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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舒志琪     浪子江湖txt下载     浪子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章妖女了得

    黄羽翔微微一笑,道:“我这次来只是为了接楚楚的母亲,至于楚楚嫁不嫁我,好像用不着南宫家主操心!”

    南宫明远大怒,道:“黄羽翔,虽然你现在是武林名侠,又是锦衣卫统领,但却也不能仗势欺人,胡乱说话!楚楚乃是我南宫家的人,她要嫁给什么人,都要由我这个做爹爹的点头才行。”

    黄羽翔一叹,道:“有些事情大家还是不要说破来得好些,南宫家主,你说是吗?”

    南宫明远知道他指得是自己让家族中人对楚楚母亲所施的*,他冷冷一笑,道:“老夫身为南宫世家家主,行侠数十年,武林中人谁不知道老夫急公好义,黄少侠又意指什么呢?”言下之意,自然是对所做恶行一概不认。

    黄羽翔向南宫明远看了一阵,笑道:“南宫家主,在下总是敬你对楚楚二十余年的养育之恩,是以一直不想同家主撕破了脸来!不过,若是家主非要为难在下,那在下说不得只好唱一回黑脸了!”

    南宫明远哈哈大笑,道:“黄羽翔,南宫世家虽然微不足道,但好歹也是武林中的名门,在朝中也素有联系,你若是想要用强的话,恐怕会给人留下话柄吧!”

    黄羽翔大是奇怪,当初南宫楚楚与李剑英的婚事乃是出自林绮思的授意,清荷剑派又有意与南宫世家达成更进一步的合作,这才会有这桩婚事。可现在林绮思已是站到了他这一边,而且清荷剑派又土崩瓦解,不复当年的威风,南宫明远又凭着什么能如此镇定呢!

    虽然黄羽翔如今已是大有身份的人,但若是他真得想要执意强夺楚楚的母亲回去,估不论此事的曲折在何方,黄羽翔大不了就是被人在暗地里骂上几分,又有几个人会站出来主持公道呢?南宫明远乃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做这么笨的事情。最好的打算,自然是与黄羽翔结成亲家,借他之手在武林中更上一层楼。

    黄羽翔本想双管齐下,威逼利诱,兵不血刃地将楚楚的母亲给接了回去。虽然楚楚不说,但他仍知道楚楚对这个南宫世家还颇有感情,实是不想破脸相向。谁知南宫明远却像是吃了称陀,竟是铁了心了,一上来就是一副阴阳脸。

    他微微一笑,道:“家主,这次就当我是来提亲的!楚楚虽不是你亲生,但总也是南宫世家的人,在下怎都要给南宫家几分面子!如今楚楚已经有了我的骨肉,早已是我黄家的人了!”

    “楚楚不是你亲生”,但“也是南宫世家的人”,这岂不是说南宫世家*!武思孝终是知道这次南宫之行大大地凶险,若是南宫明远恼羞成怒,为了不让家中丑事外扬,说不定便要将几人杀之灭口,那岂不是发财不成,反倒还要赔上了自己一条性命。

    武思孝干笑一笑,道:“统领大人,下官突然想起府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实在无法再陪大人!反正下官已陪着大人到了南宫家,不负大人的吩咐,下官这就告退了!”虽然知道黄羽翔武功了得,但南宫世家可是本地出了名的武功世家,况且强龙不压低头蛇,双拳难敌四手,又岂能打得过他们!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尽早脱离险地,置身事外。

    不过黄羽翔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南宫明远,压根儿就不理睬他。武老爷虽然极想离开,但没有得到黄羽翔的应允,却生怕万一黄羽翔事后无事,怪责于他,岂不是前程堪忧!一时之间,只觉走也不是,不走更是心慌。

    南宫明远一张阴恻恻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缓缓道:“楚楚这个丫头做下这等丑事,老夫恨不等将她一掌取了性命!但念在父女一场,便给她一次反省的机会,只要她乖乖回到家中,听从老夫的安排到慈安堂出家,老夫便饶了她一条性命!”

    “什么!”黄羽翔大怒,想不到南宫明远竟是如此不识抬举,这岂不是摆明了与他做对吗?他此时的涵养功夫总算略有长进,没有立刻反脸动手,但浑身的骨骼却是一阵噼啪作响,沉声道:“南宫家主,黄羽翔只是一介浪子,在我的眼里,凡事只有值不值得去做的分别,而不会去管其中的对错!若是家主一意孤行的话,南宫世家便要从此在武林中除名了!”

    居然敢威胁他的妻子,这是他最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脸上虽然没露什么声色,但赫人的杀气已是勃然而发,如同刺骨的寒风一般,绍诸人都是大感心中一阵激跳。

    南宫明远知道黄羽翔修为颇高,但在清荷剑派那次中黄羽翔只是出了一剑,并不知道他到底深浅如何。此时自己处在黄羽翔暴风雨般的愤怒中,立时感到心中一寒,猛地连打了几个冷战。

    “羽郎!”任雨情见黄羽翔杀气大露,连忙开口劝止,毕竟南宫世家是武林中的大派,而且素来以侠义闻名,估不论家族内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在武林中却是影响甚大。若是黄羽翔血屠南宫世家,以后杀神这个称号肯定是跟定他了。她素来悲天悯人,行事更不迂腐,却也不愿黄羽翔平白套上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

    南宫明远突然放声长笑,道:“黄少侠,老夫知道你武功了得,放眼江湖,已没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但你可要知道,你本事再大,又焉能大得过一个义字!南宫世家虽然不算什么大派,但百多年来,族中也有不少好手,你若是想将我们全部杀之灭口来湮灭你的恶行,恐怕也是不太容易!况且,本府之中尚有一个贵客,恐怕黄少侠得罪不起!”

    原来尚有强援,怪不得他敢如此不卖面子。黄羽翔暗暗奇怪,他这些日子声名鹊起,已是名重武林,况且名声也是极佳,又有谁会帮着南宫明远与自己做对呢?他淡笑一下,道:“哦,究竟是何人呢,在下倒是想要见识一下!”

    他此时已能控制自己心中的杀气,又被任雨情一喝,心情已是平静下来,只是将霸道的气势外释开来,更加猛烈地向南宫明远诸人卷席而去。

    南宫明远早在云来客栈一役中,便见识过黄羽翔雄霸天下般的庞大气势,只是没有想到数月时间不见,他的修为又增强了这么多。在那股几欲将他的尊严都摧毁的气势之下,南宫明远已是感觉到从内心深处爬出来的恐惧。

    “哈哈哈,黄卿几日不见,你可还好吧!”一个宏亮的声音传来,朱高炽高大的身影已是大踏步地从府内走来,飞龙四卫自是如影随从,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黄羽翔淡淡一笑,道:“我还道南宫家主怎得一下子变得如此强硬,原来还有大皇子在他撑腰,失敬失敬!”

    这下子总算知道南宫明远为什么会如此有恃无恐了,不过这朱高炽是早已经得罪过了,再得罪一次,恐怕也是无伤大雅!

    武思孝又惊又喜,若是自己能够拍上朱高炽的马屁,以后升官发财,可绝不在话下!只是也不知朱高炽到泸州已是几日,他这个地方官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难免有些失职之罪。他连忙跪拜在地,道:“臣泸州知县武思孝参见大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臣不知殿下驾临泸州,没能向殿下请安,请殿下降罪!”

    朱高炽的城府甚深,脸上半分不悦的表情也没有,道:“哈哈,南宫爱卿,孤王原还在大堂等卿家带黄卿过来,谁知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你们过来,只好自己走出来了!”向武思孝微微一摆手,道,“武卿家,孤王乃是微服前来,原就不想惊动了地方,你又何罪之有,起来吧!”

    南宫明远大是惶恐,道:“大皇子息怒!臣下与黄少侠略微有些争执,所以多说了两句,倒是让殿下亲自迎了出来,实是臣下之罪!”

    朱高炽哈哈大笑,道:“南宫爱卿,孤王并无责怪之意!你与黄卿究竟因何事争执,说出来让孤王帮你们裁决!”不待南宫明远回答,又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还是到里边谈吧!”

    两人一搭一当唱得什么戏,黄羽翔自然是清清楚楚。于情于理,南宫楚楚总是南宫家的人,况且又许配他人,此时却蓝田种玉,对薄公堂的话,两人可是犯了通奸之罪。

    不过此人却绝不是束于礼法之人,反倒是嘻嘻一笑,拉着任、于两女也向府内走去,倒要看看这两人唱一出怎样的双簧来。

    武思孝此时更加不敢走开,见众人都是行向府内,也只好暗暗咬牙,也跟了进去。

    众人行到大堂,分宾主坐下。朱高炽微微一笑,道:“南宫爱卿,你到底与黄卿家因何事发生了争执?”眼睛向黄羽翔瞥去,却是看到了任、于两女,一时之间,心脏不禁扑扑扑地猛跳起来。

    他失意于张梦心,知道林绮思偏帮着黄羽翔,又惊惧黄羽翔一身武功,不敢再打张梦心的主意。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动情,又岂能轻易忘怀,嫉恨之余,性子也是大显孤僻,这些日子来,已是召了不少女子陪宿,以消心中的失意。此时的他,已不是当初那个一门心思想要超越唐宗宋祖的大皇子了,慢慢转向了对女色的追求。

    原以为张梦心乃是天下绝色,世间无对,岂料居然还能见到一个美貌绝不输于她的丽人!张梦心的风情在于她的温柔俏美,而眼前这个素衣女子却是胜在冷艳高雅,与张梦心比起来,倒真是一时瑜亮,难分轩轾。

    他神迷之余,不由地向南宫明远道:“南宫爱卿,这位、这两位小姐又是什么人啊?”

    南宫明远一上来便与黄羽翔争了起来,倒也没有细看任、于两女,况且两女又躲在黄羽翔的身后,直到现在,这才看清了两女的长相。他心中不禁一格楞,道:“回禀殿下,穿素衣的那位乃是问剑心阁的传人任雨情,另一位却是魔教的妖女于雅婷!臣下与黄少侠的争执乃是在小女的婚事上!”

    按照事前计划,朱高炽应该接口询问详情,但等了半天却是不见朱高炽说话。南宫明远抬头向朱高炽看去,却见这位皇子殿下正出神地看着任雨情,完全忽略了他。

    于雅婷见朱高炽只是盯着任雨情痴看,不禁将上身微倾,倒向黄羽翔这边,低声道:“羽郎,雅婷难道比任姐姐差上很多吗,怎得他却是一眼也不看雅婷!哼,此人有眼不识泰山,定要让他出丑露乖!”

    黄羽翔微微一笑,道:“你修成了‘十媚惑天’,原本那股烟媚人世的味道越来越淡了,已是返璞归真,完全以气质吸引人!朱高炽自己没有眼光,哪知道我的雅婷有多好!”安抚下于雅婷,他重重一咳,道:“殿下,殿下!”虽然任雨情早就被人看惯了,但他又岂能让别的男人色迷迷地盯着自己的妻子看个不已。

    朱高炽被他喝了两声,这才如梦方醒,道:“黄卿家,既然楚楚姑娘已是许给他人,你又岂能强自将她娶了过去!虽然你是朝中重臣,又屡立大功,但也不能为所欲为,目无王法!”

    南宫明远一听,不禁暗暗叫糟。刚才朱高炽神游物外,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自己还没有说到黄羽翔抢亲之事,他却反而说了出来,这岂不是明摆地告诉他两人正在合演一出戏吗?

    黄羽翔满脸笑容,道:“殿下,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楚楚早已是我黄家的人,再怎么说都是改变不了的!此次到这里来,乃是迎接楚楚的母亲回去,还请殿下通融一二!”

    朱高炽将脸孔一板,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论公,你乃是掳人妻女,罪律当斩;论私,楚楚姑娘是南宫爱卿的爱女,她要嫁给什么人,都要由南宫爱卿作主!”

    黄羽翔原就已经与朱高炽反目成仇了,自然不怕再与他翻脸,只是给林绮思几分面子,这才一直委屈求全,见朱高炽一意袒护南宫明远,知道他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当下怒哼一声,道:“殿下,君子有成人之美!你若是想要硬拆了我与楚楚的这桩婚事,恐怕你负不起这个后果!雨情、雅婷,既然他们不肯将人交出来,那只好由我们自己来找了!”

    朱高炽大怒,道:“黄羽翔,你敢威胁孤王?”飞龙四卫齐齐挡在朱高炽的身前,俱是严阵以待,一副“你再敢说上半句试试”的表情。

    南宫明远也大喝道:“黄羽翔,南宫家可不是你说闯便能闯的地方!”

    黄羽翔耸耸肩,道:“我要说的,你都已经听到了!至于要怎么做,就由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高炽突然微笑一下,道:“黄卿家,这次你那个魔教教主的妻子可不在你的身边,张华庭的那个娃娃徒弟也在金华,你双拳难敌四掌,还是三思而后行!”黄羽翔身边两个武功最高的妻子不在他的身边,此次正是将他置于死地的最好机会。即使被人知晓,也是黄羽翔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而且,他是秘密前来此地,完全可以将事情都推在南宫家的头上,单钰莹几女便是日后想找人复仇,也只会找到南宫家。

    至于让南宫家紧守秘密,朱高炽这些手段还是有的。他就不信,黄羽翔身边的女子个个都是在武技上高手!

    他没有眼光,可不等于飞龙四卫和南宫明远也没有眼光。任雨情乃是问剑心阁的传人,虽然很少看到她出手,但以此女武功之强,绝对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倒是于雅婷却真是弱弱纤质,毫无半分内力根底的样子!

    皮元青尖着嗓子道:“黄羽翔,在殿下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快快俯地认罪!”

    黄羽翔眼中精芒一闪,道:“黄羽翔一生只跪天地父母,想要让我下跪,你们还不够资格!”

    于雅婷突然吃吃一笑,道:“羽郎,他既然这么喜欢让人下跪,倒不妨让他自己也试试!”从椅上站起,盈盈走上前几步,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冒犯羽郎,你还快快给我跪下!”

    朱高炽哪识得她“十媚惑天”的厉害,还道她是个不通世事的小姑娘。只是刚才都被任雨情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直到这时才对于雅婷细细打量,只觉此女虽然及不上任雨情的美貌,但却胜在风情万种,虽然表相端庄,但骨子里的那股妩媚味道却是撩人之至!他这些天沉迷酒色,对女子已有一定的了解,顿时心中又开始痒痒起来。

    南宫明远知道于雅婷乃是媚术高手,但皮元青却是个太监,若是对他使上媚功,恐怕便是天仙下凡,也难以让他动心,是以脸上大露笑意,直希望皮元青一掌便将这个魔教妖女给杀了。

    “噗”地一声,皮元青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道,“奴才皮元青,拜见主子!”

    南宫明远大骇,一张嘴立时张得老大,再也合不拢来。即使于雅婷媚术了得,将人迷得神魂颠倒也就算了,便是让太监也能动心,也只是让他大叹此女旁门左道的厉害。岂料却是能让人如此五体投地,甘心为奴,这却已经超脱出了媚术的范畴!

    其余飞龙三卫都是又惊又急,俱是叫道:“大哥,你在做什么,还不赶快起来!”

    冯破敌脾气暴躁,已是冲到了皮元青的身边,向于雅婷怒喝道:“妖女,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

    朱高炽不识武功,还道于雅婷真得会妖法,或是身怀媚骨,让男人一见之下便俯首称臣,心中更加痒痒起来,想道若是能和此女颠凤倒鸾,不知道会有多么荡人心神。

    于雅婷嘻嘻一笑,道:“既然他是你大哥,他都跪了,你也不能站着啊,还不跪下!”

    冯破敌的眼神一阵呆滞,身体却已是跪倒下来,同皮元青排在了一起。

    黄羽翔与任雨情面面相觑,都是大感心惊!若是要他们与皮元青之流相斗,虽然胜券在握,但至少也要在百招开外,怎都无法像于雅婷一般轻描淡写间便屈人之兵,“十媚惑天”果然是天下第一等的惑心之术!

    任雨情更是暗暗庆幸,还好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子爱上了黄羽翔,不然的话,凭着她的“十媚惑天”,绝对可以成为第二个武则天!

    尚还剩余的两个飞龙卫此时已是骇得连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纵使黄羽翔能够在一招间将这两人袭杀,也不会让他们如此惊异!要知道,练武之人最看重的便是尊严,在别人的面前跪倒,那等于是性命交托给了对方!恐怕于雅婷便是叫皮、冯两人反脸对付他们,恐怕两人都不会有半分犹豫。

    黄、任两人还没有出手,他们这边便折了两个大高手,朱高炽终是再无适才的沉稳,忙道:“黄卿家,这位姑娘好厉害的本事,孤王真是大开眼界!哈哈,南宫爱卿,你说是不是?”

    他这么一说,便是将双方的冲突定位到比武的层次上,南宫明远自然心领神会,接口道:“不错!魔教如今已是改邪归正,与我们正道好汉一同赶赴边关迎敌,于姑娘如此神通,真是我朝之福!”

    于雅婷格格格地娇笑不止,道:“什么改邪归正,本姑娘向来行事只凭高兴,哪管什么黑白之分!快些将楚楚的母亲交出来,嘻嘻,即使你们不肯答应,我也会有办法让你们应承的!”媚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向皮、冯两人道,“你们两个都到府外去,随便找堵墙撞他个百八十下,若是还没死,便再回来!”

    皮冯两人俱是点点头,恭顺地从地上爬起,往门外走去。此时他们心神被迷,竟是连朱高炽这个主子也是理也不理。

    任雨情忙在于雅婷的肩上轻拍一记,道:“于姑娘,不要太过份了!”

    于雅婷向黄羽翔看去,只见他也微微摇了摇头,便道:“好了,你们两个,还是滚回你们原来的主子那边去吧!”

    凡人说到“滚”字,要么是盛怒,要么是不屑,倒是没有真要对方滚的意思。但皮冯两人却是立刻转过身体,躺在地上,竟是真得向朱高炽滚了过去。两个古稀老头竟是学小孩在地上打滚,此等场面倒是颇为引人发笑。

    但朱高炽与剩下的飞龙二卫、南宫明远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俱是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生怕于雅婷万一也对他们使出这种妖术,自己现出这种丑事来,可就一辈子都没有脸见人了。

    不用于雅婷再说,南宫明远忙道:“清和、水镜,你们快些去将十一娘请到这里来!”

    于雅婷格格一笑,回头对黄、任两人道:“怎么样,还是要本小姐出马吧?对付这些个欺软怕硬的人,就不能对他们和颜悦色!”她几句说得极是大声,朱高炽这几人都是听是清清楚楚。

    虽然心中暗怒,但即使以朱高炽这等心高气傲之人,都是不敢露出怒色。于雅婷能控制别人的心神,环顾当世,还有谁能对付得了她!便是要自己自杀,想来自己也没有半丝反抗之力吧!

    众人都是沉默起来,不再说话,朱高炽屡吃黄羽翔的大亏,自然愈发地气恼。只是光是单、赵两女便已经吓得他不敢轻举枉动,如今更添一个于雅婷,更是难以对付了!

    过不多时,只听一阵环佩轻触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妇人已是行到了堂中。她年纪不过四十左右,但额头上已是颇多皱纹,一双眼睛更是半丝神彩也没有,表情木然无比,眉目之间,依稀与南宫楚楚有七八分的相似。她走到南宫明远身前半丈之处停下,淡淡道:“老爷,叫妾身来有何事吩咐!”

    南宫明远冷哼一声,道:“从今天起,你就再不是我南宫家的人了!你就跟着这几人走吧!”

    黄羽翔向前走上几步,向这个妇人做了一揖,道:“岳母大人,小婿黄羽翔,乃是特来接岳母到苏州与楚楚团聚的!”

    “楚楚!”妇人的眼神中终于闪动出一丝神彩,向黄羽翔上下一阵打量,道,“你是楚楚的夫婿?”

    “正是!”黄羽翔使了个眼色,任于两女走上前来,将妇人左右扶住,又道,“楚楚在苏州对岳母朝思暮想,时刻盼着你老人家过去!”

    “好!好!”二十年的折磨,早就让她报仇之心灰死,唯一的期望,便是南宫楚楚有个好点的归宿。

    黄羽翔向朱高炽等人看了一眼,嘻嘻笑道:“殿下,南宫家主,在下就此告辞了!”

    两女扶着楚楚的母亲,四人大模大样的向府外走去。

    “嘭”,朱高炽猛地在桌上拍了一记,将茶杯等物都是震翻倾倒。他嘴角一阵抽动,对着飞龙四卫道:“一帮废物,都是一帮废物!”

    皮冯两人在于雅婷走后,已是清醒过来,都是老脸羞红,难堪的几欲一头撞死,只是人愈老愈是怕死。面子丢了还可以再挣回来,性命没了可就什么都完蛋了。四人俱是一声不吭,任朱高炽骂得痛快,只是在心中将黄羽翔恨得半死!

第四章人怕出名

    “妾身姓马,原是湖广湘潭人……”丈母娘见了女婿的面,自然要好好唠叨几句。只是她二十余年一直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平时也只是和楚楚说上几句话,这二十年平均下来一天一句话都没有。她关心女儿,自然要将这个女婿好生盘问。

    四人寻了间客栈安顿下来,马夫人就开始套问起来,当真是无微不至,无所不问。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爱。只是这准女婿高大英俊是没得说了,就是有点太过风流。看眼前这两个姑娘,便肯定与他关系非浅。楚楚虽然貌美,却也及不这两个丫头,定要叫她好生侍候着黄羽翔,免得受了冷落。

    她关心自己的女儿,连带着也对任、于两女盘问了几句,顺便也有让两女照顾一下楚楚的意思。

    于雅婷格格娇笑,道:“马夫人,你是楚楚的娘亲,也就是我们的娘亲!雅娘从小就没有了爹娘,不如就拜你做干娘好不好?”她此时媚术已臻大成,完成了由外相进军到气质的转变,一副端庄的表情,简直就可以用圣洁来形容。

    马夫人果然被她的表相所骗,犹豫道:“这合适吗?妾苫是寻常女子,恐怕不值于姑娘如此相称!”言下虽有恐慌之意,但也没有坚决拒绝。

    于雅婷收起笑容,在马夫人的脚边跪下,道:“女儿于雅婷,见过干娘!”

    “哎哟!”马夫人忙将于雅婷给扶了起来,道,“好了好了,快些坐下吧!只是干娘身无长物,没有什么见面礼可以给你!”

    于雅婷扶着马夫人的右手让她坐下,笑道:“雅婷现在终于有了娘亲,这便是雅婷最好的见面礼!”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岳母大人,恭喜你多了一个女儿!”扭头向于雅婷看看,低声道,“你这个小妖女,倒也聪明!”

    于雅婷吃吃一笑,在他的肋上轻捏一记,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黄羽翔的众多妻子中,恐怕只有司徒真真不介意黄羽翔带什么人回来,至于赵海若,大概也没有闲心吃这种干醋。但其他几女便不同了,况且于雅婷又曾害过黄羽翔,要让她们接受于雅婷的话,恐怕颇为困难。眼下她拜马夫人为干娘,众女碍着楚楚的面子,肯定会大大地手下留情。

    马夫人不知究底,糊里糊涂地便收了于雅婷做干女儿,以后见了南宫楚楚,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莫及!

    黄羽翔道:“岳母,下个月初八小婿便要与楚楚她们成亲了!今日已是廿一,回到苏州之后,还要准备酒宴之物!虽然这些事情小婿的几个朋友会帮手,但小婿也不好意思全让他们忙着!今日休息之后,明天便启程回苏,不知岳母意下如何?”

    马夫人点点头,道:“妾身也是非常地想念楚楚,愈快见到她愈好,一切都听羽翔的安排!”

    扭头一看,见任雨情颇有些闷闷不乐,黄羽翔便问道:“怎么了,瞧你那副样子,好像我又做错了什么!”

    任雨情淡淡一笑,道:“我也有些想念娘亲啊!好不容易才能与她相认,但她老人家却是不克前来苏州,我……我总觉得有些难过!”

    黄羽翔在她的肩头拍拍,道:“你放心,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绝不会让你孤零零的!况且,虽然岳母不能来,但你还能见到你爹爹,还有心儿啊!有心儿和我陪着你,又有这么多的姐妹,你还怕什么?”这小子嘴里说着安慰话,心中却已是想到了这对绝美无双的姐妹花同床共寝的景像,激荡之下,差点儿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任雨情虽然不知道他心中想些什么,但看他那副色授魂迷的样子,哪还不知究底!她微微一叹,摇了摇头,道:“魔劫,你这人真是雨情一生中的魔劫!”

    马夫人轻轻抓过任雨情的纤手,道:“任姑娘,我们女人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找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男人!羽翔虽然风流了些,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们都是发自心底的喜欢!”

    任雨情俏脸微微一红,道:“马夫人,便叫我雨情好了!”

    黄羽翔嘻嘻一笑,道:“好了,眼下时间已是不早,大家还是早点休息,明日也好早些赶路!”

    三女都是点了点头。黄羽翔也回了自己房中调息养元,心中却是思索起来,想道:既然我能将“千里一瞬间”的功法改造,发挥出原来的功效来,自然也可以将偷学到的百家之艺融会贯通,自创出一套剑法来!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微微兴奋起来。在他的剑法中,无论是“水之道”,还是“浩然一剑”、“灭世之剑”,或是“流光之剑”,都只是一门使力的功法,并不是招式。正如张华庭所说,他就像是一个天生力无大之人在使斧劈材,除了有数几个高手外,余人还真是难以匹敌他的巨力。但想要成为一代真正的宗师,必然要自出机枢,创出属于自己的一套招法来!

    他在脑中苦思冥想起来,虚拟着招式的使力法门,将千余招剑刀棍鞭的招式一一去芜存菁。只是这种创新实非一朝半夕所能完成,纵使以他天纵奇才之资,没有个十来年的时间,恐怕也绝对不可能成功。但他本身的起点就高,况且这些日子来的战斗让他积累了大量的实战经验,当是最最珍贵的财富了!

    若不是此时天色已晚,又在客栈之中,怕将众人吵醒,以他心中的跃跃欲试,定要当外面去耍舞一通!

    第二天的时候,四人便起程向苏州进发。于雅婷内力全消,马夫人也是底子甚差,经不起长途奔波,小白自然是让给她们两个了。好在黄羽翔修成了“千里一瞬间”,速度之快,足可以与小白相提并论,而且他内力悠长,连续三四个时辰跑下来,也不会有力竭之感。经过几日的熟悉,已是将心法中的微妙之处一一体悟得来,顿觉当年创出这门功法之人实是天纵奇材,竟可以将人体使力的平衡和对内力的操控达到如此高的境界。

    乘着赶路之际,黄羽翔又将自己如何改变“千里一瞬间”心法中的使力方法告诉了任雨情。虽然任雨情不若他的思维开阔,但好在也是天资甚高之人,况且两人的功法在一定程度上颇有相同,倒也进展甚速。虽然开始几天修习过后,反倒将本身的轻身心法都给混淆,速度反而大减,但到达钱塘的时候,终是悟通了最后一道关卡,也练成了这天下第一的轻功。

    所谓近乡情更怯,任雨情虽然与众人早就颇为熟络,但这一次却是以黄羽翔妻子的身份与众人相见,以她的清淡无为,兀自大感不好意思。而于雅婷也觉前途茫茫,不可揣测,两女便不约而同的要求在钱塘多待一天。

    四人游观钱塘大潮,泛舟西湖,倒也颇为自在。只是时已入冬,万物都未免大显萧条。黄羽翔想起在西湖救美、钱塘江涉险,只觉往事如梦,不由地长嘘短叹起来,惹得两女都是说他未老先衰,却去学什么睹物伤情。若不是马夫人尚在身侧,这小子必然会道:“嘻嘻,我未老先衰吗?待到今天晚上,倒要让你们看看我这个‘老头’的厉害!”

    在钱塘待了一天,四人复又起程。从钱塘到苏州,只需短短的半日之功。他们在早上出发后,午时未到便已经来到了苏州。黄羽翔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敢再追着小白在城外乱跑,只是让三女都坐在了马上,自己在前面引路。只是他们一行,男的英俊高大,气宇超凡;女的如花似玉,都有倾城之姿,仍是一路饱受注目。任雨情不欲太过招摇,便取出丝巾,将三女的脸庞都是遮了起来,这才稍稍好些。

    从城东而入,到达东北街,只是短短的一里多路。黄羽翔已是驾轻就熟,领着三女行到了府门。不过,这次可是与上次回来的时候截然不由,府门前竟是拥挤着百多个武林人士,向周围看看,也有好些人坐在小吃摊上,略略算来,至少也有三百之众。

    黄羽翔不明究底,还道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李梓新、刘恒、陈天劫这等高手助阵,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他排开众人,一路挤到了府门前,只见大门紧闭,门前站着两个家丁,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想来骆三元经过丁阿毛一事,已是将府中的家丁大为整顿了,这两个人恐怕是新请来的。

    他微微一笑,道:“请问两位大哥,骆三元骆大爷可在府上吗?”

    那两个家丁互看一眼,左边之人道:“土保,还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来找骆大官人的!”右边之人也满是奇怪之色,道:“这位官人,你确实找得是骆大官人,而不是来和我们家老爷来比武的?”

    “比武?”黄羽翔眉头一皱,想到骆三元建造这府地的时候,地契上用得便是他的名字,这么说来,这些人都是来找自己比武的!他扭头向身后的众人看去,果然一个个都是慷慨激昂、气冲斗牛,大多数人都是刚出茅庐的年青人。想来必是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赶快成名,便来挑战黄羽翔了。

    “羽郎,看来你的为人颇有问题,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寻上门来!”于雅婷轻移莲步,已是慢慢地走了过来,右手勾着马夫人,一副孝顺女儿的样子。任雨情则随在两女的身后,小白在最后面。

    年青人都是爱马,练武之人更是此心尤盛,见小白如此神骏,俱是看得眼热。有几个人还想伸手去摸小白,却被小白一个后踢,将那人重重地踹到了人群之中,将附近的人一下子压倒了大片。众人吃痛,都是哼哼依依起来,场面顿时大为混乱。好在小白马儿出身,本性不恶,没有将那人给踢伤了。

    有几人大怒,俱是拔出了刀剑来,向小白严阵以待,叫道:“喂,小娘子,这马可是你家养的?如此性烈,怎地不用缰绳套住,若是伤了人可要怎么办?”

    于雅婷松开勾着马夫人的双手,转身道:“我家养的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要你们去碰它,便是踢死了也是活该!”

    众人都是大怒,只是于雅婷纵使白巾蒙脸,也是难隐天生丽质,而身材更是娉娉婷婷,宛约如仙,实是难得一见的美女,都是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哼,如此恶劣之马,留在世上也是祸害,看我齐天轮的厉害!”一个高大壮汉已是抢步疾出,轮起手中的兵器,向小白当头砸去。

    黄羽翔拿眼睛一瞥,不由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那人用得兵器却是一把铁犁,五根犁爪森寒若水,倒也是颇为锋利。那人身材极壮,像足了戏文里猪八戒的扮相。

    小白见有人敢冒犯它的虎威,早就是颇有怒气。如今又有人敢拿兵器咂它,更是激起了它的野性,猛然人立而起,前蹄如锤,重重地踢了出去。

    “噗”地一声闷响中,小白的前蹄已是踢到了齐天轮的铁犁上,巨力狂涌之下,齐天轮只觉双手一麻,便再也抓不住手中的兵器,铁犁顿时向空中激飞而去。

    齐天轮想不到一匹马也会如此厉害,竟是一下子愣住了。拿大手在乱糟糟的头发上搔了搔,五指张开,倒也颇像他原先手中的兵刃。

    黄羽翔伸手一招,用纯厚的内力将铁犁从空中吸到手中,免得砸下来的时间误伤无辜。他随手将铁犁扔到一边,对两名家丁道:“麻烦两位大哥进去通报一下,便说黄羽翔回来了!”

    右边的家丁迟疑一下,道:“你就是黄羽翔黄老爷?”左边之人却是一拍脑袋,道:“不错,土保,你没有看到那匹马!骆大官人不是说过吗,黄老爷的身边有匹神马,不就是它吗?”

    两人都向黄羽翔行了一礼,道:“老爷,快请进府,骆大官人和几位夫人一直在惦记着你!”

    他们三人的谈话之声倒也不清,旁边好些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见大门打开,黄羽翔便要进府,俱是挤了过来,大叫道:“他就是黄羽翔,大伙儿可不能让他进去了!”

    一时之间,群情奋然,都是向府门的方向压挤而去。

    黄羽翔回头一笑,两手微张,发出一道柔和的内力,将众人都是挡在门外,道:“不知各位找到在下家中,又是为了何事?”

    “我们要找你比武!听说你是江湖第一高手,我就不信,我沈青会输给你了!”“对,黄羽翔,你出来,我们比划比划,输了的话,你可要将天下第一的名号让给我!”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言下都是认为黄羽翔浪得虚名,自己才是武林第一高手,只需要将黄羽翔打倒,眼前这秀美的庄园、如花似玉的美人便都是自己的一般。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在下倒确实不配当江湖第一高手!家岳张宗师,才是武林中名符其实的第一,诸位若是想要抢夺天下第一的称号,不如去找家岳!”若是让这些一心成名的家伙每天都围在府前,还真是一件麻烦事。事关自己的清静,黄羽翔毫不犹豫地便将自己的岳父给出卖了。

    众人一下子都是沉默下来,张华庭这二十余年来威镇天下,乃是中原武林的支柱,任是谁再胆大自傲,但听闻张华庭之名,还是心悦诚服地恭称他为天下第一。这些人虽然自信武功天下第一,却也不敢撩撄了张华庭的虎威。

    黄羽翔暗暗一叹,心道岳父果然是当代宗师,光凭着一个名字,便能让这些自傲的年青人心悦诚服,这才是当世大侠具有的魅力!

    “张宗师乃是我们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我们对他都是恭敬万分,岂能对张宗师无礼!黄羽翔,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出来与我们比试比试!我们看在张宗师的面上,绝对不会为难你的!但你也要让我们拜见一下张小姐!”一个瘦高个的年青人站了出来,腰间系着一把大刀。

    “对,我老齐听说张小姐乃是天下第一美人,倒要看看她长得到底是什么样子!”齐天轮身体壮实,已是挤到了众人之前,右手之上又捏着那把犁头,也不知人群拥挤,他是怎么拣到手的!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在下虽然无事可做,但要与众位动手的话,未免也太过麻烦!不如诸位推举出一个武功最高的代表来,我便与他比试一下!若是在下输的话,便请张小姐出来,与大家见见面。”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黄羽翔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若是自己处在黄羽翔的位置,要同他们几百人一一交手的话,当真是连娇妻都不用陪了。

    原先那个瘦高青年道:“黄羽翔,你也太狡猾了!想要让我们自相残杀,你再坐收渔翁之利吗?”

    众人这才恍悟过来,只觉黄羽翔果然卑鄙!怪不得以他那身三脚猫的功夫,也能赢得了现在的声名,更是被他骗取了武林第一美人张梦心,当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一时之间,众人骂声四起,自然将黄羽翔骂了狗血淋头。众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骂人的话也丰富多彩,足证我中华上国不负五千年文化传承的美名,连骂人一项,也要远比他国来得精彩多变。

    黄羽翔朗声道:“好,各位若是觉得这样做麻烦,在下倒还有一法!在下且出一个题目,若是众位能够同在下一样做一遍的话,在下就甘心认输!”

    众人俱是哈哈大笑,叫道:“好,你便把题目说出来吧!我们定然让你诚心认输!”

    说话间的功夫,府里头终是大起喧哗,一众人已是迎了出来。黄羽翔轻咦一声,原来不止南宫、司徒两女,竟是连单钰莹、张梦心诸女也是跑了过来,但冲在最前面的,却是赵海若这个小丫头。

    “臭小子,你出去玩了这么多天,都不将我带上!”小丫头已是扑到他的怀中,以她的心性为人,可不会去管这里是什么场合,倒是把旁边的马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只觉这个女子大胆之至,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连自己的女儿跑了过来也是没有查觉。

    “娘?娘!”南宫楚楚见到自己的生母,自是万分高兴,也来不及与黄羽翔招呼,已是一头扑过了马夫人的怀里。马夫人这才恍悟过来,反手搂住了南宫楚楚。女子叙情,自然是哭哭啼啼的,有她们的一套方式。

    黄羽翔在赵海若的俏脸上捏了一记,道:“小丫头,你在这里有没有不乖啊?”

    赵海若眼睛一瞪,道:“你以为我是你吗,整日个就知道惹事生非!我在这里快要无聊死了,每日里别提有多乖了,你说是不是,心姐姐!”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张梦心说的。

    张梦心行了上前,道:“是是是,你是非常得乖!若是没有把园中的假山搬到自己的卧房去,没有将湖里养满了鸭子,没有让邻居三天两头地跑过来告状,没有……那就更加好了!”

    赵海若怔怔地看了张梦心一会,突然低下头来,道:“我、我真得没有你说得那么好了!”

    终于又听到赵海若的名言,黄羽翔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若是我们的海若变得乖乖的话,就不是我们认识的海若了!”

    赵海若嘻嘻一笑,道:“就是,臭小子虽然糊里糊涂,总算也明白一些道理。”

    于谦与小虎见众师母都在与黄羽翔打招呼,自是不敢抢上前来,只是在一边看着。

    见众人都出来了,任、于两女也将脸上的轻纱取下,与众女打过招呼。众人见到于雅婷时,不由得都是将脸给板了起来。还是司徒真真最是大方,知道于雅婷会来此地,必然已是得到了黄羽翔的原谅,便道:“于姑娘,我们前几天都还在说你会不会随夫君一块回来!我连你的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

    府外诸人虽然见几女拖拖拉拉,大话家常,但这些女子都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光是看着也是格外的舒服,都是没有打断她们的话头。

    “喂,姓黄的小子,你不是要出什么题目,还来快快划出道来!”齐天轮是个标准的鲁汉,众女在他眼里,也只是长得不丑而已,与旁的女子倒也没有多大的分别,“张小姐在哪里,便是这其中的一个吗,长得也不怎么样吗?”

    黄羽翔向众女微笑一下,又对骆三元等人道:“骆兄、刘兄,等我处理完了这些人,便同你们把酒长谈!”轻轻挣开赵海若的双手,身形一闪,已是平空消失。以单钰莹的神意修为,兀自轻咦一声,失去了对黄羽翔身形的把握。只有任雨情因为也修成了“千里一瞬间”,虽然肉眼捕捉不到他,但神意却仍是跟得紧紧的。

    府外众人都是大叫起来,还以为清天白日突然闹鬼。

    黄羽翔朗笑一声,道:“各位,你们可要看仔细了!”顿了顿,又道,“你们且让开些,免得被误伤了!”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极具威严,众人都是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

    众人纷纷向出声之处看去,只见黄羽翔正蹲在府前的一座高大石狮上。原来的一座已经被黄羽翔毁去,骆三元又命人又购回了一座。只是这小子见黄羽翔蹲在了石狮之上,知道黄羽翔又要打石狮子的主意,不由地苦笑一下,准备掏腰包了。

    齐天轮摸摸脑袋,向黄羽翔看看,又转向他原来站立的地方,脸上满是不解之色。他的反应极慢,兀自不解黄羽翔怎得会突然出现了石狮之上。

    “嘿!”黄羽翔轻喝一声,猛然翻身而起,头顶向下,向石狮落去。临到尚有半尺左右的距离时,双掌疾拍,按到了石狮的头顶之上。随着他身形的落下,整座石狮仿佛被丢到了水中,竟是奇快无比地向地中陷去。

    等到黄羽翔身形一翻,重新站稳时,整座石狮已是全部陷到了坚硬无比的青石路中。

    众人都是张口结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眼巴巴地看着黄羽翔,一时之间,府门前已是鸦雀无声。骆三元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要将石狮从地中取出颇费功夫,但总比重购一只要来得便宜好多。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喘出这口气,只见黄羽翔突然在地上拍了一掌,大叫道:“起!”地面突然一阵抖动,“嗖”地一声中,刚才陷进地中的石狮子竟然被巨大的力道震上了天空。

    黄羽翔大吼一声,双掌连拍,连环十余掌,俱是打到了石狮之上。“嘭”地一声大响,整座石狮突然暴裂开来,竟是化作了一团粉末,纷纷飘散落下去。

    在众人连声音也不出的惊讶中,骆三元大叹一声,该花的钱还是逃不了啊!

第五章万事大吉

    粉末般的碎屑纷纷而下,如同九天落雨一般,竟是府前的上空都是遮满了!碎屑之中夹着黄羽翔深厚的内力,弹到人僧际,竟是出奇的疼痛。众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反倒忘了身体的疼痛。

    过了好半晌,众人这才恍悟过来,“哎哟哎哟”得连连呼痛起来。虽说练武之人皮粗肉厚,讲究气节,绝不轻易出讨饶之言,但这些碎屑打在身上,也忒痛了些!

    众人对黄羽翔都是又惊又惧,齐齐退后几步,这才知道黄羽翔声名急窜,隐隐有继张华庭之后,武林第一高手的架势,乃是他确实有几把刷子,非是靠着张华庭的光系!

    齐天轮走到黄羽翔的跟前,对着他上下一阵的打量,嘴巴里啧啧啧地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骆三元排开众人,也是走了过来,没好气地道:“大哥,你已经回来了,这个园子我算是交给你了!若是你想再添个石狮子的话,那就要自己掏腰包,我可不管了!”

    他虽然出手极为大方,但身为生意人,该算计的地方却是特别小气。

    赵海若突然从骆三元的身后冒了出来,道:“臭小子,你的武功又有了几分长进嘛,要不要跟我比划比划!”

    黄羽翔虽是个大男人,但被齐天轮以一种他在看到自己几个妻子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目光盯着,心中却是大大地发毛,忙走到骆三元的身边,哈哈大笑道:“骆兄,咱们兄弟一场,这些小钱你也要跟我计较吗?”微微侧头,又向赵海若道,“跟你比划又没有什么好处,你想要比试的话,不妨去找莹儿,保证你会满意!”

    赵海若嘻嘻一笑,抢在骆三元的前头道:“单姐姐一打起来便六亲不认,我才不和她打呢!喂,你若是打赢我的话,我就把这几天弄到的好东西分你一点!”

    骆三元虽然被赵海若抢过了话头,但他知道赵海若的厉害,绝不敢对她有所抱怨,等她说完才道:“不行,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没有银子的话,一切都免谈!”

    齐天轮像是被线牵着一般,黄羽翔抬步走路,他也跟着前进,依旧将两只眼睛盯在黄羽翔的身上。

    黄羽翔轻咳一下,假意没有看到齐天轮的目光,向众人道:“各位好汉,可有人愿意试试在下所出的题目吗?”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心中绝不会承认自己会输给黄羽翔,这几下子只是说明这小子力气大些而已,但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依葫芦画瓢,重复黄羽翔的所为,都是摇了摇头。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各位,所谓天下第一的名号只是一个虚名而已!天下能人异士甚多,草莽之中也多英杰,想要真正做到天下第一又谈何容易!但此时外侮犯边,蒙古、高丽正蠢蠢欲动,想要重掌中原!凡我热血汉子,该当奋战沙场,可不是在这里争什么天下第一!真正的男子汉,便应该保家卫国,就算没有‘天下第一’这个头衔,沙场归来,又有谁不伸出大拇指叫声好汉子呢!”

    众人都是露出意动之色,好些人却道:“蒙古鞑子还敢来打我们吗,他们不是已经被徐达公给赶到塞外去了吗?”

    黄羽翔暗暗摇头,这些人消息蔽塞,浑不知眼前形势的恶劣!以眼前大明朝的国库空虚,要对付两朝联兵,还真是颇为困难。他扬声道:“各位好汉,前些日子在雁荡召开武林大会,天下英雄已经商定于下个月二十齐赴边关,共抗强敌!当朝大皇子殿下还许下重诺,谁能够斩杀最多的敌人,便可以获封为‘护国大英雄’!”

    众人一听,都是心中大为意动。眼前这黄羽翔虽然不知道他武技如何,但凭着他那浑厚的内力,自己恐怕一剑递出去,便要被他压成一片肉泥了,要从他手中夺得“天下第一”的称号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但要杀几个蒙古鞑子还不容易吗,刷刷刷几刀过去,还不是杀得他们哭爹喊娘,这“护国大英雄”自己可是当定了!

    黄羽翔知道已经将这些人战火给转移了,便笑嘻嘻地道:“各位,此时将近中午,大家想必都有些饿了!在下又不知家中尚还有如此多的好汉在等着,让各位白白折耗了这么多的日子,便都请到府中一叙,以作陪罪!”

    武林中人多是心性爽快,见黄羽翔如此知情达义,都是大感心中高兴。只觉这小子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为人还是颇为上路,此等汉子还是值得一交的!

    黄羽翔向骆三元使了眼色,后者立时道:“各位,请随我到大堂一行!嘻嘻,我家大哥要与几位夫人叙叙旧,恐怕没有多少时间招待大家!”他当先领头,带着诸人往府内走去。

    一众人都是进到了府内,单钰莹几女反倒迎了过来。张梦心轻笑一下,道:“大哥,你现在怎得变得如此忧民爱国?若不是心儿对你已经大为了解,还道你真得是为国为民的仁义大侠呢!”

    单钰莹格格娇笑,道:“这小子,肯定又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故意耍宝给人看的!”

    黄羽翔摇摇头,道:“唉,我还真是可怜,原来竟没有一个人了解我!”

    “夫君定是想尽早解决那些蒙古和高丽人,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人便能在一起过日子,再也不用理旁的事情了!”司徒真真始终相信黄羽翔是个一心为她们着想的好夫君。

    黄羽翔哈哈大笑,将司徒真真搂到怀中,道:“还是我的真真最是了解我!等解决边关之事后,我们一家便可以不理世事,整日个过着神仙也似的日子,高兴的时候,便去各地走走,做些惩恶除奸的好事!”

    “顺便也给我们再添上几个姐妹?”单钰莹接口道,“就知道你这个小子没安什么好心肠!听张妹妹说,问剑心阁多是美女,我想你这个家伙肯定不会只带一个任姐姐回来吧!”

    还真是被她猜中了,虽然自己极为收敛,但还是“勾搭”上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此事可大可小,小,则众女一笑了之,权当儿戏;大,则可能群雌粥粥,大起兴师问罪之意,以为他连那么幼小的丫头都不放过。

    他忙扯开话题,道:“你们不是都在金华吗,怎么现在就已经过来了?还有绮思跑哪去了,怎么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啊?”

    单钰莹俏脸一红,赵海若却是大声说道:“单姐姐说家里待着无聊,跟单伯伯吵了一通之后,我们便到这里了!林姐姐说她要嫁人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要先回京中,求皇帝老头答应这桩婚事!”

    “无聊”恐怕是假的,到苏州的话,便可以与黄羽翔早些个见上面。黄羽翔自然知道这个娇妻的心思,腾出右手,将单钰莹也搂入了怀中,道:“好了,我们还是先到府中去吧,一直把那些人晾在里边,也颇是不好意思!”

    于谦和小虎这时才敢挤到前面来,道:“师父,你回来了!”

    黄羽翔眼睛一瞪,道:“这两个家伙是谁啊?”

    赵海若立时双手插腰,拦在于谦与小虎的身前,道:“我就说臭小子懒惰成性,怎么可能收你们两个人做徒弟!哼,你们是不是奸细,快点老实交待!”

    见到赵海若这副凶巴巴的样子,于谦小虎都是浑身一激灵。于谦忙道:“师父,我是于谦,他是小虎,你不是在十几天前已经收我们为徒了吗?”看他那副急欲辩解的样子,两人的脸上又都是惊恐不已的表情,便知道赵海若这几天绝对将两人整得够呛,连小虎这个粗鲁的家伙,都是掩不住的害怕之情。

    黄羽翔嘻嘻一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怎得不早点说呢!”

    任雨情不忍他做弄两人,道:“羽郎,他们两个这么尊敬你,你却还要如此做弄他们,实是太让雨情失望了!”

    于谦忙道:“师父只是和我们开玩笑,不是有意寻我们的开心!”

    黄羽翔大笑,道:“咱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怨不得谁啊!”

    半天没有说话的齐天轮突然走了上来,直直行到黄羽翔的身边,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便要向黄羽翔的胸口摸去。

    黄羽翔虽然一直同众女调笑,但对这个家伙却是半分也没有放松警惕过,见他伸手袭来,忙用右手曲指一弹,打出一道劲力,迫得他倒退了三步。

    齐天轮的双眼之中满是疑惑之色,道:“你到底是不是人,怎么可以从那边一下子跑到了这里?”原来他的思维还一直停留在黄羽翔不可思议地从府内一下子跃到了石狮之上,想了半天,仍是觉得他大有鬼相,非要摸摸他的身体,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人!

    众人都是大笑起来,小虎脑子笨拙,浑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见众人如此,也是跟着大笑起来。

    黄羽翔知道这种人性子单一,若是自己认定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便是鬼怪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只会以为自己眼花而已。他笑道:“我自然是人了!好了,府里头已经备下美酒好菜,你还不赶快进去,再晚些的话,都要被别人吃掉了!”既然他不喜女色,那便应该贪杯好吃了!

    果然,齐天**露紧张之色,向众人看看,抬步便往府内奔去。倒真是生怕去晚了些,被别人将吃得全部抢了过去。只是他心中仍是担着黄羽翔到底是不是人的念头,走出几步后,还不忘回头向黄羽翔看上几眼。

    “哎呀,我的肚子也饿了!”赵海若抚了抚小腹,道,“快点快点,小绿煮的菜可千万不要让他们都给吃了!”看她那副架势,还颇有将齐天轮拦下,自己抢先进去的意思。

    黄羽翔伸手将她给拦了下来,道:“他们有三百多号人,府里头应该不会准备这么多的饭菜,骆兄定然会到酒楼中去订来饭菜,你就放心好了!”

    赵海若这才如释大负,伸手挽着任雨情,道:“任姐姐,你们从大老远回来,可有没有给我带些礼物回来啊?”两女并肩而行,已是向府中走去。

    黄羽翔微笑一下,对众女道:“我们也进去吧!”牵着单钰莹与司徒真真的纤手,也向府中行去。张梦心瞥了于雅婷一眼,突然轻哼一声,跟在了黄羽翔的身后。

    于雅婷毫不以为杵,知道自己想要融入众女之中,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达成的事情。她走到尚在哭哭啼啼的南宫楚楚母女身边,道:“干娘,我们还是先进府吧!外面风大,你可要小心着自己的身子骨!”

    马夫人这才想起自己光顾着同女儿叙旧谈话,可把众人都给忽略掉了,忙伸手在眼角擦了一下,道:“好,好,我们先进府中去!”

    南宫楚楚却是一怔,道:“娘,她是你的干女儿?你怎么会认她做干女儿的?”

    马夫人自然不会说出自己乃是怕她不够貌美,恐受了黄羽翔的冷落,这才给她团结了一个闺中密友!她轻笑一下,道:“邪婷这孩子又乖巧又漂亮,我能有这个干女儿,可是极大的福份!”

    南宫楚楚气得轻哼一声,想不到于雅婷竟会使出这一招来,碍着母亲的关系,自己可怎都无法再在她能否嫁入黄家持反对的立场了,大不了就是中立而已!但在阶级斗争如此明朗的内院,中立就等于是投降主义嘛!

    于雅婷淡笑一下,在左边扶着马夫人,搀着她便往府中走去。南宫楚楚无奈,也只好在另一边挽着自己的母亲,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若是于雅婷同自己说话示好的话,绝对半分也不睬她,让她自讨没趣。

    谁知于雅婷却是一声不吭,从府门口一直走到内室,偏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反倒让她大感不适应。殊却不知,于雅婷的媚功已臻大成,对人性的把握当真是细微入至,哪有不清楚她心中所思的道理!

    骆三元办事效率极高,已是安排了家丁到松鹤楼、黄四酒家去订购酒席过来。将诸豪安顿好后,又命人在内室中摆下了酒菜,只待黄羽翔诸人入席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自然无需客气,纷纷坐了下来。除去林绮思,黄羽翔夫妇共有八人,再加上李梓新与赤莲香、刘恒、骆三元、马夫人,倒是有十三人之多,坐得颇是拥挤。不过人多也有人多的热闹,酒席上觥筹交错,极是热络。

    席间说到黄羽翔这次的问剑心阁之行,听到文长老阴谋暗算他们时,都是大捏了一把冷汗,闻得莫长老慷慨赴义,勇救魏雅心时,又惜叹不止。赵海若听得神迷不止,不停地责怪黄羽翔没有带她一块去,只是虽然抱怨不已,但嘴里吃菜的动作倒是半分也没有停下,直让众人不得不说个服字。

    事关黄羽翔自身的安危,他自然不会将雯雯一事给说了出来。况且他总以为这只不过是小姑娘的一时兴起,当不得真的,也没有真得往心里去。好在任雨情也配合默契,没有将此事给抖落出来。

    说来说去,终是将话题扯到了于雅婷的身上。不过这女人倒也聪明,见事情快要扯到自己头上来的时候,便抢先道:“各位姐姐,雅婷以前确实为了修练武功才去接近羽郎的!但这些日子以来,雅婷已经认识到,若是没有羽郎,雅婷便等于没有了生命一般!整日个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虽然我害过羽郎,但我只是一时糊涂,被权力冲昏了头,请各位姐姐就原谅雅婷吧!”

    李梓新几人是事不关己,自然高高挂起,免得成了黄羽翔的替罪羊,日后被诸女怪罪!马夫人却道:“妾身是楚楚的母亲,便托大叫你们一声侄女!雅婷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父母,性子难免有些孤僻,不过她既然已经知错,各位侄女还是给她一次机会!各位侄女将心比心,若是你们也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到底会有多难过呢!”

    于雅婷在归途中曾经给马夫人略略提到自己的身世,便是希望她在这种时候替自己说情。果然一番功夫没有白费,马夫人当仁不让、慈悲为怀,冲到了战线最前列。

    众女一时都是措手不及,想不到于雅婷竟然先下手为强,埋下了马夫人这颗棋子。不过她们愈是深爱黄羽翔,愈是能够体会到不能与自己心爱之人待在一起的寂寞痛苦,不免对于雅婷稍稍收起了一些厌恶之心。

    黄羽翔身为当事人,自然不能沉默以对,微咳一下,道:“雅婷已经诚心改过,能够将岳母平安接来,大部份都是雅婷的功劳!大家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便给雅婷一次机会吧!真真,你说呢?”强大的敌人必然要从内部瓦解,司徒真真心肠最软,该是一个突破口。

    果然,司徒真真微微一笑,道:“只要雅婷真心诚意地对夫君好,真真自然没有意见!”

    单钰莹轻哼一下,道:“只怕她现在如此可怜兮兮,日后却又要反脸相向!”

    于雅婷楚楚动人地微笑一下,道:“师妹,我们日后成了一家人,又怎么会害了大家呢!况且,我腹中已是有了羽郎的骨肉,难道要让这个无辜的孩子从小便没有父亲吗?”

    “只消将这孩子生下来交给我们,便不会没有父亲了!至于母亲,这么多的人在这,难道还挑不出一个来吗?”虽然众女心中都有此意,但此等绝情之话却是难以出口,面面相觑之下,最后都是将目光放到了单钰莹的身上。毕竟兹事体大,这个还要黄羽翔的正妻说了算。

    赵海若终是停下了嘴巴,心满意足地抚了抚肚子,道:“人多一点好啊,那样子多热闹!心姐姐,你说是不是?”

    单钰莹犹豫再三,终是道:“好吧!只消你真心实意对小贼好,我们便当你是亲姐妹一般!不过,你若是敢欺骗我们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于雅婷大喜,忙道:“各位姐姐,雅婷必然会一生一世对羽郎好的!”从她脸上的笑容来看,这种欣喜绝对是出自内心深处,可不是能够做作得来。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便不用如此拘谨!来,刘兄,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也能够寻得佳偶!”

    刘恒举怀相迎,朗笑道:“在下醉心武道,实是无心成家,黄兄的美意,在下就心领了!干!”

    黄羽翔哈哈大笑,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后,又对李梓新道:“李兄弟,我希望弟妹早生贵女,嫁给我家的小子!”

    李梓新还没来得及说话,赤莲香便抢着道:“我肯定会为李家添上一个男丁的,你家的闺女才要嫁到李门来呢!”

    众人都是微笑不已,原本因于雅婷一事而搞得有些尴尬的局面顿时又打了开来。黄羽翔与李梓新碰了一杯,道:“好,若是李兄弟能够如此神勇,生下个白胖小子的话,只要我有女儿,便肯定将她嫁进李门!”

    诸女齐齐啐了一口,俱是怪黄羽翔口无遮拦,说些疯言疯语。赵海若却是嘻嘻一下,道:“若是小不点的儿子也像他一般高的话,我可不要把女儿嫁给他!”

    赤莲香顿时大不服气,道:“若是你的女儿也像你这般脾气的话,我才不要她做我们家媳妇呢!”

    赵海若俏脸微红,道:“你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赤莲香大感无奈,只是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即使自己的儿子一辈子娶不到妻子,也绝不能要赵海若的宝贝女儿!若是有媳若此,自己非得被她气得天天吐血不已。

    酒足饭饱,黄羽翔便与刘恒等几个男子都大堂去,激励一下众人,让他们勇赴沙场。他口才甚好,百般地激起众人的热血,让这些年青气盛的家伙恨不得立刻找上几个蒙古人来打上一场。

    将这些一心成名的家伙送走,黄羽翔便回到了内院,与诸女好生叙旧。诸女与黄羽翔又有好些日子未见,自然是热情如火。好在几女虽然表面上接受了于雅婷,却也没有一下子热络到与这个昔日仇人同床共枕、共侍一夫的程度,让黄羽翔得以勉强应付过来。

    两天之后,林绮思也赶了回来,并带回了圣旨一道。因黄羽翔缴匪有功,特封为神武大将;平靖公主已到适婚之龄,特赐婚于黄羽翔,命两人完婚后,便进京面圣。

    黄羽翔暗暗叹服林绮思神通广大,这朱棣连他的面也没有见过一回,便肯将宝贝女儿嫁与了他!当问到这个傲气公主时,林绮思嘻嘻一笑,道:“你还说呢,父皇自然不肯将他这个最珍爱的女儿嫁给你这个不名一文的江湖客了!谁叫人家喜欢你,天天在父皇面前说你的好话,又绝食抗议!连母亲都站出来为我说话,这才让父皇勉强答应下来!为了你,我可是瘦了好几斤呢,你道这件事情容易办吗?”

    黄羽翔坏坏一笑,道:“真得吗,那我可要好好摸摸,你这几斤肉都瘦到哪里去了!”一双大手抚了上来,专拣她敏感的地方摸去。在海上的那些日子,虽然两人不曾真得**,但黄羽翔早就逞足了手足之欲,对这个女子的身体可是无比的了解。

    林绮思十余日未见他,原就有些春心荡漾,被他这么一抚,如同天雷勾动地火,*顿时一发而不可收拾。好在黄羽翔想到随同林绮思前来的诸人都在门外,两人若是真个在里边搞出点什么花样来的话,恐怕便要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况且离婚期又只有半月,便强行克制下来,只是将她轻吻一番,没有再做进一步的举动。

    随后十余天,他便无事可做,正好在园中练练武,教诸女“千里一瞬间”的心法,以打发日子,静待婚期。只是众女愈是临近婚期,越是害羞,到了十二月的时候,竟是见着他就躲。只有赵海若一点嫁人的觉悟也没有,整日个还是嘻嘻哈哈,到处胡乱捣蛋。

    还好这丫头最近对于谦和小虎颇感兴趣,每天都以恶整两人为乐,让黄羽翔放心不少。虽然师徒一场,但却也只能暗暗报以同情,哪肯惹祸上身。

第六章八美归一

    到得初三之后,前来参加婚礼的武林中人便陆续赶来。像任雨情、张梦心都是名门之后,众人即使不卖黄羽翔的面子,但也得给张华庭和问剑心阁几分薄面,纵使众武林门派的掌门未到,却也命门中弟子送上厚礼。青城许笑天与黄羽翔俨然一对忘年之交,不但本人亲自前来,而且礼物之厚尤胜他人。少林武林的掌教虽然未到,却也请知心、清云代为祝贺,给足了黄羽翔面子。

    浪风与梅若雪原比黄羽翔先回苏州,只是一直都是住在梅家,过了几天之后,才到拙政园与众人相会。因是早已约好,连着李梓新与赤莲香在内,三对新人要同时成亲,这些天自然要预先练习安排。

    方巧巧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可是见到骆三元的时候,却不知怎得脾气就是大得要命。好在骆三元铁了心地软磨硬泡,终是让人家答应与他先订亲,真正洞房花烛,还要等找到她的弟弟之后。

    初六的时候,一代宗师张华庭终于到场。

    武林中人或多或少都受过张华庭的好处,见他亲临拙政园,都是向他恭敬行礼。年青些的,都是争相一睹宗师的风采。

    得知任雨情已被魏雅心正名,承认了这个女儿。张华庭便当着众人宣布,任雨情乃是他的女儿,任雨情实为张雨情!

    众人都是大愕,想不到张华庭竟然与神秘莫测的问剑心阁颇有关联,还生下了一个女儿!有些人虽然在心中大叹张华庭枉为一代宗师,却是行为不检,居然还有一个私生女。但更多的人却是大声鼓掌起来,恭祝任雨情能够认祖归宗。

    司徒真真早就派人去延请自己的父亲与两位大哥前来参加婚礼,虽然小妮子先斩后奏,但司徒远清见女儿被黄羽翔迷得如此死心塌地,也只好同意了这门婚事。好在黄羽翔如今已是武林中第一流的人物,将女儿嫁给他,也没辱没了她。

    单定坤在初六的那天也到了苏州,见了单钰莹之后,自然将她狠狠地骂了一通,怪她连这几天都忍不住,已是住到夫家,实是让他大为丢脸。不过,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骂了几句之后,便吩咐成婚后要好生相夫教子,再也不能舞刀弄枪,丢了单家的脸。

    朱棣自然不会跑到苏州来参加婚礼,但却派出了一支三百多人的送亲队伍,领头的居然还是礼部尚书,排场之大,在众女之中稳占第一。

    见众女都有父亲到场,南宫楚楚大是羡慕,但南宫明远已是与黄羽翔彻底闹翻,怎都不会来参加这场婚礼,让她大感闷闷不乐。好在尚还有马夫人在,还兼任了于雅婷父母方代表,让两女不至于太过尴尬。

    初八的时候,拙政园到处扬溢着喜悦的气氛。因为黄羽翔的新娘众多,因此也无法按照规矩,将八女一一迎进门内;而赤莲香的家乡远在塞北,更是无法迎亲;方巧巧更是逆臣之后,连姓名都是无法告人,便打了个折衷,改为让十女待在东城口,由黄羽翔与李梓新、骆三元将她们迎到府内。至于浪风则好办多了,只要拣个吉时去梅府接人便可。

    黄羽翔喜气洋洋,穿着大红喜服,倒是更增英挺之气。而李梓新本是金童一般的帅小子,穿上喜服之后自然更见英挺,前来参加婚礼的颇有些女眷,都是对李梓新注目而视,年纪轻些的已是眼露爱慕之色。因是知道黄羽翔风流成性,未来之前,这些女人的父亲丈夫都曾警告过她们,绝对不能盯着黄羽翔看,否则便要成为像张梦心一般的花痴女子。岂料防得了初一,却是躲不过十五,李梓新的英俊更在黄羽翔之上,年轻女子情窦初开,最是容易被李梓新这种卖相极佳的男人吸引。

    只有骆三元原就是粗犷之人,穿上喜服之后倒是有些不伦不类,原本他也是英气勃勃,但与黄、李两人站在一起,顿显大为失色。搞得他连声叹气,暗悔与众人一同成亲的主意来。

    吃过午饭之后,三人便骑马向城东行去,一路乐器奏鸣,丝竹纷纷,迎亲队伍几有半里之长。好在拙政园离城东不过两三里路,诸人虽然走得极慢,但不消多时,却也已经到了地头。

    十座大花轿一字排开在城墙的附近,虽然如此做法大为影响路人通行,但无论是单定坤,还是林绮思的公主身份,都足以让有异议的人闭口不言。大街上人头涌动,将整个东北街挤得水泄不通。苏州城虽是富饶,但却从来没有公主嫁过来的先例,整座城倒是有半数的人出来看热闹了!

    九个红布蒙头的女子正各自站在轿边,只等新郎倌将她们送进轿内,便可以回到府中拜堂成亲了。黄羽翔微微一笑,长久以来的心愿终于达成,自然让他欣喜不已。只是他的笑容才绽出一半,却是立刻变成了苦笑,不对啊,十顶轿子,怎得却只有九个新娘?

    不用想也知道,会在婚前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也只有赵海若这个小丫头了。

    黄羽翔心中惴惴,也不知这小丫头又要干出什么花样来,只是时辰已到,唱礼官已是示意三人前去请新娘入轿。众人见居然少了一个新娘,俱是大为惊奇,想道自己看过别人成亲不下几十次,但临阵逃脱的,却也只有这么一回了!

    李梓新与骆三元都向黄羽翔看来,目光中不无警惕之色,显然也知道离开之人必是赵海若无疑,生怕她躲在暗处,又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黄羽翔一咬牙,道:“是福不是祸,想躲也躲不了!况且今天是咱们的大好日子,岂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李、骆两人齐齐点头,都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三人齐齐抬步,向轿子走去。

    十顶轿子中,方巧巧和赤莲香的轿上分系着紫、黄色的丝穗,而单钰莹几女轿上的丝穗则是粉色的,以做区别。不然的话,若是迎错了亲,可就要闹出大笑话了。

    迎亲队伍都是停在了三人身后,与十顶轿子离了大约有三十余步的距离。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十余步,终是有些放下心来。想到待会将心爱的女人送进轿内,从此之后,便可以正式结为连理,都是心头大热。

    适正此时,突然脚底下一震,整个路面一下子直往下陷。

    这一下当真是变生肘腋,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体却已经开始往下落去。好在三人都是修为极深之人,俱是不慌不乱,强提一口真气,借着脚下微许的力道,已是腾空而起。

    “格格格”,一声娇笑传来,一道雄厚之极的掌力向三人猛袭而去。这一记偷袭掌握的时间极佳,正好趁着三人借立跃起的空隙,让他们的力道要分散不少。

    李梓新与骆三元都是大喝一声,齐齐吐掌迎出,“轰”地一声中,仿佛平地起了一声惊雷,两人的身形在空中突然一颤,俱是直往下落。他们的内力虽然不差,但比起底下的偷袭者来,却是要逊色好多,况且仓促跃起,难免真气失纯,被那人一击即败。

    黄羽翔的内力之深厚,足可名列天下前五,虽然情急跃起,但真气却是流贯自如,“啪啪”两掌迎出,直向下陷的洞中击去。

    “嘿!”底下传出一声娇叱,十来道掌力铺天盖地地向他劈来!那人占着脚踏实地的便宜,当真是大有优势。

    黄羽翔真气流转,也劈出七八掌,将那人的力道化去。只是经过这么一番比拼,他再也控制不住身形,直直地往下落去,掉进了洞中。

    他们这几下拼斗当真如兔起鹘落,快捷无比,等到黄羽翔身形落到坑中的时候,路面才完全塌掉。纷纷的灰尘齐扬中,众人都是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却几步,丝竹之声顿时戛然而止,所有人面面相觑,俱是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这个坑长有八丈,宽也有两丈,只是灰尘太多,也看不清到底有多深。

    “格格格”,随着娇笑声响起,一条紫色身影突然从坑中跃了出来,轻轻巧巧的落到了地面之上。看她那副得意无比的嘴脸,不是赵海若又有何人。

    三个大男人也从坑中跃了出来,俱是向她怒目而视。赵海若轻轻吐了一下舌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红布,往头上胡乱一遮,道:“师父说了,成婚之后便不能作弄自己的丈夫,所以今天要赚足本来!”

    施施然向自己的轿子走去,本来还想钻过去的,亏得旁边的轿夫劝止,这才不甘不愿地站在了轿边。

    众人都是大感好笑,想不到居然有如此顽劣的新娘,还真是大开了一回眼界。一时之间,众人都是大笑起来,此时乐器之声重又响起,“嘀嘀嗒嗒”地吹奏起来。

    这深坑下面乃用木架支撑,上面覆以泥土,若是不将木架抽走的话,也能吃得起极大的份量。赵海若早就埋伏在地下,只等三人踩上,便将木架以内力震碎,让三人掉落到坑中。

    虽然不会在洞中伤着,但一身干净的衣服却满是灰尘,红衣的喜服立刻变成了灰色。三人俱是灰头土脸,如同三只钻地鼠一般。

    互看一眼,三人都是为对方的狼狈相引得大笑起来。唱礼官主持了近百个婚礼,但如这般的新娘,倒还真是头一回遇到,一时也忘了说话,过了老半响才道:“新郎掀轿帘,请新娘入轿!”

    三人重振旗鼓,复向轿前走去。李梓新与骆三元都比较省事,只需掀一次轿帘便可。但黄羽翔却是要掀八次之多,他从左边开始,头先一人自然是单钰莹了。他低声道:“莹儿,从今日起我们便是明正言顺的夫妇了!以后,你一定要严守三从四德,做我黄家的好媳妇,可不能再如此霸道!”

    单钰莹由他扶着钻进了轿中,轻啐道:“死小贼,想要我听从你的话,一辈子休想!是不是嫌海若刚才整得你还不够惨,想要我也给你点厉害瞧瞧?”

    转到张梦心处,黄羽翔道:“心儿,以后少与莹儿联合起来对付我,不然的话,我可就不喜欢你了!”

    张梦心嘻嘻一笑,钻进轿内,道:“大哥,你主外,单姐姐主内,这内院之事,还是要单姐姐说了算!”

    无奈地走到第三顶轿处,将任雨情也送进了轿中,黄羽翔道:“雨情,今日我们终于正式结为夫妻,你可高兴吗?”

    任雨情虽然红布蒙头,看不到她的神色,但黄羽翔还是感觉到她向自己白了一眼,娇声道:“唉,从此以后,雨情便不再是个自由无拘之人,真是有些不舍!”

    心头大寒,生怕这向来修道的女子突然改变心意不嫁他,忙走到第四顶轿子前,将林绮思送进了轿内,道:“绮思,今天晚上你可甭想睡觉了!”

    林绮思吃吃一笑,道:“倒要见识一下你的本事!”果然奸夫淫妇,天作之合。

    再到第五顶轿边,黄羽翔道:“真真,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宝贝了,以后一定要帮着夫君!”

    司徒真真坐进轿中,轻笑道:“夫君,单姐姐她们其实都很听你的话,只是有时候会唱唱反调而已!只要你一板起脸来,她们还不是都听你的!”

    复又走到第六顶轿子处,黄羽翔道:“楚楚,我一辈子都会像今天这般爱你的!”

    南宫楚楚道:“嗯,大哥,我一定会为黄家生个男丁!”众女竞争激烈,若是能生下黄家长子,当可稳立不败之地。

    到了第七顶轿边,黄羽翔嘻嘻笑道:“想不到莹儿她们这么好说话,居然这么快就同意让你嫁给我了!”

    于雅婷轻哼一声,道:“还不是每次都会给我颜色看,等过了今天,就要让她们瞧瞧我‘十媚惑天’的厉害!”

    黄羽翔暗暗心叹,也不知道娶进了这么一个精通盅媚之道的女子究竟是福是祸!慢慢踱到第八顶轿边,还没有说话,便听赵海若道:“臭小子,我来扮新郎,你来演新娘,不如我们调着玩怎么样!遮着这块布,嗯,闷也要闷死了!”

    一声不吭,黄羽翔赶忙将这个妮子一把推进了轿中,生怕她又想出什么鬼花样来。

    在唱礼官的吆喝声中,十顶轿子齐齐抬起,鱼贯而行,小心翼翼地避过深坑,这才大踏步地走了起来。

    黄羽翔知道赵海若这丫头绝对耐不住寂寞,特地跟在了她那座轿子的旁边。果然,才行不过百余步,这小丫头便从轿窗中探出头来,道:“臭小子,里边太无聊了,不如你进来陪我!”

    黄羽翔忙把她的脑袋给塞了回去,道:“喂,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里边,否则的话,我让小绿三天不给你做菜吃!”所谓打蛇要打七寸,要是想要将这个妮子痛揍一顿的话,她还以为别人要同她练武呢。惟有以吃作为惩戒,才能让她束手就擒。

    赵海若闷哼一声,恼道:“哼,对我这么凶,我可不要嫁给你!”

    黄羽翔嘻嘻一笑,道:“花轿都上了,还怎么个不嫁法!”

    赵海若气来得快,消得却是更快,道:“臭小子,你为什么不肯到轿子里来!哦,我知道了,你是屁股太大,坐不进这里来!”

    黄羽翔干笑一下,不过只要赵海若不给他再添乱,便也由得她去了。

    一路敲锣打鼓,将花轿抬回了拙政园,总算将迎亲一事圆满解决。赵海若这妮子进到府中之后,立即溜到了厨房,吩咐小绿煮些好菜给她。万一黄羽翔真得要实施惩戒,自然要先吃出本来。

    浪风也将梅若雪迎到了府中,梅望春与单定坤本该成为姻亲,却不料会在这种场合下见面,都是有几分尴尬。不过两人都是久经场面的老狐狸了,随便寒喧了几声,便如同没事人一般了。

    到了傍晚,便开始拜堂成亲。苏州知府亲临拙政园,充当主婚人,而许笑天则当了黄羽翔的父执辈。四对新人却是有十五人之多,场面倒真是颇为壮观。

    拜过天地,敬过男女双方的双亲,便将新人送入洞房。四个新郎倌复又出来,向百来桌的嘉宾敬酒。四人之中,惟有李梓新不擅饮酒,喝了几杯之后,便只是举杯示意,不再往肚中灌去。

    一番酒菜之后,众人便要去闹洞房。但骆三元只是与方巧巧订婚,这个洞房自然是闹不成的。李梓新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若是闹他的新房,估计有没有小命从房中出来还是个问题,都是不敢向他的房中拥去。

    所有的矛头便集中了黄羽翔与浪风的身上,况且张梦心乃有武林第一美女之称,众人尚还有些好些人未见过“无双玉女”的佳容,十个人中,倒是有八个是挤到了张梦心的闺房中。

    好在折腾了良久,众人都是退出了内院,纷纷道**一刻值千金,勉励黄羽翔奋勇作战,早得贵子!

    黄羽翔终于得喘一口大气,心道成个婚可真是累人,简直比拼斗百来个一流高手还要来得累些!烦恼过后,自然想起了今晚乃是自己的大喜之日,顿时又高兴起来,跑到众女的房间,去揭新娘的红盖头,喝下交杯酒,完成最后的一道步骤。只是行到赵海若的房间,却发现这丫头早就消失无踪,估计在拜堂时憋得发慌,这当儿又不知跑到哪里去玩了。

    依着他的本意,便要让八女待在一个房间,然后联床大战。可惜众女都说成婚的第一晚要留下一个完美的回忆,非要待在各自的房间,等黄羽翔前来宠幸!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黄羽翔一个人自然斗不过众女的七嘴八舌。只好按照顺序,一一行到众女的房中。

    首先去的话,自然是单大妇的房间。谁知单美人却道自己身为大妇,自然要有大妇的风度,让黄羽翔先去其余诸女的房间。跑到其他房间,却都道单姐姐与他情深意重,相识最深,怎都不敢僭越。

    如此再三,竟是让黄羽翔落得个无处容身的地步。他心中无奈,只好坐到了院中的台阶上,无聊地看起星星来。看到浪风与李梓新房中的灯火一一熄灭,心中不由得大是羡慕。

    只是羡慕的时间还没多长时间,便听浪、李两人的房中响起了两声尖长的叫声,随即便听两个大男人大叫道:“赵海若,你给我记着!”

    他虽然不知两人的房中发生了何事,却也知道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才思索这小丫头又搞了什么鬼时,却听几声微微的破风声传来,赵海若已是跃到了他的身边,学着他一般坐了台阶上。

    “你又做了什么好事?”黄羽翔嘻嘻一笑,想道自己落得个无处容身的下场,见浪风与李梓新遭点不幸,顿觉心中的郁结解开了不少。

    赵海若将大眼睛眨了眨,道:“我到虎丘山挖出了几条大青蛇,放在了他们的被中,嘻嘻,梅姐姐和赤姐姐真是胆小,不就是几条蛇吗?”

    此时蛇虫都已经开始冬眠,若是没有太大的惊动,一般不会醒来。是以四人虽是武功颇高,却也没有发现有异,直到在床上折腾出了较大的动作,这才将青蛇惊醒,将四人都是吓了一跳。

    黄羽翔扭头看着赵海若,只见月华如水,照在她的脸上,反射出如同美玉一般的光辉,说不出的慑人心神。两只大眼睛闪动着灵动的光芒,清澈得如一汪清水,见他盯着自己,赵海若露齿一笑,道:“想要同我玩亲亲吗?”

    将她娇俏的身子拉到自己怀中,黄羽翔低下头来,用火热的双唇将她柔软的小口给封了起来。所谓新郎都有三把火,黄羽翔娇妻八人,那便有三八二十四把火了,岂不是烧得连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了。

    赵海若回吻过去,嘴巴里居然还在格格格地笑个不停,显得极为心不在焉。

    黄羽翔大恼,道:“喂,你专心点行不行?”

    小丫头道:“你说梅姐姐和赤姐姐现在在做什么?”

    黄羽翔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道:“他们现在在做的事情,我们两个也在做啊!”

    赵海若怕痒,已是格格格地娇笑起来,道:“你怎得知道的?”

    黄羽翔哈哈大笑,长身而起,将她也抱了起来,道:“你若是不信的话,明天可以去问问她们啊?”

    赵海若将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眨了眨大眼,道:“为什么要明天才去问她们呢?我现在就去!”嘴里说着,身体也开始挣扎起来,大有摆脱黄羽翔,真得去看个究竟的意思。

    若是浪风与李梓新在此时被这小妮子打扰的话,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黄羽翔忙双手一紧,将她牢牢抱住,道:“好了,你可不要再搞出什么花样来了!今天你已经够添乱了,还想让他们光着身子,卷着被子来追杀你吗?”

    赵海若一听,两只眼睛立刻放出光来,道:“他们真得会这样子吗?嘻嘻,好像很好玩!”

    黄羽翔摇了摇头,向她的房中走去,道:“小丫头,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哼,莹儿她们居然这么对我,我也非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

    赵海若突然大显忸怩之色,道:“就只有我们两个吗?你、你可要温柔一点!”

    “你放心,我们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黄羽翔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可是下个保证的,你没有满十八岁的时候,我绝不会碰你的!”

    赵海若嘻嘻一笑,道:“你老是抱着我,又亲我的脸,这样子还不算碰吗?”

    黄羽翔将大手上移,在她饱满的酥胸上轻轻捏了一记,道:“这样子才算碰!”

    “哎哟”,赵海若脸色潮红,环着他的双手紧了好多,道,“好奇怪的感觉!臭小子,这就是碰呢,好舒服的,你再碰我几下试试!”

    若是再试上几次的话,黄羽翔可不敢保证过了今晚,这小妮子还能保得住处子之身。他暗暗一叹,推开房门,将赵海若放到了床上,反身关上了门,也脱衣躺到了床上。

    谁知才爬到床上,却见赵海若已是双眼紧闭,沉沉入睡了。他心中升起了股喜乐平安之意,将赵海若的娇躯轻轻搂入怀中,慢慢也进入了睡乡。

    虽然这个新婚之夜名不符实,但好歹也算是偿了心愿,从今日起,他便不是孤身一人,而是一个有家有室的一家之主了。

第七章只待抗敌

    “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黄羽翔从餐桌上抬起头来,向众女看去。赵海若贪睡,他起床之后,小丫头将被子一卷,又沉沉睡去了。到了大堂之后,才发现众女早就起床坐到了桌旁,七个女子无一例外地盘起了头发,从此之后,便不再是云英未嫁之身,而是已成他人之妇了。

    单钰莹咬了咬下唇,问道:“我们几个姐妹都问过了,你昨晚到底在哪睡的?该不会是在海若那里吧!”

    黄羽翔将眼睛一瞪,道:“你们几个将我不当人用,把我赶来赶去,好是海若对我最好!”

    张梦心急问道:“大哥,你没有把海若怎么样吧?”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你应该问她有没有把我怎么样!小丫头鬼灵精得厉害,岂会吃了亏不成!”

    林绮思轻摇螓首,满脸的不信之色,道:“海若再精明,也是个女人啊!只要是女人,哪有不被你骗的道理!”

    其余六人都是大点齐头,颇是赞同林绮思的观点。司徒真真嘻嘻笑道:“夫君啊,看来你的口碑真是不怎么好!各位姐妹虽然与你相识的过程都不一样,但对夫君爱骗人这一点上倒是有着共同的立场!”

    想不到竟然被这些妻子将自己的本来面目给看穿了!黄羽翔送了一只汤圆到嘴里,道:“不管是骗也好,诳也罢,反正你们这几个都已经成了我的娇妻了!你们看,咱们吃得是汤圆枣子,就是要合家团圆、早生贵子啊!”

    众女都是嘻嘻而笑,纷纷道:“瞧他那副得意的神气,姐妹们,我们今晚定要严守把关,不让某只恶狼进我们的房间!”

    司徒真真向黄羽翔看看,道:“可是,单姐姐她们都已经有了夫君的骨肉,就是人家的肚子还不见动静!不管,我今晚非要和夫君在一起!”八个妻子中,任雨情、林绮思与赵海若尚还是处子之身,却只有她最早承受**,却是依旧不见肚皮隆起,也难怪她心中大急。

    大叛徒出现了!单钰莹向她瞪了一眼,道:“真真,你都忘了刚才我们是怎么约好的吗?”

    “好啊,居然早就约好了要来对付我!”黄羽翔怪叫道,“从今晚开始,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九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免得顾此失彼!”

    张梦心一愣,道:“大哥,这句成语可以这么用吗?”

    任雨情淡淡一笑,道:“妹妹,他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休要管他说些什么!”

    林绮思美目流转,道:“臭小子,谁怕谁啊!只是府中哪有一张大床能够容得下我们所有人!”

    黄羽翔坏坏地笑了起来,道:“喂,你们几个,是不是昨晚没有得偿所愿,成为真正的女人,所以在这里大发牢骚!放心放心,现在没有大床,以后可以去订做嘛!我已经懂得你们的心思了,今天晚上、不,待会我就让你们满意!”

    “色鬼!”几女都是轻斥一声,单钰莹道:“小贼,吃过早饭之后,我们便要去向爹爹请安,哪有空做别的事情!”

    黄羽翔一张脸顿时变得苦哈哈,道:“昨天拜堂的时候,磕头磕得连我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怎得今天还要来上一趟?早知道这样,还是不成婚的好,像以前那样多自在啊!”

    张梦心轻哼一声,道:“难道要我们姐妹几个老是名不正言不顺地跟着你?你倒也真是狠心!”

    虽然有司徒真真相助,但毕竟势薄,而于雅婷在众女中尚还没有站稳脚跟,绝不敢贸然帮着他与众女为敌,自己可绝不是这五个女人的对手。他哈哈大笑,道:“我只是觉得成亲真是件麻烦事!不过,既然成一次亲,就能赚回你们几个娇妻来,我倒是不介意再成上几次婚!”

    单钰莹轻笑道:“你们看,这小子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死小贼,你还想成上几次亲,骗回多少个女子呢?”

    唉,想不到欲拍马屁却是拍到了马腿上去了,黄羽翔赶忙支开话题,道:“怎得浪兄与李兄还没有起身呢?该不会是昨天晚上太过兴奋,连续作战,以致腿脚发软,爬不起来吧?唉,他们又岂能同我相比,想当年我在青楼的时——!”突然想到当年的风流旧事可绝不能露底,赶忙住口不说。

    眼下七女都已成了他的妻子,这小子说话之间自然更无顾虑,羞得众女都是别过脸去。于雅婷却是媚笑一下,道:“羽郎,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可不要将话说得太满,最后自打耳光啊!”

    林绮思也是吃吃而笑,道:“单姐姐,你们都已经和臭小子那个了……他是不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啊?”

    这两个女人不愧是媚功高手,说起这种风言风语来,竟然连眼睛也没有眨上一下,脸皮之厚,倒是足以与黄羽翔一较高下。

    单钰莹几女都是脸色羞红,将俏脸恨不得埋到了桌下。司徒真真却是急道:“才不是呢!夫君可是世上最最好的男人!”

    众女见她说得认真,都是轻笑起来。张梦心不欲再说这种羞人的话题,便道:“大哥,海若呢,她还在睡着吗?”

    “赵海若她在哪里?”还没有等黄羽翔回答,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李梓新挽着赤莲香已是来到了堂中。

    浪风的身边依旧吊着个梅若雪,他也长叹一声,道:“黄兄,赵姑娘顽劣成性,你可非要好好教导她不可!”

    “这个——”若是自己将她“教导”一番的话,倒霉的可绝对是他自己!黄羽翔道:“哈哈,浪兄、李兄弟,新婚愉快!来来来,快来吃汤圆,祝你们早生贵子!”

    李梓新冷哼一声,倒是旁边的赤莲香将他拉到了桌边。梅若雪却是拖着浪风行到了单钰莹的面前,道:“昨天那臭小子有没有欺负你?你放心,表姐都会为你作主的!”

    林绮思嘻嘻一笑,道:“有谁敢欺负单姐姐吗?我倒是头一个不信!”

    “咦,你们怎么都在啊,吃饭的时候居然也不叫我,真是可恶透了!”赵海若冲进了大堂,一身火红的衣服,只有她仍是大姑娘的扮相。

    真个见了这个仇人,浪风与李梓新倒是显得有些色厉内荏起来。黄羽翔嘻嘻笑道:“小丫头,浪兄与李兄弟要谢谢你昨晚帮他们安排的节目!”

    “什么节目?”赵海若一脸无辜的样子,道,“你是说是你叫我到虎丘山挖青蛇,然后放到赤姐姐和梅姐姐房中去的事情吗?”

    “是你?”浪风与李梓新齐齐转头,向黄羽翔看去,目光之中杀气腾腾!虽然黄羽翔武功还在赵海若之上,但“宁惹阎王,不见海若”乃是有识之士的共同结论!

    想不到这小丫头竟会倒打一钯!黄羽翔赶忙道:“误会啊,我怎可能让小丫头做这种事情呢!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搞出来的,我可是无辜的啊!”

    赵海若将小嘴一扁,道:“我年纪还小,不懂这么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想到在被中放蛇这种事呢!再说了,我来苏州又没有多久,哪里知道虎丘山上还有青蛇可以捉呢!”

    “黄兄,这件事情,你怎都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浪风与李梓新一左一右,将黄羽翔给包了起来,两人各抓住他的一只胳膊,硬是将他往外面扯去。

    “冤枉!冤枉!”黄羽翔将脑袋左右乱转,向浪风与李梓新不停地辩解起来。

    三人行到门外,浪风这才松开了双手,道:“黄兄,我们也知道这件事情乃是赵姑娘所为。但你也知道,若是将她给惹急了,造成的后果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了!”

    “那你们想要将我怎样?”黄羽翔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小心翼翼地问道。

    浪风淡笑道:“所谓父仇子报,妻债夫还!再怎么说,黄兄也该为赵姑娘的行为负些责任!若是黄兄不变得惨些,你叫我们如何向娇妻交待!”

    搞了半天,原来是怕梅若雪与赤莲香大发雌威,拿他们两个不是!黄羽翔立时胆气大壮,哈哈笑道:“若是你们能够奈何得了我的话,不妨出手一试!”

    李梓新与浪风齐齐摆开架式,浪风道:“既然黄兄要负隅顽抗,那我们只好得罪了!黄兄本事高强,非我们单打独斗所能取胜,只好厚颜联手了!”

    黄羽翔摊摊手,道:“怕只怕就是你们两个联手,也不是小弟的对手!唉,小弟昨晚也是过得极为窝火,这一肚子的气正好出在你们的头上!”

    浪风与李梓新齐齐大喝一声,向黄羽翔攻了过去。

    “他们出去干嘛,难道还藏着什么吃的吗?”赵海若坐到了黄羽翔原先的位置上,吃了一口汤圆,突然秀嘴大张,两手玉手不停在嘴边扇风,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众女见状,都是娇笑起来。张梦心道:“海若,你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争!”

    赵海若这才将汤圆咽到了肚中,道:“心姐姐,你太坏了,竟然不早点告诉我这汤圆有这么烫!”

    梅若雪将眼睛瞪了瞪她,道:“他们出去还不都是因为你!”

    “是我吗?我真得有你们说得那么好吗?”赵海若虽说嫌烫,但吃的速度可是一点都没有慢下来,第二个汤圆已是到了嘴里。

    单钰莹道:“表姐,你可不要理这个小丫头,尽知道装疯卖傻!不过,你们两个明明知道这件事情都是海若搞得鬼,怎得不劝止浪师兄和李家兄弟呢?”

    梅若雪脸色一红,却是没有立刻答话。倒是赤莲香接口道:“小新和浪大哥都不敢向海若兴师问罪,怕她变本加厉!不过,又不能装作若无其事,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所以只好将账算到黄大哥的身上了!”

    还是塞外女子爽朗!明明就是怕了赵海若,所以才找上黄羽翔的,但要是明说的话,岂不是大大地落了浪、李两人的威风。

    司徒真真颇为忧心,道:“单姐姐,浪大哥和李兄弟会不会将夫君给打伤了啊!我们快些出去看看!”

    梅若雪轻笑一下,道:“司徒妹子,你就放心好了!风郎与李兄弟下手会有分寸,大不了就是让你家夫君肿成一只猪头而已!”

    肿成猪头的话,虽然不影响洞房,但毕竟有碍视觉。司徒真真忙道:“不行!单姐姐,你快些去帮夫君一把,可千万不能让夫君给伤着了!”

    单钰莹微微一笑,道:“表姐,大概将祸事怪到小贼头上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吧!呵呵,你倒真是聪明,明明知道浪师兄与李兄弟都不是海若的对手,对付这么一个女孩子又不能让两个大男人联手,可对付小贼便不同了!啧啧啧,这样的话,既可以让自家夫君保住了面子,又可以替自己出气,还真是一举两得!”

    梅若雪被她说中心事,不由得俏脸一红,道:“表妹,原来你竟然还这般聪明!”

    “单姐姐只是因为一直和大哥待在一起,不欲抢了他的锋头,这才一直隐含不露!”张梦心轻笑起来,复道,“不过,梅姐姐你这番打算恐怕也不见得能够如愿,便是浪大哥与李师弟联手也不是大哥的对手!”

    梅若雪大是不信,道:“那臭小子既无明师,又没有吃过什么神奇的药物,怎可能敌得过当世两大名家之后呢?”

    任雨情淡淡道:“羽郎的修为已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只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他的进步之速!当世恐怕只有三大宗师级的高手才能与他一较长短了!浪大哥和李兄弟虽然修为不浅,但绝对不是羽郎的对手!”

    这番话若是由别人说出,梅若雪怎都不会相信。但问剑心阁的传人是何等的眼光高超,她说是一,便绝对没有可能是二。

    与赤莲香互看一眼,梅若雪道:“我们还是赶紧叫他们回来吧,再不然的话,这些汤圆都快要凉了!”

    众女都是娇笑起来,人都有攀比之心,眼见自己的夫君技压浪、李两人,都是大感脸上有光。

    果然,便是以浪、李两人的联手,却也不是黄羽翔的对手。虽然李梓新因为手中无剑,战力大减,但黄羽翔也没有用上兵刃。况且他若是使出傲天剑来,浪、李两人便只有躲避一途了。

    凭着深厚的内力,数十招一过,黄羽翔便将浪、李两人压得毫无还手之力。浪风原还可以借着“千里一瞬间”的心法摆脱困境,奈何黄羽翔也是学成了此门心法,而且经过他的改造,以“抱朴长生功”来催动身形,速度之快,更还在浪风之上!

    梅若雪与赤莲香出去的正是时候,她们的夫君已是被黄羽翔打得一败涂地,眼看就要俯首认输了。两女忙开口劝止,说道已是知道赵海若才是罪魁祸首,实是不该怪在黄羽翔的头上,将三人的比斗给化解开来。

    浪、李两人受此挫败,一方面自然练武更勤,另一方面打定主意,绝不与黄羽翔一家住在同一个城镇内,免是赵海若突然心血来潮,跑过来大肆胡闹一番。到时候打又不打人家,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了?

    黄羽翔领着一众妻子,向各位岳父岳母一一拜见,又向前来贺礼的客人道谢,等到全部结束后,已是正午时分。左右也是无事,黄羽翔昨日没有得偿心愿,原想在下午就开始“征程”,不过遭到众女的殊死抵抗,只好无奈作罢!

    盼来盼去,终是等到了夜幕的降临,黄羽翔吩咐厨房早了半个时辰开饭,等到天色微黑的时候,一家人已是吃完了饭。由于府中确实没有大床能够容得下九人之多,黄羽翔便将三张大床并了起来,将床架子拆了,变成了一张超级大床。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况且都已经是黄家的媳妇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众女都是羞答答的上床安寝。只有赵海若因还不能采摘,便仍然住在了原来的房间。

    这个晚上黄羽翔自然心满意足,将任雨情、林绮思一一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女人!任雨情不愧是张梦心的姐姐,兼且内力了得,初战便是十分的骁勇,若不是他久经“沙场”,恐怕还不能将她给压制住!林绮思虽然媚术了得,但却不耐久战,才不过两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众香簇拥,自然是件美事,但要同时应付七个女子,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南宫楚楚已有五个月的身孕,无法再进行剧烈运动,算是少了一个对手。饶是如此,第二天的时候,黄羽翔依旧头晕眼花,轻飘飘地几欲摔倒。众女心疼他,立时命人买来狗鞭等补物,林绮思更是道等回到了宫中,便要带一批壮阳固本的药物出来。免得涸泽而渔,到了三十岁以后,便要开始守活寡了。

    众女虽是大羞,但也得考虑这种可能性。便规定以后黄羽翔每晚宠幸的妻子最多只能是四人,而八女协商“侍寝”的人选。黄羽翔虽然妻子甚多,却是失去了主动性,也不得不说是一种美中不足。

    夫妇九人在拙政园待了三天,便起程赶赴应天面圣。因为见了朱棣之后便要到边关抗敌,南宫楚楚是铁定不宜远行的,便让于雅婷、司徒真真留在了苏州,一来两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二来留下来也能照顾南宫楚楚,顺便教于谦与小虎习武。

    三女虽是不愿,但事实如此,也只好怏怏同意。

    浪风夫妇与骆三元已是出发向边关进发,李梓新百般劝阻赤莲香,终是让她答应留在苏州,自己则同浪风他们一块赶路。毕竟赤莲香再怎么深爱李梓新,终还是个蒙古人,怎么可能目睹丈夫屠戮自己的同胞,却是半分怨怼之心都不起呢!

    朱棣对这个女儿当真是疼爱之极,闻听林绮思回京,立即便将她与黄羽翔召到了宫中。依着朱棣的意思,便要将林绮思嫁给新科状元,想来读书之人当是温柔体贴,又在朝为宫,肯定会将林绮思将佛祖一般供着。但既然自己的女儿百般坚持,也只好将女儿嫁与了他。

    不过黄羽翔相貌相挺,更是隐隐有一股王气,让朱棣也暗暗心折,与他聊了几句后,便欣然认同了这个女婿。好在他尚不知道黄羽翔竟有妻子八人之多,而且自己的女儿说起来也只能算是小妾,不然的话,说不定便要龙颜大怒,将这个胆敢欺辱自己女儿的家伙给满门抄斩了。

    朱高炽早就回到了宫中,得知妹子回来,却是一次都没有到黄羽翔下榻的地方去看看林绮思。想来对黄羽翔实是嫉恨交加,连看他一眼都是不愿。不然的话,以他的为人,必然要同宝贝妹子修好,以巩固自己的皇权。

    朱棣给黄羽翔加封了一个神武侯的爵位,虽然官位甚高,但却是没有什么实权。毕竟与蒙人相抗乃是事关社稷,绝不可儿戏视之。边关将领,自然由战功赫赫的将军担任。

    因为要在本月二十前赶到边关,黄羽翔夫妇在应天只待了两天,便重又起程赶路。朱棣虽然不舍,但在林绮思的强烈要求下,也只好无奈同意。

    夫妇六人一路急行,向大同府赶去。时已进入严冬,北方更见寒冷,虽然众人都是功底深厚,不将这些寒气放在眼里。但北方连降几场大雪,路上的积雪足有尺深,却是将行程大大地减缓下来。赶到大同府的时候,却已经是十二月的廿一了。

    众武林人士都是在昨天便已经全部到达,在许笑天和少林四知、武林三云的号召下开了一次誓师大会。黄羽翔大感遗憾,如此大的场面竟是白白错过。

    闻得神武侯、平靖公主驾临边关,大同总兵立时延请几人入府,设下好酒佳肴款待。但总兵大人心中却是暗暗嘀咕,想道这位神武侯竟是携着如此多的美人前来,显然不将边关战局当回事。说不定便是来分些战功,好回京领赏。虽然言语之间颇为恭敬,但却是没有什么热络之情。

    黄羽翔知道他心中所思,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所谓事实胜于雄辩,只消上得战场,自然可以说明一切。

    浪风诸人比他们三人早到了四天,都是到他们的落脚之处前来一聚。第二天的时候,黄羽翔便同单钰莹到约定的地点将分批潜来的魔教子弟聚合在一起。当时共有一万两千六百五十三人从魔教出发,此时一点人数,竟是半个未少,不得不让黄羽翔大叹魔教子弟果然纪律严明,当可大有作为。

    大同总兵见自己的驻地突然多了一支万余人的军队时,不由地又惊又喜!以他的眼力之明,自然认得出这些粗布打扮的万余壮汉都是矫健杀敌的雄师,战力之强,绝对在自己的精兵之上,不由大大地佩服起黄羽翔来。武官不若文官的虚伪,他立刻赶到黄羽翔的住处,同他商议作战的细节之事。

    谈到兵法,可非黄羽翔之长,自然由张梦心与林绮思接过了话题。这位总兵大人初时还看不起张、林两人,但连被两女问过几个问题之后,这才知道这两人实是军事帅才,腹中谋略可全不在自己之下,便大大地收取轻视之心,与两女长谈起来。

    黄羽翔虽然不懂,但却是听得认真,偶尔插上两句,倒也是正中问题的核心。

    临了,大同总兵长揖一下,道:“候爷、公主殿下,标下原以为两位大人只是前来凑凑热闹,讨些战功而已!但现在才知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请三位与标下合力作战,共卫我大明江山!”

    黄羽翔对他直白的性子大是赞叹,伸手在他的肩上一拍,道:“左大人,天下安危,匹夫有责!我们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让蒙古人再蹂躏这片山河!”

第八章趁夜偷袭

    随着时间的推移,蒙人的军队也开始大规模地聚集起来。到了十二月廿三的时候,据探子回报,蒙人在大同府前三十里处扎营,以营帐的数目来看,驻扎在关外的蒙人已有十万人之多。

    张梦心、林绮思与大同总兵一商议,认为蒙人总共的兵力可能也就只有十五万,根本不可能出动这么多的军队孤注一掷,此必是虚张声势!

    别看张梦心看似文静,但在行兵却绝对是个冒险主义者,坚持主张趁夜偷袭蒙人。她道:“蒙人既然与高丽人约定在除夕攻打我方,在这之前的一段日子,必然防范甚松,我们便可趁这机会将他们一举挫败!说不定,蒙人便可退兵,我们还能回到苏州过年!”

    林绮思却是稳重派,道:“不妥!蒙人的高手早就混入中原,现在蒙人要在除夕攻打我朝的消息在江湖中可是尽人皆知,他们没理由完全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他们十万人的部队虽然大有水份,但说不定便是故意让我们以为他们乃是在弄虚作假,引我们去偷袭!”

    张梦心淡笑道:“这倒无妨!偷袭之术本就不在于对方的兵力有多少!不管他们是不是有十万之众,我们只需重锤击出,立时遁走,不让他们包围我们便可!我们出动各派的高手,跟对方捣捣乱,全身而退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左总兵微皱眉头,道:“兹事体大,要向胡总督禀报才行!公主殿下虽然身份极尊,但却没有圣上的旨意统帅军队,所有的行动都要刘公公同意才行!”

    黄羽翔大是不解,道:“行兵打仗,关太监什么事?”

    林绮思苦笑一下,皱眉道:“太祖皇帝怕掌握军队的将军作乱,便以宫中太监充当监军,凡是军队的调动都要由他们说了算!”

    左总兵也是苦笑道:“咱们大明实行的屯兵制,当兵的每日操练之后,还要到乡间务农,战力极为低下!若不是我们久与蒙人相抗,我手下那些兵士与农夫根本就没有一点差别!”

    张梦心道:“我们只是去偷袭,无需调动军队,只消带上五百武林高手,看看有没有机会将敌人的粮草给烧了,顺便也查看一下对方的虚实!两军交锋,军情第一,务必要弄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马!”

    黄羽翔想了想,道:“这五百高手必然要擅长轻功!蒙人骑术精良,若是被他们发觉,追击我等的话,若不是轻功极高之人,恐怕难以顺利脱身!”

    张梦心道:“关外多山,我们退走时只需避入山间,任他们骑术再精良,恐怕也难以追及!再说了,大哥不是还有小白吗,只消它怒吼一声,所有的马匹还不是立即退到一边!”

    黄羽翔沉吟道:“话是不错,只是小白毕竟只是匹马,上次只是见我们陷入危险,这才会临危救驾!我同它言语不通,除非将它的怒气给激了起来,又或者我们重陷险情,小白才会大吼特吼吧!”

    张梦心道:“无妨,反正我们只是去偷袭,小白能不能凑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草原贫瘠,粮草不多,若是将他们的粮仓给烧了,那蒙人便只剩立即强攻或是退兵一途了!”

    左总兵食指在桌上轻敲不已,道:“若是蒙人这十万之众只是欺人之数,我们倒可以以偷袭将他们搅得阵脚大乱,再以精兵将他们一举摧之!”

    想不到此人的求险之心尤在张梦心之上!林绮思缓缓道:“若只是偷袭那还无妨!但大同府内防尽撤,敌人也是分兵袭来,岂不是顾此失彼!蒙人若是退兵,还可以在大草原上与我们对峙,以他们的骑兵之利,未必挡不住我们!但失去了大同府,蒙人便已翻跃长城,直逼中原腹地!以我朝之力,便是对方真有十万雄师,必也能将他们一一歼灭!只是黎民百姓却要遭受无枉之灾,非是用兵之道!”

    左总兵脸上露出一丝不服之色,随即便强自压了下来,道:“公主殿下明鉴,标下遵命!”起身看了看天色,又道,“不知不觉间,竟已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些情报我还没有向胡总督禀报,标下就此告辞!”

    林绮思挥挥手,道:“你且去吧!”

    左总兵告辞退出。黄羽翔道:“看他脸上的神色,好似颇为不服!”

    林绮思轻笑道:“无妨!虽然他是武将,但凡是军队的调动,还要通过刘公公的印信!太监都是胆小怕死,对蒙人的恐惧更在常人之上,要让他们去主动攻击蒙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黄羽翔点点头,道:“心儿,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袭营呢!”

    张梦心道:“吃过晚饭之后,大哥你就去挑选五百轻功高明之人,将此事同他们交待一下!我们明天午后就出发,埋伏在蒙人的阵营前,只待深夜时分,便发动偷袭,尽量将他们的粮草给烧了!”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咱们的心儿是女中诸葛,这次可非要让蒙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绮思媚笑连连,哆声道:“那人家呢?难道我就不聪明,是个笨蛋不成?”

    黄羽翔在她的*上轻拍一记,道:“你若是个笨蛋,那全天下都是被你骗的聪明人了!”

    林绮思初识男女之事,最是容易动情,已是“嘤咛”一声,向他的怀中腻去,道:“臭小子,好夫君,现在离晚膳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也是无事,你难道不想找些事情来做,打发时间吗?”

    黄羽翔向张梦心瞥了一眼,道:“可是,我已经向大家保证了,出征在外的日子,绝不会动你们一根毫毛的!”

    林绮思娇笑连连,带着黄羽翔走到张梦心的身边,将她也拉入了黄羽翔的怀中,凑嘴在张梦心的俏脸上亲了一下,道:“你放心吧!只要给心儿好处,心儿自然不会出卖你这个夫君的!是不是,梦心?”

    张梦心杏脸如霞,凤眼水汪汪的,仿佛笼上了一层蒙胧的雾气,轻声道:“可若是让单姐姐知道了……”

    林绮思娇笑一下,道:“你不说,我不说,夫君大人也不说,单姐姐怎么可能知道呢?你倒是快些拿定主意,待会单姐姐就要同海若她们回府了!”

    黄羽翔哈哈大笑,将两女一左一右搂在怀中,道:“心儿的主意拿没拿定我可是不知道,但我的主意却是打定了!”

    [***]

    “你这个小贼,便是这几天都忍不下来!若是军中之人都像你这般荒淫,还怎么能够做战迎敌呢?”单钰莹连连喝斥。出乎意料的是,单钰莹她们三人却是提前回来了,正好捉奸在床。

    黄羽翔将她的娇躯位进了自己怀中,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道:“好了,都怪你们几个长得太漂亮了,我这个色中恶鬼自然难以控制得住自己了!好莹儿,下次轮到我和你偷偷地在府中……”

    最怕黄羽翔吊儿郎当,反倒用上这种让她立刻会神迷心醉的手段,单钰莹的俏脸慢慢爬起了两道红霞,道:“好啦好啦,你可不要再对我用上这一招了,我原谅你还不成吗?”

    林绮思嘻笑连连,在单钰莹的身后向黄羽翔举了举大拇指。

    赵海若将双眼一瞪,道:“单姐姐,你就这么放过他了?至少也要上过大刑,让他屈打成招,然后再体谅他尚有娇妻几人,这才饶他一条狗命!”

    “小丫头,没事尽在一边添乱!”黄羽翔在单、赵两女的脸颊上各亲了一下,道,“好了,折腾了这么久,肚也饿了,大家快去吃饭吧!”

    任雨情白眼一翻,道:“像你这么折腾,自然要饿了!”

    黄羽翔大笑,道:“你们看,连我们冰冷无双,淡漠无为的任仙子都会大发嗔念,还真是件大奇事!”

    张梦心走到任雨情的身边,一对姐妹花并肩而站,当真是相映成辉,美得无以复加!她娇笑道:“便是天上不理世事的仙子,若是与我们的夫君待上一日,恐怕也要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大动无名之火!”

    单钰莹走了过来,道:“小贼做事有时候能让人气死,可是被他一哄,又不能当真生起气来,最是可恶!”

    林绮思牵着赵海若与众女站成一排,道:“我就说这臭小子是魔星转世,到这个世界上来害我们几个!”

    赵海若跨上一步,张口欲言,突然回头道:“我该说什么?”

    众女都是格格格地笑了起来,黄羽翔一把将她抢入怀中,道:“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赵海若的神情立时恹恹起来,道:“这里的菜太难吃了!臭小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黄羽翔笑道:“小丫头居然也有不贪吃的时候,还真是稀奇事,哈哈!”

    六人说说笑笑,又说到尚在苏州的南宫楚楚三女,都是有些想念。李梓新几人算是怕了赵海若,过来这么多天,居然一次都没有同他们吃过饭,所居之处也是远远的。

    黄羽翔用过晚饭,便去找了许笑天,将偷袭之事说与了老道士知道。许笑天虽然不懂军事,但对张、林两女的谋略却是丝毫没有怀疑之处,立刻派出门人,将少林、武林的高手请了过来。

    因为生怕蒙人在诸豪之中埋下奸细,黄羽翔与许笑天、少林四知、武当三云便预先选了五百余轻功较佳的高手来,这才将他们召集起来,说出事情的原委。

    众豪到边关抗蒙,原就是一腔热血,岂有惧怕之理,都是慷慨应承!

    第二天的时候,黄羽翔原想找左总兵再商议一下他们偷袭之后,后方如何增援、善后之事,却是被告知左总兵有事出城去了。他又跑去见监军刘公公,谁知这老太监一直阴阳怪气地打官腔,半分也不肯透露左总兵到底跑哪去了。

    黄羽翔无奈,只好立时回到住处将此事告与了张、林两女。

    张梦心想了想,道:“恐怕这位总兵大人昨日虽然应承了绮思不冒险出兵,但回去之后定然又改了主意!只是刘太监怎得竟会答应让左总兵带兵出城呢?”

    林绮思叹道:“恐怕这位刘公公在这里已是待腻了,急想大胜一场,调离这个地方,这才会同意让左总兵出城的!”

    黄羽翔道:“你不是公主吗,难道不可以下道命令让刘太监将左总兵给追了回来!”

    林绮思苦笑道:“大明律令,军中监军乃是最高指挥官,我虽然身为公主,但若是刘公公不肯听我命令的话,我也拿他没辙!”

    赵海若轻哼一声,道:“林姐姐,这家伙住在哪,让我帮你将他给卡察了!”她受了林绮思颇多好处,这当儿受恩图报,果然不负张华庭的教导。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小丫头,太监早就卡察掉了,哪还轮得到你动手!算了,事情已经发生,当是无法挽回。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出动,左总兵必然是要等我们偷袭之后,待蒙人阵脚大乱这才会动手!我们便留个心眼,尽量找到左总兵他们,让他们不要轻举枉动!不过若是蒙军大乱,我们趁机攻击说不定便能大胜!”

    张梦心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待到吃过午饭,黄羽翔便同五百余个擅长轻功的好手出城而去,单钰莹几女自然要随在自己的夫君身边。张梦心与林绮思因为不擅武功,兼且要坐镇军中,因此便没有同行。不过,刘恒、李梓新、陈天劫等人却是随行而去,其中尚还有少林四知、武当三云,这种阵容,便是蒙人能够将他们全歼,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众人都是轻功极佳,潜行到蒙人的帐前,不过短短半个时辰都还不到。

    黄羽翔从掩身的山头望出去,只见蒙人的军帐连绵起伏,足有三四里之长。此时阳光普照,他又居高临下,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粗粗算来,这帐营的数目约有一万左右,以每个帐营住十人为计,倒确实有十万人之多。

    他极目远眺,突然扭过头来对单钰莹三女微笑道:“好运气!蒙人的粮草就在西北角上,今天晚上我们就去闹个痛快!”

    骆三元将脑袋凑了过来,道:“我们就要立大功了?”

    黄羽翔微微一笑,道:“只是不知道左总兵他们在哪?嘿嘿,不过既然我们能看到粮草,左总兵他们必然也看得到,必然埋伏在那一头!”

    他扭头对任雨情道:“雨情,我们两个联手,来探探蒙人的虚实到底如何?”

    任雨情与他已成夫妇,自然不会再害羞与他接触,伸出白洁如玉的纤手,与黄羽翔握在一起。两人齐齐发动功力,将神意展开,向蒙人的营帐搜索过去。

    过了半晌之后,黄羽翔微笑道:“蒙人果然虚张声势,在这里的人马应该只有一万左右,看来他们应该另有图谋!”

    “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行动呢?”骆三元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做事却是极其小心。

    刘恒微微一笑,道:“不管蒙人有多少兵马,但粮草总是在这里,我们便先烧了他们的粮草再说。若是左总兵带的人马足够多的话,我们便乘机将这一万蒙人全歼了!”

    黄羽翔道:“刘兄此言正合我意!不过,蒙人断不会只出动这一万人马,说不定便是以这一万人马吸引我们的注意,将重兵放在别的地方,来个声东击西!”

    刘恒笑道:“无论是宣府、居庸关,这些要塞至少都有五万精兵。蒙人虽然凶悍,但要将这些关卡攻破,倒也非一朝一夕便能达成的事情!只需有一日的周旋之机,我们便能支援而去!”

    任雨情突然道:“刚才我在探测敌人的时候,突然有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骆三元一怔,道:“该不会是嫂子动了胎气,所以才会如此吧!”

    任雨情大是嗔怒,道:“我同羽郎成婚不过十余日,怎可能有喜呢!”

    骆三元这才知道任雨情在婚前还一直是处子之身,不禁奇怪地向黄羽翔看了一眼,心道这家伙居然还会如此隐忍,还真是一件奇事。

    黄羽翔哪知道他脑中翻过的龌龊念头,道:“原来你也感觉到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呢!真是奇怪,这种感觉怪怪的,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李梓新冷冷道:“杀!”

    陈天劫也双眼一翻,道:“斩之!”

    两人一说话,本来就绝寒无比的空气硬是又冷上了几分,让众人都是连打冷战。

    “好了,我们先掩到那一头去,这三个时辰就好好地休息一下,等到子夜的时候,便轮到我们大显身手了!”黄羽翔向诸豪招呼起来,五百余人毫无声息地移到了山头的另一端。

    因是闲坐无聊,大多数人都是调息养元起来。黄羽翔几人的功力都已达到了绝顶境界,自然无需再做调息,便在一边闲聊起来。到了晚间时分,众人取出干粮,分食而用。不过赵海若这个妮子居然从怀中取出一只油包,拿出一只烧鸡来。

    她嘻嘻一笑,道:“单姐姐,你用内力帮我烘一下!”

    见她一张明媚的俏脸上满是求恳之色,单钰莹只得无奈答应,以“红日照天下”*将烧鸡烤热。一阵阵香味传来,除了少林武当的高人外,其余众人都是大感嘴馋,许笑天更是轻飘飘地晃了过来,讨好道:“好姑娘,分我一只鸡腿如何?”

    赵海若对着许笑天上上下下地一阵打量,一手提着烧鸡,将另一只白玉般的手掌摊开,道:“你拿什么来换?”这小丫头做生意的本事估计绝不在骆三元之下,居然知道奇货可居的道理,大发战争财!

    许笑天唯一的宝贝便是那个酒葫芦了,此时哪还有什么好东西能够拿出来换。他嘻嘻一笑,突然伸手一捞,向赵海若手中的烧鸡抓去。这一抓又快又准,实是名家出手,绝对不同凡晌,不愧是当世高手、青城掌教!

    赵海若格格一笑,提着烧鸡的右手突然变了一个方向,许笑天虽然出手甚快,却也捉摸不到她的踪迹,顿时抓了个空。小丫头拿另一只手在红润的俏脸上轻刮一下,道:“老道士年纪一大把,居然还要抢小孩的东西吃,真是羞羞羞!”

    换了另一个人的话,恐怕便要恼羞成怒了。但许笑天却是朗声大笑,道:“小丫头真是个鬼灵精,不知天下间还有谁能够将你收得服帖!”

    赵海若娇笑连连,撕下一只鸡腿,向许笑天扔去,道:“老道士倒是有趣,比臭小子好玩多了,送你一个鸡腿吃吃!”

    黄羽翔凑到她的身边,俯低身子在她的烧鸡上咬了一口,一阵咀嚼,道:“味道还不错,只是不够辣!”

    见他颇有再咬上几口的架势,赵海若忙用另一只手护在烧鸡之前,道:“不行,你再要吃的话,我就不够了!”

    众人见她如此情急的样子,都是大感好笑,大战前的紧张气氛倒是消除了不少。

    夜幕降下,残月升上天空,印在雪地上反射出凄然的光芒。赵海若打了个哈欠,道:“臭小子,我要睡一会,你待会叫醒我!”趴在黄羽翔的怀中,已是沉沉睡去。

    黄羽翔轻轻搂着她,向单、任两女看去,道:“我的两位娇妻,怎得你们越来越漂亮,我看来看去都看不腻呢!”

    单钰莹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道:“若是现在就看腻了,那你岂不是又要猎寻新欢了!男人就是喜新厌旧,任姐姐,你说是不是?”

    任雨情的年纪在众人之中最大,况且一向冷若冰霜,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是以众女都是称她为姐。单钰莹虽是大妇,却也觉得让她称自己为姐姐,怎都有些别扭。

    任雨情淡淡一笑,点头道:“不过做我们姐妹几个的夫君,若是也想喜新厌旧的话,可要先惦量一下自己!”

    黄羽翔贼贼一笑,道:“你们就放心吧,这个天下已是没有能与你们在美貌上一争长短的佳人了,我怎么还会去喜欢其他女人呢!”

    “典型的以貌取人的登徒子!”两女都是长叹一声,一副早知此君如此,绝不嫁他的神情。

    蒙人军中的动静越来越少,看来都是已经入睡,只有少许哨兵依旧在各处巡逻。黄羽翔看看时机已是差不多了,便道:“走,我们动手!”一马当先,向山下掩伏而去。

    其余众人都是尾随其后,其快无比地向山下冲去。

    黄羽翔的“千里一瞬间”心法经过这些天的锤炼,已是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不但速度奇快,而且身形平稳之至,行到山下的时候,赵海若居然还是沉睡未醒。

    在小丫头的肩上轻轻一拍,他道:“小丫头,醒醒,该起床了!”

    赵海若蒙蒙胧胧地道:“别吵,我好困,让我再睡一会!”

    待到众人都冲到山下,黄羽翔向诸豪点头示意,让他们各按计划去各处放火。他转头对单钰莹道:“莹儿、雨情,我们到里边去看看,若是有敌酋在里边,便顺便杀他们几个统帅!”

    两女俱是点一下头,黄羽翔背着赵海若向营帐深处走去。以四人的武功之高,便是敌人人数再多,也困不住四人!

    丝毫不惊地行到中军帐营处,见一座帐营远比其他的要大上许多,隐隐还有灯光透出。三人互看一眼,都是点一下头,知道这必是蒙人统帅所居之处。

    黄羽翔将左手一挥,打出一道真气,将帐营无声无息地划开一个大口子,已是钻了进去,单、任两女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咦?”黄羽翔突然轻讶一声,原来他探测到帐中只有一人,可现在坐在帐中居然是两个人!

第九章内奸坏事

    “你便是黄羽翔吧!”帐中两人见到黄羽翔闯进来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人露出了惊惶之色。他们两人都是坐在椅上,左边那人身材极是瘦削,但身量却是极高,稍矮些的人,便是连他坐着的高度也没有!此人不但身体长,连一张脸也是极长,五官都像是被拉长了一般,显得极为好笑!他的两只眼睛闪动着微微的蓝色,目光流动之际,竟是发出了赫人的神光,修为之高,已是到了绝顶境界。此人看上去约摸四十来岁,但在仔细看看,却是好像有六十多岁一般,让人生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但让黄羽翔生出微微不安感觉的,却是另一个人。那人的身量虽然没有左边那人来得高,却也不会差上太多,身材却是魁梧之至,一身大红色的锦衣,说不出的尊严威风,让每一个站在他身前的人都想要跪倒在他面前一般。

    他长得一点都不英俊,一张脸古朴之至,但配着他那双灵动的眼睛,却是让人生出一种极想一直盯着看的感觉。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岁月刻下的痕迹,从他毫无皱纹的脸相来看,应该绝没有四十岁,但披散的头发却是都作灰黑色,只有年纪上到六十多岁的老人才会俱有。

    他整个人没有发出一点气势,但黄羽翔惊讶的,便是他毫没有气势的外相!

    修为达到黄羽翔这种境界的,已是达到神而明之的程度,只要神意所达,便没有一样东西能够瞒得过他的探知。但这人却是让黄羽翔没有一丝的感觉,修为之深,至少也不会低于黄羽翔!

    “不错,尊驾是谁?”黄羽翔沉吸一口气,看对方的架势显然早有准备,正等着他们前来。

    脸相古朴的那人微微一笑,道:“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我的名字叫摩珂罗。我那徒弟还好吧?”

    摩珂罗?天下三大宗师中的摩珂罗?怪不得有如此神通,竟是能瞒过黄羽翔的神意所觉!

    单钰莹与任雨情也钻进了帐营,护在了黄羽翔的身侧,齐齐向帐中的两人看去。

    黄羽翔长吸一口气,突然笑道:“赤莲香姑娘已经嫁给我家兄弟了,此时尚在苏州,摩珂罗前辈离得太远,竟是忘了请你来喝杯喜酒,还真是失礼!不过,赤莲香的夫婿也在左近,有机会的话,便让前辈见见他!”

    摩珂罗微笑不变,道:“只要那丫头高兴就成,老夫可管不了她要嫁给什么人!”

    黄羽翔大奇,道:“难道前辈不怕赤莲香姑娘乃是被逼嫁与晚辈兄弟,眼下正整日垂泣,痛苦不堪吗?”

    摩珂罗向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瘦高之人笑笑,复道:“若是那丫头不愿意嫁给你那个兄弟的话,早就自杀而死了!老夫对自己的徒弟这点了解还是有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你们活到现在了!”

    老家伙好大的口气!单钰莹敢同张华庭交手,自然也不会怕了摩珂罗,当下娇叱道:“想要杀了我们,你倒是试试看啊!”

    虽然他们四人比之三大宗师都可能要逊色一些,但只需要两两联手,恐怕当世已无一人能够挡得下!眼下四人联手,便是三大宗师到了两个,也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摩珂罗向对面那人道:“多迦,那丫头的下落你也知道了,该当放心了吧!”他昂然站起,一股君临天下、让万物避易的神威顿时狂涌而出,仿佛潮水一般,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涌去!

    赵海若嘤咛一声,已是被摩珂罗慑人的气势给惊醒!她双手撑在黄羽翔的背上,将自己的上身给支了起来,道:“哪个家伙,居然敢将我吵醒了!”

    摩珂罗微微一怔,想不到赵海若在他的气势之下居然一点惊慌的表情也没有!他跨步向前,道:“虽然我对你们几个颇为欣赏,但两军交战,实是无法对敌仁慈,只好将你们全部送到地狱里去了!要怪也只能怪张华庭居然让你们几个娃娃跑到这里来!”

    虽然他的威势无俦,但比起黄羽翔的“抱朴长生功”来,却也只差不强!单钰莹几女早就对这种气势极有免疫能力,况且她们三人本身的修为也只是比黄羽翔稍逊,哪会在这种层次上便败下阵来。

    早听龙皓天说过黄羽翔的厉害,俨然继张华庭之后的第一人!摩珂罗一见黄羽翔,心中便起了杀意,绝不能让中原再多一个如此强大的敌人。只是没有想到,单钰莹三女的实力竟也达到了此种地步!

    黄羽翔拍拍背上的赵海若,让她爬了下来,道:“照眼下的情势来看,这里恐怕是前辈设下的圈套!只是不知前辈缘何知道晚辈等人就一定会上当,若是我们不至,岂不是让前辈一夜枯等!”

    摩珂罗看了黄羽翔一阵,缓缓道:“中原之人狡诈,行兵打仗擅用阴谋,不以堂堂正正的雄狮一战摧敌,却总想一些断水烧粮的诡计!老夫早就猜到你们定会前来袭营,只是没有想到来得是谁而已!中午的时候,我感应到有两股神意搜索此地,便知道你们晚上必有行动!”

    想不到在中午的时候,两人感觉到的那股不舒服竟是摩珂罗的原因!黄羽翔哈哈大笑,道:“听前辈这么说,便知道前辈乃是一昧使用蛮力之人,倒真是不负蛮人见识未开的认知!殊不知战争乃是一门学问,便如习武一般,若只是硬架硬拼,又岂能成为一代宗师!所以前辈便只能是武林高人,却当不得战争统帅!”

    虽然他口中全未出一个脏字,但话里行间,却满是讽刺之意。摩珂罗的脸色虽然没有一丝变化,但看向黄羽翔的目光中已是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唤作多迦的那人突然站了起来,道:“既然那丫头平安无事,我便到苏州去看看她,不负她母亲所托!”仿佛营帐中突然竖起了一根长柱,快要顶到营帐的顶上去了,比之身形高大的黄羽翔,这人兀自还要高了一头!

    摩珂罗沉声道:“多迦,这几个娃娃还颇为扎手,我一个人可收拾不下来,若是让他们逃了一两个,岂不是要坏了大事!不若你跟我联手,先将他们杀了再说!”

    多迦向他冷冷地看了几眼,道:“这是你们的事情,于我何干?”

    摩珂罗哈哈大笑,道:“这是蒙古与中原人的恩怨,怎会与你无关!再说了,顶多也就担误你一点时间,不会很久的!”

    多迦摇了摇头,却道:“好吧,就当是看在那丫头的份上!”

    两人的话语间竟是将黄羽翔四人全不放在眼里,黄、任两人倒不觉得怎么样,单钰莹与赵海若却都是大怒,齐齐插腰而上,道:“喂,你们两个老家伙,有本事就过来斗斗,一昧吹牛算什么高人!”

    黄羽翔虽觉袭营之计破落,但几人想要脱困的话,恐怕也没有多大的困难,营帐外已然响起了嘈杂之声,隐隐还有“噼啪”东西燃烧炸裂的声音,显然同来诸豪已经将大火燃起。

    他笑道:“这里的粮草应该都是假的,所以前辈才放心让我们来捣乱吧!只是晚辈觉得不解的是,为什么前辈明知我们要来袭营,却还只留下这么一点点兵力,恐怕消灭我们不成,反而还要全军尽没!”

    摩珂罗见多迦答应助他,自然心中大定,转向黄羽翔,道:“忘了告诉你了!其实这里确实有十万之众,只是其余九万人分成三路,埋伏在城池左右,只等你们前来袭营,便出动一路人马将你们首尾夹击!若是有救兵出城,便乘击将大同府攻占下来!”

    若是真个依他所说,大同府被蒙人攻占之后,出援的救兵首尾难顾,又士气大跌,必然会被蒙人全盘消灭!黄羽翔向摩珂罗扫一眼,道:“这些计谋恐怕非是出自前辈之手吧!”

    摩珂罗不动不惊,道:“这个你就无庸考虑了!若是你能挡得下老夫二十招的话,我便可以放了你们四人中的一个!”

    单钰莹格格娇笑一阵,突然冷冷道:“老家伙,若是你能挡下我们姐妹二十招的话,我倒可以考虑放了你们两人中的一个!”

    “大胆!”摩珂罗还没有动手,多迦却已经飞身而上。随着他身形的闪动,整个营帐突然开始抖动起来,帐幕都是向外鼓起,仿佛充满了气一般。

    单钰莹夷然不惧,况且她自幼修习魔教武功,这“千里一瞬间”对她而言,却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心法了。不过短短两天,便已经使得像模像样,此番只是将身形一闪,已是脱出了多迦掌风所及!

    多迦与摩珂罗同时惊咦一声,俱是想不到单钰莹的轻功居然高明到连他们两人都捉摸不到的程度!

    黄羽翔转过头低声对任雨情道:“蒙人此计甚毒,不可大意,你快出去让诸豪赶紧撤离!另外,千万要留意左总兵他们几人,绝不能让他们过来!”

    任雨情微微皱眉,道:“那你——”

    黄羽翔笑道:“你放心!你忘了我会‘千里一瞬间’吗,打不赢大不子逃跑而已。况且还有海若给我压阵,绝不会出事的!”

    任雨情自然是个识大局之人,当下点点头,身形闪动之中,已是跃出了营帐。她的身形奇快,便算摩珂罗想要阻止,也是反应不及,况且还有黄羽翔在一旁虎视眈眈,哪敢分心去追任雨情。

    黄羽翔轻拍一下傲天剑,道:“晚辈不才,居然可以先后同两位宗师较量武功,真是万分之幸!”随着他拍手的动作,“抱朴生长功”的王气开始狂涌而出,以先天真气加强的气势如同巨石投湖,泛动着圈圈涟漪,一**从营帐中传到四野之间!

    傲天剑的煞气和着黄羽翔霸道的气势,组成了无远弗至,无物不惊的孤绝肃杀之气,让每一个人的心灵都是大起震撼!只有像李梓新与陈天劫这样的杀神,却在他的杀气之中杀意更增,身形起落之间,倒下了一具具蒙人的尸首。

    摩珂罗大惊,虽然对黄羽翔已是极为高估,倒仍是想不到黄羽翔的功力竟达到了此种程度!以他纯粹无比的先天真气所发的气势,当世之中,已无一人能够追及得上!便是以他数十年精修的内力,虽然比黄羽翔远要来得沉厚,但论真气的质地来,却还要逊色几分!

    他的功力已是达到了绝顶境界,见识之深当世已是有数几人。自然知道兵士在他气势的威压之下,战意都会大减,大失战斗之力。摩珂罗大吼一声,以类似佛门狮子吼的神通,挟着数十年精修的内力,向黄羽翔狂啸而去!

    受到他如此浩然莫名的内力相逼,黄羽翔的脸上泛过一丝赤红之色,但浑身的气势却是猛然一阵暴涨,更加强悍地向四周波荡而去!

    摩珂罗首当其冲,深厚的护体真气已是自动运起,将黄羽翔的气势逼退回去。但他只是挡住了黄羽翔千万道气势中的一波而已,只听外面传来阵阵嘶哑的叫声,在营帐周围的兵士都是抵受不住黄羽翔霸绝天下的气势,脑子都是一阵发狂,只觉若是不大声叫嚷的话,整个人便要疯了一般。

    “呛”,傲天剑响动着清脆的声音,从剑鞘中慢慢抽了出来。黄羽翔目无表情,将浑身的真气一昧的鼓荡起来,直面这与张华庭相提并论的最强对手!

    摩珂罗轻轻一叹,道:“小子,十年之后,天下数你为尊!”他的眼睛中居然有种惋惜之意,复道,“可是,你今天却要毁在老夫的手里了!”

    黄羽翔沉声道:“晚辈若是技不如人,那么纵使身死也怨不得他人!只怕前辈杀人不成,反倒成了被杀者!一代宗师,魂归沙场,倒也不负你宗师的声名!”

    摩珂罗哈哈大笑,道:“便是张华庭在老夫面前,也不敢口出如此狂言,你道你是何人吗,你又凭什么杀我?”

    黄羽翔凛然道:“就凭着蒙人对我汉人的凶残,就凭着蒙人欲图侵我汉人江山的贼心不灭,就凭着让千千万万的汉人不再受蒙人奴役,就凭着一身浩然正气,晚辈纵使技艺不比前辈,也可以将前辈授首于剑下!”

    随着他这句话的说完,浩荡莫名的气势终于冲到了最顶点,如同飓风一般从黄羽翔的绍推展开来!“嘭”地一声大响中,整个营帐已是被他充沛莫名的真气给完全震开,伏在帐外的兵士在气吞天下的压力下,齐齐七窃流血而死!

    摩珂罗一生从来没有如此像现在这般惊异过!纵使对上武功还在黄羽翔之上的张华庭,他心中仍是充满着必然可以战胜对方的信念!但对上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偏偏这种自信却是再也找不到了!

    “你是王天明的徒弟?”多迦突然暴喝道,一双蓝色的眼睛仿佛被怒火给燃烧起来,竟是如同九幽之火一般!

    单钰莹将“红日照天下”已是催运到了绝顶境界,左寒右热的真气将整个季节都给颠覆了。她右掌轻推,将地面烧得一片灰黑,道:“王天明是本教上代教主,可不是我的师父!”

    多迦脸上的怒容不减,道:“若你不是他的徒弟,又岂会他的‘冰封三千里’!哼,既然王天明已死,就由你这个徒弟来偿还我师的性命吧!”

    单钰莹轻哦一声,道:“原来你是修赖阿耶的徒弟,怪不得这么恨王天明!哼,我又岂会怕你,等送你进地府的时候,记得跟你师父说,你们两个都是死在圣教教主的手里,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多迦沉喝一声,瘦长的身形如同水波轻漾,竟开始了不规则的抖动。他脚下也未见什么动作,但身体却是奇快无比地向单钰莹飘移过去,,当真是诡异之至!

    单钰莹虽然嘴里说得漫不在乎,但对此人的修为却也是大为惊心,瞬时间已是将功意冲到了“红日大圆满”的境界,背后赤色光圈隐隐现出。

    多迦虽然认定单钰莹是王天明的徒弟,但也知道她必然又另学了奇门神功,这一寒一热两种绝然相反的力道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已经是一桩异数了!而且她又分别将两门心法推行到了绝顶境界,那更是举世无双。

    扭曲的身体越动越快,仿佛一下子便似要散了一般,多迦整个人却如同冰层一般变得透明起来。

    赵海若将双手连拍,道:“好有意思!单姐姐,你可要加油啊!”转头又向黄羽翔看去,喃喃道,“臭小子怎么还不开打,和那老家伙这么对着看很有意思吗?”

    “嘿!”黄羽翔虎吼一声,傲天剑划出一道明丽的光芒,势破千钧地向摩珂罗卷席而去。

    对上他这等足以劈山开岳的狂猛之招,以血肉之躯是绝对难以抵挡得住的!摩珂罗手臂一振,双手之上已是多了两根乌黑无比的短棍,乌影闪动中,已是架向了傲天剑!

    “叮叮”两声,两人的攻击一触即收,俱是倒退而回。

    黄羽翔淡淡道:“这件兵器不是已经送给你徒弟了吗,怎得又讨了回来,前辈也忒小气了吧!”

    这两根短棍原是摩珂罗的成名兵器,也是塞外的一件异宝。摩珂罗技艺大成之后,自然不需再借兵器之利,这两根短棍便一直封而不用,直到龙皓天向他借用,这才重新现世。只是龙皓天残废回归,摩珂罗为了对付张华庭这个大高手,又闻得傲天剑之利,这才重新将两根棍子带在了身上。

    闻听黄羽翔出言讽刺,摩珂罗沉哼一声,道:“休逞口舌之利!”适正此时,猛听外面一片叫喊声传来,整个地面一阵抖动,显然足有万马奔腾,才会有如此的震动。

    黄羽翔微微皱眉,一时之间,也猜不到究竟是左总兵见营帐着火,终是发动了偷袭,还是蒙人的一支军队已是赶了回来。

    “哦,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摩珂罗淡淡道,“我们在退出关外的时候,曾经让不少人留在了中原,以图他日东山再起!经过这四十余年的奋斗,这些人或成一方富豪,或入朝为官,有的竟成为了边关将领!”

    黄羽翔眉头大皱,道:“不知前辈意指何人?”

    摩珂罗朗声道:“就是你现在正在等的左总兵!”

    “什么?”黄羽翔这时才真得是大吃一惊,想不到憨厚质朴的左总兵竟是蒙人的奸细,怪不得摩珂罗会对他们偷袭的计划如此清楚,此必然是左总兵偷偷地通风报信!

    摩珂罗突然暴窜而起,双棍如同两条乌龙,猛然向黄羽翔圈了过去!他此时已将黄羽翔当成了势均力敌的对手,再也不存轻视之意,以透露秘密引得黄羽翔心神失守,终是突破了黄羽翔霸绝天下的气势,向他发动了悍然一击!

    若不是心神在一瞬间出现了不该有的震颤,即使摩珂罗偷袭而来,也能凭着“千里一瞬间”的身法摆脱噩境。但此刻却是为时已晚,若是逃避的话,绝对会被摩珂罗惊人的真气压成一团肉泥!黄羽翔仓促出剑,向摩珂罗迎了过去。

    “叮叮”,又是两声脆响传来,黄羽翔踉跄而退,摩珂罗却只是身形一振,立时稳住阵脚,向黄羽翔再度袭杀而去!

    “嘿!”赵海若一声娇叱,紫衫轻飘,已是拦到了黄羽翔的身前,袖剑挥动中,已是替黄羽翔挡下了这一招。

    “轰”地一声闷响,赵海若也是身形狂震,猛然急退数步,正好倒在黄羽翔的怀中。

    “臭小子,你真是没有用,居然被这老家伙打得如此狼狈,要不是我的话,你可就惨了!”赵海若赖在黄羽翔的怀里,还向他吐了吐鲜红的丁香玉舌。

    摩珂罗憾然一叹,若不是赵海若出了这剑,他必然可以凭着连绵无俦的攻击,将黄羽翔活生生的劈死!此时黄羽翔已是缓过气来,再也没有这等良机了!

    “腾腾腾”,连绵的马蹄声不绝,悠长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山头。

    摩珂罗气势如山,道:“听到这雄壮的号角声没有!我们的勇士已经回来了,正要开始屠戮你们汉人的军队!大同府的总督肯定不会让两万军马如此陷落,况且我们的人马也仅是三万而已,他们定会出动城中剩余的三万军队,来个前后夹击,意图反败为胜!哈哈,此时我方另外两道军队分兵两路,一路取下大同府,一路尾随救兵,将他们全歼而亡!”

    黄羽翔暗暗心惊,此事极有可能发生,张、林两人虽然聪明过人、智谋不凡,但却得不到兵权,所能指挥的,也就是一万多的魔教子弟而已!

    摩珂罗说出这番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黄羽翔的战意,达到他们这种程度的高手,攻心反还在斗力之上!

    “高丽王已经派出战船,沿海南下,袭击沿海各城,另以军队攻打建州卫,攻下沈阳中卫,在顺天府与我蒙古雄师合兵,将北部地区控制在手!中原人太多,我们花了一百年时间依然没有将你们灭绝,这次我们可不会重复前一次的失误!等到将北部地区全部稳定下来,再慢慢南侵,蚕食整个中原!”摩珂罗脸上闪动着慑人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已经按照计划实现一般。

    黄羽翔心中暗暗叹息,这次袭营还真是偷鸡不成反还蚀了把米!这左总兵居然是敌人的内奸,自然会千方百计将所属人马往陷阱里带。看来只有壮士断腕,舍下这两万人马,与众豪脱围入城,死守大同府,等候朝廷援兵了!

    这该死的沈复言明明说得好好的,会劝说高丽王与蒙人反目,岂料双方还是联合犯边!不过想想也是,沈复言已被逐离皇权,哪还有说话的份,将希望押在他的身上,显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第十章重围森森

    黄羽翔一振傲天剑,道:“想不到你们竟然如此处心积虑,于四十几年前便已谋划了今日的反攻之计,不得不令晚辈佩服!只是我朝正是如日中天,你们挑在这个时候进犯我中原,显然是打错了算盘!”

    摩珂罗淡淡一笑,道:“靖难之役刚刚结束,各地藩王蠢蠢欲动,都想成为第二个朱棣!我军选在这个时候入侵,应该是最佳的时机。便是此时占领了东北地区,朱棣顾忌着各地藩王,必然不敢派大军前来相抗!我蒙古子民只是缺少粮草,只消占领东北区域,有个两三年时间,便大可以与朱棣打持久战!中原人积弱,又岂是我蒙古勇士的对手!”

    黄羽翔抽眼向单钰莹看去,只见她正与多迦打得难解难分。虽然一时半会占不了上风,却也没有落败的迹象。他低声对赵海若道:“小丫头,等下与我合击这个老头子!将她逼退之后,立即去帮莹儿,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赵海若虽然胡闹惯了,但在这等紧急关头却也没有再耍宝,点点头,道:“我记住了!”

    “老夫虽然很欣赏你,但你进步的实在太快了!若是此刻不杀你的话,五年之后,恐怕连老夫都不是你的对手!十年之后,天下便要以你为尊了!将一个武学奇才亲手毁掉,真是有种焚琴煮鹤的哀伤!”夜风吹拂,摩珂罗满头的灰发毫无拘束地飘扬起来,双目之中闪动着灼灼精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来得明亮。

    黄羽翔淡笑道:“多谢前辈赏识,只是晚辈娇妻甚多,实是不舍抛下她们这么早就下到黄泉,只好让前辈失望了!”

    摩珂罗的神意将黄羽翔牢牢锁住,道:“老夫生平行事,从来没有达不到的道理!”

    “哈哈哈”,黄羽翔大笑起来,“那家岳呢?前辈不是一直想打败家岳吗,可惜总是没有成功!”

    摩珂罗微微一怔,三战张华庭,皆以平手收场。战胜张华庭,以成为他毕生的心愿,闻听黄羽翔说来,虽然心中早已是古井不波,但仍是起了一丝涟漪!

    “小丫头!”黄羽翔大吼一声,身形奇快无比地展开,以“千里一瞬间”的心法催动身形,疾然向摩珂罗纵去!傲天剑划过一道曼妙的圆弧,奇快无比的“流光之剑”已是使了出来!

    世上最快的身法再加上天下最快的剑法,想必即使以陈天劫这等高手,若是没有百分之百地集中精神的话,也会在他的一击之下丢了性命!

    摩珂罗早将黄羽翔的气机锁住,虽然在“千里一瞬间”的心法下肉眼已是失去了对黄羽翔身形的查觉,但庞大的精神力却是将黄羽翔牢牢掌握!双棍奇快无比地点出,堪堪在傲天剑袭到胸口前的一瞬将它拦了下来!

    适正此时,赵海若已是电射而至,袖剑圈拂,向摩珂罗的头颈缠去。

    摩珂罗低吼一声,高大的身体上突然暴闪出一道白光,手中双棍再度扬起,向赵海若的袖剑架去。

    “叮”,赵海若虽然修为极高,但比之摩珂罗来还要差上好多,随着兵刃的交触,她娇躯一颤,立时被震了回去。而摩珂罗吃了两人的全力一击,也是气血一阵翻腾,换了是其他人的话,早就一命呜呼了!

    “嘿!”黄羽翔再度轻喝一声,重整旗鼓,傲天剑在瞬间变得一片黯淡,猛然向摩珂罗划去!浩然一剑的心法已然展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冷傲感随着剑气的纵横,铺天盖地地延展开来!

    此剑来势太猛,若是不招架的话,恐怕会将自己的逃逸的身形一劈为二!摩珂罗须发皆张,满头灰发突然逆风而舞,手中双棍划过两道优美的弧线,不差一毫的同时架在了傲天剑上!

    “腾腾腾”,摩珂罗吃亏在先前连挡黄、赵两剑,气血未复,而“浩然一剑”又是世上最是威猛的进攻之术,吃黄羽翔剑上狂猛无俦的巨力,顿时连退七步!每退一步,地上便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第四个脚印陷得最深,几近一尺!

    他开始受力甚大,是以先前几个脚印越陷越深,而到第五个脚印之后,便以体内强大的内力将黄羽翔的力道硬生生地化去,到得第七步的时候,已是进退自如。

    想不到黄羽翔除了能使出这种奇速无比、连肉眼也捉摸不到的剑法外,居然还能将“力”发挥到如此淋漓尽致的程度!虽然他的剑艺差得是不堪一提,但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够将“快”、“力”两者结合在一起,已是根本就用不着什么技法了,光凭着挥剑便能纵横天下!

    摩珂罗长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的激动,但杀意却是越来越盛!如此厉害的对手,若是不趁眼前这个良机诛除的话,等他羽翼丰满,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赵海若一击之后,立刻翻身后跃,向多迦纵去。她右手一展,脸上闪过一道紫气,袖剑之上顿时光华大盛,如同匹练一般向多迦扫去。

    多迦光是对付单钰莹一人,已是拾掇不下,两人堪堪战成平手!此时赵海若这一加入,多迦立时招架不住,身体如同水波一般晃动不已,已然脱出了两女的包夹。

    整个营地已是响起了惨烈的撕杀之声,浓重的血腥气散布在夜空中,激烈的酣战正持续不已!

    蒙人原来留在营地的一万骑兵在人数上自然是大大地占优,但对上五百余武功高强、轻功卓绝的好手却是见效甚微。这些高手在帐营中左窜右闪,蒙人的马术难以展开,撕杀良久,也才杀了他们两人,伤了数十人,蒙人这方倒是死了几有五六百人!到得左总兵率众而出,与蒙人撕杀一起,形势反倒难测起来。

    蒙人乃是天生的马上好手,论到骑战,再没有哪个民族能与他们一较高下!他们虽然砍杀众武林高手极为困难,但对付大明的士兵却是绰绰有余。才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大明这方已是折损了两千余人,而蒙人却只死了一千多人!

    不久之后,蒙军的一支两万人的军队驰回,大明这方顿时落入了绝对的下风。好在大明兵士这些年屡经征战,都是沙场老将,也没有被对方吓破了胆汁,攻守之间颇有章法,在左总兵的指挥下,大明的兵士都是聚在一起,结成阵势抵抗蒙人!外围之人力抗,内圈中的士兵则以盾牌护身,招架敌人的飞矢。这么一来,虽然蒙人在兵力上大占上风,但实际能够参与撕杀的人数却是有限,大明这方的伤亡立时减少了很多。

    黄羽翔初时尚不明白左总兵为何会行此好心,但想到摩珂罗的话,立时醒觉过来:若是这两万人覆灭太快,大同府便不会派出援兵,只会一昧死守!虽然蒙人有十万之众,但要攻下一座三万人把守的城池,倒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蒙人分出了两万人将大明兵士前后夹击,另外一万人却是将中军帐营团团围了起来。一个个都是张弓相向,便是黄羽翔三人想要从天上突围,也要饱受箭雨之灾!

    刘恒、李梓新等人已经开始向包围圈展开攻击,向黄羽翔三人冲击而去。但五百余众武林高人虽然武功远在这些蒙古战士之上,但沙场麈战却是不同于武林中的拼斗,此时他们一旦脱离了游斗,以阵地战进攻时,立时举步唯艰!在蒙古人的弓箭、长矛下,转眼间便死伤了二十余人!

    黄羽翔突然长啸一声,道:“雨情,快回大同府告诉心儿她们,绝不可派援兵相救,这是蒙人的圈套!”他们三人被围困在阵中,想要脱围的话,还要看时机,只有任雨情尚在阵外,况且她已然修成了“千里一瞬间”,脱围而回应该不是件难事!

    摩珂罗缓步上前,道:“黄羽翔,你可敢与老夫一战!若是你赢的话,我便放你和这些武林人士一条生路,就是这万余士兵,我也可以对他们大开生路!”在他的眼中,黄羽翔已成为威胁蒙古入侵的最大障碍,若是能够将他成功诛除的话,不啻为将来的进一步入侵中原肃清了道路!他说这句话,便是打下了必杀黄羽翔的决心!

    单钰莹激战良久,虽然没有惊动了胎气,但久闻沙场中的血腥之气,却是有些难受,退开几步之后,不禁连打了几个恶心。

    黄羽翔伸手搭在她的背后,打给了她一道精纯的先天真气,助她平稳住血脉,沉声道:“我怎得知道你会信守诺言,不是说谎来骗我!”

    摩珂罗哈哈大笑,道:“我们蒙古勇士最是鄙视说话不算数的人!老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应你,难道还会反悔不成吗?”他转向周围攻的蒙人,叽哩呱啦地说了一通。

    周围的蒙人都是举着长矛在空中挥舞不已,纷纷大叫起来,一个个眼露狂气,显然对摩珂罗充满了信心!要知道,摩珂罗与张华庭一般,都是双方兵士中的神,哪会有战败的道理!

    黄羽翔念头电转,虽然仍是不太相信若是战胜摩珂罗后,蒙人便真得会放他们一条生路。但若是能够将摩珂罗败杀的话,蒙人心目中神灵顿灭,必然失去了战斗的信念,肯定会溃不成军,不战而败!

    只是这摩珂罗乃是同张华庭一般的当世最强者,他虽然功力精进一日千里,但离这种强手却还有技艺运用上的差距,实是难以取胜!

    黄羽翔慢慢向摩珂罗走了过去,心中却已是打下了主意:为了这两万浴血奋战的兵士,自己怎都要试上一试!万一真得事无可为,那就只好寻机脱围、壮士断腕了!

    多迦对着这个杀师仇人的“徒弟”当真是恨之入骨,稍一缓下身形,见黄羽翔离开单钰莹的身侧,立时又游移而上。只是单、赵两女并肩一起,他刚才吃赵海若一剑,知道这丫头武功也是极高,倒也不敢冒然而上。

    单钰莹向他瞥了一眼,道:“老怪物,你不是要报杀师之仇吗,怎得还不过来?你若是怕了的话,就跪下来磕两个响头,说不定本姑娘心情一好,便饶你一条生路!”

    赵海若嘻嘻一笑,道:“单姐姐,你已经不是‘本姑娘’了,应该说是本夫人、本婆娘、本大娘……”

    见两女一搭一当调侃自己,多迦却反倒冷静下来,只是拿一双蓝汪汪的眼睛瞪着两女,仿佛一条剧毒无比的眼睛蛇,自要择物而噬!

    单钰莹道:“嘻嘻,本姑、本夫人不占你的便宜,便给你一个机会单打独斗,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微微侧转俏脸,低声对赵海若道,“海若,待会你在一边看着,若是有机会的话,帮小贼将摩珂罗杀死!”

    她表现上虽然粗枝大叶,但内心之细其实也不会输给张梦心几女,只是她向来不欲抢了黄羽翔的锋头,是以一直隐忍不露。她已然看清摩珂罗乃是蒙人的主心骨,只要他一死,蒙人必然大乱,他们方有脱围之机!

    赵海若点点头,大声道:“单姐姐,你一定要将这个家伙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叫苦连天、惨不忍睹!”

    单钰莹格格娇笑,道:“不是打,是教训!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他心服口服的!”

    赵海若这才退到一边,突然秀臂一振,高声道:“单姐姐加油!”

    多迦如同流水一般地向单钰莹滑了过去,两只眼睛越眯越小,只露出蓝汪汪的眼球出来,说不出的诡异。

    单钰莹双手一拍,死灰暗灭的杀气顿时狂涌而出,秀眼之中赤光频闪,猛然娇斥一声,已是向多迦攻了过去。右掌带出的时候,积雪几有数寸的地面一下子融解开来,瞬间便被炽炎的真气烘得一片焦黑,而左掌却是将附近的雪面冻积得愈加厉害!

    赵海若回头对身后正观战的蒙人看了一眼,喃喃道:“嫌着也是嫌着,不如跟他们去捣捣乱,反正臭小子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来!”脑中念头转过,身形已是如飞般地疾扑而出,袖剑如练,立时有好些人被她削落马下!

    蒙人的军纪甚是严明,立时姐织起来,向她围击而去。不过小丫头无论是剑艺、内力、轻功都已臻至绝顶境界,格格格地娇笑声中,在蒙人阵中游窜自如。

    “老夫一直期盼着与张华庭再战一场,以老夫大成的‘碎星大神通’与他一拼高下!想不到,现在的对手竟然换成了他的女婿!”摩珂罗将双眼闭了起来,仿佛正在跟一个亲密无间的好友说话。

    黄羽翔知道他虽然眼睛闭合,但神意却是将他锁得牢牢的,半分也不会遗漏了对自己行动的把握!他轻轻抚拭傲天剑,道:“若是能换个场合与前辈切磋技艺,实是晚辈之福,但此时此景,却少不得要以生死相搏了!”

    摩珂罗猛然睁开双眼,仿佛睛天中闪过的霹雳一般,竟是刺得黄羽翔有种双眼生痛的感觉。“嘿!”他轻吼一声,高大的身影如同大鸟般窜起,猛然向黄羽翔落去。

    虽然自己被摩珂罗紧紧锁住,但同样的,摩珂罗的一举一动也全在他的掌握之下!况且以黄羽翔精神力之强,对摩珂罗举动的把握更还在对方之上!傲天剑在头顶划过一道弧线,奇快无比地向摩珂罗迎去。

    “当当”,摩珂罗的身形在空中一个翻折,立时弹回了地面之上,古朴的脸上隐隐有一层淡淡的白色之气。

    黄羽翔暴喝一声,反守为攻,脚踩重步,猛然向摩珂罗急奔而去。

    他每一步踩出,必然发出如同雷鸣般的巨响,随着他的脚步越踩越快,巨响之声也是越来越密。他的脚步声带着某种奇怪的韵律,竟是让人不自禁地想要将呼吸、心跳与他的脚步声同步起来,一时之间,好多观战的蒙古士兵都觉头晕目涨,顿时从马上摔落下来。

    摩珂罗的神意圆满自如,自然不会为他的脚步声影响了本身的功意。他突然大吼一声道:“咄!”黄羽翔原本流畅的身形顿时显出一丝不应该出现的滞涩,脚步声微显凌乱。摩珂罗鼓足真气,连续喝道:“咄!咄!咄!”

    黄羽翔的身形终是大涩起来,到得最后一个“咄”字出口,他已是被迫停了下来。黄羽翔微微一笑,道:“前辈果然是当世有数高人,竟然只凭四声大喝,便破了晚辈的功法!”

    适才的脚步声中,他已然用上了“大悲明王咒”的心法,只是换成了脚步踩出声音而已。周围好多蒙古兵士都是脸色一片煞白,若不是摩珂罗喝斥及时,他们的心脏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运动,必然会心力衰竭而死!

    虽然吃他赞捧,但摩珂罗却是一点高兴的意思也没有!以他的见识之深,自然知道刚才黄羽翔用得乃是问剑心阁“大悲明王咒”的心法。只是从来都没有人会将此门心法用在脚步声中,这小子行事不依常规,思维如天马行空,端得新意屡出,实是一代武学宗匠!

    他脸上的白色光华已是强盛了好多,终是挺棍向前,心中却是暗暗惋惜起来:中原后继有人,但本族却是没有一人堪以继承自己的衣钵!龙皓天虽然资质上佳,但比起眼前这个年轻人来,却要差上好多!况且他已是被黄羽翔打得全身残废,连日常起居都要让人服侍,已成废人一个。

    “嘿!”乌黑的双棍上闪过一丝轻颤,分成上下两路向黄羽翔敲击而去。

    黄羽翔哈哈大笑,道:“前辈便只有这点能耐吗?若只是这样,又岂能杀得了晚辈!”傲天剑挟着“抱朴长生”真气浑厚的力道,重重地迎了上去。

    一连七次交击,摩珂罗棍子上的力道大减,黄羽翔一鼓作气,连续砍出了十余剑,将摩珂罗打得步步后退!

    旁观的蒙人都是大叫起来,显然不敢相信纵横草原、所向无敌的摩珂罗竟会被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打得团团后退!

    黄羽翔虽然看似风光,却知道摩珂罗后劲十足,只是留着长力,堪堪将他架住,没有反守为攻而已!他屡经大战,自然行事已是极其小心,虽然猜不透摩珂罗葫芦中埋得是什么药,但体内真气也是盈盈流转,随时准备应对摩珂罗突然大举反攻!

    摩珂罗脸上的白光越来越盛,已是将他的脸容完全包裹起来,猛然之间,他突然凌空一跃,双棍齐敲,向黄羽翔的头顶砸落!

    以力硬拼,估计黄羽翔的“浩然一剑”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当初黄羽翔在苏州城时,便能以“浩然一剑”与张华庭几可平分秋色,如斤功力激增,威势更是强盛!他大喝一声,盈盈然真气流转,将所有的功力全部集结在这一剑上,一往无回地向摩珂罗避去!

    剑棍相触!黄羽翔再度大吼一声,势无可挡的内力如同巨浪拍岸,狂啸着通过短棍向摩珂罗的体内狂涌而去!

    蓦然之间,摩珂罗脸上的白光突然消失无踪,但在下一个瞬间,他整个人身上突然暴闪出一道炽烈无比的白光,如同山崩海裂一般地向黄羽翔卷席而去!

    强大的力场仿佛泰山压顶,能够将万物挤碎的沉重压力狂袭而至!黄羽翔心中一片恐慌:这种功意对他而言却是一点也不陌生,正是龙皓天的得意绝技“碎星大神通”!但在龙皓天的手里,这种功夫却只是同他的“浩然一剑”一般等级的功夫,而摩珂罗此番施展开来,却是足以匹敌张华庭的“自然之道”!

    像这种终级技法的施展,必然要蓄力待势方能发出,可不是说用便能用得上的!黄羽翔这才恍悟过来,原来摩珂罗棍上劲道大减,竟是在暗中蓄力!只是浑没想到天下间居然还有边战边蓄力的神功,摩珂罗身为天下三大宗师,果然有其过人的本领!

    这才是三大宗师的实力!

    黄羽翔心中虽然叫苦连天,但求生求胜之心却是半分未减,“抱朴长生功”全力运转,只将自己几处要穴护住,“千里一瞬间”的心法已是展开,向后面急退而去。“灭世之剑”已是没有时间使出,只能全力保住小命了!

    “嘿!”一道紫色的身影急跃而至,寒光森森的袖剑已是向摩珂罗劈转而去!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黄羽翔原来站立的地方已是多了一个大深坑出来,摩珂罗傲然而站,手执双棍,魁伟的身形仿佛高山一般不可动摇!

    黄羽翔摔出了三四丈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但蓝色的外衫上已是渗满了鲜血,整个人如同血人一般。

    赵海若吃摩珂罗“碎星大神通”的反震之力,也是被弹出了两三丈。但她毕竟没有吃足力道,内息一点都没有受到滞涸,立时大叫一声,猛然向黄羽翔急蹿而去。

    众蒙古兵士见心目中的战神获胜,都是发出了如雷鸣般的欢颂之声。正与大明士兵交战的蒙古人受到他们战意的刺激,都是愈加神勇起来,手起刀落之间,又是杀死了好些人。

    摩珂罗强自压下内腑中的动荡之意,毕竟吃黄羽翔一记“浩然一剑”的全力反噬,饶是以他的修为,都是大感气血翻腾,难过得几欲吐出血来!但中原未来的大敌已是被自己亲手所杀,他的脸上仍是浮起了一丝笑意。

    “臭小子,你怎么样了?你说话啊,可不要吓我!”赵海若将黄羽翔抱在了自己怀中,急声大叫道。

    黄羽翔的身体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只有鲜血不停地流了出来,将身边的雪地染得一片血红!

    “嗒嗒嗒”,迫急的马蹄声传来,万余之众从远方急奔而来。摩珂罗哈哈大笑,道:“汉人的军队前来送死了!勇士们,将你们手中的刀枪举起,今晚将要痛饮汉狗的鲜血!”

    难道说,任雨情并没有劝止住大同府的兵马,援兵还要往陷阱中钻了进来!

第十一章山穷水尽

    “嘭!”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整个地面都是强烈地震颤起来。

    大明的士兵多是步兵,略打几个踉跄便稳住了身形。但蒙古人都是马上作战,底下坐骑受这股巨响的影响,都是狂嘶起来,大显慌乱,马蹄顿时一阵乱踩。

    大明的士兵乘机反击,刀枪乱舞中,立时有百来个蒙古骑兵永远离开了马背,将鲜红洒满了雪地!

    好在蒙古人天生就是马背上的战士,初时虽然猝不及防,但稍一惊惶之后,便将惊马给控制住,重新稳住了阵脚。在蒙古人心目中,中原人自然都孱弱无比的南蛮,若是伤在这些弱者手里的话,岂不是有损蒙古勇士的尊严!

    “嘭嘭嘭”,在第一声巨响之后,稍过不久,持续的巨响声便接连不断地传来,如同地震般的巨晃终是让所有的马匹彻底发狂起来,都是乱蹦起来,向四面八方蹿去!

    此时尚在剧战之中,马上的蒙古兵士自然没有时间去安抚这些坐骑,只好无奈地跃下马来,在几个千夫长的指挥下,再一次集合起来。只是大明这方却是趁着蒙人大乱之际,纷纷向敌人中狂杀而去,顿时又有数百蒙人死在了乱刃之下!

    失去了马上的优势,蒙人虽然凶悍,比之大明兵士来倒也不见得能够占得多少的上风,伤亡立时大增起来。激战甚久,蒙人这才重住战脚,与大明兵士展开了捉对儿的厮杀,陷入了胶持状态。

    “呜——”嘹亮的号角声传来,远处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前方的帅旗了!“胡”,看来是大同府的总督亲自带兵前来!看他们密密麻麻的人马,估计大明方已是倾巢而出了!

    摩珂罗古朴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一切正如计划中那样,汉人果然不舍得这两万兵马,又以为他们只有三万之众,终是发兵来救,意图反败为胜!殊不知这正好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之中,尚余七万人马分成两部份,第一支队伍以雷霆万钧之势攻下大同府,另一支四万人的队伍则是尾随在敌人援兵之后,只等他们赶到这里,立时便从背后掩上,前后夹击,彻底消灭汉人的抵抗力量!

    刚才那几声巨响,应该便是进攻大同府的城池发出的!先前闻说汉人有几尊比较厉害的火炮,希望己方不要折损了太多的兵力!

    他虽然对战事的安排颇为清楚,但本身却非行兵打战之才,当下又将目光向黄羽翔的身上投去。

    傲天剑跌落在黄羽翔的身侧,明亮的剑身已是变得灰暗无光,仿佛随着主人生命的消逝,也逐渐失去了生命力!黄羽翔一动不动地躺在赵海若的怀里,如同死了一般,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

    摩珂罗缓步向赵海若走去,眼神之中杀气隐现,虽说已是将黄羽翔一击致命,但赵海若此妮修为也是极深,假以时日,能制得住她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他与张华庭交手三次,对张华庭的功法自是知之甚深,早已看出赵海若乃是张华庭的徒弟。

    他行事果决,既然下定决心要斩草除根,便决不会有什么怜惜不舍之意!随着他高大身形的移动,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一般,“嗵嗵嗵”地声音中,摩珂罗身形越走越快!

    “小贼!”单钰莹虽然极欲甩脱了多迦,但此人的身法如同流水一般,硬是将她死死缠住,连突三次,却是一次都没有凑功!她虽然担心黄羽翔,却也不认为摩珂罗奈何得了他,只道他略受小伤。况且有赵海若在侧,怎都不会有危险!

    “哼,你既然想要阻本姑娘,便让你尝尝本姑娘真正的厉害!”单钰莹心中大嗔,在怒意的刺激之下,“红日照天下”*愈见狂盛,霸道的气势终是从她的身体上直涌而出。

    先前她只是在功法上达到了最高层次,而此时终是将精神的层面也完全融入了战意,瞬间便将功力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多迦大惊,想不到单钰莹居然还留有余力,实是意想不到!只是两人的交锋已是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单独一方实是无法脱身离开,多迦只有将功意也可能地提升起来,全力对抗这个远比自己年轻,但却堪称自己遇到过的最强对手!

    赵海若横身挡在黄羽翔的身前,袖剑锃亮如水,秀目之中却满是怒气,道:“你这个坏老头,我非要杀了你!”

    摩珂罗轻闭双眼,随即便睁开道:“你一辈子成就的巅峰也只可能有你师父八成的功力,想要杀了老夫,恐怕今生绝无希望!”双目湛湛,放射出灼灼精光,一股让人无可抵御的压力感顿时向赵海若狂卷而去。

    “哼!”赵海若久与张华庭作对,自然对这种精神上的攻击极有免疫能力,她将俏鼻皱了一下,道:“坏老头,便算只有师父的八成功力,要杀你这坏老头也绰绰有余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摩珂罗远远及不上张华庭,连张华庭的八成功力也及不上!

    若是说这话的人换了是别人,摩珂罗自然一笑了之,但由赵海若这个单纯如孩童一般的人嘴里说出,他却是涌起了一股极为不舒服的感觉,很多年都已是没有涌现的怒气顿时直冲脑门:“好,小丫头,给你一个机会,看你杀不杀得了老夫!”

    赵海若轻啐一口,道:“放马过来,我岂会怕了你这个坏老头!”

    摩珂罗脸上白光又现,猛然踏前一步,发出一记沉重无比的脚步声,竟是让整个地面如同地震般地一阵抖动。他轻轻挥动一下手中双棍,道:“可惜张华庭今天不但没了一个女婿,还要少了一个徒弟!”

    “前辈,你的对手是晚辈!若是你不从晚辈的尸体上踏过,你今天一个人都杀不了!”黄羽翔驻剑而起,高大的身体虽然在空气中略略显得有些摇晃,但却仍是站得稳稳的!

    摩珂罗眉头一皱,道:“你还没有死?”这句话虽然问得有些多余,但他对自己刚才那一击可真是有十足的把握,便是换作是张华庭,吃了他这一击后,保证也会经脉齐碎,不死也成了一个废人!

    赵海若轻哼一声,将鲜红的舌头吐了吐,道:“坏老头真是笨死了,若是臭小子死了的话,我早就同你拼命了,哪还会和你说这么多的废话!”

    “噗”,黄羽翔突然狂喷一口鲜血,身形顿时一阵大摇,仿佛随时都可能跌倒一般。他身形晃动几下,终是稳了下来,伸手在嘴边擦了擦,道,“很不好意思,让前辈失望了!但晚辈已经说过了,家中娇妻甚多,可舍不得抛下她们这么早就死了!”

    受到摩珂罗如此浩然莫名的一击,他浑身的经脉都似要被震碎一般。不过,在这之前,他所发出的那记“浩然一剑”终是化去了部份力量,奇快无比的“千里一瞬间”身法也将他带出了摩珂罗力道最集中的地方,没有在这一击之下一命呜呼!

    不过,摩珂罗这一击可真是声势浩大,他皮肤表面的血管全部被一一挤破,渗出的鲜血都将衣襟给染红了!若不是他的护身真气已是强横之至,刚才那庞大的力道足以将他的身体压成了一块碎饼!

    他虽然站着,但身体的每一部份都是传来疼痛无比的感觉,好像每一块肌肉都似要从身体生生扯脱一般!有几根骨头已是被断成了几截,能够站得住脚,全是凭着惊人的意志力!

    虽然身体上的疼痛越来越是强烈,但黄羽翔却是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张华庭昔日所说,只求与两大宗师痛痛快快地战上一场的心情。

    “抱朴长生功”不容被打败,生命的渴望不容被打败,民族的尊严不容被打败!无穷的战意将他整个人的潜力无限激发起来,气吞天下的王者之气以他为中心,无限广阔地向四面八方延展开去!

    虽然身体上的创伤极重,但浑厚的内力已是流转自如,在强烈的战意之下,正一**地无限扩展开!

    永无止境,永不停止!

    黯淡的剑身放射出夺目的光泽,随着黄羽翔功意的无限暴长,傲天剑仿佛也获得了新生,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重又展现出了奇古神兵的锋芒!

    天地如我,有容乃大!

    在这一刻中,黄羽翔再一次进到了与天地互通的神妙感觉中,只觉自己便是这片天地,这片天地便是自己的延伸!以前在清荷剑派夺回南宫楚楚的时候,他也曾在负伤的最后关头,突然进到了这种玄妙的感觉中去,此刻身体严重受伤,这种感觉却又回来了!

    精神力无限延伸,瞬时间如同贯通天地,如同贯穿古今,傲天剑便是一座桥梁,将千年来使用者的记忆一一在黄羽翔的脑中翻过,见证着世事的沧桑!自己突然变得无限渺小,在这无限的时空中,自己的一生只是一朵不经意的浪花,闪过一丝涟漪而已!

    惨白的脸上奇迹般地涌上了一层圣洁庄严的光泽,黄羽翔轻轻一笑,眼神中充满着穿透一切的大智大慧!

    摩珂罗悚然大惊,以他无微不查的神意竟是丝毫也分辨不出黄羽翔此时的状况。只觉黄羽翔似亏实盈,大满若缺,实是古怪到了极点!他受了自己如此沉重的一击,居然还能立刻站了起来,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居然还能发出一种隐隐让自己觉得害怕的气息,如同瘟疫一般蔓延。

    黄羽翔将眼睛闭了起来,只觉心中升起了一股明悟,好似要悟出什么,但却就是差了一线,没有突破一个关卡,一直在徘徊不已。他心中难受异常,只觉浑身强盛的真气如同煮沸了一般,在身体内咆哮不已!身体已经控制不住这些霸道充盈的真气,庞大的力道直涌而出,硬是将身边的赵海若挤到了一丈开外!

    摩珂罗大喝一声,猛踩两步,向黄羽翔疾走而去。他虽然没有奔行,但每一个跨步却是在两丈左右,瞬间便逼到了黄羽翔的跟前!双手轻轻挥动,两根短棍已是快捷无比地出现在了黄羽翔的头顶上空。

    黄羽翔突然睁开眼睛,猛然暴喝一声,傲天剑重重地划了出去,直向摩珂罗的头颈挥去!

    这一剑速度极快,若是摩珂罗不招架的话,绝对可以赶在双棍击到黄羽翔头顶之前将他的喉咙划破!虽然黄羽翔也会在这双棍的敲击之下脑袋碎裂,但毕竟还是他赢了!

    摩珂罗猛然将双棍下移数分,堪堪将他的傲天剑挡住!“当”地一声大响,仿佛晴天之中响起的一记霹雳,每个人都是被震得心中一跳,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一拍。

    黄羽翔轻退两步,受伤的身体愈见疲惫,但体内的真气却是如同发了疯一般,竟是愈加强盛起来,刚才那一击半分也没有折损了他的内力!

    摩珂罗此时的惊讶已经不是可以用言语来形容了!刚才黄羽翔的那一击中,速度虽然及不上“流光之剑”,力道也不如“浩然一剑”,但却已经隐隐有将两者结合在一起的趋势了!他最怕的就是黄羽翔能够突破桎梏,终是将“力”和“速”结合在一起,否则的话,天下虽大,已没有一个可以充当他的对手了!

    他急吼一声,脸上白光又现,依旧向黄羽翔双棍直敲而去。

    黄羽翔挥剑急迎,手臂的动作又带动了身体的伤痛,让他痛得连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但剑上的力道却是丝毫不减,又是后发而先至,直划向摩珂罗的胸口!

    “当”,等于每次都在与黄羽翔的“浩然一剑”硬捍,摩珂罗再退三步,但脸上的白光又强盛了几分,显然又要故技重施了!

    黄羽翔夷然不惧,挺剑直立,傲天剑竟变得越来越是黯淡,道:“前辈,晚辈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关卡上,只要突破了这一层障碍,世上便没有一个人可以阻得下晚辈了!”

    摩珂罗沉吸一口气,道:“不错!佛家称为‘识见障’,正是你要突通天人的最后一关!只需迈过此道关卡,你便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了!”

    黄羽翔微微摇头,道:“晚辈对做天下第一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希望能够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可惜前辈与你们的族人就是不肯与我们汉人和平共处,非要犯我中原!”

    摩珂罗大步踏前,脸上终于重新笼上了一层炽白的光华,道:“你们汉人占据着最肥沃的土地,人口又是我们蒙古人的几百倍,若是让你们强盛起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我们蒙古人的立足之地吗?很可惜,你这个未来的第一高手只能走到这里了!”

    身形再度窜出,犹如一座巨山般向黄羽翔压去,棍影闪动中,劲气四溢。

    旁观的蒙人见摩珂罗又要使出这招惊天动地的大绝招来,都是振臂大叫起来,替摩珂罗呼威助阵!

    “嘿!”黄羽翔的傲天剑带过一道惊艳,如同长虹架空般的炫丽,向摩珂罗挥迎而去。

    “当!”受到黄羽翔剑上的巨力,摩珂罗庞大的身影立时反震而起。但在腾空前一瞬,他整个人突然暴闪出一道惊人的白光,“碎星大神通”再度发动!

    “啪啪”两声,黄羽翔上身的衣服突然被激荡的内力冲击得片片碎碎,傲天剑在一瞬间暴发出无比明丽的光芒,仿佛旭日东升般的璀璨,无比强大的力道势无可挡地迎向了摩珂罗的“碎星大神通”!

    灭世之剑!

    “轰”,狂暴的力道以两人为中心,突然向四周八方推展而出!

    光是黄羽翔的“灭世之剑”,便足以造成极大的灾难,便何况还有摩珂罗还不逊色于他的“碎星大神勇”!赵海若首当其冲,但这妮子感觉是何等的灵敏,早就一个翻身,跑得无影无踪。而激战中的单钰莹与多迦立时停下手来,各自发动自己的终极技法,向袭来的大力直迎而去。

    只是观旁的蒙人虽然离黄羽翔他们足有七八丈的距离,但两人力拼时的威力实在太强,竟是连他们也波及到了!别说他们猝不及防,便是心中有了准备,却也逃不脱如此电光石火迅捷般的力道!

    “轰”,庞大的力道终于散去,黄羽翔与摩珂罗相隔三四丈,俱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而在他们的中间,已是多了一个深坑!四周的蒙人已经倒下了一大批,或死或伤,足足有两三百人之众!

    单钰莹收回护在身前的双手,猛然暴斥一声,向多迦攻了过去。多迦也打出了真火,岂会怕她,又揉身而上。

    “格格格”,赵海若猛然向天上落了下来,在空中轻轻地翻了个折,落在了黄羽翔的身边,道,“臭小子,这样子荡秋千蛮好玩的,再来一次!”

    “杀死这些鞑子!”“杀光他们!”胡总督所帅的人抡是突入了蒙古人的阵营,开始与蒙人短兵相接起来!得到这股援兵,原先孤军奋战的兵士都是大显兴奋之色,战意陡增,愈发地神勇起来,顿时将蒙人打得节节败退,向中军处压了过来。

    蒙人的一位万夫长将令旗挥舞,围住黄羽翔等人的一万失去马匹的骑兵都是调整了位置,向自己的同伴支援而去,只留下一千人张弓对着黄羽翔诸人。免得四万伏兵未到,反被大明方冲跨了阵线,前功尽弃。

    刘恒等人见状,也改向蒙人的后方发动进攻,以争取与己方会合在一起。

    摩珂罗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道:“你能够使出匹敌老夫‘碎星大神通’的功夫,老夫倒不稀奇!只是你怎么也会在攻击的时候暗暗蓄力,突然发动此等终极技法?”

    黄羽翔淡淡一笑,道:“这都是跟前辈学的!”

    摩珂罗默然无语,这黄羽翔竟能在受伤垂危的情况下,不但立时恢复了功力,还能静得下心来研究武功,此番心智才情已非奇才所能形容!当初他也是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算将这门技艺给掌握住,没想到黄羽翔竟是灵变至斯!

    其实他是太高估了黄羽翔。黄羽翔能够同他一般,在激战的同时使出“灭世之剑”来,完全是因为他此时体内激荡无比的真气!他的经脉虽然屡经扩充,但仍是容不下如此狂暴的内力,这才能够从从容容地发动“灭世之剑”,将体内沸腾的内力渲泻一二!

    摩珂罗淡淡一笑,道:“也许你是武学中的一代宗匠,但个人之力又岂能回天!此时你们的援兵已出,大同府城池空虚,想必我方勇士已经攻城拔寨!四万伏兵转瞬即至,你们的末日就快要到了!”

    黄羽翔心中也是暗骂不止,以张、林两人的才智,又经任雨情传报,她们定然会大力劝阻援兵的发动!恐怕都是那个刘公公坏事,老太监少了点东西,心理便不正常,非要搞得死尸遍野不可吗?该不会这个刘公公也是蒙人的奸细吧!

    不过也有可能张、林两人念夫心切,鼓动刘公公派兵来增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黄羽翔虽然通过“灭世之剑”渲*不少真气,但体内的内息一经流转,立时将这股内力给补了回来,仍是难过得要命。若是不将这股内力耗尽的话,实是浑身难受。

    他执剑侧移,偏开了深坑。在气机的牵引之下,摩珂罗也向着相同的方向移去。

    黄羽翔抬步向前,虎目之中暴闪着慑人的精光,向摩珂罗逼了过去。沉重的脚步如同地狱的鸣鼓,将死亡带到了大地,将杀戮布满了人间。

    摩珂罗长吸一口气,心境又恢复到古井不波的境地,持续了这么久的战斗,也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啊!”两人同时暴喝一声,向对方攻了过去。

    “叮叮叮”,一连串的脆响如同急雨打瓦一般,两人在瞬间已是交击不下百余次!

    “轰”,两人再度同时发动了一次终极技法,这才又停了下来。黄羽翔体内的真气仍是熊熊燃烧,但身体终是血肉之躯,已是无法承法住这等狂暴的大力,兼且身体早就受了严重的外伤,体力已是无法支撑下去!

    摩珂罗也是极不好过,他的内力本在黄羽翔之上,奈何黄羽翔却是突然勾通天地,可以从自然中取用内力,实已是到了百战不竭的程度。经过这三击终极技法的发出,他的内力已是折损了大半,实是无力再发动一次“碎星大神通”!

    两人的战斗已是到了最后关头,接下来就是比谁的韧性好、耐力足、神经坚毅而已!

    “啊”,黄羽翔再度大吼一声,向摩珂罗急蹿而去,傲天剑剑身荡过,抛去了一切的花招虚势,就只是简简单单、但却势道沉猛地向摩珂罗腰间斩去!

    “嘭!”随着双棍与傲天剑的碰触,两人都是同时倒退几步。黄羽翔哇地一声,吐出了一鲜血出来,一张俊脸更是惨白的不像话。而摩珂罗却是老脸一阵血红,胸膛一阵起伏,也是吐出一口鲜血来。

    “沙沙沙”,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大同府的方向也是火光冲天!

    摩珂罗拭了拭嘴边的鲜血,微笑道:“我们蒙古的勇士已经归来了,你们已经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黄羽翔,放下你手中的剑,接受死神的召请吧!三十年来,已经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受伤了,你是第一个!得到这样的荣耀,已经可以让你安心地死去了!”

    黄羽翔双目之中神光不变,冷然道:“只要将你杀了,蒙人便会阵脚大乱,斗志全失!为什么你不下地狱,将你们的贪婪野蛮一同带走呢!”

    摩珂罗淡笑道:“已然山穷水尽,你还不肯俯首认输吗?汉人真是冥顽不灵!”

    “梦幻空花!”黄羽翔突然低喃一声,将傲天剑高举过头。

第十二章柳暗花明

    “你说什么?”摩珂罗微微一怔,想不通黄羽翔怎得会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身体的每一个部份都在呻吟,痛苦灼伤着神经,直欲躺倒在地上,让生命就此消逝。黄羽翔强忍着身体的痛苦,与摩珂罗连拼数十击,终是将身体的承受力推到了最顶点,再也不堪重负。

    然而就在身体濒临极点的时候,无比难受的痛意聚合成了一把尖锥,竟是将一直卡在心头的那道难关给一下子攻克了!他原本就与天地自然融成了一体,只是因为心中还有着一丝丝的桎梏,因此才没有与将心灵给彻底释放出来,但在这一刻,如同高水低流般得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与天地结合在了一起。

    所有的招式心法在心中一一翻过,短短的一瞬,却如同千年般的隽永!正所谓一朝悟道,黄羽翔本就处在天人突破的最后关头,与摩珂罗这绝代高手的比拼中,终于被这个对手硬生生地逼出了对武学的明悟!

    他微微一笑,满是大彻大悟后的知觉,道:“我想出了一种新武功,名字就叫梦幻空花!”

    摩珂罗骇然大惊,想不到黄羽翔竟能在与他这个强手对抗的过程中还能创出新的武功,心中的惊骇已是无法形容!他几次三番欲置黄羽翔于死地,却都是仅差一线!

    第一次以“碎星大神通”将他击伤,却反而让他的内力更显狂暴,而且隐隐然有“速、力”合一的架势!与他硬拼三数十招,眼看他已是到了强弩之末,只需再接再励,必能将他毙于棍下!谁知他又出如此惊人之语!

    “嘟——嘟——”几声绵长的号角声从营中传出,蒙人见己方援兵已回,终是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踏踏踏”,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蒙人的部队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刚准备前后夹击,将敌人全部消灭的蒙古兵士却发现支援而来的己方士兵一个个都是军容不整,好些人都是全身浴血,稀稀落落地冲了过来。

    冲在前头的蒙人叽哩呱啦地大叫起来,神情之间说不出的紧张惶恐。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原本留在阵地中,能听得到这些话的蒙古士兵却也都是露出了同样惊慌的神色。

    “杀!”冲天的喊杀声从奔回的蒙人后方传来,大明这边的军士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竟是被人追赶着一路逃过来的!

    逃窜的蒙人一下子融入到了原先蒙人约三万不到的阵形中,惊惶之间,顿时在地上的尸体、刀剑上磕磕绊绊,倒下了一大批来。

    大同府的士兵不是倾巢而出了吗,怎得敌方还有援军,竟能将己方四万精骑杀得狼狈而逃?摩珂罗此时也顾不得对黄羽翔再加感叹了,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黄羽翔也颇是摸不着头脑,只是他心中一直相信张、林两女的智慧,猜测她们必然会有所应对之策!困在这里的仅是大明兵士和五百武林好手,而黄羽翔自魔教带过来的万余名精兵却是一个都没有露面,相信能够让蒙古兵狼狈而逃的,应该只有他们了!只是他们仅只一万余的人手,能够将四万蒙古精兵打得落荒而逃吗?

    “也难怪前辈不解,便让晚辈来告诉你吧!”一个清淡的声音传来,任雨情的身影已是轻飘飘地从血战的沙场中跃了过来,白衣飘逸,半丝血迹也没有染上。

    黄羽翔将眼神盯在摩珂罗的身上,道:“我也糊涂得紧,雨情你快点说吧!”

    说话之间,追在蒙军后面的队伍终于显露出来,一个个都是穿着黑衣紧身衣服的大汉,头扎红巾,不正是魔教的那一众教徒吗?

    这些生力军迅速地切入到了战场之中,如同一把尖刀也似,一下子将蒙人的阵形冲击得七零八落。大明方原有两万人马,再得胡总督带将近三万援马而来,虽然死伤了不少兵士,但也仍有四万左右,再加上这万余魔教军,在人数上已然占到了上风。

    蒙人本还有两万出头,再加上适才逃回来的人马,总共还有四万,虽然人数比大明方略少,但却胜在兵士强悍,两军胜败属谁,还颇为难说。

    双方都已是杀红了眼,伤亡人数顿时陡增起来。只是大明方便是折了这些人手也顶多丢了一座城池而已,但蒙人却仅有这些兵力,若是兵败的话,便要一蹶不振了!

    任雨情见黄羽翔浑身是血,不由地惊呼一声,好半晌才静下心来,道:“前辈只知道设下圈套放下诱饵,却不知到底谁在扮演着猎人的角色!”

    摩珂罗在看到魔教军这支陌生的队伍时,已然有所明白,皱眉道:“你们有这支军队,怎得老夫一点都不知道!难不成,是左义起故意不告诉老夫!”

    任雨情微微一笑,道:“左总兵虽然是蒙古后裔,但长期居于中原,已然同汉人一般无二!他虽然听从了你们的指挥,答应替你们设下圈套,但仔细思量之后,却是毅然将此事告诉了当朝平靖公主!于是,我们便将计就计,反以这两万人马为饵,让你们以为我方不查,仍然按原计划行事!这一路之上已是埋下了许多炸药,城墙上又有利炮相待,而且还有中原武林两千多热血好汉,你们的另外两支队伍便成了眼前这副样子!”

    “左义起!”摩珂罗暴喝一声,仿佛晴天中的霹雳,当真是响彻云霄。

    黄羽翔苦笑一下,道:“这件事情我怎得一点都不知道!”

    任雨情淡淡道:“妹妹和绮思只与胡总督商量好了,连我也是被你赶回去之后才知道的!”说到“赶”字时,这个清冷的女子脸上颇有哀怨之色,显是怪黄羽翔不肯让自己陪着他生死与共!

    “哎,好了,下次一定让你待在身边!”黄羽翔柔声说道,目光却仍是没有离开摩珂罗的身形,再度迈步而上,向摩珂罗走去,“前辈,你我一战,也该有个了结了!”

    他虽然一朝悟道,对武学产生了明悟,但身体依旧是疲倦伤重,随时都可能倒下。摩珂罗身为三大宗师之一,自然明白这一点,当下收慑心神,将对己方处境的忧虑放在一边,全力对抗这个年青高手!

    黄羽翔淡淡一笑,身体在一瞬间变得透明起来,竟是说不出的怪异!

    但摩珂罗却是半丝惊异的神情也没有,无微不至的神意已然告诉他黄羽翔已经脱离了原地,眼睛中所看到的只是他残留下来的影子。因为他的身法实是太快,连人的眼睛也反应不过来,竟是如同渐渐透明了一般。

    “嘿!”强劲的力道蓦然袭身,如同山崩海啸一般,浩浩荡荡地向摩珂罗打去!

    摩珂罗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在这一击上,黄羽翔终于将力和速两者结合在了一起,虽然还不尽完美,但已足以让他焦头烂额了!他双棍疾然护在身前,才堪堪举到胸前,傲天剑已然重重地击了上来!

    摩珂罗闷哼一声,猛然连退三步,脸上的红潮越来越是明显!

    黄羽翔的剑速太快,摩珂罗根本来不及聚起全部的真力,便与他硬架了一招。先前黄羽翔的“流光之剑”虽然也是奇快无比,但剑上的力道却是没有如此巨大,但刚才那一击堪堪有“浩然一剑”的威力,岂不是让他大吃闷亏!

    “哇!”黄羽翔自己也不好过,受到摩珂罗的反震之力,虽然比起自己对摩珂罗的创伤来要轻上很多,但他毕竟先前受了重伤,此时百上加斤,实是一碰即伤。

    他抬起左手拭了拭嘴边的衣迹,右手的傲天剑再度划过一道炫丽的弧线,奇快无比的向摩珂罗扫去。剑身荡起了呼呼风声,如同狂风大作一般!

    在这一剑上,黄羽翔显然又取得一点进步,将力和速的结合又推进了一步!摩珂罗的身法不及黄羽翔,便是躲避也是白费心机,当下只得奋起余力,再度硬架了此招!

    “哇”,两人同时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摩珂罗又是连退三步,而黄羽翔则是在原地摇摇欲坠,**的上身又开始渗出血来。

    摩珂罗心知若是再让黄羽翔尽情发挥的话,自己的一条老命便真得要送在他的手里了!他猛然大喝一声,反守为攻,双棍挥舞,反倒向黄羽翔扫飞而去。

    黄羽翔身形轻飘,已是落在了一边,傲天剑再划圆弧,猛然向摩珂罗身后削去!

    原本以他的精神束缚,黄羽翔必然只能与他硬拼此招,但此时黄羽翔的精神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他的本事再大,又岂能将天地给束缚住,反而露出了一个绝大的破绽!

    摩珂罗暴吼一声,身体上突然白光大盛,整个人便如同被怒弓催发,竟是不可思议地加速跃出,让黄羽翔的这一剑击了个空。

    黄羽翔驻剑而立,嘴角边满是鲜血,这当儿便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念头便是将这个强敌击败,便是要倒下,也要等到将这个强敌击垮之后!

    摩珂罗的精气神在一瞬间出现了极大的增长,但满头的灰发却是在一瞬间变成了雪白,光滑如婴儿的脸上竟是爬满了皱纹,仿佛在一瞬间衰老了数十岁!

    赵海若大奇,向任雨情道:“任姐姐,这个坏老头怎么了,难道被气疯了吗?”

    任雨情缓缓摇了摇头,道:“他用了一种特殊的心法将全部的精力全部点燃起来,这是以生命为代价的功力增长!今日之战无论谁赢谁败,这个世界上注定要少了一个宗师了!”

    摩珂罗行此险招乃是无奈之举,虽然他这时一下子功力全复,隐隐然还远超先前,但却是饮鸠止渴,只要精元用尽,他便到了油枯灯烬的地步,便是不死也成了一个功力尽废的老头。只是不用上这招的话,他肯定要在黄羽翔越来越是纯熟的“速力合一”的梦幻空花下生生毙命,还不如冒险搏一搏!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这些蒙古人心目中的地位,若是他被黄羽翔斩杀的话,对士气可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眼前这些浴血奋战的兵士肯定会颓然若废,再无反抗之力了!

    适正此时,一道悠长深远的神意传来,场中几人都是大高手,立时惊觉过来。赵海若向任雨情吐了吐舌头,道:“师父来了,怎么办呢?任姐姐,你给我一个地方躲躲好不好?”

    任雨情淡淡一笑,道:“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赵海若嘻嘻一笑,脸上满是天真的笑容,道:“在苏州的时候,我在师父的衣服上全部下了痒痒粉!嘻嘻,是他自己说的,嫁了人之后便不归他管了,我这样整他,他应该不能教训我,是不是任姐姐?”

    无暇理她这个颗美丽的脑袋中究竟装了些什么,张华庭飘逸的身形已是从激烈的战场中一跃而至,任雨情立时迎了上去,轻轻叫道:“爹,你来了!”

    张华庭相俊的脸上泛起一丝慈爱之色,随即即是皱眉向黄羽翔与摩珂罗看去,道:“摩兄,带着你的人马回去吧!只需你立下誓言,蒙古族永不侵扰我中原,这数万生命便不用白白牺牲!”

    摩珂罗沉声道:“张兄以为我们注定会失败吗?南蛮兵弱,又焉能奈何得了我蒙古勇士!”

    他在奇功的刺激下,已是将功力全部复原,说话之间如同雷声鼓荡,轰轰然地传遍了四野。所有的蒙古士兵都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俱是大嚎起来,士气顿时一阵暴涨!

    张华庭眉头一皱,道:“摩兄莫不是还枉图高丽出兵扰乱战局?我刚与金兄见过面,蒙他应承,高丽王已是与我朝定下了和约,向我朝称臣,永世受我天朝指挥!”他的话声音虽然不大,却也是传遍了四野八方。

    “什么?”摩珂罗老脸神色大变,瞬时间又显得苍老几分。蒙古人虽然强悍善战,但在人数上却是居于劣势,经不起太大的折耗!此番以十万兵马攻关,实是希望尽可能地减少伤亡,与高丽联合占领东北区域,再休生养息,壮大人口,徐图缓进!

    岂料大同府的城门还没有看见,十万人马便只剩下四万余众,尚余的三万人马估计也是情势险恶!若是能奋起余勇,消灭这批明军,再打下大同府,高丽人能够乱上添乱,说不定还能挽回些损失。但高丽人一旦退出战圈,他们便成了孤军奋战,再无援军了!

    摩珂罗缓缓闭上眼睛,随即便睁开,道:“好,我们可以就此罢战,但我要与这姓黄的小子决一死战!”他已是用上了无可挽回的功法,毕生的修为是废定了,但即使如此,也要替蒙古诛除这日后最大的敌人!

    张华庭向浑身是血的黄羽翔看了一眼,神色之间颇是犹豫,若是蒙人拼死反击的话,胜固然不难,但己方的损失恐怕也是极大!但摩珂罗此时无论是精气神,都已是达到了最顶点,便是自己也没有把握在他的同归于尽的攻击中保得了性命!而黄羽翔已是摇摇欲坠,恐怕只需要别人轻轻一推,便要倒下!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徒弟都嫁给了此人,岂不让他大生犹豫。

    黄羽翔哈哈大笑,猛然抬步上前,只是内腑受到如此牵动,嘴角边立时又渗出一血来。他哑着嗓子道:“便是前辈不说,晚辈也非要和前辈决一胜负不可!”

    说话之间,自有一股激荡人心,浩然只求一战的大气!

    摩珂罗见张华庭也点了点头,便高声道:“凡我蒙古勇士听着,我要与中原人决一死战!无论胜败如何,你们都要回转塞外,告诉可汗,毕生不得对中原加兵!”

    在蒙古人的心目中,摩珂罗已是神灵的化身,对他的话自然一点都不敢违逆,都是停下了手中的刀剑,向摩珂罗的方向围了过去。与此同时,左总兵与胡总督也各自收束手下,结成阵势与蒙人对叠起来,免得他们发动突袭!

    摩珂罗长笑一声,道:“张兄,你我三战难分高下!想不到老夫的最后一个对手却不是你,而是你的女婿!”

    张华庭微笑道:“摩兄若是觉得遗憾,不妨将对手换成我就是了!”

    摩珂罗哈哈大笑,道:“跟你打了这么多次,也该换个对手了!”鹰隼般的目光向黄羽翔投去,杀意如同潮水一般狂涌不止!

    黄羽翔轻轻闭上双眼,身体的疼痛无以复加,偏偏神经的感应却是百倍地加强起来,对痛若的感觉也越是清晰。庞大的内力时刻不停地冲击他的身体,几欲将他炸裂一般。他猛然睁开双眼,大叫一声,向摩珂罗疾扑而去!

    只有将全身的精力发泄而出,才能减少对身体的压迫!现在的他,就如同一只蓄满了水的袋子,明明已经装得极满,但袋中的水还是在不停地增加,撑得他快要暴炸一般。

    摩珂罗双棍一合,猛然向他招架而去,轰轰的交击声中,摩珂罗连退四步,但黄羽翔却只是身形踉跄一下,显然他体内真气之庞,已是远超摩珂罗了!

    张华庭大是不解,向赵海若道:“海若,羽翔究竟发生了何事,怎得内力竟会出现如此暴涨!”天下间有数门功夫都可以达到此种功效,但无一例外地都有极具破坏性的负作用,实是两败俱伤的功夫。

    赵海若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看到他突然躺在地上之后,爬起来就成了眼前这副样子,满身是血,吓死人了!”

    摩珂罗在奇门心法的支持下,内力回复速度显然大大加快,才一退后,立即揉杀上,抢先向黄羽翔发动了进攻。

    黄羽翔内力正旺,岂有怕他之理,当下傲天剑一挥,又快又重地向摩珂罗迎去。他虽然是后发,但在“梦幻空花”的心法下,却是抢先而至,在摩珂罗的力道还没有完全发挥前,便架在了摩珂罗的双棍之上!

    “叮”,三件兵器交击,发出一抹炫丽的光芒,摩珂罗急振而回,黄羽翔也是身形大晃。

    黄羽翔“哇”地一声,又是大口的鲜血狂喷而出。任雨情大急,道:“爹爹,你快些将他劝阻住!不然的话,便是失血都足以让他没了性命!”

    张华庭缓缓摇头,道:“对羽翔而言,摩珂罗是他一辈子最好的对手,若是能撑过眼前这关,他的成就将无可限量!现在任何人都劝阻不了他的!”

    黄羽翔大吼一声,复再挥剑直击。他的攻击方法越趋简单,就只是挥剑而已,但在“梦幻空花”的心法下,却是分别将力和速发挥到了顶点,任何人都无法在这种攻击下还能耍得了花样,也只能老老实实地与他硬拼!

    “叮叮叮”,两人的连连交击,沉厚的真力不断地从两人的交锋中向四面八方波荡而去。所有观战的士兵和武林诸豪都感受到了两人无穷的战意和势必要战胜强敌的决心!

    “吼吼吼!”旁观的蒙古士兵都大叫起来,为自己心目中的神灵加油助威!大明这方的兵士不甘示弱,也替黄羽翔鼓气起来,一时之间,场面倒是无比热闹起来。

    “成败在此一举了!”张华庭双目之中暴闪出一道神芒,紧紧地盯着激战中的两人!

    傲天剑突然缓了下来,以肉眼都能分辨的速度向摩珂罗削了过去。然而摩珂罗的脸上却是丝毫没有露出欣喜之色,反倒换上了前所未有的慎重之情,眼神中颇有躲避的意思,但犹豫一二,还是挥棍迎了上来。

    张华庭抚掌大叹道:“羽翔已是将这门功夫渐有掌握,如此快慢转变自如,天下虽大,能与之相抗者,真是廖廖!”

    果然,就在剑棍相触前的一瞬,傲天剑突然消失无踪。摩珂罗一击落空,已然知道不对,立时将劲力迅速回撤。但他招式已经用老,重心顿时出现了一丝丝的偏移!

    这一丝丝的偏移对黄羽翔来说已是够了!

    傲天剑寒芒暴闪,奇快无比地在摩珂罗的胸口划过,一抹鲜红的血光顿时狂喷而出。摩珂罗在剑上巨力的冲击下,顿时平空飞起,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黄羽翔身形连晃几下,终于也跟着摔倒在了地上。任雨情大急,身形立时向黄羽翔扑了过去,一边的赵海若反应也是不慢,不差分毫地与她同时跃出。

    旁观的蒙古士兵见他们心目中的战神居然被人给击倒败杀,顿时生出了一股急躁烦乱的心情,只觉信念崩塌,还不如跟着也死去的好!三万余众蒙古人齐齐挥刀狂啸,便要与大明士兵拼个鱼死网破!

    “住手!你们忘了你们是蒙古族英勇的战士吗?难道想要背信弃义被后人看不起吗?”摩珂罗爬了起来,胸口的鲜血虽然涔涔而出,但他的身形却依然如标枪般的直立。

    众蒙古兵士见摩珂罗还活着,顿时都大声欢呼起来。

    摩珂罗转头向黄羽翔看去,道:“为什么没有杀我?刚才那一剑,只需再用上一分力,老夫便永远也不能站起来了!”

    在任、赵两女的搀扶下,黄羽翔搭在两女的肩头上,道:“我与前辈无怨无仇,只是为了民族恩怨,才与前辈血战一场!既然前辈答允无论胜败都会退兵,晚辈又何必要将一代宗师毁于剑下呢!”

    摩珂罗默然不语,过了片刻之后,脸上突然绽现出一抹笑容,道:“梦幻空花,世事轮回!老夫明白了,多谢小兄弟点醒!老夫这就回转蒙古,从此不再踏足中原!老夫也会尽自己全力,化解中原与蒙古之间的仇恨!”

    赵海若一愣,转头对黄羽翔道:“喂,这老家伙在说些什么鬼东西,打哑谜吗?”

    黄羽翔哈哈一笑,却是又吐出一口鲜来,连咳几声,道:“他是说,你马上就能回去苏州,整天都有好吃的东西了!”

    “真的?”赵海若顿时高兴起来,摩珂罗在她的眼中,也变得和蔼了几分。

    “轰”,单钰莹与多迦的拼斗已是到了最后关头,随着两人最后一击的发出,都是暴退数丈,连连喘息不止,已是无力再发动进攻!

    张华庭朗声大笑,道:“今日之事,就此收场吧!摩兄,虽然我们数十年为敌,但我对摩兄却是十分的敬佩,来,我们去喝上几杯!”

    摩珂罗微笑一下,道:“彼此彼此!只是未来的第一高手却是你的女婿了,你便要光荣退伍了!”

    两人对视大笑,数十年的恩仇,俱在一笑之间泯弃。

第十三章皆大欢喜(后记)

    “你们两个自己说吧,该当如何惩罚你们?”躺在床上,浑身包得跟木干似的,黄羽翔向张梦心与林绮思大翻旧账。

    张梦心嘻嘻一笑,道:“咱们知道你神勇了得,这不,连蒙古第一高手都被你打败了!以后,你就可以真正地接过爹爹手中的大旗,统帅起整个武林来!”

    黄羽翔哈哈大笑,只是笑声牵动了肌肉,顿让浑身一阵疼痛,他呲着牙道:“统帅武林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中竖起一面大旗来得威风实在!”

    林绮思格格娇笑,道:“你们看,这家伙天生不是做大事的料,哎,整日个就想着私房琐事,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张梦心从椅中站了起来,走到床边,轻盈地坐了下来,将手在黄羽翔的脸上轻轻抚摸一下,道:“不是我们不告诉你,就是怕我们告诉你之后,你会露出马脚来,搅了全盘大局!”

    黄羽翔轻哂一下,道:“我这个骗人的祖宗怎得会露出马脚来呢!就像和你们一起的时候……”猛然发觉有异,连忙止住不说。

    任雨情轻轻摇头叹息,道:“妹妹,这个家伙不知将我们骗了多少回了!天底下,可能就数他最会骗人了!可惜的是,就知道哄女孩子,碰上别的事就笨得跟什么似的!”

    赵海若轻脆的笑声突然响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已是走进门来,手中提着一只烤鸡,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偷拐来的。她向众女看看,笑道:“骆马怪请我们到高丽去玩,沈大哥也让师父捎口信给我们,让咱们有空去高丽玩玩!你们说,咱们去不去?”

    单钰莹与多迦苦战不已,都是大伤元气,此时虽然坐着,但两只眼睛却是毫无神彩,娇躯轻晃,眼看着就要睡着似的。

    林绮思在单钰莹的肩上轻拍一下,道:“单姐姐,你可知道,高丽的胭脂可是鼎鼎有名,向来都是贡品中最抢手的!去了高丽之后,咱们可要买一大箱子回来!”

    “什么?”刚刚还没精打采的单钰莹立时精神大振,道,“真得有那么好吗?海若,骆大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去高丽?对了,咱们还是带几十个圣教教徒一块去吧,免得没人搬东西!”若是魔教三祖师地下有知,魔教教徒居然做起了拎包打杂的差事,不知道会不会再被气死一次。

    任雨情也颇露意动之色,道:“我们心阁的弟子难得出去一次,好些胭脂水粉都还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不如也给她们带上一些!”唉,过门还没有几天,便已经想到要贴补娘家,果然是孝女一个。

    张梦心想了想,道:“高丽的胭脂在中原乃是罕有之物,运回来的话,倒是奇货可居!”她是标准的精算盘,她们姐妹也才八人,即使算上赤莲香与梅若雪她们那份,也用不掉如此多的胭脂,放久了又会坏掉,自然而然想到了经营之道。

    赵海若见众女都是七嘴八舌起来,没有一个人理她,顿时将小嘴轻嘟,走到床边,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小丫头与黄羽翔玩惯了,臀部正好压在了他的大腿上。

    若是在往昔,这个好色小子定然会双手齐出,大占便宜。只可惜此时他浑身都被布条绑得紧紧的,兼且身上的血管有多处已经爆裂开来,受她如此重压,顿时大声呼痛起来。

    四女原还商量得正起劲,闻听黄羽翔如同杀猪般的叫声,都是向他看去。只见赵海若正挪了挪位置,在黄羽翔的双腿上坐得更加舒服,右手伸到嘴边,小嘴大张,正要在烤鸡上大大地咬上一口。

    小丫头脸一红,道:“你们都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还不赶紧下来!”四女齐声大叫道。

    受害人也哀声大叫道:“小丫头,你想弄死我啊!”

    赵海若将身体弹了几下,让底下的可怜虫又发出了长长的哀号声,这才一跃而下,道:“你叫什么叫啊,不就是坐在你上面吗?心姐姐、林姐姐她们被你压在身底下那么长时间都还没有说呢!”

    “死丫头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啊!”好在屋中几个都是最最亲密之人,被点到名的张梦心与林绮思仍是俏脸一阵羞红,就差拿过边上的被子被脸蛋儿给遮了起来。

    黄羽翔倒是笑了起来,只是不敢笑得太过厉害,以免身体痛得难受,道:“这个小丫头乃是黄家头一号问题人物!以后有了孩子之后,绝对要与这丫头分隔开来!”

    赵海若嘻嘻一笑,道:“什么孩子,谁要生孩子了?”

    众女知道这个妮子的脾气,都很自觉地不去搭理她的话头。林绮思微微一笑,道:“臭小子,你可知道,高丽的女子可是出了名的身材好、皮肤白,父皇就差点被几个进贡来的高丽女子迷得神魂颠倒,连我娘亲都有好些天没有理睬!”

    黄羽翔大是意动,一双眼睛骨溜溜地转过不停,口中道:“我都已经有了你们几个了,哪还会再去想别的女人,休要哄骗我了!”转而又道,“左右我们也是无事,不妨去那里看看!”

    众女都是嘻笑起来,连说黄羽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真是没得救了!

    李梓新与骆三元、浪风家中各有美人,闻听林绮思说得神奇,都是要到高丽去买些胭脂水粉回去试试。虽然他们各自的妻子都已是如花似玉,但又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更漂亮些呢?

    当下林绮思便命人到苏州将南宫楚楚三女与赤莲香也接到大同府来,此去高丽耗时良多,若是长久不归,岂不是让几女大为惦记。梅若雪却一直伴在浪风的身边,早就到了边关。

    这大年夜自然是在边关度过了。虽然当地的条件远远及不上苏杭一带的繁荣,但北方人民却是远较南方之人来得热情,再加上庆祝胜利,全城都是张灯结彩起来,场面极是热闹。

    黄羽翔的伤势虽重,但复原速度却也是极快,半个月后,已是能下地行走。朝廷的圣旨也送了过来,将众武林人士和全城兵士都是大大地褒奖一番,自然有诸多赏赐。

    朱棣对这个女婿倒还蛮了解的,特地御赐了两个美女充当侍妾,还在京中安了一处宅子,只等黄羽翔回来谢恩领赏了。只可惜,单钰莹几女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黄羽翔连这两个美人的面都没有见过,便已经被四女整日个唠叨不停,林绮思写了个折子,硬是将这两个美人给退了回去。

    等过了正月十五,南宫楚楚几女也到齐了,黄羽翔一行人便启程向高丽而去。

    刘恒左右也是无事,便随着众人同行。但陈天劫却说中原虽还有数个高手,但都与他相熟,实是无法与他们比武,便要到塞外去流浪,将自己的技艺磨砺得更加厉害,任黄羽翔几人如何劝说,还是执意离去。

    单钰莹果然还是带上了三十个魔教教徒,都是特地选了身体魁梧之人。可怜这些教众还以为要同新任教主去高丽杀敌,一副意气纷发的样子,让黄羽翔连连摇头。

    他们随骆三元而行,自然一路毫无耽搁,迂回而行大半个月后,终于进了高丽境内。异国风情果然与中原大为迥异,高丽气温低,人的皮肤要比中原人来得白晰好多,黄羽翔一路观花,果然大饱眼福。可惜身边还有七个妻子对他看得紧紧,又哪有机会去搭讪旁的女子。

    又行数天,终是到了汉城。林绮思向当地衙门出示自己大明公主的印信,高丽王族立时派人延请众人到王宫相聚。

    黄羽翔已是去过一次皇城,自然不会再为高丽皇宫的精美感到惊奇。只是当他看到高丽王率着一众人从殿内迎了出来,一张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异之色。

    赵海若连连拍手,笑道:“沈大哥,你在搞什么鬼,怎得穿成了这副模样?”

    原来沈复言也赫然正在其中,头上顶着一顶高帽,穿着宽松的衣服,虽然一扫他落魄的样子,但更加说不出的别扭!

    沈复言紧随在高丽王的身后,见赵海若相询,便笑道:“所谓一入候门深如海,我现在重归王族,自然只能穿起这些东西了!”

    “哦,在仁,这些贵客你都认识啊?”高丽王转头对沈复言问了一句,随即便道,“诸位天朝贵客请到里边来坐,本王闻说你们新败蒙人,正想听个究竟!”

    众人进到殿中,自有香茗相待。高丽王颇会引导话题,自是将场面调和得颇为融洽。

    黄羽翔的一双眼睛却老是盯在沈复言背后两个美丽的侍女身上,看她们温温柔柔、细心无比的样子,不由得连声叹气:自己的几个娇妻美是美到了极点,但一个个都是脾气极大,只见霸道、难现温柔啊!

    谈话不久,自然有酒宴相招待。沈复言特地坐到了黄羽翔身边,道:“黄兄,好像你有很多话要问我?”

    他身后两个侍女如影随行,也跟着站在了他的身后,小心地替他斟酒挟菜,让黄羽翔又是一阵羡慕。这小子嘻嘻一笑,道:“沈兄,你不是已经被逐出家门了吗,怎得现在又是这般打扮!”

    沈复言微笑道:“家父子嗣不多,我那几个兄弟都是碌碌无为,家父实是无法将王位交给他们。正巧我赶回来劝他与蒙人断绝关系,家父便以此相胁,让我继承王位!”

    黄羽翔目瞪口呆,道:“这么好的事情,居然还要威胁你!不如沈兄将王位让给小弟坐上几天试试!”

    沈复言哈哈大笑,在黄羽翔的肩上一拍,道:“只怕以你懒散的性子,便是只当一天,都会将你累得半死!况且,你那几个夫人将你盯得那么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黄羽翔尴尬一笑,心道这家伙眼睛倒毒,知道自己心中真正所图。众人说说笑笑,自然将话题引到了黄羽翔与摩珂罗惊天一战上去。南宫楚楚三女虽然听张梦心说过,但每听一次,都会愈发觉得自己的夫君实是英武过人,当世无二。

    余下的十几天中,黄羽翔一行人自然将高丽的名胜古迹一一踏遍。沈复言带着赵海若拜祭了她的堂姐赵无双,小妮子虽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堂姐毫无感情,但见沈复言一副伤情的样子,也陪上了一张苦脸。

    单钰莹几女开始了疯狂大采购,三十余名魔教教众终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过来了,每日个便是替这位教主及教主的众多手帕之交擒箱挟包。虽然他们心中大觉委屈,但每日都能看到这些美丽如仙的女子,倒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遇上的幸事,便苦中作乐,自寻安慰起来。

    到了二月初头,单钰莹几女终是待腻了,嚷着要回转苏州。众人便辞别沈复言,重又向中原进发,回到应天之后,自然又有一番热闹。只可惜黄羽翔那两名美人还是没有要到,不得不说是一个大遗憾。

    至此之后,黄羽翔一家便长居苏州,每日个便是与妻子嘻闹,教教于谦和小虎武艺。三个月过后,司徒真真真终是怀上了孩子,让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赵海若不忿众女一个个都生下了可爱的孩子,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白天,将“手无缚鸡之力”的黄羽翔用非常暴力的手段给强行占有了。小妮子事后痛了整整三天,但食髓之味以后,便天天缠着黄羽翔。若是黄羽翔不愿的话,便使上惯用行径:暴力!

    只是黄家后院本有严明的轮寝制度,她这么一闹,顿时将秩序全部搞乱,顿成其他七个姐妹的公敌。小妮子虽然不惧,但单钰莹、任雨情、于雅婷都不是好惹的主,只好乖乖地守起规矩来。

    就这样,浪子从此与他的妻子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

    若干年后……

    “土蕃茄,彩儿是我的媳妇儿,可不准你跟我抢!”一个十一二的孩童怒气冲冲地向身边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孩童说道,说话的同时,身体也站了起来。

    “哼”,另外一个孩童却是仍然安安稳稳地坐着,懒洋洋地笑道,“谁理你啊!爹爹说了,咱们行走江湖,讲究是个色字!色字当头,便是亲兄弟也不能让!”

    先前的孩童扬了扬眉,道:“好,黄念莹,咱们今天割袍断义!从此刻起,你便不再是我的兄弟了!哼,为了彩儿,便是小若我都敢同她拼命!”

    他虽然嘴里说得颇为霸道,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还是向周围扫了扫,似是怕那个“小若”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

    “噗哧”,叫做黄念莹的孩童突然笑了起来,道,“黄念心,你放心好了,小若今天同小真、小情、小楚姐她们去镇上了,依着她的脾气,肯定会闯出一番大祸,让爹爹领她回来的!”

    黄念心似是松了口气,一屁股又坐了回去,但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跟黄念莹反脸了,立时又站了起来,道:“黄念莹,你当真不讲兄弟情义,要同我争到底吗?”

    黄念莹摊摊手,道:“爹爹说了,咱们行走江湖,讲究得便是一个信字!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好哇,你们两个不去练剑,居然跑到这里来玩!”一个**岁的小女孩突然从大石后面跳了出来,双手插腰,站在了两个小男孩的前面。一张小脸蛋白里透红,眉目清秀,年纪虽小,却已经可以看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胎子。

    不过,这两个小男孩的表情却是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都是站了起来,齐齐将身体靠在大石上。黄念莹道:“小若,你不是陪小真、小情、小楚姐她们去镇上了吗?”

    小女孩微微一笑,脸上顿时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来,道:“我若是去镇上的话,岂不是抓不住你们两个了!”

    她这么一笑,两个小男孩顿时松了口气,黄念心道:“大若,再要被你吓上几次的话,我的小命算是毁在你的手里了!”

    小女孩大奇,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小若的?”

    两个小男孩互看一眼,都是很有默契地闭起了嘴巴,心想若是被你发现你们两们一个人笑起来有酒窝,另一个没有,以后定然不会再露出这个破绽来,那岂不是真得要被吓死了!

    大若轻哼一声,大声道:“你们要是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到彩儿姐的跟前说你们两个的坏话!反正念思、念婷哥也对彩儿姐念念不忘,你们就等着瞧吧!”

    黄念莹一双乌黑的眼睛骨溜溜地转了一圈,道:“好吧!你说话的时候,耳朵会上下抖动,不过小若就不会!”

    “对对对!”黄念心忙附和着说道,兄弟四人都是完完全全地继承了父亲的英俊狡诈、母亲的美貌聪颖,骗起来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大若将眼睛眨眨,道:“以后我将耳朵捂起来再说话!”

    “轰”地一声大响从远处传来,三个小孩却没有一个露出惊惶之色。黄念莹懒洋洋地道:“大若,今天赵阿姨没有出去玩吗?”

    大若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娘亲整日个都是看不到影子,我怎得知道她在不在家!”

    黄念莹嘻嘻一笑,道:“咱们回去看看,说不定赵阿姨又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可不能落到念婷、念思的手里!”

    三个孩童从林中奔出,向一座极大的庄园跑去。看他们身形起落间的架势,虽然年纪尚小,但轻功倒也不凡。

    “有人来砸场子!”黄念心脸上满是兴奋之色,道,“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家伙要倒霉了!”

    庄园的大门已是被人硬生生地踢开了,尚有不少灰尘飘散在空气中,显然来人刚过去没有多久。

    大若撇撇嘴,道:“那些人真是无聊,每天都跑来与爹爹比武,害得我们老是搬家!”

    黄念莹笑道:“我们老是搬家,可不是怕了这些人,都是赵阿姨时不时地搞些地震山崩的玩意出来!”

    三个小孩齐齐从大门中跑了进去,却见一条淡淡的身影正在府第上空不断地飞舞着。黄念心的小脸上闪动着一丝慎重之色,道:“这次来的人好像很厉害,我们恐怕打不过他!”

    说话之间,那道人影突然折了下来,落到了三人的跟前。

    三个小孩都是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却听那人道:“念心、念莹,你是大若还是小若?你们的爹爹呢?”这人却是一个身姿绰约的美丽女子,白玉般的脸颊散发着动人光彩,长长的头发一直披散到了臀部,一身雪白的衣裙,背插一把长剑,说不出的飘逸出群。

    黄念莹对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一阵打量,突然叫道:“原来是雯雯姐姐,你又来找爹爹去提亲吗?”

    那女子将俏脸一板,道:“叫我雯雯阿姨,我是你们的长辈,可不能管我叫姐姐!”

    大若走到雯雯的身边,在她的衣袖上拉了一下,道:“雯雯姐……阿姨,我是大若,这次你有没有带什么东西给我们啊?”

    雯雯美丽的脸庞上浮起一丝苦笑,道:“我所有的积蓄这些年都花在你们几个小鬼头上了,自己都快去要饭了,哪还有钱给你们带东西!对了,你们的爹爹呢,总不会又到高丽蒙古波斯去了吧!”

    黄念心笑道:“爹爹同娘亲和几位阿姨都到镇上去买东西了,雯雯阿姨不如你带我们几个去问剑心阁玩吧!爹爹为了将我们找回来,肯定会去问剑心阁,你就让自己的师父师伯师叔师姐师妹帮忙,将爹爹给制住,岂不是可以得偿所愿了!”

    雯雯一听,果然大露意动之色,突然眼睛一眨,道:“差点上了你这个小鬼的当!我看,是你们自己想去心阁骗几个漂亮小姑娘吧!真得跟你们的爹爹是一个德性!”

    黄念心摸摸脑袋,道:“雯雯阿姨你果然聪明!嘻嘻,雯雯阿姨,一年不见,你好像又漂亮了些!”

    雯雯轻轻一叹,道:“漂亮有什么用,要你们的爹爹喜欢才成!再过几年的话,我都要老了!”

    大若顺着雯雯的大腿一直爬到了她的背上,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雯雯阿姨,我有办法!”

    雯雯反手一抓,将她抱到了怀中,道:“你这个小鬼头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大若嘻嘻一笑,道:“你可以霸王硬上弓,将爹爹给办了!当年娘亲就是这样子做的!”

    “小鬼头,年纪小小就满脑子胡思乱想,以后大了那还了得!”雯雯笑骂一声,不过脸上倒是颇有意动之色,随即又愁眉苦脸地道,“你爹爹武功那么高,单姐姐她们又聪明绝顶,我哪有什么机会!”

    黄念莹走到雯雯的身边,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只要有我们几个替雯雯姐姐做内应,还怕办不成吗?只是我们冒了这么大的风险,雯雯阿姨总该给我们一些好处!”

    黄念心适时道:“我们也不想让雯雯阿姨为难,只消将我们带到问剑心阁,我们就只当是去看外婆啊!”

    “黄羽翔,出来与老子斗斗!老子就不信鲁中第一大侠胡三牛会输给你!”一个粗大的嗓门在府门外大声嚷了起来,随着“登登登”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已是走了过来,“嘿嘿,你要是输了的话,可要乖乖地将——”

    雯雯心中正在苦算得失,见有人居然敢打断自己的思考,当下娇叱一声,莲足轻踢,已是将那个大汉给踢了出去。可怜胡三牛胡大侠虽然声振鲁中,却是连暗算自己的人都没有看清,便被踢飞到了府外。

    雯雯转身正待与三个小孩讨价还价,却觉一股慑人心神的杀气从身后直传过来,不禁脸色一变,道:“你们三个快到里边去,有个真正的高手来了!”

    “啊,主的慈悲,将幸福赐给你们!阿门!”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说到“阿门”两个字的时间,人却已经站到了府中。

    雯雯猛地回转身体,“呛”地一声中,背上长剑已是离鞘执在手中。她向来人正容看去,道:“你是什么人,也是来找羽郎比武的吗?”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的长衫,却不是中原人的衣服,左手拿着一本厚书,颈间挂着一根奇怪的项链,坠子竟然是一个十字架。他年约五六十岁,但脸上却是红光满面,一点也看不出老态来。

    “我是主的仆人,特地来拯救你们一块上天堂的!”怪老头冷冰冰地说道。

    若不是忌惮他身上发出的慑人杀气,雯雯早就一剑将这个失心疯的老头赶出府外去了。她柳眉微微一皱,道:“你武功这么好居然还只是替人传迅的?你主人是谁,叫他出来见我!”

    怪老头双手摊开,道:“我的主无处不在,只要你心意诚恳,便一定能在死后受到主的召见!”

    闹了半天,原来竟是在消遣自己!雯雯大怒,将手中的长剑耍出几个剑花,怒声道:“怪老头,想要本姑娘命的话,就放马过来,本姑娘岂会怕你!”

    “黄兄、黄兄,怎得你家又被人踹了大门!我和浪兄、李兄弟都过来看你们了!”一个雄壮的声音过后,三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各伴着三个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

    黄念莹欢声道:“骆伯伯、浪伯伯、李叔叔、方婶婶、梅婶婶、赤姨娘!咦,彩儿、明珠她们没有来啊!”

    骆三元大笑道:“这个小鬼,年纪小小就跟他的爹爹一副德性,我们哪里敢将明珠她们带过来!咦,这气势——”

    十余年的时间过后,李梓新的杀气已是大减,但慑人心神的味道却是越来越浓,他的右手指骨突然一阵暴响,道:“你是陈前辈?”

    骆三元也发现过来,转到那白衣老头的正面,对着他一阵打量,突然笑道:“哈哈哈,陈老伯,咱们十余年没见,你怎得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原来这白衣怪老头居然是昔年一代杀神陈天劫!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暖之色,道:“我离开你们之后,便到蒙古那边去挑战各地的好手,一路打到了波斯,后来又去了许多地方,每到一处,便去挑战当地最强的人……最后我到了一个叫意大利的地方,他们说世上最强的人叫耶苏,于是我便到了他居住的梵蒂冈去找他决斗!结果,我便蒙听到了主的招唤,全然彻悟血腥的杀生!我现在是个传教士,要将主的福音传遍整个中原!”

    骆三元等人面面相觑,都是不解陈天劫在说些什么。浪风皱眉道:“居然连陈前辈都折服在那人的手下,他的武功可真是非同小可!若是他对中原有侵占的野心,说不定又要掀起一场浩劫了!”

    雯雯见这些人居然聊上了,便道:“骆大哥,你认得这个人吗?”

    骆三元哈哈大笑,道:“都是自家人,一场误会而已!念心、念莹、你是大若还是小若,你们的爹爹呢?”

    “到镇上去了!我也正在找他!”雯雯双手插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浪风搂着梅若雪,昔年的刁蛮少女如今小腹又隆,他微笑道:“既然黄兄去了镇上,应该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不如大家就先到屋中坐着等吧!”

    众人都是点头称是,不过还没有迈出脚步,便听一个尖稚的声音大叫道:“爹爹,我们明天再去镇上玩好不好?今天都没有玩过瘾!”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道:“你这个小丫头,每次都是大搞破坏,要是明天还有人敢上集市,我倒愿意再带你出去玩玩!明明这次应该带大若出去,你却假冒她的样子,居然被你蒙混过关了!心儿,你说该怎么罚她!”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十几个男女走进了园内,见到大门破败,便有人笑道:“羽郎,你又要掏钱修门了!嘻嘻,我给你算算,这已经是今年被踢坏的第七十三扇门了!”

    骆三元大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黄兄,近来上门比武的人还是这么多吗?”

    果然是黄羽翔与他的七位娇妻!单钰莹七女早就成了成熟稳重的美妇人了,一举一动之间都散发着雍荣的味道,比起以前来更显美艳风韵。

    黄羽翔刚想跨上一步与骆三元拥抱,眼光却是瞥到了雯雯,立时双脚连退,道:“哎哟,小若,你不是嚷着没有玩够吗?来来来,爹爹再带你出去玩玩!”

    “羽郎,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雯雯大发娇嗔,道,“你明明答应在我十八岁那年娶我的,谁知却让我白白等了一年!你这个负心人,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单钰莹嘻嘻一笑,道:“小贼,你都让雯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等了你这么多年!如今人家已是芳华渐逝,你可怎么负起这个责任!”

    众女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自然各有意见,不一而足。连骆三元等人也劝了起来,说雯雯对他一往情深,怎都要给人家一个交待!

    陈天劫大声道:“主啊,宽恕这个罪人吧!”

    黄羽翔赶忙回身便走,乖乖里个隆地冬,八个娇妻已经让他大为头痛,还要饶上一个,自己岂不是自找苦吃吗?再说了,他对雯雯的感觉总是停留在十余年前那个鼻涕泪水横流的小姑娘上面,实在是起不了其他感觉。

    骆三元等人一拥而上,将黄羽翔团团围住,一个个脸色狰狞,像极了一群恶狼正看着一只可怜的小羊。

    “把他抓起来!”也不知是谁下了一声命令,众人纷纷向黄羽翔扑了过去。饶是黄羽翔功力通神,但对上这么多顶儿尖儿的高手,恐怕也是没有半分胜算!

    “轰”,正在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突然从府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随着地面的轻抖,整个府第在一瞬间完全崩塌下来。一片尘烟弥漫之中,众人都是狼狈无比地急蹿而出。

    “格格格”,赵海若清脆的笑声传了过来,“我的第十一代超级无敌惊天动地雷震霹雳子终于做成功了!”

    ——卷十六终、全书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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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剑派、天魔圣教正为武林霸主之位而斗个你死我活,却被异族势力趁虚而入。 “浪子”黄羽翔,生性风流,不拘小节。有人厌恶他的好色成性,有人羡慕他的艳遇不断,也有人赞他为民族大义挺身而出… 是风流成性还是下流无耻,是救世英雄还是卑鄙淫贼,自有后人评说。浪子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浪子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浪子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