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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师全文阅读

作者:冷残河     风水鬼师txt下载     风水鬼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30、李半仙儿来访

    我告诉了赵金龙我们的地址,根叔很快开车来接我们,他把我安排在赵金龙位于市中心一处非常安静的高档小区里。

    赵金龙坚持大隐隐于市的说法,让我们先躲躲,他利用自己的关系帮我打听公安局的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们被安顿好了,根叔又去外面给我们买了吃,赵金龙让他来伺候我们,每天三顿饭定时送来,顿顿都是美酒佳肴,可是我心里烦乱,却没吃的意思。

    我偷偷联络郭警官,跟他说明情况,廖敏上了程月的身,当时程月在地宫里,郭警官亲眼看到,他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人。郭警官让我们暂避风头,派出所的警察被赵司令那傻逼弄死了好几个,我们是直接责任人,就算他能为我作证,可是这种说法也没人能相信,又摊上这种命案。我们只要被抓住,就难逃受刑,还是先躲避一下,他了解清楚局面再做定夺。

    我们在房子里整天喝酒打游戏,日子过的颠三倒四,我想联络李半仙儿也联络不上,他那破手机还一直是关机状态。

    这样过了一周,赵金龙亲自来看过我两次,据他打听到的消息,我们这个案子受到上级领导重视,正全城通缉我们呢,事情可算闹大了。赵金龙让我们先藏这儿,这里绝对安全,再过阵子他想办法把我们送出国去避避风头,等风声过去了,他再花钱上下打点,奔没事儿。

    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还有太多的事要做,要说现在就离开省城根本不现实,因为我心里还有一线幻想,我觉得小雯还在地宫里没死,不管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我仍旧相信,她还是我深爱的那个小雯。

    这天晚上,根叔给我们送来了晚餐才走,我和龙哥吃饱喝足,就趴在客厅沙发上用超清大电视机玩实况足球的游戏,这玩到正high呢,突然就听到外面有若隐若无的敲门声,我不禁一呆,急忙暂停了游戏。

    这时,那若有若无的敲门声又响了,我听的非常清楚,我冲龙哥点点头,龙哥会意,我俩悄悄摸到门口。这座小区非常高档,进这栋楼的门都是智能的,要刷指纹才能进来,我们跟楼上楼下的邻居又不熟,他们没可能敲我的门,所以这个时候来敲门的人就非常奇怪。

    龙哥道:“不会是警察吧,听说警察抓人,都假扮成送快递查水表的,咱们要被查水表了。”

    我心里也很紧张,清了清嗓子,道:“什么人?”

    外面没说话,还是敲门,我们就更不敢开门了,龙哥急道:“要不咱们翻墙跑吧,几条人命呢,还是警察,咱们要被抓住,都不带审判,直接就押赴刑场枪毙了。”

    我拒绝了龙哥的提议,我们这栋楼十八层高,翻下去指定是摔成肉酱,我正想找赵金龙求救,突然就听到很微弱的声音说:“傻小子,快开门,是我。”

    我听出是李半仙儿的声音,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拉开门,李半仙儿扛着招魂幡,正笑嘻嘻的看着我。

    龙哥破口大骂道:“你这死老头儿,不会说人话啊,装神弄鬼差点吓死我们。”

    我把李半仙儿请进来,这老头儿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豪华沙发上,茶几上还摆了许多好吃的和听装酒水,李半仙儿拿起来就喝了一罐儿,叹气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惹了事儿,日子倒过的逍遥,老子可被你们连累苦了。”

    我们急忙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问当晚他和赵司令一搏,胜败如何。

    李半仙儿说赵司令毕竟是得道的臭尸,已经不同于一般臭尸了,以他的修为,还只能跟他打个平手。好在我俩机灵,偷偷溜走了,否则还真难从他手里硬救人。

    两人从屋外打到屋里面,李半仙儿见我们不见了,赵司令的曾孙子脑袋让人剁个稀巴烂,显然就是我们干的。赵司令一看这情景,气了个半死,就要跟李半仙儿拼命,李半仙儿抓住机会伤了赵司令,就趁机逃跑了。

    打斗中,他手机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所以没办法再跟我联络,而满城都是抓捕我和龙哥的消息,他知道我俩肯定躲起来了。不过我俩在省城朋友有限,有本事的朋友更少,他先去找了佟教授,佟教授也不知道我去了哪儿,他就立刻想到赵金龙,因为我曾对他说过,我救过赵金龙儿子一命。

    为了感谢李半仙儿救命之恩,我和龙哥奉承了他半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李半仙儿说:“你们现在不止要防公安的人,还要防赵司令,赵司令已经半疯了,他正满城找你,甚至都找到陈思可那儿去了。陈思可这丫头不简单,三言两语就把赵司令给打发了。”

    说到这里,李半仙儿叹了口气,说:“赵司令虽然厉害,却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人,当属沈昭明一伙人。赵司令抓住你,也不过是想逼你下地宫去,沈昭明要找你,他可是只要你的命。”

    我奇道:“为啥?”

    李半仙儿道:“一直以来,我都没告诉你一个事实,你能变成今天这样,是被人设计好的,你从小到大的命运,都掌握在别人手里。当年你家老太爷死于阳宅养阴术,这不是巧合,而是沈昭明给你家老太爷下的套儿,后来你爷爷寻龙点穴给你爷爷点了那座阴宅,全都是沈昭明一手设计的,他费尽心机,就是为了你的今天。”

    我听的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整个人如坠冰窟,我知道自己的命运受人算计,却没想到,竟然算计到了这种程度。甚至从我太爷爷开始,我们杨家的命运,就在它人的算计当中了,我的出生,就是个悲剧,这让我怎么能信。

    李半仙儿道:“这个秘密还是你爷爷亲口对我说的,当年他在我的老家意外被砸身亡,你真当他是意外啊,以他杨二先生的一身本事,怎么也不至于莫名其妙被砸死。他这样做,就是为了去找我,因为他已经算出来,危机就要来了,潜伏在他孙子身上的命运之轮,已经飞快的运转了起来,他必须这么做,这是逼于无奈。否则,以我李半仙儿一身本事,我活着的时候就没收过徒弟,现在变成这样,怎么会费尽周折来收你这个笨徒弟,你爷爷能说服我,也是因为你身上的奇特命格。你再想想,神瞎子陈婆又是什么人物,连她徒弟陈思可都不给我面子,却为什么独独对你言听计从,全因你的不凡出身。”坑助序号。

    龙哥也听呆了,他冲李半仙儿道:“老爷子啊,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这玩笑可开大发了,我马小龙好歹也算出身名门了,怎么都听不懂了呢?”

    李半仙儿道:“我这么说吧,沈昭明当年派杨直在赵家宅设下了阳宅养阴术,他算准了当时能去破这个局的,只有济城第一地仙儿杨大先生,后来杨大先生死在破局之中,从此,杨家的命运就全掌握在沈昭明的手里,他的目的,也就是等待晓天出世,长大成人。他当时抢走了小雯的无极阴眼,就是想拿那双眼睛,看清楚晓天的真身是否是嘉靖皇帝。否则,如果他要害晓天,又何必大费周章,晓天时不时觉得有双眼睛偷窥他,从丐帮聚会的仓库,到那座废弃的别墅,这双眼睛如影随形,就是为了看清楚晓天的真身。你们在荒郊野外的破庙里进了嘉靖皇帝的局,全是沈昭明下的套儿,因为嘉靖帝藏的太深了,连无极阴眼都看不透他,他只有用忘川城来试晓天,这个邓红昌以鲁门诡术造出来的东西,将当年嘉靖帝在江城铸的忘川城完整再现了。你以为那个给你算命的人是谁,他就是沈昭明,如果当时我不早赶来一步,你们就出不了这座冥途古城了。”

    我听的大是吃惊,道:“沈昭明这么做的目的,难道也是为了得到楚国鬼师的真身,他跟赵司令一样?”

    李半仙儿摇了摇头,道:“沈昭明岂是赵司令这种货色能比的,他的目的可大了去了,这个人的野心,比之嘉靖皇帝,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331、前世今生都是梦

    我和龙哥彻底陷入一种茫然无措的状态,我本以为我挣扎来挣扎去,能够最终解开套住我的命运密码,救出对我们生命非常重要的人,一天会比一天好。可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不过是在人家设定好的程序里,陪人家玩的一场游戏,我浑身乏力,生命像抽空了一样,疲软的陷进沙发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李半仙儿说:“你们一定知道沈昭名是被他师父杨仁逐出师门的吧,可你们知道杨仁为什么要赶走这个得意弟子么,事实上,单论在风水术数上的悟性和造诣,普天之下,都没有人能超过沈昭明,他的确算的上是个奇才。可惜他野心太大,心思没有放在正途上,杨仁念在他在风水术上修为惊人的份上,一再容忍,最终,他做了一件出格的事,杨仁发现他偷偷的收集自己和他大徒弟杨大先生的生辰八字、日常用的东西、甚至每个人身上的秘密,杨仁无比震惊,因为这是沈昭明即将算计他们的迹象。杨仁一怒之下,就废了沈昭明一身修为,将他逐出师门,否则,以沈昭明一身本事和悟性,他早就炼出传说中的风水鬼师了。沈昭名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他因为意外巧合,进了明妃古墓,发现了古墓中嘉靖帝的秘密,这个秘密可谓是石破天惊,至于秘密到底是什么,普天之下除了沈昭明,估计没人再知道吧,因为他已经将秘密全毁去了。当时的沈昭明一身修为全被毁去,已经形同废人,古墓里重要的东西他带不出来,便派人找到赵家老太爷,赵家老太爷是有名的盗墓贼,做这个驾轻就熟,赵老太爷爷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进了古墓,又看出端倪,便偷偷盗了童尸,这童尸就是张蕾蕾,他还要拿九子定魂鼎,被沈昭明的人强行夺了过去。赵老太爷也是对阴阳秘术有所涉猎的人,再加上他见识过明妃刘楠留下来的奇门遁甲术的厉害,就找了高人,替张蕾蕾的童尸上做了处理,慢慢的就将她养大了。他养张蕾蕾的目的,不外乎是找到寒风古寺地宫的秘密,借以找到嘉靖帝陪葬的无数珍宝,沈昭明对这些钱财没什么兴趣,他的**就要大的多,但是以老头子我见过的世面,却想不起来。”

    李半仙儿说到这里,我们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无法排解心情,只能一罐又一罐的喝啤酒。李半仙儿向来滴酒不沾,这回却喝的比谁都多,他叹气说:“在地宫里,如果听廖敏的,你也许只会失去小雯,可你背负了一辈子的命运之轮就可以彻底摆脱,因为真正让你发生蜕变的,还需要楚国鬼师丹宁的真身,如果她被廖敏收服了,你身上背负的命运便可解开,从此以后,你就只是正常人。可惜,命运之轮远比我想象的要强大,无巧不巧,你竟然爱上了丹宁,不忍心对她下手,所以未来的结局,老夫我非常悲观。”

    龙哥插嘴说:“你是说,晓天他爷爷的预言会实现,咱们这个人间,真就会变成人间炼狱,整个世界都会毁灭?”

    李半仙儿道:“这个听起来非常荒谬,老夫以前也不信,可是你别忘了,预言的事情已经一步步证实,我们都在嘉靖帝的阴谋算计当中,怎么走都没办法走出去,你让老夫怎么不敢相信?”

    李半仙儿的话让我们全都呆住了,说实话,我才知道我是嘉靖帝转世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可是看着事情一步步离奇的发展,我却怎么都摆脱不了命运对我的束缚纠缠,我才真的渐渐相信了,我发现自己已经无力挣扎了。

    李半仙儿道:“晓天,你还记得你爷爷去世前,一再嘱咐你,一定要破解嘉靖帝的阴谋吧,这是他内心的夙愿,他真担心你有朝一日会变得丧失理智,成了五百多年前昏君的牺牲品,你们杨门子弟,个个都是为天下苍生着想的风水大师,他不希望看到你走上那一步,所以他明知不可为,却依旧不顾一切的让你去做。当年你爸爸从地宫回来后,便退出风水江湖,正式归隐,就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个秘密。为了让儿子远离这场巨大的阴谋,他从此不再谈风水,只希望能影响你,让你做个平凡正常的人。也出于这个考虑,她没有娶亲梅竹马的恋人阿梅,而是娶了一个平常女人,因为阿梅也是位风水大师,她风水上的造诣,甚至不会比你爸爸差。在风水师中有个说法,风水要代代相传,一般风水世家出身的孩子,在风水上的天赋造诣总是非常出众,你爸爸找了个普通女人,就是为了避免你在风水术上有过人的天分。听起来好笑,可这的确是你爸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也正因为这样,他和他心爱的女人永远分离,不再见面。这阿梅也是个心气儿高的姑娘,能让她看上眼的男人少之又少,你爸就是她眼里出类拔萃的男人,她这辈子发了誓言,非你爸不嫁,你爸跟她彻底断绝关系,对她打击非常大,在你爸跟她说清楚的当晚,她便上吊自杀了,死的非常惨,阿梅和你,也因此成了你爸心头最大的痛苦。这些事原本我都不知道,我被你从七星连煞大阵中解救出来之后,你爷爷常常觉得孤独,便半夜招我出来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你爷爷让我一辈子烂在心里的,可惜老朽自觉还是要告诉你,你要了解所有的真相,就算你真的有一天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也算没有后悔。”

    我想起我爸那次被车撞成植物人,我受李半仙儿指点找到神瞎子陈婆,陈婆算准我爸一准儿在我们济城一座小学校里。我半夜和张蕾蕾找过去,还真就在那地方发现了他,当时他正和女鬼你侬我侬,柔情蜜意,好不快乐,我还对他产生非常大的误会,一度不愿意再跟他说话,甚至想过断绝父子关系。

    原来我爸走到今天,全都是因为我,我难过的心如刀割,却又一阵悲悯,我身边至关重要的人,一个个落到这种田地,我原本以为是因为坏人沈昭明在算计我们,现在才明白,全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他们可以活的非常开心,我爸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长相厮守,怎么也不至于为了见情人一眼,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爷爷也不至于惨死。

    李半仙儿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主观上也不是你的错,在本性上,你和五百多年前的昏君嘉靖帝简直是两个极端。他血腥残暴,荒淫无道,而你单纯善良,事事为他人着想,是个一等一的大好人,你最后变成什么样子,这也非你所能决定。我们现在只能等寒风古寺地宫最终打开的那一天,这样一切谜团也就全解开了,为了避免天下苍生毁于一旦,到时候就算要付出性命,老夫也是认了。”

    我们三个就这么喝了一夜的酒,我问李半仙儿,下一个下地宫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因为我已经亟不可待的想见到我心爱的姑娘小雯了∵到这一步,我真的太累了,我活着唯一的目的,除了再见一眼小雯,别无他求。

    如果到时候,我真的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嘉靖帝,我一定要在自己迷糊之前,杀死自己,完成我爷爷的夙愿。

    我们杨门子弟,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心里装的,乃是天下苍生,我绝不会做出危害苍生的恶事。

    我们喝到天亮才睡过去,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说了多少话,白天在家睡了一整天,根叔给我送来了好几顿饭。他见我们太累了,也没有打扰我们,李半仙儿就是从赵金龙手里拿到我的地址,所以根叔见到李半仙儿,也见怪不怪。

    这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我们陆续醒了过来,李半仙儿打着哈切,我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龙哥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在地宫大殿里,张蕾蕾冲小雯叫什么?”坑双每巴。

    李半仙儿道:“叫什么?”

    龙哥说:“她叫小雯叫姐姐--”

    李半仙儿不屑道:“这有什么稀奇,五百多年前,小雯和张蕾蕾都是明妃刘楠的女儿,张蕾蕾是永福公主,小雯是幽冥公主,能看见鬼魂的丫头。正是因为小雯的奇特之处,才招来了嘉靖帝的主意,惹来了杀身之祸。”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道:“小雯既然是数千年前楚国鬼师丹宁,春秋战国时期距大明朝也是有上千年的时间跨度,丹宁为什么会在那个时期转世,又成了嘉靖帝的妹妹,她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半仙儿一听,顿时就变了脸色。

332、尸香

    说到这个严肃话题,我们三个全都傻了眼,龙哥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相当奇怪,嘉靖帝跟两位小公主好歹也是兄妹,虽说历史上皇室兄弟相残是非常正常的事儿,可他们毕竟没有利害冲突,这么对待两个妹妹的确是很过分,所以我觉得晓天怀疑的非常有道理,咱们要再下地宫,必须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李半仙儿又喝了一罐酒,站起来四处找他的招魂幡,说:“先去找张蕾蕾,她和小雯五百年前是姐妹,她现在就是唯一的突破口了。你们都等着,我去学校找张蕾蕾,让她来这儿咱们仔细盘问。”

    我反对说:“你跟张蕾蕾又不熟,她肯跟你来吗?”

    李半仙儿不屑道:“我李半仙儿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配叫李半仙儿吗,这叫与生俱来的自信,你这傻小子不明白。”

    说罢,他就一摇三晃的扛着招魂幡出了门,就下楼去了,我望着空荡荡的楼道,感应灯在李半仙儿身后渐渐黑下去,长长的楼道无比阴森,我似乎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发笑,不由的悲从中来。坑肝华划。

    龙哥把我拖进去,一再鼓励我,他一定能帮我摆脱命运的束缚,实在不行他回一趟武当山,找他师门高人来帮我。擒龙道门的厉害程度,远非我能想象,相信他的师伯师公出手,就一定能逆转局势。

    我没有力气跟龙哥说话,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发呆,想着自己坎坷的不到二十年的光阴,过的真是异常艰难啊。

    龙哥在边上大吃大喝,时不时劝我两句,突然,他鼻子一皱,吃惊道:“不对--”

    我懒得理他,龙哥道:“有尸臭味儿,不过非常非常淡,还有一种奇怪的香味。”

    我见龙哥不像在胡说八道,霍的就坐了起来,龙哥悄声道:“你闻闻--”

    我深吸了一口,便觉得鼻腔里果然有一种很奇怪的香味,那味道闻着是香,却又有种臭臭的感觉,引人反胃,恶臭熏心。我问龙哥说:“这是尸臭?”

    龙哥道:“一般来说,尸煞的臭普通人是闻不出来的,只有我这种把鼻子炼出来的镇尸人才能闻出味道,可现在我闻到味儿特别奇怪,里面不止有你闻到的味道,还隐隐有股若有若无的煞臭。”

    我心里一沉,便道:“有尸煞上门了?”

    龙哥立刻道:“完了,赵司令找过来了,快戒备。”他跑到房间找到自己的酒葫芦和桃木剑,这一套行头都是赵金龙花大价钱弄来的,龙哥以前的东西全在寒风寺地宫里丢了。赵金龙买的这套虽然没有龙哥以前的用着顺手,却都是上品,龙哥这几天非常无聊,画了不少符装进了酒葫芦里,以备不时之需,这才画好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龙哥皱着鼻子,就找到卫生间,他推开窗户,我举着手电筒朝外面一照,外面空荡荡的,夜色沉寂,不知什么时候空中飘起了淡淡的雪花,寒风吹的我们直打哆嗦。楼下的绿化带已经蒙上了一层白色,路灯昏暗,整个小区十分安静,我们极目四顾,没看到所谓的尸煞,龙哥皱了皱鼻子。

    不知道是因为外面风大还是怎么的,那若有若无的尸香就这么散了,龙哥趴窗外闻都难再闻到。

    我俩又回到客厅,龙哥说:“可能是过路的,现在世道这么乱,干我们这行的人又少,这种脏东西到处乱跑。”

    我答应着,就和龙哥各自回房间睡了,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尿给憋醒了,便起床去洗手间方便。我迷迷糊糊的也没开灯,就这么尿完之后,折身要回去,猛一回头,突然就撞到身后一个冰冷的东西上面。

    我吓了一跳,在我印象里,我身后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怎么一下子就撞上了呢?

    想起睡前龙哥闻到的古怪味道,我心里毛毛的,急忙开了灯,灯光一亮,就发现装饰豪华的洗手间里干干净净的,我身后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我顿时就懵了,背后一阵发麻,因为我印象很深刻,我刚才的确撞上什么了,还异常的冰冷。

    我急忙开了天眼,卫生间依旧是空的,我去龙哥房间叫醒他,龙哥嘟嘟囔囔的爬起来,我把在卫生间的巧遇跟他说了。龙哥嘲笑我说,是不是在地宫里吓破胆子了,这尸煞要真是赵司令,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熬到现在,直接就杀进来了。既然尸煞不是赵司令,管它是什么东西,你我任何一个人,都不需要怕,所以你没必要这样。

    我白了龙哥一眼,道:“你傻啊,现在可是非常时刻,能找上我们的,会是普通东西么,还是慎重为上。”

    龙哥点点头,就起来穿衣服,这衣服才穿到一半,突然洗手间里传来哐当一声响,响动非常大,龙哥顿时顾不上再穿衣服,和我飞快冲进洗手间。这才推开门,我就发现里面躺着个人。

    看她模样,还是个女人,穿了一身职业套装,长发披散开来,整个人面部朝下,我一时认不出来这女人到底是谁。

    龙哥凑过去一闻,便道:“没错,就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将女人翻过来一看,女人那张光彩照人的脸便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和龙哥几乎全大吃了一惊,龙哥道:“是明妃刘楠,她不是早就失踪了吗,怎么跑咱们这儿来了,还死缠着不放呢。”

    他眼疾手快,立刻掏出三张镇尸符,一张镇额头,一张封住嘴,一张镇住丹田,让明妃刘楠再不能动弹分毫。

    龙哥这一番动作下来,刘楠就悄悄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好像想要说话,可惜嘴巴被封,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刘楠对我点了点头,眼里全是哀怨,我见她眼神好像跟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以前的刘楠,善以眼神迷惑人,看你一眼,眼里便全是风情,只要是男人,都很难把持得住,可无论她的眼神有多迷人,她迷惑人的背后却全都是空洞的,因为她是尸煞,不是活人,怎么装都装不出活人的感情。

    我让龙哥揭了封住刘楠嘴巴的镇尸符,龙哥拗不过我,只好答应了,镇尸符一揭,刘楠张嘴就道:“你们想不想知道五百多年前,嘉靖帝与我母女到底有何纠葛?”

    我沉声道:“当然想知道,不对--你不是已经完全沦为尸煞,忘了自己的前世今生,只是沈昭明的杀人工具了吗?”

    刘楠道:“我用了自绝之术,相信你们也闻到了尸香,我的躯体正在慢慢腐烂,一个时辰之后,我便会彻底化成白骨,体内生气随风散去,自此消失于尘埃之中。我保持最后的清醒,才做出这种决断,不让沈昭明之流再侮辱我的尸身,也不愿再随他两手血腥,你们愿不愿意听?”

    我看向龙哥,龙哥凑过去再闻了一把,吃惊道:“自绝之术,尸煞自毁的唯一方法,我只听说过,还没真见识过。据说能做到这一步的,都是练煞要成型的,甚至超越百尸之王,你真能做到?”

    刘楠道:“这些你都不需要管,你听完整个过程,就立刻离开这里,因为沈昭明的走狗已经在全城搜捕我。我自绝之后,会散发出不绝尸香,沈昭明找到我,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

    龙哥揭开了刘楠身上的镇尸符,她已经完全丧失行动能力了,只凭嘴里含着的一口生气说话,我明白了怪不得刘楠会跌倒,因为生命迹象正在她体内逐渐消失,生气散光之后,她满身血肉,也便会立刻腐烂掉了。

    龙哥把他抱回客厅,放在沙发上,刘楠镇定片刻,便对我们讲述了五百多年前,她与嘉靖帝那段波澜壮阔的过去,直让我们听的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刘楠说,小雯和张蕾蕾的确是她的女儿,不过不是她跟兴王生的,而是她和嘉靖帝的孩子,这中间,还有一段非常复杂的过去。

333、500年前

    我和龙哥都惊呆了,这事儿听着怎么那么悬呢?

    据明妃刘楠说,她与朱厚熜相识的时候,朱厚熜还没有当上皇帝,他秉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宗旨,四处云游,这日就来到秦岭渭河流域。当时的刘楠随其父四处游历,他们刘家乃是大明朝开国第一大工程刘伯温的后人,这刘伯温不止是位才华卓越的军事家,还是数百年来,在阴阳术数上集大成者,是一等一的术数高人,刘伯温在周易上的造诣,甚至可以媲美前朝李淳风,乃是一代奇人。

    身为刘伯温的后人,因为家学渊源,所以在术数上的造诣,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算在风水术上,据说刘家寻龙点穴的本事,比之当时我们杨家,也是毫不逊色。这天刘父带着刘楠爬上秦岭一座巍峨高山,这高山从太白山延绵而来,携万千气势,山势极为陡峭,山上丛林密布,古木参天,遥遥看过去,能看到山巅上云气缭绕很是美丽,却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逼人气势。

    刘父也是隐居凡尘中的当世高人,他只觉得自从进了这大山地界儿,整个人就有种与山气龙气分不开的奇怪感觉,他心里清楚,这大山的风水大有问题。刘父带着少女刘楠上了这座巍峨高山,看山上怒风如涛,空山澄净,可他总觉得这山里大有问题,便携女儿一直爬上山巅。

    刘父鸟瞰群山,便觉得周围山峦密集,群山星罗棋布,却唯独距此山不远处有座巍峨山峰,那山峰鹤立鸡群,隐隐有震慑群山的感觉。而他们立足的山峰,又与此峰遥相呼应,互成庇护。

    刘父一生游历四方,也算见识过不少名山大川风水宝地,还真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格局。放眼整个秦岭,从太白山到蜀地,山势千奇百怪,或如虎踞龙盘,或如卧凤来栖,怎么奇怪的都有,其中也不乏风水宝地,可这座山峰,却是刘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就带着女儿刘楠,遥望山巅,这么看了一天一夜。

    就在他们看到第二天天快黑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人带着个随身书童信步上了山巅,那年轻人见到这父女二人也不奇怪,只是望着对面巍峨矗立的山峰出神,感叹道:“好一出不凡山脉,这秦岭百脉乃是华夏龙脉繁衍出来的,千百年来出了不少龙穴宝地,却不曾想此地竟然还有这么个东西,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刘父见这年轻人看着文质彬彬,却对风水龙脉极有见解,不像一般的读书人。他又看他天庭饱满,双目有神,目光极为锐利,信步之间十分沉稳,自是有股超人脱俗的气质。他鸟瞰山巅的模样,仿佛整个天下都踩在他脚下一般,可此人虽有王者霸气,却又能隐而不露,是在是匪夷所思,刘父忍不住就多看了他几眼。

    这一看之下,刘父突然跪倒就拜,高呼皇帝万岁万万岁,把一旁的书童和他女儿都吓呆了,这年轻人也是震惊不已。

    年轻人问他为何这样称呼他,自己不过是个平凡读书人,这种称呼是要杀脑袋的大罪。

    刘父一句话道明原因,原来这年轻人眉宇之间,有一股隐而不露的紫色龙气,相信要不了多久,这龙气便能破开束缚,一飞冲天,化身天子。坑肝司巴。

    年轻人听刘父说的在理,便朝刘父作揖,互相说出来历。原来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发到湖广安陆州兴献王次子朱厚熜,这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却胸怀天下,言语之间,已经不自觉的有帝王格局。

    朱厚熜的随行书童,也不是凡人,乃是号称天下风水四大名门之一的廖门传人,她本是女流,为了出行方便,才女扮男装成书童模样。朱厚熜从小对风水术数很有兴趣,拜了四大名门宗师学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再与刘父一番切磋,更加日易精进。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对面的山头,那山头如出水蛟龙,却又稳如铁塔矗立在西南方,很是突兀怪异。

    刘家自古与朱家就是主臣关系,后来刘伯温自知功高震主才归隐田园以求善终,现在刘父偶遇真主,便禁不住热血沸腾,想起刘家祖训,就对朱厚熜献了一条妙计。

    原来,刘父早就看出来,这座古怪的山峰,乃是镇住整个秦岭山脉的格局,秦岭山脉号称华夏龙脉,镇住秦岭百脉,就是镇住了天下龙气。真龙被镇,不能抬头,则天下良主便被困住,不能登基,位极人君,说到底是件憾事。

    刘父一语道破个中机关,朱厚熜对刘父翻身便拜倒,求高人指点迷津,既然已经看出门道,索性点破了。

    刘父近日在秦岭云游,听了不少山民们口口相传的故事,知道这秦岭山脉里,在千百年前曾经埋过一位高人,据说此人能贯穿阴阳,能飞能走,死后化作神仙,便留在秦岭百脉当中,以庇护渭河万民。

    刘父结合这群山格局,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朱厚熜,只要在对面的山峰上,找到一座镇脉神钟,破了这镇压真龙的风水格局,则江山易手,明主陡出,他朱厚熜必定能成就一番王图霸业。

    朱厚熜拜谢刘父,临别时,还请求刘父将女儿刘楠许配给他,拜刘父为国丈,刘父欣然应允。这一别之后,朱厚熜便在秦岭消失匿迹,没过多久刘父就病死在云游途中,临死前他一再嘱咐女儿,一定要去安陆寻找朱厚熜,因为他未来将是真龙天子。

    刘楠找到安陆兴献王府的时候,没找到朱厚熜,却被兴献王看上美色,强纳了妃子,被封为明妃。

    等朱厚熜云游回来,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朱厚熜对明妃有意,两人情火难奈,便常常背着兴献王行苟且之事。这一来二去的,就先后有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就是朱馨梓,小女儿则是朱永福。

    说起来刘父算的也真准,两个女儿出生不久,由于武宗死后无嗣,因此张皇太后(明武宗的母亲)和内阁首辅杨廷和决定,由近支的皇室、武宗的堂弟朱厚熜继承皇位,继承了大统。

    这一结果,真就像刘父生前所说的一样,朱厚熜去镇压秦岭群脉的山峰上,找到了一座藏于山间峡谷的青铜古钟,古钟下面真有一座简单古墓,古墓里挖出骸骨一具,朱厚熜弃之如敝履。那古钟镇的乃是乾坤位,朱厚熜听了廖敏的话,将古钟偷偷运了回去,又在武昌府长江流域建了座龙王庙,名曰寒风古寺,以掐断龙脉远走。

    做好这一切,一年之后,刘楠就替朱厚熜生下了一个女儿朱馨梓,据说朱馨梓生下来就经常深夜啼哭,怎么都哄不好。刘楠也是世家出身,一身阴阳术特别高明,她就看到她女儿的窗前,全是各路孤魂野鬼,山野老仙儿,当时便断定,朱厚熜挖的那座孤坟,大有问题,他们可能让什么东西给找上了。

    因为朱馨梓太奇怪了,为了免于外人闲话,刘楠就把朱馨梓给藏了起来,随便不露面,朱馨梓的光环,也全给了妹妹朱福如,朱福如背负的幽冥公主,其实正是朱馨梓。

    朱厚熜登基,号嘉靖皇帝。当上皇帝的朱厚熜感念刘父所说,句句实现,再联想到女儿朱馨梓的出生和随后一系列的怪事,便怀疑她是那座孤坟化出来的东西,要存心害他报仇,便对自己的女儿心存芥蒂。要不是刘楠拦着,早就除之而后快了。

    真让朱厚熜下决心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从他做的那个梦说起,他经常在梦里梦到一条硕大的青蛇要害他,他便根据梦里的情景,以阴阳术数做五行推理,还真就推出了一些门道,在棺材山里找到了那条硕大的青石巨蛇。

    据说,棺材山里埋青蛇的位置,与秦岭深山里藏古钟孤坟的位置同属七曜九宫,廖敏修寒风古寺的地方,也是其中一个方位,三个位置互相呼应。秦岭号称华夏龙脉之基,而长江源于万山之祖昆仑,是天下龙脉的发源地,事实摆在眼前,朱厚熜不得不对女儿动了杀心,不杀朱馨梓,他的天下就不能安稳。

    在镇棺材山的格局的时候,朱厚熜甚至发现了那青蛇更大的秘密,他原本雄韬伟略,立志为天下百姓做一番事业,可惜受到这秘密的诱惑,二十年不理朝政,一心就想将他心里天大的秘密给做出来,从此妄用奸佞,做了昏君。

    为了掩盖秘密,朱厚熜杀了朱馨梓,又杀了刘楠和小女儿,这样才能真正的薄秘密,而他要做的天大的事,也在他人生未来的二十多年里,达到了巅峰。

    据说,明嘉靖三十四年十二月十二日子时,秦岭发生大地震,死伤军民超过百万,祸及百县。

    而这一天,正是许多年前,朱厚熜从山里挖出古钟的时候,第二天巍峨的山峰便被夷为平地,没人知道是为什么。

334、最终章(惊怖大结局)

    刘楠对我们说完了这一切,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小时,她真的浑身溃烂,烂的不成人样,就这么散了气。

    我和龙哥谨记她的嘱咐,将她藏尸在床底下,只等赵金龙来处理。反正他是干火葬场生意的,处理尸体是老本行,比我们专业。

    我和龙哥穿戴整齐,偷偷溜了出去。我们回了一趟武汉大学,在学校门口正看到李半仙儿拽着张蕾蕾出来,这老儿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张蕾蕾对他言听计从。我们出现的时候,把两人吓了一跳。

    张蕾蕾跳起来道:“你不是出事儿了吗,这老头儿还说带我来见你,你怎么好好的?”

    李半仙儿挠着脑袋,好半天说不出来话,我这才知道他拿这个幌子哄骗张蕾蕾出来的,看着张蕾蕾焦虑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感动。

    我们已经从明妃那里知道了一切,自然也就不需要找张蕾蕾了。我们把明妃刘楠找到我们的事一五一十的对李半仙儿说了,李半仙儿摇头直道可叹,张蕾蕾也是一片黯然。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她对五百多年前的事已经淡忘的差不多了,可刘楠毕竟曾经是她的亲生母亲。

    不止刘楠知道沈昭明在找我,连李半仙儿也听到风声,全城都在搜寻我,沈昭明已经对他的人下了死命令,今晚誓要抓到我。

    如今我们已经是十万火急了,再回赵金龙的私宅也不是办法,说不好还会祸及到他。

    我们无奈之下,只好向佟教授求救,佟教授也真是仗义,立刻就安排郭警官用警力送我们出城,直接在另外一座城市买了去往遥远北国的飞机票。我、张蕾蕾、李半仙儿和龙哥四个人,就这么离开了省城。

    至于其他的善后工作,佟教授他们一直在为我努力扫尾,我们飞抵北国的过程中,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我们约定好了,就在明年再进地宫的时候,和佟教授他们一起进去,真正解开这所有的谜团,还有最重要的,我要见到我最深爱的小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再见他一面,那怕是死,那怕是万劫不复,那怕是堕入轮回,我一定要再见她一面。

    我们在北国好吃好喝呆了很长时间,差不多快有半年左右了,期间花销都是赵金龙送我的那笔巨款,我真担心以我的消费能力,这辈子怕都难花出去。

    我们得到第二年再进寒风寺地宫的时间,已经是来年的五月初了,当时我和龙哥还在游戏机室打游戏,跟一帮小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莫名其妙就接到陈思可的电话。

    陈思可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你该回来了,下地宫的日子是丁巳月壬子日,自己多保重。”

    我吃了一惊,这个时间我早在许多场合见过,却一直不明白个中意思,到今天我才终于懂了。事实上,直到过了那一天,看到全世界所有的媒体上都在报道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我才真的明白,其实那时候,我仍旧不懂这一天的含义。

    我急忙订了机票飞回来,提前一天在佟教授那里会合,在此之前,我已经跟佟教授联系过,确定了形成安排。佟教授这次没有再找大规模的当兵的,只带了郭警官一个人,而我的案子,早让佟教授和赵金龙两人联手给摆平了,对他们来说,花点时间,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大事。

    在此期间,郭警官一直利用自己的情报网络试图找到沈昭明,这沈昭明也当真厉害,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郭警官花费了大量精力,依旧找不到沈昭明的任何踪迹。他就像真的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杳无踪迹。

    这天我们做好了各项准备工作,只等第二天前往寒风古寺,这连日来我内心十分紧张激动,在离开省城跑路的这段时间里,我日思夜想的就是小雯。虽说和张蕾蕾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却渐渐把这种感情变成了浓厚的友情,我看到她不会再紧张,也不会再激动,可是对小雯的感情,却随着时间推移,更加难以割舍,只要一闲下来,我脑海里便全是她的影子,重下地宫的日子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强烈的期盼。

    能见小雯,对我来说,几乎成了我现在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哪怕只是一眼,对我来说也够了。

    我们在佟教授的办公室里吃过午饭,佟教授做了进一步的安排,这次他查找了更加详细的资料,每个人的分工也更加明确,尽可能的做到科学合理。就在我们紧锣密鼓的做工作的时候,佟教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放下电话告诉我们说,老曾儿子出事儿了。

    我心里不由一沉,老曾儿子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是不是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

    佟教授说,老曾一再强调,一定要我过去看看,因为他儿子这回出的事儿,可能跟我有某种关系。

    佟教授考虑了片刻,说:“我听老曾说的很急,还要我们现在就过去,省城距离济城很近,不如我们现在过去看看。老曾这人一贯脸皮薄,臭书生气,他能开口求人,肯定不简单。”

    我也正担心他的安危,我们在外面跑路这段时间,我跟所有人都断了联系,老曾估计是实在找不到我了,才来找佟教授的。我真想不明白,老曾他儿子好好的,会出什么事,而且他指定要找我,肯定就跟阴阳术数有关系,难道他儿子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过,如果是一般的东西,以大红的本事,都能化解的吧。大红虽然已经恢复正常了,可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主儿,威名赫赫的阴龙眼,一般孤魂野鬼可以直接就吓退了。

    我心里揣着狐疑,郭警官怕路上有变故,还特意给我们安排了安保,我们一路上好几辆车浩浩荡荡的开往济城。

    我在济城看到老曾的时候,差点认不出他来了,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苍老,像是老了十几岁,已经有些老态龙钟了,连背都驼了起来,看着很是怕人。佟教授跟他同龄,可两人一对比,差距非常明显,像是隔了一个时代的人。

    而青春漂亮的大红,看起来也跟她实际年龄差距非常大,像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皮肤粗糙,身材臃肿,早没了我们初见她时的模样了。

    而他俩的孩子,却长得异常的肥胖,比一般的同龄婴儿都要大上许多,看着非常健康,只是偶尔跟他目光相对,可以隐约看出他目露凶光,我大为吃惊,因为婴儿我也见了许多了,还从没从见过哪个孩子会有这样的怪异目光。

    李半仙儿跑过去掀开老曾的衣服,我开了胎眼,就看到他背上光秃秃的。再看那婴儿背上,却正是那诡异的十二颗人头像,我顿时懵了。

    李半仙儿肃然道:“你们两位还想不想要命了?”

    老曾和大红双双跪下来给李半仙儿磕头,李半仙儿道:“你背上这东西,原来就是寄生在你身上的阴灵,现在他孕育出了你儿子。你俩的精气神,全让这东西吸了过去哺育自身了,所以你们会越来越老,而他则会飞速长大,你们一直养着他,你们活不了多久,这孩子总有一天会吃了你们。”

    李半仙儿的话把我们都吓懵了,老曾叹气道:“我就是看这孩子长的不正常,医院都查不出来,才怀疑是不是又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想到找晓天来看看。”

    李半仙儿道:“晓天,你在泰国的降头师身上,也见到过同样的图案对不对,据说是中了降头术的原因?”

    我道:“对,老曾,你曾说过你住寒风古寺的时候,有一回夜里的奇遇,你救了的黑衣人后来离奇失踪,而你在家里昏睡了多日。我估计,那黑衣人就是个阴灵,他一定中过降头术,这个人多半与寒风寺地宫有关系,因为那趟探险队里,木子就是来自泰国,队伍里还有别的身份不明的人,我们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还有谁。”

    李半仙儿大手一挥,拍板道:“老曾,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把你孩子也带到地宫里去,明日就是真相揭露的时候了。”

    老曾也真是个爷们,遇到这种事儿,别人肯定犹豫半天,毕竟老来得子,儿子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可老曾不是这样的人,他说,要不能让儿子变回正常,还不如让他死了,他要是长大了害人,成了社会败类,就是他老曾的罪过。

    我们带着老曾一家也去了省城,离开济城之前,佟教授特意带我去我们家小区里转了转,我看到我妈买菜回来,她老了许多,走路脚下有些蹒跚了,我眼眶湿润了△为人子,我简直是太不孝了。

    我没来得及跟我妈相认,就连夜回到省城,修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驱车到了寒风寺地界。我们娴熟的下了地宫,找到地下皇城的时候,却发现本来黑沉沉的皇城里,竟然灯火通明,恍如鬼市。

    我们一行人,大多见识过黑暗中的地下皇城,这番诡异的情景极为吓人,而且非常不合乎逻辑。

    我们走进皇城里面,才发现诺大的皇城里,竟然全都是燃烧着篝火的硕大火盆,火盆里烈火如织,烧的正旺盛。火光明灭中的皇城空无一人,显得异常诡异,我们一群人心里都毛毛的,却的这事相当奇怪,跟我们预想的完全不同。

    再次下地宫之前,我们做过千百种假设,却唯独没人能料想到皇城里竟然会是这副模样。

    我们一间间的宫殿里找,突然张蕾蕾惊呼道:“里面有火光--”

    我定睛一看,就看到皇城深处冒出冲天火光,那火光奇大,好像是有宫殿着火了,黑烟夹杂着大火升腾到半空,声势浩大,颇为吓人。

    我们急忙赶过去,穿过一道道宫门,一直奔到发大火的地方,就看到一座异常庞大奢华的宫殿门前空地上燃起了大火,那大火中有个东西已经被火舌包围,我们跑了过去才看清楚,那东西是座雕像。

    张蕾蕾吃惊道:“姐姐的青石像,是谁这么狠毒?”

    我眼见小雯的石像已经被烧成了焦黑色,那大火还在哔哔啵啵的烧着,声势相当惊人,我想要救火,捞出石像,可看这情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李半仙儿纵观四路,道:“沈昭明已经来过了,你看这宫殿格局,已经被人为的动过,多半就是沈昭明的手笔。”

    李半仙儿话才说完,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好眼力,小李,咱们师徒又见面了。”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心里一凛,就看到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儿由一年轻人陪着,正缓步朝我们走过来,这老头儿化成灰我也认识,就是害死我爷爷的仇人沈昭明,跟着他的年轻人不用说也知道,就是赵廷如了。

    李半仙儿看到沈昭明,恨的牙痒痒,半个世纪前,就是他师父沈昭明指使大师兄杨直灭了李半仙儿满门,还将他困在七星连煞风水局,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我怒问沈昭明道:“你烧了这青石像做什么?”

    沈昭明道:“我若不烧了这东西,楚国鬼师丹宁,她会出来见我吗,我这是在逼她。”

    我站在大火边上,望着小雯的石像被烧的分崩离析,断裂成很多块,心里不由的难过,就跟这被烧的是小雯一样。可惜火太大了,大到凭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扑灭它。

    这时,我像突然听到大火里传来一声呻吟,这声音像触电一样刺激了我,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我相信这不是我的幻觉,大家都听到了。

    我再抬眼朝石像看去,却见烈火中红影一闪,小雯整个人便如火凤凰一样从篝火堆中飘了出来,一直飞升到半空中,然后缓缓降落下来,落在我面前。

    我眼里的小雯一身血红大袍,肤如凝脂,还是那么漂亮可人,她没有胖一分,也没有瘦一分,还和跟我分开的时候一样,只不过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澄明,不像之前那么浑浊木讷。

    我颤声道:“小雯--”

    小雯看也不看我一眼,她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空地上,环顾四周,眉头便皱了起来,沈昭明迎了上去,道:“你别找了,这风水格局是我布下的,今天你必须要死。这样的日子很难得,你只有在这一天死去,才会真正的灰飞烟灭,这一天嘉靖帝等了五百多年,而我,也等了很久很久。”

    小雯道:“不对,这种格局,只有风水鬼师才能布置出来,不是你。”

    沈昭明面色一滞,小雯突然朝他飘了过去,我只觉眼前飙来一阵飓风,吹的我眼睛都难打开,小雯就化成一道火影冲向沈昭明。说时迟那时快,赵廷如用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挡在沈昭明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就被小雯穿胸而过。

    说穿胸而过,一点不夸张,小雯消瘦的身体真就像子弹一样贯穿赵廷如的胸膛,赵廷如的身上多了个硕大的血窟窿,整个人就这么倒了下去,溅了沈昭明一身的血。

    沈昭明道行果然高出许多,他险险的避开小雯,小雯冷笑道:“我说过,这阵法不是你布下的,你没这种本事。”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沈昭明这样的人居然会害怕,他看小雯的目光,透露出真切的恐惧,这种恐惧,是弱者对强者才会流露出来的恐惧。

    小雯掐住了沈昭明的脖子,沈昭明面色一紧,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道:“放开他,布阵的人是我--”

    我们都朝发出声音的人敲过去,我心里一百个疑问,心想当世高人里面,沈昭明已经是顶尖的了,这阵法不是他布下的,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就看到黑暗中走出一个头发白的跟沈昭明一样的老头儿,那老头儿老的不像样子,面容枯槁,活像具尸体。这张脸我觉得非常眼熟,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思来想去的好半天,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想起在郊区鬼别墅里的时候,沈昭明在别墅里摆的那只木雕菩萨跟这老头儿长的一模一样。

    我吃惊道:“他是风水鬼师杨仁,沈昭明的师父,沈昭明把他复活了!”

    在场这些人只有李半仙儿听过杨仁的名字,可是沈昭明的厉害,大伙儿都见识过,这杯沈昭明复活的杨仁又是他师父,杨仁的厉害程度大家猜都能猜到,我们一群人都懵了。郭警官本能的端起了枪,可是枪支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杨仁四平八稳的走到小雯面前,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李半仙儿道:“枉费老夫活了这一把年纪,竟然猜不透这世上竟然有这种奇事,沈昭明真把我们的祖师爷给复活了,风水鬼师活了。”

    小雯道:“就算你是风水鬼师,在我眼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杨仁道:“话是这么说,你在冥界当然是响当当的第一人,可在五百多年前,你仍旧被嘉靖帝算计,他不止毁了你镇秦岭百脉的风水格局,还害你又在坟墓里躺了五百多年,将你封印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让你彻底魂飞魄散,消寂于三界之中。你说你高明,可跟嘉靖帝比起来,你也不过是他鼓掌中的玩物,所以我杨仁,也有可能打过你?”

    我抬眼看这宫前广阔的空地上,一切摆设都如旧前,可我越看就越觉得其中奥妙无穷,易理变化千变万化,我越看就越是迷糊,竟然看呆了。李半仙儿拍拍我肩膀道:“别乱看了,这种穷夺天工,穷天地奥妙的风水术,不是咱们这种级别的风水师能看懂的,你越想钻研明白就越不明白,反而乱了心神。”

    我点了点头,小雯看杨仁的眼神已经有了几分杀意,我突然发现,虽然眼前的小雯模样还是一年前的小雯,可她的眼神变了,变得我异常陌生,跟我之前认识的小雯判若两人,赵廷如触目惊心的尸体就是明证。坑每史技。

    小雯朝杨仁身前走了一步,杨仁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小雯再走一步,杨仁又退了一步,龙哥奇道:“我还以为风水鬼师多厉害,也不过这路货色,还没打呢,都吓成这样了,真是太掉面儿了。”

    我却看出杨仁的退,并不是害怕,他目光坚定,与小雯的目光隐隐相持不下,两人正较着劲儿呢,小雯退到第四步的时候,就停了下来,道:“五步杀阵?”

    杨仁道:“高明,你已经炼出了仙体,非这五步杀阵不能伤你。”

    小雯道:“五步杀阵是能限制我,你也知道,我今天必须离开地宫,否则嘉靖帝为我设下的奇局会将整座地宫摧毁,你用此阵困住我,逼我形神俱灭。”

    杨仁森然道:“一同毁灭的,还有嘉靖帝真身。”他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一眼,我从他眼里看出杀意。

    小雯道:“你想取代他?”

    “他设下的如此庞大的局,如果不善以利用,岂不是浪费了,我跟他的目的一样,是要取代你在冥界的位置。不过,嘉靖帝的真身远不如他预想的,他根本成不了事,既然是这样,不如让我来替他做冥界霸主。”沈昭明道,他替杨仁把最关键的话给说了出来。

    我听了这番话,才真正明白,原来所谓嘉靖帝的阴谋,就是称霸整个冥界,而小雯,便是冥界的霸主,我像听天书一样听他们对话,很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我压根就不信这世上真有这种奇事。

    小雯没有理会沈昭明,他随手朝地上一指,地上乱七八糟摆了许多朽烂的木头,已经很有些年头,那木头就自己立了起来,在地上拼凑成人的模样。小雯拿出一张符铁在木头人额头上,又冲它吐了口生气,那木头人便真的自己立了起来,朝宫外走去,它走了五步,全身就起了大火,直烧的哔哔啵啵的乱响,片刻功夫就烧成了一堆灰烬。

    我看在眼里,简直惊为天人,小雯破五步奇阵的方式竟然如此简单,能做到她这种地步的人,恐怕三界当中,也没有出其右者了。

    小雯冷冷一笑,突然拔地而起,飞到了半空,朝黑暗深处飞去,才眨眼功夫就化成了一个小点儿。

    李半仙儿道:“她要离开地宫。”

    小雯飞升到不见的时候,突然山洞深处传来崩塌的声音,我寻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黑暗的极限出,爆出一团火光。那团火好似一团火球,却越少越大,郭警官递给我一只红外线望远镜,我得以看清楚,那黑暗深处已经烧成一片火海,在火海当中,一条硕大的青蛇掠过火海,依旧坚毅的朝前飞过去。

    沈昭明对他师父说:“果然是冥界霸主,嘉靖帝穷尽心力布置下来的风水局,竟然只能重伤她,却不能弄死她。”

    那杨仁道:“她大限已经到了,嘉靖帝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到的,他打定主意要算计丹宁,丹宁就一定逃不了。丹宁现在受了重伤,她现出真身逃走,为的是阻止嘉靖帝的阴谋,不过以她的重伤程度,应该飞不远。”

    我移动红外望远镜搜寻青蛇的踪迹,果然在远处一座洞口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青蛇蜷缩成一团。我见那青蛇额头上一片灰暗,是伤了元丹的迹象,伤了元丹的阴灵一般寿命很短,这种情况下,就需要阳火旺盛的东西来补,要说阳火旺的,非我手里的地火蜈蚣莫属了。

    我催动风水枣罗盘,催出地火蜈蚣,朝青蛇一指。那地火蜈蚣便朝青蛇直奔过去,很快与青蛇融为一体,青蛇便在杨仁和沈昭明的眼睛底下,有飞了起来,掠过山洞,飞向山外,沈昭明气的发抖,颤声道:“你--坏我大事--”

    我突然明白了,我爷爷一再强调地火蜈蚣的重要,乃是破解嘉靖帝阴谋最厉害的东西,原来作用就在这里。

    沈昭明带着杨仁杀气腾腾的就直奔我过来,李半仙儿想阻拦,又哪里拦的住,被沈昭明一张击飞。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见了小雯最后一眼,虽然她好像已经完全忘了我,我目的毕竟已经达到了,对人世已经没什么留恋了,便也拖着风水罗盘迎向沈昭明。

    这沈昭明知道我的底线,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他快如鬼影,朝我冲过来,我拿罗盘还击,脚下走的是千变万化的九宫八卦阵法,身影在地宫里,也是变化莫测,险险躲过了沈昭明的数次攻击。

    就在我劣势明显的时候,老曾的大胖儿子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的十分凄厉,在这偌大恐怖的地宫里,恍如恶鬼,把在场众人都吓坏了。

    老曾儿子从离开济城到现在,就没哭过,这还是头一回哭,凶恶如沈昭明也停止了对我的攻势,朝老曾儿子看过去。

    杨仁瞟了一眼老曾儿子,奇道:“这小子不对劲--”

    我一看他们眼神,就知道不好,急忙窜过去夺过老曾儿子,那小胖子在我怀里就立刻停止了哭泣,拿眼镜滴溜溜的看着我。

    我见他眼神奇异,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这才不到一岁的小子,竟然张嘴发出异常苍老的声音,冲我道:“赖重天见过主公--”

    我顿时懵了,奇道:“你说什么?”

    老曾儿子道:“臣赖重天为了得见主公,不得已用了这种法子,只为主公能得偿所愿,臣死也了了心愿。”

    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道:“你是赖氏后人,那我问你,泰国的赖氏最后一位嫡系传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老曾儿子道:“那就是我,二十多年前,我并没有死。主公您在泰国遇到的降头师,他对你只说了一半真话,他学了我的风水术,原来答应我来地宫替我做完最后一件事。可惜他事后反悔,对我施了降头术,幸亏我道行精深,无奈之下又潜逃回中国,重伤断气之际,在地宫附近遇到了一个生人,我便用巧术将自己的魂魄封存在这个生人身上,只为等到今天。”

    老曾儿子说完话,突然张嘴咬在我喉咙上,我只觉得喉咙处一阵冰冷,热血顿时流了一身,老曾儿子道:“主公,我赖氏一门做到了,我便是让你回到过去的密码,现如今,你才是真正的风水鬼师,举世无双的鬼师。”

    我身下一软,老曾儿子就掉到地上,摔的大哭,李半仙儿将他抱起来,递给了老曾,李半仙儿又追上我,冲问道:“晓天--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一愣,便只觉得身上出奇的冷,可内心里却是一团火热,佟教授给我递来镜子,我望见镜中的自己,双目赤红,面容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已经有老头的感觉了。我望着镜中的自己呆住了,这还是我么?

    沈昭明和杨仁双双扑了过来,我本能的穿梭在两人当中,来去自如,以不变应万变,而我喉咙处流出来的鲜血,却早已染湿了全身的衣服。我在浓烈的血腥味道下,出奇的疯狂,我看着地宫的宫殿排布,觉得异常熟悉,这真就好像是我自己设计出来似的。

    杨仁和沈昭明一一倒在我身下,被我蹂躏致死,李半仙儿和龙哥他们,看着我不寒而栗,惊慌失措。

    我看到离去的青蛇又飞了回来,它飞到我面前,化成小雯的模样。

    我颤声叫她:“小雯--”

    小雯却冷冷道:“我不是什么小雯,几千年前,我是楚国鬼师丹宁,掌管阴阳教,许多年后,我的阴阳教发展壮大,我立教有功,被封为冥王,掌管冥界。为了镇住华夏龙脉,防阴邪之物作乱,我化身山峦镇住秦岭龙脉,你却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夺取皇权,不惜毁了我的真身,我这才缠住你不放,以求报复。没想到你不思悔改,竟然利用我想夺取冥王之位,拿天下无数百姓的性命来搏,想先杀我,再用无数新死冤魂攻克冥界,以此稳定冥王大位,你打错了算盘,我已经破了你的风水大阵。”

    我呆呆的望着小雯,小雯怒道:“来吧,你我终有一个要灰飞烟灭掉,这是宿命,也是挑衅冥王的恶果。”

    ······

    在我与小雯的博弈中,在千里之外的蜀中,一场浩劫正以摧枯拉朽之势覆盖而来,冤死的百姓数以十万计,据说,这便是我当年设下的杀人局之一,冥王小雯破掉了我的大局,但这种恶毒风水局的恶果,依旧在荼毒着天下百姓,无数孤魂野鬼因此流向冥界,我的罪孽一开始便已经注定。

    这是戊子年丁巳月壬子日,2008年5月12日。

番外1(另一个结局)

    ??我翻墙爬出校门,张蕾蕾也跟着翻出来,我们坐在车上。张蕾蕾问我:"你不打算带你爸回去了?"

    我冷笑说:"我哪里有本事带他回去,他那么厉害,心又不在我和我妈身上,我带他回去干嘛。让他继续跟我们生活。可心里还想着那个叫春梅的女人么?你觉得这样对我妈公平吗?"

    张蕾蕾把头放在方向盘上,扭头看着我,说:"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说碗里的不香,必须偷吃。"

    我白了张蕾蕾一眼。道:"幸灾乐祸吧你?"

    张蕾蕾还了我个白眼,说:"我幸灾乐祸什么呀,我可比你早经历这些。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爸就在外面有女人了,我妈又不乐意离婚。两人整天在家吵架,都吵多少年了,我爸现在连家都懒得回,我凭什么幸灾乐祸呀。"

    我看了张蕾蕾一眼,她不在乎的望着外面,好像都看开了似的。我想,张蕾蕾在各方面都超过我十万八千里,我俩是山顶和山脚下的关系,现在我们终于一致了,在某些方面站在同一平衡线上,他妈的真能平衡了。

    张蕾蕾驾车回济城,车上,张蕾蕾再次问我,是否想好了,这次可是难得救回我爸的机会。

    我说,我想清楚了,既然他不是无故走丢,他心也不在我妈身上,我带他回去也没用,他要真想回去,自己就会回去的,犯不着我在这儿穷折腾。

    张蕾蕾说:"知道你现在特别不爽,带你去个爽地儿,咱们好好发泄发泄。"

    我很紧张,说:"张蕾蕾你可是良家妇女,别带我去吸毒啥的,我还要养我妈的老呢,不能沾那个。"

    张蕾蕾瞪了我一眼:"去去去你才吸毒呢,我带你去喝酒去"

    张蕾蕾把车停在一间high吧附近,我俩就下了车。张蕾蕾又回车里换了一件超**超酷的皮衣出来,这衣服极其收身性感,把张蕾蕾浑身勾勒的曲线毕露十分勾人。张蕾蕾一贯淑女打扮,今天这装扮可算让我开眼了。

    张蕾蕾一招手,说:"傻小子,别净站着傻笑呀,咱们进去玩儿去。你不是不爽么,我让你发泄个够。"

    我们一前一后就了酒吧,这间酒吧其实我在学校的时候早就听说过,经常有猥琐男生在走廊上吹牛说他去那间酒吧玩儿过,吹嘘酒吧里的辣妹有多整点,空虚寂寞冷的少妇有多性感风骚,就连服务生小妹,也能迷死人。

    那些猥琐男生边吹牛边比划,说:"你知道那女的穿的有多露么,一甩脸子就是一道大白沟子,白花花的不知道多馋人"我路过过道,猥琐男同学一嘴的口水,就差喷出来了。手里比划的活灵活现的,跟他自己摸过一样,边上没去过的同学一个个羡慕的不像样子,就差组团集体去该酒吧享受了。

    我跟在张蕾蕾后面进去,说:"看你这么熟练,常来么?"

    张蕾蕾冲我鬼鬼的一笑,说:"是不是怀疑我就是酒吧里那些一甩就一条大白沟的女郎呀,还yy了我什么,一起说我听听?"

    我吓一跳,没敢接张蕾蕾的茬儿。

    张蕾蕾不屑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生不净聊这些么,特别是赵一平那王八蛋,整天看到女生经过就故意说的很大声,好像自己特了解一样,其实就是一傻逼。"

    我勾着头,斗败公鸡似的跟张蕾蕾后面,跨进酒吧。酒吧里光线黑暗,里面红男绿女无数,音响喇叭里放着劲爆到极点的音乐,酒吧中央有一片舞池,几个穿着暴露的女郎正上下翻飞的跳着钢管舞。

    张蕾蕾挑衅的看着我,说:"白花花的沟,看到没有,好不好看?"

    我窘的无地自容,张蕾蕾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票子给我拿着,指着舞池里几个女郎说:"这些钱给她们,她们保证让你在大庭广众下摸一把,想不想尝尝这种感觉,爽到爆哦?"

    我推开张蕾蕾要出去,张蕾蕾拖着我的手不让我走,说:"少给我装纯情,你今天带你来爽,你就好好给我爽呗。"

    我甩开张蕾蕾的手,怒道:"你今天存心给我找茬是吧?"

    张蕾蕾用女王的气势压着我,说:"找茬怎么了,我问你,去年这个时候赵一平手下几个王八蛋在哪儿用流氓话损我,你是不是跟着一起笑了。"

    "我"

    说实话,当时我真笑了。那时候的我跟张蕾蕾还没有任何交集,作为一个**丝男生,面对女神我们唯一的释放方式唯有集体意淫,这种意淫能给我们快感ゴ降低我们的自卑情结ゴ让我们卑微的继续活下去。

    张蕾蕾道:"杨晓天,那次我特别讨厌你们,我在班上不怎么跟你们这帮男生说话就是打心眼儿的瞧不起你们。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我早已原谅了你,可你当时无耻的样子一直憋在我心里,我想起来心里就难受,我难受了你也别想好过。"余向每。

    我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接张蕾蕾的话。

    这时,有个人从人堆里走出来,突然揽住我俩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发现这人正是一身名牌皮衣表情酷酷的赵一平公子。赵一平看着我们,说:"二位,好久不见啊,在这儿交流感情呢?"

    张蕾蕾厌恶的推开赵一平,我也掰开他的手,退到一边。赵一平嘲弄的看着我们,又瞟了张蕾蕾一眼,说:"这种货色,连大白沟都没有,老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就杨晓天你这种废物要了。想不想见识见识啥叫真正的女人,哥带你享受去"

    说着,他勾着我的脖子就朝酒吧里面走,我想甩开他,却发现他胳膊硬的像铁夹子,我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赵一平拖着我进了一间包厢,又重重的关上门,我见里面或坐或躺了十几个青年男女,房间里乌烟瘴气的,啤酒瓶子散了一地,烟灰缸里的烟蒂都塞满了,场面十分颓废。这些男女一个个跟吸毒了似的,精神萎靡的不行,茶几上摆满了空着或没空的啤酒瓶。

    房间里面的女人穿着简直不能用暴露了形容了,短裙短到不能再短,衬衣收身到不能再窄,浑身丰满的曲线绽露无余,简单一句话来形容,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活生生的肉。

    我进房间的时候,还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抱着女人啃的正欢,让人不敢直视。赵一平把我塞进一个性感的女人怀里,嚷道:"随便玩儿,随便摸,老子他妈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张蕾蕾这种货色她屁都不是。"

    我挣扎着想爬出来,那女人八角章鱼似的把我紧紧抱住就啃了过来,我吓了一个哆嗦,扭头去推拿女人凑过来的脑袋,突然发现她脸色发青,样子很不正常。我暗想,难道她们真吸过毒,否则脸色不会这么难看呀。

    那女人力气还不小,我竟然推不过她,她压低脑袋就咬了过来,咬过来的瞬间,我突然发现她眼珠子非常不对,里面隐隐有红色的光芒。我心里一跳,想起半卷残书里提到过,眼珠子冒红光,是僵尸快成型的症状。

    我再回头去看她嘴巴,就见她嘴里似乎真的冒出尖尖的獠牙,我心里一沉,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女人力气这么大了。

    我反手操起口袋里的风水枣罗盘,一罗盘砸在性感女郎身上,这女人嘴里发出一声惨叫,扒住我的手脚顿时就脱了力,我挣扎着爬起来,迎面看到赵一平凶狠的眼神。

番外2(另一个结局)

    cdggggg我家老太爷看到赵家太爷尸身上的白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身为杨家后人。他深知这一发现的意义。风水鬼师和つ青囊鬼经づ都要出世了,杨家祖上一直把找到杨公奇书作为杨家后辈的责任,如果能找到这部遗失的风水奇书,我家老太爷百年之后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省城那些风水先生虽然堪舆之术精妙。对阳宅养阴宅的邪术却是一筹莫展,瞪着赵老太爷的尸身心底直冒冷气。这哪里是阳宅风水,就是尸变嘛,解尸变是茅山道士的事儿,他们看风水的对这行不专业呀。

    这帮平常不可一世看谁都不上眼的省城风水先生,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赵老太爷尸变是怎么回事,只能建议赵司令找茅山道士来破解,气的赵司令差点拔了枪。只有我家老太爷站在厅堂中间。捋着一手雪白长须,仙风道骨的样子,在那种群体慌乱的场合很能镇住人。

    赵司令问我家老太爷看出点门道出来没?

    老太爷冲省城来的风水先生挥挥手。让他们都出去,说:"赵司令。这件怪事还真只有老朽能帮你办,你让不相干的人都退出去吧。"

    赵司令大喜,赵家管家将那些吹胡子瞪眼的风水先生道士和尚往外请,家丁又为我家太爷奉上茶水,赵司令退了左右副手,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老太爷说:"想必将军心里也有数,这口枯井是被人下了邪术,你家老太爷的死,跟这邪术脱不了干系。"

    赵司令顿时来了精神:"此话怎讲?"

    老太爷说:"我去枯井处看了看,如老夫所料没错,这枯井必是堪舆术中最邪恶的阳宅养阴术。这一邪术对阳宅要求非常之高,必定要宅子主人家龙气旺盛,这龙气旺盛跟祖上葬的吉穴有关,且祖上至少葬了三枚吉穴方有源源不断的龙气,邪术中的阴宅就从阳宅中汲取龙气慢慢哺育长大,阴宅吸取阳宅龙气,必定会伤到宅中之人,你家老太爷就是为阴宅所伤。如果任阴宅邪术继续肆虐,恐怕会殃及整个赵氏一族。"

    我家老太爷一番话有理有据,说的赵司令一身冷汗,赵司令潜意识里知道枯井有问题,没想到歹毒如斯,竟然要诛他赵家九族。赵司令一只烟斗衔在嘴里,方脑门上成片的出汗,人就是这样,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经不住吓,饶是赵司令雄霸一方,摊上这种事儿也由不得他不信。

    赵司令拔出配枪,骂道:"日他妈,老头子这么歹毒,竟敢动老子全家,我这就去杀你全家。"

    我家老太爷摇了摇头,说:"邪术发作起来非常快,咱们还是先想想破了这邪术,保你们一家平安为上。"

    赵司令一想也是这个理儿,赵家老爷子已经被害死了,不能眼睁睁看他满门都被弄死,救人比报仇重要。

    我家太爷在赵家一直等到天黑,月亮出来的时候,他独自一人踱步到枯井边上,冷不防朝井中一望,就看到深水里一张奇大无比的脸正阴森森盯着他发笑。我家老太爷也是当世高人,并不为所动,也对着那脸发笑,枯井里逼人的阴气不由的一顿。

    随即,老太爷掏出一只罗盘,运起河洛之学,掐指一算,半空中一片荧白,周围树影婆娑,风一下子大起来。我家老太爷犹如降临人间的神仙,他立在枯井边上,手指掐的飞快,长衫飘扬如飞,突然叹了口气:"冤孽"

    赵司令凑上前去,接口说:"什么冤孽!"

    老太爷只是摇摇头,没做具体解释,过了许多年后,我经历了一些事情,才终于明白老太爷当年那句感叹的用意之深。不过那是后话,咱们暂且不表,就先从那枚藏在赵司令阳宅中汲取龙气的阴宅开始说起。

    赵司令是一介莽夫,扬言要挖开枯井,把这些狗杂碎砸个稀巴烂以泄心头之恨。我家老太爷坐镇赵家,阻止了他的粗鲁做法,如果他真这么做了,恐怕要不了一个月,赵家就要血染满门。

    老太爷吩咐管家取了香烛纸钱过来,又找来两只肥母鸡,一只大海碗摆在枯井前,老太爷在枯井前烧了纸钱,又点了三炉香,焚香磕头。

    赵司令就糊涂了,风水先生的本职工作是寻龙点穴查砂问水,我家老太爷这一手怎么跟和尚道士似的,根本不像个风水先生该做的事儿。狂吐记。

    老太爷又摆了两只海碗,挥刀斩掉一只母鸡的头,鸡血喷了满满两大碗。老太爷将一碗鸡血整个倒进枯井里。那口井名义上叫枯井,却有薄薄一层清水,一碗鸡血倒进去,井水水面顿时就红了。

    赵管家吩咐家丁提着灯笼照向井面,离奇的是,鸡血在水面上只停顿了不到一袋烟功夫,就渐渐变淡,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家老太爷又倒了第二碗鸡血,这次鸡血才散落在水面上,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了。

    赵司令大惊:"他娘的,老子算明白了,水里有脏东西!"

    我家老太爷处变不惊,他让人拿来一根细麻绳,拿麻绳捆住鸡脚把母鸡倒掉进枯井,母鸡受到惊吓,在半空中胡乱扑腾。接着,怪事就来了,本来平静无波的水面上,竟然起了一层一层的波纹,好像水里有东西要挣脱出来。

    赵司令和一众家丁吓的目瞪口呆,饶是赵司令驰骋沙场满手血腥,这个时候也不由得他不怕,一只手本能的去掏枪。

    这时,母鸡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老太爷急忙把绳子拽出井面,就看到母鸡整个脑袋都没了,脖子正往外喷着猩红的血,鸡血喷了赵司令和管家一身都是,在场众人没有不怕的,一个个心头发紧。

    我家老太爷艺高胆大,他一手持无头母鸡,一手持枣罗盘,罗盘铜匙发出滋滋滋的怪声,在罗盘中央飞速旋转起来。我家老太爷这只枣罗盘来历非凡,据说有上千年的历史,是杨家祖上传下来的的东西,杨益公亲自烧制而成。这枚枣罗盘上不但分配了天干、地支、八卦,内藏二十四地盘,七十二龙盘,还分配了八种奇像,这八像只有八个模糊的轮廓,如果不是精研杨公堪舆奇术的人,根本看不懂这种枣罗盘。

    而且,罗盘中的八种奇像一般很难用上,只有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才能使用,怪异的是,枣罗盘的铜匙就指向八像中的一像方位,也就是说,八种奇像启动了。我家老太爷沉思很久,掐指一算,心里就有了底。

    老太爷让赵司令先安心睡一晚,等天亮了才好办事儿。

    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早把赵家人吓的魂飞魄散,他们哪里还敢睡觉。好在老太爷展示了他一身的真本事,赵家人有了主心骨,对老太爷言听计从,赵司令让家丁都散了。

    第二天,我家老太爷起了个大早,赵司令早早准备好了软轿,他们一行七八个人上了我们县城最高的一座山,这座山叫悬梁山。悬梁山山势陡峭海拔奇高,以高、奇、险著称,站在山顶上可以看到茫茫云海,十分壮观。

    脚夫把老太爷抬上了悬梁山山顶,山顶上下过一场晨雨,晨雨过后经太阳一照,形成一大片的云雾,仿佛整座悬梁山都飘在半空中,情境非常美丽。老太爷手持枣罗盘,站在山顶上远望茫茫山势犹如游龙蜿蜒盘旋,气势蔚为壮观,他嘴里念叨着:"乾山乾向水朝乾,乾峰出状元??卯山卯向卯源水,骤富石崇比??午山午向午来堂,大将值边疆??坤山馈2坤水流,富贵永无休。"

    这段歌谣是他们出来混饭吃的行话,寻龙点穴查砂问水都要拿这句歌谣开场,歌谣里句句都是恭维话,雇主听了心里也舒坦。我家老太爷嘴里念叨着歌谣,手上可没含糊,他掐指算了半个时辰,突然睁开眼睛。身边家丁早把准备好的一只公鸡一只母鸡拿出来,母鸡被去头取血,将鸡血全洒在公鸡身上,那公鸡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没命的往山下跑,眨眼就不见踪影。

    老太爷示意家丁跟上,他们一直要追到公鸡自己停下的地方,这才是他们要找的位置。

    老太爷跟赵司令都下了轿子,由脚夫搀扶着跟着壮年家丁跑,他们一直往深山里去,跑了一个时辰左右,我家老太爷简直要累到背过气去,就看到黑衣家丁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块树林位于半山腰上,下面是一条蜿蜒流过的长江支流,悬梁山山势从这里一泻千里,穿越重重云雾横贯几个县城,有飞龙伏地之势。老太爷环顾四周,深山里树林密布,家丁站住的位置却树木光秃秃的,有明显遭雷火烧过的痕迹,十分古怪。再顺着山势望去,整个悬梁山龙顶位正,此处正是真龙飞泻的风口,朝山下长江支流望去,水面上隐隐有紫气蒸腾,山环水抱,龙顶位正,此处乃是一处不可多得吉穴。

    只是,风水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无故遭雷击呢?

    在风水堪舆上,雷击意味着天谴,这种吉穴顺天而为,怎么会遭天雷击呢?

    老太爷走近了,发现公鸡蹲在地上缩着脑袋,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而追赶公鸡的家丁,则瞠目结舌的瞪着眼前空地,那片被雷火烧的只剩下木桩的空地上,躺满了山里野兽的尸体和白骨,整个场面显得出奇诡异,犹如一座巨大的坟场。

    老太爷手持枣罗盘,掐指一算,计上心来。

    赵司令被眼前的惨状吓个半死,事实显然比他浴7的更加可怕,这块遭雷火焚烧过的树林满是诡异,他指着成片的野兽尸体惊叫起来:"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家老太爷在空地上画出一个圆圈,指挥家丁挖开,他对赵司令说:"阳宅养阴术养的阴宅是子母连环,锁在阳宅中的阴宅是子阴宅,子阴宅真正要养的阴宅叫母阴宅。精通阳宅养阴术的必是此道高人,他们点的必是万中无一的吉穴,这等吉穴遭到雷火相射十分不正常,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运用的邪术太过阴损,遭到天谴。要想破子母连环阴宅,需先破了母阴宅。"

    几个家丁挖了一个时辰,在老太爷圈的地方挖出了一块长宽各两丈有余的深坑,坑里果然埋了一具腐烂的棺材。老太爷让家丁挖到露出棺盖才停下来。

    赵司令急了:"快给老子开棺鞭尸,日他妈,这种狗杂碎老子不剁了他老子就不姓赵。"

    老太爷拦住赵司令让他别操之过急,这子母阴宅是风水大阵,千万马虎不得,否则出了岔子反受其害。

    老太爷一行人在山上一直守到深夜,过了子时,赵司令和几个家丁都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我家老太爷就听到棺材里有人咳嗽的声音,绕是他一身本事,遇到这茬子事儿也忍不住慌张,抬头去看月光下黑乎乎的棺材。

番外3

    ??长明灯亮了没多久,就看到夜色被一道光芒分开,天空中飘下来一只毛发漆黑的骏马。那骏马穿过黑暗直朝我奔腾而来,我心里一直激动,李半仙儿果然没骗我,他真能让我还阳。我就要回去了,我要活回去了。

    我紧张的浑身发抖。

    黑马脚下踏出轻快的节奏,奔到我面前停下,嘴里还发出铿锵的嘶鸣声,就跟一匹真的骏马似的。李半仙儿拉住马儿让我骑上去,看着李半仙儿真诚慈爱的眼神,我心里一直感动,他没骗我。他一直在帮助我。

    我情不自禁的扑倒下来,给李半仙儿连磕了三个响头,泪水跟着滚下来了:"师父谢谢你给我第二次生命我一定找到害你的坏人帮你报仇"

    李半仙儿也是热泪盈眶。摸着我的头说:"傻孩子,快上马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你千万记住,你沿路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都是幻象,它们是沿路的孤魂野鬼骗你回头,你只要一回头就会堕出三界五行,成为跟它们一样的孤魂野鬼。"

    我点了点头,翻身上了马。李半仙儿一拍马屁股,把缰绳扔给我,马儿发出一声激烈嘶鸣声,放开马蹄奔跑起来,它很快就飘上了半空朝长明灯的方向奔腾而去。

    黑马跑的虎虎生风,我趴在马背上死按缰绳,两边疾风如梭打在我脸上身上生生的疼,两边的黑暗不断往后倒退,我心里激动难安。很快四周黑暗褪去,我看到沿路都是人,先是在人群里赵一平那王八蛋正被一帮小混混殴打,打的那个惨啊,我真想跳下去为他鼓掌,太解气了。我情不自禁的想跳马,才一松缰绳,心里突然响起李半仙儿的告诫,顿时一身冷汗,赵一平被人殴打只是幻象,是孤魂野鬼蛊惑我回头的假象。

    我又在路上看到我爷爷,爷爷已经沦为乞丐了,那个惨象,我看了直掉眼泪。他去别人家里要饭被人打了出来,我胸口一股热血直往上涌,只恨不能跳下去把那帮王八蛋揍个半死,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爷爷。这种念头一闪而过,我谨记李半仙儿的告诫,这都是假象,我爷爷早被黑白无常勾走了。

    沿路又看到很多熟人,有我爱的,也有我恨的,我甚至还看到我爸妈在我尸体边上哭的死去活来,但我都没再停下来。是的,这些都是假的,我要让小黑马带我回阳间去见我真正的爸妈,我要回去孝顺他们一辈子,我爱他们。

    路上的景象飞速倒退,小黑马跑的越来越快,前方的长明灯也变得更加明亮,我心里默念着,到了到了,就要到阳间了,按缰绳的手上一手的冷汗,我甚至看到下面正在褪去夜色的济城沉睡在寂静之中。

    我四处寻找自己的位置,在太平间还是老山村,或者爸妈已经将我运回家了,他们舍不得我就这么离去了,想我多陪陪他们,所以不舍得送我去火葬场。

    我正想着,小黑马突然飞过张蕾蕾家所在的名雅花园,下面就是张蕾蕾家所在的那栋高层楼房了,我寻找着张蕾蕾家所在的楼层,看到她房间的窗户还亮着灯光。我忍不住看过去,发现没拉窗帘,张蕾蕾正浑身**在换衣服,女神完美的酮体被我一览无遗,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紧张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很快小黑马飞过了张蕾蕾家所在的楼层,我忍不住就要回头再多留恋一眼,就在我回头的瞬间小黑马突然跌落下去,朝着济城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掉了下去。我吓出一身冷汗,明白刚才看到的都是假的,就是由于一个回头我的还阳大计全毁了,我后悔的要死,眼睁睁看着一切幻觉都在眼前消失。

    坠落过程中,济城的高楼大厦ょ低矮民房都在我眼前变得无比真实,而我掉下去的地方竟然是我们市中心医院,小黑马载着我落入医院后却飘进了一栋老式楼房里。这栋楼我有印象,我高一的时候班上有个男同学得了重病,老胡还带我们一起来看过他。那同学得的是白血病,在医院呆了几个月就去世了,以至于我对这种老旧的楼存有偏见,一见心里阴森森的。

    小黑马带我飘上三楼,飘进一间病房,一进门就看到病床上吊着一只硕大的灯笼,灯笼里的蜡烛就要燃尽了。我爸妈正坐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我垂泪,我浑身缠满绷带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看到我爸妈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我爸爸以前一头黑发,现在白头发到处都是,我妈眼角也有了很深的鱼尾纹,我才死了几天,我爸妈就仿佛老了十来岁,我心里一阵发酸。

    病床上的我被纱布包裹成个巨大的粽子,有两个护士推门进来跟我爸妈说话,胖胖的护士态度很粗暴的冲我爸妈吼:"他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24小时了,按规定必须送太平间,你们这样还让不让我们医院正常工作了,病房里一直停着死人,别的病人都要换病房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呀?"

    我妈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哭着哀求肥护士,求她再让我在病房呆一天,只要一天就好,她平时工作忙没时间陪我,只想多陪我一天,她会支付整个病房的费用。胖护士怒目圆睁,冲我妈大喊:"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乡里人就是不懂规矩,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村卫生所,这里是有规矩的,现在必须推你儿子去太平间。"

    胖护士一挥手,两个穿蓝色安全服的护工如狼似虎的扑过来,拉开我妈,抬着我的尸体就要往推车上扔。

    我难过的心如刀割,我爸妈平常都是非常爱面子的人,为了能躲陪陪儿子冰冷的尸体,竟然让一个小护士这么羞辱,我这儿子真是不孝。

    我爸妈慌忙拦住两个护工,护工拼命的把我爸妈往外拽,我妈身子骨瘦弱禁不住拖,只能抱着床腿,边流泪边无声的哭泣。我妈一向性格要强,觉得做不成撒泼打滚的事情来,在痛苦和羞辱面前,她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我多想扑过去,推开胖护士,抱紧我妈大哭一场。可是我伸出手去,却怎么都摸不到我妈的脸,我心里大惊,李半仙儿明明说我可以还阳,怎么闹来闹去我还是只鬼啊?

    这时,跟胖护士一起的瘦护士拉了拉她,小声说:"慧慧,这位阿姨家里也够可怜的,家里一下子死了两位亲人,咱们去跟护士长说说情,让他儿子尸体在医院里再呆一天吧,好歹让他们做家长的尽尽心。"

    胖护士白了瘦护士一眼,说:"小雯,就你菩萨心肠,他们这样是违反规定,咱们要挨处分的。"

    小雯拖着胖护士往外走:"好慧慧听话,咱们处分再重,有人就失去亲人来得痛苦么,听说她儿子还是个高中生呢,真可怜啊。"

    护工见胖护士出去了,也跟了出去,我顿时对这位叫小雯的瘦护士巨有好看,她戴着口罩我看不到她的脸,却见她一双眼睛大而漂亮,睫毛出奇的长,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在自己的尸体上飘来飘去,却就是落不下来,小黑马发出不耐烦的嘶鸣声,窗外的黑暗正在一丝丝的褪去,我很害怕,要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到时候小黑马肯定会弃我而去,而我的魂魄也会飘去跟孤魂野鬼做伴。

    我默念了一百遍李半仙儿,心里全他妈乱了,都怪我一时色急,不该为了看张蕾蕾的躶体而回头,闹得现在还不了阳,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吧。

    我急的团团转,冷不防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踹的我滚下小黑马扑向病床,紧急关头我猛的一回头,就看到李半仙儿站在病房门口瞪着我说:"死小子,屁大点儿东西就学人家好色,这一脚是踹你不听话,以后老实点,差点坏了大事。"

    我在半空打了个滚就掉上病床,跟自己的尸体融为一体,顿时剧烈的疼痛像触电一样染遍全身,疼得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我爸妈吓了一跳,以为见鬼了,我又惨叫了一声,手脚抖了一下,我妈这才反应过来,爬起来摸我额头。

    额头是热的,也就是说,我真的死而复生了。

    我妈抱紧我,一直不愿意分开,疼的我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我爸高兴的直抹眼泪,很快又醒悟过来似的嚷嚷:"晓天活了我儿子又活了我去找医生"

    这时,床头高悬的长明灯笼终于完成了使命,静静的熄灭了下去,整个病房顿时暗了下来。

    我也抑制不住疲惫的侵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路睡到昏天黑地,做了无数个恐怖的怪梦才悠悠醒转过来。

    我又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才恢复过来,出院的时候,连主治医生都感叹,我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奇怪的病号,都脑死亡超过24小时了,居然能死而复生。因为我的出现,他都要对当今医学基本理论产生巨大怀疑了。

    我爸妈都心知肚明,我能复活不是现代医术救了我,而是我在托给我妈的那个梦。我醒后我妈一再问我昏迷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我都搪塞过去,李半仙儿让我发过誓,阴间的这些遭遇一定要保密,否则会遇到很大麻烦。

    而我在白天面对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的时候,总是对跟李半仙儿的相遇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怀疑一切都只是梦,是我在昏睡中做的一个冗长的梦。现实残忍的撕裂了我的自我欺骗,等我手脚能活动自如的时候,我在枕头底下发现了李半仙儿送我的半卷残书,书里内容跟我在阴间看的一模一样。

    我终于在心里承认,我的确死过一回,我在阴间还认了位神通广大的鬼师父李半仙儿,而据他说,我跟他的师徒缘分,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便已命中注定。狂引丰。

番外4

    我想来想去,各种假设都没有坐实的证据,地下室里既可能是懵了头的小偷。也有可能是里面有东西。阳宅里布置这么凶的风水局,要招惹点脏东西进来,也不是没可能。

    我心里虽怕,又想我口袋里装了祖传杨公风水枣罗盘。手上操一把实木圆心凳,进可攻退可守,管你什么东西,只要我小心行事,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于是,我攥紧实木圆凳在手,蹑手蹑脚下了地下室楼梯,地下室里好像有老鼠挠东西似的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我垫着脚尖大气不敢出。一步一步下到楼底下,那哗啦啦的响声就像在耳边,我仔细判断它的位置。却很能有准确的定位。

    我怕打草惊蛇,憋着呼吸缓缓的朝前挪动。就在要挪到声音源位置的时候,我发现那哗啦啦的声音突然停了。

    整个地下室安静的可怕,为甚至错觉的以为,我刚才听到的声音都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时,我听到地下室客厅传来"啪"的一声响,那声音不响亮,却足够清脆,我敢肯定,这声音肯定是人为发出来的。

    这时,我已经摸到开关位置,便顺手按下点灯开关,客厅顶上的欧式大吊灯顿时亮了,将客厅中间的家具镀上一层华贵的金光。欧式沙发カ茶几カ各色装饰品和角落里的空空的水族箱上,都被这层光芒照射得熠熠生辉。

    客厅背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欧式油画,油画里是魔鬼撒旦正在吞噬鬼魂,血腥又狰狞。

    我环顾四周,客厅里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我又先后打开厨房カ卫生间カ保姆房カ储藏室的灯,把整个地下室搞的灯火通明,却一无所获。

    就在我沮丧的准备离开地下室的时候,我的目光落在沙发茶几上。厚重的实木茶几上摆了一张围棋棋盘,棋盘两边是两只黑白子盒,盒子边上有一只巴掌大的木雕鱼,雕的很粗糙,边上已经被磨的非常圆滑。

    茶几两边是真皮软沙发,沙发对面加了一只实木圆凳,像是有人在观棋。那只木雕鱼就放在靠圆凳的那一面上。

    最令我吃惊的是,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这些棋子还在棋盒里的,可是现在棋盘上已经落满了子,白棋大有将黑棋包围的架势,双方正杀的难解难分。

    看到这里,我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这一切出奇的怪异。

    我们离开之后,别墅里不可能再有人进来,因为钥匙在张蕾蕾手里。

    地下室里走路的声音,想必也并非人所为。

    明白了这一层关系,我不再犹豫,将实木圆凳抛在地上,操起祖传风水枣罗盘在手心,口念上清源诀,用罗盘在印堂位置狠狠敲了一下。天眼一开,我眼前顿时变得出奇的明亮。

    我再看茶几位置,棋盘上的棋子又变了位置,黑棋变得更加危险了,白子几乎已经稳操胜券。私圣土划。

    而沙发和圆凳上竟然还是空的,连鬼影子都没看到。

    我还以为太紧张导致天眼没有成功打开,我又重新开了一次,再朝棋盘那边张望,眼前依旧是空的。

    我心里一阵发憷,事实显然超出了我的估计,现在的局面完全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一定有东西在我眼前下棋,只是我看不见他,我开了天眼依旧只能看到一团空气,敌在暗我在明,我现在束手无措。

    李半仙儿曾教过我问道之术,所谓各门有各门的道,遇到你不知道的东西,先拜山头总是没错的。于是,我朝棋盘拜了两拜,说:"小子乃阴阳同道,无意路过此地,惊扰诸位大仙,还望海涵。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仙明示。"

    我说了两遍,客厅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棋盘上也没再出变故。

    我本意是以这种方式劝走这些孤魂野鬼,还张宅一个清静,毕竟张家也是花大价钱买下的这栋别墅,没想到这帮东西一意孤行,实在太不给面子了,搞的我火气很大。

    我自恃有祖传风水枣罗盘在手,就有了主心骨,见这帮东西死犟着不给面子,便拿罗盘朝棋盘上空扫过去,想用强力打得它们魂飞魄散。

    没想到罗盘扫了个空,什么都没打到。

    就在我紧张万分的时候,楼梯上传来张蕾蕾的脚步声。她下到地下室,见我正呆呆的望着棋盘发愣,不禁一呆,问:"你怎么来这儿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快回去睡觉吧。"

    我望着眼前的棋盘,心里明白,如果不弄明白这件事儿,我晚上是别想睡了。

    张蕾蕾走到我面前拉我,说:"你怎么了,在这里发呆干嘛?"

    我指着棋盘问张蕾蕾,你出门的时候,记得棋盘是什么样子的吗?

    张蕾蕾瞟了一眼棋盘,突然尖叫起来。显然,她也发现了不对劲,我们走之前棋盘上是空的,现在却摆了一幅复杂的棋局,黑白子厮杀的你死我活。

    就像棋盘两边,有一对我们看不见的人正在博弈厮杀,当着我们的面下围棋一样。我见过的奇事也不少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事儿。

    张蕾蕾吓的浑身发抖,指甲抓的我胳膊生疼,她说:"难道这栋房子真的有鬼?不行,我明天要去酒店住。"

    我始终看不透这幕棋局的蹊跷在哪里,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只能跟张蕾蕾回去睡觉。

    上了二楼,我刚要回房间,张蕾蕾突然拉住我,说:"你能不能陪陪我,我很害怕"

    我呆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脸红的跟火烧似的,跟女神同处一室,我想都不敢想。

    张蕾蕾说:"我给你打地铺哦不,你睡床上我睡地板上吧好不好,这房子太吓人了,我不敢"

    我机械的跟着张蕾蕾进了房间。张蕾蕾给我扑了个地铺,我见天色不早了,倒头就睡,熄灯之后,房间里很快响起张蕾蕾淡淡的鼾声。我闻到她身上特殊的香水味,心里一阵怡然。我一直躺着,辗转反侧,却怎么都睡不着,我总觉得今晚有事情要发生。

    这是一种预感,毫无根据,我却觉得特别真实。

    胡思乱想了一阵,倦意袭来,我便进入昏昏沉沉的混沌状态。睡着睡着,我又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此刻我眼皮很重,脑子里却有一点意识,知道那东西又来了,便不作声色的握紧风水枣罗盘,只等听到开门声就跳起来扑过去,一罗盘解决了它。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

    地下室离奇棋盘局造成的心理压力,让我一手的冷汗,我憋着一口气低声问道:"哪路敢扰小爷清梦,找死是不是?"

    门外那人说:"是我李半仙儿"

    我一听,还真是师父的声音,心里顿时大喜,我正四处找他找不到人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急忙跑去给师父开门,打开门就看到月光透过过道窗户射过来,李半仙儿一身白衣跟仙人似的立在我面前,仙风道骨的感觉非常强烈。

    我叫了声师父,李半仙儿点点头,让我跟他下楼。

    我跟着他下到一楼,打开大门一直往外走。外面黑黝黝的,月光稀薄,树木和花丛都是一团团影子,形如鬼怪。我们穿过一条条小径,在树林中间穿梭。我不知道李半仙儿要带我去哪里,问他他也不说,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只顾闷着头走路。

    我们穿过一片树林,就看到一处灌木丛,李半仙儿找了根棍子拨开灌木丛周围的树叶树藤,便露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洞口来。我想不到这地方会有这么古怪的洞,更不明白李半仙儿带我来这种地方干嘛,正要问他,李半仙儿朝洞口一指,说:"快进去"

    这黑灯瞎火的,这种树洞我怎么敢进去,里面有蛇鼠之类的东西我不就完蛋了,我坚决否定李半仙儿的命令。

    李半仙儿叹了口气,自己蹲着身体钻了进去。

番外5

    ??说到这里,丁老袍长长叹了口气,望着远处渐渐变得稀薄透明的天空。光亮正一点点的朝黑暗里渗透进来,天快亮了。

    冯雨晴姑娘的尸体被人抱下来,她哥哥和对象哭的像泪人,两人打算背姑娘下山去。再乘火车回老家给姑娘安葬。

    村里人把他们送到村口,就在两人对村民招手告别的时候,冯雨晴他哥突然昏倒了,村民又把他扶回老李木匠的老屋里??二龙村有规矩,住过别人家的外乡人,就不能再换宅子住,鬼神有忌讳??。冯雨晴她哥冯夏躺床上人事不知,掐人中灌红糖水一点效果都没有。给鬼神烧纸钱也不顶用。

    冯夏睡了一会儿就开始说胡话,乱七八糟说了一堆,一直睡到天黑的时候。就木愣愣的下床给人洗脚,反复的洗。洗完了还让冯雨晴她对象再打盆水来。

    围观村民见这幅场景跟她妹冯雨晴一模一样,知道是老李木匠在捣鬼,老李木匠生前脾气乖戾,村里很多人都不敢惹他,得罪不起。他心眼儿小,只要稍有什么事儿做的不合他意,他就要报复。以前他给主家做事,饭菜不合胃口,他就在家具器什上动手脚,主家发现了说他,他就用木匠独有的方式下咒。

    二龙村木匠少,村里要用到木制品的多,几个木匠常常忙不过来,老李木匠就特别吃香。他手艺好,坏就坏在心眼儿不对,所以让他做事的主家无不拿他当菩萨供着。现在死了,乖戾的脾气一点没变,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村民们见冯夏这样,一个个直摇头,叹气妹妹被整死了又轮到哥哥,这一家真是惨啊,可又帮不上什么忙。老李木匠生前发起脾气来就六亲不认,更别说现在死了,夜色渐深,村民们也不敢久呆,怕时间长了老李木匠找上他们。

    村民散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冯雨晴的尸体和不停给人洗脚的冯夏,还有默默望着两人发呆的冯雨晴对象。房间里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火光如豆,只能照亮很窄的一块地方,偌大的房间还是被黑暗笼罩着。

    冯雨晴对象王鉴明望着这诡异的一幕,吓的浑身发抖。他想逃离这可怕的老屋,却又不知逃向哪里,他想救他的同伴,也不知该怎么去救,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好事儿村民来老李木匠老屋看这几个年轻人,一进门就看到诡异的一幕。冯雨晴的哥哥冯夏坐在床沿上,王鉴明正蹲着给他洗脚,洗了左脚洗右脚,洗完了擦干净再洗。

    眼尖的村民发现冯夏的裤管空空荡荡的,里面没有脚,而王鉴明装洗脚水的木桶里,竟然是一桶的血。

    村里主事儿的跑过来一看,发现冯夏已经失血过多死去了,冯雨晴他对象王鉴明彻底变成了疯子。村民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找到冯夏的一双脚,这委实非常奇怪,村民又在老屋附近找了个遍,冯夏的双脚竟然就这么失踪了。

    年纪大的老头儿说,这双脚是让老李木匠给拿去了,这人活着不积德,死了还这么过分。这么好的三个娃娃,全让他给害死了。

    村民们把两个死去的年轻人抬进祠堂,丁老袍运用风水先生教的办法,将他们**干化,魂魄封在二龙村祖祠里。这些人死的都冤,让他们的魂魄在村子附近游荡,受大阴龙阴气滋养,迟早有一天要出事。

    丁老袍说,以前村子里也有不信风水先生说法的,祖宗为大嘛,执意要把先人送到山里下葬,自从出了老李木匠的怪事儿,就没人再敢送尸出村了。家家户户死了人,都往祖祠里送,尸体和魂魄都由丁老袍看着,村子里这才安宁不少。

    我说:"那王鉴明怎么办了,村里派人送他出村了么?"

    丁老袍摇了摇头,说他们把两年轻人的尸体送进祠堂,再回来找王鉴明,却发现没人了。后来有人在后山见过他,不过那已经是几个月后了,当时天快黑了,他就藏在树林里,村民想过去问问他情况,走近了,他人却不见了。

    丁老袍唠唠叨叨一大堆,听完了我却找不到寻找张蕾蕾的任何线索,不禁大怒,冲他吼道,你他妈让我听你唠叨半天,说慢慢想办法找人,那你办法想到了没有,我该去哪里找张蕾蕾?私圣央技。

    老李木匠老宅发生的怪事,让我更加担心张蕾蕾,像丁老袍所说,跟老宅沾上边的人,没一个善终。张蕾蕾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儿,现在人在哪里我都一点线索没有,更别说去找她。我起初以为丁老袍话里有话,能给我提供线索,没想到话说完了,还是一场空。

    丁老袍抽了口旱烟,说:"小娃娃,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等天一亮我就会发动村民去山里帮你找人,找得到找不到你都要认这个命,这村里邪乎事儿多了,不差你这个。如果有能力保好自己的命,比什么都强。"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听丁老袍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张蕾蕾这次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可真让他说破,这种绝望的感觉,真比拿刀割肉还难受。我怔怔的站起来,望着东方一片鱼肚白飞泻而来,村里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陆续有村民起床的声音,我站在鬼气森森的老宅前,欲哭无泪。

    丁老袍出去转了一圈儿回来,给我拿了几个蒸馒头,说村里人自己蒸的,味儿没城里好,胜在分量实在。

    我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又把馒头还给丁老袍,丁老袍让我别急,他已经安排村里壮丁吃过早饭就去山里找人。现在我必须吃东西,否则那么高的山还怎么爬上去,另外,他还会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在丁老袍的要求下,生生啃掉了两个馒头,就逼着丁老袍领我去山里。

    丁老袍本来打算跟村民一起出发,熬不住我一再催促,只能先带我进山。早上天亮之后,下了一场晨雨,我们冒雨上到半山腰,山里就开始起雾,四处都是白茫茫的,能见度只有两三米。雨后路面湿滑,再加上看不清眼前的路况,我们上山非常困难。

    我在丁老袍的带领下,翻过一座山头,又淌过一座峡谷,沿着山沟沟一样的小路走了一里多路,又进了另一座山谷。

    丁老袍说:"到了!"

    他指着悬崖峭壁给我看,只见山壁上倒长了一棵歪脖子松树,那山壁上怪石乱如鱼鳞,鳞次栉比错乱在一起。光秃秃的绝壁上那棵歪脖松树显得特别突兀。山谷前面是一片树林,有一条不大的河沟流过去。

    丁老袍说:"那棵树就是当时我们找到老李木匠悬棺的地方,悬棺被松树挡住,要不是两个小年轻有本事,我们肯定发现不了棺材。我一直觉得棺材放在这里很奇怪,可惜老头子不通风水术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见小娃娃你手里那枚风水罗盘不是俗物,想必你对风水数术有了解,看能不能看出点名堂出来。说不定能解女娃娃的困局,真能救出人来也不一定。"

    听丁老袍这么说,我看了看四周山势,真觉得有点奇怪。只见对面的山峦连绵成一条线状飞泻而去,李半仙儿送我的半卷残书中有记载,这叫一线飞天,意即去山龙龙气的格局。山龙延绵到此地,龙气本该凝聚成龙,可对面的一线飞天却是破龙气的山峦布局,也就是说此处不存在龙气,定非风水宝穴了。

    山谷中一湾水缓缓淌入森林之中,这水窄而小,会随雨季而随时枯竭,根本成不了气候,更不可能形成风水格局中的水龙。

    也就是说,此处是既无山龙又无水龙,不存在风水的任何标识,就是一块废弃的地方,我正待告诉丁老袍实情,突然回头往后望了一眼老龙头所在的山崖上,心里一震,竟然愣住了。

    我脑子里闪现出残卷中的一张风水格局图,这格局背为山龙伏地,前为一线飞天,中为砂山环抱,整体形状犹如金汤城池,残卷中把这种风水局称之为蛇城局。所谓蛇城,既格局形如城,而神似蛇,能蜿蜒盘旋犹如龙形,也能凝天地阴气聚气为城,性歹毒,是不世祸害之局。

    老龙头就位于山龙聚气之处,从山崖上飞泻而来,与蛇城风水局遥相呼应。可是蛇城风水局乃是泄阳气聚阴气的歹毒之局,老龙头聚集的阳气便会源源不断的被这蛇城局给泄掉,成为一具空壳,倒是这座山谷里,阴气凝聚,再加上大阴龙蛰伏万里而来,浩浩荡荡的龙气注入蛇城风水局,将这风水局哺育的愈发厉害。

    残卷中说,蛇城风水局要结合天时地利多种因素方能成型,非人力所能为之,且风水格局形成之后,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时间才能哺育成型。我用罗盘一算,这山谷里的蛇城风水局竟然只用了不到五十年时间便以有如此规模,真是世所罕见。

    再看悬崖绝壁上那棵云松的位置,正是蛇城局聚阴气的风水眼,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把阴宅葬在那里,很容易就会出诈尸之类的事情。

    我心说,这种局人很难为之,可是如果天时地利因素得当,有风水高人巧夺天工,也是能够成局的。再说这种局巧就巧在能散老龙头凝聚的阳气,可是老龙头是风水高人为了救二龙村修建的,这蛇城风水局泄老龙头的阳气,难道是故意抬杠不成?

    我正凝眉苦思,就看到峭壁云松突然晃动起来,山壁上的石头嗖嗖的往下直掉,我和丁老袍吓了一跳。

    这时,云松叶子后面,伸出一只黑黝黝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心里一阵乱跳。

番外6

    ??这一想,吓的我心里直冒冷气,回头看密密麻麻的刀尖上。全是我身上流下来的鲜血,血光与刀光交相辉映在一起,极为血腥可怖。我一个劲儿的问自己,"难道我真死了难道我真死了"我根本不相信这一残酷事实。可事实就摆在我面前,如果我真是个大活人的话,不可能走过这血腥可怕的"刀山"!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面对突然降临的死亡,我又怎么能平静下来。想到我妈ア张蕾蕾还有躺在icu里昏迷不醒的爸爸,眼眶中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现在我已经沦为鬼魂。与我爱的人已经阴阳两隔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陈婆的声音从黑暗里飘过来:"小娃娃,你已经发现秘密了吧。上刀山的滋味不好受,下面的关卡会更可怕。如果受不了。你可以选择放弃。反正你已经死了,安安心心做你的游魂挺好的。"

    我咬咬牙,身上的刀伤兀自割肉一样的疼,疼到钻心,疼到想在地上打滚,疼到很想就此放弃。可是想到养育我这么多年的父母和深爱的张蕾蕾,那种精神上的摧残更加让人绝望。所有曾经幻想过的浪漫画面,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折磨人的摧心毒药。

    陈婆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想清楚了没有,是放弃还是继续走下去!"

    我咬紧牙关,说:"我选择继续走下去!"

    地下室墙壁上悬挂的火把立刻一黑,整个房间陷入了广袤无边的黑暗,我的心也跟着一沉。很快,火把再次亮起来,我就看到地下室中间有了一只架着大锅的火灶,柴火正烧的荜拨乱响,大铁锅里煮着沸腾的热油,正翻着硕大油泡。

    我心里明白,这就是下油锅了,这陈婆真他娘的变态,我都已经是死人了,她还要这么折磨我。我还发现一个问题,虽说我现在是死人,可我的触觉还在,甚至比我还活着的时候更灵敏,这也就意味着,我遭受的痛苦比正常人更痛。

    陈婆说:"自己爬进油锅里,受下油锅之刑,如果承受不了这种痛苦,你可以随时放弃,没人逼你。"

    我明白陈婆的意思,她就是想让我中途放弃,她不用冒着天谴的风险为我卜卦,又能获得我的魂魄,这死老太婆也太奸诈了。我想,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再无退路,否则我爸爸的魂魄找不回来了,我自己也死在这里,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我爸妈,甚至李半仙儿。

    我二话没说,直接就跳进了滚滚油锅中,还没真正掉进去,我就能感觉到油锅里灼热的气浪扑在皮肤上生疼。掉进油锅之后,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肉被炸的翻起来,那摧枯拉朽的痛苦,让我生不如死,疼的我扯着嗓子尖叫嘶嚎。几次昏迷过去后,又很快被疼痛刺激醒来,我就这样在反复昏迷和醒过来的循环中生不如死,眼睁睁看着自己皮开肉绽,一点点体会着"下油锅"的痛苦。

    在油锅中,时间几乎停顿了,我大脑中唯一有的意识就是痛苦,这种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火把熄了,我能明显感觉到,灼热的痛苦正在一点点的退去。而冰冷刺激伤口的痛苦,则在不断增加,我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如果鬼也能再次死去,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我静静躺在冰冷的地上,默默的体会着"下油锅"后钻心的痛苦,这种痛苦折磨的我的灵魂几乎就要分裂开了,我一寸寸感受着破碎的身体,只觉得这千仓百孔的身体已经不能算是自己的了。

    陈婆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如果觉得太累太痛苦了,你可以放弃,这种痛苦会立刻消失掉,你想不想就这样算了?"

    说实话,我真受不了了,我浑身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了热油灼伤的痕迹,每一寸都是钻心的痛苦,痛到我的大脑就要停止思考,我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相比这些痛苦,我觉得死亡根本不算什么。

    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放弃吧,选择放弃,这些痛苦都会终止,痛苦之后的平淡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快乐。

    我几乎就要张嘴说出来了,就在那个瞬间,我内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告诉我,你都过了两关了千万不要放弃,一旦放弃,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的生命ア你爸爸的生命ア你妈妈后半生的生活,你都将彻底失去。

    我咬碎一口牙齿,强撑着说:"放屁,谁他妈的想放弃了,我要闯下一关!"

    陈婆显得极其惊愕,道:"这么小的娃娃,竟然能承受刀山油锅之痛,真是不可思议,不过下面这道关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陈婆的声音消失之后,偌大的地下室里黑暗依旧,我浑身犹如无数只蚂蚁在吞噬皮肉,疼的我简直要疯掉了。这种痛苦,比我听过的任何一种痛苦更痛。

    这时,黑暗中突然亮起一堆篝火,接着是两堆ア三堆ア四堆无数堆,整个地下室变成一片火海,我站在大火中四顾,烈火吐着绚丽的火舌令我头晕目眩,热浪更是刺激的我全身伤口更加疼痛。

    陈婆的声音在火焰上空传来:"这是你自找的,不能怨别人,这过火海不但能令你痛苦,也会将你的魂魄灼烧到魂飞魄散,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惩罚,你就慢慢享受吧!"

    我能感觉到热浪已经将我团团围,我早已皮开肉绽的身体在炽烈的火焰中被焚烧的汁液直流,我甚至闻到自己身体散发出的肉香。我的头发早已被烧成了灰烬。

    我一步步朝前走,疼到不能走了,我就朝前爬,甚至在我头的时候,看到自己半身体拖着火焰燃烧着,我的下半身早已烧焦成一块火炭。在爬的过程中,我时时刻刻都可能昏死过去,可是我不能,因为这种痛苦太灼心了,我还没昏过去,又被新的痛苦刺激的活了过来。我就在这种炽烈的火焰灼烧中反复经历着生生死死,可是,我心中有一种力量督促着我,让我不停向前。我想既然我已经死了,可我的爸爸妈妈还得活下去,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爬过这片火海,救回我爸爸成了我唯一的信念。

    终于在机械的重复爬行中,我看到了火海的尽头,与此同时,我也看到前方黑暗中站着一个黑色人影。

    当我爬出火海的那一刻,我身后的无数火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绵长到没有尽头的黑暗和空洞,前方的黑影依旧耸立在我能看到的前方。

    而我唯一剩下的,只有一只焦黑如碳的躯壳在这茫茫无尽的黑暗中冒着带着肉香的青烟。

    我在黑暗中躺了很久很久,终于积蓄了一些力气,颤抖着前方的黑影说道:"陈婆,我终于做到了,你该实现你的诺言了。"

    陈婆道:"杨门的人,果然够狠,一个小娃娃就能承担这种人世间最痛苦的惩罚,够气魄。"

    我颤抖着说:"像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明白,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不是上刀山ア下油锅ア过火海,而是失去至亲的人,这种痛苦,足以煎熬到你生不如死,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你知道么?"

    陈婆道:"你果然很特别"

    说罢,我眼前的黑影突然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黑暗和无声的痛苦。

    私向系划。

    我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前厅灵堂前,黑暗中的蜡烛兀自燃烧着,灵堂前的香火已经烧到尽头。

    我的身前放了一张毛笔字写的白纸,纸上写了一行字,正是我爸魂魄的位置。我再翻到背面,上面写着"五日后,凤凰路尽,践行契约!"

    我站了起来,浑身疼的真像上了刀山ア下了油锅ア过了火海一样,头晕晕的像被人砸过。突然,我觉得背后有人叫我,我猛的回头,就听到一阵寒风穿堂而过,吹的我一阵哆嗦,灵堂前的黄纸飞了一地。

番外7

    ??长明灯亮了没多久,就看到夜色被一道光芒分开,天空中飘下来一只毛发漆黑的骏马。那骏马穿过黑暗直朝我奔腾而来,我心里一直激动,李半仙儿果然没骗我,他真能让我还阳。我就要回去了,我要活回去了。

    我紧张的浑身发抖。

    黑马脚下踏出轻快的节奏,奔到我面前停下,嘴里还发出铿锵的嘶鸣声,就跟一匹真的骏马似的。李半仙儿拉住马儿让我骑上去,看着李半仙儿真诚慈爱的眼神,我心里一直感动,他没骗我。他一直在帮助我。

    我情不自禁的扑倒下来,给李半仙儿连磕了三个响头,泪水跟着滚下来了:"师父谢谢你给我第二次生命我一定找到害你的坏人帮你报仇"

    李半仙儿也是热泪盈眶。摸着我的头说:"傻孩子,快上马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你千万记住,你沿路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都是幻象,它们是沿路的孤魂野鬼骗你回头,你只要一回头就会堕出三界五行,成为跟它们一样的孤魂野鬼。"

    我点了点头,翻身上了马。李半仙儿一拍马屁股,把缰绳扔给我,马儿发出一声激烈嘶鸣声,放开马蹄奔跑起来,它很快就飘上了半空朝长明灯的方向奔腾而去。

    黑马跑的虎虎生风,我趴在马背上死按缰绳,两边疾风如梭打在我脸上身上生生的疼,两边的黑暗不断往后倒退,我心里激动难安。很快四周黑暗褪去,我看到沿路都是人,先是在人群里赵一平那王八蛋正被一帮小混混殴打,打的那个惨啊,我真想跳下去为他鼓掌,太解气了。我情不自禁的想跳马,才一松缰绳,心里突然响起李半仙儿的告诫,顿时一身冷汗,赵一平被人殴打只是幻象,是孤魂野鬼蛊惑我回头的假象。

    我又在路上看到我爷爷,爷爷已经沦为乞丐了,那个惨象,我看了直掉眼泪。他去别人家里要饭被人打了出来,我胸口一股热血直往上涌,只恨不能跳下去把那帮王八蛋揍个半死,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爷爷。这种念头一闪而过,我谨记李半仙儿的告诫,这都是假象,我爷爷早被黑白无常勾走了。

    沿路又看到很多熟人,有我爱的,也有我恨的,我甚至还看到我爸妈在我尸体边上哭的死去活来,但我都没再停下来。是的,这些都是假的,我要让小黑马带我回阳间去见我真正的爸妈,我要回去孝顺他们一辈子,我爱他们。

    路上的景象飞速倒退,小黑马跑的越来越快,前方的长明灯也变得更加明亮,我心里默念着,到了到了,就要到阳间了,按缰绳的手上一手的冷汗,我甚至看到下面正在褪去夜色的济城沉睡在寂静之中。

    我四处寻找自己的位置,在太平间还是老山村,或者爸妈已经将我运回家了,他们舍不得我就这么离去了,想我多陪陪他们,所以不舍得送我去火葬场。

    我正想着,小黑马突然飞过张蕾蕾家所在的名雅花园,下面就是张蕾蕾家所在的那栋高层楼房了,我寻找着张蕾蕾家所在的楼层,看到她房间的窗户还亮着灯光。我忍不住看过去,发现没拉窗帘,张蕾蕾正浑身**在换衣服,女神完美的酮体被我一览无遗,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紧张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很快小黑马飞过了张蕾蕾家所在的楼层,我忍不住就要回头再多留恋一眼,就在我回头的瞬间小黑马突然跌落下去,朝着济城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掉了下去。我吓出一身冷汗,明白刚才看到的都是假的,就是由于一个回头我的还阳大计全毁了,我后悔的要死,眼睁睁看着一切幻觉都在眼前消失。

    坠落过程中,济城的高楼大厦ゐ低矮民房都在我眼前变得无比真实,而我掉下去的地方竟然是我们市中心医院,小黑马载着我落入医院后却飘进了一栋老式楼房里。这栋楼我有印象,我高一的时候班上有个男同学得了重病,老胡还带我们一起来看过他。那同学得的是白血病,在医院呆了几个月就去世了,以至于我对这种老旧的楼存有偏见,一见心里阴森森的。

    小黑马带我飘上三楼,飘进一间病房,一进门就看到病床上吊着一只硕大的灯笼,灯笼里的蜡烛就要燃尽了。我爸妈正坐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我垂泪,我浑身缠满绷带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看到我爸妈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我爸爸以前一头黑发,现在白头发到处都是,我妈眼角也有了很深的鱼尾纹,我才死了几天,我爸妈就仿佛老了十来岁,我心里一阵发酸。

    病床上的我被纱布包裹成个巨大的粽子,有两个护士推门进来跟我爸妈说话,胖胖的护士态度很粗暴的冲我爸妈吼:"他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24小时了,按规定必须送太平间,你们这样还让不让我们医院正常工作了,病房里一直停着死人,别的病人都要换病房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呀?"

    我妈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哭着哀求肥护士,求她再让我在病房呆一天,只要一天就好,她平时工作忙没时间陪我,只想多陪我一天,她会支付整个病房的费用。胖护士怒目圆睁,冲我妈大喊:"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乡里人就是不懂规矩,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村卫生所,这里是有规矩的,现在必须推你儿子去太平间。"

    胖护士一挥手,两个穿蓝色安全服的护工如狼似虎的扑过来,拉开我妈,抬着我的尸体就要往推车上扔。

    我难过的心如刀割,我爸妈平常都是非常爱面子的人,为了能躲陪陪儿子冰冷的尸体,竟然让一个小护士这么羞辱,我这儿子真是不孝。

    我爸妈慌忙拦住两个护工,护工拼命的把我爸妈往外拽,我妈身子骨瘦弱禁不住拖,只能抱着床腿,边流泪边无声的哭泣。我妈一向性格要强,觉得做不成撒泼打滚的事情来,在痛苦和羞辱面前,她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我多想扑过去,推开胖护士,抱紧我妈大哭一场。可是我伸出手去,却怎么都摸不到我妈的脸,我心里大惊,李半仙儿明明说我可以还阳,怎么闹来闹去我还是只鬼啊?

    这时,跟胖护士一起的瘦护士拉了拉她,小声说:"慧慧,这位阿姨家里也够可怜的,家里一下子死了两位亲人,咱们去跟护士长说说情,让他儿子尸体在医院里再呆一天吧,好歹让他们做家长的尽尽心。"

    胖护士白了瘦护士一眼,说:"小雯,就你菩萨心肠,他们这样是违反规定,咱们要挨处分的。"私反反亡。

    小雯拖着胖护士往外走:"好慧慧听话,咱们处分再重,有人就失去亲人来得痛苦么,听说她儿子还是个高中生呢,真可怜啊。"

    护工见胖护士出去了,也跟了出去,我顿时对这位叫小雯的瘦护士巨有好看,她戴着口罩我看不到她的脸,却见她一双眼睛大而漂亮,睫毛出奇的长,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在自己的尸体上飘来飘去,却就是落不下来,小黑马发出不耐烦的嘶鸣声,窗外的黑暗正在一丝丝的褪去,我很害怕,要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到时候小黑马肯定会弃我而去,而我的魂魄也会飘去跟孤魂野鬼做伴。

    我默念了一百遍李半仙儿,心里全他妈乱了,都怪我一时色急,不该为了看张蕾蕾的躶体而回头,闹得现在还不了阳,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吧。

    我急的团团转,冷不防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踹的我滚下小黑马扑向病床,紧急关头我猛的一回头,就看到李半仙儿站在病房门口瞪着我说:"死小子,屁大点儿东西就学人家好色,这一脚是踹你不听话,以后老实点,差点坏了大事。"

    我在半空打了个滚就掉上病床,跟自己的尸体融为一体,顿时剧烈的疼痛像触电一样染遍全身,疼得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我爸妈吓了一跳,以为见鬼了,我又惨叫了一声,手脚抖了一下,我妈这才反应过来,爬起来摸我额头。

    额头是热的,也就是说,我真的死而复生了。

    我妈抱紧我,一直不愿意分开,疼的我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我爸高兴的直抹眼泪,很快又醒悟过来似的嚷嚷:"晓天活了我儿子又活了我去找医生"

    这时,床头高悬的长明灯笼终于完成了使命,静静的熄灭了下去,整个病房顿时暗了下来。

    我也抑制不住疲惫的侵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路睡到昏天黑地,做了无数个恐怖的怪梦才悠悠醒转过来。

    我又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才恢复过来,出院的时候,连主治医生都感叹,我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奇怪的病号,都脑死亡超过24小时了,居然能死而复生。因为我的出现,他都要对当今医学基本理论产生巨大怀疑了。

    我爸妈都心知肚明,我能复活不是现代医术救了我,而是我在托给我妈的那个梦。我醒后我妈一再问我昏迷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我都搪塞过去,李半仙儿让我发过誓,阴间的这些遭遇一定要保密,否则会遇到很大麻烦。

    而我在白天面对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的时候,总是对跟李半仙儿的相遇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怀疑一切都只是梦,是我在昏睡中做的一个冗长的梦。现实残忍的撕裂了我的自我欺骗,等我手脚能活动自如的时候,我在枕头底下发现了李半仙儿送我的半卷残书,书里内容跟我在阴间看的一模一样。

    我终于在心里承认,我的确死过一回,我在阴间还认了位神通广大的鬼师父李半仙儿,而据他说,我跟他的师徒缘分,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便已命中注定。

番外8

    x|||||我记得窗户里面是张蕾蕾的闺房。贴在窗户边上的半个身体非人无疑,我大惊失色,问我爷爷该怎么办。

    爷爷喘着粗气。说:"那脏东西要进你同学家,要不了一刻钟时间,如果让它得逞,你同学必会被它煞气所伤。轻则折阳寿数十年。重则一家老小都要遭殃,结局惨不忍睹,所以我们要跟时间赛跑。现在我们进不了她们家,没办法作为,但你可以先惊醒你同学的家人,先阻一阻这脏物,我们再想办法。"

    我爷爷说的这么严重,显然失态到了很可怕的地步。人命关天。我又不能半夜闯女同学家,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按她们家门铃骚扰骚扰。私页系才。

    我将爷爷安顿在花坛一处隐蔽位置,自己猫一样进了电梯房。直冲12楼。

    张蕾蕾家装了一扇特别阔气的防盗门,连门把手都是土豪金的。特别霸气。与门的霸气相匹配的是,她们家门铃声音特别大,我按了两下,就听到张蕾蕾妈妈在里面问:"大半夜谁按门铃呀?"

    我又按了两下,缩着身子躲进安全楼梯里去了。我听见防盗门开门的声音,张蕾蕾妈妈冲门外喊:"怎么没人啊,刚才门铃明明响了!"

    没听到张蕾蕾说话的声音,我没办法判断她是否已经醒了过来,所以门铃还得一直按。

    过了几分钟,我又去连按了十几声门铃,再度躲进安全楼梯里面。

    这次出来的是张蕾蕾他爸,张爸爸冲外面怒吼:"谁再做这种恶作剧就报警了"

    我依旧没听到张蕾蕾醒过来的迹象,所以还得一直按下去,按了两下,防盗门突然被拉开,灯光下,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张爸爸捞着一根大棒子对我大眼瞪小眼。

    张爸爸恶狠狠的说:"我认识你,你是蕾蕾高中男同学,说,你半夜骚扰我们家有什么目的?"

    我面红耳赤拔腿就跑,一口气冲回安全楼梯间,末了听到张爸爸叫蕾蕾的声音:"蕾蕾快醒醒,你们班男同学半夜按咱们家门铃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学校早恋了?"

    我瞬间有种节操掉光的感觉,四肢僵硬的从安全楼梯跑到一楼,搀扶着我家爷爷从小门溜出张蕾蕾她们家的奢华小区。

    载着我爷爷回到家,已经凌晨四点半了,我把爷爷扶回房睡觉,爷爷一路上问我情况如何,怎么回来这么紧张,我气的一句话也不说,我杨晓天在高中的名声算全毁了。

    回家补了个觉,才一沾床,可怕的闹钟就响了。

    上学这段平常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我走了半个小时,心里做了无数种被凌迟处死的假设。来到三年七班,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整个班级顿时鸦雀无声,我在大家的注目礼下异常忐忑的走了进去。

    在座位上坐下,我的猥琐同桌张杰脸上闪耀着异常猥琐的笑容,说:"哥们儿真有你的,平常怎么没看出来啊,居然敢半夜去按女神家门铃,冲这一点,我服你!"

    前后左右顿时扭过来无数只猥琐的脸,冲我叽叽咋咋的说:"真看不出来平常这么胆小的天哥有一颗异常骚动的内心啊!"

    "闷骚转明骚了我靠!"

    "听说昨晚他给很多女生打过电话,妈的这孙子不会错吃春药了吧?"

    "听说连周培培这种土肥圆都打了,体重两百来斤呢,这小子口味真尼玛重啊!"

    "听说连赵一平赵大帅哥也遭到他半夜骚扰,天哥口味何止是重啊,简直尼玛非常重啊!"

    "我去"

    我在大家激动的惊叹声中,默默垂下了头。现在是早读时间,我盯着英文课本背诵单词,背了一个早上,硬是一个词也没记住,纠结的只恨不能提刀自刎以谢天下。

    做好人,真他妈难啊!

    下了早读,同学们嘲笑我结束之后,赵一平闪了过来,恶狠狠的对我说:"小子,真看不出来你他妈够胆儿啊,不但半夜骚扰老子,还他妈骚扰我的女人,真牛逼!"

    赵一平这种家里有钱有势的主儿,我惹不起。同班两年多了,得罪赵一平的人的下场,我目睹了无数次。曾经有个同班同学因为拍他马屁说错了一句话,被赵一平当初打翻在地,那同学脾气也火爆,跟赵一平对打起来,很快被蜂拥过来的赵一平同伙儿打进医院。而后,赵家通过手眼通天的关系,责令该同学向赵一平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念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检讨,检讨之后,该同学被学校劝退。

    以前跟赵一平抢女人的男同学,要么被打怕,要么被学校以各种理由开除,要么见了赵一平避之唯恐不及。

    我性格懦弱,只能打心眼的讨厌赵一平,却不敢明面上跟他作对。我家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庭,爸爸只是个普通公务员,妈妈是工厂里的工人,我没有跟赵公子作对的资本。

    要不是昨晚人命关天,我肯定不会干这种蠢事。可是把真相说出来,赵一平会相信么,班上同学会相信么,答案无疑是否定的,赵一平还会因为我用这么低劣的理由欺骗他而成可怕的惩罚我。

    我向赵一平道歉,赵一平嘿嘿冷笑,这时张蕾蕾正从门口俏生生的走进来,修长婀娜的身材像春风中的一朵荷花,赵一平看的眼睛都直了。张蕾蕾走过我身边,赵一平这混蛋突然爆起,给了我一记生猛的耳光,我的脸顿时涨红了。

    "想跟老子抢女人,你他妈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吗?"

    我怒气勃发,一口气憋在胸腔里,恨不能将赵一平这王八蛋撕碎,但理智告诉我,我必须克制,我一定要克制,为了不让爸妈难办,为了能继续将书读下去,我必须忍受这种极致的屈辱。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面前遭受这种侮辱,我想没有那个男人能忍下去吧。

    屈辱的泪水在我眼里打转,虽然我极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滚了下来。

    张蕾蕾瞟了我们一眼,又嫌恶的扭过头去,在她眼里,也许把我和赵一平想成了一样的人吧。

    我很心痛。

    早读时间过后,老胡亲爹的送葬队伍就要启程了,老胡特别恩准我们可以不用上课,去帮他打下手。老胡在我们学校其实混的很一般,济城人好面子,老胡虽说是外地人,却也染上这一恶习,所以老胡把他爹的葬礼办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昨天看风水的老头儿是从省城请来的高人,除此之外,老胡还花钱请了专业丧葬公司为他爹治丧,还请了一队豪华车队为葬礼造声势,故意摆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引无数路人猜疑羡慕,不明白这孝子胡开金到底什么来头。

    治丧公司在老胡的授意下,一路炮声隆隆声震数里,引来许多路人围观。

    老胡得意洋洋,享受着路人猜疑,脸上笑容肥的像只硕大的肉包子。治丧队伍一直送葬到那座偏僻的高山上,一路上我跟赵一平张蕾蕾他们虽然同车,却没再跟他们说过一句话。同去的女同学以前还会跟我说两句话,现在好了,把我当成色情狂,避之惟恐不见,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最屈辱的是,连大肥猪周培培这种货色也对我翻白眼,仿佛我会饥不择食强暴她似的,真我把我恶心坏了。

    赵一平在车上大声跟那帮女生调笑,提到我的时候,总会大吼道:"杨晓天那废物啊,他也他妈算男人,就是一废物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伴随着燕环肥瘦的女生们或粗野或娇气的嘲笑,恨得我想当场掐死赵一平这王八蛋。

    我们好不容易爬上那座偏山,老头儿点了个吉祥时辰开始起棺落井,掩土覆水,在老胡花钱请来的孝子贤孙哭丧队集体工作的时候,我趁机溜到队伍后面,找到我爷爷画的七星连煞位置,躲在树林里开挖,挖了两处,每处都埋着无头尸骨。

    不过这次我学了聪明,不像昨天那样乱挖,按我爷爷说的,每挖一处之前,我先在坟头上放一块一尺来长的千年泰山石。泰山石自古就有辟邪的说法,文人咬文嚼字,取它"稳如泰山"之意,其实泰山石辟邪另有说法。

    听我爷爷说,东岳大帝在泰山得道,乃玉清元宫排行第二,专司掌管鬼魂ぴ断人生死,乃是比十殿阎王还凶的人物。泰山石自打出生就沾了东岳大帝的正气,宵小邪物闻到泰山石的气息,便会纷纷走避。

    而我爷爷手上的千年泰山石,乃是藏在深山中的一种奇特石头,它周身黝黑,正气凛然,在泰山炼化千年而成,故名千年泰山石。这千年泰山石还有个别名,叫东岳石,意为浩然正气,稳如泰山。这千年泰山石的作用,比一般泰山石强出数百倍,镇宅辟邪妙用无穷,比如有人被冲撞了邪物变得不正常,只需要用泰山石轻叩他印堂位置,便可起醍醐灌顶之功效,端的是神奇非凡。

    我爷爷说,只需要将千年泰山石压在坟头位置,地下的邪物就会被镇住,任他凶煞之物,也绝难翻身。

    我挖了两处,对我爷爷的话已经坚信不疑,不敢再挖下去,而这个时候,老胡他爹的坟已经起好了,远处传来鸣放鞭炮和吹唢呐的声音。

    我收拾好东西正准备溜回去,就看到林子里冒出一阵青烟,跟着就是惊慌失措的喊叫声,我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看。原来是林子里着火了,不到十分钟,整个密林里便火光冲天,人群吓的四处逃窜,现场乱成一片,声势非常吓人。

    x||||

番外9

    ??女鬼朝我爸喊道:"至诚,真的是你么?"

    我爸回了一声道:"春梅,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天可怜见,竟让我们再次遇见。"

    女鬼扭头就往楼下跑,我急忙追上去。张蕾蕾吃惊道:"你爸爸出现了,这是什么情况,她认识女鬼?"

    我来不及跟她解释,拖着她追着女鬼春梅的步伐,一路狂奔下楼。我们出了一楼楼道,就看到我爸跟春梅已经在楼下了。两人四目相对,怔怔的望着对方,我爸眼里也是饱含泪水。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私页鸟圾。

    我和张蕾蕾躲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两人,这个时候我的出现显得极其尴尬。眼前的这一幕傻子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想不到我爸一声耿介正直,跟我妈二十多年的夫妻了。感情一直很好,在他内心深处竟然还有这样一份执念。

    我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我爸魂魄离体后,没有回家,也没去找我和我妈,在他心里还有一份更深的执念。这种执念趋势他跨越数十公里的路程,来到这座荒僻的乡村小学校。

    李半仙儿曾对我说过,魂魄能存在,就是心里有一份执念,执念是魂魄活下去的动力。没有执念的魂魄存在的时间非常短暂,短则离体一个小时不到就会灰飞烟灭,长的则可能坚持十天半个月,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而有执念的鬼魂,可以凭借心中的这份念想活很久,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二十年上百年都是有可能的。鬼魂存在的时间与心中执念的强弱成正比,执念越重的人,存在的时间也就越长。女鬼春梅自称已经在这所破烂小学里呆了几十年,可见她心中的执念有多强,我心里暗道,难道她的执念就是难割舍掉我爸爸?

    我仔细打量我爸爸,他既不英俊潇洒也不风流倜傥,甚至还非常古板,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虽说是个国家公务员,可惜他性格太木讷,不会怀柔,经常得罪人,所以到现在还在基层混。凭着这些东西,我真难想到除了我妈这样的傻女人,还有谁会死心塌地跟我爸。

    再说这女鬼春梅,身材高挑,肤色雪白,脸蛋也好看,下班又尖又削,虽说做了几十年鬼了,还是能看出她的美人胚子。这种姑娘放现代,都是挎香奈儿??lv的,出门宝马奔驰接送的,怎么会看上我爸这种**丝男人呢。

    我爸拉着女鬼的手,说:"春梅,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

    春梅笑着摇摇头,说:"我不苦,这么多年来,心里难受的时候我就想你,一想就不苦了,我就在对你的默默思念中过完了这不算短的时间,我觉得很快乐。"

    我爸突然给春梅跪了下来,说:"其实真正应该死的人是我,你是在代我受过,代我遭受这么多痛苦,我是罪人。"

    春梅把我爸扶起来,亲切的摸着他的头发,像一个大姐姐在安慰不懂事的弟弟似的,这画面让我一个做儿子的真吃不消,要不是张蕾蕾拽着我不让我,我早躲进楼梯道里去了。

    女鬼春梅说:"我到现在还记得你爸爸对我说过的话,他说至诚这孩子不容易,他的命不是自己的,他是在替许多人活着,我们一定要让他好好活下去,这就是希望。至诚,咱们的痛苦不能怪谁,这是老天注定的,你懂么?"

    我心里一动,这女鬼提到我爷爷的说法太怪异了,我爸只是一个相当普通的中年人,一辈子平平稳稳的过,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她转述我爷爷的话怎么这么奇怪,我爸的命不是自己的会是谁的,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天注定,太他妈扯淡了吧。

    我爸说:"如果能选择,我一定不想做杨门子弟,从小修习风水奇术,命中还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负担。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能够自由自在的爱自己爱的人,跟她结婚并共度一生。"

    女鬼春梅摸着我爸的头,无限怜爱的说:"傻瓜,你还是这么小孩子气。时间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能说这些混账话呢?"

    我吃了一惊,我爸爸究竟在说什么呀,他不是一直很排斥风水这种封建迷信么,小时候我爷爷一提这些,他立刻打断我爷爷,还用科学的观点纠正我的认识。在我眼里,我爸是个执着的无神论者,他笃信马列主义,是个唯物主义者,遇到任何事情都用理智客观的角度分析,排斥一切跟鬼神有关的东西。他怎么还会从小学习风水术,太扯淡了吧?

    我爸哭的像个孩子:"春梅,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与你相守。如果不是命格限制,我早就打开天眼跟你在此地场8厮守,就算是人鬼恋,我也不怕。"

    春梅摇了摇头,说:"你还有妻子,有孩子,有杨二先生这样的父亲,你为了我抛弃这一切,是不对的。"

    我爸低下了头。

    春梅说:"杨二先生现在还好吧,他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再加上杨门嫡传的养生术,他一定可以活很长很长对不对?"

    我爸黯然道:"由于那件事,我父亲留下了病根,过去的二十多年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后来还在床上躺了十多年,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一个月前我父亲去世了,死在一处相当偏僻的小山村里,我去看过那里的情况,有厉鬼来过的痕迹,不过区区厉鬼,怎么可能伤我父亲的性命。我还有很多疑问,最重要的就是在现场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其次,我儿子没了呼吸后,过了几天又复活了,是阴间有人帮他还阳,我想这件事或许跟我父亲有关。"

    春梅叹气道:"你是说杨二先生并没有死,他还在暗中做一些事情。可是,以杨二先生的本事,他何必要诈死,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吧?"

    我爸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儿子继承了杨家那枚风水枣罗盘,在干着以前我们一起做过的事情,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心里都清楚。我这个儿子心地善良,什么事儿都要插手管一管,见不到别人受苦受难,只怕他以后受的苦,要比我不知道多多少呀。"

    女鬼春梅说:"我刚才好像见过他,是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他用风水罗盘开了天眼,很有你当年的傻样,所以我也没为难他。"

    我爸一惊,道:"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其实我丢了魂并非意外,是我有意为之。以我的本事,魂魄怎么可能走失,我就想借这个机会来看看你。"

    春梅说:"我当然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可是你这样做苦了孩子,我在他身上发现了陈婆对他施过上刀山??下油锅??过火海的酷刑痕迹,为了找回你的魂魄,他受了太多苦,你不能再这样折磨他。"

    我爸爸沉默了。

    而我此刻心里乱到了极点,根本没办法形容心里的感受,这些话可是我爸亲口说出来的呀,我想本能的否认排斥,可我不能骗自己。什么为了父亲付出一切也不在乎,到头来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我爸的魂魄根本就是他自己走丢的。按他的意思,区区车祸哪里能让他的魂魄变成生魂,他可说杨家嫡传的弟子,是一代风水俊杰。

    更可怕的是,像他说的那样,我妈为他和这个家庭付出那么多,在他心里又是什么位置,在他眼里,何曾有过我和我妈这对母子?

    真相往往是血淋淋的,血腥到我根本没办法面对,我愤怒的冲出黑暗,跑到我爸面前冲他吼道:"杨至诚,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你配不上我妈。"

    说着,我扭头就往校外跑去,连我爸在后面喊我我也听不清了,屈辱愤怒的泪水跟着夺眶而出,我想,我的命运真惨,怎么摊上这样一个父亲呢?

    张蕾蕾从后面追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说:"擦擦吧,都哭成泪人了"

    我接过纸巾,嗓子都哽咽了。

番外10

    ??我想来想去,各种假设都没有坐实的证据,地下室里既可能是懵了头的小偷。也有可能是里面有东西。阳宅里布置这么凶的风水局,要招惹点脏东西进来,也不是没可能。

    我心里虽怕,又想我口袋里装了祖传杨公风水枣罗盘。手上操一把实木圆心凳,进可攻退可守,管你什么东西,只要我小心行事,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于是,我攥紧实木圆凳在手,蹑手蹑脚下了地下室楼梯,地下室里好像有老鼠挠东西似的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我垫着脚尖大气不敢出。一步一步下到楼底下,那哗啦啦的响声就像在耳边,我仔细判断它的位置。却很能有准确的定位。

    我怕打草惊蛇,憋着呼吸缓缓的朝前挪动。就在要挪到声音源位置的时候,我发现那哗啦啦的声音突然停了。

    整个地下室安静的可怕,为甚至错觉的以为,我刚才听到的声音都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时,我听到地下室客厅传来"啪"的一声响,那声音不响亮,却足够清脆,我敢肯定,这声音肯定是人为发出来的。

    这时,我已经摸到开关位置,便顺手按下点灯开关,客厅顶上的欧式大吊灯顿时亮了,将客厅中间的家具镀上一层华贵的金光。欧式沙发わ茶几わ各色装饰品和角落里的空空的水族箱上,都被这层光芒照射得熠熠生辉。

    客厅背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欧式油画,油画里是魔鬼撒旦正在吞噬鬼魂,血腥又狰狞。

    我环顾四周,客厅里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我又先后打开厨房わ卫生间わ保姆房わ储藏室的灯,把整个地下室搞的灯火通明,却一无所获。

    就在我沮丧的准备离开地下室的时候,我的目光落在沙发茶几上。厚重的实木茶几上摆了一张围棋棋盘,棋盘两边是两只黑白子盒,盒子边上有一只巴掌大的木雕鱼,雕的很粗糙,边上已经被磨的非常圆滑。

    茶几两边是真皮软沙发,沙发对面加了一只实木圆凳,像是有人在观棋。那只木雕鱼就放在靠圆凳的那一面上。

    最令我吃惊的是,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这些棋子还在棋盒里的,可是现在棋盘上已经落满了子,白棋大有将黑棋包围的架势,双方正杀的难解难分。

    看到这里,我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这一切出奇的怪异。

    我们离开之后,别墅里不可能再有人进来,因为钥匙在张蕾蕾手里。

    地下室里走路的声音,想必也并非人所为。

    明白了这一层关系,我不再犹豫,将实木圆凳抛在地上,操起祖传风水枣罗盘在手心,口念上清源诀,用罗盘在印堂位置狠狠敲了一下。天眼一开,我眼前顿时变得出奇的明亮。

    我再看茶几位置,棋盘上的棋子又变了位置,黑棋变得更加危险了,白子几乎已经稳操胜券。

    而沙发和圆凳上竟然还是空的,连鬼影子都没看到。

    我还以为太紧张导致天眼没有成功打开,我又重新开了一次,再朝棋盘那边张望,眼前依旧是空的。

    我心里一阵发憷,事实显然超出了我的估计,现在的局面完全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一定有东西在我眼前下棋,只是我看不见他,我开了天眼依旧只能看到一团空气,敌在暗我在明,我现在束手无措。

    李半仙儿曾教过我问道之术,所谓各门有各门的道,遇到你不知道的东西,先拜山头总是没错的。于是,我朝棋盘拜了两拜,说:"小子乃阴阳同道,无意路过此地,惊扰诸位大仙,还望海涵。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仙明示。"

    我说了两遍,客厅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棋盘上也没再出变故。

    我本意是以这种方式劝走这些孤魂野鬼,还张宅一个清静,毕竟张家也是花大价钱买下的这栋别墅,没想到这帮东西一意孤行,实在太不给面子了,搞的我火气很大。

    我自恃有祖传风水枣罗盘在手,就有了主心骨,见这帮东西死犟着不给面子,便拿罗盘朝棋盘上空扫过去,想用强力打得它们魂飞魄散。

    没想到罗盘扫了个空,什么都没打到。

    就在我紧张万分的时候,楼梯上传来张蕾蕾的脚步声。她下到地下室,见我正呆呆的望着棋盘发愣,不禁一呆,问:"你怎么来这儿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快回去睡觉吧。"

    我望着眼前的棋盘,心里明白,如果不弄明白这件事儿,我晚上是别想睡了。

    张蕾蕾走到我面前拉我,说:"你怎么了,在这里发呆干嘛?"

    我指着棋盘问张蕾蕾,你出门的时候,记得棋盘是什么样子的吗?

    张蕾蕾瞟了一眼棋盘,突然尖叫起来。显然,她也发现了不对劲,我们走之前棋盘上是空的,现在却摆了一幅复杂的棋局,黑白子厮杀的你死我活。

    就像棋盘两边,有一对我们看不见的人正在博弈厮杀,当着我们的面下围棋一样。我见过的奇事也不少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事儿。

    张蕾蕾吓的浑身发抖,指甲抓的我胳膊生疼,她说:"难道这栋房子真的有鬼?不行,我明天要去酒店住。"

    我始终看不透这幕棋局的蹊跷在哪里,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只能跟张蕾蕾回去睡觉。

    上了二楼,我刚要回房间,张蕾蕾突然拉住我,说:"你能不能陪陪我,我很害怕"

    我呆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脸红的跟火烧似的,跟女神同处一室,我想都不敢想。

    张蕾蕾说:"我给你打地铺哦不,你睡床上我睡地板上吧好不好,这房子太吓人了,我不敢"

    我机械的跟着张蕾蕾进了房间。张蕾蕾给我扑了个地铺,我见天色不早了,倒头就睡,熄灯之后,房间里很快响起张蕾蕾淡淡的鼾声。我闻到她身上特殊的香水味,心里一阵怡然。我一直躺着,辗转反侧,却怎么都睡不着,我总觉得今晚有事情要发生。

    这是一种预感,毫无根据,我却觉得特别真实。

    胡思乱想了一阵,倦意袭来,我便进入昏昏沉沉的混沌状态。睡着睡着,我又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此刻我眼皮很重,脑子里却有一点意识,知道那东西又来了,便不作声色的握紧风水枣罗盘,只等听到开门声就跳起来扑过去,一罗盘解决了它。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

    地下室离奇棋盘局造成的心理压力,让我一手的冷汗,我憋着一口气低声问道:"哪路敢扰小爷清梦,找死是不是?"私长长巴。

    门外那人说:"是我李半仙儿"

    我一听,还真是师父的声音,心里顿时大喜,我正四处找他找不到人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急忙跑去给师父开门,打开门就看到月光透过过道窗户射过来,李半仙儿一身白衣跟仙人似的立在我面前,仙风道骨的感觉非常强烈。

    我叫了声师父,李半仙儿点点头,让我跟他下楼。

    我跟着他下到一楼,打开大门一直往外走。外面黑黝黝的,月光稀薄,树木和花丛都是一团团影子,形如鬼怪。我们穿过一条条小径,在树林中间穿梭。我不知道李半仙儿要带我去哪里,问他他也不说,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只顾闷着头走路。

    我们穿过一片树林,就看到一处灌木丛,李半仙儿找了根棍子拨开灌木丛周围的树叶树藤,便露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洞口来。我想不到这地方会有这么古怪的洞,更不明白李半仙儿带我来这种地方干嘛,正要问他,李半仙儿朝洞口一指,说:"快进去"

    这黑灯瞎火的,这种树洞我怎么敢进去,里面有蛇鼠之类的东西我不就完蛋了,我坚决否定李半仙儿的命令。

    李半仙儿叹了口气,自己蹲着身体钻了进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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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师介绍:
六十年前,我家太爷爷是当地名气极大的风水先生,因为为警备司令破风水凶局惹祸上身,不幸身故。作为老太爷唯一传人,精通风水术的爷爷为老太爷选了一处风水绝佳的阴宅作为荫庇子孙的福地,且预言我们杨家一定会出一位奇人。没想到爷爷选的福地,竟然是歹人用来阳宅养尸的凶煞之地,而我便是这处凶煞之地哺育出来的怪胎。
半个世纪前,算命先生李半仙儿为我爷爷卜了一卦,预言我们杨家子孙会与他有段师徒奇缘。半个世纪之后,李半仙儿身陷七星连煞风水牢局,化身厉鬼,而我竟然无意中打开了这座风水牢,放出了厉鬼李半仙儿,从此惹祸上身。
深入阴司师从厉鬼李半仙儿学得阴阳奇术,破凶煞风水局、驱夜行百鬼、斗南洋降头妖人、破百年僵尸奇阵,看风水祖师杨公后人如果用一枚风水枣罗盘玩转乾坤,终成一代风水鬼师。风水鬼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水鬼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水鬼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