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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梧桐疏影     隋末逐鹿记txt下载     隋末逐鹿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四章 赵仁成火烧敌营

    三年(公元67年)三月十七日子时(晚十一点十点)。

    月亮状若银盘高挂在空中夜风吹拂树木枝叶婆娑原野上野草低垂随风舞动远处传来了一两声狗吠。

    赵仁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在他身后在他周围几十个人影相继从草丛中窜了出来。

    他们伏在一个小土包上趴在地上探头瞧着土坡的下方。

    那个地方原来是一片荒凉的河滩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军寨几十个营帐连绵在一起在月色的映照下就像是一个个白色的土包营帐的外围粗制的木棚栏将营地围了起来。

    营帐外面点燃了几堆篝火在河滩上熊熊燃烧木柴在火中的呻吟隐约可闻军寨的哨楼上有人影在晃动偶尔还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

    河滩的前方南运河的河水泛着银色的波光倒映着天上的银月缓缓向南流淌河水冲击河岸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这个军寨乃是杨善会军的后勤辎重要地从武城历亭两城搜集起来的粮草都要通过这里运过运河转交到前面的鼓山大营去赵仁成这一队逃兵之所以能现这里纯属巧合。

    离开历亭之后赵仁成率领着三百来高畅军在清河地广阔原野上昼伏夜行。朝清河城进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方向逃亡只因高畅还在清河他们想继续在他的战旗下战斗不然他们大可以选择逃回平原。

    虽然战败了他们仍然要继续战斗洗雪身上的耻辱。

    杨善会的大军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去追讨这小股溃军。一般的地方武装又拿这训练有素作战凶猛的三百高畅军没有办法即便如此赵仁成部一路走到运河边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他们需要粮食三百来人三百多张口。从历亭逃出来的时候他们只带上了自己地武器和甲冑至于粮食由于时间紧急没有人想到要带上它们。

    没有粮食怎么办?

    要想保持战斗力士兵们不仅要吃上粮食并且要吃饱随便在原野上找点野菜之类的来凑合是不顶用的。

    要想吃饱饭只能抢夺别人的粮食了。三百来人要想攻下豪强世家们的坞堡当然是天方夜谭。不过洗劫一两个小村子还是能办到的。一路上很有几个小村子倒了他们地大霉。

    乱世之中平民百姓最怕什么?不是大军而是小股的流贼和溃兵他们被内心的兽性和绝望所驱使烧杀劫掠无所不为有时候。杀戮纯粹是为了杀戮并不是出于战术上的考虑。赵仁成他们虽然是溃兵。却依旧保持着士气和军心虽然洗劫了那些小村子却没有胡乱杀伤也没有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神官们的洗脑教育在这里起到了作用高畅军严密的军纪也起到了作用高畅军也不是就不会屠杀平民百姓然而这必须在长官的命令之下进行个体的无组织的屠杀是要被军法从事地。

    为了掩藏本方的行踪其实有必要将路上遇见地这些人全部杀光这样就用不着担心他们向附近的官府报告自己这些人地动向了。

    赵仁成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内心的不忍和怜悯他想只要自己这些人行军的度够快就算那些被他们洗劫的那些村子的人报官官府的人也不见得能追上自己等人何况只要不是大股受过良好训练的官兵一般的乡兵他们根本就不惧怕。

    为了害怕暴露本方地行踪就大肆杀戮这些无辜的平民他做不到从这一点来说赵仁成或许并非一个合格地将领。不过无论如何他终究是将手底下的这三百来人安全地带到了运河边只要度过运河穿过敌军的封锁就能回到大部队中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要断粮了然而在运河这一侧由于战争的原因敌军的巡逻小队越来越多了此时还要去运河边的那些村子寻找粮食无疑是找死。

    在途中他们看见了一支敌军的运粮队这支运粮队的兵力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强征而来的民夫押送粮草的军队只不过区区一百来人要想伏击这支运粮队抢夺粮食非常容易那些杂兵和民夫加起来人虽然很多却经不起赵仁成的三百人的一个冲锋然而赵仁成忍住了诱惑而是派出斥候尾随这支运粮队最后找到了杨善会军堆积粮草的大营。

    经过白天的一番观察赵仁成确定这个大营应该有一千多隋军在驻守除此之外还有两三千民夫。

    得到详尽的情报之后赵仁成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那就是夜袭敌军的粮草大营将军营中储藏的粮草烧个精光。

    要是自己这三百来人能做到这件事情对前方和杨善会对峙的将军大人来说无疑是一个特大的喜讯自己这些人也算因功赎罪了总算有脸面去见将军大人了不然自己就算将手底下这些弟兄带回大营也无法弥补丢失历亭的罪过只能自刎谢罪。

    计划制定之后他们隐藏在远离运河边的一个隐秘的山谷里。因为害怕引来敌军不敢生火只好将所有的干粮搜集起来人手一份分下去勉强将肚子填了个半饱然后全军休息养精蓄锐以待晚上的行动。

    入夜之后在赵仁成的命令下士兵们集合起来沿着事先查探清楚的路线向敌军的军营摸去在晚上敌军派出来的巡逻小队全部都回营去了他们一路上无惊无险地摸到了敌军的军营外此时月亮已经高挂在了夜空之中正是子夜时分。

    因为军营在运河的东岸地处战场的后方驻守大营的敌将并没有得到后方有高畅军活动的消息自以为高枕无忧故而就算是非常重要的粮草辎重大营它的防御措施也算不得多么严密。

    只是将大营外的野草全部铲除入夜之后点上几堆篝火在哨楼上安排几个哨兵在营门附近有一支巡逻小队在来回巡视仅此而已在大营外连一个暗哨也没有派所以让赵仁成等人很轻易就摸到了大营旁。

    赵仁成等人决定将突破的地方放在民夫们的营地那端这里的

    疏松许多一旦突破那些没有经过巡逻的民夫遇见一定会炸营那个时候再趁乱冲进敌军的中军大营用火箭烧毁敌军的粮草大营。

    万籁俱寂除了河水的唔咽声草丛中虫子们的鸣叫外没有别的声音。

    这个月亮还真是讨厌要是能有一片乌云将月光挡住就好了月黑风高这才是杀人防火的好时机啊!

    赵仁成躺在土包上抬头瞧着头上高悬的月亮忍不住这般抱怨道。

    现在是子夜时分虽然军营内的敌军差不多都该休息了然而负责巡逻的警戒部队却了无困意所以虽然不是不能行动不过还不是动手的最好的时机。

    赵仁成在等待在丑时(子夜一点到三点)和寅时(子夜三点到五点)之间动手最合适那时是人最困的时候就算是巡逻的士兵多半也会昏昏欲睡。

    老天爷就像听到了赵仁成的抱怨一般到了丑时一阵冷风吹来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天空中的一团乌云吹了过来正好挡在了那轮明月身前。

    天地顿时为之一黯。

    赵仁成从地上灵敏地一跃而起嘴里出了一连串蟋蟀的鸣叫声在暗夜中传得极远随着夜风远远地飘散开去。

    随后一连串的蟋蟀叫声在暗夜中响起。土包周围地草丛中无数个人影在晃动他们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分成各个小队悄无声息地朝远处的敌军大营摸去。

    在高畅军中这样的夜袭是各个营必须进行的训练科目也多亏了有这样的训练士兵们的动作才如此地矫健。身影这般的轻灵一直潜行到那些熊熊燃烧地篝火前都没有出丝毫的声息。

    那些篝火非常的讨厌间隔几十步远就有一堆熊熊的火光中要想不暴露身形就通过这一关。几乎不可能只要有人影从篝火边经过站在哨楼上的哨兵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篝火和大营之间有五百来步的距离若是不顾暴露身形强行进攻敌军大营哨楼上地哨兵完全来得及出警报在营门附近的警戒部队就会立刻涌上寨墙延缓敌军的进攻赵仁成如果手底下不是三百人。而是三千人他可能会选择这样做。然而要想以三百人去偷袭重兵把守的敌军营寨。必须出其不意若没有这个奇字就失去偷袭的意义了。

    前队人马躲在火光映照不到的阴影处后续的部队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他们在等待前方的同袍解决篝火这个问题。

    事先准备好的工具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那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工具就像是一个加长版地勺子勺子内盛满了沙土。勺柄则长得出奇在两个士兵缓慢地运作下。慢慢地从阴影中探出沿着地面朝篝火处爬行到篝火边后再将勺子内的沙土倒在篝火上不多时那堆篝火就熄灭了。

    在这个时候营地外地篝火熄灭是非常平常的事情柴火不够用夜风过于猛烈什么原因都有可能坚守自己职责地哨兵或许会出营来重新将篝火点燃不过很可惜负责警戒这边的哨兵并不是那样的人。

    紧挨在一起的两处篝火熄灭后袭营的赵仁成部悄无声息地通过了这个缺口潜行到了营寨的木棚栏下。

    营寨内士兵们和民夫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地清晰。

    偷营的赵仁成部非常小心地翻过了两人高地木棚拦怎样翻越敌营的木棚拦在平时的训练中高畅军对此也有所涉猎第一个人在第二个人的帮助下上到木棚拦去小心地避过削得尖尖的顶端翻了下去随后第二个人又在第三个人的帮助下照着这个程序再做一次。

    一大半的士兵进营之后月亮终于从乌云后探出了他的脸月华如水撒下了一片清辉。

    这个时候恰巧一个民夫从附近的营寨走了出来他是被肚子里的那泡尿憋醒了所以爬起来撒尿刚刚解开裤子借着明亮的月色正好瞧见了一些黑影从木棚拦上翻过来。

    他擦了擦眼睛现这并非是自己的幻觉立刻一脸惊惶张嘴大叫了起来。

    “嗖!”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将他射倒在地然而那一声惊叫已经脱口而出了刺破了夜色全营皆惊。

    “上!”

    赵仁成虽然有些懊恼不过出现这样的意外他事先早就预料到了也有自己的应对方案在他的命令下士兵们不再隐藏踪迹加快了翻越木棚栏的度先前进入了营中的士兵则向大营深处冲去一边奔跑一边大叫。

    “高畅军杀来啦!大家快逃命啊!”

    整个大营骚动了起来那个被箭射死的民夫临死时的惨叫就像一颗水滴入滚烫的沸油中一样掀起了波澜。

    偷营的士兵一边大叫一边将火把等物丢在经过的营帐上大火迅地燃烧起来照亮了半边天空。

    有时候火光会带给人们希望有时候火光带给人们的却只有绝望当大火在营寨中蔓延起来的时候驻守大营的军队炸营了。

    将领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将领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敌军袭来反正在每个人的心中除了自己其余的都是敌人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所有靠近自己的人影砍去歇斯底里地高声喊叫对抗着内心的恐惧。

    高畅军自然有一套在混乱中识别自己人的方法他们以十人为一个战斗小队在敌营中分散了开来朝着自己负责的方向攻去用火把火箭手中的武器不停地制造着骚乱。

    先是大营的草料场被烧了起来火光冲天而起天空亮如白昼。

    然后粮仓也烧了起来并排在一起连绵的十来个粮仓同时燃烧起来火焰毕拨毕拨地出欢快的呼叫。

    军营旁边的运河水被染上了一层红光不过河水似乎对如此绚烂的美景不屑一顾它们前呼后拥地朝着远方奔腾而去毫不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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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密谋

    仁成火烧杨善会军粮草大营的第二天也就是窦建德郡郡守府所在地冀县的第三天位于鼓山下杨善会军的南大营乡兵统领武城豪族审家的家主审子玉迎来了一个不之客。

    说是不之客其实也不然那人姓崔名方烈乃是清河崔家的子弟崔方烈在崔家的地位并不高一是因为他并非执掌崔家大权的长房一脉另外也和他没有机会崭露头角有关。

    为了笼络清河本地的豪族清河崔和当地的豪族世家也有联姻交好只是这些世家的地位远远赶不上太原王范阳卢赵郡李阳郑这些可以和崔家相提并论的门阀崔家用来和他们联姻的子女自然并非长房一脉崔家与他们通婚的只是一些族人的子女崔方烈就是其中之一他娶的是武城审家家主审子玉的妹妹因此才会被崔家派作使者前来和审子玉见面。

    崔方烈没来之前审子玉正在借酒浇愁非常时期军中禁酒不过那是针对普通士兵和将领而言管不到审子玉这样的高级将领。

    武城审家的先祖最有名的人物自然是三国时期辅佐袁绍的审配审家当时也算是大族袁绍被曹操打败之后曹操大力抑制当地世家门阀的力量大量扶持贫门寒门子弟审家也就此一蹶不振当司马家利用门阀地力量推翻北魏建立晋朝统一天下之后。门阀力量重新抬头在晋朝一代占据了显赫的地位审家这时也看到了机会当时的家主制定了雄心勃勃的复兴计划。

    然而时不我待很快就是五胡乱华的黑暗时代北方的胡人南侵中原。占据中原之后一部分世家大族随着晋朝南迁一部分世家大族如清河崔这样的则在战乱中生存了下来并且和当权者互相勾结各取所需壮大了起来像审家这样的小世家。虽然没有和有点世家大族一样在胡人地铁蹄或者流民的战刀下灰飞烟灭势力却也萎缩了不少再也无力恢复往日的荣光。

    审子玉是有雄心壮志的审家每一代的家主都有雄心壮志想要重新振兴审家至少也要恢复到汉时的光景。

    乱世来临之时审子玉觉得自己地机会来临了在他的号令下审家大量存储粮草收购战马。收拢流民以待风云变化。伺机而动。

    高畅军进攻武城的时候为了保存自家的实力。暗地里控制着武城军政大权的审家下令全城投降放弃抵抗因此管小楼才轻易地攻下了武城。

    实力名望历史无论比什么审家都远远比不上清河崔这样的大族。然而审子玉的雄心却极其地宏大。他并没有像崔家那样寻找代理人躲在背后争霸天下而是亲自拿起武器赤膊上阵。

    当杨善会逆袭高畅军的时候审子玉立刻调转枪头和杨善会内外勾结擒获了高畅军的大将郭峰将武城拱手让给了杨善会。

    审子玉之所以这样做出自于他对形势的判断毕竟高畅是外来人就算投靠他也不会得到他地信任到最后只能不停地用自家的粮草钱财去供应他却得不到应有地回报审家终究还是一个末流家族而已!

    跟随杨善会不同杨善会同意他自领一军并且将历亭武城两地交给审家治理这样好的条件他没有不答应地道理再加上他认为高畅被杨善会断了后路之后覆灭只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事情却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展。

    在当初他怎么能料到杨善会以优势的兵力却受阻于鼓山损兵折将止步不前而高畅却轻易地拿下了坚城清河和本方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让他更懊悔的是在鼓山的攻防战中以审家为主的当地豪强世家组织地乡兵受到了极大的损失六千多人如今只剩下了三千来人这些士兵都是他日后准备征战四方地依仗啊!原本只是想跟随杨善会让这些乡兵经受战争的锻炼将他们练成一支精锐之师没想到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这时他开始痛恨自己起来不该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和杨善会结盟而是应该继续隐藏实力保持观望。

    他打着利用杨善会的想法杨善会何尝又不是如此啊!

    毕竟杨善会站在了大义的名分上是本方这一万人的统帅他只是副帅而已在军中也不得不听从对方的号令故此这一仗打下来他的损失是最大的杨善会到好虽然失去了一千来人手底下那一千多骑兵却还保存完好。

    对前途审子玉感到无比的悲观就算杨善会能够击败高畅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多半也被拼光了吧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耗费大量钱财拼光了审家多年积攒的家底得到的只是这样的结果这自然让审子玉悔恨不已。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最后他只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了虽然没有到烂醉如泥的地步却也差不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崔方烈通过秘密的渠道来和他见面了那个时候正是夜色苍茫月朗星稀之时。

    崔方烈今年三十出头虽然是崔家的子弟却一直不显山露水平时就靠着分给他那一房的百来亩田地过活一直在家苦读诗书他常自诩自己是三国卧龙这样的高才只是得不到明主赏识故而只能躬耕于田亩采菊于东篱。

    他虽然自视很高周围的人却不怎么待见他不仅那些同族的子弟就连他的夫人那个从审家嫁过来的审家女子对他也多有微词。最初她认为嫁给崔家子弟无疑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然而嫁过来之后她才现这个崔家子弟不过如此而已。

    因为她原因以致她的哥哥审子玉也对自己的这个妹夫有了相同的看法觉得他是个无能之辈故而平时也没有什么来往。

    最初能和崔家联姻审子玉还高兴了半天现在他却对崔家怀恨在心认为崔家让这样的一个人来和自家结亲完全是因为轻视审家的缘故当然这样的想法他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表明上对崔家依然毕恭毕敬不失礼仪

    当听到亲兵说这个妹夫来拜访他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不见幸好他还没有真正喝醉马上想到在这个非常时期自己这个妹夫不会只是来探亲访友的。

    崔方烈踌躇满志地踏进审子玉的大帐审子玉微笑着将他迎了进来随后让亲兵守在了帐外不让任何人靠近两人面对面盘膝而坐。

    先当然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寒暄崔方烈拿出了一个小箱子说是自家夫人让他带给兄长的礼物。

    审子玉打开箱子箱子里面是一面铜镜。

    审子玉抬起头面带疑惑地望了崔方烈一眼崔方烈正襟危坐面带微笑。

    “一个人要想看清自己就离不开镜子的帮助啊!不然他不会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否有污物!”

    崔方烈的话意味深长审子玉知道他别有所指。

    是嘲笑自己不自量力吗?

    忍不住这样想的审子玉忍住内心的怒火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

    “妹夫不知来此有何见地不会就只是带给为兄这样一面铜镜吧?”

    “兄长小弟特地为了救兄长而来此!”

    崔方烈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神情肃穆地说道。

    “救我?妹夫未免言过其词了吧。这话从何说起啊?”

    审子玉呵呵笑道眼角寒光一闪他调转头瞧了一眼旁边地闪烁着晕黄火光的油灯。

    “不知兄长有没有看清当前的形势?若是真的看清当知小弟绝非危言耸听!”

    “哦!”

    审子玉淡淡地应了一声心如明镜。

    “为兄愚昧还真不知道当下是怎样的形势既然如此。还请妹夫给为兄细说一二!”

    当他知道高畅攻下清河之后就知道这件事情和崔家肯定不无关系他绝不相信高畅和清河崔之间没有秘密协议。不然高畅肯定不敢轻易离开还没有安定下来的清河率军前来鼓山。正因为他没有后顾之忧才敢和杨善会在鼓山展开决战。

    崔方烈今日的来访更是说明了问题至此自己这个妹夫来此的意图他已然全部知晓。

    “不知在兄长看来杨善会杨大人能否抵挡得住高畅地攻势甚至将其击败?”

    审子玉正色说道。

    “杨善会大人自领军以来大小七百余仗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相信以杨大人的能力。击败对面的跳梁小丑只是时间的问题!”

    崔方烈哈哈笑道笑罢。语带嘲讽地说道。

    “我的姐夫大人此地只有我们两人就不要说这些虚言了吧?杨善会大人的确善战不过他以前地那些对手不过是一些流民盗贼虽然人多势众却如土鸡瓦狗。一触即溃此时。他面对的对手却不是那样的无能之辈啊!只是手底下的一个将领以区区的一千人就让我们的无敌勇将杨大人损兵折将丢盔卸甲了何况现在和他敌对的是一日就攻下清河的高畅。姐夫你没有亲眼看到高畅军攻打清河时的那个场面否则你肯定不会说这个连你自己也不相信的谎话!”

    审子玉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静静聆听崔方烈继续说了下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杨善会能够抵挡得住高畅军地攻势双方在鼓山相持不下这会对谁有好处?总之不会是对兄长你有好处吧?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这里僵持得越久窦建德就越高兴一旦他攻下冀县腾出手来大军奔腾而下我想那时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崔方烈顿了顿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所以小弟说这次前来是为了救兄长大人绝非危言耸听啊!”

    审子玉继续沉默着目光飘忽半晌才慢慢说道。

    “不知妹夫有何高见?”

    “事到如今继续跟随杨善会对兄长不会有什么好处!”

    崔方烈似笑非笑地说道。

    “据我所知兄长你原本拥有六千士卒和杨善会地军队人数相当不过这一仗下来兄长起码损失了一半人马而杨善会的本部却没有伤筋动骨为什么会这样?兄长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自然明白。既然他不仁兄长也可以不义啊!要想保存审家甚至壮大审家兄长第一步所要做地就是要脱离杨善会这条即将沉没的船!”

    “这个!”

    审子玉面有难色支吾了两句。

    “事关重大为兄还需要多加考虑啊!为兄不想被世人认为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啊!”

    “呵呵!”

    崔方烈放声笑了起来。

    “连命都没有了还要名声来做什么?何况世人愚昧怎知真相如何?他们相信的只能是胜利者告诉他们的成王败寇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只要兄长能始终站在胜利者这一方兄长的名声只会越来越好到时武城审家的名声也会响彻天下的!”

    就在崔方烈准备继续劝说地时候外面响起了亲兵的声音。

    “报告家主有紧急军情!”

    审子玉瞧了崔方烈一眼沉声喝道。

    “让他进来!”

    一个满脸汗水地斥候匆匆奔进大帐他望了崔方烈一眼欲言又止。

    “什么事情?尽管说这位是我们审家的姑爷不妨事!”

    那个斥候依言将所谓的紧急军情快地报了上来。

    “什么?你说运河边的粮草大营被高畅军烧毁了!”

    审子玉猛地站起身来他瞧了身边微笑不语的崔方烈一眼挥手让那个斥候退了下去待那人退出大帐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在微笑着的崔方烈面前坐了下来。

    一阵风从帘布的缝隙吹了进来将帐里油灯的火光吹得左右摇晃审子玉崔方烈两人倒映在帐篷壁上的身影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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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杨善会的败亡(上)

    三年(公元67年)三月下清河郡鼓山。

    鼓声号角声在寂静的原野上回荡随后响起了一阵山崩海啸的呼喊大地在颤动天空似乎也停止了呼吸失去了风的吹拂双方军队的战旗耷拉着脑袋趴伏在旗杆上纹丝不动。

    “轰!”

    在一个人造的土山后面随着杠杆的摆动无数的石弹从投石车的筐内升腾而起黑压压地一片遮挡了半个天空就像一群乌鸦朝几百步外的敌军大营铺天盖地飞去。

    石弹落地整个大营都在颤抖由木棚拦组成的寨墙被压倒了一片附近的营帐几乎全部被石弹摧毁营寨前的拒马鹿等物在最初的攻击中已然被破坏得乱七八糟。

    处于投石车攻击范围内的北大营驻扎着杨善会的嫡系部队最初高畅军在营寨前挖掘工事修筑土坡的时候杨善会错以为高畅想把本方的军队引诱出去决战故而并没有理会高畅军的行动只是用远程弓弩时不时攻击一下对方的士卒偶尔派出小股的骑兵部队出去袭扰对方。

    不过高畅对此早有防备骑兵的几次出击不仅没有达到袭扰对方的目的有一次一个骑兵百人队还中了高畅军的埋伏吃了大亏只逃回来十来骑从那以后杨善会就没有派出部队骚扰对方了。

    不过。对于高畅军挖掘土坡地行为杨善会也没有置之不理当土坡建成之后高畅军就可以居高临下向本方大营放箭如此就算大军龟缩在大营之中也处在对方的直接攻击下。士兵们会缺乏必要的安全感。

    对此杨善会采用了和高畅军相同的做法在自己的大营里修建土坡保持和对方修筑的土坡同样的高度然后用强弩对付敌军的强弩使得高畅军无法通过土坡攻击本方大营。

    然而。杨善会忽略了一点他没有想到高畅军居然有这么多地投石车当黑压压的石弹从土坡后升空而起落在本方土坡后的营地上时杨善会军吃了大亏。

    投石车给本方造成的直接伤害其实并不大然而它的声势格外惊人几十斤重的石弹从天而降掉在地上随着一声巨响。就是再坚硬地泥地也会被砸出一个大坑当石弹直接落在人身上时。要想从大石之下辨认出那个人原来的容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大石下的躯体早就化为了一团肉酱。

    所谓粉身碎骨不过如此而已!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悍卒们面对这样的状况也不由为之色变他们死死地贴在土坡的后面身子伏在泥地里双手紧紧地抓着地面任由石弹从空中掠过落在自己的身前身后。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当然。也有极其倒霉的他们被石弹直接砸中一声不吭地就此死去。

    高畅军地投石车射十几轮之后停止了攻击被攻击一方的士兵们不由松了一口气就像从地狱重新回到人世间一般。

    阵亡地士兵其实并不多不过大营内外的防御措施几乎全被高畅军地投射的石弹摧毁了在将领们的驱赶下士兵们纷纷拿起武器上到土坡准备迎接高畅军可能的进攻。

    然而高畅军并没有起进攻只是隔了一阵之后投石车继续射石弹。

    经历第一轮石弹攻击之后杨善会命令大军撤出前营只有少部分士兵做为警哨留在了前营等高畅军投石车的攻击告一段落之后士兵们再快地上到前营去。

    采取了合理的应对手段之后士兵们的伤亡率下降了不少然而全军的士气却一个劲儿地往下掉降落到了最低点。

    虽然他们还是遵守军令一次次地在前营和后营之间来回走动没有一句怨言然而通过他们越来越迟缓地动作就可以看出他们此刻的心情是何等地低落了。

    只是一味挨打没有办法还击任谁处在这样的境地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从辰时开始到傍晚高畅军一直在用投石车起攻击尽情地破坏着杨善会军的大营却没有趁势起攻击。

    杨善会不知道高畅为什么要这样做?要是换了他是对方绝对会趁敌军的防御工事被破坏士气如此低落的时候起进攻。

    或许对方的主将是不想损兵折将而是想以最小的代价来赢取胜利吧?

    如果对方真是这样想的那未免太小看了他杨某人了吧?

    杨善会不停地下达命令让手下的将领掌握好军队紧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鼓山虽然号称是山其实不过是连绵的土坡而已敌军的投石车的远程攻击虽然凶猛然而鼓山的石头一点也不多山上的石头并非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再说就算从鼓山将那些巨石移到军中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要花大量的人力物力。

    所以杨善会相信高畅军这种貌似连绵不绝的石弹攻击支撑不了多久本方的将士只要熬过这一段时间就行了。

    这个时候杨善会已经知道了运河边的粮草大营被敌军烧毁的消息他封锁了这个消息除了极少数的人以外不让别的将士知道然而这个消息只能隐瞒一时时间一长终究要穿帮到那个时候根本不需要高畅军进攻本方的阵营就会崩溃吧!

    军中的粮草暂时还够用十来天还是能够支撑要是在十来天之后仍然得不到粮草的补充本方的溃败就不可避免的。

    这个时候杨善会已经萌生了退意准备退回运河东岸去回到武城凭借武城的城防抵挡高畅军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本方又有坚城相助杨善会相信高畅最后只能知难而退。

    然而就算是退军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退军和溃逃是两回事要想摆脱高畅军的攻击将队伍带回武城去杨善会还需要动一下脑子想一些妙计出来。

    高畅知道了赵仁成烧毁杨善会军粮草大营的消息虽然已经有了败敌之计不过赵仁成将敌军的粮草烧得一干二净对现在这个计划的施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酉时(下午五点到七点)。

    高畅将全军将领召集在了一起准备按照计划展开最后的决战。

    由于援救及时徐胜治腾珏和两百多人在鼓山一战中活了下来虽然有伤却也出席了这次军议。

    因为高畅并没有把腾珏当作弃子放弃而是亲率大军连夜行军赶到鼓山在千钧一之际突然出现救了他的命感动之余腾珏将窦建德派自己弟弟来拉拢自己这件事情向高畅和盘托出并且向他说明了自己的难处。

    听他说完之后高畅并没有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动怒而是轻描淡写地一笑让他放心只要他愿意高畅随时可以将他的家人从乐寿接到平原或者清河来。

    腾珏对高畅的承诺深信不疑他既然这样说就一定能做到跟随高畅这么久腾珏还从没有见过他有言出不行的时候。

    虽然受了不轻的伤腾珏仍然谢绝了高畅让他回到清河去修养的要求而是自告奋勇留了下来毕竟这个时候高畅军中能够独挡一面的将领少之又少。

    徐胜治当然也出现在大帐之中相比于腾珏他要幸运得多由于亲卫们保护得力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崔家有几个子弟加入到了高畅军中负责协调那些降兵和高畅本部之间的关系有崔家的人在军中这些降兵才会听从高畅的号令不会与他对抗。

    当然要是没有他们高畅也不至于就把这些降兵没有办法只是要麻烦了许多至少在短时期内无法将这些士兵收归麾下。形成真正地战斗力。

    崔正作为崔家子弟的代表也出席了这次会议并且他负责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计划其实早就制定好了确定一些事情之后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即可今天一整天高畅都在命令投石车射石弹攻击杨善会的大营不过是为今天晚上的行动添加烟雾而已。

    只要杨善会将防守的重心放在被投石车攻击的北大营。今晚的行动就不会有什么阻滞了。

    在大帐地军议中大家都将各自负责的事情一一向高畅做了汇报综合各方面的情报之后高畅决定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将领们领了令箭纷纷步出了大帐这时。大帐外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

    天空一片漆黑之后两军阵前变得一片寂静原野上刮起了风吹得营门前挂着的气死风灯笼呜呜作响。

    高畅军位于小土坡后的投石车又开始射了只是这次他们射地并非石弹而是淋上火油点上了火的火油弹火油弹像流星一样划过天空光芒绚烂夺目它们呼啸着落入了杨善会的前营中。顿时整个大营熊熊燃烧起来。

    “杀!”

    火油弹仍然在不停地射。随着一阵山崩海啸的高呼声高畅率领着士兵们出现在土坡上。他们翻过土坡向几百步外的杨善会大营扑去。

    对此杨善会早有准备为了防止高畅军火攻他将后营和前营隔了开来在后营和前营之间留下了一片空地上面放满了鹿和拒马这个地方在投石车的射程之外。

    当高畅军从没有人抵抗。熊熊燃烧的前营出现在杨善会的面前时他立刻下达命令。命令士兵们在后营的寨墙后不停射弩箭阻滞高畅军的进攻鹿和拒马延缓了高畅军前进地步伐在敌军的箭雨之下他们每进一步都要付出沉重地代价。

    不时有士兵倒在了敌军的箭矢之下惨叫声不绝于耳高畅军地攻势受阻之后阵后响起了铜锣声他们潮水一般退了下去所有的伤员都被带了下去留下了二三十具尸体。

    高畅依旧一脸冷漠并没有因为进攻受挫而心神不宁或是暴跳如雷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传令兵忙擂动大鼓。

    鼓声中一些身着重甲的步兵踏上前来他们用三丈多长的竹竿缠上引火物然后去点燃空地上的拒马和鹿让它们燃烧了起来。

    杨善会神色不变他站在高台上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高畅军。

    对方在鼓山上曾经用火烧死了本方的三千来人怕自己也用这一招故而先用一部分人来试探见自己没有射火箭干脆先动手将鹿和拒马等障碍物烧毁然后再缓步通过火场。

    只是自己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就达到目地。

    杨善会对身边的传令兵低吼一声。

    “射!”

    随后一阵鼓声在营中响起一些石弹从大营后升上了天空朝位于前营地高畅军飞去掉在了重甲步兵阵中那些士卒由于身披重甲移动不灵故而损失惨重原本让重甲步兵去做这样的事情是为了防止杨善会军的弩箭却不料杨善会军中也有投石车措不及防之下高畅吃了个暗亏。

    杨善会军中的投石车并不多所以不敢和高畅军对射杨善会特意将它们移到后营中就是为了在某一个时刻杀高畅一个措手不及。

    瞧见对面高畅军的狼狈景象后杨善会满意地笑了不管敌军想多少法子他都有应对的手段他坚信敌人不可能攻破本方的防守最终只能碰得头破血流狼狈而逃。

    笑容还没有在脸上消散杨善会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愕并且那股惊愕就像凝固了一般停留在他眼中。

    他偏过头在营寨的南面那里突然闯进了一支军队为一人身材分外高大他手持两把像门板大小的巨斧舞得像风车一样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那支军队作战异常凶悍推进的度非常之快就向一把大刀狠狠地砍在豆腐上一样轻易地将本方的防守阵型撕开了。

    那里应该是乡兵们驻扎的南大营啊由于他们没有直接处于高畅军的进攻阵线中故而杨善会并没有派多少人在那边。

    这些人只有三四百人他们是怎样通过乡兵防守的南大营的呢?就算这些人作战勇敢杨善会也不相信他们会无声无息地通过三千乡兵的防线。

    看来自己遇到大问题了!

    杨善会当机立断马上下达了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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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杨善会的败亡(中)

    雄阔海大吼一声门板似的大斧由高往下直直地砸了下去挡在他身前高举盾牌的数个敌军齐齐向后飞去有几面盾牌出一声嘶喊顿时四分五裂化为碎片。

    在雄阔海黑乎乎的大脸上染满了敌人的鲜血脸颊上密布的胡子变成了刺眼的赤红色他大踏步向前冲去每一步跨得极大看似缓慢实则快跟在他身后的同伴需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每一次挥舞斧头雄阔海总要呐喊一声那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魔兽的咆哮在杂乱吵嚷的战场上依旧清晰可闻这声音让杨善会军人人胆战心惊肝胆欲裂渐渐地士兵们主动地让开了一条道路不敢挡在那个人形猛兽的身前。

    雄阔海所率领的这三百来悍卒是由高畅从全军中精选出来的力大之士他们虽然不及自家统领那样的生猛等闲一两个平常的士卒却也抵挡不住。

    这区区三百人就像一股洪流迅冲垮了杨善会军的防线。

    随在他们身后杀进来的是腾珏率领的上千大军他们迅地冲杀过来扩大了战果至此杨善会军的溃势已然无法挽回。

    当瞧见高畅军从本方南北大营的空隙冲杀进来之后杨善会就知道大势已去了审子玉统帅的那三千乡兵已然不可靠他肯定和敌军的将领达成了某种协议将自己出卖了。

    高台下的杨善会的亲兵队迅行动了起来他们一分为二其中一股簇拥着杨善会迅离开了战场另一股亲兵则扛着杨善会的帅旗义无反顾的朝就要冲到中军大帐的雄阔海部迎了上去。

    杨善会统领这支军队南征北战好几年其中也不乏甘愿为了他舍弃性命的勇士这支两百多人的部队就像鼓山上担任掩护任务的那两百来人一样选择勇敢地去面对死亡。

    潘风是杨善会的亲兵队队长他是大河以北有名的勇士曾经在十三岁的时候当街杀了在当地为非作歹的一个中年屠夫那个屠夫身强力壮又正是一生中最强壮的光景却被他夺过了那人插在腰间的剔骨尖刀然后当胸一刀刺了个透心凉。

    从那之后潘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十年之后才再次回到家乡武城这个时候他已经习得了一身好武艺据他所说他那十年全在北边度过在北地一个神秘的门派学习枪法直到枪法大成之后方重回家乡。

    这时杨善会正好在清河全境征召勇士建立乡兵抵挡流寇入侵就算往日有罪案在身的人只要加入乡兵过往不究。

    于是潘风加入了杨善会的乡兵从一个小卒子做起很快他就以自己出众的武艺和勇猛的性情立下了不少功劳渐渐得到了杨善会的器重成为了他的亲兵队队长。

    杨善会的亲兵队类似于雄阔海统率的骁果营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才投入战场。

    那个时候要不和敌军处于僵持不下的阶段;要不就是杨善会瞧见敌军阵型的薄弱点;要不就像现在这样本方处于最危急的关头需要他们去力挽狂澜。

    杨善会还有一只杀手锏那就是他的骑兵集团由于在阵地攻防中骑兵的用处不是很大杨善会将一千多骑兵安置在了营盘的后方是这个时候仍然保持着完整作战姿态的部队。

    暂时来说营寨前方的高畅军还无法通过熊熊燃烧的火海那些鹿拒马等障碍物要燃烧殆尽需要一定的时间。

    从本方空隙冲杀进营寨的敌军虽然来势凶猛然而他们的人数并不太多不过一千多人只是杀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由于防守的重心放在了前营和后营之间故而面对高畅军的突然袭击来不及反应大部分士兵们都在各自为战因此士气低迷面对高畅军的攻势只能节节后退。

    只要杨善会能集结起后方的骑兵率领骑兵前来冲杀一阵虽然无法挽回颓势至少也能救出一部分士兵掩护他们撤退以便重整旗鼓来日再战。

    杨善会是一个韧性十足的人没到最后关头他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不管面对怎样严重的局面他都会坚持下去。

    潘风知晓杨善会的意图这个时候通守大人需要的是时间一个让他集结起骑兵队的时间他所要做的就是要挡住来势汹汹的敌军为通守大人争取时间。

    自己从一个杀人犯成为了通守大人最为信任的人统领着整个亲兵队如此大恩大德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啊!

    雄阔海仍然在高声吼叫着没有人敢于挡在他的前面士兵们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纷纷闪到了一边在他前进的路上是一片大大的开阔地。

    潘风带着亲兵队迎了上去。

    火光烟雾厮杀呐喊奔跑局面虽然异常复杂久经战

    风仍然一眼看出了战场上的关键。

    只要能阻滞那个壮汉的冲锋就会减缓敌军前进的步伐那个壮汉实在是太厉害了所谓的万夫不当之勇也不过如此吧?

    潘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阻挡对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方的敌手?然而无论如何他也要和敌人一战无论如何也要挡住这个人!

    就算真的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来吧!

    潘风在心中低吼了一声他双眼赤红紧紧地盯着火光闪耀中的那个庞然大物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脚下踏起轻灵的步伐狸猫一般朝雄阔海逼去。

    终于有人敢于和自己正面作战了!

    雄阔海狞笑一声红色的胡子上下翘动只有在战场上他才可以完全将自己的本性袒露出来也只有在厮杀中才能让他想起自己当初傲啸山林的感觉当看见鲜血在自己眼前飞溅活生生的人被自己斩成两截面前的敌人惊恐的目光他就会滋生一种难以言述的满足感。

    在战场之外他必须将自己的本性压制住因为他害怕那个人就算那个人躺在榻上纹丝不动只要拿眼神冷冷地瞄他一眼他的心就不由地颤抖就像被冰水当头淋下一般全身冷到了谷底。

    上了战场之后他可以通过无休止的杀戮来将内心深处对那个人的恐惧转化掉就像一头没有缰绳套在脖子上的野马。

    不过要是面对的敌人都是一些只知道逃跑的胆小之辈单方面的杀戮也会让他觉得不怎么尽兴现在终于有人敢于上前来挑战自己还真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啊!

    雄阔海制止了身后的同伴抡着两面巨斧独自走了上来潘风也让身后的亲兵停下了脚步一个人迎了上去。

    他需要的是为杨善会争取时间雄阔海这样做正中他的下怀。

    双手紧握着枪杆面对着强敌虽然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双手的手心却依然没有一滴汗水干燥稳定。

    这杆长枪陪自己度过了许多的岁月在这杆枪下也有不少好手的魂灵缠绕不知道今天自己这个亲密的伙伴还能不能畅饮敌手的鲜血?

    潘风放低枪尖向对手缓缓逼去。

    厮杀声在他们四周相继响起火焰毕拨地燃烧人影在火光前来回闪动他们身后只留下了十来个人押阵其余的都已分散开来厮杀在了一起。

    “杀!”

    潘风低喝一声窜了上去枪尖上的红缨一甩枪尖冒着寒光毒蛇一般朝雄阔海的大腿根刺去。

    雄阔海身材高大比潘风高出了一个头大腿根那里就是他的软肋他要想抵挡潘风的突刺就必须稍稍弯腰将斧头横在那里。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闪避他的身形高大移动的度却不慢不过要说身形的轻灵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小个子的潘风他没有必要以自己之短去对付敌手的长处故而不会选择闪避。

    果然雄阔海右手挥动斧头挡在了自己的大腿根前左手一挥另一面巨斧夹着风声朝潘风劈头盖脸地扫去。

    那一枪刺出之后潘风已经迅地将枪收回退了回来他佝偻着腰死死地盯着面前那个庞然大物眼光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寻找着对手的破绽。

    雄阔海有些恼火眼前这个敌人非常讨厌并不和他正面接触而是凭借灵活的身形和步伐选择了游斗。

    敌人的步伐很快枪法也很刁钻虽然对他没有什么致命的威胁不过也足以让他烦闷一阵他就像拿着斧头去砍苍蝇一样总是砍到了空处。

    敌人非常狡猾他无法抓住对手也就摆脱不了游斗的局面。

    这个时候雄阔海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任务那就是迅地在敌方阵型中打出一个缺口让身后的大军掩杀过去。此时愤怒的他一心只想杀死面前的这个对手其他的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杨善会在亲兵的簇拥下走出了后营后营外有一个小土坡在小土坡后面有一个独立的营寨那就是他的骑兵队的所在。

    他站在小山坡上回头望了一眼后营。

    那里火光冲天映红了整个夜空厮杀声就像海啸一般随风传来他咬了咬牙转身跑下了山坡。

    “呜噢!”

    雄阔海仰天长啸张开双臂门户洞开向不停躲闪的潘风逼去在潘风身后有一座正在燃烧中的帐篷他想把这个小耗子一般滑溜的家伙逼到那里让他无路可走。

    潘风原想通过游斗消耗雄阔海的体力在他看来雄阔海手中的两面巨斧足有好几十斤就算他力大如牛要不停地挥动这样重的武器肯定也支持不了多长的时间时间一久体力必定要下降那个时候自己再趁势攻击对方也不见得

    获得最后的胜利。

    以巧破力本就是他这一门枪法的要旨。

    然而潘风低估了雄阔海的力量就算缠斗了如此之久却丝毫不见疲态反倒是经常闪躲腾挪的他率先感到了体力不支。

    一个疏忽脚下一慢他终于被雄阔海逮住了被逼到了这个死角。

    没有办法了无法闪躲就只能拼死一击了!

    他躬身持枪脚尖猛点地面整个人像一支箭一般地向雄阔海射了过去枪尖闪耀着寒光直直地朝雄阔海袒露出来的胸膛扎去。

    雄阔海像街上卖艺的汉子一样使了个粗俗的双峰贯耳两面巨斧像一扇门一般合了起来夹住了潘风的枪杆。

    潘风只觉双手手臂一震他大吼一声紧紧握住枪杆就算虎口已然裂开迸射出血依然不放开手。

    他用力蹬着地面整个人头前脚后用力推动枪杆想将长枪扎进去。

    “呜噢!”

    雄阔海大声咆哮脚下寸步不退潘风的枪杆夹在双斧之中枪尖距离雄阔海的胸膛不过一两寸的距离然而他就算使出来吃奶的力气那枪尖也不得寸进。

    雄阔海持着双斧大踏步向前冲去潘风依旧紧握着枪杆枪杆就像一个杠杆一样将他撬了起来他整个人挂在枪杆上被雄阔海推得向身后的火场冲去。

    潘风终于放下了枪杆双脚一落地他就准备朝一旁滚去然而这个时候雄阔海的度比他要快飞起一脚正好踹在他的胸口上。

    只听一声巨响潘风的胸膛顿时往内凹陷下去了一块。

    鲜血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一团血雾在空中飞溅他的身形就像被放在投石车上射一般高高地飞起向后飞去重重地跌入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

    这时一声惨叫才从火海中传了出来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就嘎然而止了。

    与此同时杨善会进入了骑兵营中前面的战事一起骑兵营的士兵就立刻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骑兵营的统领是杨善会的族人杨信见此情况他立刻命令军队集中起来。

    只是由于是在夜里匆忙集结军队需要一定的时间。

    他们不像高畅军经常训练夜间的紧急集合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很快的时间就能集结起队伍。

    杨善会的骑兵部队虽然是精锐不过没有经过训练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多少也有一些慌乱虽然事先士兵们事先就得到了命令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够解掉衣甲。

    就算人能够很快集结起来那么马呢?马和人一样也是需要休息的它们不可能像士兵一样听从命令晚上就算是睡觉也必须站立听到集合的命令就必须清醒过来。

    故而当杨善会进入骑兵队的营寨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副忙乱的景象士兵们来回奔走战马不满的嘶鸣声响彻夜空。

    他事先已经队高畅军的夜袭有所准备只是没有料到南大营的乡兵居然会不战而退把自己的侧翼让了出来被对手打了措手不及。

    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让骑兵队整装待做好准备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情况看了骑兵营的这副状况之后杨善会知道今晚败势已定能够率领这一千多骑兵逃离生天就非常不错了!

    要是自己是高畅肯定会埋下后手的!

    果不其然好的不灵坏的灵杨善会刚刚骑上战马心中泛起这个念头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就在营寨一侧响了起来。

    那面的寨墙被对方的马队拉倒一支骑兵从缺口杀将进来一面厮杀一面放火大营迅燃烧起来。

    由于审子玉的背叛高畅得到了杨善会军的具体布置情况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杨善会的败亡也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高畅的计划分做了三个部分先用清河的降兵做诱饵去攻打杨善会的大营吸引杨善会军的注意力;然后命令雄阔海和腾珏率领主力的步兵部队通过审子玉主动放弃的南大营从侧翼给杨善会军重重一击;第三部分也就是现在正在上演的战斗高畅军中也有一千多骑兵他们在夜色还没有降下来之前就绕了一个大圈从审子玉的负责的防线绕到了杨善会部的后方然后趁乱朝杨善会的骑兵营起了攻击。

    “大人快走吧!”

    一个亲兵焦急地大吼一声呆若木鸡的杨善会回过了神他长叹一声调转马头朝身后的黑暗纵马驰去杨信率领十来骑跟了上去。

    在他们身后是地狱一般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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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杨善会的败亡(下)

    太阳还没有从天边冒出头来天却已经大亮了。

    原野上如白玉带子一般飘拂的雾气在缓缓飘散树叶草尖上露珠晶莹欲滴风从鼓山后掠来带着些许的凉气。

    杨善会驻军的营寨此时已然一片狼藉给人一种衰败苍凉的感觉。

    大火已然熄灭能烧的几乎已经烧尽某些地方仍然在冒着青烟烟气缓缓飘散开去与原野上的雾气混在一起然后缓缓消散。

    在草丛里在土坡上在沟谷中到处都是阵亡将士的尸体这些阵亡将士的致死的原因各不相同有的是被刀剑砍死身上满是伤口或者缺手断脚的;有的则被长枪刺死只是胸间或肋下多了个透明的窟窿;有的则被大火烧死全身紧缩成了一个焦炭让人瞧不出他们的本来面目。

    士兵们分成好几个小队在原野上忙碌他们在打扫战场将战死的本方将士尸体收集起来辨认出他们的身份然后扛回营中待营里的神官为他们做了法事之后再架在火堆上面焚烧等有时间后再把他们的骨灰送回各自的家中去若是没有家的士卒则有专门的英烈堂供奉他们让他们能够得到后人的香火。

    至于那些阵亡的敌方将士他们的尸体处理就简单多了在原野上挖了好几个大坑将这些尸体胡乱丢进去掩埋了事。

    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鼓山高畅军大营。

    “本方伤亡四百三十八人其中阵亡一百五十七人伤二百八十一人;敌军伤亡一千多人被俘两千人!”

    大帐内徐胜治将敌我双方地伤亡情况缓缓报来。

    “杨善会呢?”

    高畅脸上无忧无喜在他的案头上。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条每天关于平原郡以及各地的情报都会通过特别的渠道传到他这里来。

    “据斥候回报他率领几十骑往北方而去了昨夜已有一支追兵追了上去。只是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不晓得具体情况!”

    大帐内只有徐胜治和高畅两人其余的将领经过一夜的厮杀之后大多都疲惫不堪了没有领受任务的则回到各自地营地休息去了领受任务的则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昨夜的作战计划乃是高畅和徐胜治共同制定的因此收尾的工作也由两人负责。

    通过鼓山攻防和昨夜袭营这两次战斗高畅对徐胜治地了解又加深了这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并非单纯的谋士。就算是独自领军也绰绰有余经过很短的一段时间。他就对本方军队的训练和作战情况也已了如指掌指挥起来也没有生涩的感觉。

    高畅默默地把案头上的纸条递给了徐胜治。那张纸条上所写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窦建德攻破了冀县占据了信都全镜平原郡也有所震动表明上虽然平静实际上却暗流汹涌。

    这两天敌情司和监察司送上来大多是这样的情报。

    徐胜治默默地瞧完纸条上所说的事情将纸条放回书案上微微一笑。

    “冀县被窦建德攻破。那是意料中地事情到是一个区区的冀县。号称十来万大军地窦建德居然花了十多天才攻下反倒让人奇怪。”

    高畅点点头表示赞同徐胜治的意见。

    只不过他心中地真实想法不是这样的在如今攻城的手段和器械并不达的情况下面对重兵把守的坚城只要城内的军民斗志昂扬要想攻破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围城一两个月甚至半年以上的事情也不少见毕竟谁都没有自己那样变态地能力可以创造出一些越这个时代的攻城器械来。

    “先生你看窦建德攻下冀县之后下一步会如何呢?”

    徐胜治沉吟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

    “摆在窦建德面前地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直接南下攻打清河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东进攻打防守薄弱的平原郡。”

    徐胜治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

    “不管他作何选择兵临城下威逼将军摊牌是肯定要做的若是他派兵南下那多半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能是想要将军大人交出军权将清河平原两郡拱手相让若是他派兵攻打主力在外防守薄弱的平原郡那证明他已经和将军大人撕破了脸一心想吃掉将军大人。”

    徐胜治说得兴起站了起来。

    “当然他也可以兵分两路让将军大人尾不得兼顾不过这样一来他就难免要分散兵力据敌情司的情报窦建德军只有七万人虽然攻下冀县之后可以裹挟更多的人加入他的大军然而他的部队扩充得太快了军中派系众多有跟随他从漳南起事的老兄弟也有新近加入阵营的各地豪强这其中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并不多最多一万来人其余之众不过是杂兵而已所以看上去虽然声势浩大实则不然若是本方将清河平原两郡的人力动员起来也可以拼凑出十来万的所谓大军!”

    徐胜治抿了抿嘴唇从营帐的一角走了回来。

    “只是将军大人名义上还是窦建德属下如果他以主公的身份前来将军大人却不好应对啊!若是将他的军队拒之门外那时他也就占到了大义的名分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若是让他的大军入境主客易势主动权就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再说我们虽然并不惧怕窦建德只是真的和他打起来就必须动员起所有的力量到时候平原也好清河也好两地的内政建设都会受到破坏将军大人在平原所做的成绩最终也会化为乌有。”

    最后徐胜治做了个总结。

    “所以最好能避免和窦建德冲突就算有冲突也不应该是我们羽翼未丰的现在!”

    高畅点了点头徐胜治所说的和他心中所想没有丝毫的不同。

    “依先生所见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徐胜治沉默了一刻摇摇头然后说道。

    “卑职虽然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还不成熟需要一定的条件待我想清楚之后再告诉大人吧!”

    甚好!”

    高畅笑了笑点点头。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所谓的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容易在这之前不晓得要花多少精力经过多少次计算以及对双方情报的思量才能想出恰当的应对之策。

    “报!”

    帐外响起了亲兵的声音。

    “什么事?”

    “昨晚追击杨善会的部队有斥候回来传递消息了!”

    高畅和徐胜治对望一眼沉声喝道。

    “让他进来!”

    一个身着皮甲的士卒掀开帘布闯了进来右手紧握放在左胸前向高畅低下头行了个军礼。

    “报告大人大喜!”

    那个斥候一脸喜色汗水顺着额头往下低落落在帐内的泥地上湿了老大的一块看上去他为了将这个好消息抢先一步带回来一路上并没有休息。

    高畅点点头命令他歇一口气之后再慢慢说。

    “报告大人我们昨夜在校尉陈天郎大人的带领下沿着敌军主将杨善会的逃跑的路线一路追去经过一夜的追逐之后在凌晨时分追上了逃跑的杨善会部一番搏斗之后我军斩十来级生擒了敌军主将杨善会!”

    虽然路途劳顿。那个斥候地依然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很好此乃大功一件你部全体人员人人有功!”

    高畅军的军功制度并不以砍掉敌人的脑袋多与少来衡量。

    虽然军中也有鼓励个人战力的单人军功然而更多的却还是集体功。若是你所在的部队能够完成上官交代的任务那么全体都会受奖若是不能全体都要受罚之所以如此。是为了鼓励士兵们的集体荣誉感培养他们地团结合作精神。

    这样做不会有同一阵营的士兵为了抢割敌军级而扰乱战斗阵型甚至放弃战斗的情况产生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人人有奖大家自然就会把完成战斗任务放在了第一位。至于个人勇力的表彰则需要本营将士无记名投票将大家认为作战最为勇猛的士兵报上去。再由军法司颁布奖章和奖品。

    这样做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克扣军功地现象生。

    “你先下去休息吧。等你的同伴将人带回来之后我再给你们庆功!”

    “多谢大人!”

    听高畅如此一说。那个斥候一脸的感激涕零施了一礼之后就要往帐外退去。

    “且慢!”

    徐胜治在一旁突然出声说道那个斥候停下了脚步疑惑地望着他。

    “你一路进来有多少人知晓杨善会被擒的消息?”

    那个斥候望了高畅一眼高畅示意他回答徐胜治的话。

    “进营之后我没敢耽搁。一路上直接往中军大帐而来除了帐外的亲兵之外。其他的弟兄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很好!”

    徐胜治点了点头。

    “你先下去和帐外的亲兵待在一起不要四处乱走也不要将杨善会被擒这件事情四处宣扬知道吗?”

    “先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高畅瞄了一眼犹疑不决的斥候一眼沉声说道。

    “是!”

    那个斥候行了个军礼退了下去。

    “大人某有一计能够避免和窦建德正面争斗!”

    徐胜治站起身神情略微激动地说道不管他如何淡定终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时候难免会在脸上流露出心中地真实感情。

    “哦!先生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高畅也站起了身对徐胜治这样的人适当地尊敬是必须的。

    高畅针对不同地人有不同的态度现阶段大概有三种态度。

    对徐胜治这样的真正有才的士子适当地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是必要的;对那些将利益绑在自己身上的如各地的豪强世家他地态度和那些人差不多相互利用相互提防并且随时准备为了利益而翻脸;面对手底下那些将他作为神灵来崇拜的士卒就必须随时让他们感到敬畏。

    从现在来看高畅地表现还算良好基本上达到了他自己的目的。

    “要想避免和窦建德正面相斗需要几个因素其中一个因素非常重要那就是必须在本方和窦建德之间设下一个缓冲点让他的注意力不能第一时间放在我们身上所有.

    徐胜治在高畅耳边嘀咕了几句高畅边听边点头。

    过了不多久高畅和徐胜治走出了大营两人在亲兵们的陪同下带上了那个斥候出营而去。

    那个斥候负责领路带领他们去和前方擒下杨善会的部队会合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高畅另有计算。

    一路上那个斥候向高畅讲述了他们擒获杨善会的经过可以说其中运气所占的成分比较大。

    他们的统领陈天昂原本是斥候营出身乃是斥候营统领萧万全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对查寻踪迹非常有一套。

    故而杨善会一直没能摆脱他的追踪然而陈天昂没有防到杨善会的胆子会如此之大敢于潜伏下来以几十骑伏击本方一百多骑的追兵因而被杨善会打了个措手不及损伤惨重。

    照此情况延续下去本方不要说不能擒获杨善会就连全身而退也会很困难。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从北方赶来的军队突然加入了战场他们就是烧掉了敌军粮草大营的赵仁成部这支出人意料的生力军的加入使得杨善会的败亡成了定局他在受伤的情况下被合围的高畅军擒获了。

    “看来老天爷也是站在将军大人这一方的啊!”

    徐胜治听了那个斥候的述说之后忍不住对高畅如此说道他当然不会说什么神君庇佑所以所向无敌之类的废话。

    高畅微笑不语虚扬马鞭纵马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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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和杨善会的合作

    太阳还没有从天边冒出头来天却已经大亮了。

    原野上如白玉带子一般飘拂的雾气在缓缓飘散树叶草尖上露珠晶莹欲滴风从鼓山后掠来带着些许的凉气。

    杨善会驻军的营寨此时已然一片狼藉给人一种衰败苍凉的感觉。

    大火已然熄灭能烧的几乎已经烧尽某些地方仍然在冒着青烟烟气缓缓飘散开去与原野上的雾气混在一起然后缓缓消散。

    在草丛里在土坡上在沟谷中到处都是阵亡将士的尸体这些阵亡将士的致死的原因各不相同有的是被刀剑砍死身上满是伤口或者缺手断脚的;有的则被长枪刺死只是胸间或肋下多了个透明的窟窿;有的则被大火烧死全身紧缩成了一个焦炭让人瞧不出他们的本来面目。

    士兵们分成好几个小队在原野上忙碌他们在打扫战场将战死的本方将士尸体收集起来辨认出他们的身份然后扛回营中待营里的神官为他们做了法事之后再架在火堆上面焚烧等有时间后再把他们的骨灰送回各自的家中去若是没有家的士卒则有专门的英烈堂供奉他们让他们能够得到后人的香火。

    至于那些阵亡的敌方将士他们的尸体处理就简单多了在原野上挖了好几个大坑将这些尸体胡乱丢进去掩埋了事。

    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鼓山高畅军大营。

    “本方伤亡四百三十八人其中阵亡一百五十七人伤二百八十一人;敌军伤亡一千多人被俘两千人!”

    大帐内徐胜治将敌我双方地伤亡情况缓缓报来。

    “杨善会呢?”

    高畅脸上无忧无喜在他的案头上。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条每天关于平原郡以及各地的情报都会通过特别的渠道传到他这里来。

    “据斥候回报他率领几十骑往北方而去了昨夜已有一支追兵追了上去。只是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回来不晓得具体情况!”

    大帐内只有徐胜治和高畅两人其余的将领经过一夜的厮杀之后大多都疲惫不堪了没有领受任务的则回到各自地营地休息去了领受任务的则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昨夜的作战计划乃是高畅和徐胜治共同制定的因此收尾的工作也由两人负责。

    通过鼓山攻防和昨夜袭营这两次战斗高畅对徐胜治地了解又加深了这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并非单纯的谋士。就算是独自领军也绰绰有余经过很短的一段时间。他就对本方军队的训练和作战情况也已了如指掌指挥起来也没有生涩的感觉。

    高畅默默地把案头上的纸条递给了徐胜治。那张纸条上所写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窦建德攻破了冀县占据了信都全镜平原郡也有所震动表明上虽然平静实际上却暗流汹涌。

    这两天敌情司和监察司送上来大多是这样的情报。

    徐胜治默默地瞧完纸条上所说的事情将纸条放回书案上微微一笑。

    “冀县被窦建德攻破。那是意料中地事情到是一个区区的冀县。号称十来万大军地窦建德居然花了十多天才攻下反倒让人奇怪。”

    高畅点点头表示赞同徐胜治的意见。

    只不过他心中地真实想法不是这样的在如今攻城的手段和器械并不达的情况下面对重兵把守的坚城只要城内的军民斗志昂扬要想攻破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围城一两个月甚至半年以上的事情也不少见毕竟谁都没有自己那样变态地能力可以创造出一些越这个时代的攻城器械来。

    “先生你看窦建德攻下冀县之后下一步会如何呢?”

    徐胜治沉吟片刻神色凝重地说道。

    “摆在窦建德面前地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直接南下攻打清河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东进攻打防守薄弱的平原郡。”

    徐胜治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

    “不管他作何选择兵临城下威逼将军摊牌是肯定要做的若是他派兵南下那多半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能是想要将军大人交出军权将清河平原两郡拱手相让若是他派兵攻打主力在外防守薄弱的平原郡那证明他已经和将军大人撕破了脸一心想吃掉将军大人。”

    徐胜治说得兴起站了起来。

    “当然他也可以兵分两路让将军大人尾不得兼顾不过这样一来他就难免要分散兵力据敌情司的情报窦建德军只有七万人虽然攻下冀县之后可以裹挟更多的人加入他的大军然而他的部队扩充得太快了军中派系众多有跟随他从漳南起事的老兄弟也有新近加入阵营的各地豪强这其中真正有战斗力的部队并不多最多一万来人其余之众不过是杂兵而已所以看上去虽然声势浩大实则不然若是本方将清河平原两郡的人力动员起来也可以拼凑出十来万的所谓大军!”

    徐胜治抿了抿嘴唇从营帐的一角走了回来。

    “只是将军大人名义上还是窦建德属下如果他以主公的身份前来将军大人却不好应对啊!若是将他的军队拒之门外那时他也就占到了大义的名分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若是让他的大军入境主客易势主动权就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再说我们虽然并不惧怕窦建德只是真的和他打起来就必须动员起所有的力量到时候平原也好清河也好两地的内政建设都会受到破坏将军大人在平原所做的成绩最终也会化为乌有。”

    最后徐胜治做了个总结。

    “所以最好能避免和窦建德冲突就算有冲突也不应该是我们羽翼未丰的现在!”

    高畅点了点头徐胜治所说的和他心中所想没有丝毫的不同。

    “依先生所见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徐胜治沉默了一刻摇摇头然后说道。

    “卑职虽然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还不成熟需要一定的条件待我想清楚之后再告诉大人吧!”

    甚好!”

    高畅笑了笑点点头。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所谓的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容易在这之前不晓得要花多少精力经过多少次计算以及对双方情报的思量才能想出恰当的应对之策。

    “报!”

    帐外响起了亲兵的声音。

    “什么事?”

    “昨晚追击杨善会的部队有斥候回来传递消息了!”

    高畅和徐胜治对望一眼沉声喝道。

    “让他进来!”

    一个身着皮甲的士卒掀开帘布闯了进来右手紧握放在左胸前向高畅低下头行了个军礼。

    “报告大人大喜!”

    那个斥候一脸喜色汗水顺着额头往下低落落在帐内的泥地上湿了老大的一块看上去他为了将这个好消息抢先一步带回来一路上并没有休息。

    高畅点点头命令他歇一口气之后再慢慢说。

    “报告大人我们昨夜在校尉陈天郎大人的带领下沿着敌军主将杨善会的逃跑的路线一路追去经过一夜的追逐之后在凌晨时分追上了逃跑的杨善会部一番搏斗之后我军斩十来级生擒了敌军主将杨善会!”

    虽然路途劳顿。那个斥候地依然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很好此乃大功一件你部全体人员人人有功!”

    高畅军的军功制度并不以砍掉敌人的脑袋多与少来衡量。

    虽然军中也有鼓励个人战力的单人军功然而更多的却还是集体功。若是你所在的部队能够完成上官交代的任务那么全体都会受奖若是不能全体都要受罚之所以如此。是为了鼓励士兵们的集体荣誉感培养他们地团结合作精神。

    这样做不会有同一阵营的士兵为了抢割敌军级而扰乱战斗阵型甚至放弃战斗的情况产生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人人有奖大家自然就会把完成战斗任务放在了第一位。至于个人勇力的表彰则需要本营将士无记名投票将大家认为作战最为勇猛的士兵报上去。再由军法司颁布奖章和奖品。

    这样做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克扣军功地现象生。

    “你先下去休息吧。等你的同伴将人带回来之后我再给你们庆功!”

    “多谢大人!”

    听高畅如此一说。那个斥候一脸的感激涕零施了一礼之后就要往帐外退去。

    “且慢!”

    徐胜治在一旁突然出声说道那个斥候停下了脚步疑惑地望着他。

    “你一路进来有多少人知晓杨善会被擒的消息?”

    那个斥候望了高畅一眼高畅示意他回答徐胜治的话。

    “进营之后我没敢耽搁。一路上直接往中军大帐而来除了帐外的亲兵之外。其他的弟兄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很好!”

    徐胜治点了点头。

    “你先下去和帐外的亲兵待在一起不要四处乱走也不要将杨善会被擒这件事情四处宣扬知道吗?”

    “先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高畅瞄了一眼犹疑不决的斥候一眼沉声说道。

    “是!”

    那个斥候行了个军礼退了下去。

    “大人某有一计能够避免和窦建德正面争斗!”

    徐胜治站起身神情略微激动地说道不管他如何淡定终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时候难免会在脸上流露出心中地真实感情。

    “哦!先生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高畅也站起了身对徐胜治这样的人适当地尊敬是必须的。

    高畅针对不同地人有不同的态度现阶段大概有三种态度。

    对徐胜治这样的真正有才的士子适当地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是必要的;对那些将利益绑在自己身上的如各地的豪强世家他地态度和那些人差不多相互利用相互提防并且随时准备为了利益而翻脸;面对手底下那些将他作为神灵来崇拜的士卒就必须随时让他们感到敬畏。

    从现在来看高畅地表现还算良好基本上达到了他自己的目的。

    “要想避免和窦建德正面相斗需要几个因素其中一个因素非常重要那就是必须在本方和窦建德之间设下一个缓冲点让他的注意力不能第一时间放在我们身上所有.

    徐胜治在高畅耳边嘀咕了几句高畅边听边点头。

    过了不多久高畅和徐胜治走出了大营两人在亲兵们的陪同下带上了那个斥候出营而去。

    那个斥候负责领路带领他们去和前方擒下杨善会的部队会合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高畅另有计算。

    一路上那个斥候向高畅讲述了他们擒获杨善会的经过可以说其中运气所占的成分比较大。

    他们的统领陈天昂原本是斥候营出身乃是斥候营统领萧万全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对查寻踪迹非常有一套。

    故而杨善会一直没能摆脱他的追踪然而陈天昂没有防到杨善会的胆子会如此之大敢于潜伏下来以几十骑伏击本方一百多骑的追兵因而被杨善会打了个措手不及损伤惨重。

    照此情况延续下去本方不要说不能擒获杨善会就连全身而退也会很困难。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从北方赶来的军队突然加入了战场他们就是烧掉了敌军粮草大营的赵仁成部这支出人意料的生力军的加入使得杨善会的败亡成了定局他在受伤的情况下被合围的高畅军擒获了。

    “看来老天爷也是站在将军大人这一方的啊!”

    徐胜治听了那个斥候的述说之后忍不住对高畅如此说道他当然不会说什么神君庇佑所以所向无敌之类的废话。

    高畅微笑不语虚扬马鞭纵马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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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夜斗 梧桐疏影

    清河。

    时有间客栈。

    月华如水越过藤曼缠绕的墙头水银泻地一般撒在院落之中。

    苏雪宜站在树下抬头望着头上的那弯月亮神思恍惚一身白色的裙裳披在她身上反射淡淡的银光。

    她微蹙眉头叹了叹气低下头目光落在院中自己的影子上。

    前两天她和自己的侍女若芷前往高畅军的军营原以为可以见到高畅了然而出来和她们见面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那个姓管的将军告诉她们高畅进城不到两个时辰就离开了要想和他见面还需要等候一段日子。

    若芷把苏雪宜的身份告诉了那个姓管的将军向他询问高畅的去处即便如此那个姓管的将军依然支吾其词不说实话只是叫她们安心在清河等待他会将她们来到清河的消息转递给高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和她们见面。

    在此之前她们可以到郡守府暂住以便等候高畅。

    苏雪宜婉拒了那个姓管的将军的邀请仍然和若芷回到了有间客栈暂住她们将自己等人暂住的地址告诉了那个姓管的将军如果高畅回到清河希望他能在第一时间告诉她。

    苏家也算是高门大族以礼仪传家苏雪宜身为女子却也读了不少书。女子名节地重要性也不是不知晓她虽然是高畅的未婚妻然而为了见自己的未婚夫离家出走千里独行如此行为可算大逆不道足以让苏家蒙羞了。如果在没有见到高畅的面之前就住进高畅的住所这让她无法接受。

    所以她宁愿待在有间客栈里等待高畅的归来即便她就算这样做。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

    “小姐你怎么还不休息?”

    若芷出现在院中房门大开屋内泄出来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苏雪宜身前。

    “在想高公子吗?”

    她来到苏雪宜地身边笑着说道。

    若芷虽然和苏雪宜是主仆的关系实则情如姐妹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尊卑观念。

    苏雪宜嗔怪地瞧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那些人说高公子是反贼跟着一个叫窦建德的反贼头子。先是占据了平原然后又带兵前来攻打清河。这里的人都很怕他!”

    若芷学着自己小姐的神态叹了叹气。

    “小姐。你说为什么高公子要去当反贼呢?也许老爷就是知道高公子当了反贼才向小姐你隐瞒他还活着地消息不想按照婚约将你嫁给他吧?”

    若芷见苏雪宜低着头仍然不说话她继续说道。

    “如今的高公子还是原来的那个高公子吗?以前高公子为人和气就算是对府中的下人也从来不摆主子的架子对小姐也是一心一意。还记得在大兴城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出外郊游。在山林里遇见了一只狂的野猪他为了保护小姐还被野猪撞伤了那个时候高公子才十三岁吧?”

    似乎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情景若芷的嘴角绽放出一丝微笑当时十三岁的高畅在保护十二岁地苏雪宜的时候顺带也将十一岁地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现在清河地人都说高公子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就像几年前的张金称一样所以当大军进城的时候谁也不敢出门害怕被杀!”

    若芷皱起了眉头。

    “难道高公子真的变了吗?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吗?”

    苏雪宜忍不住敲了敲若芷的小脑袋。

    “外界地流言蜚语怎可以尽信啊!他一定还是原来的那个他!我相信他还和从前一样不会有什么改变!”

    苏雪宜抬头望着头上那弯明月叹气一般幽幽说道。

    “人们说他是反贼我相信他之所以这样一定有什么苦衷总之他是个明白事理地人他就算当反贼也有自己的道理至于说他杀人不眨眼就一定是胡说了!”

    她转过身望着月光下的若芷语气坚定地说道。

    “他统帅的大军进城已经好几天了这其间不要说没有乱兵在街上四处乱窜打家劫舍胡作非为的事情生;就连一般的扰民事件比如强取豪夺强买强卖的事情都没有一件;反过来他的士兵还在街上巡逻制止那些无赖之徒趁乱劫掠。这样一支军纪严明的军队会是一支流民军队吗?能够统率这样一支军队的人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吗?”

    急促的语气瞬间变得舒缓苏雪宜慢慢说道。

    “我相信他无论遇见什么事情无论处于何种处境他仍然还是原来的那个他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知道了我的大小姐!”

    若芷笑着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我也不相信高公子会变成*人们所说的那种坏人我和小姐你一样相信高公子仍然还是原来的高公子仍然是那个勇敢善良不管对什么人脸上都挂着温和的微笑的高公子。不过.

    若芷转变了话题她牵着苏雪宜裙裳的长袖说道。

    “小姐已经快三更了你是不是该休息了要是休息不好会变丑哦!要是高公子看见小姐现小姐变丑了会不会不认识小姐啊!”

    “你啊!”

    苏雪宜伸出手指在若芷的额头上虚点了一下与她一起进屋去了。

    门咿呀地关上留下了一地月华静静地撒在孤寂的庭院中微风轻拂树影微微摇晃枝叶婆娑。

    屋内的油灯灭了之后一个时辰过去了。

    子时和丑时交替之间(凌晨一点)有间客栈后门外的巷子里出现了几个黑衣人的身影。

    高怀忠的脸蒙在黑巾之下随着每一下的大口呼吸蒙在面上的黑巾往上不停鼓动他的眼神微微闪烁稍微透露着一点紧张。

    经过一番查探之后他终于查到了苏雪宜主仆两人的落身之处她们住在有间客栈的独门小院里两人女扮男装化装成为游学的士子和书童两人出门的时候带了不少的金银因此不缺盘缠。

    只是以两个从未出过门的女子在这乱世之中途经千里居然无惊无险这让高怀忠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的运气不是一般的

    由于在江都的宇文世家有事情生宇文成都接到家族的号令在前两天离开了清河高怀忠则留了下来。

    宇文成都给了他两条路走第一就是在苏雪宜和高畅没有见面之前将苏雪宜绑架离开清河带到江都去;如果第一条路走不通高怀忠就必须走第二条路重新回到高畅门下刺探消息顺便破坏苏雪宜和高畅的关系。

    两条路比较起来高怀忠当然愿意走第一条路。

    那天在人群之中他隐约瞧了骑在战马上的高畅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眼带给他的感觉异常古怪在战马上的高畅和从前的那个高畅似乎完全不同了现在的高畅带给了他一种极其强大的压迫感在他身上有着从前的高畅不曾具有的威严。

    当一个人掌握了大多数人的生杀大权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拥有这种威严吧?

    这种不一样的感觉的产生高怀忠的解释就是如此。

    不过他下意识地不想去面对高畅他担心自己会在高畅面前露出底来他隐约觉得在那个人的眼中任何心怀鬼胎的家伙都无法隐藏踪迹吧?

    原本他已经绝望了以为苏雪宜和高畅肯定见过面了两人现在应该在一起于是只好准备硬着头皮去面见高畅上演一个千里重投旧主地好戏。

    就在这个时候。他现了苏雪宜主仆的踪迹现她们仍然住在客栈之中这证明她们还没有和高畅见面。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他仍然欣喜若狂觉得老天爷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只要能将苏雪宜偷偷带走他就不需要去面对那个自己不想面对的人了!

    不过是两个弱质女子而已要想制服她们。易如反掌。

    宇文成都在清河给高怀忠留了几个人今天晚上他将他们全部动员了起来开展了自己这个虏人大计。

    他打了个手势两个黑衣人来到了客栈的院墙下另外两个人向院墙急冲过去。在墙下两人的帮助下翻身上了院墙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墙后。

    巷子的尽头传来了一两声狗吠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亮。

    不一会客栈地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外面的剩下的五个黑衣人鱼贯而入高怀忠走在最后面今晚的行动。包括他一共出动了八个人对付两个弱质女子。似乎有一些小题大做了然而。狮子搏兔尚须全力为了防止意外再怎么小心也是必要的。

    高怀忠进入客栈之后客栈的后门轻轻掩上了。

    在行动之前高怀忠先命令手下探访了客栈地情形那个人走在了最前面带领着他们朝苏雪宜两人住的独门小院摸去。

    前面说过因为战争的原因。有间客栈的客人并不多因此。显得客栈内格外冷清暗夜中传来了几声猫叫它们在房梁上四处乱窜履行着它们抓老鼠的职责。

    很快高怀忠一行就来到了苏雪宜她们住的那间小院附近。

    从这里到苏雪宜她们所住的小院要经过一个回廊回廊的尾端就是苏雪宜她们住的那个小院。

    在白天负责探路的那个黑衣人率先走上了回廊高怀忠仍然位于最后地一位。

    当他走到回廊中间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在他前面地几个黑衣人已经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横刀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地样子。

    在他们前面站立着三个手持武器的灰衣人这些灰衣人的打扮类似跑单帮的行商然而在他们身上却散出久经沙场杀人如麻之辈才拥有的气势。

    两个弱质女子在乱世之中途经上千里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早该知道在她们身边一定有人保护这三个人就是保护她们的人吗?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属于何人的手下都是高怀忠不认识地生面孔难道并非苏家的人?

    高怀忠挥了挥手位于前方地一个黑衣人站了出去对面的三个灰衣人中也走出了一个。

    双方都不想惊动外人故而不仅没有开口说话就连脚步声也放得很低两把横刀隔着几步的距离刀尖相对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月光下两条白线划空而来上下舞动持刀的两个人的身影交错在一起片刻分了开来回到了原地。

    高怀忠这一方的黑衣人在比斗中吃了点小亏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左臂被对方的刀锋刮伤因为天色的原因看不出来伤势只是听见血液从他的手臂上流出滴答滴答落在回廊的木板上的声音。

    站在他对面的那个灰衣人身形巍然不动单手持刀刀尖隐隐有血滴落他的神情漠然并没有战胜敌人时应有的表情。

    高怀忠走上前去示意那个黑衣人退下来。

    两个黑衣人持刀冲了上去对方却没有派人上来仍旧是原来那个人负责迎敌。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地逼了上去对面那人脚尖一点冲了上来三人顿时纠缠在了一起明晃晃的刀光舞动了起来围着三人的身影上下盘旋。

    最初单打独斗的时候两人的横刀不曾交击一次高怀忠方的黑衣人就败下阵来变成二打一的时候双方的横刀就不可避免地生了碰击。

    当!当!

    刀锋相击的声音清脆响亮远远地随着夜色窜了出去在夜空中回荡。

    三人交错开来对方的灰衣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不过身上没有伤倒是黑衣人这一方有一个人的大腿被劈了一刀在同伴的搀扶下退了下来。

    眼见事不可为高怀忠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宇文家的好手都随宇文成都离开清河了本方的这八个人里面除了他以外武艺都只是一般而已对方虽然只有三个人要真的对上阵自己这方却不见得能占上风。

    况且一旦惊动了巡逻的士兵事情就不妙了故而高怀忠不得不下令撤退。

    那些灰衣人也不以为甚高怀忠率人撤退之后他们就像幽灵一样消失在回廊月亮的清辉柔和地撒在回廊四周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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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天下大势

    三年(公元67年)二月初河南。

    瓦岗军翟让李密率领精兵7人])过方山(今河南登封东北)从罗口(今巩县东南)袭击洛口仓(又名兴洛仓在今河南巩县东北)一举取得成功俘县长柴孝和。瓦岗军开仓济贫任饥民随意去拿连老人孩子都尽力背粮几十里道路上一个接一个至此河南民心瓦岗军尽得也!

    为了夺回洛口仓留守东都的越王杨命虎贲郎将刘长恭光禄少卿房崱带领步骑两万五千人征讨瓦岗军。

    最初东都的官宦子弟都以为瓦岗军是一群饥不择食的乌合之众容易攻破纷纷应募争功。奉诏的官兵个个衣着整齐武器精良军容显得颇为盛大。

    刘长恭率兵在前派河南讨捕大使裴仁基等率本部人马从水(今河南阳西北)出.两面夹击瓦岗军约定十一日在洛口仓城南会战企图歼灭义军夺回粮仓以稳定河南战局。

    先期到达作战地域的刘长恭不等裴仁基会师也不顾士兵还没吃早饭便驱赶他们渡洛水一字排开列阵石子河(今河南巩县东南)西南北相接十余里。

    隋军的作战计划早已被翟让。李密获知。

    李密选精兵强勇共分十队令单雄信、徐世勣、王伯当率四队埋伏在横岭(今河南巩县东)下阻击裴仁基部派六队列阵石子河东以待刘长恭部。

    刘长恭见瓦岗军人少轻视其作战能力大意之下不曾提防并没有留下一定地预备队。

    翟让先与隋军接战。双方形成了胶着这时李密突然率领大队人马从一侧杀初横冲敌阵。

    隋兵本就又饥又疲突然遇见重击只好败退逃散。刘长恭等解衣潜逃。方才保住了性命奔还东都部属死者十之五六。

    翟让和李密全部收缴隋军逃弃的辎重器甲威声大振。裴仁基闻风惧不敢进屯兵百花谷(今河南

    这一仗使得东都震恐瓦岗军声威远扬。李密扩展洛口的城围方园四十里作为长期居留的根据地。

    其部将房彦藻放出口风说要攻打豫州吓得东都官兵惶惶不可终日。李密还命护军将军田茂广造云梯三百具。以及大量投石车号称“将军炮”。一度进逼东都。烧上春门。

    李密原本居于翟让之下然则。原本只是靠截获漕运为生的瓦岗军在李密加入之后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迅得到了展。先是阵斩屡次击败翟让的河南道十二郡讨捕大使张须陀随后趁胜攻下军事重镇阳再获兴洛仓石河子一仗更是杀得东都官兵胆战心惊闻李色变。再加上李密治军严整。生活简朴所得金银钱财。美人财帛全部分给手下所以深的军心。

    至此他在瓦岗军中地威信已在翟让之上。

    无奈之下翟让听信手下谋士贾雄之言与一干将领推举李密为主号为魏公。李密推辞不接受在众将领一再请求下李密才同意称公。

    二月庚子李密在巩县南设坛即位建元永平瓦岗军建立了自己的政权同时建立了政权机构。

    其文书行下称行军元帅魏公府置三司、六卫元帅府置长史以下官属。

    拜翟让为上柱国、司徒封东郡公以单雄信为左武侯大将军徐世勣为右武侯大将军房彦藻为元帅左长史元真为右长史;杨德方为左司马郑德韬为右司马祖君彦为记室其余封拜有差。

    于是赵、魏以南江、淮以北各路义军莫不响应孟让、郝孝德、王德仁及济阴房献伯、上谷王君廓、长平李士才、淮阳魏六儿、李德谦、郡张迁、魏郡李文相、郡黑社、白社、济北张青特、上洛周北洮、胡驴贼等皆归附于瓦岗军。李密全部委以官爵瓦岗军迅扩大到数十万人。

    同时遣将四出掠地安陆(今/(今河南泌阳)、济阳(今山东曹县)诸郡相继多为瓦岗军所控制。

    随后李密多次派兵骚扰东都经常攻入东都外城焚烧劫掠使得东都军民纷纷避入宫城犹如惊弓之鸟时刻胆战心惊。

    东都的急报迅传到了江都封德彝宇文化及等人不敢隐瞒不报杨广得知东都危急既惊且怒。

    杨广特地命自己非常宠信的胡人王世充北上东都负责东都防务以抗李密并且密令左御卫大将军郡留守薛世雄领三万幽蓟精兵伺机南下为诸军节度不仅要解东都之围并且所过之处顺带歼灭各地盗贼。

    杨广的诏命是在四月从江都出的这个时候窦建德也好高畅也好都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不知道本方正挡在隋军精锐南下地道路上乃是应该被顺带剪除的盗贼。

    位于冀县的窦建德正在消化占据信都郡的成果在宋正本凌敬等文臣的辅佐之下窦建德一改往日在高鸡泊为盗时的流寇作风不像以前那样打下一个地方后就尽力搜刮搜刮一空之后在裹挟当地百姓拔营而走;而是善待当地投降的隋军官吏继续任命他们治理当地。

    由于宋正本等隋朝旧官吏的投靠窦建德很快就安定了信都全境将目光投向了南方。

    对于接下来的行动窦建德麾下的将领有各自不同地意见以阮君明为的一干将领赞成东征趁高畅军还在清河与杨善会部纠缠之际派遣一支精兵突然袭击防守空虚地平原郡占据平原郡就等于将高畅的根基一刀砍为了两截使其不得不降伏。

    以王伏宝为地将领则赞成南下在座的各位将领都曾经在杨善会手上吃过大亏一心想要报仇这个时候趁他尾不能相顾之际正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高畅当大军压境的时候他会知道该如何选择的毕竟名义上他所率领的长河营还属于大王的编制他领受了大王分的官职。

    宋正本等人则反对阮君明的建议他

    说道。

    大王你是心怀天下的人自该仁义待人若高畅不尊号令自然可以派兵讨伐然而高畅听从了大王的号令派兵攻打清河牵制了杨善会部在这样的情况下大王却突然派兵攻打下属的地盘是为不仁必将成为天下的笑柄一时虽然能够得利却对大王日后的大业有碍实不可取。

    对宋正本等士子的意见阮君明嗤之以鼻他反驳道。

    高畅老虎也!素有大志且有才能。若不趁这个机会将他的势力扼杀待其势力壮大起来就难以制约了与其到将来才后悔不如这个时候来一个先下手为强将他干掉算了。至于名声什么的你们这些摇笔杆子的不是很会说话吗?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到时候随便找一个借口糊弄一下天下人不就行了。

    对高畅窦建德身为忌惮他也没有想到原本被自己当作一个弃子的他现在居然弄得风生水起。据平原的探子回报现在的高畅在平原人中间的威信是越来越大了在他的治理之下平原正在飞地展一日盛于一日。

    那个时候若是能料到会是这样窦建德肯定不会将高畅放出去独领一军。

    从内心深处来讲他比较赞同阮君明的意见那个沉默的年轻人的面貌时常出现在他地脑海里。带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直觉告诉他这个名义上的手下将是他的一个强劲对手。

    然而宋正本等人的意见也并非没有道理若想夺得这个天下他就必须得到众多士子各路豪强的真心投靠要想得到他们的投靠。自己的形象是非常重要地若是这个时候就有了一个不仁不义的形象还会有谁相信自己呢?会来真心投靠自己呢?

    就在窦建德为几种建议犹豫不决的时候清河传来了最新的战况杨善会在鼓山被高畅军击溃率领余部北上漳南。正好挡在了自己大军南下的路上。

    随后瓦岗军攻占兴洛仓李密称魏公的消息也传来了过来窦建德于是有了决断。

    他任命王伏宝为前锋率本部精兵七千人南下漳南攻打杨善会另外他暗地里调动兵力往景县一带调动兵锋直指平原。

    与此同时。他再次派出使者前往平原与清河两地命令高畅前来信都。

    既然。名义上高畅是自己这个长乐王地属下那么。他就必须尊奉王命要是他真的来信都郡拜见自己那自然万事好说只要将他放在自己身边那时就不怕他能翻过自己的手掌心了;若是他违令不来那个时候自己再派兵攻打平原也占有大义的名分。于自身的形象不会有半点损害。

    窦建德的计划得到了所有将领以及文官集团们的赞同。

    虽然不能立刻攻打平原。消灭高畅阮君明心中有一些不爽不过窦建德的计划比起他的建议来无疑要完善了许多阮君明心中一阵暗乐如果唤作自己是高畅面对来与不来这样的选择又该作何决定呢?

    能够攻打清河王伏宝非常满意他地亲弟弟就是在和杨善会军的战斗中战死地他早就想报这个一箭之仇了!

    宋正本凌敬也对此没有异议先礼后兵本就是他们这些儒生最喜欢的作战方式瓦岗军声名鹊起之后他们和窦建德一样对此颇为震动窦建德还特意派出使者去巩县恭喜李密借此和他搞好关系。

    李密在争夺天下这条路上已经在前面了要想不被他拉下很远自己所尊奉地窦建德集团就必须尽快占据河北否则李密一旦打下洛阳趁势席卷天下就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了。

    要想尽快占据河北就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如果夺得每一个城池征服每一处豪强都需要战斗的话这条征战天下的路就不会那么好走了。

    高畅听命前来是他们最喜于乐见的毕竟北面还有个历山飞魏刀儿对乐寿虎视眈眈一旦和高畅开战大军陷入泥潭之中腹背受敌之下大好基业极有可能就此烟消云散。

    当王伏宝率军南下之时杨善会已经随着高畅军在漳南扎下了营寨在中军大帐上高高地挂着杨字大旗。

    只不过这个名义上的统帅的遭遇比一个囚徒也好不了多少。

    大军真正的统帅是徐胜治副帅是腾珏和崔正。

    这支军队地构成比较复杂一部分是高畅在攻打清河时投降的乡兵;另一部分是鼓山一战中背叛杨善会以致杨善会军大败地武城历亭两地的乡兵他们原本的统帅审子玉得到了武城令这个职位但是手底下的三千人却被高畅军整编了;最后是少部分的高畅军这支部队的组成*人员大多是在饶阳时投降高畅的隋军和窦建德的关系不是很大这里面也有一小部分原长河营的老兵不过这些老兵都是对高畅死忠政治上过硬的士卒。

    这些士卒全被打散开来重新整编过军中的各级低级将领基本上由高畅军中的老兵担任其中崔家的子弟占据了中级将领的大部分位置崔家人在清河军中的地位非常高这些士兵中有很大部分还是崔家的佃户和家丁故而军中缺不得他们至少现在缺不得他们。

    在每个百人队中都驻有两个神官所谓的神官其实和现代的政治教员差不多在高畅的主导下金球得所建立的这个神教也和现代的政党差不多并非一味的愚弄底层的士兵。

    不过这个神教还在草创之初很多纲领还比较模糊所以他们在清河人为主的军中关于神君教义的开展并不顺利这支临时拼凑的军队和高畅军的精锐的战斗力相比还差的很远。

    徐胜治就率领这样的一支军队迎来了窦建德麾下大将王伏宝的七千精兵。那时已经是四月初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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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高怀忠

    三年(公元67年).四月一日.清河.

    辰时末.一支二十来人的军队出现在了有间客栈的门前.其中.还有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管小楼在昨天夜里收到了高畅的命令.让他派人把苏雪宜主仆二人送到平原去.接到命令后.管小楼不敢怠慢.今日一早就亲自带人来到了有间客栈门前.

    最近.管小楼的事情非常多.不仅要掌控军队.维持清河的治安.而且.还要负责清河的政务.虽然.清河城中原来的那些官吏仍.不过.管小楼对他们并不放心.若是.每打下一个地方.仍然循例旧律.仍然让那些家伙高高在上.那么.最初又何必花费时间和精力.牺牲士兵们的性命去作战呢

    清河城的实际统治者是清河崔家.这是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在当下这个环境之下要在短时间内改变这个现状.那并不现实.高畅也好:清河驻军统领管小楼也好.心里都非常明白.不过.这不表示他们就什么也不做.放任不管.

    高畅已经布了命令.让平原的秋长天率领一部分低级官吏前来清河任职.他在平原的职务则由清河崔的崔无伤接替.

    按道理.应该让更熟悉清河事务的崔无伤来担任新的清河通守.只是.出于某种考虑.高畅不会这样做.

    在秋长天没来之前.清河地军政大权都掌握在管小楼一个人手里.让他忙得不可开交.特别是当窦建德的大军就要进逼清河之时.他还要忙着征召精壮入伍.训练新兵.就更是忙得透不过气来了.

    然而.不管他再忙再累.高畅吩咐下来的事情他还+做到.

    对于阿岚.高畅事实上的夫人.高畅手下的这些武不一样的.这些出身草莽的武将们对自家夫人地出身以及血统并不看重.相反.他们更喜欢那个出身和自己等人一样为人直爽的山野女子.希望她真的能成为自己等人的主母.这一点.管小楼和其他那些将.的.

    所以.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地.一没有多大的好感.当然.也说不上厌恶.

    他非常清楚.作为一个下属.对主公的家事最好做.充耳不闻.那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管小楼并没有进客栈.也许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会成为自己未来的主母.故而.适当的尊敬是应该的.只不过.++法做到.不仅是现在.就算将来她真地坐上了主母这个.他也走不到卑躬屈膝这一步.

    由于.昨晚事先已经通知了苏雪宜.因此.她和若芷两人早就准备好了行装.很快.依旧做男装打扮的两个人就在士兵地护卫.来到马车前.

    管小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两位公子.早上好

    既然这两人仍然做男装打扮.管小楼也就难得糊涂.

    ‘管将军.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若芷站在马车前.轻声问道.当然.这也是苏雪宜想要问地话.

    昨晚.管小楼只是派士兵通知她们.说是高畅让她:+:.他.不过.他并没有说那个某地究竟是哪里;其词.支吾了过去.

    鼓山一战.擒获杨善会之后.由于担心窦建德的大.突袭防守薄弱的平原郡.因此.高畅并没有回清河.而是直接和徐胜治分兵.徐胜治率军北上漳南.高畅则亲自率领主力军队回师平原本部一千人.同时.他下令.允许管小楼征召精壮.扩充兵力.

    即便苏雪宜真是高畅的未婚妻.恩.这一点.高畅已经证实了怎样.管小楼也不会随便泄露高畅的行踪.军法重于山>=.就连一个小兵也是心知肚明的.

    ‘两位公子.这里有一个你们认识地人.他也会和.+.大人

    管小楼依然保持着微笑.为了避免苏雪宜主仆继续打听此行的目地地他掉转了话题.

    话音落下.一个劲装打扮的中年汉子带着谦恭的笑容从他身后闪了出来.

    ‘是你

    若芷惊呼.苏雪宜的神情虽然没有变得失态.瞧见.脸上的神色也多多少少有点变化.

    ‘小姐好

    那个人正是高怀忠.那天晚上的虏人大计失败之后.他没有办法.只好实施第二套方案.以高畅家将的名义去求见高畅.当然.他也没有见到高畅却获准与苏雪宜主仆一起前往平原.

    平原一战时.高怀忠可以肯定.自己在背后砍的高.高畅一定不清楚是出于何人之手.这也是他敢于再次出现在高畅面前的原因.

    只是.若非是走投无路.他不会选择这样做.虽然害怕再见高畅.但总比面对盛怒的宇文成都要强.他亲眼看见盛怒的宇文成都将一个人高举在空中.抓住他的双腿.然后.将那人撕成了两半.他不想变成和那人一样.

    ‘老爷叫你来抓我们回去吗

    若芷问道.

    ‘哪里+.:路暗中护送小姐.‘

    ‘是吗

    若芷半信半疑地反问道.

    ‘千真万确.晓得公子安然无恙.并且.马上就要见到公子了.我真是不晓得说什么才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啊

    高怀忠脸上的表情真是非常的精彩.好一副忠仆的架势.不知情的人看见了.也许会深受感动吧

    ‘若芷.别说了.上车吧

    一直以来.苏雪宜对高怀忠的感觉就不好.觉得他.+上就要见到高畅了.她的心思全放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她才不管高怀忠为何而来.究竟抱着什么目的在此时出现|面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无所谓.

    管小楼意味深长地瞄了马车旁的高怀忠一眼.待苏雪宜主仆上了车之后.他挥了挥手.车夫轻轻一挥马鞭.喝了一声.马车动了起来.

    士兵们护卫在马车四周朝东城门驰去.

    高怀忠也上了战马.跟在马车后.与管小楼并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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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阿岚和苏雪宜

    一行赶到平原城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中的事情了她然没有见到她想要见的那个人此时高畅已离开了平原就在她们到平原之前的前两天。

    她和若芷被安置在高畅原来住过的那个别院里以前窦建德在平原的时候高畅就住在那里那是管家的产业管平将它送给了高畅。

    高畅在那里住的时间并不多他基本上都住在军营中后来阿岚来了平原高畅就搬到郡守府去住了他们住在郡守府的后院前面则是高畅办公的地方。

    小院长期有人打扫也比较雅静设施什么的虽然远远比不上苏府不过总比一路上颠簸流离住过的那些地方要好若芷非常满意然而对苏雪宜来说这个地方并不能带给她归属感在没有见到高畅之前她的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若芷问了不少的人向他们询问高畅的行踪这些人包括一路上随行的护卫小院负责保护她们的士兵以及院中的那些下人和侍女不过她并没有得到什么具体的答案。

    表面上苏雪宜的神情依然淡定实际上她的心中却难免惶恐不安。

    为什么总是错过呢?总是见不到他呢?是老天爷的安排吗?那个人究竟在哪里呢?现在正在做着什么呢?

    苏雪宜住进那个小院后不久。一支十来人地商队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平原城要是高怀忠瞧见了这支商队或许能认得一两个人。

    那天晚上在有间客栈出现的三个灰衣人也在这个商队中不过那晚神情冷峻面无表情的他们在阳光下面对外人的时候却一脸笑容笑得非常之市侩。

    他们住进了坊市。带来了蜀地的织锦。

    就在坊市中他们和神色匆匆的阿岚擦肩而过。

    在高畅离开平原之后阿岚负责起了郡守府的内务不仅要负责照顾高畅收养的那些孤儿并且还要决定一些政事。

    崔无伤。秋长天崔安澜白斯文高怀义这四个人在高畅离开平原后分别负责平原地军政以及情报工作当他们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或比较重大的事情时就会像阿岚报告让她做出决定。

    后宫不可干政这个时候。高畅的那些下属们还没有这样的觉悟。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有地是真心尊敬阿岚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主母。在高畅不在的时候她就是高畅的代理人所以重大事情需要向阿岚请示就算自己能够做决定至少也需要走一道这样的流程;有的人却没有把阿岚放在眼中他们只认为阿岚是高畅的一个侍妾。并没有把她当主母看待之所以遇见重大事情去请示阿岚。无非是不想承担某种责任而已并且也有看她笑话的意思。

    阿岚并不是一个蠢人这些人中哪些人怀着哪些心思她心中都一清二楚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她知道要想成为高畅真正的女人她还需要学习许多东西自己爱上的并不是一个平凡人若是一个平常地人只要把自己的心和生命交给他就好了。而在高畅地身边要想得到周围人的尊重自己还要能够帮上他地忙才行。

    通过勤奋努力和虚心学习以及在莲花的帮助下她处理起这些政事来已经非常清楚了自己能够决断的事情就下决断若是不能就交给那些向自己请示的人处理毕竟他们才是专家不过在听取他们的处理意见时她要他们将他们之所以决定这样做的理由阐述一遍了解其中的利弊。

    高畅走了之后她忙得不可开交然而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因为忙碌地生活能减轻她对高畅的思念。

    莲花之所以会帮助阿岚是因为阿岚和她相处得非常之好她喜欢这个没有机心地女子擅长勾心斗角的她遇见心灵透明得像水晶一样的阿岚无疑深受吸引在阿岚身上她看到了自己想要拥有的东西;再加上她觉得自己欠了阿岚的人情故而不厌其烦地帮助阿岚。要知道她给阿岚提出的每一个建议都经过了她的深思熟虑根据诸多情报的汇总分析才得出的结论由于经常熬夜她的身体越来越弱了。

    莲花曾经向阿岚提过自己和一干身世相同的姊妹的遭遇使得阿岚对宇文家深恶痛绝她特定请求高畅派人去把那些还在宇文家手底下受苦的莲花的姊妹们就出来。

    高畅要忙的事情很多再加上要在根基不稳本方势力无法达到的东都洛阳去和宇文家作对将那些女子救出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故而高畅虽然答应过莲花要帮她做这件事情却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行动。

    原本高畅想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才去救人反正莲花已经在自己的手中了她心中的那一份名单暂时他还不需要此时高畅还没有机会和那些达官贵人军阀豪强打交道等日后需要那份名单的时候再去做这件事情也不迟。

    然而在阿岚的拜托下高畅下达了帮莲花救那些女子的命令他派遣了一百来个精干的敌情司的行动好手以各种各样的名义化妆潜行进东都在管家构建的生意渠道的掩护下伺机展开救援行动。

    过年之后那些人就派出去了事情究竟办得怎样现在却还没有消息。

    即便如此莲花也觉得自己欠了阿岚一个天大的人情她对阿岚现在的处境非常清楚因此决定帮助阿岚让她能实现她永远留在高畅身边的愿望。

    故而她才呕心沥血地为阿岚出谋划策让高畅的那些手下不敢质疑阿岚的决定让那些人不敢小看阿岚让阿岚得到她应该得到的尊敬。

    要想改变那些士子对阿岚的印象应该非常困难就算她表现出了自己的能力在处理政事上面能够帮助高畅这些一心只看重血统和家世的士子们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感甚至她的能力越强就越被他们所诟病。

    既然不能得到出身门阀世家的这些士子的认同那么就不需要他们的认同只需要他们知道阿岚是一个聪明人不能够轻易欺瞒就足够了。

    阿岚要因为外援的应该是那些出身草莽的军方将领他们才是真正的实权

    虽然在高畅的强势之下他们实际上能掌握的权力不过随着高畅集团势力的膨胀他们的权力也会随之水涨船高的日后一定能成为阿岚的强援。

    另外就是要得到那些寒门士子的效忠最好能在这些人中间选出一个能力高强的家伙来做代理人扶持他上位如此日后也能得到文官系统的支持。

    只不过现在的高畅集团里面寒门士子所占的比例并不大并且大部分寒门士子对世家门阀的感情并不是仇恨而是羡慕他们就算对那些门阀子弟不满也不过是出于嫉妒的心理而已在面对趾高气扬的世家子弟时他们的表现也未免太过于谦恭了所以莲花还没有找到理想的对象来拉拢让他成为阿岚在文官系统中的代理人。

    在莲花看来高畅绝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会鱼化成龙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只拥有一个女子日后说不定会有三千佳丽。以美色侍人始终不是长久之计阿岚若想一直得到高畅的宠爱就必须拥有自己的势力让高畅觉得自己离不开她。

    故而为了实现阿岚永远留在高畅身边的愿望莲花在按照规划一步一步地行动着。

    莲花的猜想非常正确虽然现在高畅还没有真正的功成名就然而一个未婚妻就已经找上了门来。得到这个消息地时候她和阿岚正在管家的卖纸的商铺中。

    那个时候她明显看见阿岚脸上的神色为之一变至少僵硬了有几秒原本坚定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得非常惶恐和无助。

    高畅的去向阿岚非常清楚一直在为他担心为了排遣内心的不安。她才特地和莲花来到坊市享受购物的乐趣希望借此忘掉那份担心。

    当听到高畅原来地未婚妻来到平原后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无可复加在那一刻她的心就像掉下了数丈深的冰窖之中。找不到出来的通道。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至少在表面上她恢复了平静。

    阿岚一声不吭走出了商铺莲花和护卫们赶了上去阿岚没有上等在商铺门口的马车而是低着头疾步朝前走去对周围地情况不管不顾。

    莲花很担心她。她忙紧走几步赶到阿岚身边。对她说道。

    “阿岚你要去哪里?”

    阿岚停下脚步。抬起头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神有些茫然不过很快就变得清明她望着前方轻声说道。

    “我要去见那个人!”

    “见到那个人你想做什么?又想说些什么呢?”

    阿岚摇摇头。一丝迷惘从眼底掠过。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见见她。看看她是什么样子?”

    “有这个必要吗?将军大人现在不在在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之前和她见面并不怎么合适啊!”

    阿岚再次摇头迈开步子朝前走去莲花没有办法挥手让护卫们跟了上来自己追了上去然而阿岚的步子非常之急平时锻炼很少的莲花追不上她一转眼阿岚就消失在了坊市的牌坊之下。

    莲花非常着急命令护卫先追上去她紧赶了两步转过转角然后站在了那里。

    阿岚正向她缓缓走来双手紧握嘴唇微微颤抖她从莲花身边经过轻轻地丢下了一句。

    “上车吧我们回去!”

    说罢她跳上了停在牌坊下的马车钻进了车厢里。

    虽然不知道阿岚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不过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改变莲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暂时轻松了下来她跟在阿岚身后上了马车。

    在护卫们的簇拥下马车向着郡守府缓缓驶去在坊市外的大街上与一支贩卖蜀锦的商队擦肩而过。

    高畅并不知道平原城里生地这些事情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也没有精力和时间为即将上演的争风大戏担心这个时候他已经进入了信都郡地地界。

    仍然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信都郡平原郡清河郡三地地景色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都位于一个大平原之上只是被人为地分成了三块地盘而已。

    高畅骑着战马立在一个小山岗上远眺着西方原野的尽头一个小树林挡住了他的视线在夕照的余光中小树林笼着一层金黄。

    在小山岗的下面一条小河闪着金色的波光缓缓流过河滩上一群士卒正在安营扎寨此地距离最近的城池还有一段路程今晚高畅一行只能在此地扎营。

    一个人从山岗下正在修建的营地缓缓走来上了山坡那是一个儒生装扮地中年人这个人高畅并不陌生他正是窦建德的谋士凌敬。

    凌敬作为窦建德地使者特地赶到平原传达了窦建德的诏令命高畅前往冀县觐见。

    收到这个诏令之后高畅一口答应了事前高畅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前往信都觐见窦建德。

    这个时候与窦建德撕开脸硬拼只是下策如今时事变化莫测谁知道明天会生什么事情呢?暂时的忍让说不定能得到意外的好处。

    当然高畅不会将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天命之上。

    他特地安排徐胜治以杨善会的名义盘踞在漳南就是为了自保只要有窦建德为之忌惮的杨善会的存在窦建德就不好在这个时候动他他还需要高畅牵制杨善会那支以杨善会的名义存在的军队没有别消灭之前窦建德就不会轻举妄动。

    再说高畅另外还安排了一步暗棋只要那个棋子生作用之后窦建德就更不会动他了。

    凌敬走上了山岗高畅早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将战马交给身边的亲兵他朝凌敬走去两人并肩而立金色的夕照撒在他们身上风迎面吹来山岗下金色的草丛像海浪一般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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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各怀鬼胎

    平原再次见到高畅然后与他一起前往信都郡冀县德已经好几天了凌敬现比起从前来自己更加看不清楚高畅这个人这不由让他怀疑起了自己花费好几年时间从道士师傅那里学来的观人望气之术。

    凌敬赶到平原城后的第三天就见到了回师平原的高畅由于只有短短两天时间他无法仔细观察高畅治下的民生百态然而就凭那短短两天的走马观花得出来的印象再与信都河间两地窦建德治下相比无疑高畅领地的百姓生活状态要好上了许多市井之间也不复乱世的萧条更像是开皇时期的盛世年景。

    通过对平原郡的这些印象以及和高畅这几天的接触怎样对待高畅这个人凌敬有了自己的主意。

    高畅并不是猛虎而是一头蛟龙。

    蛟龙并非一般人可以掌控的至少凌敬觉得以窦建德的能力和魅力是无法彻底控制这个人的。

    不过蛟龙无法离开水而生存没有风雨也无法飞上九天。

    对高畅来说他的军队他的地盘就是他的水只要将他和自己的军队和地盘隔离就不会怕他翻上天去。

    到达冀县之后凌敬会让窦建德想方设法将高畅留在身边只有这样才能稍微放下心来。

    其实。要想彻底放心地话最好是将高畅杀掉只是这样做的话长乐王仁义无双的形象就难免会染上一层灰色对日后征战天下颇为不利若不是想到了这些凌敬会建议窦建德将高畅立刻杀掉。

    凌敬不知道高畅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前来觐见窦建德是因为他真的心中无私。依然忠诚于长乐王吗?还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低头前来觐见?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来觐见窦建德不过来时容易去时难只要牢牢将高畅控制在大王身边。再派出人手到平原和清河两地任职慢慢将他的势力取而代之这是解决这个心腹大患最好的方法。

    正因为凌敬对高畅不怀好意这一路上他却对高畅分外热情起来就如同结伴而游的同窗好友一般。

    “鹰扬将军果然练得一手好兵啊!只看将军大人手下士卒们平时的坐卧起行就知道他们乃是身经百战地悍卒就连大王旗下的精锐们也比不上啊!在下瞧见这些士卒之后才明白常胜将军杨善会何以被将军大人击败。只好带着残兵盘踞在漳南这样的一个小地方。”

    和往常一样凌敬的话总是从表扬高畅开始。

    在他的目光之处。山岗之下雄阔海正率领着手底下的儿郎在进行日常地训练。喊杀声叫好声不时从山岗下随风传来在空旷的暮色下回荡。

    高畅离开平原所带的人并不多只要五百来人其中一部分人是他的亲兵另一部分人乃是雄阔海和他那两百来人的骁果。

    既然是前往觐见自己的王当然不可能带领大军前去五百来人并不多。一个将军带着如此数量的亲兵并不算过分。

    除了这些士卒之外高畅只带着雄阔海以及他的影子武士崔安澜。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用上自己这个替身不过有备总是无患的。

    窦建德不可能明令杀掉自己高畅深知这一点不过在窦建德的地盘上自己出现意外地情况却肯定不会少之所以带着这精选的五百悍卒就是为了防止出现所谓地意外另外有事生的时候也不愁没有人手帮忙。

    “哪里?侍郎大人谬赞了!”

    和往常一样高畅地回答总是那么谦逊。

    “鹰扬将军过谦了也只有鹰扬将军才能收服这样的无敌猛将大王私下里曾经告诉我对将军大人能收服这样的勇将也深表羡慕啊!”

    凌敬指着山岗下的雄阔海说道夕照下的原野泛着淡金色的波光在那群人中间雄阔海的身姿高大雄壮有如鹤立鸡群格外引人注目。

    “不过一匹夫而已!用来冲锋陷阵还可以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用处了交给他一个百人队统率他连基本的旗语和鼓令都记不住这样地猛将当不得大用啊!”

    “呵呵!”

    凌敬笑了笑轻拂下颌的三缕胡须他地眼神闪烁不定。

    高畅瞄了他一眼视线投向了远方夕照的余晖似乎变得清浅了一些从山岗上掠过的晚风多少也显得有些萧索暮色清冷。

    对于凌敬这个人高畅甚为了解。

    高畅的敌情司把许多人力都放在了窦建德集团身上对那个集团内的各个文臣武将都派有专门的人收集他们的情报在文臣系统中时任中书侍郎的凌敬的重要性排在了第二位仅在窦建德的谋主宋正本之下因此敌情司的探子们对他盯得非常之紧任何一点和他有关的小事情都不放过。

    外刚内巧。

    这就是高畅通过各种渠道得来的关于凌敬的情报综合分析后得出来的结论。

    有学识强谏争是其所长;爱生产好经营是其所短。

    因为凌敬有学识故而对一般没有学问的人根本看不起因此容易得到小人的嫉恨这一点在草莽出身的窦建德集团里显得非常突出所以窦建德手下的武将们对凌敬的观感甚为不好远远及不上宋正本。

    强谏争就容易直言犯上在集团势力展的初级阶段窦建德还能够容忍当窦建德志得意满登上了更高位手下的人才更多的时候他还能容忍凌敬以冷嘲热讽这样的方式来劝谏自己吗?高畅深表怀疑。

    故而凌敬的这两点长处在窦建德这里却也变成了短处。

    至于爱生产好经营这两点就更是他的致命伤了!

    喜爱美食美人财货贪图享受故而以权谋私为自己捞取好处如此就相当于将把柄拱手让给了他的敌人上面的人一旦用不上他随时可以用这个理由将他铲除故而他只是担任闲职还好一旦身居高位极有可能从那

    摔下来跌得粉身碎骨。

    高畅之所以对凌敬这样了解除了敌情司的功劳和自己这几天的观察之外还和一个人有关。

    那个人就是徐胜治凌敬和徐胜治一样都曾经在文中子王通的门下学习过徐胜治对他的一些在窦建德这里还没有显露出来的习性非常了解因此高畅才会如此了解凌敬。

    这个人有如此多的缺陷绝对能够被自己所利用!

    在凌敬对高畅不怀好意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也被高畅所盯上了虽然高畅暂时还不清楚该怎样利用他不过现在已经命令敌情司的人在收集他的把柄一旦抓出他的弱点高畅就不会放过他必得让他为自己所用。

    “鹰扬将军不仅是个战无不胜的勇将就连治理郡县也很有一套啊!我在平原待了两天感觉平原城的百姓根本就不像身处在乱世中个个脸上到带着欢快的笑容就像生活在盛世中一般对此在下非常担心啊!很担心鹰扬将军将我们士子的事情都干完了让大王不再待见我等啊!”

    凌敬摸了摸下颌的胡须笑着说道。

    “侍郎大人说笑了!”

    高畅微微一笑他头上并没有戴上头盔也没有戴冠而是散晚风吹拂下齐齐向后飘拂。

    “这哪里是我地功劳。只不过有一批士子出于悲天悯人的心态为了平原郡父老乡亲们能够安居乐业特地出仕前来助我平原的情况之所以如此良好和他们不无关系啊与本人那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鹰扬将军太过自谦了若不是你像秋先生。崔先生这样的人也不会出仕啊!所以说归根结底还是将军大人你的功劳啊!”

    凌敬笑着说道抬起手似乎想要拍一下身边高畅的肩膀高畅微笑不语地望着他凌敬那只手终究没有拍下去。而是收了回去继续轻拂他的胡须。

    “看来膳食已经准备好了侍郎大人我们还是先回营地用膳吧?”

    山岗下地营地内炊烟袅袅笔直升上半空然后随风飘散野外的雄阔海和他的士兵已经停止了训练朝营地走去。

    “前次在清河崔家家主宴请本人。他们的大厨做得一手好菜啊!我吃了那一顿之后就无法再品尝别的厨师的手艺。没奈何之下只好厚着脸皮向崔家家主要了那个大厨。随时带在自己身边。前些日子他地手受了伤没能下厨因此侍郎大人并没有尝过他的厨艺今天他的手终于好了特地为侍郎大人准备了一顿烤肉。希望侍郎大人能满意!”

    “崔家的大厨我到要细细品尝一下他的厨艺。看那些世家大族们平时都吃些什么?”

    凌敬和高畅一起从山岗上走了下来他的语气有些忿忿不平凌敬这人对所谓的世家子弟是非常不屑的这一点不同于其他的寒门子弟。

    所谓的崔家大厨其实只是托词那个大厨是管平家地厨师被高畅要了过来然后教了他几个这个时代没有的菜式并且用上了许多高畅托人从各地弄来地调味料要知道在现在这个时代这些东西很多人都不知道能做调味料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做。

    凌敬每到一个地方总要品尝当地的知名佳肴算得上后世地某些美食家那条舌头已经被养得很刁了然而高畅相信他吃了自己特地为他准备的那些菜式之后绝对会沉迷其中其余的那些所谓佳肴再放入嘴中一定味如嚼蜡不能下咽。

    管平秋长天顾旦这些也算见多识广的人各地的佳肴美食也常常得以品尝然而当他们品尝过在高畅指导下由厨师做出的那些菜式之后每一个人都无法掩藏自己的表情深表惊异。

    烤肉送了上来装在一个木制的托盘上摆放在凌敬地面前。

    那是一只烤羊腿上面淋着蜜*汁看上去一片金黄从西域弄来的孜然研磨成粉撒在羊腿之上香气扑鼻。

    凌敬看了一会犹自冒着热气地羊腿之后方才动手撕下一丝烤肉放入了嘴里然后细细地咀嚼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神色突然为之一变眼中闪现出一抹难以置信以及惊叹随后是迷醉。

    喉咙轻轻动了一下将最终咀嚼得变成了一团肉末的烤肉咽了下去。

    凌敬抬起头犹疑地望了高畅一眼他重新低下头直直地盯着托盘中冒着香气的烤羊腿。

    在他眼中那支烤羊腿似乎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烤羊腿那支烤羊腿在他眼中就像一个瘾君子眼中的鸦片烟一样。

    他的眼神掠过一丝挣扎。

    凌敬是一个聪明人他可以从很小的地方观察到许多事情然后得出自己的结论。

    对他来说高畅命人烤制的羊腿代表着许多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凌敬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多说话按常情他应该喋喋不休地向身边的高畅表达自己对这个烤肉的意见。

    他叹了叹气飞快地拿起了那支烤羊腿塞进嘴里动作不再斯文浑然忘却了士子进食时该有的风度就像北地的胡人一样拿着羊腿大嚼起来弄得满嘴满手是油也浑然不觉。

    “还有吗?”

    很快那只羊腿就在凌敬的嘴下变成了光光的骨头他抬起头急着问道。

    高畅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有人掀开帐篷的帘布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烤肉的香气扑鼻而来。

    人无法摆脱自身的**只要知道他们的**是什么?其余的事情就非常好办了!

    这就是高畅驾驭别人的不二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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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漳南战事(上)

    漳南。

    暮色中天地一片苍茫一个小土坡上营盘密布数十杆笙旗像秋天的树木一样林立在营盘中随风轻舞。

    正是晚饭时营寨内炊烟袅袅飘摇在血色黄昏之中。

    这个营寨背靠土坡土坡后漳水缓缓流经随后从旁边残破的漳南城下流过向远方缓缓流去。

    夕照之下河水泛着金光偶尔有鱼儿跳跃水面出声响。

    徐胜治将大军的营寨扎在此处与旁边的漳南城形成犄角之势在漳南城下在营寨前他动用了大量的民夫和士兵挖掘了众多的壕沟和土墙在壕沟和土墙之间摆满了大量的鹿和拒马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势。

    在前方几里地驻扎着敌方王伏宝部的七千人天气良好的情况下站在本方营寨的哨楼上可以清晰地看见敌方营寨上飘扬的战旗。

    最初王伏宝率领大军来到漳南时徐胜治早就率领大军驻扎在了漳南并且修建好了防守工事严阵以待。

    腾珏等人想趁王伏宝立足未稳之际派兵突袭对方然而徐胜治否决了他们的建议放任王伏宝的军队不管任他们轻松地扎下营寨自己则躲在大帐内和身边的杨善会心安理得地下起了围棋。

    对徐胜治来说。能和王伏宝在漳南僵持乃是最好地结局他非常清楚高畅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若是和王伏宝部开战无论胜败都对本方不利战败了那自然不消说了要是战胜了。将王伏宝这七千人全歼或是击溃就难免迎来窦建德大军的报复那个时候只凭这训练不精的几千人抵御无疑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并且。这不符合高畅的利益。

    高畅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他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兴趣和窦建德死拼。

    故而徐胜治只需要和王伏宝保存不胜不败的态势将对方拖在此地就可以了以王伏宝地性格若是没有遭受到重大的损失他是不会轻易要求援军的。

    根据敌情司的情报王伏宝和杨善会之间有个人恩怨他的亲弟弟死在了杨善会刀下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希望能亲手打败杨善会为自己的弟弟报仇。所以更加不会向窦建德要求增援了。

    由于高畅军封锁了鼓山一战地详细战况。窦建德一方对鼓山一战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只是以为杨善会被高畅击败不得已逃到了漳南。

    因此王伏宝在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时就不可避免地走入了认识的误区做出了对自己不利的作战计划来。

    他一直以为面前的高畅军是杨善会的溃败的军队杨善会部虽然有好几千人然而只靠漳南一地的粮食是无法养活这一千人的。再加上现在春耕方罢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农户们也没有多余地粮食故而这几千人的补给是个很大地问题。

    因此他没有下令军队强攻明显已经做好了防守准备的敌军这七千人都是他地子弟兵虽然流民众多不管死多少人都可以随时补上然而他手下的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若是伤亡太大了就算日后能补上战斗力也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若非逼不得已他不会强攻面前的敌军。

    若是能拖到敌军缺粮不战而溃那自然最好了。

    所以王伏宝决定与对面的敌军耗下去正好落入了徐胜治的算计之中所以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并非虚言和高畅相比窦建德集团对于情报工作的重视度未免有些不够因此在一开始双方的较量中明显处在了下风。

    当然王伏宝率领大军前来漳南也不是来旅游地扎下营寨的第二天他就率领全军出营前来敌军营寨前邀战可是徐胜治在营门前高挂了免战牌让他一战定乾坤地想法没有能实现。

    从那以后他派出了大量的小股队伍潜进高畅军营盘前的防御工事中采取破坏行动。

    填壕沟推土墙烧拒马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另一方面不时派出主力部队潜伏在附近准备等高畅军出营驱除本方这些小股部队时起突袭大量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

    就算是采取拖延的战略也不会采取被动的方式必须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从这方面来说王伏宝的确是窦建德旗下的第一号大将深得用兵之道。

    然而他面对的对手也不是平凡之辈徐胜治好歹也是鬼谷传人深得兵家之要打过鼓山一仗之后他已经不是纸上谈兵的书生而是有着实战经验的帅才。

    因为扛着杨善会的大旗故而徐胜治不管去那里都将杨善会带在身边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对彼此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两人都是善于打仗的读书人故而现在的两人之间说是惺惺相惜也不为过杨善会在鼓山一战中吃了徐胜治的大亏最初还对此耿耿为怀颇有些不服气现在已经没有了那样的想法了对徐胜治的能力他已然心悦诚服。

    不过杨善会征战十余年的经验也不是白白得来的在很多时候他提出的建议徐胜治都深以为然往往直接针对了自己没有能想到的地方。

    虽然由于审子玉的背叛杨善会败在了高畅的手上对高畅还颇有些不服气不过看见徐胜治这样的大才也甘于辅佐高畅之后对高畅这个人他多了一些好奇心。

    清河郡由高畅治理总比落入一向被他看不起的流贼窦建德手下为好再加上他屡次击败那些变民军和这些流贼的将领们结下了大仇只要这些家伙攻下清河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清河的父老乡亲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因此杨善会是真心帮助徐胜治来对付面前的王伏宝部的并且甘于配合徐胜治经常在士卒们面前亮相鼓励他们勇敢战斗保护身后的亲人不至于落入流贼之手。

    高畅的练兵计划已经非常周详了徐胜治并没有多做改变照着高畅的练兵方法训练这些清河乡兵只是根据某些实际情况稍作了调整在练兵过程中杨善会也出了一些力气。

    他非常清楚

    抗对面的敌军提高士兵们的战斗力是非常有必要的这些清河的子弟兵在战场下存活下来的可能性也会增加一些。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杨善会觉得高畅的这句练军口号非常的精要自己败在这样的一个人手中也不是一件夺目羞耻的事情啊!

    所以王伏宝面对的对手不仅仅是徐胜治还有他的老对手杨善会他的那些小动作无一能逃脱这两人的眼睛不管他使出多少花招这两人都有办法化解。

    针对王伏宝的小股部队对本方防御工事的破坏徐胜治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他也派出了小股部队去阵前展开反袭扰的作战。

    所谓练兵最好要经过实战不然就算是在训练时多么优秀只要没有见过血一旦上了战场见到鲜红的血液闻到血的味道后那个士兵也有可能崩溃由勇士变成懦夫。

    让他们勇敢作战只是靠督战队和神官们的信仰教育是不够的还必须要让这些原本只是农夫的汉子多经历一些血与火的考验才行。

    阵前的这些小股部队的作战正好可以锻炼队伍作战的场面并不大双方投入了的军队也不多但是这并不表示这些战斗就不残酷了往往一场遭遇战打下来从战场上一点伤也没有的退下来地人并不多。大多数都带着轻重不一的伤势回到营中伤亡率保持在了可怕的两层以上。

    士兵虽然有损失然而经过不停轮换作战之后这些清河乡兵们与往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现在见到他们的人不会再说他们是农夫都会认为他们是非常合格的士兵。

    这些小股作战部队也吃过一些亏。被王伏宝隐藏在一旁的大部队突袭包了饺子有时候一个百人队甚至全军覆没一个人也没有逃回来相反。徐胜治也埋下伏兵突袭王伏宝前来破坏防御工事的小股部队狠狠地还了王伏宝一记响亮的耳光将这些人全部留了下来一个也没有放回去。

    经过几次这样地损失王伏宝只好放弃了用小股部队破坏对方的计划于是战场恢复了平静双方进入了僵持的阶段。

    不知不觉今天已经是战场保持平静。双方的士兵不再流血的第三天。

    就在高畅军的大营炊烟袅袅地时候几里外的王伏宝军的大营。同样升腾了炊烟营地里一阵喧闹。士兵们开始准备进食了。

    在王伏宝的大帐内一片肃然士兵们不需要想很多只要能活着每天有饭吃就行了而作为主将作为率领他们的将军需要考虑的事情就非常多了。

    王伏宝的脸色并不好。眉头紧皱在堂下。他的几个心腹将领坐在马扎上由于被自家主帅的心情所影响这些将领的脸上同样充满了忧色。

    和对面地敌军形成僵持局面之后王伏宝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他原以为能过拖垮敌军让敌军由于缺粮而不战自溃然而现在他现或许被拖垮的反而会是自己。

    从信都出全军带上了能够支持一个月作战地粮草和辎重原以为只需要一个月他就可以击溃漳南的杨善会将其斩。

    之所以如此有信心建立在几个因素之上比如杨善会是孤军又刚刚打了败仗士气自然低落漳南是个残缺不堪地小城即便自己和窦建德都出生在这里仍然不能自欺欺人那样的一个小城池是无法负担杨善会的大军的。

    可是和对面的敌军形成对峙局面之后王伏宝才现自己可能低估了对面的敌军他们的士气并不低落最初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强在和本方地军队作战时往往要两个人才能换本方的一个人然而经过一番缠斗之后后来居然形成了一个换一个地局面如此还能说对方是士气低落的孤军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样办到的但是王伏宝多年作战的经验可以肯定敌军并不缺粮。

    相反本方的粮草却有些支撑不上了。

    要寄望后面的窦建德派人运送粮草上来那只能是空想现在他们的军队虽然不允许随便劫掠杀人放火不过作战的时候仍然只带上半个月或一个月的粮草其余的粮草完全靠战场附近的百姓负担。

    如果窦建德知道王伏宝作战不利可能会派军队前来增援至于粮草就指望不上了他有好几万大军仅靠信都郡以及乐寿一地支撑已经非常困难了。

    王伏宝不想接受窦建德的增援这只能证明他的无能证明他永远也不是杨善会的对手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羞辱。

    然而怎么办呢?最多还有十天就要断粮了如果没有粮草本方只能退军了这和战败又有什么区别呢?

    事到如今只能采取那个办法了!

    “好就这样办!”

    王伏宝重重地拍了拍面前的案几案几上摆放的令箭筒一阵哗哗作响他伸出手抓起了一支令箭迟疑了一下然后拿了出来。

    在他的下面坐在第一位的是他手下的大将汤苗刚才他提出了一个建议那个建议能够解决缺粮的问题只是那样做的话漳南一地的百姓就要受苦了。

    王伏宝是漳南人所以虽然要想靠自己的力量击败对面的敌军只能这样做却也有不忍之心好半天才有了决断。

    一定要打败杨善会一定要抓住他砍掉他的脑袋为自己的弟弟报仇为此就算死后下阿鼻地狱又如何!

    再说那样的事情自己又不是没有干过只是没有在自己的家乡干过而已!

    王伏宝将令箭丢给了汤苗汤苗忙接过令箭单膝跪地领受王伏宝的命令然后出帐而去。

    很快将领们纷纷领命而出留下了王伏宝一人待在空荡荡的大帐内他支撑着下巴柱在案几上轻轻叹了口气帐内的空气显得格外的阴冷就像有一个幽灵在窥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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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漳南战事(下)

    了起来。

    最初只是淡淡的一股像做饭时的袅袅炊烟后来烟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滚滚浓烟遮天蔽日地升起就像一团盘踞在低空的乌云其中隐隐可见火光。

    冒烟的地方是一个小村庄村庄位于漳水边附近有数百亩良田地里长满了绿色的庄稼村庄是一个小寨子四周有围墙这是一个赵姓宗族的聚居地大概有百来口人。

    只是如今这个村寨已不复往日的模样整个村子都笼罩在浓烟和大火之中木制房子出咯吱咯吱的呻吟时不时就有一栋房子在火光中倒塌。

    前日为了解决军队缺粮的问题王伏宝下达了征粮令他派出了大量的百人队绕过高畅军的防线来到高畅军的后方强行从漳南一地的农家村寨征集粮草那些人若有不从所得到的下场便和这个小村寨一摸一样。

    赵氏宗族只是一个小宗族在这乱世之中在历经无数次匪乱之后仍然能生存到现在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然而如今奇迹不在全村老小一百多口已然躺在了血泊之中任由火苗吞噬自己没有知觉的身体。

    村寨中的存粮并不多仅仅够维持全村人的生活所需以待秋收因此当王伏宝派出的征粮队来征粮时他们只好选择了反抗反正不反抗也是个死。倒不如拼死一搏。

    可惜这个征粮队地士兵虽然不多只有区区一百人却也不是一般的流贼可比赵家庄的寨墙虽然比较高却也阻挡不了那些悍卒们经过不长时间的交锋那些悍卒就冲进了庄内。仅仅四死七伤。

    烧杀劫掠打家劫舍这些战争中永恒的旋律在赵家庄开始上演起来王伏宝的军队受阻于漳南士气多少有些低落这些强盗般的行径能提升士兵们的士气。因此带队地长官并不阻止。

    不管是士兵还是带队的长官做这样的事情早就司空见惯熟得不能再熟了只是窦建德登台为王之后为了收拢民心才强行禁止他们在战场上向一般平民下手胡作非为。

    现在王伏宝解除了这个禁令。让他们没有了约束自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有时候。杀人放火。抢劫也会让人上瘾的!

    从这方面来看人啊!还真是可怕啊!

    汤苗骑在战马上率领着征粮队离开了还在熊熊燃烧的村寨漳南一地地广人稀他并不担心遇见敌军只是出于谨慎需要快离开是非之地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他身后士兵们赶着几辆牛车缓缓而行。牛车上装满了从那个村寨收集地粮食。出于行动的需要征粮队大多都是骑兵以方便遇见大股敌军的时候逃跑。在一些士兵的身后一些女子被绳索捆着横架在马背上。

    这些女子乃是那个村寨活下来的人她们是这些士兵的猎物如今这些猎物由于担心即将面临的事情个个一脸悲苦唔咽声哭泣声时断时续地在队伍中响起与之伴随的是士兵们的笑声以及家禽们嘎嘎的叫声。

    “快点!”

    汤苗有些不耐地挥了一下鞭子号令身后地士兵跟上来女子们的哭声让他心烦意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不准哭再哭杀了你们!”

    他手放在腰间地横刀刀柄上大声向那些被俘获的女子吼叫大多数女子都被他吓住了停止了哭泣只有一个女子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地喝声仍然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中呜呜地哭泣。

    汤苗驱动战马往后奔去在途经载着那个女子的士兵旁边时他突然抽出了横刀。

    马蹄漾起的尘烟中只见白光一闪随后血光飞溅横架在马背上哭泣的那个女子被汤苗一刀砍在腰腹之上只来得及出一声惨叫就掉下了马躺在黄土之上悄无声息。

    那匹战马受惊猛地一下向前窜去马上的士兵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马缰勒住。

    汤苗瞪着血红的双眼狠狠地望着那些士兵杀了一个人之后他心中的烦闷稍微减轻了一些只是那不好地预感仍然在心中盘旋不去。

    “管好你们的人别他妈地再哭了!”

    汤苗挥动马鞭战马扬蹄向前奔去士兵们不敢怠慢沉默了下来驱动着战马和牛车加快了行进的度向着远方驰去一路上漾起了大量的灰尘。

    这是一个稀疏的小树林生长在一个小土坡上林中杂草丛生足有半人高狗子嘴里叼着一根青草伏在草丛中死死地盯着远方那支向这个方向行来的军队。

    历亭一战时狗子幸运地逃得了性命他被当地的一个猎户所救在猎户的照料以及山里草药的帮助下他奇迹地活了下来。

    猎户有一个女儿正是当嫁之年狗子原本想娶了猎户的女儿就这样和猎户一家生活在一起他自己原本就是猎人出身对于捕猎的事情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再重新操起那门手艺一点难处都没有不管怎样总没有杀人困难吧。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狗子的这个愿望终究没有实现他还是走上当兵吃粮的这条路。

    猎户是外地人并非历亭的本地人在这个时代一个没有根基的外地人来到宗族盘踞的他乡生活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猎户一向在附近的山林中打猎那座山虽然并非有名的大山却也算得上山高林密猎物众多靠着打猎和在山中种植一些粮食还是能勉强度日的要是没有意外的情况生的话。

    猎户在一次打猎的过程中因为不服当地的猎户抢夺他的猎物愤而反抗接过被那些猎户活活打死了这个时候狗子的伤才刚刚好。

    那些猎户都姓孙乃是当地孙姓大族的子弟在这样的一个乱世打死一个外乡人只是区区小事他们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当地的地保甲长都是姓孙他们怎么也不会偏帮外乡人再加上现在正是乱世死一两个人根本算不得什么。

    狗子和猎户的女儿翠花将猎户的尸体收了回来埋在了山坡

    户是渤海郡的人狗子将他的头向着东方掩埋。

    狗子花了三天时间一个一个地将那些动手打死猎户的孙姓猎人杀掉了也因此引来了孙姓宗族的报复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翠花逃离那个地方。

    无路可走之下他只能重新去投靠高畅军。

    狗子手底下的弟兄虽然全部战死了他的校尉一职却依旧存在他回到高畅军中时正是高畅军击败了杨善会正准备分兵之际。

    回到军中后狗子和翠花正式成亲了在武城一带分到了数十亩田地每一个校尉级别的士官都能分到这些田地这些田地是不能随便买卖的他们只有使用权没有买卖的权力。

    有了田地狗子的军饷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此翠花的生活完全没有问题狗子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于是拿起刀一心干起了杀人这个非常有前途的职业。

    作为有经验的老兵狗子被分到了北上的徐胜治部仍然担任百人队的队长指挥手底下一百来个清河乡兵。

    同样是百人队这些由菜鸟组成的百人队自然比不上原来的老兄弟为了训练这一百来人狗子吃尽了苦头毕竟这些家伙都是清河的本地人能到一个军队来多少也有些沾亲带故在高畅的强势之下这些士兵被打散过后重新编排成队。尽量避免亲戚宗族或者关系亲密地待在一个队里然而不管你如何限制那样的事情总是难以避免的。

    幸好随同狗子补充进去的还有十来个原来的老兵担任十长一职。在他们的帮助下以及队中神官的鼓动下他的这个百人队多少算是掌握在手中了至少不会出现不听号令地情况生。

    既然一心想要当兵打仗以此活下去之后。狗子就不再像从前那样没有目标和理想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了。现在的他想建立更多的功劳然后升官财为子孙们谋一场大大的富贵。

    现在的高畅军中要想升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因为你立下大功就一定能升职地立下大功之后能够获取勋章得到物质上的奖励。但是要想升官。还必须进入高畅创建的讲武堂去学习讲武堂是训练军官的场所。若是在讲武堂里不能得到教官们的认可是无法担任高级将领的。

    从讲武堂里出来之后也不见得能成功升职你还必须加入神教成为信徒方才能够成功上位。

    在高畅军中敬奉神君相信神君的士兵和将领不在少数只是。无论你怎样狂信也不见得能成为真正的信徒。

    所谓信徒。要冲锋在前撤退在后要把所有的士兵都当成自己的手足困难地事情由自己来做轻松的事情就交给同伴处处以身作则有随时准备为神君为高畅大人牺牲地觉悟。

    当然最重要的是忠心对神君虔诚对神君在俗世地代理人高畅将军忠心归根结底他必须无比忠心于高畅不管高畅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高畅大人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怀疑绝不打半点折扣。

    只有成为信徒之后才能升职在当前的高畅军中这一点是必须的。

    如今在高畅军中大量的中低级将领都是神教的信徒都对高畅忠心不二故而高畅根本不担心手下的那些大将们背叛自己就算那些将士被人蒙蔽起叛乱只要他出现在那些将士的面前他相信所有地人都会放下刀枪所谓的背叛也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大多数人都需要一种信仰他们需要相信什么这样他们才不会恐惧才会勇敢地去面对死亡;同样也会勇敢地活着为了自己所相信地东西勇敢地活着。

    既然他们想要相信什么高畅就给了他们想要相信的东西让这些人为自己而活着。

    当然还有一部分聪明人如徐胜治这样洞察世情的聪明人是不吃这一套的那么就要知道他们究竟想要什么将他们所想要的赐予他们使得他们为自己所用。

    如此只要掌握了人也就掌握了天下。

    狗子已经进入了下一批讲武堂学员的名单只要经过漳南这一仗之后他仍然活着就会前去讲武堂学习。

    “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立功!”

    狗子站起身将弓拿在了手中上好箭缓缓拉开弓弦视线内那支从远方赶来的军队正从林子前经过狗子的箭尖所指之处是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军模样的人物。

    这支军队正是汤苗率领的征粮队那个被狗子瞄准的家伙正是汤苗。

    “嗖!”

    弓弦一响箭矢破空而去带着凄厉的呼叫汤苗的身形在马上一晃如同起先被他砍死的那个女子一样像一根木头直直地从马背上掉了下来狗子的箭矢正好从他的左边脖子扎了进去箭尖从右边脖子出探出了头。

    “杀!”

    随着一阵山崩海啸般的呼喊埋伏在林子两侧的伏兵纷纷探出头来挥舞着武器向林中小道的敌军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地扑了下去。

    由于没有想到会遇见伏击那些还沉浸在刚才的收获中的敌军一个个惊慌失措主将落马之后失去了指挥更是让他们无所适从。

    战斗没有什么悬念这支王伏宝的征粮队很快被消灭了除了少量士卒战死之外大多当了俘虏。

    针对王伏宝派出的征粮队徐胜治也派出了大量的小股部队在漳南一地搜寻伏击王伏宝的军队。

    那些清河人看见被大火焚烧过的村庄看见被敌军俘获的女子和粮食之后一个个感同身受要是让这些贼子突破自己的防守去到自己的家乡也像现在这样来上那么一回那真是不敢想象。

    于是徐胜治所统率的这支军队终于在这个时候成型了成为了一支有作战意志有战斗力的精兵。

    漳南的战事就这样不温不火地进行着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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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再见窦建德

    三年四月中冀县。

    申时。

    随着一阵温暖的东南风的侵袭天空中飘飘洒洒下起了细雨雨丝如丝如线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整个大地。

    一支马队从东面缓缓而来在离冀县东城门十里的一个长亭停止了前进在长亭内早就等候着一批人。

    长亭位于一个小土坡上土坡上生长着许多垂柳间隔几步就是一棵柳枝在风中飘拂柳叶沐浴在细雨中翠绿晶莹。

    长亭不仅是迎客而且是送客的地方这个时代的人在送别友人时喜欢折柳枝相送故而长亭外少不了要种一些柳树在这柔风细雨之中看上去显得颇为飘逸。

    因为那一抹绿色使得行人们的心也变得清凉通透了几许。

    亭中的人向亭外的马队迎了上去为之人头戴高冠须黝黑乃是一个四十许的中年书生此人正是原大隋饶阳令现长乐王窦建德的席谋主宋正本。

    和窦建德集团内的那些武将不一样宋正本希望能够用柔和的手段对付高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高畅生正面冲突只要高畅前来觐见窦建德那么就连平原和清河两地也可以放弃。

    当然他也和凌敬一样赞成将高畅留在中军大营里一方面可以利用他在军事上的天分为窦建德的征战大业出谋划策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他拥兵自重阴谋背叛的危险。

    武将们之所以想要杀掉高畅一方面自然是为了窦建德的大业考虑毕竟一个可能的危险的对手最好还是将他铲除在萌芽状态内;另一方面这也和那些武将们的私心有关他们羡慕高畅嫉妒高畅在他们的心中何尝不想成为高畅这样独霸一方的领军大将有自己的地盘有自己的文官系统有完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军队。

    正因为高畅拥有他们所没有拥有的他们才想杀掉高畅将他所拥有的东西抢过来将其瓜分。

    对于武将们的心思宋正本非常明白在窦建德集团内武将分成了好几个系统有像王伏宝这样当初跟随他从漳南起事的老兄弟有阮君明这样的后起之秀也有范愿这样在中途率军投靠他的豪强为了平衡他们的之间关系宋正本花了不少的心思。

    高畅到来之后更是像一滴水珠落入了油锅整个油锅都将沸腾起来声势惊人。

    为了表示出对高畅的尊重窦建德特地派出宋正本前来离城十里外的长亭冒雨迎接高畅一行。

    “鹰扬将军别来无恙啊!”

    还隔着十来步宋正本就拱手为礼大声笑着向已经从战马上翻身下来的高畅打着招呼就像和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重遇一般。

    “宋大人好久不见看上去比起从前更为精神了!看来跟在大王身边为大王出谋划策还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啊!”

    高畅与凌敬一起离开大队向宋正本迎了上去。

    双方寒暄了一阵然后替对方介绍自己的随行之人跟在高畅身后的只有雄阔海一人宋正本这边的人瞧见站在高畅身后满不在乎的雄阔海无不心怀畏惧大家只是瞧了他一眼就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跟随着宋正本前来迎接高畅的全是文官对于那些武将窦建德也不好强行命令他们前来他们自然也不情愿冒着细雨出现在这里只为迎接一个他们并不喜欢的人。

    “这位是内吏令稜大人这位是孔德绍大人.

    对这些人高畅全部笑脸相迎每见一个人就和敌情司汇报的关于那个人的情况联系起来得出一个直观的印象。

    那个所谓的内吏令稜大人乃是原信都郡的郡守在冀县对抗窦建德的大军十来天后最后投降了窦建德窦建德并没有因为在冀县损兵折将而怪罪与他不仅没有杀他反而任命他为内吏令。

    窦建德这样做对日后的攻城略地当然有一定的好处日后各地郡县的官吏遇见窦建德的大军攻击由于能够保住性命并且能保住官职自然会望风而降大军因此能避免一定的损失。

    只是一味的宽仁也不是好办法窦建德只是在名义上取得了那些官吏的效忠除了在这些郡县中征得一定的钱粮他对那些郡县并没有实际上的决策权。他没有自己的文官系统所用的仍然是那些隋朝的旧官僚那些官僚对他的忠诚度非常有限他们更加忠于自己家族的利益此时的降伏只是迫于形势而已一旦窦建德没能保持住强势的地位那么背叛就不可避免了。

    所以高畅对窦建德做法非常不认同他宁愿稳扎稳打一步一步地将政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也不想像窦建德这样盲目扩张表面上看上去虽然声势惊人其

    有的权力都建筑在一片沙滩之上没有坚实的根基一推就不得不崩塌。

    当然窦建德这样做的好处也非常之多至少他能够迅地扩展势力在争夺天下这个游戏之中时间也是非常重要的。根据某一世的记忆高畅知道五月间在原本这个时空中夺得了权柄的李唐就要从太原起兵了。

    从太原起兵之后他们一路势如破竹下河东夺长安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毕竟李阀作为关陇一带的军阀贵族集团在关中一带还是非常有号召力的。

    故而窦建德这样的做法也无可厚非若是像高畅这样稳扎稳打在征战天下这条路上更是要被李唐抛在后面了。以窦建德的家世以及原来的名声在争夺天下这一环上声望先天性就不如李唐虽然他自称是汉景帝太后之父安成侯窦充的后裔那些真正的门阀世家却并不承认他的说法。

    高畅的祖父高颖公虽然有一定的名声然而人已经死了高家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所以在人望这一点上高畅同样比不过李唐。

    高畅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仍然采取了稳扎稳打的策略这是因为他心中早就有了计划他坚信只要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前行隋王朝即将丢失的这条大鹿不会落入别人之手。

    又经过一番热情但是多少显得无聊的寒暄之后宋正本一行加入了高畅的马队朝冀县行去。

    高畅的五百亲兵没有能进到城里去宋正本给出的解释是城内的房子比较紧张长乐王下令军队不得占据民房打扰民生故而大家的军队都在城外扎营没有一个将军例外因此鹰扬将军也只能带少量的士兵进城对此给鹰扬将军造成的不便他万分遗憾。

    高畅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窦建德如果下令杀他有这五百人在身边也没有多大的帮助。

    他将大部分士卒都留在了城外进入了宋正本事先为他们准备的军营这个军营正好能容纳五百来人这证明宋正本非常清楚他们这一行的具体人数事先便按照这个标准准备好了宿营地。

    看来宋正本对情报工作也非常重视啊!

    高畅随身带这雄阔海以及十来个亲兵在宋正本凌敬等人的陪同下纵马驰进了冀县高大的城门。

    窦建德虽然命令军队在城外扎营不得骚扰当地百姓不过冀县的大街仍然显得非常萧条很少有人在街上闲逛偶尔有几个人在街上行走看见高畅一行忙闪到了街边待高畅等纵马经过时忙伏身在地向这些操着他们的生死大权的贵人们行着大地。

    秋毫未犯!

    这就是凌敬夸耀的秋毫未犯吗?所谓的仁义之师就是这样?

    高畅瞄了一眼身侧拉下一个马头的凌敬凌敬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路行来对于那个得到高畅教导的大厨的厨艺凌敬真是百尝不厌高畅在等待他向自己提出要那个大厨的请求若是他没有提出那样的要求那么高畅就会对他另眼相看。

    当然就算他提出这个要求也不会证明什么?该下狠手对付高畅的时候他同样不会手软。

    然而他提不提那个要求关乎于高畅对他的态度以及该用何种方法对待他。

    一路上宋正本滔滔不绝向高畅介绍窦建德从饶阳到乐寿然后从乐寿到冀县的经历至于其中有多少实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多久高畅一行人来到了原信都郡郡守府的门前远远地高畅就看见一群人站在了郡守府的大门前向着这边张望。

    来到牌坊下宋正本下了战马他身后的人纷纷照此办理高畅同样也下了马将马匹交给自己的亲兵随着宋正本等人徒步向前走去。

    在郡守府的门前一个人站在最前面他远远地望着高畅面带微笑神情显得格外雍容。

    比起在饶阳初次见面的那副老农模样现在身为长乐王的窦建德无疑要威严了许多。

    高畅和他四眼相对片刻他急行两步越众而出来到窦建德身前俯身拜了下去单膝跪地朗声说道。

    “卑职参见大王!“

    “请起!“

    窦建德忙上前一步将高畅扶起笑着说道。

    “爱卿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话虽如此他还是等高畅行了一个礼之后才将他搀扶了起来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副君臣相得其乐融融的景象然而在这两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却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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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酒楼风波

    冀县。

    不知不觉间窦建德已经在冀县停留接近二十天了冀县的百姓从最开初的疑惧到了现在对窦建德部多少也放松了一些警惕至少这段时间他们的遭遇可以证明窦建德部并非一般意义上的盗贼。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悬在头上的屠刀就要落下来然而人总是要生活的基本的劳作货物的交流是必须的渐渐地冀县恢复了生气坊市的大门又打开了店铺纷纷恢复营业若非街上没有手持武器来往的士卒和军官到也颇有一番太平盛世的景象。

    高畅觐见窦建德之后就留在了城中他的官职也上升了由鹰扬将军升为右卫大将军窦建德在乐寿称王之后分封百官所沿用的仍然是隋制只不过由于手底下的官员不多许多官职并无人担任所以索性大量减缩官职名称那官制多少显得有一些四不像。

    左卫大将军乃是王伏宝担任除了他和高畅两人之外再无别的大将军其余诸将都为将军名义上在高畅之下。

    高畅的势力在这些将军中当然是第一位的独领两郡有自己的文官有自己的军队自己的赋税收入然而在此时他的实力在主将中却最小身边只有几十个卫士就连从平原带来的那五百名亲兵也不得见他们仍然驻扎在城外的军营里不得进城来而由于某种默契高畅也不得擅自出城去。

    窦建德对高畅嘘寒问暖关怀无微不至几乎夜夜宴请他赐予了他大量的金银绸缎以及各色美女高畅自然是来者不拒。窦建德把高畅留在身边不放他回平原美名其曰是要他参赞军务实际上他的意图只要是地球人都知道那就是将高畅留为人质然后吞并或抑制他的势力。

    至少高畅已经应许他信都清河两地会按照一定的比例向他缴纳赋税以粮草布匹为缴纳之物。

    地方向中央缴纳赋税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这一点上高畅没有打一点折扣就答应了只是在具体缴纳赋税的数目上双方有那么一点不同的意见不过在高畅和窦建德方谈判的代表凌敬的磋商之下秉着和平友好的原则他们最后还是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除此之外窦建德虽然并没有剥除高畅平原总管一职却特意任命了新的两地郡守平原郡郡守一职他任命了诸葛德威。

    因为诸葛德威在高畅集团中职位不低比较熟悉集团内幕将这个投靠了自己的走狗重新派出去咬他的旧主人在窦建德看来这是一个高招就算他并不能掌握平原郡至少也能够给高畅添一些乱让他无法展。

    待自己的实力足够之后在回头吞并错失了展时机的高畅集团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清河郡的郡守一职他任命了尚智尚智乃是高畅的大舅子然而高畅这个大舅子却与他有很深的心结两人并不对路让尚智当清河郡郡守同样也是出于破坏的目的。

    由于高畅仍然是窦建德属下他不可能拒绝窦建德的命令特别是身处人家屋檐之下因此这两个政令也飞快地向平原和清河两地传达下去了。

    诸葛德威在离开冀县之前还特地宴请了自己原本的主子高畅在席上还假惺惺地流下了几滴马尿无非是战败之后隔绝了交通不得已只好逃到了长乐王的军中还望大将军不要见怪。

    这次他前往平原一定牢记大将军的教诲大将军的人一个也不会动大将军的制定的法规一个也不会改!

    说实话诸葛德威并没有为自己能担任平原郡守一职而高兴他非常清楚高畅人虽然在这里但是他在平原的地位却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撬动的只要军权还牢牢地掌握在高畅的忠心将领手中他在平原就成不了事所能做的无非是一些无关大局的小破坏而已。

    因为高畅在窦建德处作为人质所以诸葛德威并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只是要说即将前往平原的他心中没有一点疙瘩没有一点不安那并不是实话。

    其实在得知高畅击败杨善会占据清河郡的大部分地盘之后诸葛德威就对自己的选择感到了后悔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天神般的身影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被那个人吓醒寝食难安。

    就算高畅来到了冀县公开向窦建德服软之后他也不认为自己站正确了队。

    因此在帖邀请高畅赴会时他非常害怕高畅并不答应他的邀约那么他宁愿辞官不做也不敢去平原任职。

    还好高畅答应了他的邀请只带着雄阔海和两个护卫就来赴宴了在席间他卑躬屈膝把自己当时的无奈委屈表现得淋漓尽致一句话他没有归队完全是迫于无奈在他心中依然视高畅为主。

    当然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他辞退了左右席上除了高畅之外只有雄阔海一人。

    对于他的悔恨高畅表示了理解同时也表态原谅了他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啊!再说他的所作所为也算不得背叛啊长

    什么人?也是他高畅的大王啊!所以诸葛德威投奔非什么背叛行为。

    诸葛德威当然不奢望自己这样做就能得到高畅的原谅他就会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生过不过这个态度自己是必须表明的否则就根本不会有挽回的余地。

    人啊!在没有下赌注之前应该多望一望庄闲两家的风色和运气。

    关于诸葛德威的心思高畅心知肚明不过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故而他并不会为诸葛德威的背叛而动怒也不会为他的重新投靠而高兴对他来说这个人对自己还有没有利用的价值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抛弃就像扔掉垃圾一样;如果还有那么他就会按照那个人想要自己对他的方式去对他让他为自己所用。

    只是无论决定怎样处理诸葛德威他的心中都不会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像诸葛德威这样的人没可能让他的心中掀起波澜。

    高畅端着酒杯回忆着诸葛德威昨天在酒宴上的一举一动阳光从一旁大开的窗照射进来落在面前的案几上。

    这是冀县一家酒楼的二楼雅间中午没事的时候高畅总要到酒楼的这间雅间来喝上一杯虽然是大将军他却是窦建德军中最闲的一个人只要他按照和窦建德达成的某种默契不私自出城去在城内的行踪窦建德并不干涉他当然在他的四周肯定有不少的窦建德人在私下窥探这是半公开的秘密。

    在他的身侧雄阔海半跪在席间两个随身护卫站在雅间门前整个雅间只有他和雄阔海两人。

    这间酒楼存在的历史已经非常悠久了它建立的时候高畅还没有出生然而这间酒楼却是敌情司在冀县的一个秘密基地它是敌情司通过各种隐秘的手段才弄到手的。

    虽然酒楼的老板还是原来的那个老板店里的伙计还是原来的那些伙计只不过其中有些人或者被威逼或者被利诱或者受到了某些人的恩情成为了敌情司中的一员。

    在河北许多比较大的城池里都有类似于这样的秘密基地不过由于时间和经济的关系敌情司的势力还仅仅在河北一地有所扩展在其余的地方黄河以南潼关以西展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不过高畅最大的敌人目前还是河北的这些豪强势力因此情报的侧重点还是在黄河以北。当然他也没有放弃对其他势力的监视比如长安洛阳江都这些大城市中是一定要布置下敌情司的人员的。对瓦岗军江淮军这些强大的变民军势力也是有所重视不敢怠慢的。

    占据清河郡之后由于崔家的投靠嗯在现阶段来说双方还只是结盟崔家密布天下的情报机构搜集到的情报也给了他一份这让高畅对天下形势的判断更是多了一份把握可以说在情报战这方面他远远走在了窦建德前头在某些特定的地方甚至比那些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门阀还要厉害。

    就像这间酒楼窦建德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它会是高畅的情报机关高畅对平原清河留守人员的命令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当然负责监视高畅的人里面也有对这间酒楼表示怀疑的不仅是这间酒楼所有高畅进去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他们都有去查探不过这个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这里面的专业人士又太少了所以他们什么蛛丝马迹也查不到。

    只要高畅离开这个酒楼在距离这间酒楼几百步外的另一条街的民房上空就会有鸽子升空在高畅军中有好几种传递讯息的方法信鸽就是其中的一种而鸽子能够传信这件事情窦建德军中所知的人非常之少当然不会注意到空中的这些鸽子脚爪上的竹管内藏着重要的密信。

    明天也许就要传来新讯息自己事先布下的那颗棋子应该已经起到了作用如此窦建德就更不敢动自己了吧!

    高畅从自己的心事中挣脱出来他瞧了瞧窗外的天色是该离去的时候了。

    于是他站起身在他身侧跪着的雄阔海抢先一步站了起来有些狰狞的脸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格外的温顺他就像一头驯服的老虎跟在高畅身后走出雅间来到外面的走廊上走廊下正是酒楼的大堂此时传来了一阵喧哗。

    高畅停住脚步来到走廊的栏杆旁凭栏眺望在大堂内正在上演一场全武行。

    打斗的双方都是军人身上都还穿着窦建德军的衣甲当然上酒楼吃饭不可能穿着作战时的重甲大多数人穿的只是轻便的皮甲也有一些人只是身着便装不过从他们的身手和脸上的神色来看只能是军人。

    一方人稍微多一些大概有十来个一方只有几个人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人少的那方站着上风。

    最初双方并没有拿武器只是空手搏斗大堂内桌椅四扬碗碟乱飞一地狼藉客人们也好店小二也好纷纷躲到了一旁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后来人多那边被凑惨了于是

    腰间的佩刀动起了兵器占上风的那些人也不示弱出了佩刀。

    拿起武器之后两边的人变得慎重了很简单这玩意可不比空手一不小心就会往生极乐没有死在战场上死在这些市井争斗上未免倒霉了一些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那样的倒霉鬼只好小心一点了。

    自己的对手是什么人?他们都知道和自己一样都是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嗜血成狂的家伙。

    双方结成了军阵自己人围在一起如同战场上一样慢慢向对面的敌人逼去虽然实际上他们属于同一个阵营。

    杀气在大堂上升腾要是最初还有旁观的人在为双方的争斗叫好幸灾乐祸地加油那么现在所有的人都收声了他们凭息静气双腿打颤有些胆小的人甚至被那杀气一激裤裆一湿就此失禁了。

    高畅瞧了一会转身欲走虽然他是所谓的右卫大将军就算不执掌军法也不该容忍这些军人当街私斗只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些人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当他的目光从人少一方领头的那个人身上扫过时他的脚步突然停下了那个人是他认识的人很久以前认识的人若非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他也许会将那张脸忽略过去。

    他怎么也在窦建德军中?

    带着这样的疑问高畅重新回到了栏杆旁注视着下面。

    这个时候有二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店外闯了进来为那人一身校尉的装束他们明显是人多那方的援军一来就包围了人少的那一方。现在形势对人少那方非常不利他们一个人至少要打得赢五个人才能与人多的那方势均力敌然而在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害怕人人神色冷漠依然保持着战斗的姿势视对方如无物。

    “杀了这些狗贼!”

    人多的那方群情汹涌他们叫嚣着向人少的那一方围去战斗一触即。

    “住手!”

    从楼上传来了一声呼喝声音不大每个人却都听得非常清楚那声音中蕴藏着一股令人不得不听命行事的威势正准备开战的士兵身子为之一凝停止了动作抬头仰望上方。

    高畅的脸映在他们的眼底他一身便装却也有着凛凛神威。

    “你是何人?少管闲事!”

    人多那方的那个校尉大声叫道高畅虽然身着便装然而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易于之辈故而那个校尉不敢口吐恶言。原本他不仅想骂一顿那个敢管闲事的家伙甚至想动手凑他一顿。然而此时他却什么也不敢做只是虚言恫吓。

    “此乃右卫大将军阁下你等是哪个将军麾下晓得军法吗?居然敢于当街私斗!”

    高畅的护卫站在楼梯间朗声喝道。

    “右卫大将军?”

    那个校尉面带疑惑地想了想然后想到了什么他神色一松这个所谓的右卫大将军他知道据他的主官所说不过是大王的一个囚犯而已那个大将军的称号是当不得真的。

    “大将军!”

    那个校尉哈哈笑道。

    “这位大将军恕我等眼拙了等我们解决了这几个敢于得罪我们兄弟的狗贼之后再来好好拜见大将军您就先在一旁看戏吧!”

    笑罢他脸色一变挥动手中的横刀。

    “弟兄们上!”

    眼看双方就要开战了高畅神色不变他转过头瞧了身旁的雄阔海一眼然后点点头。

    雄阔海哈哈大笑脸上神情转换马上由一个驯服的老虎变为傲啸山林的大王他猛地抽出腰间别着的双斧一声猛喝。

    那喝声像一道晴天霹雳在人们的头上响起除了高畅之外人人色变底下的士卒甚至有人拿不稳手里的横刀手一软刀掉在了地上出一声轻响他们并没有察觉而是傻呆呆地望着雄阔海从楼上跳下来那巨大的身形从天而降对他们的威慑力非不寻常。

    雄阔海如何猛虎冲入羊群之中还好他知道高畅并不想这些家伙死下手颇有分寸只听得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除了一个人场内众人的兵器纷纷被雄阔海打落在地。

    那个人是人少那方领头的人在刚才他的横刀也与雄阔海的斧头有过一次撞击然而他的手臂虽然也变得酸麻刀却并未脱手。

    雄阔海呵呵笑道抿了抿嘴唇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在雄阔海心中能够挡住他一击不曾掉落兵器也算是个好手他渴望着与好手相斗。

    “住手!”

    高畅喊住了雄阔海雄阔海虽然有些不尽兴却也退到一边躬身而立这让场内的众人更是心惊究竟是什么人才能使唤这样的猛士啊!

    高畅沿着楼梯缓缓走下楼来众人皆呆若木鸡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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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灵魂不灭者转生到了隋末,附身在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人身上,于是,蝴蝶扇动翅膀,历史进入了另一条河流。 人生,只是一场游戏,天下,不过是手里的玩具。他高高在上,漠视一切!"隋末逐鹿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隋末逐鹿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隋末逐鹿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