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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美冥妻全文阅读

作者:浙三爷     绝美冥妻txt下载     绝美冥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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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后山的美女

    我们村子很穷,大家都在一座山脚下种地。从小爸妈就告诉我,千万不要去后山,哪怕他们出去干活,也会把房门反锁不让我出去。

    后来我实在好奇,读初中的时候,我偷偷翻过院子的墙跑到后山,走了约莫五六分钟,穿过一片树林,却看见了令我脸红心跳的东西。

    这树林外就是一条河,而在那河里,竟然有个女人在洗澡。我那时候还小,白花花的身体看得炫目,那时的我连忙就躲在一棵树后面偷看。

    开始,那女人是背对我的,河水不深,就到她的大腿位置,头发湿漉漉的,正好挡住她的臀部,让我觉得头发很碍事。

    她动作温柔,缓慢地弯下腰,用一个水瓢将河水舀起来,再慢慢地淋在自己身上。那动作让我觉得好像看见一副绝美的画,甚至都快不能呼吸。

    我只觉得浑身难受,肚子下面火热火热的,年幼的我并不知道是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女人的背影真是漂亮。

    之后,她将身体转过来了,我连忙躲得更隐秘点,心跳也是快到差点昏过去。

    那女人太美了,是我没在山村里看到过的。她真是全身皮肤白嫩得如雪一样,莲藕般的手臂上还沾着水珠,阳光照耀下来,闪闪的很漂亮。我还小懂的不太多,竟然没多看几眼重要地方,而是傻傻地看着她的脸。

    从前面看,才发现那碍事的头发是三千青丝,她有细长的柳眉,一双美目勾魂摄魄,红唇娇艳欲滴,身材属于较小的类型,那一身如雪脂般的美丽让我险些昏过去。

    我才知道爸妈为什么不让我来后山,原来是因为有女人会在后山的河里洗澡。

    等女人洗完了,她在岸边穿上衣服,是一身白色长裙,很漂亮,如同电视里的美人一样。等她穿好衣服离开,确实消失在我视线了,我才恍恍惚惚地离开。

    回到家里,我真是茶不思饭不想,因为担心父母责备,我也没有说自己偷偷去了后山。

    第二天,我又偷偷去了后山,可没再见到那个美女姐姐。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错过了,或者人家没来洗澡,然而之后我每一次过去,都没再看到她,随着时间流逝,我也就慢慢淡忘。

    长大后,我就犹如中邪了一样,交过几个女朋友,但每次等我将女朋友抱到床上,我都莫名其妙会想起那个美女姐姐,对面前的女朋友也就失去了兴趣。使得几年下来,我的感情非常不顺,女朋友也只能吹了。

    有些人甚至还以为是我不行,村里有些话传了起来,挺难听的,弄得我心里很难受。我知道自己可以,只是脑子里都是美女姐姐,对别的女人实在提不起兴趣。

    农村里都结婚早,我却是一直到二十二岁还没把婚事定下来,爸妈着急得很,村里其他像我这么大的男人,孩子都满村跑了。他们给我安排了一桩相亲,女方家里条件也还行,我试着交往了一阵子,但还是不行,只能提出分手。

    那时候我真是伤心欲绝,一个人在村里的小饭店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是小饭店打烊了,我才出来。

    我站在寒冷的街头,却不知道该去哪儿,回家一定要给父母一顿责备,但不回家没地方去。这时我脑海里又想起美女姐姐,就想上一次后山,就当吹吹凉风,也不奢求能碰到她,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肯定也人老珠黄。

    来到后山,穿过那片树林,我却再一次傻眼了。

    我瞧见有个穿着白裙的女人正坐在河边,将腿放在河水里泡着。农村空气好,月光很明亮,就算没开灯,我也能看清那女人的背影。而这背影看着却是那么熟悉,我哆哆嗦嗦地拿出烟点燃,打火机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很响亮。

    她立即就回过头来了,这一回眸,却让我险些窒息。

    月光下,如丝绸般的黑色长发被微风轻轻吹动,她蹙眉,美丽的眼眸子流盼妩媚。

    是美女姐姐……

    我真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我还能看见她,而她也犹如当初一样,美得清丽绝俗。我摇摇晃晃地走到她旁边,瘫坐在她身旁,口里还咬着烟,已经是看呆了眼。

    她很疑惑地看着我,眼睛缓慢地一眨一眨,仿佛在刮去我的忍耐。此时我真是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自己身下,直接扑了上去。

    我想了她这么多年,今天终于遇见,我都快疯了。这一次如果错过,谁知道要等几年,今天的我又喝了酒,满脑子都是占有她的念头。

    美女姐姐想要推开我,嘴里一直小声地喊着走开,那声音也是甜得醉人。现在的我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一把抓住她的长裙,直接就撕裂了。

    美女姐姐的声音很小,应该是怕把人引来了丢脸。我也正是占着这一点上下其手,还去亲她的红唇。但她一直努力把脸别过去不让我亲,使得我每次只能亲到脸蛋。

    我听见她发出了呜咽声,这让我终于停下了动作。我抬起头,虽然这时候只有月光,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却是特别清楚。她眼睛湿润,红唇在颤抖,很是害怕地看着我。

    而我也终于听见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柔弱的声音让人疯狂。

    “你不要这样,我怕你……”

    这句话是用哭腔说出来的,我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禽兽事。但看着她的红唇,我还是忍不住,因为我知道,若是今天我不亲这娇艳欲滴的红唇,这辈子都会遗憾。

    于是我抱着她的脸,快速而粗暴地吻了上去。

    那是柔软芳香的感觉,但我还来不及享受,却觉得脑袋一沉,视线突然变黑,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家里,爸妈守在我的身边。看我醒了,我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问我好端端地干嘛跑后山去,要不是被他朋友看见背回来,非要被狼吃了不可,我听得也是一阵后怕,因为我们这里偏僻,确实是有狼的。

    我沉默着不说话,父亲就一直骂我,说从小就不让我去后山,以前挺听话的,怎么现在长大了,胆子就肥了。

    最后是母亲先拦下了父亲,她焦急地跟我问道:“媒婆来跟我们说,你和姑娘家分手了,咋回事啊?我们去问那姑娘了,她说你心里有别人,睡觉的时候还一直说梦话,嘴里喊着什么美女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爸想起这事,也是又骂我了,说有个好姑娘还不知道珍惜。那姑娘做事情勤快,而且听话,很多人想要娶那家的姑娘,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却没把父亲的话听进去,因为母亲那句话让我一听就愣住了。

    原来……我连做梦都会念着她,只是女朋友一直没和我说。

    看爸妈现在几乎是证据确凿,我索性就不隐瞒了,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我可没说自己对美女姐姐做的畜生事儿,只说我一定要娶她,因为心里都是她。

    听见我说的话,爸妈都是瞪大了眼,而且眼睛越睁越大,甚至都变圆了。母亲脸色变得很狰狞,她有些类似于尖叫地说道:“后山什么时候有条河了,你看错了吧……”

    “根本就没有漂亮的女人!”父亲直接对我吼了起来,“那里只有想索你命的恶鬼,你这是中邪了,以后永远也别去后山!”

第二章 拜堂成亲?

    对于爸妈的话,我开始是不相信的,后来父亲就在大白天的时候,亲自带着我上山走一遍,我才发现山里真的没有河。

    我中邪了。

    农村人有个深信不疑的传统,就是如果碰到邪门事儿了,一定要赶紧冲冲喜。为了去掉我身上的晦气,爸妈将积蓄都拿了出来盖新房,又请媒人回去好说好歹,请那家姑娘跟我复合。

    那家人本来是不乐意的,一听说我家要盖新房,而且盖三层小洋楼,就点头答应了,说等房子盖好,就选个吉日结婚。

    可这盖房子,却是出了很多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的,这房子就是盖不起来,有工人在盖房子时,被楼上掉下来的木头砸伤了。可那木头明明固定得好好的,钉子都打了好多个。

    上房梁的时候,那房梁大小明明已经算好,可装上去的时候,就是会多出一小段。工人们说就好像有只手在推,推着不让房梁装上去,邪门的很。

    后来出了件事情,弄得工人们都不敢来盖房子。就是有天晚上,工人们因为加班累得不行,所幸在房子里打铺睡觉。结果睡觉时,却听见有榔头在敲打墙壁的声音,等被吵醒后,却看见墙壁上无缘无故多出了一个洞。但是工人们的榔头,却还是放在工具箱里没动,大家连忙四处找肇事者,但看不见半个人影。

    这一下,他们彻底不敢来了。

    我爸说要找朋友帮忙,就出了趟门。他回来时手里提了个黄色包裹,没告诉我们那是什么。

    他将那包裹埋在地里,然后又请工人们回来盖房子,接下来可谓是顺风顺水,房子如期盖好,因为要先试着住一下,我搬进了新家。爸妈没过来跟我一起住,说他们以后住老房子,新房给我。

    女方送了许多家具过来,都是他们这两天买来的。这天晚上,我躺在新买的床上,感受着新房的气氛,心里很舒坦,同时也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好好孝顺爸妈。

    新的大床睡着很舒服,我没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着,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喊。

    江成……江成……

    江成是我的名字,这是有人在叫我。

    我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旁边坐了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她戴着红盖头,让人看不清模样,身材娇小苗条,看着有点熟悉。而我身上,竟然穿着古时候的那种新郎官的衣服。

    我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江成,该拜堂了……”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拜完堂,我们就是夫妻了。”

    这声音……是美女姐姐!?

    我惊得坐起来,在房间里的墙壁上,竟然挂着四幅画像,有两个分明就是我的父母,画里的他们正坐在一把木椅上,满脸笑容。另外两个人我认识,好像是一对夫妻,也坐在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我们。

    我在和美女姐姐拜堂?

    我的心脏扑通直跳,然后站在美女姐姐身边,我想问她后山到底是怎么回事,父母口中的恶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我不相信美女姐姐会是恶鬼,她明明没有伤害过我,而且是这么真实地存在着。

    她却是轻声地让我先拜堂,不要问这么多。我觉得疑惑,第一次见到女孩子这么急着拜堂的,而且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竟然还要拜堂。

    她却是非常坚决,站在画像前恰我的手,几乎是恳求地跟我说道:“先拜堂。”

    不知道怎么的,我特别听她话,就跟她一起朝画像拜堂。等三鞠躬后,美女姐姐不再说话了,而是静静地坐在床上。我颤抖着伸出双手,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红盖头。

    那一幕,勾心动魄。

    她抹了红妆,玉腮微微泛红,美眸有着一丝妩媚和羞意。我忍不住喃喃出声:“这般美丽怎么会是恶鬼,真愿此生只为你画眉。”

    我抱住她的肩膀,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我伸出手,想抚摸她美丽的脸庞,但这时突然感觉脑子一凉,随后用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是梦?

    怎么这么美的梦,却在这时候汀了。我叹口气,正准备睡觉,却发现外面有光线传来,映在房间的地板上。

    什么东西在发光?

    我疑惑地打开灯,而等开灯的一刹那,我却傻眼了。因为那新郎官的衣服,我竟然还穿在身上!

    不对,这不是梦,这是真的!美女姐姐刚才来了,还与我拜堂,只是我不知道为何昏了过去!肯定是这样!

    我连忙走到门外,发现一楼有传来亮光。焦急的我跑到楼下,却看见里屋厨房的一块地板散发着亮光,在这夜里显得很是明亮。

    我惊讶地看着这块地板,不明白地板怎么会发光,又觉得今天的事情很反常,我就连忙给父母打了个电话。他们这时候还没睡,得知发生这种事后,他们说现在就来看看。

    我就在外面的院子坐着等,没过一会儿,爸妈来了,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个中年男人,但那男人我不认识。

    看见我身上的新郎官衣服,爸妈都焦急地问是怎么回事,我只能实话实说了。父亲气得骂了我好几句,哆哆嗦嗦地走向厨房,指着发光的地板,跟那中年男人说包裹就在这儿。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盖房子的时候,父亲在这埋了个黄色包裹,房子才能如愿盖成。

    那中年男人仔细看了看,叹着气说砸了拿出来看看,平日里节省的父母竟然二话不说,拿来锄头就把地板砸了。

    我们挖出了一个包裹,看见它后,我们一家都是有些发愣。

    因为外面的那层布已经不是黄色,而是鲜血一样的红色!

    中年男人一看就直叹气,他对父亲说道:“我看你儿子是逃不掉了,婚期先延后,等事情解决再说。”

    我呆呆地看着红色包裹,问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中年男人跟我说道:“里面是你与那女人的生辰八字,以前你爸不让你上后山,就是怕跟她有了缘分,可你没听。我就把生辰八字压在这,做个名义上的夫妻,可现在看来……她不同意,估计不肯让你与其他女人结婚。”

    我听得一惊一乍,他口中的女人,就是那美女姐姐?人家与我是夫妻?

    农村里有娃娃亲这时我是知道的,甚至我有几个朋友,在这个新时代了也是因为娃娃亲而结婚。可是爸妈却从来没跟我提过,说我有个这么美的媳妇。

    我问父亲是怎么回事,他摆摆手,很不耐烦地让我别问,态度还很凶。我是第一次见父亲这么暴躁,就不敢再问了。

    中年男人抓住我的肩膀,他表情很严肃道:“明天是吉日良辰,如今包裹布也变成了红色,摆明是要有喜事。明天也是个小吉日,我估计她明天就会来过门。”

    我呆呆地问道:“那是不是……我要有个漂亮的媳妇了?”

    父亲大骂道:“蠢货,是你大祸临头了!”

    我一听就觉得不高兴了,不太舒服地说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爸妈为什么还各种阻拦。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清楚不行吗?非要藏着掖着。

    儿子不是不理解你们,只是你们什么都不肯说,把儿子蒙在鼓里干什么?

    他们脸色变了变,我妈求着让我别问了。我可以看出他们有难言之隐,这真是让我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中年男人这时候说道:“既然她要来,那也挡不住。明天我来主持这个婚事,到时候这婚成或不成,就看命数了。”

    我心里一动……明天,我还能看见她?

第三章 绕屋走三圈

    第二天清晨,爸妈去菜市场买了一只公鸡回来。我与中年男人一番闲聊,也得知了他的身份。

    他叫江修,原本是我的邻居。但自小爸妈死得早,又没力气种地,那时候是我爸妈把粮食分给他吃,他才能度过幼年期,后来出山村当了道士。

    道士和尚我倒是了解一些,有点羡慕。听说现在道士和尚特别赚钱,但不是本科学历就当不了,而且英语还要好。像江修这种人,就是趁着年头早入行了。

    他给公鸡系上一条黄丝带,在上面写下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我觉得疑惑,问是怎么回事,他说到时候就能知道。

    之后,他还给新房大门贴上了白色的喜字,这让我有些气恼。其他人都是贴红色,我这怎么是贴白色?

    气恼地吃过午饭后,我听见外面传出一声大喊:“江成,办喜事呢?其实你不需要办,你老婆明天要出车祸啦!”

    这声音听着很熟悉,我走出一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门口站着个邋遢的男人,这是隔壁村子的人,叫谭东宇,是个乡里都知道的赖子。他这人好吃懒做,先是啃老,后来还把父母的棺材本给偷去大吃大喝,气得两位老人家把他赶出家门。这么多年来他从不工作,每当谁家有喜事,他就出来说晦气话。

    有人成亲,他说新娘子被人睡过。有人办丧事,他说明天全家人一起死。有人给孩子办满月酒,他说孩子两天内夭折。

    没办法,非要给钱他才肯走,就跟叫敲诈似的。而且又打不得,否则他就报警,跟警察说自己被打了要赔偿,乡里人见到他就觉得恶心。

    我正要大骂赶走谭东宇,江修却忽然跟我说道:“让他继续骂,使劲骂。”

    我就纳闷了,这都要办喜事,怎么还给谭东宇随便骂。但江修却一脸笑吟吟的样子,看着谭东宇大骂。

    时间慢慢到了晚上,谭东宇就没离开过。估计这是他第一次碰上我家这么硬的骨头,都骂得翻白眼了。有几次谭东宇想放弃离开了,江修就会大喊一句:“别走,今天谁怂了,谁明天就生天花死在路上。”

    于是太阳落山了,谭东宇还在骂,就是不肯离开。

    天色暗下来后,江修让我抱起那只公鸡,他认真而严肃地跟我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一些事,但最好是照做,你爹妈养你这么大,为了他们做做样子也好。抱着这公鸡,绕着屋子走三圈。记住不能说话,不能跑,不能回头看,知道不?记住,你还要数自己走了几步。”

    我说知道了,就抱起公鸡往外面走。谭东宇见我抱着只公鸡出来,他继续大骂道:“你老婆是**的!”

    我没理他,走出去就绕着院子走∵第一圈的时候,觉得没什么,跟平日里走路一样。而等走第二圈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我隐隐觉得,我家好像比原来要大了一些。原本走十二步就能拐弯,可我走第二圈的时候,要走十八步才能拐弯。一圈下来,竟然比第一圈多走了二十步。

    这真是怪了。

    跟之前一样,是绕着我家走,怎么步数大小会不一样呢?

    公鸡安静地把头埋在我怀里,也不叫嚷,显得特别寂静。再加上四周挺黑的,又出了这怪异事,我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

    等我走第三圈时,发现谭东宇已经不在我家门口,这个时候,我耳朵后面忽然有一口气吹了过来。那不是起风,我确定是有人在我耳朵后面吹了口凉气,因为我后背和后脑勺,没感觉到一丝风传来。

    是谁?

    我想回头看看,却想起江修跟我说过不能回头,只能忍着恐惧继续走。

    慢慢地,我觉得自己身体很沉重,每走一步都越来越重,好像背后背着个人。关键是,这人貌似还一直往我耳朵和脖子后面吹冷气,冻得我只能缩着脖子。

    第三圈的步数又不一样了,因为房子好像突然变小一样,开始是十二步拐弯,然后是十八步拐弯,而现在……却是十步就能拐弯了。等我好不容易走到头,只觉得浑身都重,一圈下来,反而比开始要少六步。

    我已经觉得自己碰上怪事,谁家的房子会忽然大忽然小?

    走进院子,江修正站在我家门口。他开口道:“将公鸡丢掉,把肩膀上的尘土拍掉,然后再进来。”

    我放下公鸡,当落地的一刹那,公鸡突然不像之前那般安分,如同疯了一样在院子里乱跑。此时我拍了拍两边肩膀,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突然哗啦一声,我的袖子里,裤腿里,竟然掉出了许多东西。我低头一看觉得白白的,还有些亮。蹲下来一瞧,发现竟然都是钱。

    一分的,五分的,一角的,而且还不少。这下我真是纳闷了,抬起头看着江修,希望他能给我个答案。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能见到一分钱和五分钱?

    江修问我走了多少步,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我说第一圈总共三十八步,第二圈五十八步,第三圈三十二步,从第二圈开始不对劲。

    “三十八加三十二,再减去五十八,这里有十二块钱。”

    我疑惑地数一数,奇了,刚好十二块钱!

    江修叹了口气,说果然是十二块,我问到底怎么了,他说这是礼金。

    “我猜得果然没有错,既然付了礼金,她今晚就会来与你成亲。江成,你莫要叫皮囊冲昏了大脑,现在你还觉得,这女人能娶么?”

    他的一番话让我从头凉到脚。

    敢娶么?

    那肯定不敢娶!

    我终于明白事情有多么邪乎,连忙问他现在该怎么办。江修让我先进屋去,他抽着我爸自己做的烟叶,摇头说道:“暂时不急,那女人正在找那赖子的麻烦。先前我让赖子这么骂,就是为了引起女人的愤怒。”

    我这才想起,走第三圈的时候,谭东宇忽然不见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自己觉得无聊走了。现在才明白,那是有缘由的。

    他会有危险么?

    江修这时候把公鸡抓来,他低喝道:“别出神,是不是想那赖子呢?一个令人作呕的赖子,哪怕死了也没人惋惜。快将你昨日的新郎服拿来给公鸡套上。先前你与它一起走三圈,在走第二圈时,我已经将你与这公鸡的身份互换,就当是公鸡收了礼金。今晚将公鸡放你房间内,然后把门锁死。”

    我问道:“那我去哪儿?”

    “你不能离开公鸡十米距离,也不能让她看见,自己找个地方躲,这是你的新房,我哪有你熟悉。小心点,等熬过今天,我就有机会帮你脱身。要是熬不过今夜,那……”他没将剩余的话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倒吸一口凉气,要躲起来,不能让美女姐姐看见我,还要靠近公鸡十米内的距离。

    我往四周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地方能躲,然后说不如躲床底下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说这样也行,只要不会被看见就好。

    我连忙就拿来新郎官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给公鸡套上,因为怕脱落下来,我还用一根绳子在公鸡身上绑好几圈来固定衣服。之后我抱着公鸡走到楼上,将它放在床上,自己就躲在床底下。

    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应该是江修也不敢久留走了。我趴在这儿,努力压低自己的呼吸声。

    忽然间,外面几户人家的狗忽然大声叫喊起来,有好多狗一起在叫,是如同见到生人那样的吠叫,随后我就听见吱呀一声。

    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了……

第四章 老屋对面的婆媳

    山村里的狗,不会随意吠叫。村里就这么大,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有来了生人,它们才会叫嚷。

    进来的那个,肯定是生人。但这不是让我最害怕的理由,因为我听说,狗好像看得见那个……等它们看见了,就会叫得很凶。

    我将全身缩起来,正好这时门被推开了,透过床底下的缝隙,我看见门外走进了一个人,那人身穿红裙,赫然就是美女姐姐身上的红嫁衣,脚被长长的嫁衣遮住了,看不见,但是有露出一双红布鞋。

    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头皮一阵发麻。新房楼梯是木头做的,哪怕走得再轻,也会有脚步声,怎么她走起来这么安静?

    “夫君。”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正是美女姐姐的声音。随后她坐在了床上,当她坐下来的时候,我立即感觉上方有寒气在往下面窜,冷得我瑟瑟发抖,与以前的她截然不同,那时候她可没这么诡异。

    公鸡如同吃了哑药一般,很是安静。随后她的脚抬了起来,应该是躺床上去了。我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这叫什么事,本来应该是有个美女媳妇,现在却要躲在床底下,让美女媳妇与一只公鸡结为夫妻。

    忽然间,她又开口说话了。

    “夫君,你怎么身上摸着毛毛糙糙的?”

    我心里传来一股恶寒:能不毛糙么,你摸着的可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一只家禽。不过这真是诡异,竟然能把公鸡当成我。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

    她的声音很温柔,就跟昨天让我拜堂一样温柔后她叹了口气,说睡吧,突然间,只听电灯开关的声音响起,房间里黑下来了。

    我躺在床底下,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从这情况看来,我只能熬到天亮再离开,床上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平静的呼吸声,这让我心里也有点安慰。

    我其实……还是很喜欢美女姐姐。幸好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家禽,啥事都做不了,如果是找个男人来代替,我还真会吃醋。

    躲了约莫两个小时,我感觉全身都酸痛得很。屋子里是水泥地,硌得我关节特别疼。开始我还能咬牙忍着,但时间一久,真是疼得无法忍受。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想让自己翻过来。

    砰……

    忽然间,我脚下传出一道声响,原来是我挪动的时候撞到了床脚。在寂静的夜里,这声响显得格外清脆……

    房间里的呼吸声忽然停止,我暗骂自己真是蠢货,焦急地往四周看了看。还好,没发生任何事情,我估计是那美女姐姐已经睡着。

    我松了口气,换了个姿势趴着。但这时候,我忽然摸到旁边有个冰凉的东西,软软的。我疑惑地往上摸去,顿时心里一跳。

    是头发……

    忽然间,我的脑袋被一只冰凉的手抱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有柔软的嘴唇吻住了我的嘴。我原本想反抗,可力气却仿佛被抽空一样,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

    这时,原本安静的公鸡,忽然就大声啼叫起来!

    黑暗里,我听见一阵怪异的笑声,是美女姐姐发出来的。她抱着我的脑袋,嘴里喃喃道:“原来你躲这儿了。”

    我想开口说话,嘴巴却没力气张开。她又吻住了我,使得我身上的力气完全被抽空。

    我的头脑开始晕眩起来,她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腰间。现在的我没有一丝力气,手很快就掉下来,她也不在乎。这时候,她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我感觉那儿传来一阵剧痛,那剧痛传遍了我全身每个角落,使得鸡皮疙瘩直起。

    突然间,房间里灯光亮了起来,有人大吼出声:“赶快退去!”

    此时,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美女姐姐正趴在我的身上,可她与之前的几次截然不同。今天的她竟然更加美丽,脸蛋红扑扑的,眼里满是魅意,对我微微笑着。她突然俯下身子,用力地咬了一下我的嘴唇,然后如同水蛇一样钻出床底。哪怕是在床底下,我也看见她从窗户逃走了。

    “该死。”

    来人骂了一句,随后一只大手伸进床底,将我拖了出来,我才看见来人是江修。他气恼地说自己一直躲在附近,听见公鸡叫就知道事情败露了,然后骂我怎么这般没用,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我没有力气说话,他去倒来一碗热水给我喝,我总算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我说美女姐姐太聪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刚才我挪动的时候,明明是不会碰到床脚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还是碰到了。

    他听后皱起眉头,嘴里嘟哝着说这女人简直是成精,问我进行到哪一步,有没有和她行夫妻之事。

    我红着脸说没有,他松了口气,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我这时候努力盘腿坐起来,焦急地问自己还有没有救,他皱着眉头,细细思考。

    想了约莫几分钟,他咬牙说道:“你老家对面的那户人家死过人,知道不?”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知道。

    在我家老房子对面,确实有一户死过人的人家,那才叫真的邪门。

    那里本来住着一个老太婆,只有个儿子照顾自己。那儿子对母亲特别坏,每天就给老太婆吃一顿,吃的还是稻谷的壳,连米糠都算不上,至少米糠是加工过的。平时碾米后,儿子和儿媳吃大米,地上的那些稻谷壳也不加工,直接扫一扫收集起来,煮给老太婆吃。当妈的连个碗都没有,只能用屋檐上拆下来的一片破瓦来当碗。

    时间久后,老太婆不忍折磨,跪在床上上吊自尽。她死的那天晚上,真是将村里人吓坏了,因为大家都听见屋里传出很怪异的哭叫声,那声音特怪,根本不是人类能喊出来的。而且在一个月后,那儿媳妇死了,竟然也是死在老太婆的床上,是跪着上吊死的。

    人们都怕得很,说是老太婆将儿媳妇带走作伴。后来那儿子搬走了,我们都觉得那是鬼屋,平日里不敢走。我和爸妈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也都要绕一段路走。

    江修好端端提这个做什么?

    他咬着旱烟枪吸了一口,然后直接在我的床脚上磕了磕,说道:“你现在已经跟那女人有夫妻之实,她以后会一直缠着你,叫你痛不欲生。明天下午一点开始,你打一把黑色雨伞,提二两米,绕着你家对面的那个老屋子走。放心,下午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你就一直绕,直到太阳落山。然后你就进屋去,记得进去前要说一句打扰了。”

    我听着感觉背后一阵凉气,小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记得准备两个一样大小的新碗,把米平均分在里面。不用完全平均,差不多就行,之后你就在那屋里住,记得无论如何,你都要在那屋里打伞,睡觉的时候也要把伞挂在你旁边。要是有人来问你找你,你什么多余的话都别说,只说是来送米的,住一宿就走。”江修很是严肃地说道。

    听见他这话,我忍不住全身直打哆嗦。怎么他这话听着,好像是要我主动去找死掉的那对婆媳。

    江修叹气道:“那女人厉害,你只能找对怨气同样厉害的压着。熬七天,七天之后,女人见得不到你,会自己离开。不过这七天里,你两边都要防着,小心点。”

    他这一番话,说得我特别害怕,我忍不住问:“要是没成功怎么办,还有没有退路?”

    他摇摇头,如冰霜一样的表情叫人头皮发麻……

    “如果没成功,那你最好祈祷,自己不是被那对婆媳拖走的。”

第五章 那踮着脚的影子

    第二天下午,我提着一袋米,将两个新碗放在袋子里,打着黑色雨伞,到了我家对面的老屋。

    这老屋长时间没人打理,院子里的野草特别高,都快到我的腰间。我听从江修的话,从一点钟开始,就绕着老屋开始走。

    刚开始还能坚持,可等走的时间久了,腿真是酸痛的不行。持续走路三小时,无论谁都会觉得疲惫。一直走到约莫下午四点的时候,太阳减弱许多,有人来了。

    那时我正好绕过老屋门口,忽然听见有人叫了声江成,我疑惑地转过头,发现竟然是谭东宇。

    他脸色白得吓人,嘴唇毫无血色,一天不见好像消瘦许多,穿着依然很邋遢。他站在山路边,身体站得笔直,一双眼睛呆滞地看着我,活脱脱像个没有神智的木头人。

    此时我还在绕圈不敢停下来,问了句怎么的,身体则是继续绕圈走。而谭东宇却不回话,就站在那路边看我绕圈,表情几乎就没变过。我觉得纳闷,但也没多问,估摸谭东宇多半中邪了,最好别搭理他。

    我也不觉得愧疚,这是他的报应。

    一直走到太阳下山,谭东宇也没有离开。我这时候走到屋门口,忍不住回头看看谭东宇,他那双眼睛还在看着我,嘴巴微微动了一下,可什么都没说。此时我说一句打扰了,然后走进屋内。

    进来后,我用胳肢窝夹着雨伞,把两个新碗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把米倒进去,两边都满满一碗。

    随后我走进里屋看看,虽然很久没人打理,可这老屋平时没人敢来,里面还算干净。我躺在铺着破被褥的床上,将雨伞用绳子绑在床头。我这雨伞够大,怎么翻身都在雨伞的遮挡下。

    躺下来后,就是一片寂静。天色越来越黑,约莫是六点半还是七点钟的时候,我听见屋外有动静,好像是有人在不停地走动。好奇的我忍不住窗外看去,却发现是谭东宇在外面走。而他走路的方式,让我毛骨悚然。

    他就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也跟我之前一样,是在屋子里绕圈。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在死死地盯着我,这也是他横着走的原因。那眼珠子就好像雷达似的,不盯别处,就看着我。等他绕到屋后了,我估计他也是在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害怕,谭东宇是真中邪了,看着跟神经病似的。这时屋里又传来响动,可谭东宇还在外面走,我顿时明白,屋里恐怕是凭空多出了人来。

    忽然间,有脚步声响起,好像是朝着我这边走来。我死死地看着房间门口,过了一会儿,有道影子进了屋里地板,那人却还在屋外站着,让我看不清是谁。

    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是人的侧面,看得叫人头皮发麻。那影子很长很高,胸脯大大的,应该是个女人,脑袋上还扎了个马尾辫。我记得之前上吊死在这的那个儿媳,她就是马尾辫,胸脯也特别大。让人最怕的是,那影子竟然踮着脚,踮得很夸张,就差没用大脚趾来走路了。

    我吓得想问外面是谁,又想起江修吩咐过不能说多余的话,就忍着了。这时候,房间外的那人传出一道声音,特别尖锐,尖得就好像用指甲去抓玻璃窗,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老公,你回来了。”

    这句话吓得我双腿抖了抖,愣是没回过神来,这真是那儿媳?

    我很想看看外面站着的是什么人,可我没那胆子,只能硬着头皮,按江修吩咐的说道:“送米的,在这暂住一宿。”

    “哦。”

    那尖锐的声音就这么哦了一声,随后我看见影子离开了,从影子看,那人真是用脚尖走路的,轻飘飘的,就好像没有重量一样。我吓得心脏狂跳不止,赶紧用牙咬着手臂,怕自己呼吸声太大。这时候我眼角余光看向窗外,又是吓得够呛。

    只见谭东宇竟然是将脑袋钻进窗户里,瞪大眼睛看着我。现在天色比较晚,他那脸色看着黑黝黝的吓人。我连忙闭上眼睛,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一种脆响声,好像是有人在咀嚼大米,嘎吱嘎吱的脆响。我觉得应该不可能,那些可是大米,不是煮熟的米饭,怎么可能有人吃得下去。

    天色慢慢黑下来,我闭着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睡着。开始的时候怕得很,屋里屋外都有动静,但我这房间没人进来,慢慢地也就放心了一些。后来,我真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屋里漆黑的很,什么都看不清。

    “江成,我们走吧。”

    在我身边,忽然有声音响起来,我立即就听出是谭东宇的声音,连忙朝旁边看去,黑暗之下,哪儿果然隐隐约约有个人的轮廓,但太黑了,看不清楚。

    我闭着嘴不说话,谭东宇则一直在重复这句话。他一直说,江成,我们走吧。江成,我们走吧。

    我很想问他走哪儿去,可不敢开口,因为我深信谭东宇已经中邪了。估计是那美女姐姐不能来,有那对婆媳压着,所以要他进来带我走。我索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是不肯动。

    谭东宇一直在我耳边不厌其烦地说话,说来说去就那一句话后竟然把我催得困了,又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次醒来,我是被尿憋醒的,外面天已经亮了,阳光照进屋子里,晒得人挺舒服。我连忙往四周看看,发现谭东宇早已不见了。我松了口气,打着伞外往房间外走去,刚出房间,就看见了那两个装着大米的新碗。在新碗旁边,竟然还有谭东宇躺在那睡觉。

    我疑惑地走过去看了看,发现里面的米竟然没了,一粒都没剩下,看得真是让人惊讶。这米到底是被人吃的还是偷的?我好奇地蹲下身子,将手在谭东宇口袋里摸来摸去。

    谭东宇被我一碰就醒来了,他嘟哝着骂道:“江成,你不去管你死掉的爹妈,摸我口袋干什么?我又没钱能给你偷。”

    “大早上的就放屁……”我骂道,“我看看你有没有偷米。”

    谭东宇翻个身继续睡,他嘴里骂道:“我偷你娘的大咪……”

    谭东宇话没说完,我就踹了他的脑袋一脚,他的头在地上磕了一下,随后竟然继续睡着了,看来是困得不行。

    能不困么?一整晚都在我耳边叽叽歪歪没睡觉,估计这家伙不睡到中午起不来。

    出去之后,我去找到江修,把事情说了一遍。他说第一夜算是熬过去了,让我之后继续。我有些担心地问后面六天会不会每天都一样,他叹着气说道:“那女人会一天比一天过分,因为她要探探那对婆媳的底线◎儿个谭东宇会进来叫你走,估计就是中邪了,也说明这种行为没触犯到婆媳的底线。今天估计事情会多一点,你小心。不过谭东宇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我也不清楚。”

    我听得有点怕,但只能说好,然后又装了一袋米。

    等下午时,我又去屋子那绕圈走。谭东宇早已经不见了,可等我一直绕到下午四点,他又出现了,是与昨天一模一样的情况,站在那山路边看着我。

    我估计,这家伙在晚上的时候就会中邪,白天是正常的。

    我正要绕圈走不理他,他却忽然走到我面前拦住我,那消瘦如鸡爪子的手忽然抓住我的衣袖,扯着我往外走,口里还说道:“江成,我们走吧。”

    我吓得心里一慌。

    果然会一天天更过分……

第六章 一个纸船

    谭东宇在乡里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营养跟不上,身体也消瘦的很,力气自然不如我。我随意一推就推开了他,口中骂着让他滚一边去。此时我不敢耽搁,继续绕着圈走,谭东宇被我推得摔在地上。原本我以为他会放弃,不料他又追上我。

    “江成,我们走吧。那婆媳想杀你,她们昨天吃饭的时候,就商量着把你害了。”他抓着我,嘴里像恳求一样地说话。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看来谭东宇还是有一丝神智在的,但那神智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就无从知晓了。我又推开他,什么叫婆媳想害我,我心里清楚得很,是两边都想害我。

    这一次也许是我推得用力了,谭东宇摔倒后脑袋磕着一块石头,竟然流出血来。我一时间有些紧张,连忙问有没有事,他却还是木讷地叫我走。

    我索性也不管了,继续绕圈走。谭东宇应该只是脑袋破了皮,他坐在地上,又像昨天那般看着我。

    等太阳落山后,我走到屋子门口,说句打扰了,进来开始倒米。等做好这一切,我又进房间里,将伞绑好,然后躺在床上休息。

    躺下来后,我觉得有点不舒服。这老屋很久没人打理,墙壁上破了几个洞也没人管。透过那个洞,正好能看见谭东宇坐在外面院子里,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等天色越来越暗,屋里再次有声响,再次有脚步声往我这边走。我死死地看着门口地板,那边再次倒映出一个影子,可问题是……影子没停下来。

    昨天那影子到了门口就停下来,今天却还在继续往里头走。我感觉心跳呼吸都要停止了,分明是那人要进来了。

    门口忽然晃进一个人,脸部被阴影遮盖着,让人看不清模样。看身材是个女人,胸脯特别大,让我想起那死去的儿媳。她身穿一套花布衣裳,脚上是一双拖鞋,脚尖踮起得很夸张,走起路来缩着脖子,好像要将脑袋藏在肩膀里一样,她走到我跟前,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尖锐的声音又响起了。

    “起开。”

    我吓得身体一抖,这是明显要我起来了。我连忙说道:“送米的,在这暂住一宿。”

    我说完后,死死地看着她的脸,想看看她究竟长什么样。可天色不亮,阴影又不知道为何特别重,就只能看见黑乎乎一片,看不见模样。听见我说话后,她平静地站在我旁边,我有种感觉,她也在看着我,在看着我的眼睛。

    我身体不停地发抖,就怕她做出伤害我的事情。等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她忽然又开口说话了。

    “哦,送个米还住两天。”

    说完,她就走出去了。而这句话也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舒服了。

    我忽然有个猜想,这算不算是一种恳求,就是江修让我送米过来,是请求婆媳能保护我。可问题是,人家已经显得有点不耐烦。

    也许是不想帮助我,也许是不想得罪美女姐姐,总归人家现在是有点不耐烦了。

    我看向洞外面,天色昏暗,我却能看见谭东宇在咧着嘴笑。

    这天晚上特别寂静,谭东宇没再来找我,让我安安稳稳睡到了天亮。等我醒来后,下意识去拿伞,却听到一声脆响,伞竟然断了。

    而这时候,我发现自己手腕上有个爪子印,瘦得跟鸡爪子一样,乌青的。我以为是谭东宇趁我睡着的时候来碰我了,就用布擦几下,可是擦不掉。

    随后,我有点心慌了。

    因为这乌青的爪子印好像是印在我身体里面了,我吓得赶紧回去找江修,他看见爪子印后也有点楞。我就将昨天的事情都说给他听,他紧紧皱起眉头,说不对劲。

    我说怎么个不对劲。

    他沉声道:“老太婆是怎么死的,我们都知道,儿子连米都不给吃,只让吃稻谷壳,她最后不忍折磨自杀的。可这儿媳,我一直以为是老太婆吊死的,如果是被老太婆吊死,那她肯定想法也一样,送米过去就能打发了。”

    我听得心里一慌,现在的问题是,老太婆似乎能打发,但那儿媳……不能打发。

    “你的意思是,那儿媳不是被老太婆吊死的?”我哆哆嗦嗦地问道。

    他说事情很不对劲,等中午的时候问问我爸妈。之后的整个上午,我都看他皱着眉头,好像是在思考。

    爸妈中午做完活回来做饭了,江修连忙问道:“对面的那个邻居现在住哪儿,你们晓得不?”

    我妈摇摇头,但我爸说前几年在隔壁村见过。

    江修说好,然后连饭也不吃,骑个小摩托,带着我去隔壁村。一路上坑坑洼洼,花了十分钟才到隔壁村子。来了之后,江修第一件事先去找村里的族长,问他这几年有没有新搬来的单身汉。

    我们这里是一个村一个家族,平日里都是族长说了算,村长平日里办事,都要去找族长商量一下,否则办不好。一般族里正房最大的老人,就会是族长,所以对村里的事特清楚。

    那族长告诉我们,就搬来两个单身汉,一个是五年前搬来的,一个是一年前搬来的,江修说找五年前的,族长就告诉我们那单身汉的住址。

    我们连忙往山上走,很快就找到了那屋子。这也是老屋,应该是从别人手上买来的,有个中年男人正靠在椅子上晒太阳,我一看就是当初那个邻居,这邻居叫江碎银,以前我见到他还要叫伯伯。

    江修得知这是江碎银后,客气地说道:“我过来也没啥事,就是听说你媳妇死了。前阵子我表弟的儿子也去了,想给他在地下认个干娘,你看成不成。成的话……想要你媳妇的生辰八字。”

    江碎银愣了下,随后说没问题。他去屋里拿出一本家谱,翻开来给我们看。然后我们得知,江碎银的媳妇叫施蓉蓉,生辰八字也记在上面。江修跟江碎银道谢,还送了包中华烟,然后扯着我往外面走。

    等回到家后,江修把施蓉蓉的生辰八字用毛笔写在一块黄纸上,随后把黄纸折成纸船的模样。他把纸船交到我手上,认真地说道:“今天不用绕圈走,太阳落山后进屋,说句打扰了。进去后一碗放米,一碗不放米。你可记清楚了,到时候你点根香,牢牢看着纸船。一直到香灭了,如果纸船一动不动,那就把另一碗也装上米,继续打伞睡觉。要是香烧得特别快,而且纸船还莫名其妙飘起来了……”

    “怎么可能飘起来。”我忍不住被逗笑,可话刚说出,我却看见江修表情严肃,根本就不像开玩笑。

    我赶忙道歉说对不起,问如果船飘起来了怎么办?

    他这才继续说道:“那你就跑,死命跑,千万别回头,往西边跑,知道哪边是西不?”

    我说知道,太阳落山的方向,同时还指了指西边。他这才放心,我这时候忍不住问道:“那我要跑多远?”

    “唉……”江修叹口气,他看着屋子里的家具不说话,静静地用旱烟枪吸烟。

    我急了,问到底跑多远,最后他将纸笔递给我,认真地说道:“在这上面写封家书,如果你不需要跑,那就算了。如果你需要跑,我将这家书给你爸妈,你至少要出十里远,然后四天四夜别回来。如果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回来看看。如果我没打电话,你就当没有这个家,没有你爸妈和我了,永远别回来。”

    我感觉一阵凉气传来,从头凉到脚。

    事情好像大条了……

第七章 踮脚,拖鞋,花衣裳

    我没有写家书,因为我不愿意就这么离开父母。所以下午的时候,我跑去找种地的父母说了。在他们得知这件事后,我原以为他们会让我别走,不料妈妈立即就红了眼睛,哭着说还没跟孩子待够。

    我爸也是脸色难看,但要我听江修的,妈妈虽然一直在用肩膀上的毛巾抹眼泪,但也要我听话。

    我就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他们哭,现在我才知道,事情根本没有我最初想的这么简单。凭什么啊?凭什么大家都好好的,我却要无缘无故惹上这样的东西。

    时间很快就流逝而过,我提着东西来到那老屋门口。今天谭东宇不在,我也对他没兴趣,进屋之后,我将米倒进一个碗,然后点燃香插在地上,将纸船放在旁边,静静等待着,也静静祈祷着。

    希望没事……希望没事……

    香慢悠悠地烧着,老屋里特别寂静,今天村子不知道怎么的很没声音,以往这时候都有人们种地回来的大喊声和狗叫声。

    但等我点燃这根香后,静得吓人。

    此时我莫名其妙身后传来一阵冷风,老屋的木门也是吱呀作响,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我死死地盯着香和纸船,祈祷千万别出现那种情况。

    这时候,我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我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谭东宇来了。他身体又瘦下不少,瘦得眼珠子简直要暴出眼眶,他看着我,动了动喉结,嘴里说道:“江成,不要烧香,江成,不要烧香。”

    我听得一阵毛骨悚然,中邪的谭东宇肯定知道什么,只是没告诉我全部。他这时候对我招招手,装作神秘兮兮地说道:“跟我走,我带你去看看那对婆媳,她们在穿衣服呐。”

    说完,他转过身,朝着房间里走去。此时我发现谭东宇走路的姿势真是怪异,他紧紧缩着脖子,好像要把脑袋藏在肩膀里,脚尖踮起来,竟活脱脱地就像昨天那个人走路。我哆哆嗦嗦地吞了口唾沫,不敢跟着他走,只听见他走进房间里后,似乎在里面饶了一圈,随后他又走出来,站在我旁边。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动了动喉结,竟然又说道:“跟我走,我带你去看看那对婆媳,她们在穿鞋子呐。”

    说完,他竟然又缩着脖子踮起脚往里面走,一切就仿佛电视重播那般出现在我面前。唯一不同的是,我感觉他这次走路速度要快许多,而且他走路时,身体挺得笔直笔直。

    谭东宇似乎又在里面走了一圈,然后他走到门口,这次他没再走到我身边,而是就站在房间门口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去观察香,烧得还是挺慢,这让我松了口气,江修说的第二个条件应该不成立。

    可等香烧到一半的时候,谭东宇忽然又开口说道:“你别跟我走了,快跑吧。你别跟我走了,快跑吧。你别……”

    我看见他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就好像有什么人在推动他一样。这是我见过最诡异的场景,因为谭东宇就如同不倒翁一样,他笔直地站在原地,身体却会往前后左右压倒。有时候脸都贴在地上了,又诡异地弹了回去。

    突然间,我身边传来一阵纸被风吹动的声音。我连忙往纸船看去,却惊愕地发现,那纸船竟然诡异地自己飘了起来,在空中摇摇晃晃。

    我想起了江修的话,连忙一撒腿就往外跑,但就在这时,老屋的门不知为何自动关上了。我急得去开门,但就是打不开,急得我大骂起来。

    谭东宇一直站在房间门口,他这时候又开口了:“江成,你快跑吧。江成,你快跑吧。”

    我急得不行,用力地去踹木门。这门就如同被钉死一般,无论如何也踹不开。谭东宇一直在我身边说话,气得我烦躁得很,就对他大吼道:“老子出不去啊!”

    刹那间,屋子里寂静了。

    我才想起江修说过,我在屋里绝对不能说别的话,只能说自己是送米的,暂住一宿。

    这时候,二楼突然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是送米的咧。”

    楼上有人?不可能的,这老屋除了我和谭东宇不可能再有别人。可就在这时,房间里却忽然传出这两天我一直听见的尖锐声音。

    “不是送米的咧。”

    那声音依然尖得我头皮发麻,但我已经吓得胆都要破了。

    前天和昨天,还能理解为有人进了屋然后跟我说话。可现在我才确认,那是屋里凭空出现了两个人。

    谭东宇脸色变了一下,他原本是平静的表情,现在却是脸色狰狞。他朝着我一步步走来,弄得我有些心慌。等走到门前时,他忽然汀了,随后竟然用自己的脑袋去撞这木门!

    “我帮你出去,我帮你出去,我帮你……”

    他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我不知道他是有多用力地去撞木门,但他脑袋很快就破了,等流出血后,他不再撞门,而是拿起我的黑色雨伞,站在那房间门口。

    房间里忽然传出脚步声,我惊恐地看向门口,却只看到一道影子出现在房间门口。花布衣裳,拖鞋,踮着脚,大胸脯,可这一次,那人的脸却不再有阴影部分,而能让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个女人,脸如同涂满粉一样白,她睁着眼睛,眼珠子却一直往上翻,嘴唇抹得血红血红。今天的她身体并不笔直,反而有些摇摇晃晃,只见她抓住谭东宇脖子后面的衣领,就这么一扯,竟然就将谭东宇扯进了房间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脸一直在对着我。

    这时候,楼上那苍老沙哑的声音又传下来了。

    “是送米的咧。”

    女人抬头看看楼上,然后说话了,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场景。

    她没有开口,紧闭着嘴唇,那尖锐的声音却是从她身体里传出来:“都说了,不是送米的咧。”

    此时她就如同拖着死狗一般,将谭东宇拖进房间里。随后屋里没了声音,静得吓人。

    我用力地去开房门,不料当谭东宇被拖进去后,这房门竟然自动开了,推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候,那女人竟然又走出房间,一步步朝着我走来。

    我吓得连忙站起来,死命地往外面跑,根本就不敢回头。

    随着我的跑动,村里的狗都大声叫唤起来,我脑子里只有江修说过的话。

    跑,死命跑,不要回头。

    我一直跑出大概三里地的距离,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到了我们这的镇周边。随后我打了一辆摩的,请师傅一直带我往西边走,他虽然纳闷,但也照做了。

    到底跑出多远我不知道,反正是摩托车一直开了十分钟才停下,我就在这找了个旅馆住下,心里怕得很,一直在想之前的事情。

    我想那老屋里到底是什么,还有美女姐姐,还有我爸妈和江修。可现在没办法,只能等家里来消息。

    第一天,家里没打电话过来。

    第二天和第三天,还是没有。

    等第四天时,我已经是非常焦急,因为这天如果还没来消息,按照江修说的,我就不能再回去。

    一直等到晚上,我手机一响,竟然来了短信。我激动地连忙拿起手机,发现是妈妈发来的短信。等点开后,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妈妈求你,千万别回来,我们”

    这是一条没来得及写完就发送的短信,我身体一抖,眼泪立即就流出来了。我哭着吼了声妈妈,随后冲出旅馆,脑子里根本不管江修的话,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第八章 孤立无援(本章过于惊悚,阅读后可能不适)

    我心里清楚,如果我这么跑回去,很可能会害江修他们的努力白费。可是为人子女,等真得知自己的父母出事了,谁能安心地离开?现在回去,父母也许还有救,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必须回去。

    我找到一辆摩的,请他把我送回家。等到了我家村子附近,摩的师傅不走了,说接下来路坑坑洼洼不好走,我就说那我自己上去。

    交了钱,我焦急地往家的方向快走,时不时拿出手机给爸妈打电话,可都没人接。

    从外面要进我家,首先要走一条小山道,算是山的入口。这里路不好,还没路灯,特别黑,路的两旁还有水沟。我用手电筒的灯光去照,才能避免自己掉进水沟里。

    现在我没法走太快,因为手机的手电筒在这么黑的情况下最多只能照亮五米远,万一跑得快了,要出问题。

    走着走着,我忽然听见有声音传来。

    “江成……江成……”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往前走几步,发现有个人正坐在水沟边,他手里拿着个榔头,好像在敲着什么。我靠近一点,发现这人竟然是江修,我连忙问他怎么了,我父母有没有事。

    他抬起头看着我,脸上表情很呆滞,手里敲打的动作一直不停:“你走吧,说了叫你别回来。你家房子没了,我要帮你盖房子。”

    我疑惑地低下头,却吓得脑门发亮。

    江修竟然是将手放在地上,用榔头一直敲自己的手。而他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不停地砸,那手都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也没见他停下来。我连忙抓住他肩膀叫道:“你疯了吧?”

    我抓他的力气并不大,可这么抓一下,江修却像失去平衡一般,朝着身后的水沟倒去。我一时间没抓稳,就听见一阵水声,他掉下去了。

    我连忙道歉,用手电筒照了照水沟,可一看就吓坏了。

    这水沟里干干净净,哪有江修的人影。他就如同人间蒸发,忽然消失不见。

    我吓得浑身发抖,此时我很想退回去,可想到爸妈还在村子里,就咬牙继续朝前面走去。

    可等走了两分钟,我觉得不对劲。

    这条小山道,顶多也就百来米长,怎么我还没走到头。一百米跑步也就是十几秒的事情,我一路快走过来,也该走到头了。我试着用手电筒照向前方,怎么都照不亮。这时我又下意识往后看,却傻了眼。

    在我身后,竟然是小山道的入口。

    我走了这么长的距离,竟然是半点都没前进。

    此时我不由得焦急起来,忽然就有了办法。我大伯就住在村子的第一户屋里,我可以打电话让他来接一下我,到时候跟他一起走,就肯定不会出错。想到这我就连忙给大伯打了电话,请他来接我,借口说我怕黑。他骂骂咧咧着说这么大的人还要别人接,然后要我等一会儿。

    等了约莫几分钟,大伯就来到小山道口了。他见到我就一阵骂,叫我快点走,我连忙跟在他身边。

    有大伯陪着我走,很快便进了村子。大伯回家后,我松了口气,继续朝着我家走去。村里安安静静的,一路走来,竟然是没出什么问题。等回到家后,屋子里空荡荡的,我见不到爸妈,就又去新房看了看,可还是没人。

    怪了,这大晚上的,他们能到哪儿去?

    我就坐在老屋里等,等他们回来,时不时又跑去新房看看。时间越来越晚,转眼就到了十一点多,他们还是没回来。

    我们村里人从不去别人家过夜,因为会很麻烦别人。所以这时候我断定,爸妈肯定是失踪了,这都快十二点了,却还没回来,此时我心里忽然有个想法。

    我就去后山找,对面的老屋子我不敢去,但美女姐姐还没有要害死我的样子,我可以去后山找她,兴许可以知道点什么。

    想到这,我立即就往后山跑。进入后山没多久,那小树林就出现在我面前,等走过去后,我又见到了那条河,但河边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就蹲在这河边等,静静地抽着旱烟枪,时不时我还会大喊一声,希望能引来人。

    渐渐地,忽然有脚步声从小树林那边传来,我惊喜地连忙用手电筒去照。等了几分钟,小树林里愣是没走出人影,可那脚步声却一直在响。

    就好像……有人在树林里不停地绕圈走。

    我疑惑地朝着小树林走去,却忽然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

    “江成,你不要去。”

    我吓得身体抖了一下,连忙转过头,却看见竟然是谭东宇正仰面漂在河里。现在的他看着哪里还有人样,他身体被水泡得肿大腐烂,活脱脱像是溺死的尸体。可他眼睛却睁开着,而且一直在看着我。

    我吞了口唾沫,双腿止不住地发抖。谭东宇应该是听美女姐姐的,既然他都叫我不要去,那么就能断定了--小树林里的那个,并不是美女姐姐。我才想起来,美女姐姐走路是不会有脚步声的。

    突然间,那脚步声汀了,随后竟然沙沙地往我这边走来,我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身后是条河,可我不会游泳。

    从那小树林里,窜出一个人来,等看见这人,我顿时惊喜地叫道:“江叔叔!”

    来人正是江修!

    他灰头土脸的,眼睛却是神采奕奕,冲过来拉住我的手就往山上跑,嘴里骂道:“娘咧,叫你别回来你还回来,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呐?”

    我此时没心思顾别的,连忙问我爸妈怎么了。他叫我先别问,远离我家和这条河再说。

    听见江修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条河明明只有我能看见,怎么江修看得见?

    这时候我下意识低头看,却看见江修膝盖下方的裤子空荡荡的。

    他的……怎么没有腿还能走路?

    我浑身都打了个哆嗦,想挣脱开江修的手,他那手却如同老虎钳子一样紧紧地抓着我。我们此时已经快跑到山顶,这时候我才看见,在那山上竟然有个人影,赫然就是施蓉蓉!

    她今天没穿那一身花布衣裳,反而是打扮得很艳丽,穿着一身红色新娘子的衣服,脚下是一双红布鞋,踮着脚,脸还是特白,那嘴唇红得要滴出血来。我一看就认出来了,这是美女姐姐的嫁衣。

    为什么美女姐姐的嫁衣会在施蓉蓉身上,我不在的这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叔叔,快停下来……”我焦急地恳求道,“前面不能走了。”

    江修不说话,一个劲地把我往前面扯。我急得连忙跳起来,两条腿一起踹在江修身上,他就如同木头人被我踹开了,连痛叫一声都没有。此时我明白了,江修也已经中邪,局势分成了两派。

    一边是施蓉蓉和江修,一边是谭东宇和美女姐姐。我孤立无援了。

    而我的父母,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施蓉蓉一步步朝我走来,我连忙就往山下跑,风声在我耳边呼呼作响,我跑得特别快。人在下山的时候如同跑动,那根本收不住脚,我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连忙就护住头,往前滚了好几米才停下来,脑袋磕了一下,疼得不行。

    我挣扎着站起来继续跑,终于跑到河边,我害怕地大喊美女姐姐,我想她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我不知道美女姐姐会对我做什么,但肯定没有施蓉蓉那么恐怖。

    哗啦。

    就在这时,河里忽然传来一道水花声。却见那皎洁的月亮下,美女姐姐穿着一件红色肚兜,如同出水芙蓉,从河里钻了出来……

第九章 美女姐姐的身世

    皎洁的月光照在她那肌肤吹弹可破的肩膀上,头发湿漉漉地放下,为原本就美丽的她更增添一丝妩媚。

    “夫君,我护着你……”

    她朱唇轻启,竟然抓住我,一把将我扯向河里。我顿时很是惊慌,因为我并不会游泳。

    等进入河中,我痛苦地呛了几口水,然后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我只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在我的嘴唇上,很冰冷。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正躺在新房的床上,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天也已经大亮◎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是全然不知。此时我手上有滑滑的感觉,扭头一看,竟然是一件红肚兜正被我抓在手里,引得我脸红心跳,因为这赫然是美女姐姐的肚兜。

    我好奇地拿在鼻前嗅了嗅,很香。随后我才反应过来这动作很变态,连忙将红肚兜收在口袋里,跑出去找父母。

    可新房老房都是空荡荡的,哪里有父母的声音。我就犹如大海捞针一般,找不到半点信息。

    我蹲在老屋里,抽着旱烟想办法。想着想着,我还真是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大伯。

    他肯定会知道许多事情,虽然爸妈从小不跟我说,但大伯肯定知道不少。我连忙就跑去田里找大伯,他果然在那种地,见到我过来,他问我咋的了,我就将事情说了一遍。

    大伯听得一愣一愣,等听完后,他将锄头往地上一放,揉揉眼睛,叹气道:“那女人还是没放过你。”

    我劝道:“大伯,你把事情都告诉我,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要救我爸妈,就必须将事情了解清楚。我不是小孩子,别再对我瞒着了。”

    他思虑一会儿,随后说好,便将事情娓娓道来,而我听得心惊胆跳。

    二十二年前,我爸妈和村里的一对夫妇都怀孕了。他们四人感情挺好,所以一起指腹为婚。

    村里确实有很多娃娃亲,这也不算稀奇事。

    之后是那对夫妇先生出了一个女孩,等六个月后,我才出生。

    从大伯口中可以得知,那小女孩很漂亮,从小就跟我腻在一起。每当有人欺负我,小女孩还会保护我。

    可天有不测风云,在我们五岁时,那对夫妇却又怀孕了,并且生下一对双胞胎。

    为了养活两个儿子,他们……亲手将小女孩溺死,葬在后山。

    听见这句话,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惊呼道:“为了儿子不养女儿我能理解,但他们干嘛不送人?”

    大伯无奈地说道:“山里谁会要女娃子,再好看也是女娃。那时候路还没通,全都是山路,走到城里要十几天,又带个小娃娃,怎么走?”

    我惊怒地握紧拳头,农村里会将刚出生的女儿溺死,这不是稀奇古怪的事。可是……都已经养到五岁还能杀掉,这是有多狠的心。

    大伯叹气道:“那小女娃死后,你就哭,哭得很凶,后来发了高烧。就在你发烧那几天,那对夫妇家里起火,死得干干净净。我们都说是女娃来讨债了,要把你保护好,否则长大了被勾走做老公。等你发烧治好后,脑子貌似是烧傻了,把那小女孩的死忘了,一直问小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等七岁了才不问。”

    我很努力很仔细地去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有这种事,小时候的事情本来就很难记得,我连一丁点轮廓都记不起来。

    小女孩……会是美女姐姐吗?

    我请大伯带我去后山看小女孩的墓,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带着我往后山走。等快到后山顶了,才找到一个小土堆,简陋得根本算不上是坟墓,土堆前插着个木牌。

    上面写道:江雪之墓。

    很简单的名字,可见她的父母一看是女娃,就没有起名的心思。

    坟墓四周都是高处,只有后面是一条山谷。我有些纳闷,怎么会有这样的坟墓,看着就很奇怪。

    大伯这时候说道:“这坟是隔壁村一个道士给弄的,他说四边都高,女孩就是有怨气也爬不出来,又断了后路,可以保那家人平平安安,两个儿子财源滚滚。”

    我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估摸着是那道士气不过这样的行为,就骗他们这样葬小女孩,正好让那一家人遭报应。只要读过一些书,都觉得这番言论很奇怪。

    我跟大伯道谢,让他先下山去。随后我就坐在这小坟墓边静静等待,我觉得如果美女姐姐真是这小女孩,晚上肯定会在这一带出现。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求助她帮忙。

    时间消逝而过,太阳很快就落下山。四周灰蒙蒙的,让人有些看不清楚。

    我蹲在这里静静地吸着旱烟,心里犹如打鼓一样,只能不停地吸烟冷静下来,呛得咳嗽。

    一阵冷风忽然吹来,我嗅着感觉有些香气,此时我听见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夫君。”

    我连忙转过头,正看见美女姐姐站在我身后。她果然是来无影去无踪,一点脚步声都不会传出来。今天的她穿着那一身白裙,脸上有些惊喜,应该是想不到我会主动来找她。

    我哆哆嗦嗦地问道:“你是不是江雪。”

    她点点头,温柔地看着我,此时我心里更害怕了,想不到死去十几年的人,竟然会出现在我面前。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子看着我,朱唇轻启:“夫君,我等你好久了。那里又冷又湿,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着你来找我。”

    此时我忍住恐惧,迫不及待地说道:“你能不能帮我把爸妈救出来?要是你能救他们出来,我心甘情愿和你成亲。”

    听见我这话,她楞了一下,随后脸上满是惊喜,如同个天真的小姑娘:“真是心甘情愿?”

    我说绝对不骗人,她就想了想,随后说道:“他们被那女人关在你家对面那老屋的楼上,现在还有救。她是怨气未消,你找一条咬过多人的凶悍黑狗,对它尸体磕三头,取下毛搓成鞭子,用红绳绑牢,再用它的血泡一小时,用火烤干后,就能拿来打那女人,能打三次。千万别抽空,对着额头打。鞭子抽在你爸妈那朋友脸上,能叫他恢复神智。”

    我爸妈的朋友……那不正是江修?

    我一听大喜,连忙跟江雪道谢,然后朝山下跑去。山里的狗凶猛,我新房旁有个邻居,他家就有条黑色的狗,经常咬人。有次他们出去种地了,那黑狗竟然还自己跑出去,咬破了一个小女娃的腿,将一块肉吞肚子里去了,害得他家赔不少钱。不过那邻居经常拿这条狗去赌斗狗,能赢钱,所以舍不得打杀。

    我跑到山下,那邻居正好不在家,黑狗见到我就冲上来吠叫,我拿起许多石头,将那狗砸死,然后把狗尸体偷了出来。

    随后我将狗的尸体拖到新房里,按照江雪所说的,先对狗磕头,然后剪下毛搓成鞭子。开始的时候不容易弄,后面掌握了技巧,再加上有红绳绑着,就轻松许多。

    随后我放入黑狗血内浸泡着,一小时后用火烤干,试着甩了甩。

    这鞭子发出啪啪的脆响,比我想的要结实许多。

    我拿着鞭子出门,小心翼翼地朝山里走去,很快就到了那老屋。

    这里黑漆漆的,特别安静,木门大开着。

    我忍着恐惧走到门口,正犹豫怎么进去,从那老屋楼上,忽然传来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

    “送米的咧。”

    我浑身发抖,紧紧地握着鞭子,就怕听到下文。

    还好……过了几秒钟,还是特别安静。我松了口气,施蓉蓉好像不在,我连忙朝着里面走去。

    可等我前脚刚踏进门口,从我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快速奔跑而来的脚步声,沙沙作响,好像从后面跑过来要抓我,冷不丁地还传来一道尖锐嗓音,令我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不是送米的咧……”

第十章 恨不能同时,日日与君好

    听见声响,我焦急地看向身后,忍不住惊叫一声。

    一张雪白雪白的脸,正好出现在我面前,距离我特别近,可不正是那恐怖的施蓉蓉。

    我吓得连忙把手中的鞭子抽出去,施蓉蓉一看见我这鞭子,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她惊得张大嘴,一坨很长的舌头立即掉到下巴,那场景看得人毛骨悚然。

    她整个身体往后面躲,使得我一鞭子抽空了,我也没奢望自己能一次成功,本来就没耍过鞭子。

    有这鞭子在手,施蓉蓉一时间也不敢靠近我。

    我不敢过分,类似于恳求地跟她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求你放我家一条生路,一定多给你烧钱。”

    施蓉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鞭子,忽然间,她身体里传出了那尖锐的声音:“来这屋里,就要留在这。是你爸妈自己过来,他们和江修来求我对付你那媳妇。我最后去对付了,代价就是要他们留在这,怎么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原来江修竟然带我爸妈来找这施蓉蓉帮忙……

    “你原本若是不回来,什么事都没有,可你偏要回来,让你父母白白牺牲。”

    施蓉蓉尖锐的声音让我心里难受不已,想不到爸妈最后还是为了我能拜托江雪而牺牲。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害怕江雪,甚至连江修都搭进去了。

    我紧握着拳头,想到爸妈还在楼上,此时也顾不得害怕,对施蓉蓉说道:“只要能放过我爸妈,那什么都行。他们之前说将自己留在这,那也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想要什么,我去帮你拿来,你肯定是有目的,否则不会要求他们留下来。条条大路通罗马,没有我爸妈,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认为施蓉蓉不一定非要我爸妈留下来,应该有别的取代方法。

    施蓉蓉那眼珠子转了一下,瞳孔看着我,尖锐的声音再次发出:“好,我先带你去看看他俩在做什么。”

    说完,她摇摇晃晃地朝着我这边走来,我连忙让开位置,看着她走进屋子。我虽然害怕,但还是咬咬牙跟进去。

    老屋的楼梯很破旧,走起来吱呀作响,我跟着施蓉蓉一步步走上来,等到了楼上,我不由得傻眼。

    只见这楼上竟然是有三口棺材,一个棺材已经被钉上,另外两口棺材没有。而那两口棺材里,赫然正躺着我爸妈。

    “是送米的咧。”

    那第三口棺材忽然出声,吓得我毛骨悚然。我才明白,那一声声苍老沙哑的话语,竟是从这棺材里的人发出。

    施蓉蓉又耐心回答了一遍,她身体不懂,头却诡异地转过来看着我,尖锐的声音听着有些激动:“我和婆婆都是有怨气在这的,想叫你爸妈来做个替死鬼,他们也早就同意。现在等时间一到,我们就能离开。你想我放过他们,送两筐活纸钱来烧了,我们就能离开。后天之前,必须送过来。”

    “活纸钱是什么?”我连忙问道。

    “你去问江修就知道,他正在屋外站着。”施蓉蓉回答道。

    我连忙往楼下跑去,看见江修果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我想起江雪的话,连忙一鞭子抽在江修脸上,他痛地大叫一声,捂住脸痛叫不已。

    我赶紧问他有没有事,这时候江修松开手,他疼痛地揉揉脸,骂道:“贼婆娘这么不好对付。”

    我松了口气,看来江修是正常了。我问他这两天怎么回事,他说原来那施蓉蓉不是给老太婆带走的,而是被江碎银吊死在屋里。因为江碎银爱打牌,经常把钱输光,两人就总吵架后江碎银忍不住,将施蓉蓉吊死了。

    两人的怨气不一样,之后我却是去送米,对施蓉蓉自然是没半点用处,还连睡她的床两天,肯定是惹怒她了。江修开始的时候对付两边,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想着鱼死网破,带着我爸妈投奔到施蓉蓉这边,好让我过得安全。

    我把施蓉蓉的要求跟江修说了一遍,他听后紧紧皱着眉头,对我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活纸钱么?”

    我摇摇头,说自己当然不知道。江修叹气道:“所谓活纸钱,就是让死人分出一部分魂魄,附身在纸钱上,等烧掉的时候,同时承受另一个鬼魂的怨念,痛苦不已。这样一来,也算是有了替死鬼。你自己想想,有谁会为了你父母,做这种牺牲?分出魂魄就痛苦不已,更何况要忍受火焰烧身之苦。”

    我一听就慌了,哪有死人愿意为我爸妈做到这个地步,我连忙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修仔细想了想,说道:“别急,既然她肯收活纸钱,我就有办法了。我们现在就回去,若是计划顺利,今晚就能收到活纸钱。”

    我连忙说好,跟着江修一起回去了。等回到家里,江修找来黄纸,咬破自己的中指,在上面写写画画,最后让我也咬破手指在上面签名,我照做了。

    等做完这一切后,江修点了三根蜡烛,两根放在地上,一根放在我身上。他小声说道:“一会儿你拿着这蜡烛站在我身后,千万别说话,只要你不说话,脏东西就看不见你,晓得不?”

    我说晓得,只见江修拿来把剪刀放在地上,然后吞下了那张黄纸,然后盘腿坐在两个蜡烛之间,随后竟忽地哭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江修的哭声显得很响亮。我纳闷地看着他哭,不明白其中的道道,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晃过一道白色人影,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门被推开,江雪竟正站在外面。

    她怎么来了?

    “夫君,我听见你在哭,怎么的了?”

    江雪走到江修旁边,慢悠悠地跪下,很是温柔地看着他。

    怎么会叫他夫君?

    我这才明白,肯定是江修刚才将我和他的身份互换了,难怪江雪进来根本不看我一眼。

    江修抹着眼泪,他哭道:“江雪,你对我是喜欢得紧不?”

    “那当然喜欢……”江雪伸出手,抚摸着江修的头发,轻声说道,“每次在寒冷的地下醒来,都担心你身子弱,吃不饱饭,会被别人欺负。想要来找你,你又年龄还小,阳气不稳,怕不小心夺了你的阳气。”

    江修哭道:“现在施蓉蓉抓了我爸妈,说要两筐活纸钱才肯放。我又打不过她,想到爸妈要做替死鬼,我就不想活了。”

    说着,江修举起剪刀就往自己脖子上刺,江雪急得连忙抓住他的手,惊呼道:“夫君,她要活纸钱,你给她就是了,何必自寻短见。”

    “可我上哪儿弄活纸钱啊?”江修又哭道。

    江雪蹙着秀美,她叹了口气,轻声呜咽道:“我生君未生,君立我已猝;恨不能同时,日日与君好。夫君,我也不忍心你这般难过,你不要慌,我来做那活纸钱。夫君,我等你长大十七年,每日在地下懊悔,只恨不能为你付出,今天能救你父母,也是美事一件。”

    我心中大惊,原来江修打的是这个主意,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同时,只见江雪抓起那剪刀,竟然朝着自己的脖子刺去。我此时慌了,也不顾得那么多,连忙大声叫道:“姐姐不要!”

    江雪楞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我,江修急得大吼道:“江成!你心里软弱,怎么做大丈夫!”

    说罢,江修抓住那剪刀,狠狠地刺进江雪那白暂的脖子!

    刹那间,血光飞溅,江雪无力地倒在地上。她身体一抽一抽,鲜血疯狂地从伤口里涌出来,我连忙抱住她,慌乱地用手捂着她的伤口。

    “你……骗我……”

    血液从她嘴角流出,让她话也说不清楚。在昏暗的烛光下,我只能看见她原本好看的美眸,满是悲伤与……恨意。

    她抬起玉手,在我身上用力一拍,我顿时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随后她挣扎着爬起来,捂着伤口,狼狈虚弱地逃窜出去。江修原本想追,但可能是舍不得,连忙蹲下来收集血液,得意地说道:“别着急,等这些血沾染了纸钱再一烧,她就会疼得死去活来,再也不敢来找你麻烦。”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心脏仿佛被揪了一把,无比难受。

第十一章 古怪的村子

    江修收好血,说天色已经晚了,等明天一早再去买纸钱。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期待能看见那一袭白裙的女人回来听我解释,可失眠到天亮,也没见她回来。

    江修倒是睡得很舒服,他一大早就去买了纸钱,用血液润湿,然后带我去老屋对面的屋子楼上。

    上来后,我看见爸妈正在棺材里躺着。江修开始烧纸钱,我担忧地问到底成不成,他说烧完之后,如果两人醒来了,那就成。如果两人没醒来,那就不成。

    这纸钱烧起来火焰是绿色的,我觉得很邪乎,恐怖。

    我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张口问江修:“这些纸钱被烧的时候,江雪是什么感觉?”

    “你怎么还惦记那个女人,这分明是叫美色迷昏了心窍……”江修得意洋洋地说道,“活纸钱燃烧后,她离得这里越近,就越痛苦,只有逃得远远的,才感觉不到疼痛。我们现在是将她赶走了,你还慌什么?”

    我摇摇头,呆呆地看着火焰,脑子里全是昨天的事情,想起江雪的表情,我就满心不自在。

    等活纸钱全烧完,我直勾勾地看着爸妈的眼睛,只见他们眼皮动了动,顿时我松了口气。

    他们两人迷迷糊糊地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说自己饿,我连忙带他们去山脚下的饭店坐在包厢里大吃一通。我爸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他纳闷地问不是没救了么,怎么现在又能醒来。

    江修就得意洋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正当他吹捧自己用计谋得到活鬼粮时,我冷不丁地说道:“若不是江雪,我们都要死。”

    听见我这话,他们都是停止了吃饭,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我,而我继续说道:“刚开始遇见施蓉蓉,是江雪出来救了我;然后那诡异的鞭子,也是江雪教我做的,否则我没资格跟施蓉蓉谈条件;之后的活纸钱,也是用江雪的魂魄烧的。不管江叔叔怎么说,那时候若不是江雪心甘情愿把剪刀拿起来,那也得不到活纸钱。”

    “你有病了吧!”

    我爸用力地一摔碗筷,怒气冲冲地看着我,要我跟江修道歉。但我却没听进去,只是用力地摇摇头:“十几年来,你们一直担心江雪带走我,开始我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我也懂得个来龙去脉,觉得有些事情是错的。我愧对江雪,我想去找到她,将事情说个明白。”

    江修放下筷子,他点了根刚从店里买来的香烟,笑得很不屑:“到时候只怕你连命都没了。”

    “不能道歉,我也要道谢,我要去找江雪。”我看着爸妈,很认真地说道。

    他们都是傻愣愣地看着我,妈妈呜哇地一下就哭了。我跟妈妈说你别哭,儿子又不是一去就回不来了。

    我爸什么话都没说,就看着桌上的饭菜。江修这时候问我:“你要去找她,那你去哪找她?”

    我说我知道,往东走,能找到江雪。

    江修立即就愣了,他不敢置信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去过看江雪的坟墓,四周都是堵着的,只有一处是山谷,现在想想,那山谷正好是在东边。之前你让我跑,要我一直往西边跑,我能猜到,西边应该是江雪的死路,她只能往东边走。”我分析道。

    江修沉默了,随后对我爸说,你这儿子脑袋瓜不错。

    妈妈哭得更厉害了,爸爸让她不要哭,他叹口气说道:“你如果真要去找她,一个大活人,我们拦不住。现在跟我们说,就是想让我和你妈安心。听你这么说,我们是欠她很多,要找就找吧,能平安回来就好……”

    我爸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然后不再说话。我站起身,给他们鞠躬,说事情不想太迟,否则怕追不上江雪。

    吃过饭后,我就在家拿了旱烟和自己的银行卡,然后出了村。我家这后山不高,过了山就是一座小镇,我认定江雪会往那镇上跑。就算她……就算她不是活人,估计也不想孤苦伶仃地在山里待着。

    江修虽然嘴上骂我,可他跟我父母感情好,心里自然也会惦记我。在我出门前,他跟我吩咐说:“你要找的不是活人,平日里活人钻的地方,你不好找。到了隔壁镇子,一个地方可以找,三个地方不能找。能找的,是不正常的地方,遇见怪事多留意一下,死人喜欢往死人那边凑。可你若看见有女人头发丝在木头上,要跑;看见指甲在碗里,要跑;走夜路有凉风吹后脑勺,要慢慢地跑,别惊扰到后面的东西。”

    我先去了最近的镇,然后打摩的去隔壁镇的村子。

    来到村里,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到处闲逛,看看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而菜场,田地那些人们需要去的地方,我都没走。

    一路上都没看见奇怪的情况,就在快走出西村时,情况有了变化。

    在西村的一条寂静街道上,有个人家正在办葬礼,这照理说是很正常的事儿,可当我要路过时,我的左腿却忽然震了一下,等路过后,腿上又没了感觉。

    我疑惑地再往回走,左腿又震了一下,这时候我惊讶地把手往左腿口袋里摸去,正好摸到一块滑滑的布,顿时又脸红心跳了。原来江雪的肚兜还在我口袋里,不过这真是怪异,怎么走过这户人家的时候,肚兜会忽然有反应?

    我看向屋子里面,这户人家死的是一个姑娘。这让我觉得怪异了,因为那姑娘长得挺年轻的。在我们这一带,如果有年轻人或者中年人病死了,或者遭遇意外死去,都不会办葬礼。因为这样很不吉利,死得本来就不风光,大家怕葬礼风光点会打扰到死者。

    可这户人家却是异乎寻常,竟然给女孩办起丧事来。我想了想,觉得可以探测一下,就过去问那户人家的主人,要不要多个念经的,给个五十块钱吃饭就行。

    在我们这一带的山村里,会念经的人很多,大家平日里都信佛,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佛经,没事也都会念经,因为以前电视天线都没有,只能念经和打牌来打发时间。

    那主人是个中年男人,一听说我要念经,他竟然露出欣喜的样子说道:“好好好,念经的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我看得紧皱眉头,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讲排场?

    这时我疑惑地看向棺材,顿时脸色一变。

    棺材前的三根香黑乎乎的,长短不一,明显都是没烧一会儿就灭了的。

    灵堂灭香,哪怕是山里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此时我口袋里的肚兜还在震,好像是要将我扯走一般。我这才明白,原来那肚兜不是想我留下来看看,而是想我赶紧走。

    我自知不能惹事,连忙站起身就走了,那主人纳闷地在后面叫我,但我没回头。越往下走,我越是心凉,因为在村出口的路边,竟然整齐地放着两排碗,每个碗里都有半碗水,靠近点看,我发现里面竟然还放着几块指甲。

    肚兜震得越来越厉害,想快点将我扯走,我心里纳闷地很,这个村子到底怎么了?

    我不敢久留,连忙就出了村。可去了车站,却发现小车站里竟然也摆着几个碗,公交车根本没开。这下我慌了,因为距离下一个村有十几里路,如果走路的话,今晚恐怕要睡在荒郊野外,我们这的野外可是有狼的。

    那今晚……是必须留在这个村里了。

第十二章 怎么是她

    我灰溜溜地回到之前那个办丧事的人家,那主人见我回来了,纳闷地问我之前为什么走,我说想起刚才买了烟忘记给钱,赶紧去还上了,他点点头说我挺憨的。

    并不是我闲着找事,而是这村里没有能住宿的旅店,我只能有三个选择。

    要么睡荒郊野外,要么睡街上,要么来念经度过一晚。思来想去,就第三种方式最好,至少周边能有不少人陪着。

    这里念经的人真不少,加上我足足有二十个,我们一起敲木鱼念经,但大家念经的声音都不大,有点像碎碎念。我疑惑地看着这些人,只见他们都是闭着眼念经,眼皮根本不抬一下。此时我下意识去看灵堂,那香又点上了,但这次不是三根,而是四根,看着格外别扭。我从来没见过给死人上香会点四根烟的,怎么想都很奇怪。

    主人坐在椅子上,一直都是很焦急的神色,时不时去看灵堂的香,灭了就再点上,但一直是四根。

    等到傍晚,屋里来了个和尚。见到那和尚,主人脸色立即就放松了,恭敬地把和尚迎进来。只见那和尚走到棺材前,从宽大的粗布衣里拿出几面镜子,分别放在了棺材的四个角位置,面对着棺材。从我这里,正好能看见棺材左上角的镜面。

    而等看见后,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因为那面镜子里,竟然是空荡荡的,根本就没照到这个棺材!

    那棺材就如同在镜子里蒸发了一般,可它却是真实处在我们面前。我看见和尚摇了摇头,然后取来一面镜子,分别来照每一个人的脸。

    我心中纳闷,这到底是干什么?

    镜子照过了一个个人,都很正常,而在照到我时,情况不对了。

    在这镜子里,竟然也看不见我,这场景让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明明是如此真实地存在着,可镜子里愣是没我的人影。

    和尚立即对我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小兄弟,你能帮个忙不?”

    “不帮,我要走了。”

    我连忙摇摇头朝着外面走去,那人家立即冲过来拉住我的手求我帮忙。他说只要我愿意帮忙,可以给我两万块钱。

    这句话让我犹豫了,很是心动。因为我爸妈种地一年,差不多也就一万多块钱的收入,而我在外面打工时,一年也就两万四千块,这笔钱已经是我全家半年的收入。

    和尚把手放在我肩膀上,他轻声说道:“小兄弟,我能像你保证,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

    听他这么说,我有些安心下来,嘴上还是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千万别只是说说而已。”

    “那当然不打诳语。”

    我就平静下来,问和尚要我做什么。他让我盘腿坐在棺材前,小声跟我说道:“你看这棺材照不见,是代表有煞气,那棺材的主人不想让我们看见。而你照不见,是因为你身上有阴气,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会有阴气,刚才只是例行公事,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人,结果正好选中你。你只要坐在这里就成,我会吩咐你做事。”

    我点点头,自己行动总比有人指挥的好。和尚说棺材里的姑娘死得挺冤,闭不上眼,要有人来帮她闭眼。我这时候有些好奇,如果真是想让她闭眼,外面放这么多个有指甲的碗做什么?我出来前,江修分明跟我说过,遇见有指甲的碗,一定要跑得远远的,可惜我现在是无处能跑。其实我可以跑回家,但我怕断了江雪的线索。

    我盘腿坐在棺材前念经,和尚坐在我旁边,他让我念经不要停,详细地与我说道:“这棺材里的女死者,半年前就不对劲了。每天晚上都要出去走夜路,回来的时候一直傻笑,问她怎么了,她从来不说,然后回房间里睡觉。睡觉时,人们还能听见她房间里发出怪异的笑声。随后她身体越来越瘦,越来越差,就在今天早上熬不过去了。”

    “今天早晨才熬不过去,东西就都准备好了?”我有些惊讶地说道。

    他示意我继续念经,沉声道:“你身上有与她差不多的感觉,先忍一忍,在这里守着。今晚我要问个路,到时候也能帮上点忙。”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问个路是什么意思,但我明白肯定不是好事。

    等夜晚了,和尚吩咐人们都出去,只剩下我和他在屋子里。我觉得纳闷,问他做什么,他说人太多会惊扰到死者。随后他又点了三根香插在灵堂,盘腿坐在地上念经,我也跟着他念经。

    过了一会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猫叫,我疑惑地转过头去,和尚却忽然说道:“别回头。”

    可已经来不及了,我正好转过头来,却看见门口竟然有四只黑猫聚集在一起,它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棺材,嘴巴时不时咧开来,就如同有人夺食一般狰狞。

    和尚叹了口气,轻声道:“坏了。”

    我疑惑地转回头,心脏忍不住用力跳一下,那原本烧得正好的香,中间那根莫名其妙地断了一截。

    我知道出了大事,连忙对和尚怒骂道:“不能转头这种事,怎么不早些跟我说。等我转头的时候才说,怎么有你这么做事的。”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还能补救……”和尚满怀歉意地说道,“如今引起了黑猫注意,是大凶。记得只顾念经,无论发生任何事,也不要打断。”

    我心里害怕,索性闭上眼睛念经。没念多久,我就感觉到有毛绒绒的东西在搓我的手,应该是黑猫,我下意识睁开眼睛,发现有只黑猫正坐在我怀里,眼睛却是看着棺材。

    和尚念经越来越快,他念经的咒文我从没听见过。有三只黑猫,不知何时已经跳上棺材,它们也不趴在上面,就直挺挺地站着,好像身上的肌肉僵硬一般。

    这时候我身后传来脚步声,想着不能回头看,就死死忍着。忽然,我眼角余光掠过一道人影,原来有个小女孩走进了灵堂。

    她手提着一个小花篮,花篮里满是白菊花。她将一朵朵白菊花放在棺材上,也不躲着黑猫,黑猫也不避着她。

    我想叫小女孩赶紧离开,和尚忽然戳了一下我的肩膀,他念经不停止,用手指了指小女孩的脚。

    我疑惑地看向小女孩的脚,她穿着一双破旧的运动鞋,是个挺朴素的姑娘。我看不出她的脚与正常小姑娘的脚有什么不同,和尚却是很用力地戳了我几下,示意我仔细看。

    我就盯着小姑娘的脚不肯挪开视线,此时小姑娘放好了一排白菊花,绕过去要摆另一排,她那裤腿因为动作大被拉起来,我惊得差点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忘了念经。

    只见这小姑娘的腿上,竟然有一个很黑很深的爪子印,这爪子印看着特别熟悉,就跟我当初在那破屋里被抓的爪子印一模一样。

    想起施蓉蓉,我念经不由得有些哆哆嗦嗦,那小女孩天真地摆着另一排白菊花,摆完之后,她一本正经地来跟我们要钱,说一篮子白菊花两百块。

    和尚念经不停,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小姑娘。我直勾勾地看着小姑娘腿上的爪子印,又看看棺材,生怕漏掉点什么。

    念了一会儿,和尚起身去厕所,要留我一个人在大堂里念经。

    突然间,当和尚消失在我视线时,棺材里传出一道声音,令我毛骨悚然,大惊失色。

    那苍老、沙哑的声音。

    “是送米的咧……”

第十三章 你来为我偿命了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更何况是相同的内容。

    这不是那个上吊自尽的老太婆吗?怎么会是她在棺材里。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棺材,吓得站起身来,当我站起身停止念经的一刹那,黑猫全都一股脑儿跑了出去。和尚这时候走出厕所,惊愕地问我干什么,我连忙叫道:“里面根本不是那个死者,快走!”

    和尚愣了一下,我扯住他就往外面跑,外面街道又黑又静,一个人都没有。和尚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就将事情说了一遍。

    他听过之后,大呼坏了,想不到是这么死的。我问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急得直抓自己的光头,想了一会儿后说道:“事情不好办,原本我以为棺材里是死掉的那姑娘在作祟,现在想来,那姑娘肯定早被老婆子吃得一干二净。我们要换个方法,可现在绕圈放米已经来不及了,等到了子时,就要有大麻烦,必须补救。”

    “问题是该怎么补救?”我问道。

    和尚嘟哝着说幸好在外面放了这么多的碗,他小声说道:“一会儿她出来后,会顺着碗的路线走,然后到我们早就安排好的一辆车上。原本我打算自己去开车,甚至还对那死者的生辰八字一顿研究。而现在看来……我是派不上用场了,只能让你去,你会开车吗?”

    我摇摇头说不会,他又问我会不会骑摩托,我说也不会,但是会骑电动车。

    和尚就说,他去将车换成电动车,到时候让我将老婆子送得远远的,一路往东边走。等过了子时,老婆子会自己要求下车,到时候就能安全回来。

    我听得连连摇头,说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不做。和尚却告诉我,老婆子已经盯上我了,要是不愿意,大家都得出麻烦。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我也只能同意。

    “记住,老婆子如果问你是送米的,你就说是开车的。她如果问你去哪儿,你说送她回家。对了,如果她在你后面吹气,千万不要回头,这是最重要的。”

    这是和尚跟我说了好几遍的话,他带着我去车站,将一辆车换成电动车。我很害怕,蹲在车站里一直都旱烟。和尚说只要事情成了,到时候会给我三万块钱,就当是感谢。

    我也没多开心,那钱要看有没有命拿。

    和尚又吩咐几遍就走了,我看着时间,静静地等待着,地上的烟灰也越来越多。等十一点了,我将烟枪磕了磕,然后坐在电动车上。才刚坐下来,我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街道那边传来,其中还夹带着拐杖撞地的声音。

    寂静的街道里,那咚咚咚的拐杖声显得特别响亮。

    没多久,我就看见一个老婆子的身影走进车站。那老婆子头发花白又很长,遮住了自己的脸,身材看着很瘦,脚下是一双黑色的布鞋。

    她脚尖没有踮着,但是走路一瘸一拐,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看见老婆子被江碎银打断过腿。那天是江碎银的生日,他给自己炖了鸡汤,想叫朋友们来吃,一直吃稻谷壳的老婆子耐不住香味,偷偷吃了几口,结果当场被江碎银发现。

    看见母亲偷吃,江碎银气不打一出来,拿着耙子往老婆子身上打,把她打得遍体鳞伤,腿也打折了一只。

    如今我看这老婆子走路一瘸一拐,心中不像小时候那般同情,而是吓得心里发毛。

    她整张脸被花白的头发遮着,却准确无比地走到我身边,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随后身体里传出一道声音:“是送米的咧。”

    因为她脸被头发遮着,我也看不出她有没有张口,心里却已经吓得发抖,哆哆嗦嗦地说道:“是开车的。”

    她沉默了,站在我身边,一句话也不说。我愈发害怕,忍不住想逃的时候,老婆子忽然哦了一声,然后坐在我车上,问我去哪儿。

    她一坐上来,我立即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冰凉,这老婆子身体冰得吓人。我打了个哆嗦,说送她回家,她什么话都没说。

    开出车站后,我刚向东走,老婆子忽然说反向走错了。

    我早已经想好了说词:“那边修路,要绕一个圈回去。”

    老婆子哦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我因为害怕开得挺快,电动车开到了四十码。正常的电动车一个人坐上去能开四十码,两个人只能开三十多码,老太婆就好像没有重量一样,让人心寒。

    我背后一直冰凉凉的,那老婆子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干枯消瘦的爪子触感跟骨头似的,我这才想起来,当初那爪印子,可不就跟老太婆的手差不多?

    开着开着,旁边的路上忽然传来一声狗吠,一条狗忽然从旁边的小道里窜出来,追着电动车不停地吠叫。

    我被弄得很慌,怕那狗扑上来咬我,这狗才刚叫,我就听见前面传来许多狗叫声和脚步声,原来这里竟然是野狗的盘踞地。我前面出现了许多狗,老婆子忽然用消瘦的爪子紧紧地抓住我,抓得我肩膀生疼。

    莫非她是怕狗?

    几条狗挡在前面,我不敢停下来,只能更快速地冲过去,那几条狗跳开躲避,然后追着电动车叫。

    平时开电动车若是碰到狗追,它们追一会儿就不会追了。可这些狗却是跟着追了好久,它们不停地跳起来咬老婆子的叫,但都没咬中,一直追了将近半分钟,它们才不再追了。

    我吓得心脏噗通直跳,老婆子从头到尾没说话,忽然间,我感觉耳后根有道凉风吹来。

    我不敢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开。而老婆子时不时就会吹来一口冷气,却没对我做过实质性的伤害。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也许是三十分钟,也许是四十分钟,老太婆忽然说要下车,我连忙把车停下来。

    车停稳后,老婆子沙哑地说了句谢谢你送的米,然后自己走进树林里,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正要骑车回去,忽然背后传来一阵酸疼的感觉。我抖了抖身体,还是酸疼,好奇地脱了衣服,用电动车的车灯帮我照亮。

    等我一看肩膀,才发现上面有两个黑爪印,跟上次的一模一样。但是左边的爪印特别怪异,因为竟然有七根手指,叫人毛骨悚然。我虽然害怕,自己却没解决办法,回去给和尚看看应该是可以的。

    我发动车,慢悠悠地往回骑,因为快没电了,如果不开慢一点,恐怕很快就会将电用完。

    开着开着,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因为前方的道路忽然出现一片树林,这树林刚才明明不在的。而且这树林看着特别熟悉,很像见到江雪时的那片树林。

    我突然想起,江雪也是往东边跑,现在我往东边开出这么远,是不是追到她了?

    顿时我一阵激动,连忙停下车,钻进了小树林里。在穿过小树林后,我过来来到了一片河旁,赫然就是见到江雪的那条河。

    我大声呼喊着江雪的名字,声音在这河面上回荡,却没得到江雪的回应,只会迎来一声声野狗的吠叫声。

    我觉得江雪可能在河里,就跑到河边往下面看,黑暗中河水黑乎乎的,怎么都看不清楚。

    “江成,你来为我偿命了。”

    忽然,我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道声音,正要回头看,却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一勒,顿时就窒息了。

    我努力转过头,只看见一个肥大的身影用绳子勒住我,将我往树林里拖,那是一张苍白干枯,又有些腐烂的脸。他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一笑嘴唇就裂开了无数道伤口。

    正是谭东宇。

第十四章 拼命爬

    我眼前的视线越来越黑,原来被勒住脖子不止会窒息而已,头脑也会一下子昏掉,浑身使不上力。

    谭东宇把我拖到树边,我原以为他会勒死我,但他没有,而是用绳子把我绑在树上。他脸色很狰狞地说道:“你们害我变成这样,我也不要你好过,你就等着被狼吃了吧。”

    我惊慌地说道:“谭东宇,害死你的人不是我,你要找就找江修。”

    “我哪有这么傻,我对付不了他,就对付你!”

    谭东宇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他将我绑严实后,怪笑地爬到树上看着我。我抬起头,对谭东宇大喊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江雪在哪儿?”

    “在这河里,但她不会救你的。”

    谭东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后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再理会我。

    我就一直对着河喊,说自己并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是江修的自作主张。我知道江雪一定能听见我的话,就说了许多。

    我希望能打动江雪,让她原谅我。

    可湖面还是平静得跟镜子一样,我知道她不相信,就叹气道:“你想想,没有了你和施蓉蓉,我如果真是那样的人,肯定会在村子里躲着不敢出来,江修也一定会跟我说,东边是我不能来的地方。可我还是来了,这是为什么?因为我就是要跟你解释清楚,哪怕你不原谅我,只要你能听见,我也死而无憾。你要是听得见,就给我个回话。”

    这时,河面忽然有了动静。我看见河面上起了一丝波澜,江雪由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出现,她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长裙,湿润的身体显得格外魅惑。

    我们隔得比较远,夜色又浓,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幽幽地问了一句:“江成,你喜欢我么?”

    我楞住了。

    她转过身,湿润的长裙在月光下有些透明,较好的身材展露无遗,我看得呆了眼,而她轻声说道:“透过三十年的月光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我没有存在三十年,却觉得经历了太多。十几年来,在这又湿又冷的地方,我一直告诉自己,你还不来,我怎敢老去。只是你躲着我,我才知道你怕我。”

    她说的是张爱玲的句子,我觉得这一幕会在我心中变成永恒。一个绝美的人儿,在月光下倾诉自己的心意。但我却不能告诉她,我到底喜不喜欢她。

    她看了一会儿月光,忽地摇头说道:“别再来找我了,我其实也不喜欢你。我只是想找除了爸妈,最后一个对我好的人,但那也只是以前的你。”

    说完,她忽然用手在背后一件,那到臀部的秀发竟然被剪下一半,头发落在河面上却不下沉,她如白鲤鱼潜入水中,湖面荡起了一丝涟漪,却很快就归于平静。我呆呆地看着这条河,因为它竟然缓慢地开始消失,甚至能看见河下面的土地。

    慢慢地,这条河彻底消失不见,我抬起头,发现谭东宇也跟着不见了。

    但是,我还被绑着。

    我害怕地看着四周,这就是野外的一条小路,大晚上怎么可能有人来,就是白天也不一定能见到人。我时不时还能听见狼啸和野狗的吠叫声,怕得浑身发抖。

    这时,我忽然嗅到空气中有血腥味,那味道是从我身后传出来的。可我身上明明就没有伤口,顿时我明白了,肯定是谭东宇动的手脚,他说要让我被狼吃掉,那是认真的。

    夜晚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树林里忽然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是从我身后传来的。突然间,我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影子窜到了我前面,随后它忽然转过身来,转身的一刹那,吓得我险些大叫出来。

    真是狼。

    黑暗中,它那一双散发着黄绿色光芒的眼睛显得格外渗人,我还没反应过来,旁边又是几道影子走出来,竟然有四匹狼。

    它们没有急着攻击我,而是在嘴里发出低吼声,一步一步地靠近我。我怕得不行,但身体又被死死地绑着,就想到了爬树。

    我努力蹭着身体往上面爬,谭东宇绑得不是特别紧,使得我可以依靠绳子往上怕,树皮和麻绳磨得我皮肤火辣辣得疼。就在这时,一条狼忽然就窜过来,张口咬住了我右脚的鞋子!

    我吓得啊啊大叫,用左脚顶着自己的身体往上爬,右脚不停地距离摇晃,努力想把它给甩下来。

    这匹狼很狡猾,它也用自己的腿顶着树,想把我给扯下来,我就用力地往后搓,终于把鞋子脱了下来。

    但就在这时候,又是一匹狼窜了过来,一口咬在了我的脚上,疼得我差点大声叫出来,我不停地大吼救命,用力地甩开那匹狼,身体死命往上爬。

    我感觉自己的背部皮肤肯定已经被磨破,因为我后背很湿润,还特别疼,估计流了不少血。另外几批狼也跳起来要咬我,可现在我已经比较高,没这么容易咬到。

    终于我踢开了那匹狼,等脚踩在树木上,却觉得滑腻腻的还很疼,好像脚上多了块东西踩着一样。

    这……肯定是脚上已经被咬下了一块肉。

    此时我哭得跟个娘们似的,大声叫喊着救命,又忍着痛往上蹭。我终于明白谭东宇要我承受什么养的痛苦,这对我来说是心灵和**上的双重痛苦。

    那几匹狼一时间咬不到我,就在下面绕圈,时不时跳起来咬我。我哭着继续往上蹭,脚上的那块肉越踩越大,因为动作剧烈,我正一点点地把那块肉踩下来,疼得我差点昏过去,此时我额头上已经全是汗珠。

    可我只能忍着痛,因为一旦不用力就会滑下去,这时候如果滑下去,皮肤肯定会被磨蹭出许多伤口,而且要被这四匹狼一拥而上。

    “谁在喊救命呐!?”

    正在这时,马路那边忽然传出一声叫喊,我连忙大吼道:“在旁边的林子里,你先别急着过来!这里有四匹狼!”

    我怕那人只是孤身一个,这样肯定不是四匹狼的对手。如果他人少的话,还不如先去搬救兵。

    我看见一道手电筒向我这照了照,然后忽然就关掉了,然后传来了逃跑的声音,那人一边逃跑,一边焦急地说自己对付不了,现在就去找人来帮忙,让我千万撑住十分钟。

    十分钟……不算长,但也绝对不短,之前我用了太多的体力,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十分钟。而且我觉得脚下的树皮已经被踩得有点松动,可这时候我没力气再往上爬了。

    我咬紧牙关,踩着脚不让自己掉下去。救兵的希望又给了我许多力气,那四匹狼还不知道已经有人要来帮忙,还时不时跳起来要咬我。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因为右脚没穿鞋的缘故,身体正在慢慢地在往下滑,好几次差点被咬到。

    我死死撑着,期待着救兵赶紧过来。虽然那人说是十分钟,可对我来说,每一分钟都如同一小时那么漫长。

    忽然间,远处传来了人们大吼大叫的声音,还有光线不停地从外面的路上穿出来,我顿时松了口气,有救了,人们来了。

    就在这时……

    我脚下忽然传来一声脆响,左脚的那块树皮竟然被我踩破了。顿时,我整个人朝着下面剧烈滑去,后脑勺,手肘,后背,臀部和脚踝,都被粗糙的树皮摩擦着,疼得我大叫出声!

    我重重摔在了地上,而那四匹狼看见了希望,立即窜过来咬我。有两只分别咬住我的腿,一只咬住我的手,而还有一只,朝着我的脖子扑了过来……

第十三章 奇怪的银行卡号

    眼看脖子要被咬中,我连忙将头往下面狠狠一砸,正好碰到狼柔软的鼻子,但它的爪子却在我脸上狠狠地抓了一下,火辣辣的生疼。此时人们终于大喊大叫地赶到了,那几匹狼吓得立即逃走。

    我被送到了镇里的医院,打了好多种针,医药费付了两千多块。特别是腿那一块,医生给我缝了四十多针,才将伤口给缝合。他说要住院一段时间,我说好,那就住院吧。

    这一晚可能是流血过多的缘故,我躺在病床上睡得特别熟。睡着的时候,我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抓我的手,但懒得醒来。

    等第二天起床,我习惯性地揉揉眼睛,却吓得困意全无。

    在我手腕上,竟然又多了个黑爪印,吓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老婆子来找我了,可现在怎么办,我受伤了不能出院,全身都疼得厉害,甚至翻身都会疼。她在这时候找上来,那我不是明摆着要出事吗?

    我就很担心,在想要不要找江修过来。可没担心过久,病房里就来了个人,可不正是那和尚。他进来就说听闻有人在野外被狼咬了,算算时间地点觉得可能是我,就来看看。

    我心里被感动到了,这和尚没卷走我的三万块,还主动过来看我,这善心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时候我给他看了看爪子印,问他该怎么办。

    和尚一看见这爪子印,也是变了脸色,他说不应该啊,都将那老婆子送走了,怎么还会找过来。

    我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是……她有什么冤情未了?电视上不总那样演的吗,因为冤情未了,所以留在这世上。也许我们帮那老婆子把冤情解决了,她就会放过我。”

    和尚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就算是这样,可它们一向不喜欢说自己死的原因和冤情,因为会惹怒它们。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暂时又不能离开医院。说实话,我对付不了那老婆子,我才跟师傅学没多久。”

    我连忙说道:“那快把你师傅请来啊。”

    他摇头苦笑,说师傅去外地谈生意了,恐怕要下星期才能回来。我听得心里焦急,因为就是这和尚把我坑了,他现在却说没办法,那不是害我的命么?

    和尚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过分,他想了想,说他有办法,可惜要犯戒,下午就把办法带来。

    眼下我也只能相信和尚,就点头同意。等下午的时候,和尚又来了,他这次不是自己来的,还带来了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我疑惑地问这是谁,他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杀猪场里的屠夫,身上那股气重着咧,脏东西都不敢近身。他以前找我做过法事,还算有些交情。”

    我顿时明白了,感情和尚是要让这屠夫给我当保镖。

    和尚对屠夫说道:“大哥,我这朋友欠一个老婆子钱,现在他重伤住院,可那老婆子还一直来要钱。她白天怕有人来,专挑晚上来讨债,我朋友都说了,等出院就挣钱还她,可她就是不乐意,非要我朋友拿医药费来抵债。”

    屠夫一听就怒了,他说道:“这么没人情味的老婆子,都活几十年了,还不体谅别人的不如意?放心,那我就陪你朋友住,那老婆子赶过来,我就赶走他。”

    如此看来,和尚说的犯戒,就是撒谎了。

    见屠夫同意,和尚就笑了,他小声跟我说道:“那老婆子最多再来两次,估摸着就不来了。我已经去查过了,大后天是她忌日,到时候她要有一星期的时间躲着,有个词叫头七,她这是躲老七。”

    我点点头,和尚又与屠夫交代几句,还给他塞了红包就走了。

    我心里还是挺慌的,不知道这屠夫到底行不行。

    虽然害怕,但晚上我还是睡得挺早,因为身体确实虚弱。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阵怒骂声吵醒。

    睁开眼睛,我看见老婆子正站在门口,她这次没用头发遮住脸,但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而我身边的屠夫嘴里在大骂:“叫你滚你听不见呐?老太婆这么不要脸皮,我还是第一次见,气得很。”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老婆子走去。令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那老婆子竟然害怕地后退几步,分明就是不敢接近屠夫。我心中大喜,而屠夫口中骂了几句,那老婆子立即逃了。

    还真如同和尚说的,有用。

    我跟屠夫道谢,他摆摆手说没啥大不了的。随后我放心地睡觉了,一觉睡到大天亮,觉得特别安心。

    和尚白天有跑来问我情况,我说挺好的,他也就放心了,说那三万块钱,等我出院那天给我,现在给我不安全。

    时间又到了晚上,因为有屠夫在身边,我依然睡得很安心。

    睡着睡着,我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脸,疑惑地睁开眼睛,却看见是一个护士在摸我的脸,而屠夫已经不在我身边。

    “你干什么?”

    我有些警惕地看着护士,她脸色呆滞,眼睛睁得格外圆,嘴里还在嘿嘿地傻笑,口水都递到了我的脸上。

    不对劲。

    我连忙要叫喊,护士却眼疾手快地把一块布塞进了我嘴里,使得我无法叫出声。此时她就像自言自语一样地嘟哝道:“送米的,那屠夫被我骗出去了。你别紧张,我不是来杀你的,只是要你帮个忙,你要听我说说的话,就眨眨眼,如果不听,那你就死。”

    这不是护士,这是那个老婆子!

    我连忙眨眨眼。

    护士的脸就如同机器一般呆滞,说起话来完全没表情,她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给我:“一星期内,你给这个卡里打五万块钱,我们的事情再继续谈。如果没打,你就要死。”

    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出病房,走路腿还一瘸一拐的。我惊得心跳加速,将嘴里的布条扯出来。此时屠夫骂骂咧咧地走回来了,看见我醒着,他说刚才遇见个护士,让他下楼帮忙拿我的药,可他一走下去,人就不见了。

    我看着手里的纸条不说话,上面是一串卡号,还写着李雪梅三个字。我就纳闷了,李雪梅是谁?

    我决定不听老婆子的话,五万块钱哪能说给就给,于是也没当一回事,就这么在医院里休息了三天。

    可等第四天的时候,情况不对劲了。

    第四天我早上醒来,感觉背部疼得厉害,正好和尚有时间来看我,我叫他帮我看看。和尚一看,脸色变了变,他说两个爪子印已经烂肉里去了。

    我连忙问道:“那可怎么办啊?”

    和尚一本正经地说道:“估计是被那老婆子动了手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我一听吓坏了,老婆子那时候说一星期内如果不打,我就要死,莫非说的就是这个?

    想到这儿,我连忙把事情跟和尚说了。他接过纸条一看,疑惑道:“李雪梅……这名字有点耳熟啊,我记得上次我们见面的那个灵堂,那死者就叫李雪梅。”

    我顿时楞了。

    怎么要我给一个死人汇款?

    和尚仔细想了想,说现在命在别人手上,不如先汇款吧,钱先从他那儿出,到时候如果事情圆满解决了,让我再把钱给他。

    下午的时候,和尚就帮我去汇款了。我躺在病床上静静地想事情,忽然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短信。

    “钱收到了,谢谢。”

    这是一条很简单的短信,可问题是……这个号码,却是被备注了的,上面赫然写着李雪梅三个字。

    怎么可能。

    我手机有密码的,那密码只有我知道,为什么手机里凭空出现了一个联系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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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山村人,从小爸妈就不让我去后山,后来我没忍住去了。然后我才知道,那是村里女人洗澡的地方……
绝美冥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绝美冥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绝美冥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