走,多来亲近这位与自己娘亲“面貌甚像”的女人,哪知老婆婆就是不许,原来老婆婆害怕孙女又趁机溜走,自己不好来寻找。

    空灵子在路上好奇地问道:“婆婆,我该是怎么样来称呼你呢?”

    那老婆婆微然地一阵沉吟,道:“我姓袁,你就叫我袁婆婆吧。”当下还将自己的孙女一并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女,你就叫她慧儿吧。”

    那小丫头又说道:“我也姓袁,叫袁慧。咦,我该叫你阿姨还是姐姐呢?”

    空灵子当下又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道:“你叫我空姨吧,我法号空灵子。”

    她没有将自己的俗家名字说出来,既然已经出家在峨眉,那就没有必要记住自己的俗家名字。

    袁慧欢喜地拍了拍双手,笑道:“好啦,好啦,我有一个阿姨了。”

    袁婆婆当即将袁慧双手拉回到自己的跟前,道:“别欢喜,空姨,都是空的,你知道吗?”

    袁慧一听这话,当时就愣住了,心中好奇的思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空的。”原本开心的欢笑一下间就变得沉默了。

    空灵子没有想到她这样来教诲自己的孙女,不由得心中一阵怅然,忖思:“随她怎么说,空也好,有也罢,到头来都是梦幻一场而已。”

    袁慧又是撇起小嘴,抬头看向袁婆婆,道:“婆婆,我们不去找爷爷了吗?”

    空灵子当下心中一阵警觉,思道:“难道她们婆孙二人出来就是为了找龚袭的,只是可惜,龚袭早就死了。”

    袁婆婆道:“放心,招魂过后,我们就去见你爷爷。”

    空灵子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也不便来从中插口,只得忍耐住,并没有出口询问,只是心中着实可怜这个小女孩,小小年纪,就会这般高深的武艺,只是不知道长大以后,会不会如她的爷爷一般,成为天下间闻风丧胆的盖世魔王。

    空灵子正是这般想着的时候,袁慧又问道:“婆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爷爷一面,还不知道他长得是什么样子呢?”

    袁婆婆呵呵地笑道:“你爷爷他呀,在江湖中有一个鼎鼎大名的外号,叫着‘双龙驾天’,不仅武艺好,而且还有一个威震天下的帮派。以后还得对你多多照顾呢。等你长大了之后,你就可以帮助他们了。”

    空灵子越听越糊涂,心中想着:“这老婆子难道是想来让自己的孙女加入到魔教中去?”

    当下心中连连摇头叹息。三人之后就是一阵沉默,如此这般走了一日之后。空灵子的心里如是热锅上的蚂蚁的,反反复复全不是滋味,要知道,这身后就像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弹药,会来由自已引爆,摊在谁的身上,谁都会心有顾忌,不然贸然来试。

    当日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了一户农家,户主是一对很平常的夫妻二人,妻子怀有身孕,那年轻的丈夫对待他的妻子甚是恩爱,不让她来做丝毫的农活。

    三人进入这农家之后,感觉到了一阵朴素的田园家乡味道,从袁婆婆口中得知,原来她们婆孙二人是从江南千里迢迢地来到川蜀的,见到这对老实朴素恩爱的夫妻二人,袁婆婆双眼之中闪现过一丝回味般的羡慕之色。

    空灵子也是看得呆了。三人草草地吃过晚饭,拥挤在了一间阴暗的茅屋之中歇息。只是在吃晚饭的时候,那袁氏婆孙二人独自端坐碗筷到了另外的一个房间角落蹲下慢慢地吃,没有与空灵子、农夫夫妻二人一道。

    空灵子立马就想起了在客店内看见这婆孙二人吃饭的动作,只是不敢声张,好像是见怪不怪的。饭后偶尔听见袁慧说了一句:“婆婆,这里的人看起来真让人羡慕呢。”

    袁婆婆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袁慧见此也就不便多言,昏昏沉沉地睡过头去了,空灵子走了一日的山路,也是心神疲惫,当时倒下去没有过多久就睡熟了。

    只有袁婆婆一个人孤枕难眠,翻来覆去,脑海之中想到的就只有这户农家之中恩爱的夫妻二人的影子,这般辗转过了大半夜之后,最终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次日清晨,三人向农家告辞,袁婆婆却是让空灵子先行一步,到前方的土丘上面等她们婆孙二人,空灵子当下心中很好奇,立马想着:“莫非这老婆婆是在考究我,看我会不会私自离开她们,哼,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我看来还是看准时机再说。”

    又再一想,即便是自己出口相询,她也未必便会说实话,索性之下也没有多问,而是默然地前行,不来理睬这婆孙二人为何要滞后。

    空灵子孤自一人快步前行,终于来到了一座山丘的上面,回头望去,只见到自己身后之路看来是那样的漫长与崎岖,却也没有看见那袁氏婆孙二人前来的影子。

    心中不免有些怀疑,当下又再朝前边看去,见到四周山丘环抱,却是一个天然的自然美景,心中不由得大是怅然,感慨一声,想着:“我该不该趁机离去呢?”

    当下再想到了婆孙二人武艺高超,自己万万不是敌手,如果没能够成功逃离,只怕会惹恼了二人,还有,自己一时间逃走,终究不是上策,这样厉害的人物,我为何一定要来惧怕呢,难道我就不能够为我所用?

    空灵子这般一想,当时就霍然开朗:“如果能够得到这老婆婆相助,何惧张医仁?还有,我要报仇,也需要武艺高超的人来传授我的武艺,如今天上掉下来的一个馅饼,我为何要让它白白的溜走?至于说到带她们上峨眉,我难道就不能够找借口了吗?”

    空灵子在那以前,根本就不敢来这般思量,这可是拿着峨眉派成百上千的人为自己的未来铺路,虽说有些残忍,但也无可奈何了!

    空灵子“想通”之后,满心欢喜,忖思道:“为我所用,才不失为上策!”

    心较妥当之后,空灵子来到了那前方的一座山丘上面,坐在一株老树下,静静地等待着那婆孙二人前来。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如果能够成功,自己立马就可以实现愿望的.

第九回:南下之行(4)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没有过得多久,那婆孙二人缓缓地从后方走来,只是这时看见那袁慧满脸伤心之色,被她婆婆用左手牵拉着,好像是害怕这小丫头耍什么心思。

    空灵子起身迎上前来,问道:“我也刚到这里不久,你们就来了。”袁慧哭泣的嚷呼道:“空姨,婆婆她······”

    袁婆婆听到这话,立马就是咳嗽一声,道:“小丫头,胡说什么话。”

    袁慧转头不安地看了一眼她婆婆,满脸之上全是写着两个字:“残忍”。眼睛之中也是带有一丝的忧伤之情。

    袁婆婆趁机训话道:“这么点事都不能忍心,以后还怎么能够统领群雄?哼,跟你老爹一样没有出息。”

    袁慧当即就是嘟嘴道:“不,不,婆婆,我才不会像我爹呢,我才不要像他。”

    袁婆婆这才缓解了一口气,叹道:“这就对了,你爹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简直就不像我的儿子,你一定要比你爹强,知道吗?”

    空灵子听着这婆孙二人的对话,心中觉得好笑,倒真有些想见一见这袁婆婆的儿子,到底是如何一个没出息的样子。

    不过空灵子随后心中又是一惊:“这袁婆婆叫她孙女以后统领群雄,那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称霸武林,嘿嘿,这个小女娃娃是这块料子吗?”

    当下次番心思也不可说破,而是低下头,不来答腔。又听见袁慧道:“婆婆,可是,可是,这与有出息没出息有关联吗?”

    袁婆婆伸出左手轻轻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道:“傻孩子,你以后就知道了,这是很有出息的事情,千万不要怀疑。”

    袁慧或许不是太懂,不过听见婆婆这般谨慎地说话,即便是不懂,也不再多言了。

    袁婆婆领着袁慧走到了前方,往前眺望,道:“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希望能够早些感到一家客栈,好好的吃上一顿,昨夜的那顿饭太差了,害得老婆子都没有吃饱。”

    三人才走得一小阵,就听见身后一人突然赶了过来,大声喊道:“前面三人止步,前面三人止步。”

    空灵子骤然转头看了过去,见到的是一位中年人,一看脸貌,很是熟悉,只是一时片刻间没有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袁氏婆孙二人也转身过来,袁婆婆斜睨着双眼,道:“慧儿,看见了没有,别人追上来的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袁慧身子一颤,极不自在,道:“婆婆,你怎么会肯定他们是找我们的呢?”

    袁婆婆嘿嘿的一笑,道:“因为我放了引线的呢。”

    袁慧听着这话,当即就是瞠目结舌,支支吾吾地说道:“婆婆,你又······”袁婆婆道:“没什么,就算是这些人的运气不好吧。”

    当下迎面而来的有三人,空灵子都是曾经照过面的,两男一女,三人均是骑着骏马,前首之人生得魁梧,中间汉子倒是瘦削,最后跟随着的是一名妇人。

    空灵子还没有认出此等三人,倒是那为首的魁梧汉子首先认出了空灵子,当即惊呼道:“原来是你这位深藏不露的魔教高手,我就说谁会有这样残忍的手段,将无辜的平民杀害,嘿嘿,原来如此。”

    随后他身后的一男一女均是认出了空灵子,那妇人上前道:“小妹妹近来可好,看你的肚子,想必是产下了孩子了,可喜可贺呢。”

    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哪里有着半分喜贺之意,阴沉着脸,好像是空灵子欠了对方几千两的银子没有归还一般。

    听着这三人的话,袁氏婆孙二人张大了嘴巴,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带领着自己的是一位魔教弟子,就是神鹰教的弟子呢,居然还假装说是峨眉弟子。

    袁婆婆当即就走上前来,看了一眼空灵子,皱紧了双眉,好奇的问道:“你是魔教弟子?你不是峨眉派的人?”

    对面的妇人道:“这位前辈,千万不可上了这女子的当,她是魔教妖孽,自称是什么峨眉弟子,但是我们都知道,她绝非是正派人士。”

    袁婆婆说话的时候,最是讨厌别人插嘴,当即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说话的妇人,道:“少插嘴,没有你的事,我要她亲口说。”

    这下可好了,对面三人原本是出自一片好意,结果呢,这老婆婆竟然还不领情,居然转过头来训斥着自己的不是,妇人当即就涨红了脸颊,说话不是,不说话更不是,非常的尴尬。

    空灵子转头怔怔地望着袁婆婆,心中着实知道这话中的分量,没有想到这半路之中会杀出来这样的一伙人,将自己的老底也给端了出来,当即强自镇定,微笑的说道:“婆婆,我的确是峨眉弟子,但遗憾的是,我先前会一点魔教的功夫,后来全部都荒废了。”

    对面的那个瘦削汉子接连就是“咦”了一声,道:“她身上原本有的那种邪功魔气居然消失了,真是怪事。难道是她的内劲又更强大了些。”

    他这样一说,身旁的另外二人也齐然转头看了过来,痴痴地望着空灵子出神,实在不明白这女子为何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魔教神功,或许正如瘦削汉子所忧虑的那般,自己面对的人内劲又是增加了一大截。

    然而在这三人之中,也仅仅只有这瘦削汉子能用自己灵敏的鼻子将对方身上那股醇厚的内功气息嗅出来,这也算是一种天赋,江湖之中叫着“纳吸功”,本是一个江湖小派的修道术数之法,不知道何时流传在了江湖之中,只有一些有天赋的人才能够学会,所以,懂得此道的人也日渐稀少。

    幸运的是,还是有人将这快频临灭绝的绝学给传承了下来,这眼前的瘦削汉子就是其中的一位,用他自己的话言,那魔教本是杀人过多,修炼出来的内功上面带有很重的煞气,就好像是调料味中的花椒辣椒一般让精擅此道的人很敏感,一闻就闻出来了。

    但这只是魔教弟子初期的内功特征,越到后面,这种味道已经用杀戮正道中人后流出来的鲜血给厚厚的掩盖了,味道越来越淡,到最后就是完全消失了。所以越是内力高深的魔教中人,就越让人不易察觉出来。

    故此,面前的这袁氏婆孙二人本是内功高手,但是瘦削汉子就是察觉不出来。反倒是将空灵子一眼给认出来了。

    袁婆婆将信将疑地看着空灵子,又是问道:“对面这三人是你的仇人?”

    空灵子现在也渐渐想起了这三人,竟是当初在绸庄来避雪御寒的那三人,当时就是这三人说自己有魔教的邪功,让表哥心生怀疑,看来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居然会碰上。

    空灵子摇头道:“这三个人我见过,却并不熟悉,谈不上什么仇人。”

    袁婆婆摇头晃脑地说道:“别人将你视为仇人一般,你却还这样说为他们开脱,亏你以前还学过神教的功夫,真是有辱师门。”

    空灵子自然是明白袁婆婆话中真意,当真是心有感触,想着:“难道你要为我强出头吗?”

    袁婆婆说完这话之后,转过头来看向了身后三人,道:“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看老婆子知道不知道呢?”

    魁梧汉子看来最是稳重,听到袁婆婆方才的那席话,心中很不舒服,当时就拱手道:“不知前辈怎么称呼?与这妖女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袁婆婆呵呵地笑了一笑,心中早已怒道:“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反过来先问我,真是不知先后次序。”

    当即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将自己右手上那根拐杖朝前一支,右手随即一挥,拐杖在老婆婆的手中瞬间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宝刃,劲风过处,地下面的绿草青树跟着摇摆不定,拐杖经过的地方,仅仅只有巴掌大的一片,然而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所有的景象一下间就是变成了枯枝残叶,一片哀秋之景。

    对面三人是嵩山派的翘楚,从来没见过这种怪异的功夫,不过武林之中江湖典故却是耳闻得多,知道江湖中曾经有一个女子会一种阴险诡异的怪功夫,说出来的情景正好是与眼前袁婆婆手中使下来的一般,那女子曾经惊艳天下,有着一身盖世神技,只是后来却有莫名其妙的销声匿迹了。

    对面三人见此,均是面面相觑,心中都是赫然惊呼着:“‘阴煞鬼母’袁**!”

    魁梧汉子当先拱手道:“敢问前辈可是姓袁?”袁婆婆嘿嘿地一笑,转头看过来,不答反问:“你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姓袁的配使用这种功夫之外,还有谁配呢?”

    马上三人听此,均是心中确实了方初所想,只是实在不敢相信,居然在这里遇上了这样一号曾经名动天下的人物。中间的那瘦削汉子突然朗声一笑,道:“这下好了,既然是袁前辈在此,量这妖女插翅也难逃了,甚好甚好。”

    魁梧汉子与妇人均是转头看向了他,不甚明白他话中含义:“要知道当年这‘阴煞鬼母’在武林中的时候,非正非邪,不属于任何门派,谁能肯定她这次出山来会站在正道这一边呢。”

    果然不出二人所料,袁婆婆听着这话没有回答,只是冷然地看着三人,道:“你们方才说道这女子是魔教妖人,她难道做下了什么恶事吗?”

    瘦削汉子拱手道:“袁前辈明鉴,就在我们途经此处路过一户农家,我们三人本是想前去叨唠一下,讨一碗凉水喝,哪知道,进去之后,见到屋里面竟然是躺着两具尸体,我们上前细看,原来才是新死不久,身上还有余温,最为让我们生气的是,死去的二人明显是夫妻二人,妻子肚子隆起,显然是有孕在身,于是我们三人快马加鞭,总算是赶来了。说,那对夫妻连同肚子中的孩子一共是三条人命,可是你下的毒手?”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又是双眼转头看向了空灵子,好像认定空灵子就是杀害一家三人的凶手。

    空灵子听着这话也是一惊,心中当即就明白了三分,原来这个老婆婆稍后赶来的原因就是要杀人,可是那农家夫妻二人并没有得罪她的地方,她为何也不放过,还要将一家三人残忍的杀害!

    怪不得看见袁慧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奇怪,袁慧口中说到的残忍却是这样一个原因。

    空灵子转头看了一眼袁婆婆,见到袁婆婆竟然是没有说话,而是怔然地望着前方。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又是听见瘦削汉子追问道:“妖女,你倒是变成了哑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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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南下之行(5)求推荐求收藏

    空灵子一声苦笑,正要回答,哪知道袁婆婆突然开口问道:“照你们这样说,是不是杀人就该偿命。对吗?”

    那妇人答道:“自然,况且杀害的是手无寸铁的平常百姓,简直是罪加一等。”

    袁婆婆道:“你们怎么就能肯定那三人是这姑娘所害的呢?你们难道就不怕冤枉了好人?”

    袁婆婆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是平静。对面马上三人丈二模不着头脑,听着这样的一句话,心中都是孤疑连连。难道是我们冤枉了这女子,那一家三人并不是她杀的,那这凶手是谁?

    还是那妇人当先忍耐不住,说道:“不是她,会有谁这样的残忍呢?我们这一路追来,就只看见她了。哼。”

    她当将话说完,心中咯噔地一跳,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劲,这下总算是领悟了过来:“难道那三人是眼前的这个老婆婆所杀?”

    这般想来,一双疑惑的眼睛就怔然地盯住了袁**。袁婆婆转头看向了空灵子,问道:“那三个人可是你杀的?”

    空灵子明知道三人死在了她自己的手中,现在她竟然还这样来问我,当真是有些让人惆怅无奈,空灵子缓缓地笑了一笑,道:“我与前辈一道而来,什么贫民,我却是一个也没有看见。”

    袁婆婆闻言,哈哈地笑了笑,道:“妙哉妙哉。今天算是见到了一个好弟子。”她笑罢之后,又是转头看向马上三人,道:“你们都是听见了,我们一道而来,没有见到什么贫民,你们想必是误会了。”

    魁梧汉子拱手辩解道:“袁前辈,我们三位可是嵩山派的弟子,在下名叫江清风,这是我二弟,名叫钟青山,这位是我三妹,名叫尹清灵。我等与这魔教妖孽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你老人家还是请暂且避闲,后生感激不尽。”

    他这话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即便那几个人不是空灵子所杀,而面对着这魔教中人,今天也是没完。他介绍自己的时候,就将身旁的瘦削汉子与那美貌妇人一并介绍了。

    江清风心中想着:“你袁**既不是正道,也不是邪门,我说明自己一方是嵩山派的人,你好歹也会给一点面子,不会因为一个魔教妖人而得罪名门正派的了。”

    他的本意是想让袁**自己带走孩子离开这是非之地,哪知道这时,袁慧突然说道:“好不要脸,你们既然是冲着凶手来,那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杀害那三人的凶手,这与空姨可是没有半点关联。你们看好了,凶手可是我。”

    袁慧说出这话的时候,嵩山三弟子均是齐然一怔,没有想到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女孩竟会有这等的胆量来杀人。

    随之而后,三人一并释然:“这没有想到这魔教妖人竟会蛊惑人心,要一个小女娃娃来替自己强出头。”

    尹清灵格格的笑出声来,道:“小妹妹,你才几岁,就知道替别人做挡箭牌,小心别被你那空姨欺骗了。”

    那身旁的钟青山见状也是一脸露出微笑,道:“小妹妹,告诉叔叔,是不是你空姨叫你这样说的?说实话才是乖孩子呢。”

    袁慧见到这三人居然都是用一双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当时有些生气,怒道:“哼,我说的就是实话,真是可惜,你们这些人却不相信。你们是不是要试一试我的实力呢?”

    那身旁的袁**突然上前一把将袁慧拉住,训责道:“小女娃娃,不要逞强,这事我看我们还是少管为妙。走。”

    她说完这话,竟然是反手过来。拉住袁慧的小手,就要朝着那外面小道上而去。这可是正中嵩山三名弟子的心怀,江清风道:“后生这就不送袁前辈的了。”

    袁**突然脚步停顿,又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空灵子,道:“没有想到姑娘还是神教中人,幸会幸会。”

    她脸上狡黠的一笑,然后才转过头去,朝前而行。空灵子当下心中明白:“哼,看来这个老婆子是想让他们来考究我的武功了?”当下也不说话,仅仅是双眼看着对面的嵩山三弟子。

    江清风道:“梁姑娘,多日不见,你的武艺看来又是进益不少了。”

    空灵子道:“没有什么进益,只是变换了一种方式而已。少废话,你看见我就出言不敬,我在想,是不是所有的嵩山名门弟子都是如你们这三人一般不懂规矩呢。”

    江清风道:“对付你这等魔教妖孽,还要客套什么,岂不是太过虚伪了。哼,你今天看来是有来无回了。”

    说完这话,当先“唰”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了那柄利剑,当真是寒气侵人,与这阳光明媚的初夏天气格格不入呢。

    空灵子也没有怠慢,紧跟着就将腰间的一柄短剑拔了出来。当初从那川蜀神鹰教分舵出来的时候,是文治将这柄短剑交给自己防身之用,此剑不足三尺,轻巧灵便,很是顺手,空灵子平常时间就将短剑藏掖于衣袖之中,不露外角,让人还以为她仅仅是一个过路的平常人,哪里知道袖间居然还藏有兵器,是地道的武林之人。

    要不是遇上了这嵩山派的三个熟人,只要她自己不说出口,只怕很难为外界发觉的。尹清灵见状突然走出来道:“大哥,二哥,这人先让我来会一会,毕竟大家都是女人,这样看来很公平。”

    空灵子心中不厌其烦地怒喝道:“呸,还说公平,即便是你一个女子输在我的手中,难道你的这两个兄长就会善罢甘休吗?三个人围着我一个人,居然还有脸来说公平二字,岂不是玷污了这两个字的真意。哼哼,这袁婆婆一定是不会走远的,她说不准就藏在身后某一个地方,看着这眼前的形势。不如在与这姓尹的对手之间故意来诱她出手。”

    心较一定,当即就是稳如泰山般地立在了原地,稍稍地吐纳着内息之气。这段时间下来,自己虽然是日夜不辍的修炼文治交给她的那本内功心法,但是练到现今,毕竟时间短暂,加之当中有些地方枯涩难懂,所以最终还没有多大明显的成效,要来实打实地对付面前三人,显然自己不是对手。

    尹清灵当即一跃下马,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身发光,好像上面镶有一层薄薄的银沙,在这清晨的阳光照耀下,很是耀人双目。

    空灵子道:“你有什么拿手的本领就尽管在我身上招呼,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她说着这话,又是微微地扭头斜睨双眼,想来查找着袁婆婆的气息,结果仍旧是没有丝毫的收获。

    空灵子心中并不慌张,只是想着自己的武学修为实在是浅薄,根本察觉不出袁婆婆的气息。

    尹清灵当即就是一声冷笑,道:“好的,看剑。”声音听来仍旧是那样的悦耳,那样的让人心受倍用,哪知道会是出自一个习武之人的嘴中,听后然后再见其人,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空灵子当即挥动着手中的短剑朝着尹清灵迎面而来,利器本来就是一寸短一寸险,这空灵子手中的短剑大大的吃亏,不敢过分地接近着尹清灵。

    一个回合之下,只见到她身子急忙地朝后回退,勉力的站稳了脚步,尹清灵倒是谨慎之人,在这第一个回合之中,她没有想到空灵子是故意避让还是在隐藏着实力。

    所以,第一个回合之后,她并没有趁胜追击,身下脚步朝后回挪,心中忖思:“方才二哥说着此女子身上的魔道戾气好像是减少了几分,察觉不出,或许真是这人武艺内功有所突破。但是这一比试之下,我总觉得她内功修为并不见得是多么的高超,难道是在故意引诱着我上当?”

    当下不敢确定,心中不由得又是忐忑不安,转头微微地看了一眼身旁那马上的大哥二哥。

    此时见到江清风、钟青山二人正是敛紧了双眉,心中着实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番情景。好像都是没有猜出这空灵子的心思,均是皱眉细想,但是没有结果。

    钟青山突然呵呵地一笑,道:“三妹,何必与梁姑娘客气,你如果不敌,还有二哥与大哥呢。”话中之意很是明显,就要尹清灵快速地进攻,将这空灵子的实力看清楚。

    尹清灵当下心中计较:“反正身旁有两个哥哥在场,难道我还是怕了这女子不成?即便你是要来隐瞒着实力,我偏不让你如愿。”当下就是重新将手中的利剑攥握在了手心,突然就是一声“霹雳”喝道:“梁姑娘,看剑了。”

    接连就是见到一团花团锦簇般的人影朝着空灵子当面而来,尹清灵脚下踏上的正是江湖之中闻名天下的“八卦步影”,来去如是一阵旋风,很是迅速。

    空灵子听见钟青山在旁边说话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想着:“看来这妇人是要来对我动真格的了。”

    当即就是将文治递交给自己的那本内功心法重新温习了一道,想着上面的一些武理,也管不上到底有没有用,当即就是手掌成拳,一个后肘,身子侧转,面对着冲过来的尹清灵。也没有见到她用手中的短剑,反而是赤手空拳地来应付着尹清灵这一记狠剑。

    旁边的江清风、钟青山齐然一惊,说来更是巧妙,这空灵子的一个站立姿势,倒是不偏不倚地可以避开来势汹汹的尹清灵的这记杀着,反而还有思量拔千斤之效,原来空灵子这一手,是峨眉派嫡传地正宗功夫,外号叫着“千手善心”,不仅可以巧妙地化解一场眼前危机,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所以这江清风、钟青山如何不惊讶:“明明是一个魔教弟子,居然会这手正宗的峨眉功夫?”不过稍过片刻,二人又是释然:“她在峨眉做卧底,只怕是偷学的这几手功夫。”

    最为惊讶的还是属于空灵子本人,自己只是条件反射般地记起了那本武谱上的功夫,顺手就是一记,根本就没有什么考虑,但是迎面而来的尹清灵见状之下,脸色一变,手中的长剑回握,本是想要来改变一个方位袭击空灵子。

    哪知道仓促之下,变化不及,就已经撞击在了空灵子的后肘上面,当时后腰吃痛,踉跄地朝后一退,吃力的站稳了脚步,转头看了过来,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怔然地望着面前的空灵子,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双眼,就此一个回合,自己居然险些就败在她的手中。

    空灵子心中好奇,忖思:“没有想到这招功夫竟是这般的管用,嘿嘿,文治给我的那本书我还得好生来学了。”

    江清风突然一跃下马,上前来扶住有些惊慌失色的尹清灵,然后转头看向了空灵子,道:“魔教妖孽,竟然偷学会了正派武功,实在可恨。哼,对付你这样的无耻之徒,也就不用讲什么武林道义了。你还是受死吧。”

    说完,抬头看向对面的钟青山,钟青山会意,当即也一跃下马,口中喊了一声“好呢。”也来到了江清风的身旁。二人正式面对着空灵子,想要三人一起来厮斗着空灵子,要知道,空灵子会的这手“千手善心”,本是峨眉派之上无功的武艺,如不是武林前辈或是有突出贡献之人,峨眉弟子是不会轻易学到这手武艺的。

    哪知道,空灵子竟然就会,还不知道,这魔教妖女究竟会多少峨眉正宗绝学呢。如此恶人,今日不来为武林除害,只怕以后就没有这个契机了。纵然有违武林规矩,也要将眼前祸害清除。

    空灵子听着江清风方才的那一句“偷学会了正派武功”,心中也有一些纳罕,想着:“我什么时候会正派武功了呢?文治交给我的武谱明明是邪派功夫呢?难道是文治并不知道,而将正派功夫的武谱交给了我?”一想之下,不免心中窃喜:“这当中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也只有下次见到文治的时候,向他讨教清楚。”

    当下没有声张,只是反问道:“你们以前察觉到我身上有魔教的功夫,说我是魔教妖人,今天,你们见识了我的正派功夫,你们反而不说我是正派人士,还要来变本加厉的诬陷我,哼哼,这就是所谓的正派弟子所为了。好笑好笑。”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自个儿轻轻地笑了一笑,也算是在口舌上讨一个便宜。

    江清风、钟青山、尹清灵三人闻言齐然一怔,没有想到这女子倒还有伶牙俐齿。想一想,也不免有些道理,难道就单凭一个人的武艺正邪来区分着习武之人的正邪吗?

    尹清灵方才险些在空灵子手中载了一个大跟头,现在心里还隐隐地有些不服气,再听见空灵子的一席挖苦的话,当时就怒从心生,又是握紧了双手,怒道:“不要狡辩,你身上的正派武功是偷学来的,你就是魔教中人。”

    空灵子轻盈地一笑,道:“何以见得?难道我魔教功夫不可以偷学来吗?”

    江清风倒是一个爽直汉子,当即伸出右手,按住尹清灵的剑身,然后转头看向了空灵子,道:“我现在确实不能立马断定你到底是魔教中人还是峨眉弟子?但是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试,不知道你敢是不敢?”

    钟青山、尹清灵二人齐然转头看向了他,听着他的这话,心中均已想到了大哥所说的那个法子:上峨眉当面对持。

    空灵子何等精明,自然是猜中了江清风的话中含义,一想到上峨眉对质,只怕自己会露出尾巴,不免又转头向四周望去,只希望着袁婆婆出来营救自己。

    哪知见到四处均是山丘之地,何来有袁婆婆的人影?不由得心下怏然,只得暗暗焦急,心中忖思:“我本来是要上峨眉的,可是也是偷偷的潜上山去做神鹰教的卧底,那峨眉掌门文虚子可是认识我的,我这一去,只怕是要遭殃。”

    对面三人似乎是看出了空灵子的内心的惊慌,江清风微微地一笑,道“真金不怕火炼,难道你承认自己不是峨眉弟子吗?哼,你这是心虚了吧?”

    空灵子哪里受得住这口怨气,当即还是抬起头来,说道:“哼,你说什么法子吧?我沉着应招便是。”

    尹清灵呵呵地一笑,道:“甚好,甚好,看来你是有点怕了,怕了最好,免得以后玩火自毁,到时候可是相救甚晚哟。”

    江清风道:“那好,现在这里距离峨眉山不是很远,有没有胆量一起上山去峨眉呢?过得三天,就是峨眉新任掌门文虚子师太的继任掌门大位的典礼,到时候,哼,哼,你敢一道去吗?”

    果然是不出空灵子所料,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只有与这三人一道去峨眉山了。

    当下没有过多的假作,只是赌气地说道:“好,到时候,我可要看一看你这名门之派竟然会玷污我峨眉弟子的清白,只怕会影响着峨眉与嵩山二派之间的交情,到时候,就有你们好看的了。”

    空灵子的这话本来就是一种自保的法子,也是在恐吓江清风三人,要知道,如果自己真是峨眉弟子,江清风好歹是嵩山弟子,也算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居然来怀疑着同道中人,面子上挂不住是一件小事,可是这影响到二派的交情,那就是大事了。

    江清风却是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应答了一声:“你就无用担心的了,我们自然会有应付的法子。”看来,空灵子威吓的话语,对江清风三人根本就不起作用。

第十回:劫难重来(1)求推荐

    嵩山弟子江清风、钟青山、尹清灵三人带着空灵子缓缓地朝着峨眉山上面行去,一路四人都是甚少说话,只是这嵩山三人明显防备着空灵子的逃走,白日间都是紧紧看守着,如是他们押住的一个犯人一般,空灵子心中很是烦躁,可是又不能太过显露出自己的身份,只得强自忍耐。

    但是这尹清灵性子有些急躁,没有事情的时候,故意朝着空灵子询问一些关于峨眉派内的事情,以便发觉空灵子话语中的漏洞,就少了赴峨眉带着一个魔教中人的苦恼了。

    空灵子自知对峨眉派不是很了解,知道的全是以前师父太虚子告诉她的话,幸好在那个时候,太虚子师太将本门的历史以及一些教中典故多多少少地告诉过一些给空灵子,空灵子记忆力还可以,勉强就记住了个大概。

    所以回答着尹清灵的古怪问题,勉强能够应付一大半,只是有些刁难古怪的派内之事,她故意说是派中禁言之事,不便相告,从而草草收场。

    尹清灵越是追问,心中越是惊叹:“不是峨眉弟子怎么可能将峨眉派了解得这般的多。”

    面对着事实,尹清灵等三人犹自不信,还强自安慰着:“此人是魔教派到峨眉派的卧底,知道一点峨眉派内的事情,并不算是了得。这也不能证明她就是真正的峨眉弟子。”所以,三人看守着空灵子并没有懈怠,反而是更加紧了。

    四人来到一个小镇上,尹清灵极不情愿地听了大哥江清风的话,上街也为空灵子买得一匹骏马,四人都是骑上马匹,朝着峨眉山腰而来。

    空灵子时不时地就是回头张望,心中在想:“袁婆婆她们会不会也在后面?”稍下心中就是一惊:“袁婆婆说是要去峨眉为龚袭老王月招魂,本来是让我来带路的,没有想到,这结果,居然是面前的嵩山派的三个弟子带路,看来这峨眉山上又有一场劫难。不过,这祸害之人,全都转移到了这三个嵩山派弟子的身上。哼哼。”

    一想到这层紧要关系,空灵子心中又是化解了一层担忧,想着:“到时候见机行事,一定是可以顺利进入到峨眉派中的。”

    空灵子想着这里心中就放心了大半,自己本来身处危险之中,结果又遇上了另外的一个危险,将原先的这个危险无形间化解而去了。看来老天待我也不算是很薄。

    当下脸上微然一笑,恰巧此时被身在一旁的钟青山看见,钟青山心中一惊,急忙地转过身子,小声地喊了一记三妹尹清灵。尹清灵当即转过头来,也将眼前空灵子的面部表情看在眼中,心中着实好奇,开口问道:“梁姑娘,你一个人笑什么?”

    空灵子转头看了过来,通过这几日的短暂相处,她也已经知道这三人之间的关系,说是兄妹,其实全是假的,只是同一个门派的三师兄妹而已,平常出来,怕别人引起误会,就以兄妹相称,也看得出来,这大哥二哥二人好像对尹清灵很有情意,只是,这尹清灵对着这两位师兄,不知道对谁的情谊多一些。

    空灵子当即脑子一闪,顺口说道:“我在想我的表哥以前和我的开心事。你也是女子,应该能够明白的。”空灵子的一句回答,当时说得三人微显尴尬,尹清灵微微地红了脸颊,转头不再理睬。江清风、钟青山二人也是脸上一阵火烫,都缄默无语。

    空灵子见状心中欢喜:“嘿嘿,一句话就全部将三人给说得无语了,看来真是如我所料,这三人间还真有一点怪异的情谊在中间。”

    只是三人看来均是三十出头,为何会拖延青春到眼前这般光景,空灵子却又是不得而知,不过明眼人一看,这或许就是他们的软肋处,以后说不准还有机可趁。

    空灵子心中觉得好笑,一个有些邪恶的念头一闪脑际:“看来还是要来做这个媒人么?”细想之下,脸上的笑容看来就更加的狡黠了。

    幸好这三人都是没有察觉到空灵子脸上那邪恶般的微笑,不然又会心生鬼胎,心神不宁。

    四人路过小镇,来到了荒郊野外,此地距离峨眉山底已经不远,如此这般再行一日的路程,就可以到达峨眉山底。

    恰在这个时候,远远地看见了前方迎来了一小队人马,为首是一名意气风发的公子爷,坐在那马鞍上,右手控制住马鬃,挺起胸膛,正是对着身旁二人滔滔不绝,也不知道说着什么话,样子看来不知有多么的得意。

    他身旁左右各有一骑,身后还有两个徒步跟随着的小厮,吁气弯腰地紧紧跟随着,生怕落后一小步。

    空灵子没有见过这些人,心中正是纳罕不解,这时,身旁的江清风突然开口说道:“康公子。”

    钟青山也是一脸疑惑,道:“正是他,他这是从峨眉山顶下来的样子呢。不知道有什么得意的事情?”

    尹清灵道:“大哥,可是那渝州康家的年轻公子?”

    江清风点头道:“不是他,还会有谁会有这等的阔气。”

    空灵子心中一想:“渝州康家的公子,我好像也是听说过。”随即就想到了先前在从陕西回来的道路中,曾经遇上过一对姓张的叔侄女二人,说是康家的人,路上就是去将一个他们家的少主人叫着康什么名字的人找回来。此人还喜欢一句叫着“此话似雪”的口头禅,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人?

    渐渐地,那前方五人逐渐靠近,空灵子抬头望去,见到的那公子身上穿着的可全是流光溢彩的华丽稠服,生得也是眉清目秀,远远看来,倒是一表人才。

    他身旁的二人看来好像是他的手下,都是中年人,左边那位戴着一顶儒士帽,身穿青衣,看来是位博取功名的先生。右边那位是魁梧汉子,腰间插有一柄长剑,一看便知道是位精擅武艺的好汉。

    空灵子心下想着:“他们这二人是一文一武,随身保护着这公子的。”江清风走上前来,拱手道:“康公子这是从何而来呢?”

    那来者之人,正是渝州宝剑山庄的少主人康延年,在武林之中本身是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康家在以前是一个名门望族,宝剑山庄亦是十分名盛,所以江湖之中还是有多少人认识这康延年少主人,至于他的母亲,现今宝剑山庄的当家人,在武林之中的地位,也是赫然有名的。

    康延年朝着江清风等四人微微地拱手道:“原来是嵩山派的朋友,幸会幸会。我们正是从峨眉山顶下山而来,现在峨眉金顶可真是热闹非凡了,四位现在去,加快脚步,相信还是可以看上文虚子师太的承继掌门人的典礼。鄙人家中有事,所以才匆忙下山,回家而去。”

    康延年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是保持着一惯的微笑。江清风心中好奇:“听说这康公子本身就极为喜欢看热闹,为何今天要破例,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要他亲自回家料理?”

    不过见到这康延年自己不说,他也就不便开口追问,空灵子却是在一旁心中好笑:“这公子将我也当成了嵩山派的弟子,真是好笑。”

    不过她也不便出来说什么,当下就故意假装没有听见这话。

    在这个时候,康延年左边那个魁梧汉子笑道:“原来几位是嵩山派的朋友,我们康家近来可是也有喜事降临,相烦几位参加完峨眉派的典礼之后,来我渝州做客,康家一定会礼仪周全地款待众位。”

    看着他也是一脸微笑地样子,钟青山当即就猜到了什么,不由得顺口问道:“不知道康家有什么喜事?”

    魁梧汉子道:“我们少主人康公子喜得千金。”江清风四人一听,才是如梦大醒,江清风当即就是说道:“好呀,原来康家也是有喜了。恭喜康公子做爹了。”

    康延年微微地笑了一笑,拱手还礼道:“多谢多谢,在下思念家中妻女久矣,这就快马加鞭赶回去看一看她们俩,诸位,参加完这峨眉典礼之后,可是一定要来我康家吃这一杯喜酒了。恕我康某人不能久陪,在下告辞。”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右手微微地拍了一记骏马的后臀,马儿吃痛,双蹄朝上一样,对着空中一阵马嘶,然后就滴答滴答地朝前行去了。

    他身后左右四人也是齐然地紧紧地跟随上去了,江清风众人转身,朝着康延年拱手送别道:“康公子保重,我等一定会来赴这酒宴的。”

    那前边的康延年哈哈一阵大笑,道:“在下在家恭候着各位的大驾光临。驾!此话似雪!此话似雪!哈哈。”

    尹清灵摇着脑袋,望着江清风,道:“大哥,这康公子说的‘此话似雪’那是什么意思?”

    江清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听别人说,这是他的口头禅,大家都不知道这话中含义,也许就是他顺口说一说而已。”

    钟青山插口道:“康家生了一个千金,就把这康延年乐成了这样,如果生的是一个儿子,岂不是更加高心了。”

    尹清灵当即转头嗔道:“话不能这样说,康家听说一直以来人丁不旺,现在有一个女儿,自然是很高兴的了。”

    空灵子眼睛倒是精明,将眼前的事情看得清楚,心中想着:“哼,这点都是看不出来,我都是猜中了,你二哥是气恼了你一直有什么问题就问大哥,理也不理你的二哥,你二哥能不生气么?他说这话是故意来与你说的呢。”

    空灵子越看这三人心中越是好笑,心下揣摩着:“我看这姓钟的小子就是瘦了一点,论相貌,倒是比你的大哥好看多了,不知道这个姓尹的心中中意那一个了?”

    钟青山面对着三妹尹清灵的反驳,嘴上没有说着什么,脸上却已经显露出了一丝欢喜的神色。

    三人不再多言,又是兜转马头,朝着前方而去,身旁的钟青山感觉到眼下气氛有些沉郁,当即就是好奇的问道:“大哥,那康延年身旁的二人是他的什么人呢?”

    空灵子听着这一问,心中也是很好奇,不由得就竖起耳朵,细细地在旁边听来。

    江清风道:“这康家虽然本门人才凋零,但是康家的亲眷很多,现在的宝剑山庄主人就是康延年的母亲,姓甄,名叫甄宜霜,是天下闻名的‘千叶散人’叶君宁的师姐呢。那身旁的魁梧汉子,我是见识过的,是甄夫人的内侄,名叫甄世龙。至于右边的那个儒生,好像就是康延年的老丈人,名叫张台。不喜欢说话,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产下了康家后人,才是一路紧跟着回去的。这个张台,可是一个了不起的高人,天下间,俱是知道他有三绝,分别是读书绝、说话绝、交友绝。”

    听着江清风这话,众人都是来了兴趣,尹清灵立马就是追问道:“这三绝可是有什么说法?”

    江清风道:“这是江湖中私下里的事情,千万不要在外面去声张,你们最好也不要知道的才好。”他虽然是这样说着,但还是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道:“这三绝,当中的第一就是读书绝,他喜欢读书,很是痴迷,但是他读书可不是为了考科举,而是注重实用,他不喜欢四书五经,对什么茶园种花之类的学问倒是十分的精通。这第二就是说话绝,是说的他很少说话,说出来的一句话一定是有很重的分量。平时间就很少看见他说话了,这第三就是交友绝,是说此人交友很谨慎,有着丝毫不良嗜好的人,他是绝不会攀交情的,所以他的朋友不多,但有的朋友,都是知心朋友。可以被说成是当今天下人之楷模,人人效仿的榜样呢。”

    听着他这样一说,众人才是恍然领悟,都微然点头,心中想着此人算是一个上好的好好先生了。

第十回:劫难重来(2)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江清风道:“张台在江湖之中有一个外号,叫着‘三好先生’,就是这么一个来由。”

    钟青山、尹清灵微微地点头,算是明白了这当中的情由,尹清灵感叹一声,道:“我还记得,包师叔曾经去过一次康家,回来的时候,也跟我们说起过康家的往事,没有想到,今天见到这个少主人,算是知道了所谓的‘名门大富,根深蒂固。’这八个字的精髓了,想来这康延年的父亲死去之后,康家还有这般大的权势,着实让人感慨。”

    江清风道:“这如今的康家当家人甄宜霜可是一个了不起的角色,听说是叶君宁的师姐,你们都是知道那叶君宁的武艺,想来这个甄夫人的武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他身后的这二弟三妹微然地点了点头,心中能够估计出个大概。空灵子对于这些武林中的事,知道本来很少,现在听这三人闲聊,就像是在听故事一般,侧耳细细地倾听着,心中想着:“这个江湖之中到底有多少的成名人物,怎么说一个就这么的厉害,不知道可是正派还是魔教?”

    当下问道:“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不来对付魔教中人呢?”

    空灵子不说话还好,她骑马随在尹清灵的身侧,江清风与钟青山根本就没有多加注意,现在突然听见她开口,余三人才是恍然一惊般的转头看了过来。

    江清风斜睨着双眼,看着空灵子,然后转过头去,不来理睬空灵子的问话,钟青山与尹清灵也是缓缓地控制着马鬃,朝前而行。

    空灵子见状,知道他们不会这样轻易地出口说出来,当即就当自己没有追问,也跟在了后面,不过心中却是疑惑又起:“这些人不知道与正魔纷争有没有关系?”

    一日之后,四人总算是来到了峨眉山脚下,也在即将要上山拜见峨眉弟子的时候,见到那山下的平原上面竖起了许多露营的帐篷,里面好像是有人在歇息。

    江清风当下心中好奇,转头看向身后三人,道:“你们看,这些武林中的朋友怎么都在这里?难道是没有上山拜见峨眉诸位同门吗?”

    四人顺眼看去,见到每一个帐篷的外面都是竖起一支支标杆,上面写着的有“华山派”、“武当派”、“崆峒派”······一些江湖之中的三教九流都来了。

    江清风当即眉头一皱,沉吟一阵之后,才说道:“难道是不许打架山上拜见峨眉诸位朋友吗?”

    尹清灵驱马走上前来,与大哥江清风并肩,看见了眼前的这番情景,心中也是好奇,道:“大哥,我看我们过去吗?”

    江清风点头道:“走。”四人策马而前,终于是来到了一个靠近山边的帐篷边上,帐篷外面的人见到有人靠近,立马有人上前来,抬头间就将江清风认识了出来,立马有人高声欢呼道:“嵩山派来人了。嵩山派来人了。”

    江清风脸上一阵微笑,不好打理这些下人,过不多久,就见到从那帐篷之中缓缓地走出来了一些人,为首之人,江清风也是认识,竟然是华山派的云伤然,当中还有一个人,让空灵子脑海海中一阵惊讶,来的人当中居然还有韩春娇。

    空灵子心中忖思:“咦,奇怪,在上次的魔教招魂计划之中,不是连同师父太虚子师太都遇害了吗?怎么这个韩春娇没有死呢?”

    在这韩春娇的身后,还有魏彪与他的表妹林梦,空灵子脑子一阵空白,心中立马就是想着:“当初是英灵子在说谎话吗?不知道我的师父有没有活着?”

    当下她真有一种莫名间的冲动,想要来上前紧紧地抓住韩春娇的手,希望她能够将当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自己。

    可是这时,众人双眼都是看着江清风,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空灵子。

    尹清灵见着大哥这样的受人欢迎,脸上也是绽出了微笑,好像比那江清风还要受用。钟青山见状,故意假装不见。

    江清风首先拱手道:“原来云兄早就来了,怎么,大家都在这里吗?”

    来者的面首之人,中等身材,青衣短袍,远远观之,有点像是一个小小的富绅之样。

    只见到他老远就欢快地喊着:“江兄,欢迎欢迎。贵派掌门铁师兄可好呀?”

    江清风立马还礼道:“师兄甚好,不知道贵派掌门洪掌门怎么样?”二人见面,分外的亲热,云伤然见到江清风身后的几人,也是极为热情的打着招呼。

    韩春娇站立在一处帐篷面前,默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突然还是将目光看到了空灵子身上,当即就带着身后的魏彪与林梦一道前来,空灵子正好是与韩春娇照着正面,见到她缓缓而来,不知何故,心中居然噗通的一声紧张起来。

    云伤然带着江清风朝着那外边走去,二人聊得甚是欢畅,江清风临走之前,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空灵子,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三妹尹清灵的身上,叮嘱着她小心空灵子的动向,然后才是随着云伤然到那前边叙旧了。

    空灵子心中一阵不好受,忖思着:“我又不是你们的犯人,干么这样地看着我?”

    回头一瞥,见到韩春娇来到了自己的跟前。韩春娇细细地将空灵子打量了一番,道:“这不是空灵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尹清灵没有料到在这里居然有人会认识空灵子,心中原本的怀疑一下间又是降低了少许,也是怔然地望着空灵子。

    空灵子上前朝着韩春娇微然拱手道:“原来是韩夫人,在下正是空灵子,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然后偏头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林梦,记得在去陕西的道路上,空灵子与林梦还曾经同住一个屋檐,那个时候,彼此间还有一些情意。空灵子朝着林梦微然一笑,林梦不知道何故,见到空灵子,脸色变得极为的不自在,对着空灵子一记苦涩地笑脸算是还礼。

    韩春娇又是问道:“你没有与你的表哥一道吗?”空灵子听着这话,心中一阵伤感,道:“我表哥他,他死了。”

    韩春娇、林梦、魏彪三人闻言,都是齐然一惊,没有想到时间没过多久,那余出天就已经与自己阴阳相隔了。林梦听到余出天已经去世,抬头怔然地望向了空灵子,微微地张开着嘴唇,似乎是想要说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空灵子说着表哥的时候,心中不胜伤悲,扭转过头去,喃言自语道:“没有想到我的师父去世,表哥也跟随着去世,我自己的命或许就是有点凄苦的了。”林梦这下再也忍耐不住,开口说道:“你师父死了么?什么时候?”

    空灵子一愣,转头看向了林梦,道:“上次在回去陕西回四川的路途中不是被魔教中人招魂给杀害了吗?”

    林梦睁大了双眼,听着空灵子这样一说,脸色的神色又是一变,急忙地低下头去了,不敢来看空灵子的双眼。韩春娇这个时候故意地咳嗽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空灵子明显地感觉到事情没有这般的简单,只是看见这三人的表情,好像也是有意来隐瞒着自己什么,心中就更加的疑惑不解:“难道我师父没有去世?难道与韩春娇他们有关?”

    韩春娇又抬头问道:“你又是怎么会在这里的呢?”空灵子当下便将自己的事情来龙去脉大致地说了一道,当然只是故意说着自己是被嵩山派的几个人当成魔教弟子给送上峨眉来的。

    韩春娇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来为你澄清你的身份。”

    空灵子心中当下不胜感激,只是想着师父的事情或许与他们有关,这份感激之情,反而没有说出来,心中隐隐觉得这是韩春娇在替自己的过错做一些弥补的法子。

    林梦又小声地问道:“你,你的表哥走了,你当时那怀中的孩子呢?”韩春娇也是一脸好奇地转头看着空灵子,空灵子只是说到孩子在表哥老家的绸庄之中好生照料着的,她自然是不好来说明孩子被表哥的先前情人连静香带领着。

    众人正是说得起劲的时候,突然左边暗角中传来了一人高声喊道:“不好了,有人被杀了。”

    这事情突然发生,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韩春娇亦是转头看了过去,微然地一阵沉吟之后,才是说道:“这里全是武林正派的地盘,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行凶杀人了?”

    当下也随着众人飞快地朝着那出事的地方跑去,尹清灵、钟青山二人一阵面面相觑,然后紧随在了韩春娇的身后,其实是不敢大意将空灵子放走而已。方才虽然听到了空灵子与韩春娇的对话,二人都不来答腔,加之这二人也根本就不认识韩春娇一行人,所以对于他们的回答,二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众人来到了出事的地点,见到那地面上躺着的一人,颈部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红点,那中间渗出了殷红的鲜血,很是注目。

    好像是遭到什么毒虫的嘶咬,但是稍下一想,光天化日之下,即便是有毒虫,也不会一下间咬到人的颈部。

    当时就听见有人说:“方才王二还好好地站在这里,突然就在眨眼的时间内,他就倒下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有人回答道:“他颈部上面的是一个伤口,一定是遭受到什么暗器所伤,这周围可能藏有魔教中人,大家一定要小心了。”

    众人转头看去,见到说此话的是一名中年人,大家知道他是川南的一名游侠,名叫董翼,平常说话常常夸大其词,好像是在证明着自己很有见解。

    不过今天听到他这样一说,大家心中都是一阵恐慌,有的人立马转头看向了四周,嚷呼着:“魔教妖孽在哪里?在哪里?”

    这接连的一段时间内,先是魔教教徒为先故龚袭王月招魂,残害了许多的武林正道人士,闹得整个江湖都是腥风血雨,后来又是魔教中人突然袭击峨眉派,规模虽然不及先前的招魂计划,但也震惊了武林。

    现在江湖之中都是谈魔色变,骤然间听见有魔教妖孽出手,自然都是本能地朝着四周看去。

    众人看向了身后,没有看见所谓的魔教妖孽,这时才勉强地放心下来。

    死去的这名弟子是一个川南甚小的门派中人,早有同门将其尸首拿走,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内心忐忑不安。

    就在众人原本要歇息闲聊的时候,又听见帐篷的右下方角落处传来了一声惊叫声:“不好了,我的师叔死了。”众人这下都是大震,心中均是想着:“难道今日撞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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