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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遇乱世全文阅读

作者:白山派     江湖遇乱世txt下载     江湖遇乱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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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段氏

    ~大~~理~~段~~氏~~~~~~~~~~~~~~~

    段氏简介:大理段氏本是中原武人,于南诏衰败之时即五代后晋天福二年得国称帝,建立了大理国,比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还早了二十三年。开国皇帝为段思平,史称太祖神圣文武帝。成为当时天下五国之一,大理地处西南,与大宋接壤。

    段氏以中原武林世家在大理得国,数百年来从不失祖宗遗风,皆以武林规矩待人,从不摆皇室架子。段氏以一阳指驰名天下,皇族中人也每是武林高手。同时,大理历代皇帝往往至天龙寺避位为僧,而天龙寺也成为段氏武学圣地,寺中所藏六脉神剑经与少林寺易筋经并称为武林两大瑰宝,让许多江湖中人梦寐以求。

    大理段氏精通剑法和指法,为剑指双修,另外世子段誉博学多才,精通琴棋书画,爱好佛经与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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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阶武学

    1.飞凤鞭:125(鞭法)刀白凤的鞭法。

    招式:凤栖于梧:刀白凤将鞭法溶于拂尘之中的招数。

    2.盘根错节十八斧:115(斧法)古笃诚之武功,共18斧,招式威猛。

    3.七十二路乱披风斧法:130(斧法)古笃诚之绝技,斧式凌厉,招招拼命。

    招式:劈阵斩将:古笃诚于战阵当中所使用的招式,斧斧紧逼,完全放弃防守。

    4.三因观笔法105(笔法)朱丹臣点穴的基础武学,专打人身穴道。

    5.金玉指:110(指法)大理段氏修习基本指法。

    招式:裂石穿云:以指劲伤敌的招数。

    6.修罗刀:115(刀法)秦红棉纵横江湖的绝技。

    招式:十字斩:修罗刀中的凌厉招式,出招时双刀齐出,身形同时快如飘风。

    三阶武学

    1.寒阴箭:518(指法)瑛姑自创的一种武功,狠毒凌厉。

    招式:遍体生寒:指法以女子阴寒之气为内息,被点中者也受阴寒之气袭体。

    寒烟衰草:

    2.五罗轻烟掌:540(掌法)大理段氏之掌法,出掌如行云流水,潇洒之极。

    招式:烟雨朦胧:

    四阶武学

    1.虎爪功:1320(搏击)大理******赫艮自创之武学,十指如铁爪,练到极处可以空手夺白刃。

    招式:遁影擒踪:

    一啸风生:将内力运到手上,每一抓必带起四周的空气。

    翻江搅海:

    2.清凉扇:1380(扇法)朱丹臣的师门武学,用判官笔比用扇柄更厉害。

    招式:金马腾空:需要轻功相配合,自上而下的攻击招式。

    碧鸡报晓:微巧精妙,乃是点穴中上乘武功

    往日烟云:扇面合张之间运用点、削的手法将对手击退。

    3.天龙剑法:1650(剑法)天龙寺本因的剑法,剑式雍容,气度沉稳,不失皇家之气。

    招式:此荣彼枯:若有枯荣禅功配合,则威力大增。

    晓风拂柳:飘逸非凡的招式,尽显雍容。

    乾龙嬉空:运起真气灌注剑中,施展开来犹如俊龙遨游天龙一般雍容。

    4.七绝针:1210(针法)瑛姑由女红中想出的武功,针法含有剧毒。

    招式:飞针走线:此招是瑛姑依照平日练习所悟,针法细密,让人眼花缭乱。

    五阶武学

    1.一阳指书:5600(笔法)朱子柳将一阳指法溶于笔法之中,曾以此武功同霍都比试。虽然以一阳指为功底,可是朱子柳修习时间有限,未能完全领悟一阳指,因此此武功反不如原一阳指。

    2.段家剑法:5700(剑法)大理开国皇帝段思平所创,段氏纵横江湖之武学,大理武学代表作,大开大合,端凝自重,纵在轻灵飘逸中也不失王者雍容华贵气象。同时也是大理皇族必修之武学,非段氏嫡系弟子不传。

    招式:其利断金:运用反关脉真气灌注到剑上,专门针对对手武器。

    碧渊腾蛟:剑招似上实下,犹如蛟龙腾出深渊,另对手以为攻向咽喉,实际却是专攻下盘的招式。

    笑指天南:此招接碧渊腾蛟似下实上,专攻对手咽喉以上。

    逐鹿中原:此招直取中宫,平平一剑,却附着上一阳真气,少花巧,一剑出,王气现。

    六阶武学

    1.哀牢山三十六剑:11600(剑法)是大理至高武学之一,上下前后左右各六剑,称为天下剑法中攻势凌厉第一。

    招式:哀牢山剑意:重剑意轻剑招的招式,没有固定的章法,似乎是随意而使,剑意却杀气浓重。

    风云变幻:此招招数精奇,拥有多重变势。

    风雷四剑:运用段氏家传剑法、拳法相互配合,快速向对手攻击四招!

    惊天一剑:深厚的内力加上奇妙的招数给对方与沉重的打击。

    一阳剑气:把深厚的一阳指劲力注入手中的剑,大大提升剑的杀伤力。

    七阶武学

    1.一阳指:29000(指法)大理段氏之传世武功绝学,天下无双的点穴功夫,独一无二,旁人无法解穴,讲究气象森严,雍容肃穆,不失王者风度。出指时可缓可快,缓时潇洒飘逸,快则疾如闪电,但着指之处,分毫不差,实为克敌保身的无上秒术。大理段智兴华山论剑依靠一阳指夺得天下五绝之南帝称号。

    招式:关脉逆冲:大理段氏独特的运气招式,也是一阳指的基本招式。

    晓天初阳:一阳指独特的点穴手法,初中之时觉得很舒服,如同初生之阳,但过不多久就会又痒又麻又酸,如同万蚁咬啮,无法忍受。

    阳春暖融:此招如同春日之阳,招式温和,被点中之人甚至没有感觉,实际上经脉已经被一阳指气侵蚀,虽然一时无碍,然随日久经脉必则损伤,甚至功力全废。

    隔空解穴:一阳指独特解穴手法,可隔空解穴而不触碰身体。

    哓阳云暖:一阳指独特疗伤手法,被点中之人但觉四肢百穴有股暖暖气流运行,实际上是一阳真气在修补受伤的经脉。

    攀阳邀月:双手同时运气,同时刺出两指,一指直取对手要穴凌厉异常,另一指刺向对手武器,另对手手忙脚乱,分敌心神。

    八阶武学

    1.先天一阳指:57000(指法)南帝出家后对重阳真人的先天功和大理段氏的一阳指进行融合,苦悟数十年后,集两大先天高手武学精华,终于创出一门威力无俦,生生不息的指法,名之曰“先天一阳指”,入一阳指之极境。

    段思平:大理段氏作为金庸UU小说的一个武学大派,出现在4本书里,必须有自己的武学系统,耳熟能详的六脉神剑,一阳指,段家剑法,五罗轻烟掌等等再天龙里出现的就不必说了,至于其他书里,金庸其他版本里,不过是做一个整理。

    招式:坤元一阳:阴极生阳,虽然阳气初生,但是却绵绵不绝。生于先天功之真气,可

    使一阳真气源源不绝。

    赤日焦阳:先天一阳指法的精髓,给以对手重击,可将对手兵器击落。

    阴阳交错:先天一阳指中的绝技之一,连续攻击对手数招,每出一招所点的都是对手奇经八脉中的穴道,而且每一指所笼罩的经脉穴道的范围极广,让人防不胜防,难以招架!

    九天乾阳:犹如九天乾阳之爆烈,连续攻向对手,让对方重创。

    一阳来复:此招分为两式,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忽实忽虚,让对手捉摸不透。

    一指定天:此招乃点穴中最精髓的绝招。可以极大的伤害对手,威力不可小觑。往往为扭转乾坤的压箱绝技。

    乾阳剑气:逆运先天功的真气,以一阳指劲刺出炽热的剑气让对手仿佛身陷洪炉之中,在顾此失彼的情况下,被先天功——乾阳剑气破体而入,造成重创。

    九阶武学

    1.六脉神剑:96500(剑法)大理段氏之超强剑气绝学。有质无形,是一套将剑意化为剑气的高深绝学,出剑时剑气急如电闪,迅猛绝伦,练至高深之处,以气走剑,令对手无法抵御,杀人于无形,堪称剑中无敌,素有天下第一剑之称,乃大理镇国之宝。

    招式:少商剑气:剑路雄劲,颇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

    商阳剑气:巧妙灵活,难以捉摸。

    中冲剑气:大开大阖,气势雄迈。

    关冲剑气:以拙滞古朴取胜。

    少冲剑气:轻灵迅速。

    少泽剑气:忽来忽去,变化精微。

    万剑纵横:运用强悍的剑气、无形的招式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剑网,非同凡响的杀伤力,令对手无法抵御。

    万剑争辉:将六脉神剑融会贯通后六剑合一,威力更胜六指齐发,集中剑气攻入一点,令对手无法抵挡。

    神剑绝杀:六脉神剑最高杀着!剑气冲天,强大无匹的剑气足以刺穿、割裂、斩断、绞杀一切!出手之时已是神挡灭神,佛挡杀佛!此招耗费内力甚剧,内力若非震古烁今、浩瀚如海者无法祭起内力,运用此招。

    内功

    1.段氏心法:大理段氏基础心法,注重根基,进境缓慢,但不易走火入魔。

    2.导气归虚:大理段氏引导内力周转之内功,精妙绝伦,可将异种真气导入奇经八脉。大理段氏因修行一阳指,故内功运行极是讲究,导气归虚运用内劲更是有独到之处。

    3.枯荣禅功:天龙寺内所藏之神功,乃常、乐、我、净与无常、无乐、无我、无净之四枯四荣之意。据说修习后可达到非枯非荣之境界,枯荣一生苦修才入半枯半荣之境。

    轻功

    1.泥鳅功:瑛姑所使,犹如身子如涂了一层油,将敌人招式滑去。

    阵法

    六脉剑阵:因当世无人拥有雄厚内力修炼成六脉神剑,所以枯荣大师等人决定将六脉神剑简化成一套剑阵。威力虽然不如六脉神剑,但也不容小觑。

秘宗拳

    霍家秘宗拳始创于汉,广行于魏晋五代及隋唐宋明各朝,由汉武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定创。据《后汉书》及相关史料记载,霍去病纳匈奴阴狠之摔射绞杀战法结合中原武技,在祁连山校骑营同匈奴虏将及骁勇之士的秘训肉搏中归纳编撰。是汉武帝钦定的大内秘传之实战宗法,称汉武大将军秘宗绞杀技。

    后因融入了中原儒道文化,又称之为霍家秘宗术。参阅明崇祯孤本《霍家秘宗技内八修真要》、《霍家秘宗拳内八修藏谱》及《霍家武训》拓折,经秘宗拳内八修传人霍红大师之演绎解读,霍家秘宗拳这一传承有序历史久远之实战绝学渐渐得以浮出。

    创始人

    《霍家秘宗技》分“马上、马下、兵器、徒手“四部。兵器携长、短、抛、射,徒手分内外八修。汉武霍家羽翎军

    汉武霍家羽翎军

    内八修又称内家术,是后汉禁宫参武大内侍卫必修的徒手实战技法。其技法以三拆六开八投八索为主,其中锁头断颈之八大技法,称之为“霍家秘宗夺命八手“。以“夺命八手“为核心目的的三拆六开八投八固之技法,称之为“霍家二十四秘宗绞杀术“。秘宗夺命八手和二十四绞杀术,招招分筋错骨,技法环环相扣,,迎刃身形如水,走转翻展如鹰,滚锁缠摔多变,绞杀断颈无情。其秘宗之技法须祭血承师秘不可泄。因此真正以内八修为核心的秘宗拳术才属霍家秘宗真传。内八修由于受高祖规制从不内炫外展。

    【霍家秘宗内八修秘宗真要】由八个核心内容组成,分别为“客入、侵解、坐庭、切本、隐遁、绳系、斥候、揘毒“。秘宗内八修在汉唐时期部分传入琉球,竹内、半藏、服部、伊贺等家族之各流派,以隐术秘密传承,后将秘宗内八修中的“客入““侵解“之部分演绎为忍术、柔术、柔道、空手道、合气道,并使柔道成为了奥运会的正式比赛项目。日本在飞鸟时代称隐技高手为“志能便“,奈良时代叫“斥候“战国时代叫“法甚多“,江户时代开始称谓“忍者“。忍者曾作为幕府的武力执行者,足见在冷兵器时代的地位之高。

    秘宗内八修嫡传掌门:霍红大师幼承父辈,习武四十余年,霍家秘宗明手抄拳谱

    霍家秘宗明手抄拳谱

    为人谦逊择徒严谨,今只在威海两所大学纳徒施教。大师怀古藏真,家传武训拓本正文二百三十八字,七言三十四律文法恭谨一气呵成,竖读成对横阅成词,哲理精辟博古幽深,足见霍家先祖之文功武略。篆文武鼎明代遗失,校文拓本亦属难觅。训文“枪摆秋风荷叶卷,剑舞扬沙雪刃残““富洒千金接贫笃,恩泽一言抚民安““掌气心铸恨有度,拳风落鼎悔无眠““边关泣雪云台将,塞外哭雨忆张骞““高皇朝隐鸿门泪,项籍乏术乌江颜“““鹅女单传不为憾,逆子独承尚需瞒““九曲六和桑丝路,一国三公古道寒“--训辞文采寥寥随拾,足可绕梁三日。正因霍家祖训规制亲族禁宫一脉,秘宗功法不可明演明练,除霍殿阁外八修开门八极秘宗一脉,几尽失传。

    二十四绞杀技(手)及内外八修:根于实战,演于肉博,修于道法,成于皇命。是大汉中原儒学道法的内修外展之术,因此也是内家远古秘宗门的大成功法。内八修秘宗二十四绞杀手,由八投、八固、八技组成,八投之式为“庖丁解骨,白猿折桂,平沙雁落,大漠驼飞,罹中虚变,楼兰摘盔,西域归马,朱门别客“,八固之式为“狂猿摋腿,疯猴攀鹿,黑驴打滚,屠胡捆猪,野马盘蹄,懒熊睡树,恶蟒缠骓,承恩破笃“八技之式为“羌笛吹暮,玉女摘花,临衰厌鼓,门藤盖瓦,老树空庭,胡塞奔马,枝拂远鹤,疏影遥斜“。

    霍家秘宗内八修套路

    霍家秘宗拳二十四手套路演练,以先天八卦九宫位拟敌,,以三圈六眼二十四宫格为走转路线,蹉横跪摆,躅扣踔跆为基本步法,迎刃以六开三入为核心。身法要求:蹦靠挤转、撞拐旋翻,手法以掌法为主,主要有:穿插劈撩、缠带锁抱、托盖云抹、扣拧折抄。主要特点:走转起伏身形似水,纵横交错翻展迅急;下盘稳固劲力浑猛,式式衔接无懈可击;步行圆阔身姿舒展,协调连绵意达气济;如影如幻随演随变,刚柔相固随泻随收。演练过程中以武演道,以道显武,不仅体现了进攻与防卫瞬间转换的功深莫测,还展示了婉转与顺畅迅捷舒展的艺术美感。笔者习游身八卦连环掌三十多年,访名家无数搞学术调研,不曾想过霍家内八修秘宗拳法会如此功高难攀如梦如幻。不准录像虽然遗憾绵绵,这恰恰体现了儒家思想及道教文化的修养和内涵。

    本段拳系介绍

    霍家拳是霍姓数代武学家潜心修为的成果,最有名的为体系完整的“霍家秘宗拳“,著名武术家霍元甲,在秘宗拳的基础上,融合各家之长并发展独创了一套“迷踪拳“,使祖传武艺达到了另一个表现高峰。一九一○年九月十四日,霍元甲在上海挑战西洋大力士奥比音,并以自创的“霍家迷宗拳“打败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巨人。据影视演义,之前国内一批武师纷纷败于西洋大力士奥比音面前,奥比音蔑视我们这个藏龙卧虎的文明古国,扬言“横扫东亚病夫“,霍元甲是为了民族的尊严而赶往上海,外国商会代表们担心霍元甲会燃起民族情绪,不利于外国在华势力,便策划一场四大国外高手挑战霍元甲的比赛想以此挫败中国武术。

    霍元甲比赛当日,他连续击败英国拳王、西班牙剑客与普鲁士长矛高手及日本高手田中安野--。因霍家拳法传内不传外,是霍元甲成名之后开了拳法外传的先例,他在上海创立了精武体育会。孙中山先生曾亲笔赠“尚武精神“四字,表彰以“增强民族体魄,崇尚民族精神。“

    八极拳

    霍家秘宗内八修是霍家从不内炫外演的看家绝技,霍家秘宗外八修从清朝霍元甲开始才有一些外传。清末,霍家功夫又一次得以彰显。

    霍殿阁霍氏秘宗八极拳一代宗师,沧州东南乡小集人,曾是我国著名拳师“神枪“李书文的开山弟子,因武功盖世,德艺超群,被清朝末代皇帝溥仪聘为武术老师兼护卫,1932年携侄霍庆云等人随溥仪到东北,期间因日本为控制傀儡皇帝溥仪,力排溥仪身边侍卫。曾有多名日本武林高手刻意于霍殿阁过招均败于脚下。

    秘宗八极门第六代宗师霍殿阁,字秀亭(1886-1942,职业武师。14岁的霍殿家传武功和轻功已有一定基础。在李五爷推荐下又获李书文“神枪“绝技。16岁的霍殿阁又随“神枪“李习**大枪等技艺。霍殿阁天资颖慧又练习刻苦,练一段时间后,就在众多的小伙伴中脱颖而出,深得“神枪“李书文偏爱,收为入室弟子。霍殿阁尊师若父,从师苦练12年。“神枪“李书文从军队回乡即住在霍家“神枪“李书文教徒严苛,霍随之昼夜苦练。让霍殿阁立足实战,精益求精,遇比武动手,李现场教学。

    霍殿阁经十几年苦练也练成“神枪“之技,每当乡里集会表演,压轴节目总是由霍殿阁表演镜面扎苍蝇。霍殿阁的弟子高香亭、霍庆云、边廷杰、刘子鸣、边廷彬、刘向、刘金山等也个个武功超群。霍殿阁技艺大成后,“神枪“李书文带其到北京、天津闯荡,磨炼其技。由于“神枪“李之言传身教,其艺大精,渐入化境。1910年,中华武士会成立,霍殿阁随张景星、王中泉、李书文三位尊师赴天津任教。艺惊津门。

    1927年对霍殿阁、高香亭、霍庆云、边廷杰、魏鸿滨、刘子鸣为满洲皇帝溥仪的贴身护卫,可谓树大招风。原本就不愿溥仪给日本人当傀儡所以在长春期间,他们不仅击败了溥仪身边的原日本武士。也多次接受日本剑道、空手道、柔道高手来伪皇宫比武每战必胜,霍殿阁他们当时为溥仪争足了“面子“。

    1937年6月,霍殿阁怂恿弟子打日本兵,给溥仪出气。引发“大同公园事件“霍殿阁之护军弟子和日本士兵打斗,踢死日本狼狗,打伤10余日本兵。日本人乘机迫使溥仪赶走霍殿阁的护军弟子,解除护军大刀片、长枪,霍殿阁也遭到处置,政治失意。1932年–1942年,霍殿阁先生客居长春,广泛传播霍家八极拳。

    霍家秘宗内八修

    霍家秘宗内八修已申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霍家秘宗武学研究会长、霍家秘宗内八修嫡传掌门霍红大师在威海两所大学设立培训基地,霍家秘宗内八修宣武正堂由嫡传归国弟子张体力负责执教,其弟子已达800多人。在中华武林之中,秘宗派流行范围较广、分支出较多复杂的拳种,独立叫做秘宗拳、秘宗技,也称“秘踪拳“或“迷踪拳“大部分都是得传于孙通、霍殿阁一脉。我们今天介绍的是流传于山东烟台、威海独立称之为秘宗拳的或迷踪拳的均属于秘宗外八修范畴。

    山东烟台威海依山傍海,人杰地灵,自古便是武林豪杰荟萃之乡。从河北沧州传来的秘宗拳在这里变衍出一门流派。在威海荣成赤山名胜古寺法华院,我们看到了华裕国薛岩松等师徒演练的迷踪拳属于秘宗外八修八极一脉。

    技击

    烟台秘宗拳功架端正,舒展大方,脚下扎实,出手有力。打拳时看似轻灵,但发劲迅猛;看似直进,但却兼顾八方。其步法、手型,上下呼应。秘宗拳法历来讲究变化出奇,掌有瓦垄,指有猿勾,步有闪展,脚有蹦跳,配合靠、闪、定、缩等身体动作,组成一连串的攻守技巧。薛岩松练就的这套拳路,就充分体现了秘宗一门的技击特色。

    拳法

    秘宗拳法套路丰富,技击性强。出拳时讲求步稳力狠,五路连手。烟台秘宗拳更结合了长拳的动作特色,窜蹦跳跃,闪民腾挪,刚柔相济,节奏分明,所以又有人称其为秘宗长拳。

    秘宗拳注重二人对练和群体摔打,拳脚之间带有摔跤和擒拿的动作。二人贴靠,或用拳击,或有臂挡,或用脚勾,或用腿撇,甩腰抖臂之际,即已克敌制胜。秘宗拳在实战中往往摔打兼用,尤其强调以少击多,从薛岩松与弟子的演练,就可看出秘宗拳的技击特点。

    器械使用

    秘宗拳的器械使用比较精彩,种类也较多。像双刀、双拐、单剑、二截棍、大刀,花枪、大枪、画戟、月牙铲等。都被练武者习用精深。秘宗双拐左右抡劈,旋转生风,随心出手,可格刀剑;秘宗二截棍则一长一短,抽打有力,踪影飘忽,威猛生于肘腋之间,威力散于末梢之外,是练拳者喜欢贴携带的短兵器。

    在秘宗器械中,七形大枪的舞动最为刚猛。这种大枪,原为古代军队中使用的主攻兵器,民间使用者,一般枪身稍短。秘宗大枪的枪法劲力充沛,绞缠难防。能够横拦劈扎,舞花挑扣,给人气势磅礴的感觉。

    据说烟台秘宗拳已经传递了七代人,七代之间,薪递火传,始终保留着当年的风貌。我们祝愿这门拳种能够在斥山灵秀的孕育中继续发扬光大,成为中华武林中的一枝奇葩。

第一章 山后杨家

    大雪下了一整天,到了一更时分,才渐渐停下。一阵寒风吹过,吹得人瑟瑟发抖。农家人本来睡得就早,何况在这样的天气里。

    此时,整个山后村被白雪覆盖在一片寂静里。只有皎洁的月光照射在这一片白茫茫之中,月光下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条野狗,黑色的野狗。

    此时虽已天色全黑,但是,月是那样地明,雪是那样地亮。把这山后村照得朦胧而有诗幻。

    可是,现实中并没有那么诗幻,只要仔细地瞧,就能看出,那条野狗步履蹒跚,它饿得不行,就连叫喊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还是没有放弃希望,走走停停,偶尔嗅一嗅,也许下一步就能发现吃食了……

    这条野狗路过农户的院子,看都没看,还是那样的步履,接着慢慢的前行——狗的鼻子是最灵的了。它知道,这些农户家里根本没有什么吃食,所以连眼光都不愿在这儿停留片刻。

    这是一个战乱的时期,又偏遇上灾荒年,人都快饿死了,又哪有闲粮给狗?别说狗了,一切活的生畜,在这山后村的农家里都是看不到的。没有马欢猪啼的山后村,没有鸡鸣狗叫的山后村,像死一样的沉寂和憋闷。这条野狗是从哪来的?要往哪里去?全没有人留意。这条狗也不会理会别人地看法和想法,它只是执着地寻找吃食,只为了活命。在某些方面,它比人类简单得多,又似乎比人类聪明得多。

    既然叫山后村,必然是有山的。可是这座山也不算真正的山——小得可怜。竟比大户人家地坟包差不了许多,山上既没有树更不见什么松鼠之类的小动物——这是座秃山。

    就算是山上有些什么,大概这里的村民谁也没有胆子到这山上采些吃食。因为山下赫然立着块石碑,碑上几个大字“质人杨家禁地”。就算是不识字的村民也知道,山后住着的是金刀令公杨继业一家。听说他一柄金刀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令辽人闻风丧胆,被辽人称作“杨无敌”。能被敌人尊敬的对手,应该是何等地人物?可不知怎地,却被幽禁在此处。这里的村民怎能知道朝廷之事?只是知道这块石碑在此立了一年有余,而一年之中山后面的杨令公一家,好像与世隔绝一样。从来未曾露过面。一年之中,再也没人上过这座秃山,和这座山之后的地界。

    这山后之地,以前是一片荒地,杨家人到此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就连好奇心最强的孩童,也因为饥饿,而变得木讷又呆滞。他们对这石碑又敬又怕又漠不关心又敬而远之。而此时,这条狗正绕过这石碑,向着山后的杨家而去。石碑上的字是给人看的,不是给这条狗看的。直觉告诉它,山的那边一定会有希望,狗的直觉,比人要强。

    要在平时,也许几刻就到了,可是它现在这状态,爬这座小山,到达山顶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儿,果然看到了柳暗花明的另一个世界。一人高的木桩围成百余亩的一个大院。而大院里面木制的十多间房屋井然有序,有的二三间自成一个小院,有的曲径通幽自成一个独立的住处。如果是人看了必要赞叹一番这鬼斧神功的建筑。可是令这条狗兴奋的是,它看到了一处大的院落里的灯光和人,还嗅到了香味。

    这是食物的香味,只这香味就另这不知饿了多少天的野狗心神荡漾。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顺着山顶,竟拔腿跑了过去……就在这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狗的耳朵纵然十分灵敏,但从隐隐听到马蹄声时,往回头凝看之际,这马竟到了身前。就像一阵风,比风还要快,把地上的厚雪高高卷起,像雾像云。待得云开雾散,那匹马早已进了杨家的院落。

    马上跳下个中年男子,白衣箭袖,身披黑貂大氅,头带黑色逍遥巾。两个家奴提着灯笼跑来,那灯笼里的红光照见白衣人的脸庞,国字脸黄净面皮,两目有神。站在雪中,一种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一种与具不同的独特磁场。使人在万千人中就能把他认出。两个家奴满脸堆笑来到白衣人面前,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老奴道:“王大人终于来了,令公已恭候多时了,待小人前去禀报……”那白衣人却是个急脾气,还不等老奴说完已大踏步的往进院内走去,边走边喊“大哥!大哥!”

    白衣人还未到内院,突然窜出四道身影,前后左右站准四个方位,将白衣人围住。白衣人竟一句话不说,一个扫堂腿以360度转了一圈,向四人膝盖依次踢去,四人中有一年轻人反应慢些,正中膝旁曲泉穴,“哎呀”一声,跪在雪地上,再想起来,只觉得膝盖处血脉阻塞,又麻又痛,竟然连迈一下腿都是不行。这年轻人身材削瘦,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两眉斜插入鬓,小小年纪,竟然有种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此人正是杨家大郞杨延平。

    此时他满脸通红,想是气血不顺,虽是三九寒天,额上的汗已渗了出来。他刚抬头看时,“咣咣‘两声,已有两人落在他的身旁。

    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年轻人左手捂着右面肩膀锁骨处,而右面整个臂膀已向面条似的软弱无力随风飘荡,而且还痛苦的不断咳嗽。延平关心道:“二弟,觉得怎么样?”二弟延定道:“咳、咳、师父点了我的咳、咳、中府穴”延平知道,中府穴是手太阴肺经的末端,点了此处,肺气阻隔,呼吸不畅,幸亏师父手下留有分寸,不然的话,将呼吸骤停而亡。“大哥,我肚子疼,就想痛痛快快地放个屁,却放不出来。”

    二弟旁边,另一个身材矮小但体格特别敦实的青年人捂着肚子道。此人正是三郞杨延光。延平捂着膝盖,满头是汗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三弟,你让师父点中了腹结穴,肚子里一股真气流不出去,怪不得要放屁。”这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儿,三人再抬头,见十步外二人正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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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排山掌法

    杨家三兄弟在雪地中,看着二人比武。

    二人都没有使兵器,年轻人展开双臂像抱着个圆球一样,突地,左手如三月天的杨柳,软绵绵的向白衣人袭去。虽然此掌看上去软绵绵的,连只麻雀恐怕都拍不死,但掌风袭来时却使身旁一颗枣树上的积雪扑娑娑地落下,可见掌力确实不小。

    白衣人微微一侧身躲过这一掌,谁知年轻人右手紧跟着袭来,这掌却快如闪电,锋利如刀,力大如石。和左掌掌式完全相反。

    “后浪压前浪……”在雪地中跪着的延平看到掌式不尽脱口而出。这招前面左掌出手出招乃是虚招,目地就为了让对方侧身躲过,紧接着第二掌正好打在对方躲到的地方。不过如果第一掌便打到对方,那么第一掌就变成实的了。这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这两掌连环出现,甚至不用意识不用思考。任凭谁都很难躲得过。延平没想到师父怎么也会中计?

    谁知白衣人脚往前伸,身子往后仰,来了个‘金钢贴板桥’。在他双掌贴地之时,本可以借势踹到年轻人下盘,此时年轻人的所有力量都在聚积在双掌之上,如果被白衣人踢到双腿,那必然站立不稳,摔将出去。可是白衣人双脚却正好伸到年轻人脚前,再不肯多伸一寸。

    延平眼光一亮,立时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是有意让四弟把这六十四路“排山掌法”全部都演练完,又一想自己真是傻得可笑,这套“排山掌法”是师父教给他们兄弟四人的,又岂能输给他们几个。虽然有青出于蓝之说。可是看这架式,现在兄弟四个还照师父差得远呢。

    延平再看四弟突然双掌左先右后的,至上而下的向师父袭去。暗道:“这招‘高山流水‘看师父如何应对。”

    和白衣人比武的正是杨家四郞杨延辉。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白雪映在他的身上,虽然并不十分光亮,却仍掩不住他的凤表龙姿——他的眼睛并不十分有神,鼻子并不十分挺直,嘴唇也不十分宽阔,但这些凑到一起,却让人看了之后不想离开。尤其是那双眼晴里所包含的情感与智慧,更是深如海水。

    他的年纪不过十四五岁,他的武功,他的出手,已远远超过他的三位哥哥,他和三个哥哥一样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黑棉短靠,却显得比任何华装锦服的富家公子更为华贵。

    这招“高山流水”招数和刚刚那招“后浪压前浪”招式一样,方位却截然相反,乃是八招“排山掌法”演变六十四路里的一路。

    延辉左掌奔着白衣人的心胸拍去,右掌紧跟着向腹部袭来。白衣人‘就地十人滚’躲了开去,接着一个‘鲤鱼跳龙门’,站了起来。本来借着这个空档也可以还手的。但白衣人把手背后,就像自己的手根本不存在似的,冲着延辉赞赏地微笑。

    延辉这招扑空,马上收转架式,弯曲双臂,把气提足,突地双掌齐发奔着白衣人袭来,一阵狂风,地上树上的雪被这掌力卷得四处纷飞。这招正是“排山倒海”。

    白衣人背着双手,双脚轻轻一点地,已到了头顶枣树的一个树枝上,再一纵身已来到延辉身后。延辉此时已使出全身力道,但这一招没有碰上任何物品,体力真气放不出去,必然会造成内伤。这时只感觉浑身憋闷,体内一股势流已到顶嗓咽喉,马上一口鲜血就要奔出去。这时背后丝绦被人拽了一把,肋条被一撞,延辉摔了出去。

    延辉虽然摔出去,但身上的力道已被卸去七成,这里反而觉得周身畅快无比,眼看快要落地,来了个‘云里翻跟头’落稳地面。

    突然一道黑影窜到白衣人身前,声若洪钟,郞声笑道:“哈哈,兄弟,今天来得巧了,前两是寻得上好的竹叶青,快随我进去畅饮几坛!”说着便拉起白衣人的手臂就走。

    此人中等身材,年纪在四十多岁,身高九尺开外,大圆脸,花白连鬓胳腮胡子,花白的头发,头顶随便束了个发纂,上面别着个柳木簪子。此人便是山后杨继业。

    那白衣人姓王名新,乃北汉朝中正五品谏议大夫。和杨继业同是北汉大臣,又是同门异师的师兄弟。

    此时的王新回想起当年令公驰骋沙场的顶盔冠甲的英武神态,不尽一阵心酸,又看令公虽穿着似一普通农家打扮,但力拔山兮之气势扔没改变,心头又是一喜。忙道:“好,就随大哥一醉方休!”

    雪地上的三郞延光,一看师父随着父亲向内院走去,扯着嗓子便喊:“师父,先把我们穴道解开呀!”

    王新停下脚步,转回头嗔怒道:“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我只指点了你们几处掌脚上的技巧,也不过算是相互切磋而已,要论武功当然属你们嫡传杨家枪法为之正宗,以后切莫要以师父相称了,听明白没有?”

    延辉抱拳作揖道:“师父教我们武功和兵法,另我们兄弟受益匪浅,师父不让我们尊您为师父,我们就不以师父相称,但在我们心里,也早已把您当成师父了!”

    王新欣然一笑,道:“其实叫步步更为亲切。延辉,你这套‘排山掌法’练得已经炉火纯青,就是气力拿捏得还欠火侯。”又看看雪地上的三兄弟道:“你们三个不用着急,点的你们这几处的穴位就算我替你们解开,一时三刻也会自动解开的。你们学艺不精,就在那儿吃点苦头全当作受罚了。”

    杨继业也点头道:‘兄弟不要理他们,走、咱们走。”

    杨继业的现出愧色,终于开口道:“贤弟是否还在怪为兄?”

    王新哈哈大笑道:“好,今天就与大哥一醉方休”说着跟着杨继业就来到了内院。

    内院外面一个家人提着灯笼,二个家人正在扫雪,扫过的地方露出青石铺的小路。三个家人看到客人都上前施礼。

    王新道:“这么晚了,着急扫什么雪,等明天天亮再扫也不迟呀!”

    杨继业道:“兄弟你还不知道我嘛是个急性子,既然雪已停,早晚都要打扫,早打扫完心就安稳了”

    二人哈哈大笑,绕过正房,又进到一个内院。

第三章 山后夜话

    杨继业本来弟兄十人,自小就被他父亲杨衮就送到北汉当做人质。杨衮本是后周之臣,后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建立宋朝后,杨衮联合了三十六寨兵马,在火塘寨自立为火山王。父亲去世后,九兄弟因种种原因,归顺到宋朝。

    而他,杨继业,就好像是被父母遗弃了的弃儿,父母不曾照顾过他,兄弟不曾看望过他。还不如真的就是个孤儿。

    奸臣蔡容却进谗言,说自己的亲弟兄们已投靠大宋,恐他有异心。这算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昏君刘均竟然听信,竟从此把他幽禁在这不毛之地。

    难道他为北汉立下的赫赫战功都不算了吗?难道争战沙场流下的创伤和鲜血竟是一种讽刺?

    还好有王新。在两个人还没有在朝庭任职的时候,就已是磕过头的兄弟了。那时候两人都没有娶妻。他们正是年轻气盛的好年华。杨继业知道王新拜过鬼谷子传人云梦山隐士——“云梦山妪白云瑰”为师。文武精通。就要跟他切搓两招,谁知枪剑无眼,一不小心伤了王新的肾脏,以致于王新到现在都没有子嗣。

    虽然王新毫不介意,但这件事是杨继业心头的一块疤,任凭什么灵丹奥药也治不好的一块疤。

    为此杨继业消失了三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练就了一手绝妙的‘金乌刀法’。

    从些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使过枪,后来为了不致于杨家枪法失传,他把《杨家枪谱》交给了儿子们,那枪谱是他来北汉做人质时,父亲杨衮唯一在他怀里放的东西。他让儿子们照着枪谱练习,自己再不插手指导,学得好坏全靠天份。

    杨继业想:“有一天我这个兄弟有了子嗣,我一定顷尽所有,把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他。”

    直到如今,杨继业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如今,他的妻子马上又要临盆了。可是王新,却至今没有子嗣。

    想到这里,他握着王新的手就更紧了。

    内院中早有下人把院内积雪清扫到两旁,露出木板铺的路,只见正房窗内灯火闪耀。这时从屋里走出三个人来,中间一个大肚妇人,身旁各一个孩童搀扶,来到两人面前。

    妇人捧着肚子笑道:“早听禀报说兄弟来了,我下厨做了两样小菜,这菜都做得了,怎么兄弟才到?”她不叫王新小叔,反而跟着杨继业一起论兄弟,更显得亲切非常。

    王新赶忙见礼,道:“嫂子快要临盆,怎能下厨如此劳神?”

    妇人道:“哪有那么娇贵了?”

    这个妇人就是杨继业之妻佘赛花。她头上围块红布头巾,粗布的浅蓝裤袄。虽是再寻常不过的装扮,却难以掩盖住她的典雅端庄。她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不过,从那红布头巾外露出来的秀发,仍是那么乌黑。眼睛虽是单眼皮,但秀气、明亮。那高高的鼻梁下经常有力地紧抿着的嘴唇,显示着青春的活力。

    佘赛花身旁的两个孩童,早已跪下行礼,道:“拜见师父!”

    王新也不搀扶,箭袖一摆道:“哎,每回来总是这样大礼,烦不烦?就不能像迎回来个亲友一样?”

    杨继业早就知道王新已把他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当初杨继业要把六郞延昭过继给王新,王新就绷着脸道:“大哥不要和我外道,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还谈什么过继不过继的。”

    当初杨继业本有把一身武艺都教给王新的子嗣的想法。可是这个想法在王新这里却变成了现实。自己斗大的字不识两个,虽说是在朝庭为官时,也给孩子们请过教书先生。可是自从被幽禁在此处后,谁又愿意和他往来?就连每个月朝庭发的生活费,县府都没有愿意送来。每次只好让管家自己去取。

    亏有王新文武双全,教了孩子们武艺和文彩。以致于孩子们不致荒废了学业。

    杨继业此时听王新这么说,知道他早已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个成员,当下点头赞同道:“就是,那些什么规矩礼数烦死了,老子上战场打仗杀敌时要是也这么互相作揖见礼的,那仗还有个打吗……”一提打仗,立刻想到现在的处境,立时住了口。

    这两个孩童就是五郞杨延德,六郞杨延昭。他们听到王新和父亲这么说,双双站起身。延德不过十岁左右,而延昭也只是六七岁而已。两个孩童跟两个银娃娃相似,圆圆的粉嘟嘟的脸。甚是可爱。

    王新已早猜出杨继业的心思,立刻不着痕迹的插开话题,他搓搓手掌,探头闻了闻屋里的香气,道:“不知嫂子做了什么好吃的,这香味都把我口水勾出来了”说着吧嗒吧嗒嘴。

    杨继业道:“对对对,赶快进屋!吃肉喝酒”一时间把心里的不痛快给忘了。他本来酒量就很好,这一年来借酒消愁,以致于都快到手不离酒的层度了。

    只见屋内有个绢制屏风,上面画着一只斑斓猛虎,正从山上冲下来,势不可挡。大厅的桌子上摆着一坛酒,一盘红烧肉,一盘醋熘丸子。

    王新高兴道:“醋熘丸子配竹叶青,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大家落座,杨家本身是武学之家,此时又身居农村,所以不讲究那个男尊女卑之说,佘赛花也坐在席上。只有延德延昭在一旁服侍倒酒。

    佘赛花问道:“兄弟平时都是绕着山后村,从后山的那片树林经过,一是为了怕官府的知道你来这儿,二是为了不惊动山后村的百姓,今天是怎么了?”

    王新微微一笑,道:“平时一个人走那片密林使得,今天却不行。”他见几人都全神贯注的,听他解释。喝了一口酒,道:“今日,你弟妹也跟了来,他坐在马车里,行使树林多有不便。”

    四人一听,皆又惊又喜。

    杨继业、佘赛花夫妻异口同声道:“弟妹来了?她在哪里?”

    王新道:“只因路过山后村时,他看到村上萧条贫困,把我带给哥哥嫂子的粮食,都去分给村民了。我因心急想见大哥,就先过来了。”

    杨继业道:“哎,你怎不早说,待我让四个大小子去给弟妹接来……”

    这话还没等说完,只听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哥哥嫂子,不用接了,我来了。”

第四章取名延嗣

    随着声音响起,门外进来一位妇人,旁边跟着一个老婆子。杨家四位公子笑嘻嘻地跟着妇人后面。像众星捧月似的,来到了桌前,她盈盈微笑,款款见礼。

    这妇人穿着宽衣大袖粉紫色棉裙,裙上绣的各色彩蝶活灵活现。外披白狐披风,梳着朝天髻,鬓插珠花。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这妇人便是王新之妻秋锦瑟。

    互相礼毕。秋锦瑟也被让到桌前,坐了下来。她从身旁婆子手里接过个碳盆,碳盆上正煨着个陶瓷小盅,她连盆递到佘赛花面前,笑道:“姐姐,这是我临出门专为你治的血燕燕窝,路上怕凉一直用温火煨着,现在就能喝”又转头环视一圈孩子们,笑道:“本来也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可是刚刚都送给山后百姓了,日后再来时,加倍还来,可好?”

    佘赛花也不客气,接过碳盆,又放到五郞手中,问道:“妹妹怎么在这样天气想起来看姐姐了?”

    谢锦瑟看了一眼王新,微笑道:“还不是他,昨日测得姐姐临盆就在今晚,我惦念姐姐,就来了”又一指身旁的老婆子道:“这位是吕婆婆,是我请来的接生婆,以备姐姐不时之需。”

    五郞早把小盅端到母亲面前,打开盖子,一缕清香之气袅袅扑到了佘赛花的脸上,佘赛花也不用勺子,就着盅口吹了一吹,然后喝上一口,满意地笑了笑,道:“兄弟贯会占星卜象我是知道的,算算日子,临盆确实在这两天,可是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想来迟上一月半月的也是有的”

    杨继业此时已经一连喝过三碗酒,他也不吃菜,竟把这么好的酒也当作是山泉来饮。他听到这话,才放下酒碗,道:“我兄弟说这两天就是这两天绝不会错的,对了,兄弟,你再给测测,究竟是男是女,这孩子以后的命运如何?”

    王新才抿了两口酒,听到杨继业问起,他放下酒碗,胡乱的抓起桌旁的一把筷子,左手放到右手,右手又放回左手,如此反复,得了一卦,乃是兑下乾下。不尽心中一凛。

    兑下乾下,象曰:泽上于天,夬。君子以施禄及下,居德则忌。又曰:排除决去,必须刚断;始吉终凶,谨慎自重。

    “始吉终凶,始吉终凶。少年时大吉大利,却为何是以凶险临终?”王新喃喃自语,谁也没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杨继业此时又喝下三碗,他问道:“怎么?占卜出了什么?”

    王新回过神来,心想;有道是谋事在天,成事在人。事在人为。孩子还没有出生,想那么多做什么。想到这里对杨继业道:“是个男孩,大吉大利。”

    杨继业又一碗酒喝下肚,一拍桌子,道:“好、好!”说完两个“好”字,看看酒碗是空的,脸一沉,道:“延德,快给老子倒酒哇。”

    五郞延德端着酒坛,一张娃脸却深锁双眉,他道:“爹爹还是少喝点酒吧,经上说畋猎嬉戏,耽淫嗜酒,放逸无度,横为非人夺其精气。”

    杨继业道:“叔叔教你的书本里有这些吗?你又从哪得来的狗屁经书”

    延德道:“前些日子,陪母亲去五台山清凉寺,正好看到里面方丈讲经,儿子很感兴趣,就和方丈谈起,方丈说我有慧根,临走时,还赠我几本经书,这些日子越读越感兴趣!”

    杨继业冲王新道:“我这儿子,不好好地读你教的《大学》《中庸》,却想着做和尚了。”

    王新道:“佛经里也有许多好的文章,看了也有益处的。”

    延德听王新说佛经里的好处,道:“《金刚经》里有云:

    一切为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人的一生有缺憾有不足,只是想到一切事与物都是缘起性空的,没有一个长存不变的事物存在。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这些话好像是对杨继业说的,又像对王新说的,又好像对每个有遗憾的人说的。

    王新道:“好孩子,你说得很好。就像我没有子嗣,但是我很想得开。”

    延昭道:“叔叔,昨日我读得一首诗,想念给叔叔听”他见王新微笑点头,当下吟道:“西京谁修政。龚汲称良吏。君子岂定所。清尘虑不嗣……”

    王新接着道:“早莅建德乡。民怀虞芮意。海岸常寥寥。空馆盈清思。”

    杨继业道:“你俩说地什么?”

    王新道:“好孩子,真不简单。”又对杨继业道:“刚才延昭是在劝我清除世俗想法不必担心没有子嗣的问题。刚才延德的那段经文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杨继业道:“文绉绉的,直接说出来岂不更好?”

    佘赛花抚摸着肚子,道:“不如,这个孩子就叫杨延嗣吧,取个好的喻意,也让兄弟多多绵延子嗣。”

    大家都点头称好。佘赛花站起身道:“厨房里还有我炖的牛肉,我去看看好了没。”

    秋锦瑟赶忙站起道:“我陪姐姐去。”

    说着两人已走到门外,佘赛花虽说是有孕之身,可是步伐依如上战场时矫健。

    其它五个孩子也都跟了出去,只有延昭留下。

    杨继业仰脖又喝了一碗,用袖子擦了擦嘴,道:“哼,世上最好吃的莫过于这红烧肉,什么鱼翅燕窝、鲍鱼熊掌都是假的,只有红烧肉吃起来最过瘾。”

    王新道:“那大哥为何一直喝酒,桌上的红烧肉却连碰都不碰?”

    杨继业脸已大红,他自顾自的又给自己倒碗酒,可是酒没倒满却已没有了,他把酒坛“咣”地摔在地上,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他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及喜欢的一种事物,从来不碰。就像我喜欢绿色,可我从来都不绿色,就像我喜欢红烧肉,可从来都不吃它,就像我喜欢小绢,可从来都不娶她……”

    “大哥,你喝多了”王新没等杨继业说完赶忙捂住他的嘴,再看看延昭,他正蹲在地上收拾摔碎的酒坛碎片。看样子是没有注意自己爹爹说得话吧!

    提到嗓子眼的心刚刚落下,突然听得外面一阵叫喊:“不好了,娘摔着了”

    “姐姐、姐姐!……”

    “夫人!夫人!”

    王新和延昭两个人前后脚窜出了屋子,杨继业此时愣了一下,酒已醒了大半,紧跟着已跑了出去。

第五章 北斗七星

    三个人奔出屋外,见几个下人和秋锦瑟等人将佘赛花围住,大郞延平抱起母亲就往偏房跑去,先前那个吕婆婆最沉稳,她一边跟着往偏房走,一边吩咐下人准备剪子清水之类的物品。

    待杨继业和孩子们也跑入偏房去时,正巧遇到秋锦瑟把大郞从屋内推了出来。她对杨继业道:“姐姐快生了,哥哥在外面等着,产房乃是大阴大秽之地,男人千万不可进入,这里有我和接生婆婆,哥哥只管放心”说完嫣然一笑,把门关上。

    杨继业的酒全醒了,此时外面虽是寒风瑟瑟,但他额上还是冒出汗来。他看看儿子们,道:“怎么回事?”

    延平道:“下人们全都扫雪,厨房里没人,不知怎地,来了条野狗,正在吃案上的肉。母亲进厨房看到,一急,拿起笤扫便打,结果狗没打着,还摔了一跤,就……”

    几个兄弟也不住地懊悔,当时拦住母亲就好了,可是事情发展得太快,谁都没反应过来。

    突然杨继业哈哈大笑,弄得几个孩子都不明所以。他大声道:“兄弟真是料事如神!”

    但一回头,却发现王新跟本不在身边,抬头一瞧,原来王新在院子中间,仰望天空,阵阵寒风吹动他的衣袂,他却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杨继业走了过去,也抬头看看天,但见刚下过雪的夜空,月朗星明,可见明天定是个好天气。

    杨继业看了半天,怎么看也是月亮和星星,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不知道王新为什么这么全神贯注。

    杨家的六个孩子也都围了过了,只有几个下人,把水盆和手巾之类的需要物品放在门口,等秋锦瑟开门把东西拿进去,再等她吩咐什么事儿后,再去照办,原来这杨家只有几个男的仆人,家里竟一个女仆都没有。

    只听屋内佘赛花不住地痛苦叫喊之声。

    突然,王新的脸上现出异彩,他笑道:“‘摇光’亮了,北斗七星终于成了。”

    几个人全都愣住,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刚要问个明白,只听屋内“哇”的一声,小孩啼哭声划破夜空。

    大家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忙来到屋外,刚到门口,门随即已打开,秋锦瑟脸带笑容,对杨继业道:“恭喜哥哥,姐姐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杨继业哈哈大笑,道:“走,咱们进屋看看去”

    这时吕婆婆已走了出来,她怀里抱着婴儿,笑道:“大家就在这儿看看吧,夫人刚刚生产,禁不住寒风邪气的。”

    杨继业一把把婴儿抱在怀里,王新也探头观瞧,只见棉背里露着一个虎头虎脑地小脑袋瓜,皮肤黝黑,甚是可爱。

    吕婆婆这时,又把孩子抱回怀中,笑道:“孩子太小,在外面不能呆久,老爷还是等‘洗三’的时候,再见孩子吧”说着转身进了屋去。

    秋锦瑟道:“哥哥不要急在一时,‘洗三’过后,再抱个够吧。”她又对王新道:“姐姐现在身体虚弱,我在这里多陪姐姐住几日吧”

    王新点头道:“正该如此”

    秋锦瑟温柔一笑,进得屋去。

    院外,王新向杨继业不住地道喜。杨继业满脸放光,神彩异异。这时全家上下皆是喜气洋洋的,根本忘了这是个三九寒天了,谁也不肯进屋去,更别提睡觉了。大家索性就在院子里聊起来。

    杨继业问道:“兄弟刚才是不是在占星?”

    王新点点头,向天一指道:“大哥你看,浩瀚天宇,每颗星都代表地上每个人,以前我观天象,只占得延平到延昭这六个孩子乃是天熊宫里的一员,可是大哥你想,要拼成一头熊的形状,那得多少星星才能凑齐?”

    杨继业点点头道:“一头大笨熊用黄豆拼,少说也得二升!”

    王新道:“所以,我一直测不出这六个孩子的星主是哪个,直到今日,北斗七星耀耀闪烁,特别是斗柄的‘摇光星’突然大放异彩。我才知道原来杨家七子的主星乃北斗七星!”

    六个孩子听到大人讲话,都不敢插嘴,到这时,年纪最小的延昭终于忍不住,问道:“叔叔,我是什么星?”

    王新道:“你的主星乃是北斗七星中的第六颗‘开阳星’。‘开阳星’乃‘北极星’之魂神,而北极星所指方向正在北国,也就是辽国的方位内。所以你是辽国的克星,以后如果你和辽国作战,将战无不胜。”

    四郞延辉道:“看来弟弟是后必做大将军。”

    王新道:“好孩子。岂止六郞。你们兄弟将来个个都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北斗七星主天下,你们七人保哪个君主,哪个君主的江山定能屹立不倒。”

    杨继业对这些星象占卜本不感兴趣,但是却对他兄弟说的事情深信不移,听王新这么说,也高兴道:“只要我儿子个个有出息,比他老子强就行!只是照现在的情形,别说当什么大将军,就算是生活都……哎。”

    四郞延辉道:“爹爹不必忧虑,《孟子》云: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王新笑道:“延辉不但文武超群,他的主星乃是‘天权星’,‘天权星’乃‘玄冥星’之魂神,‘玄冥星’又叫‘延寿星’,故此,延辉你会很长寿。”

    杨继业轻摇摇头,道:“你们说的我听不懂。”

    王新道:“刚才四郞劝你不要泄气。兄弟我的那套兵法书中有一套北斗七星阵法,孩子们又是北斗七星的主星,我把这套北斗七星阵教给孩子们,助他们一二,可好?”

    六个孩子都大声欢呼。杨继业也立时振作起精神来。他大字不识几个,对打仗练武却是及感兴趣。不等王新把话说完,拽着王新就走,边走边道:“事不宜迟,走,咱们现在就到后花园比划比划。”

    王新忙道:“大哥,这阵法千变化,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演练完的。比如可单由七人布阵,也可由九十八人布阵,每七人一组,布成十四个北斗阵,和每七个北斗阵又布成一个大北斗阵,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更是威力无穷.。此时天色以晚,不如改日。”

    杨继业道:“你越说我越心痒难耐,别说改日,就是一刻都等不了!”

第六章 过天龙山

    王新离开山后杨家时,已是子夜。要不是卯时需要上朝,估计杨继业父子几人还会不放过自己。

    ‘七星阵法’是七人以北斗星位形成的阵法。当时王新充进‘摇光’的位置。七人各骑在马上,不管怎样带着马走,七人的星位不变。只要将敌人围在阵中,各人随意发招,每人枪法的招数各不相同,一齐使将出来。全是一招化七,连绵不绝,产生的雄浑内力使敌人感到运转不出来。阵法中七人包围的圈子,则渐渐缩小,而敌人产生的压力,也渐渐加大,就好像一张织好的网,正在逐步收紧。这时敌人如同变成了一条网中之鱼,束手待毙。时间一长就可困死对手。

    演练时,杨继业自然变成‘敌人’,七人形成阵法来攻击他。王新一边打斗一边指点。为了能随时教导几个孩子,他也使枪。而他根本不善长使枪,再加上五郞延德和六郞延昭又太小,内力有限,枪法又不纯熟,以致于杨继业连破两次阵。

    可是这阵法千变万化,奥妙无穷。杨继业突围的时间越来越长,相反这七人越练纯熟。最后一次,竟打斗了半个时辰。最后王新走时,大家还是意犹未尽。

    山后村离晋阳城并不是很远,骑马一个时辰就能赶回。穿过树林,再行百里处,有座大山,名叫‘天龙山’。之所以称之为‘天龙’,是因为那山内有座唐叔虞的晋王祠。

    天龙山是座荒山,山峰直冲霄汉,抱月双环,崎岖蜿蜒,山连山,山套山。怪石堆垒,立石如刀。就是白天,山中都有一层白雾笼罩,气氛甚是鬼异。王新又常常是夜间来山后看望杨继业。所以一般都是绕山而行。

    今天由于时间紧迫,王新骑马穿进了这条山路。借着月光和雪光,白马如电如飞,劲风佛面,吹得脸像刀刮一样疼。山上青松翠柏,树木交杂,甩手无边,都被大雪覆盖。就像身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高低起伏连绵不绝。

    突然王新勒住丝缰。那匹马虽然跑起来快如闪电,可是说停竟能嘎然而止。

    油松!在这深夜居然有油松的味道!?

    王新把马带了一下,缓辔而行。果然前面不远一片空地上,亮如白昼,兵器碰撞之声隐隐传来。王新的马身轻如燕,竟无人发现。不一会儿就行到了那片空地之旁,王新骑马躲在一颗粗大的杨树后观瞧。

    空地之中有两个人对打。旁边围着一些小啰喽,大概能有一百多人,围观小啰喽们高举灯笼火把,他们络紫色绢帕缠头,一身土布棉裤褂。腰系大带,花土布打着裹腿,黑棉布鞋。胸前绣个“喽”字,背后绣个“兵”字。

    在场子中间,有辆四匹高头大马牵着的货车,车上货物全都用稻草覆盖。车顶上插着杆大旗,上绣“大旗镖行”四个大字。车旁倒着十个压镖工人,这十人头戴黑色棉帽,身穿黑色棉袍,腿穿黑色棉靴,脖缠黑色棉围巾,一个个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十人身上均受了伤,都捂各自的伤处,有的痛苦呻.吟,有的嘴里骂骂咧咧,听口音似江南一带。

    这些喽啰兵也不捆绑他们,任由他们在地上四仰八叉。眼睛都盯着场子里的两人打仗。旁边一个骑着枣红马的红脸大汉更是脸放异彩,不断的为场里人呐喊助威。

    这红脸大汉身材甚是高大,虎背熊腰。头戴红缎子扎巾,和喽啰穿的一样的土布棉衣裤,只是外面穿着虎皮做的英雄氅,腰扎四尺宽的红丝大带,双打蝴蝶扣,胸勒十字样。足蹬牛皮战靴,双手各擎一柄车轮板斧。红眉红髯,粗眉大眼。长得甚是凶狠。

    那场中比武的其中一个和红脸大汉穿着相似,只是头戴着青缎子扎巾,骑着黑色的乌骓马而已。,此人长相,竟和他所骑的乌骓马一样,肤色黝黑,大长脸,鼻子和嘴挤在一块,甚至很看不空隙。正在挥动着车轮板斧酣斗。他和红脸汉子显然是一伙的,可红脸汉子却一直在为对方喝彩:“喝,好小子,有两下子,哎,打他肋下……嗨,出手再快些!”

    对方一人,骑着青综马,看样子有四十多岁,而这红脸汉子和黑脸汉子看年纪,也就在二十岁上下。红脸汉子却口口声声喊对方“小子”。

    中年男子全神和黑脸汉子交战,对红脸汉子的叫嚷竟充耳不闻。他白缎子扎巾,青缎子棉箭袖,腰扎大带,外披黑狐英雄氅。面似银盆,腮有须髯,花白胡子,二目如电。双手执一把方天画戟与黑脸汉子交战。

    中年男子手中方天画戟长能有一尺二,重约有百斤。而黑脸汉子的两柄车轮板斧少说也能有二百斤。

    两人都是重兵器,又是硬碰硬。只听场内“呯呯嗙嗙”火星四起。但必竟方天画戟长度占着优势,黑脸汉子的车**斧,无论如何怎样也欺不到近前,只能有防守的份,而对方方天画戟却招招冲着自己的要害刺来。

    时间一长黑脸汉子头上渐渐冒出汗水。一个没注意,一只手腕突然中招,斧子从手中飞了出去。就在黑脸汉子一愣神的功夫,对方使出一招‘千丝万缕’。画戟带着风声,贴自己另一只手转了一圈,另一只手的斧子,自然而然的脱手而去。而手却随着对方的画戟不停地打转儿。

    黑脸汉子另一只手猛然伸到戟柄处,想凭着一身的力气,把画戟夺过来。可手刚到画戟处,一股强大的引力,使得两手突然合在一起,两只手不自觉地随着画戟转圈。

    黑脸汉子双手就好像被无形地绳锁缠上一样,随着戟风转圈。而那方天画戟,就如一根绳子一样,突然画戟往回一带。黑脸汉子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竟从马上飞出,随着画戟呈弧度往中年男子方向摔去。

    只见对方,把戟一收,另一只手一抻,抓住黑脸汉子丝巾,顺手把他夹在腋下,黑脸汉子二百斤有余,竟被他像抓小鸡一像抓了过来。

    突然一道黑影破空划来,中年男子把方戟一横,“当”地一声。一枚‘金钱镖’掉落在地上。紧接着“嗖嗖”一阵风声,又九枚‘金钱镖’分别奔着中年男子的面门、双眼、咽喉、心脏以及他的青综马的双眼、咽喉、双腿同时发出。

第七章 护手花钩

    九枚金钱镖同时奔着中年男子及他的青综马要害部位袭来,另中年男子倒吸一口凉气。他腋下一松,忙双手抓住戟中央。黑脸汉子借力使个‘就地十八滚’躲到了圈外。

    中年男子,使了一招‘月晕如风’。手里画戟就像飞火轮一样,只见光圈,看不到武器。暗器与兵器相撞之声不绝于耳,突然青综马双腿中招,一声嘶叫,前蹄失控,栽倒在地。

    中年男子借着马倒下去之势,‘啪’地一掌按到马背上,又一个腾跃,落在地上。着地没等落稳,只听一阵风声,红脸汉子的一对板斧已到,中年男子就势匍匐在地,躲过双斧。紧跟着一阵长嘶夹着风声,只见红脸汉子的枣红马,双蹄腾空,向着中年男子的背上踏去。中年男子脸冲下面,已听到风声,双手一撑地,向外一滑,马蹄贴着他的头顶落下。震得积雪四起,中年男子满脸粘满了雪。

    中年男子晃动一下头,想把遮住眼睛的雪抖落掉,只听得前后左右四处风声袭来,那是黑脸汉子和红脸汉子两人各两把斧头,从前、后、左、右,四个方位打来。这回要想躲开,那是千难万难,何况中年男子已把力气用尽,再也没有抵挡的劲儿了。

    突然,一道光影从场外飞来,这道光影比闪电还快,又好像是个活物会动一样,在中年男子身体周围竟转了一圈,只听‘当当’四声,四把斧子被磕飞在地。而那光影又迅速地飞走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场子里小喽啰围成的圈子自然也随着光影闪开一条道。

    只见光影在夜空中定住,就仿佛是天上的一颗流星,划破天空又突然被镶到了夜空上。

    但那不是流星,这时人们才看仔细,是一只手抓住了那光影,而那光影是一件兵器——护手花钩。

    马上之人白衣箭袖黑貂氅,白马白钩雪里映。那黑貂大氅跟夜一样黑,那白衣白马跟雪一样白。要不是雪地上一道长长地影子,要不是那马已向着场里走来,谁也不知道居然场外还有一个人。

    中年男子赶忙迎了上去,深鞠一恭,道:“多谢恩人相救!”

    王新赶忙跳下白马,还礼道:“先生过谦了,请问先生贵姓高名?”

    中年男子道:“不才是江南‘大旗镖行’总舵主,我复姓宇文,双字长风。人送绰号‘赛狸猫’。只因护送一批货物到河东枢密史府,路遇这伙强人,险些送命。幸恩人搭救!”

    红脸汉子早已跳下马,拣起双斧,和黑脸汉子来到王新面前。红脸汉子用斧尖点指道:“他搭救你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多活一刻而已。”

    黑脸汉子冲王新道:“我说你这个‘鬼催命’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到这儿来送死……‘

    话来没说完,只听宇文长风忍不住‘呲’地一笑。红脸汉子和黑脸汉子齐声怒道:“你笑什么?”

    宇文长风道:“你们两个真是又糊涂又莽撞,刚才恩公出手的这招,不知要比你们高出多少辈,你们怎么还这么自不量力?”

    黑脸汉子道:“你说得不错,我就是江湖绰号‘真假难辩莽撞人——耿敬新。”又一指红脸汉子道:“这是我哥,绰号‘是非难分糊涂仙——耿孝新。怎么样?听到我们哥俩的名号,吓到没?”

    王新和宇文长风对望一眼,又都摇摇头,齐声答道:“没听过!”

    两个汉子手举板斧气得怪叫,两人四斧向王新头顶劈去。

    王新双手执护手花钩迎了上去。护手钩和两人的板斧一样,都属于短兵器,但两样兵器在重量上又差得太悬殊。刚才王新飞花钩打落四斧,完全是借助内力和花钩飞舞的势头,现在近身相搏斗,花钩就不能硬碰利斧了。

    耿敬新的板斧没等落下,只觉胸口一闷,已连人带斧飞出一丈,摔倒在地。小啰喽大乱,赶忙过去搀扶。宇文长风刚要相助,本来他的方天画戟落在了地上,力气又没恢复一层,但情况紧急,也只好拼出全力,以死相搏。可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王新一脚把一人踢飞。

    王新头都没回,只是向后踢了一脚,位置找得却如此准确,使宇文长风赞叹不已。王新两手由两胯旁将双钩直臂向前向上举起,两手手心相对,虎口向后,两钩钩月分开刺出。奔着耿孝新腕中的内关穴点去。这招使的是护手钩法的一招“跨虎献花”。

    同样使的是板斧,但耿孝新的功夫要比耿敬新高出许多,他人虽高大,但手法甚是灵活。他双手手腕翻转,躲过了这一招,紧接着双斧直奔王新双肋劈去。王新比他还快,钩月向下,直奔他手腕处养老穴点去。这是护手钩法的一招“马踏落花”。

    耿孝新只觉双腕一麻,“当”地一声,双斧落地。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待众人反应过来。早已结束战斗了。众喽啰见二位寨主被人家一招两式的就双双打败,谁也不敢上前。

    耿敬新这时已让人扶起,但心胸处神封穴已让王新踹得一脚,给点中了,只觉得头昏脑胀,耳鸣目眩,只是破于面子咬牙硬撑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耿孝新怒道:“好小子,敢不敢报个号,让爷爷认识认识。”

    王新道:“我适才就要告诉你们,只是二位没让我说话!我叫王新,河东人氏。”

    宇文长风知道了恩公的名字,就要上前再次表示感激。突然,只见耿氏兄弟“卟通”双双冲着王新跪倒便是磕头。

    宇文长风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听说过江湖有王新这个名字。显然王新不是江湖人物,看到这两个本地草莽一听王新的名字,跪地就拜,甚感奇怪?

    王新看到这情形,也不明所以,看他们的情形,根本不像是贫生怕死之辈,而自己处处留情,他二位也都应该看出来,自己并没有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想法。为什么两人这么怕自己呢?

    王新分别走到两人面前,轻轻将他俩扶起,搀扶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两人穴道解开。然后问道:“二位英雄,何以行此大礼?”

    耿敬新胸口穴道被解开,顿觉神清气爽,他抢答道:“哎呀,爹爹,你不认识我们?我们是您儿子呀!”

第八章 御花园内

    耿敬新说话声若洪钟,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他的讲话了,可是所有人又好像没听清一样。全部愣在那里发呆。

    宇文长风走到他们面前,看了看王新,又看了看耿氏兄弟,突然大笑道:“你们两个强人,想认老子也得找个跟你们俩长相差不多的,怎么可以乱认亲人呢?”

    耿孝新想了想,又补充问道:“您是不是当朝位居五品谏议大夫?”

    王新点了点头。

    耿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高兴起来。孝新道:“那就没有错了,哎呀,爹爹,我们哥俩日日盼夜夜盼,总算给您盼来了。您再不来,我们哥俩可就打算上河东找您认祖归宗去了。”

    王新道:“两位,我们从未谋面,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想来是你们认错人了。”

    耿氏兄弟一听更急了,孝新急得在原地乱蹦,敬新急得拍胸道:“爹爹呀,怎么会错呢,你不知道吗?我们哥俩的名都是因为您的原因起的,一个叫敬新,是敬重您的意思。一个叫孝新,是孝顺您的意思呀。”

    孝新点头道:‘对呀爹。快跟我们到山上去,您若不信,再看看,我们把您的牌位都立在聚义堂当中,一天三遍香,哪次都没差过,难道您没感应吗?”

    王新到得朝中时,正好是卯时一刻。要不是他的白龙驹神速,恐怕就误了早朝了。这白龙驹是西域大宛名驹。是当年杨继业战败辽将耶律奚底所得的。自从送给王新后,简直如鱼得水,事半功倍。他本是个文

    职,文官上朝都是坐轿,而他却偏偏爱骑马,让轿夫抬辆空轿子跟在后面跑。等他到了朝堂上,那四名轿夫才走到一半的路程。

    王新此时穿着五品绯袍,内衬罗中单,佩银鱼带。头戴幞头,脚穿黑皮履。此时官员早已到齐,大殿内文武百官按官级分站两旁。皇上还没临朝,整个大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王新低着头,心神到了此时才稍稍平复一些。

    在天龙山时,耿氏兄弟两人颠三倒四地讲了半天,王新总算弄明白了情况。

    原来耿氏兄弟乃河东下邽县耿家庄人氏,耿氏兄弟的父亲名叫耿忠,早些年河东与辽打仗,耿忠被征去当兵。此时家里妻子已怀胎,又逢家中二老年事已高无人照看。耿忠这一参军,家里就等于断了生活来源。

    当时王新乃下邽县县令,正负责下邽县征兵一事。耿忠就大着胆子把家里情况跟王新讲明。待耿忠参军后,王新照顾耿忠一家老小半年有余。后耿忠战场受伤不能在军队作战,被放回家中。王新又时不时的派人送去钱粮,直到耿忠伤好后,能独立照顾家庭了。王新此时又调到知府任职,从此就把这件事淡忘了。

    但耿忠对救了一家子性命的王新,始终感恩戴德,妻子生下双生子后,取名敬新,孝新。

    对这个恩人耿忠,始终能探寻到消息,后得知王新一直无后。耿忠决定把两个孩子改姓王姓。以便让王新后代昌盛。

    耿氏兄弟自幼就被耿忠送到秘宗派学武,让两兄弟闯出些名堂来,再去找王新认祖归宗。

    谁知耿氏兄弟自幼顽劣,只知练武,不喜学文,又没有名师指导。兄弟俩后来投奔武台山霍家寨,由于力大过人,武艺超群,屡立战功。被封为副寨主,后来啰喽越来越多,就分出来,另在天龙山新立山头。

    耿氏兄弟虽是混人却牢记父亲耿忠说的话。等他们闯出名堂后再改王姓,去王新府上认祖归宗。他们只当多多劫财,多多招兵占更大的山头就算是闯出名堂来。所以今日见到王新甚是激动。

    王新让耿氏兄弟把物品归还给宇文长风。

    耿敬新道:“爹呀,其实他那些物品我们山中根本用不上。”

    耿孝新道:“我们好长时间没遇到身手这么好的了,就想试试他的武艺”

    王新这才知道,原来宇文长风压运的是送往枢密府的枢密史夫人的胭脂水粉。

    王新劝导了耿氏兄弟一番,由于时间紧迫,告别众人,这才匆匆离去。

    众大臣在朝堂上等了一会儿,只见一名公公从内堂走出,尖着嗓子道:“皇上口谕,传五品以上官员到御花园议事,余者退朝。”

    王新品级最低,跟着其他官员走在最后面。由于他品级底,皇上又没特招过他,所以他从没有来过皇上的御花园。

    前面有主事公公引路,王新跟着穿长廊,过庭院,走不完的一间间屋子,终于到了一座四周被围起的花园。

    说是花园,又像是个巨大的厅子,四周已搭起,又罩上一块巨大的幔帐。

    进到里面,一股暖流袭身,仿佛一刹那间来到了盛春。而那围在四周的白纱,好像是透明的,把花园的一切照得既神秘又清晰。

    花园内更是春意盛浓,百花斗艳,百鸟鸣啭。四周放着暖炉,又怕烫伤小动物,外面罩着铁罩。芳草坪上,西夏去年进贡的几只孔雀正在嬉戏。两只发情的雄孔雀为赢取不远处的雌孔雀芳心,在草坪上肆意奔跑、鸣叫、开屏,竭其所能地展示雄性魅力。

    只见一位黄袍长须的头戴龙冠的中年人,正在一棵树前,正喂一只虎皮鹦鹉。旁有太监宫女侍立。

    王新等人赶忙跪倒在地,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这才把手里的鸟食碗交到宫女手中,抬起头来,道:“众卿免礼平身。”

    只见皇上国字脸,相貌清俊。他走到花内的赏春厅中坐下,和大臣们开始谈论品赏他新得的那只虎皮鹦鹉。几个大臣对这鸟称赞一番。

    王新一是品级低不好开口说话,二是对这种趋炎附势的事深感厌烦。站了半晌,见一件国事都没人提及,不禁有些沉不住气。

    花园内谈笑风声,突然一个声音道:“皇上,臣有事禀报!”

    花园内,刹时静了下来,人们脸上的表情都没来得及变过来,只见赏春厅外,一人跪倒,仔细一看,正是五品谏议大夫王新。

第九章 梅山蛇妖(上)

    只见花园内被突然一朗声打断,所有人都感惊奇。只见人群后,王新在那跪倒请示。

    皇上本品着香茗,谈着花鸟甚是喜乐,见有人从中打断深感败兴,又见官服品级只是一名小小的五品官员。当即沉下脸道:“爱卿何事当讲?”

    王新道:“宋主赵匡胤之志不小,为统一天下,正发兵征讨天下各方异已势力,并迅速平定各镇,势不可挡。今既削平诸国,又怎肯容我北汉独霸一方?还望皇上早想对策才是。”

    皇上道:“以你之建呢?”

    王新道:“以我北汉区区之地,是无法和宋主抗衡的,为今之计,只有西联合西夏,东和辽国联盟,再以阵法布下,及早防患于未然。”

    皇上看看左右,道:“众卿意下如何?”

    这时上前一老者,年纪在五十上下,身穿紫袍,佩金鱼带。身材臃肿,白眉白髯,细眼薄唇。他上前施礼道:“皇上,我北汉地处晋阳,地势险要,正是成就帝王之业的宝地。就算是宋主来犯,依靠险要地势,也确保我北汉高枕无忧。”又扭头斜视王新道:“王大夫说话真是危言耸听,长了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王新见此人正是三品枢密院正史蔡容。当初义兄杨继业幽禁在山后村,就是此人向皇上尽的馋言。今又听他如此蛊惑,不禁心中恼火,道:“蔡枢密此言差矣,防患于未然总是有好处,没有坏处。难道坐以待毙不成?”

    这时一人声音道:‘我河东城池固若金汤,是以宋主知难而退,王大夫又何谓古人耽忧?”

    众官见此人正是国相刘遂。他四十岁上下,身穿一品紫袍,腰系锦绶,旁系玉佩。偏瘦身材,一双眼睛如电如星。

    刘遂在北汉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到他如此说,百官都点头附议。

    皇上对王新败他兴致早已不高兴,又听两位重臣如此说,怒道:“王卿暂且退下。”

    王新见皇上恚怒,只好忍气退下。

    蔡容看到王新退去后,嘴角毫无征兆地微微翘起,这个表情一闪而过后,向皇上道:“王新和杨继业情同莫逆,杨继业对我主早有佞心,想那王新到时也会和杨继业一样做个佞臣贼子不可。”

    皇上道:“即这样,把王新削职为民,发放到石桥驿,派人看管,发现他和杨继业再有勾连,立刻斩首示众。”

    蔡容心下高兴,回到府中时,也是春风满面。

    蔡容此时已换上便服。一袭锦缎红棉袍,腰系汉白玉佩,更显大富大贵。内堂中的暖炉烧得正旺,有几处劈劈啪啪地冒着火星。蔡容一手支着腮,有些昏昏欲睡,下首有个年轻男仆,在为他轻轻摧腿。

    这时管家进到内堂,这管家浑身精瘦,尖嘴猴腮,一双鼠眼烁烁放光。他满脸堆笑,施礼道:“老爷,给柳二娘的货已经到了。”

    蔡容眼睛微微睁了一下,道:“嗯。”

    管家道:“老爷,柳二娘已经到了,让小人给安排个僻静房屋,正在练功。”

    蔡容腾地站起,把给他摧腿的家仆吓了一跳。只听蔡容骂道:“混帐东西,柳二娘到了,怎么才来禀报?”

    管家冲那男仆使了个眼色,男仆慌忙退下。

    管家见男仆走出去,屋内就剩他们主仆二人了,才道:“老爷,小人实在不知,她一个小姑娘能掀起多大风浪,为什么每回来,您老人家都对她毕恭毕敬?”

    这管家乃枢密府的家生子,也就是说他的父辈就在此为仆。他从小就在这枢密府长大,是蔡容最为忠心的一个心腑。蔡容有许多事都不避他。

    蔡容缓缓坐下,抿了口茶道:“你哪里知道,我敬她,是因为她们梅山七妖,是辽国国师的手下罢了。咱们到那里之前需得多结人脉才是。再有,他们梅山七妖在辽国的名头的实在太大,连皇帝耶律璟都十分看重,跟她示好,就是跟耶律璟示好了。”

    管家摇摇头,仍有不惑道:“那为什么,她一来,把家里的女眷全都避出去呢?就连夫人也……”

    蔡容道:“这个柳二娘乃梅山七妖中排行第二的蛇妖。为人性情最为古怪。她极注重自己的相貌。又视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她的仇敌,长得比她强的,她是万万不能留的。”

    管家道:“那长得比她差的呢?”

    蔡容道:“只要是她的同类——女人,她都看不上。既知道她来了,就不触那个霉头,索性把女眷全都避出去吧。”

    管家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还是不明白这个女人,如果女人都这样,那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蔡容道:“既是给柳二娘采办的胭脂水粉已送到,我去告之她一声,让她早知道,早欢喜。”

    此时的枢密府,几个主事的仆人,正在查点从江南接收的货品。

    宇文长风头一次到河东压镖。他虽是江湖人物,但还是以镖行生意为主。所以一年到头,若没有别的事,就在江南大旗镖行坐镇。

    这回来到河东,能有幸结识到耿氏兄弟,还有王新。宇文长风颇感欣慰。他对王新的人品和武功都表示钦佩,如果能和他成为朋友,那么河东一行也算不虚此行了。

    宇文长风只管压运镖的事,他只管拿钱走人,货主家的事跟他无关。现在的他,只想办完事情后,到王新的府上,再表谢意。

    可是今见这枢密府颇觉奇怪,奇怪的并不是庭院房屋的豪华奢糜,而是觉得府中隐隐有一种腥气。

    他在江湖多年,一种心灵的感应度,也异常灵敏。来府之时,管家就讲,今日府中女眷都上寺烧香去了。而现在又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大白天,可不知为什么,这府中阴气极重。

    正在思虑期间,管事仆人已查点完毕与他交接,管家出来与他寒喧几句,并亲自送他出府。

    穿过月牙门,只见一厢房,似被薄雾笼罩,原来这府中的阴气和腥气就从这厢房而来。

    宇文长风已走过厢处,只听得厢房内传来的很一阵娇笑。这声音极其微弱,内力浅的人,是绝听不到屋内的声音的。

第十章 梅山蛇妖(下)

    宇文长风听这笑声,十分勾人心魄,笑声止了,却还另人心神荡漾。

    只听那一女声道:“你们北汉这个刘均,真是个混蛋,放着这样的人物都不会善用……也难为你,单凭三言两语竟能让那刘均把他罢免。果然不负国师所望。”

    听这声音,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但从她说话的语气上看,这年纪不大的女子却内力深厚,远在自己之上。江湖上竟有此人物?、

    宇文长风没来得及细想。又听得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属下仅尊国师嘱托。一时也不敢忘怀,只是接下来,要不要把王新除以死地?还请国师示下!”

    听到王新二字,心中一惊。听这男子之声,竟是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听他的语音,年纪应该在五十岁左右,他应该在朝中极有权力,难道竟是此府主人枢密史蔡容?

    王新对宇文长风有搭救之恩,既然提及到王新,宇文长风特别的留意,但是脚步一丝也没有停顿,依然一边走一边和管家闲聊。

    那个女声又道:“未时已到,我每日这个时辰必练吐呐之法,三个时辰后,你我再议。‘

    说完屋内便没了声音。

    宇文长风心内高兴,他本想极速出府,再使用轻功高墙越脊打探消息,虽然现在天还很亮,但此事有关王新的,他也只好冒冒风险。不过现在听那女声说三个时辰后,到那时天色已黑,行事起来就更方便了。

    离开枢密府后,宇文长风带着仆人找到一家客栈歇息。他自己要了一间房,准备好夜行衣物。等天刚刚渐黑,就已按耐不住,走出门去。

    听那蔡容所谈,是奉了国师之命,北汉朝中根本没有国师这个官位,而那女声又口口声声对北汉皇帝大呼其名,可见,他们都是一个国家做事的。而那个国家是哪国呢?

    能有国师的国家现在只有吐番和辽国。不管是哪国。可以断定,那蔡容已是通敌卖国之人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陷害王新,而且需要国师那么大的人物出手?毕竟王新在北汉只是一个五品官员。

    枢密府在河东达官贵人居住的太远街内,这条街的一个小巷——昆巷,属于枢密府所有,平日里老百姓是不许走这条路的。在这夜晚时刻,就更没什么人了。

    宇文长风对枢密府内的地型已经很清楚了,他飞身跃脊不一会就来到了那厢房的门前。

    这时外面有沙沙脚步声响,脚步声甚是沉重,显然是不会武功之人。宇文长风提一口气,脚尖点地,纵身跃到屋外房梁上。真是比狸猫还快。

    随后两个仆人提着灯笼走来。丝毫没有发现宇文长风。

    宇文长风双腿勾住横梁,使了一个‘珍珠倒卷帘’,头冲着窗子,如一条柳枝,轻轻佛到窗前,舌尖点破窗棂纸。静静地观看。

    屋内那个女子,年纪有二十岁上下。一身青色棉衫,一缕青丝披肩,后面用一根红绸绳扎个蝴蝶结。锥子脸,她闭着双眼,但可以看得出她眼睛很大。脸色稍显苍白。

    她盘膝而坐,五心朝天。每阁五次呼吸,吐出一口青气。

    宇文长风心中一凛——五步青烟!江湖上会五步青烟这种功法的只有梅山七妖了。而梅山七妖当中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人称美女蛇的柳二娘了,看此人年纪轻轻,原来竟是大名鼎鼎的梅山蛇妖柳二娘!

    宇文长风听江湖人提过。梅山七妖的这七个人,自幼仿山上动物习练功法。时间一长,他们七人也和动物的生活习性几乎相同。有的人说他们本来就是动物,吸收日月精华,成了精。有的人说他们不是动物,本来就是妖怪。

    这七人隐居深山多年,近一年才出山,被辽国皇帝耶律璟请来为辽国效力。这七人分别是白猿、蛇、虎、猪、牛、狗、羊、七妖。

    他们的武功高深莫测,虽然只出山一年,且只在辽国境内活动。但听说只要跟他们其中一人交过手的,都没有超过两招才死的。

    宇文长风盯着柳二娘紧闭的双眼,他摒住呼吸,深怕柳二娘听见。只见柳二娘吐完一口青烟后,缓缓睁开眼睛,道:“可以了,你进来吧!”

    这一声说得极是温柔绵甜,却把宇文长风吓了一身冷汗。只见月牙门外一中年男子道:“好的。”

    随着声音,蔡容从月牙门走出,后面跟着管家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食盒,往厨房走来。

    宇文长风忙翻身上梁,使了一个‘老树盘根’。这才知道,原来蛇妖是用内功千里传音,听起来语气就好像在对自己说话一样。

    蔡容二人并没有发现宇文长风,管家进屋后,把食盒放下,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宇文长风待管家走远,才又轻轻地垂下,观看里面动静。

    只见柳二娘站起身形,走到桌前。她的身体柔若无骨,走起路来扭着腰姿,好像随时能弯倒。她的双眼很大,且亮。如天上的星星烁烁放光,又如海洋深不见底。

    她看了看身旁的食盒,娇笑道:“大人给小女带了什么吃食了?”

    蔡容站在一旁,笑道:“知道二娘练功辛苦,特带来二娘爱吃的,给二娘补补。”

    柳二娘把食盒第一层打开,只听里面吱吱乱叫,竟是一只可爱的小白鼠。

    柳二娘纤纤玉指把白鼠拿起,轻轻地抚摸它的锦毛。小白鼠被她摸得十分享受,颇有困卷之意。突地,一股鲜血喷了出来,那小白鼠顿时首身分家。

    柳二娘轻张红唇,那一股鲜血呈弧线已进了她的嘴里。

    宇文长风在窗外看到此景一阵阵反胃。强忍住没有吐了出来。又见柳二娘却很享受似的,吸干了鼠血,然后又吃起肉来。她慢慢地吃,连着鼠毛鼠皮。就好像是在吃一顿美味佳肴。宇风长风又是一阵作呕。

    只见柳二娘一边吃一边说道;“那个王新有部兵书,国师命你把它取来!”

    蔡容道:“那王新是个文官,平时又广学渊博。家里的书应该数不盛数。但不知国师要的是哪部兵书?”

第十一章 阴符七术

    柳二娘轻启贝齿,吃着白鼠。轻飘飘地对蔡容道:“那部兵书名字叫《阴符七术》,分上下两部。上部是兵书战册,下部是排兵阵法。这本书本是鬼谷子积一身智慧的结晶。有了它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上可安邦定国,下可整治黎庶。”

    蔡容思考了一下,摇摇头道:“他一个小小的五品谏议大夫,从没听过他有如此排兵布阵的本领,如果他有那绝妙兵书,为什么不用来报孝朝廷?这些年却深藏不露?”

    “深藏不露?”柳二娘柳眉一挑,眼里露出几分讥讽。她把剩下的最后一只白鼠爪子吃净。又舔了一下嘴唇,好像吃的意犹未尽似的。

    她道:“你当那杨继业骁勇善战靠得都是什么?难道光凭力气吗?如果光靠力气的话,那么骡子马力气不比他大?”

    宇文长风心想那狮子老虎岂不是比骡子马力气更大?哦,对了,他们梅山七妖中有一个虎妖,所以她才不拿虎来举例。

    刚想到这儿只听柳二娘又道:“杨继业大字不识一个,凭什么那么会带兵打仗?你可知都是谁在背后指引?”

    蔡容道:“是王新,他把兵法都教给了杨继业。”

    柳二娘道:“那王新只不过将兵书上的一部分传授杨继业,杨继业就能指挥千军万马,神勇无敌。可见那兵法有多么了得。”

    蔡容道:“这也有些说不通。据我所知,王新也会些功夫。他既会排兵布阵,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是个文官。而不做武将自己去冲锋杀敌呢?”

    柳二娘笑笑,不急着回答,却又看了看食盒,轻轻打开第二层。见里面是一只田蛙,那田蛙被憋得半天,有些迷糊,突见豁然开朗,呱地一声要蹦出食盒外。

    柳二娘玉手在田蛙背上轻轻晃了晃,那田蛙竟然如何也避不开她的掌风,如何也跳不出食盒。突地,那只田蛙随着柳二娘的手掌旋转,啪地一声,浑身粉碎。柳二娘玉手一佛,那只粉身碎骨的田蛙已被带入她的口中。

    柳二娘地又舔了舔嘴唇,如果没看到她吃得是什么,此时她的表情神态,完全就是个天真浪漫地小姑娘。

    柳二娘接着道:“王新其实早就想把兵书上的内容发挥出来。只是他不得重用。再有一点,他和杨继业乃同门。都是鬼谷子的后代传人。只不过王新是专功星术兵法,杨继业是专功武学。以王新的想法。他把兵书上的部分,教给了杨继业,杨继业上阵杀敌就和他上阵杀敌是一样的。”

    蔡容点头道:‘国师得到此书,定能如虎添翼,大辽平定中原指日可待!”

    宇文长风直气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有蛇妖在内,早就进去把蔡容杀了。

    只听柳二娘道:“你已按国师交待的,把杨继业和王新两人都罢免了。如今王新已无权无势,想想办法把兵书弄来也是很容易的。最好是把王新也绑了,交到国师手上,那更是首功一件。”

    蔡容想了想道:“如今王新虽无权无势,可是他有些功夫。想要直接抓他也非容易之事。只需找来武功比他高强之人暗地下手。而王新的朋友也很多,比如杨继业,如果王新被绑,杨继业必然会去相救。所以,要找武功高强之人,也不能找你们梅山七……人。”

    他刚想说梅山七妖,见柳二娘笑吟吟地瞧着他,生生地又把妖字咽了回去。

    柳二娘轻轻一笑道:“这是当然了,我们梅山七妖太过显眼,武林中谁人不知?如果我们出手,那王新的朋友定然会顺藤摸瓜,查到的。至于你找谁,且回去慢慢地想吧”

    柳二娘又轻咳了二声,道:“说了这么半天,喉咙紧得很,对了,你给我弄了这吃的,为什么没有汤呢。”

    蔡容脸色一白,道:“这、这……”一时间竟局促得说不出话来。

    柳二娘笑道:“呵呵,没弄着活人的血吗?‘

    蔡容道:“这个、这个……”

    柳二娘轻轻叹口气,她缓缓站起,冲着窗外道:‘门外的,你都听了半天了,喝你点血不过份吧?”

    这句话说完,蔡容和宇文长风俱是一惊。

    宇文长风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发现的自己,也许是看她吃东西时隐隐作呕,呼吸得重些被她发现了?

    宇文长风来不及多想,使了一招‘穿云探月’,轻轻飞落到屋脊。踏着白雪要奔着墙外窜去。突然,脚前砖瓦震动。

    “噗”地一声巨响,无数瓦片参着白雪穿天而起。就像掀起了一层巨大的浪花。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洞,而那柳二娘顺着屋内木柱,轻盈地缠绕而上,转眼前站到了宇文长风的对面。

    两人同在屋脊上,中间隔着一个空洞。四目相对,她笑道:“不想让我喝,说一声嘛,干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呢?——长得挺好的,正符合我的口味。”

    这时,蔡容从屋内跑出来,大喊:“来人啊,快抓贼人!”

    刹时,一阵骚动过后,家丁由管家带领全都往这儿赶来。

    宇文长风不想和她废话,突然双掌齐发,向她袭去。这双掌带着风声,使了十足的力气。同时双脚点地,随着掌风轻跃起。他知道柳二娘武功了得不可小瞧,这一掌未必能打到她。可是只要能刮到她一点儿,就可以借着她的一点力道纵身跃出墙去。

    谁知体态嬴弱的柳二娘双掌竟然迎了过来,这让宇文长风大感吃惊。

    只见柳二娘刚触到宇文长风的掌风立即绕开,双掌犹如藤条一样,缠到宇文长风的手腕上,紧跟着就缠绕到了宇文长风的臂弯处,与此同时,早已在他双臂各点了七下。

    宇文长风见柳二娘就此收手,在对面仍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她的双眼突出,下巴像锥子。真就像一条蛇一样。

    刚刚她的出手,宇文长风只觉得被什么东西软绵绵的缠着,甚是舒服。而此时觉得双臂从大陵到天泉七处穴位发麻,双臂顿时动不了了。再看双臂袖子,已破了七个指尖大小的洞。

    突地,七股鲜血,从双臂袖子的洞口处喷涌而出。

第十二章 妾刘雨诗

    宇文长风的双臂上十四个洞眼,一齐喷出鲜血。这鲜血湛汇成一处,形成了一道血箭射出。

    而此时的柳二娘正张着血盆大口,吸这股血流。她此时就好像一头巨蟒,正迫不及待地接受美食。

    这股血流就像受了吸引力似的,宇文长风无论如何运气,也抵制不住,索性破釜沉舟,不去管它。脚尖点地顺着血流的吸力连人都飞将出去,突地,从柳二娘的头顶跃过。三蹦两蹦,跳出了墙外。

    柳二娘也不去管他,轻飘飘地飞落到地下门前。

    此时的蔡容刚刚抬头往屋顶观看,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见柳二娘飞了下来,就像似天外飞仙,姿态轻柔。众家丁更是没看出个究竟,都乱哄哄地叫嚷不停。

    蔡容道:“贼人呢?”不等柳二娘答话,又指着门外,冲众家丁道:“快去追拿贼人!”

    蔡容知道这人已将他和柳二娘在屋中的谈话全部听去,那么如果此人跑掉,自己的身份很快就会暴露出去。他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北汉,国师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家里也没有安顿,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安排好。

    柳二娘轻轻笑道:“不用了,他已中了我的‘五步青烟’,无论如何也熬不过两个时辰了。”

    宇文长风刚刚落地,只觉得头重脚轻头昏眼花。他一刻不敢停留。靠着扎实地功底踉踉跄跄地往前跑。

    只听耳边柳二娘的声音温柔地传来:“跑什么嘛,我不会追你的了。”那是她用千里传音,把话传来的。

    宇文长风就算没中蛇毒,流出那么多的血,身体也承受不住了。此时他的双臂如果能动,他会自行点住血脉,让血不再继续流淌。可是这几处血口,正是双臂的重要穴道,被柳二娘点中。

    自己的双臂早已麻木,任凭血汩汩地流着。他每跑一步血液流出的就更快,可是他非要快跑不可。

    他要把听到的消息尽快告诉给王新。他知道自己已经快不行了。他的头越来越晕,看前面的路也越来越模糊。可是他不能停,一停下恐怕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这是多么重要的消息,他非得撑到见到王新不可。

    可宇文长风还是倒下了,他的手早已失去了力气,可还是拼命地要往前伸,仿佛双手一伸就能触到王新府的墙上似的。可是他的双臂却纹丝没动,他的眼盯着前方,可前方在他的视线中已是一片漆黑……

    此时的王新,正在自己的府内书房中饮酒。桌上本放着文房四宝,不过已被隔在一边,书桌的正中,却放着一壶的竹叶青,他手里正端着酒杯,一仰而尽。

    回到府中不久,朝中就降旨,命他罢官,发放石桥驿。最另他难过的是,以后都不得与杨继业相见。只要见面就是谋反!

    这算什么罪证?北汉啊北汉,你这样的重小人远贤臣,岂可长久?

    此时妻子秋锦瑟还在山后,王新也不用人陪。自己自斟自酌,酒入愁肠,思绪滚滚。他拿起了桌上的笔墨,潇潇洒洒地写上了一行词句。

    这时门一开,随着寒风走进脸红扑扑的一名少女。她上身穿窄袖粉缎短衣,下身穿粉缎长裙,上衣外面一件对襟的天蓝色长袖小褙子,褙子的领口和前襟,都绣上漂亮的丁香花。梳着垂挂髻。髻两边各插着玉兰花,髻中用金线缠紧。

    只见她手里托着托盘,上面放着两样小菜,正散着热气,热气扑在她的脸上,亦幻亦真。

    她就这样走到王新面前,她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

    她叫刘雨诗,原是秋锦瑟的陪嫁侍女。后来在秋锦瑟的操办下,成了王新的妾室。虽然成了妾室,仍旧把自己当成丫头,服侍秋锦瑟。从不主动与王新亲近。弄得秋锦瑟几次劝两人同房,两人都顾及到秋锦瑟,都是迟迟推就。

    今日秋锦瑟不在,王新又独自在房中喝闷酒,管家、主事婆子,哪个敢劝?

    刘雨诗这才亲自下厨,准备两样小菜,前来陪王新散心。

    刘雨诗来到桌前,放在托盘,眼睛却盯到了那首诗词上,只见字体行云流水般舒畅,笔锋浑厚有力。不尽说道:“好字!”

    又看诗句,读了出来:“惨结秋阴西风送,丝丝露湿凝望眼。征鸿几字暮,投沙碛。欲往乡关何处是?水云浩荡连南北。但修眉一抹有无中,遥山色。天涯路,江上客;情已断,头应白;空搔首兴叹,暮年离隔。欲持忘忧除是酒,奈酒行欲尽愁无极。便挽江水入樽罍,浇胸臆。”

    刘雨诗双眸渐湿,道:“大人可是想念家乡了吗?”

    王新点头道:“我老家就在下邽县,虽离此不甚远,可如今我们马上就要被发配,什么时候想再回去看看,只怕也是不能。”

    他见刘雨诗眼波见迷,似水似雾。不尽说道:“我已派家丁连夜去山后把锦瑟招回。明日她回来时,我和她两人同去石桥驿就好。你虽是我妾室,可我们毕竟没有行房事。我多给你钱财,保你今后衣食无忧,你或嫁或投奔别处,总比跟着我受罪要好。”

    刘雨诗泪眼涟涟,却笑道:“大人说得哪里话?你我虽没同房,但在我心中早把你当成我的丈夫,一个高高在上的君子,只是我觉得自己实在卑微,卑微得就像尘土,怎么也够不到高高在上的你,怎么也够不到……”

    话没等说完,嘴唇已被软软的一物盖上,刘雨诗睁大双眼,眼前王新正深情的吻着自己,他离自己那么近,双目已闭,鼻息的温暖气息传到脸上,说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刘雨诗的腰被轻轻揽住,她幸福的轻轻的闭上眼睛……

    第二日清晨,秋锦瑟已回到了府中。王新给家丁仆人路费,谴散众人。

    王新套着把白龙驹套上车,当作马车使用。车绷内坐着秋锦瑟和刘雨诗。王新亲自赶着马车。一马三人,奔石桥驿绝尘而去。

第十三章 雨诗有喜

    转眼间,王新在石桥驿已住了两个月了。

    王新在这里买下一套住宅——三间正房,四间厢房分立两边,中间是一块庭院。正房后面,还有个后院。后院后面就是一片树林。虽然比不上以前的府邸豪华。但一家三口人住在这儿辟静清幽之地,另有一番情调。

    石桥驿的驿丞是个肥肥胖胖的中年人。为人性情豁达。他隔个三五日就来看看王新,起初是奉命对王新进行看管,时间一长,两人竟成了朋友。

    驿丞知道王新有才华,就给王新找了份闲职,在驿官抄写文书。这份差职是不往上报的,比如县丞的师爷,也都是县丞本人找的,帮着县丞做事,由县丞直接给工钱。

    王新做驿丞的主簿,每个月月俸二两六钱银子。虽然和以前的收入没法比,但日子过得似乎比以前要快乐得多。

    秋锦瑟一手好的针线手艺,她请邻里为她揽活,生意竟还很红火。虽然王新劝她在家歇息,说家里不差那几个钱。可是她说以前没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如今终于可以做了,很是欢喜。王新知道她的脾气,只得任由她了。只是劝她不要累坏身体就好。

    刘雨诗则把家里所有的活计全都包了下来,洗衣做饭,买米买菜,打扫屋院,拆洗背褥。忙得不亦乐乎。虽然秋锦瑟要帮她,可她却不用,依然像以前当秋锦瑟陪嫁丫环时那样的服侍她,一直没有变。

    这一日,是二十四节气里的小雪。按照河东人们的习俗,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吃刀削面的。接近傍晚时,天空真的飘起了小雪了。

    刘雨诗很早就在厨房里忙活了,做刀削面其实是件普通的事情。刘雨诗却总把普通的事情弄得很精致。

    首先,她把白菜、空心菜、菠菜、油菜、芦荟、黄瓜榨成汁。用这些汁当水来和面。再把山药、山芋、南瓜、土豆、地瓜煮熟,捏碎跟面和在一起。

    通常做刀削面时,都是把和好的面连着面板顶上头上,用小刀片到煮沸的大锅里。

    而刘雨诗觉得这么做很是不雅,又怕压乱了头发。她把面板托上臂弯。手中的小刀翻飞,面就曾三棱形状飞入到滚开的锅中。

    做完这些还要做卤,王新爱吃牛肉沫配干干豆角的。秋锦瑟却爱吃猪肉沫配罗卜干的。而她自己则爱吃角瓜配鸡蛋的。

    光这些材料刘雨诗就准备了大半天。现在全家的银两交给她管着,她除了买日常所需外,还得算计家里的开资。精打细算惯了的她,做起这些一点也不难。不过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偶而奢侈一下也没关系。

    她削着面,忙乱中微微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天已全黑了下来,看来王新快回来了。

    秋锦瑟早已撑着油伞,在院门口张望。只见风雪中,王新穿着粗布棉袍,匆匆地往回走来。

    秋锦瑟急走两步迎了过去,笑吟吟地把把伞举到王新的头顶。又替王新除去肩上的雪花,道:“今日回来的好像比平日晚了一些。”

    王新提起手里的一个油纸包,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秋锦瑟笑着摇了摇头,和王新在伞下并肩而走。

    王新道:“今日是‘小雪’,我出了驿管特到集上买了一斤羊肉,晚上给你和雨诗做羊汤喝,去去寒气可好?”

    秋锦瑟道:“雨诗妹子都忙了大半天了,该买的都已买全了,怎么你又特地去跑一趟呢?”

    王新道:“她平日精打细算惯了,这羊肉价钱昂贵,就是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她也是断断舍不得买的。”

    两人说说笑笑,一块来到厨房。见刘雨诗正后背对门,低头忙着调制卤汁,两个人进来,她竟没有发觉。

    她穿着蓝布白花的粗布袄裙,头上缠着红头帕。虽是农家妇人打扮,却气质高贵,明明正在做饭,让人看了却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背后突然一声:“妹子,你看夫君买什么回来了?”

    刘雨诗赶忙回头,见王新和秋锦瑟两人正微笑着瞧着自己,秋锦瑟手里提着油包,刘雨诗忙走上前去接过油包。

    刘雨诗瞅瞅王新,含羞一笑,立时粉面绯红,低下头去。

    她和王新虽然早已同房,又相识多年。可是每次见到都要害羞,都像人生初见一般。

    王新从没见过这么容易害羞的女子,只觉得她和秋锦瑟两种韵味,两种风情,难画难描,两个人在他心中又都同样重要。

    秋锦瑟见刘雨诗正在拆油包,道:“这是夫君买的羊肉,他说要亲自下厨呢……哎哟”

    秋锦瑟没等说完,笑意还没收起,就见刘雨诗把羊肉扔到案上,“哇”地吐了起来,她忙上去搀扶,着急问道:“妹子,你怎么了?‘

    王新忙倒了杯温水,来到刘雨诗面前,轻轻地摧敲着她的后背。

    好一会儿,刘雨诗才吐毕,她接过温水,喝了一口,缓了缓道:“也不知怎地,见到羊肉,突然恶心得很。”

    秋锦瑟和王新对望一眼,王新忙抓过刘雨诗的手腕,手搭在寸、关、尺处,为刘雨诗号起脉来。

    稍许,王新的脸色渐渐兴奋,他道:“雨诗,锦瑟,咱们有孩子了!”

    这句话就好像晴天晴天霹雳,惊得锦瑟和雨诗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两人同时道:“真的?”

    她们当然知道自己夫君的诊断绝不会有错,可是还是难以置信。

    王新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而秋锦瑟和刘雨诗早已泪流满面。两人激动的抱头痛哭起来。

    这一夜的餐桌上,多了碗羊肉汤,多了壶烧酒。

    屋内碳火旺旺的,三人把酒言欢,真比过年,比升官发财,比他乡遇故知,比洞房花烛时,比人生任何时刻都要高兴,都要欢喜。

    而院外,八道黑影跳墙跃入,很快,三人一组二人一伙,进入到厨房、厢房、柴房。瞬间,八道黑影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出院外,紧跟着,三个房间内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势蔓延得太快,一会儿的功夫,只见整个院子都燃烧起来,如同白昼一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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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遇乱世介绍:
不同的家庭背景,机缘巧合,相遇到一起。
本想平平静静过日子却遭遇乱世。
是苟全性命不求闻达于诸侯?还是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人遇乱世迫不得已。江湖遇乱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遇乱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遇乱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