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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水石     异时空之谋士风云txt下载     异时空之谋士风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 三十一 章

    虽然只看到一个侧面,但李翱还是能够确定那个刚刚离去的身影就是自己的七弟李良。不过这时候他还来不急在心中思索李良怎么回出现在这里,更为重要的事情还需要他处理。

    九皇子郑荥一行人已经被岳庭迎了进来,一进大厅的门郑荥就笑着说道:“十二弟也在啊!”就像是对郑柘在这里是一点也不奇怪。

    郑柘迎了上去拱手说道:“小弟知道九哥要来,所以先行一步在此恭候九哥的大驾。李翱,怎么样?我说一定能等到九哥吧,这次打赌你可是输了噢!”

    “这种话怎么能说啊!哎!”心里叹了口气,李翱上前一步先对郑荥施礼后才说道:“李翱见过殿下。”

    “李世兄也在啊!”扶起了李翱,郑荥说道:“巧了!十二弟和李世兄打赌,我也和人打了赌。”

    移动了一下身体挡住了想要接话的郑柘,李翱正sè道:“殿下,我们都是来做客的,还是不要冷落了主人为好。”

    刚想借郑柘话中的漏洞,要借机讽刺一下,好让岳庭以及在座的众人知道谁是草包的郑荥,挖苦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李翱硬生生的给挤对了回去。

    “李世兄说的好!”见九皇子言语交锋中吃了哑巴亏,自然有人站了出来解围,就见随同郑荥一起到来的静北王的嫡子郑明来到近前说道:“殿下,您还没恭贺岳元帅呢!”

    回到偏厅坐了许久也不见岳阔回来,倒是童天奇笑嘻嘻的回来了,不过估计他是没想到还有人在,所以当他看到独自坐在偏厅内的李良喝茶时怔了一下说道:“我说刚才怎么没见你,原来你压根就没去啊。”

    李良放下茶杯问道:“两位皇子走了吗?”

    童天奇道:“没有了,不但九皇子和十二皇子没走,就连十八皇子也来了,今才叫热闹。”

    十八皇子?难道他也想参与这拉拢人心之事吗?可他才十岁啊!李良心里奇怪但表面上倒没露出来,他笑着问童天奇道:“那你怎么不在见面看热闹?”

    “被我爹给赶出来了!李大哥,来,为了庆祝我们相识,我们哥俩喝一杯。”话是这么说,但童天奇兴高采烈一副脱离苦海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被人撵出来的。

    如果说岳阔是一个让李良可以放心结交的朋友的话,那么这个逢人就叫大哥的童天奇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邻居家的小弟弟了。满喜欢童天奇这样开朗xìng格的李良由衷的笑道:“被人赶出来还这么高兴?”

    “我是家里的老小,再轮八百年继承爵位的事也轮不到我。”一边取了两个干净的酒杯,童天奇一边说道:“所以这场面上事情是不用我cāo心的。哎……李大哥,你不会因为我不是爵位继承人而不愿意和我做朋友吧!”

    李良笑道:“我和你的处境是一样的。”

    童天奇也笑了起来道:“如此说来,我们还真是难兄弟啊。来,李大哥,为不用继承爵位……干一杯!”

    两人将酒一饮而进后是相视大笑。

    再次为李良满上了酒,童天奇道:“李大哥是在礼部的鹤院当通事?”

    李良点头道:“是啊!被家里撵出来后就在那里混口饭吃。”

    童天奇道:“李大哥,你知足吧!像我们这样不能继承家中爵位的人,能有机会出仕已经很不错了。像我,以后也就是拿着家里给的钱到乡下买几亩地种种啦!”

    童天奇说的没错,大唐的贵族子弟中,没有继承权的在成年离家后倒是有大半都是平民了,像李良这样还能当官的绝对是少数。

    “其实这样也好!”童天奇继续说道:“我娘说了,当个贵族也不见得就是好事,这朝廷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我们这样的小贵族既左右不了局势,还容易让人当靶子。李大哥你说对不对?”

    李良道:“令堂说的很对。”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你别看岳伯父当上了元帅,成了和十一家国公平起平坐的大官了,两位皇子都赶集似的过来拉拢,可这事岳伯父要是处理的一个不好,那以后对岳家来说可就是大祸了啊。”说到这里童天奇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道:“瞧我胡说些什么!今天是为了庆祝岳伯父荣升,岳大哥出仕,真是该打!打你个乌鸦嘴!”

    拉住了童天奇的手,李良装做不经意的问道:“你刚才说十八皇子也来了?难不成他也是来拉拢人心的?”

    “他个小屁孩拉拢人心有什么用!”童天奇是伤疤没好就忘了疼了,又开始胡说八道了。看了看左右没人他说道:“李大哥,你不知道,这表面上说是十八皇子来了,其实……其实是十三公主到了!”

    “十三公主?”

    “绝对没错!”童天奇神秘的说道:“这十三公主以前就经常是以十四皇子为明,她女扮男装为暗,让十四皇子带着她出宫游玩的,而最近十四皇子不是被皇上给关起来了吗,所以她就把主意打到了十八皇子身上。以前很少出门的十八皇子,最近频频外出,那就是被十三公主给逼的。”

    李良一听就明白了,估计是这位十三公主听说岳阔少年英俊还有一身的好武艺就想过来亲眼看看,嘿嘿!说不定岳阔以后还能当个驸马爷什么的!

    十二皇子郑柘和九皇子郑荥的到来已经让岳家的大厅乱成了一团,两位皇子带着各自的手下表面上是一团和气,但却是泾渭分明的站在左右时不时指桑骂槐的互相攻击几句。除了岳庭老将军在中间招待两位皇子外,其他的客人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脚了。

    十八皇子的到来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是人都知道十三公主有押着一个皇子出宫游玩的爱好,无论那里有热闹都少不了她的身影。而这位十三公主又是当今圣上在众多子女中最喜爱的一个,有传闻皇上曾经说过,若非十三是个女孩,那太子之位根本就是她的。

    所以十八皇子郑宪一进门,那些个不知道该往那里站的客人呼啦全站到了他的身后。要是不知道其中奥妙的人,弄不好还会以为郑宪才是大家心目中的太子呢。

    (待续!)

第 三十二 章

    看着因为喝酒喝多了而趴在桌子上鼾声大做的童天奇,李良是好一阵的摇头。刚才见他喝酒爽快的很,还以为酒量可以,没想这么快就不行了。好在他酒量不行这酒品还行,喝高了后既不哭也不闹是趴下就睡。

    叫了两个仆人把童天奇安置好后,见岳阔等人还是没有回来,感到甚是无趣的李良想起来后面似乎搭有戏台子就出了偏厅向后院走去。

    刚转过一个回廊,李良就看到一个身着明黄sè服饰的男孩正独自一人在那里对着一排兵器架发呆。李良眼睛一亮,这个一身皇家服饰的小家伙一定就是十八皇子了,如果再给他弄匹白马,那不就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了吗。看看左右没人,李良心道:“好机会,逗个皇子玩玩比去看戏强多了。”

    李良走到那孩子身旁与他并肩而立道:“小弟弟!看什么呢?”

    “小弟弟?”十八皇子郑宪小脸一沉道:“大胆!谁是你弟弟?你知道我是谁吗?”

    看着努力装出一副老成摸样的郑宪,李良笑着说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郑宪生气的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这不就得了!”李良道:“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搭拉着小脑袋想了想,郑宪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皇子吗?”

    李良道:“看出来又怎么样?看不出来又怎么样?”

    郑宪道:“看不出来就算了,要是看出来,你就是以下犯上,论罪就是发配边关。”

    “要是你是我,你会怎么说?”一边说李良一边摸着郑宪的小脑袋心想:“这皇子的脑袋手感不错!果然是皇家出品啊。”

    “我要是你当然就说……,啊……这个!”郑宪呆了呆后有点泄气的说道:“当然是说没看出来了。”

    拍了拍郑宪的头,李良得意的道:“这不就对了!不知者不为罪,小弟弟,你说是不是?来哥哥送你个小玩意。”说着就拔了几颗小草编了起来,没一会一个碧绿的蚂蚱就放到了郑宪的手里。

    皇子的威严受到冒犯的郑宪此时心里怪怪的,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在皇宫之中,父皇的目光很少关注到自己,三个哥哥也少和自己讲话,除了母亲身边的宫女太监对自己是诚惶诚恐的尊敬外,其他人见到自己不是敬而远之就是不屑一顾的。

    虽然不被父皇看重,但逢年过节赏赐的东西还是不少的,而几个哥哥也会象征xìng的送给自己一些玩具什么的,更何况皇宫大内什么没有?所以郑宪并不缺少心爱的玩具。可看着手心里栩栩如生的草编,郑宪的忽然发现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顺着眼角就流了出来。“来哥哥送你个小玩意。”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对他来说是那么的渴望而不可求。

    李良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情况,好在见多识广的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小皇子是为什么在哭了。他拉着郑宪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堂堂的皇子怎么能流眼泪。”

    “谁哭啦!”郑宪用袖子扛了扛脸,忽然顽皮的一笑道:“你承认你知道我是皇子了!这下可以治你的罪了。”

    “你要是治我的罪?”李良嘿嘿笑道:“小弟弟!你太嫩了点!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是想治哥哥我罪,小子不给你机会,哥哥走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郑宪把小嘴一撅老高,他几次想张嘴想问问这个给他不一样感觉的人是谁,可几次又忍了下来。忽然就听到那人头也不回的说道:“小弟弟!哥哥我叫李良,在礼部的鹤院任职,有空就来看看哥哥!不过来的时候记得要换身衣服,不然哥哥可不接待你噢!对了!来的话要么早点,要么晚点,千万别在下个月来!”

    郑宪喊道:“为什么?”

    “因为下个月哥哥成亲,不在鹤院……。”

    郑宪看了一眼手中的蚂蚱后,冲着李良远去的背影喊道:“不在就不在!好像谁真的要去看你一样!”

    隐约的听到郑宪赌气的话语,李良微微一笑,他知道他一定会去的。

    为了搞清楚皇帝突然起用岳老将军的目的,李良昨天派了仅有的两个人手出去打听消息,可结果却很不理想,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获。而今天九皇子与十二皇子的出现,又更加让李良为好友担心了。假如自己是局中之人的话,在没有看出来皇帝起用岳庭的用意之前是万万不会采取行动的,因为一个被闲置了数年的将军想要完全控制住一个军团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而在岳庭完全控制住地虎军团之前,他能起到的作用并不会有多大。由此可见,两位连这么简单道理都搞不清楚皇子,也就是两个外光内糙的驴粪蛋。

    可是……万一两位皇子并非自己想象中的草包的话,那么也可以证明储君的争夺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了,哪怕在微弱的力量也必须要争取。更何况三大军团是皇帝的直属军队,在两位皇子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即便是一个名义上的军团元帅的态度也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的。

    虽然已经让李忠兄弟俩继续去打听了,但这么盲目的在街上转是得不到实质xìng的东西的。而自己又不愿意麻烦母亲,那么这个送上门的皇子不就是一个难得的好眼线吗!小孩子不被人注意,大人说话有很多时候都会忽略到他们的存在的,所以有时候小孩子知道比有些大人还多。而皇子的身份又能让他zì yóu的出入宫廷,利用的好的话,在来一百个李忠兄弟也抵不上一个小郑宪。

    第一眼看到郑宪时,李良就从他落寞的眼神和孤寂的身影上知道,这是一个缺乏jīng神上的关爱的孩子。对付这种物质富裕而jīng神匮乏的小家伙,对于当了好几年幼儿围棋启蒙班老师的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想到得意处,李良忽然觉得有点不忍,利用一个孩子自己是不是太损了点?抬手在眼前摆了一下,仿佛是要赶走脑中的念头。他心道:“唉!用jīng神上的关爱来换取我需要的消息,也算对得起这个孩子了。”

    (这几天省里来人检查,所以更新慢了,下星期会加快更新的。)

第 三十三 章

    岳府后院里的戏台上几个戏子正卖力的表演着,李良听了听觉得这里的戏剧很象是以前听过的秦腔。可能是因为露天演出再加上没有扩音设备的原故,与其说是在唱戏,不如说是戏子们在声嘶力竭的喊叫。

    “七弟!”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李良的背后响了起来。

    李良回头说道:“大哥,好久不见了。”

    李翱看着比在国公府里jīng神了很多的李良道:“七弟的神sè好了许多。”

    “一般,一般,礼部第三!”李良笑着回道:“大哥不在前面陪十二殿下,就不怕出什么乱子吗?”

    李翱摇头道:“有十三公主在出不乱子的。更何况九殿下和十二殿下毕竟是亲兄弟,能有什么乱子,郑世兄,你说对不对?”

    李良这时才注意到,在大哥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就听那人说道:“李世兄说的极是,这位一定是镇国公府的七公子吧!在下静北王世子郑明!”

    李良拱手一礼道:“正是李良,见过世兄。”

    静北王世子郑明回礼道:“不敢,前些rì子就听家母说柳伯母的公子已经成年了,让我一定要到府上拜访一下,但一直没有成行,实在惭愧。”

    你是未来的静北王,我是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出门子弟,有什么好拜访的?不过你既然把脸伸过来了,那不敲你一笔实在说不过去。李良心中冷笑,表面上却很是热情的说道:“世兄有心了,应该是小弟拜访世兄的,那敢劳动世兄大架啊。不过……小弟下月初十成亲,到时候还请世兄能够光临。千万不要因为公务繁忙,给小弟来个礼到人不到噢!”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变着法的要贺礼,郑明笑道:“看贤弟说的什么话,能喝上贤弟的喜酒是在下的荣幸,一定是连礼带人一起到。”

    “那小弟就恭候世兄了!”目的达到的李良也不愿意和他们参合,就笑道:“两位兄长不在前面陪殿下们,到这里一定是有要事商谈,那小弟就不打扰两位了,我去那边转转。大哥,见到父亲就说我很挂念他。”说罢一摇三晃的走了。

    李翱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李良,可这郑明却像块膏药一样贴着不松,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李良离去。

    望着李良的背影,郑明笑道:“令弟很有趣啊!”

    李翱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很有趣。”

    rì落西山之时,专司火烛的太监们按照终年不变的顺序依照定制在皇宫的各处点起了灯火。

    华灯初上的养心殿内,大唐皇帝郑健慵懒的靠在龙椅之上,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以及暗淡无光的眼神让这位大唐的君主显得很是憔悴。就见他心事重重的说道:“虹儿,你又何必去岳家呢,让他们闹去好了。”

    十三公主郑天虹说道:“父皇,九哥和十二哥虽然鲁莽了一点,可归根到底是让您给逼的。您一天不立太子,他们就会一天不得消停。”

    似乎很累一样,郑健闭上了双眼叹息了一声道:“立太子的事情寡人心里有数,你就别管了。”

    “可是父皇,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啊!不能让两位哥哥再这么闹下去了,不然矛盾就会越积越深,rì后的祸患也会越大。五位王叔、各家国公和朝中的百官都盼着您能早作决断啊!”郑天虹并没有因为健宗的话而放弃进言。

    “唉……!”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健宗说道:“如果荥儿和柘儿也能像你一样看的这么透彻,寡人还用的着为由谁当太子这么为难吗?”

    “父皇……”

    郑健摆了摆手道:“不要再说了,寡人累了,你下去吧!”

    无奈之下,郑天虹只得带着一直在旁边低头不语的郑宪出了养心殿。在宫门口将弟弟打发走后,郑天虹回身望着高挂在养心殿门前的灯笼暗道:“父皇啊!您到底在犹豫什么?”

    而与此同时十八皇子郑宪,正站在更远的地方看着被大红的灯笼映照下的公主姐姐,直到身边的太监不耐烦的催促道:“殿下!该走了!”

    中年太监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和话语中的蔑视让郑宪从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厌恶,刚才跟着姐姐一起去见父皇却从头到尾都被忽视的愤怒一下子从心头冒了起来。他忘记了这是在父皇的大殿之前,也忘记了这个太监是服侍父皇起居的心腹,更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被人关注的小皇子,郑宪抬腿就要踹向那个势利的太监。

    一只手从背后将郑宪抱了起来并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怎么敢在这里闹事,你就是自己不想活了,也要替祥妃想想啊!”

    中年太监看清来人后yīn阳怪气的说道:“十四殿下啊!陛下不是让您老闭门思过吗,您怎么就溜出来了。”

    如果说对郑宪还多少有那么一二分的客气的话,中年太监对因健宗酒后在御花园里随手拉了个宫女临幸而出生的十四皇子的态度就是极端的恶劣了。

    “放开我!”郑宪一点也不领哥哥的情,他挣扎着想要下地。

    “在屋里太闷的慌,就出来透透气。”十四皇子郑德一面紧紧的抱着不安分的郑宪,一面丝毫不以为意的对中年太监说道:“你是送小十八回去吧?我正巧想去给祥妃娘娘请安,你就回吧。”

    等乐得偷懒的太监高兴的走了,郑德才把郑宪放了下来说道:“你一个皇子和太监置什么气!瞧你的样子那里像是大唐的皇子!”

    拽了拽凌乱的衣服郑宪道:“我不像,你像行了吧!”

    郑宪的一句气话让郑德的心凉凉的,他咬着嘴唇后退了几步想离开这里,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说道:“我是不像一个皇子,但总归是你的哥哥吧!走吧!让哥哥送你回去。再晚的话,祥妃娘娘会担心的。”

    郑宪呆住了,哥哥!是的,对面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哥哥!他把手放到了郑德的摊开的大手里,兄弟俩人并肩走在皇宫大内用玉石铺垫而成的道路上,郑宪的另一只手心里紧紧的攥着李良送给他的草编蚂蚱。

    (明天星期六,照例休息一天,下次更新时间是星期天上午10点之前。)

第 三十四 章

    chūn秋两季的祭祖在大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对贵族阶层来说更是如此。因为在这个每半年才有一次的为期十天的rì子里,已经成年离家dú lì的子弟们终于可以回家探亲了。李良盼望这个rì子很久了,因为他迎娶冯家二小姐的rì子就定在祭祖之rì开始后的第六天。

    前段时间岳家的宴会因为三位皇子和一位公主的搅和变的索然无味,好好的一个聚会就这样草草的就结束了。不过李良还是有所收获的,从那天开始童天奇就经常来找他。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两个没有继承权的家伙就成了朋友。岳阔已经不能天天来报道了,羽林军的差使占去了他大半的时间。

    李良的rì子过的很平静,每rì里指点一下欧阳无双他们四个下下围棋,高兴的时候再给他们讲几个成语故事或历史典故打发时间。什么声东击西了、奇货可居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釜底抽薪了、偷梁换柱了……当然了,这些个故事都是经过李良的改编,再借着棋盘上的棋局讲出来。而这些个中国人都耳熟能详的小故事把四个人听的,就像是四只半夜里地猫头鹰,是眼睛直放光,而且不光听,还都用笔记录了下来然后当宝贝一样的珍藏了起来。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这一天岳阔好不容易得出半天空到了鹤院。李良一见好友到来和是高兴,就拉着岳阔让他讲一讲羽林军里的事情,可刚摆上茶水没等开说呢就见李义几匆匆的跑了进来说道:“少爷,童公子在门口和人打起来了。”

    李良和岳阔赶忙来到门口一看,就见童天奇和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大小的少年打的是不可开交。二人是你来我往,拳脚并用让李良看的是高兴的不能行,他不但把要上前拦架岳阔给拉住了,还让李义搬了两把椅子来。

    岳阔就纳闷了,他问道:“李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良笑呵呵的说道:“长这么大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会武功的人打架,你就让我多看一会好了!李义,去把茶也端来!”

    这样的回答让岳阔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交手的两个人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何况有自己在应该也出不了意外。看就看吧,也不知道两个半吊子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在岳阔眼里,正在交手的两个人与其说是在比武还不若说是在丢人显眼,活托托是两个花架子在那里瞎比画。这童天奇虽然也是武将之家出身,但童家家传的武艺本身并不高明,而且他们家也明知道童天奇以后会离家dú lì的,所以自小也没有过多的逼着他苦练。而和童天奇动手的这个少年,从他的功夫上看要比童家的家传武艺要高明上不少,不过一看就知道,他也是没下过什么苦功,而且也没有和人动手过招的经验。

    在李良眼里,正在交手的两个人打的真是太好了,这边一个黑虎掏心,那边一个乌龙摆尾,虽然名字不一定对,但比起电影电视里那些经过夸张的特技处理的武打场面实在是好看多了,所以他看的是津津有味,看到兴奋处是拍着巴掌连连叫好。

    童天奇是边打边生气,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本来这几天家里的人忙公务的忙公务,忙活秋祭的忙秋祭,好不容易没人管自己了,这才能经常过来找李良。这几天在李良这里,虽然没有跟着院里的四无公子学围棋,但更着听故事他是听上瘾了,童家祖上遗留下来的一个爱好就是打听各种逸闻趣事。可没想到刚到了鹤院门口就见这个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转悠,就忍不住叫住他想问问他是干什么的,可他也就随手拍了那人一下,还没等说话那人就劈头盖脸和自己打起来了,打到现在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那么和童天奇动手的这个人是谁呢?

    不是旁人,正是李良未来的小姨子,冯家三小姐冯如仙。这位姑nǎinǎi自从看了未来二姐夫给二姐的那封信后,小妮子就对李良的印象就不是一般的坏,再加上经常看到娘在背地里流眼泪,又打听到这门亲事是镇国公逼着父亲答应的,所以一直就想找个机会出口气。今天赶上父亲当值,母亲和大姐去准备秋rì祭祖先以及张罗二姐出阁的事情了,而二姐则是雷打不动的去镇国公府去了。

    没人管的冯如仙换了一身男装后就从后门溜了出去,她仗着一股冲劲直奔鹤院,想要把李良揍一顿解解气。不过想是这么想,一到鹤院的大门口冯如仙就犹豫了起来。亲也定了、就连婚礼的帖子都发出去了,这门亲事到现在已经是铁板钉钉无可挽回了。如果就这么进去把未来姐夫给打了,只怕……,可是已经来了就这么回去又不甘心,就在她心里矛盾的时候,一只‘罪恶地手’从后面摸了她的屁股一把。

    一个会武功的大姑娘被人从背后偷袭(至少冯如仙是这么认为的,)还摸了不该摸的地方,那后果是很严重的。冯如仙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拍了过去,童天奇反映还是不错的,匆忙间一散身就躲开了满脸桃花开的下场。童天奇也是年轻气盛,二话不说就和冯如仙打了起来。

    李良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了,这个正和童天奇交手的人明明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大姑娘,而岳阔也从冯如仙的娇喝声中听出了这一点。这下麻烦大了,当街殴打良家妇女罪名很大的,无论输赢都是件头疼的事情。好在鹤院在的这条街背的很,平时就没什么人从这里经过,官差也很少在这里巡街。两人互相看了看,岳阔苦着脸说道:“是个女的?”

    李良点了点头道:“没错!你还不快把他们拦住!”

    岳阔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伸手就把童天奇给拽到了后面,然后抱拳道:“这位朋友,小奇是在下的兄弟,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得罪的,还请看在在下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会。”

    刚才还打的热火朝天冯如仙和童天奇异口同声的说道:“凭啥啊!”

    瞪了冯如仙一眼,童天奇拉住岳阔道:“岳大哥!是他先打的我啊!凭啥就说让他饶了我啊?”

    李良走了过来低声在童天奇耳边说道:“笨蛋!好男不和女斗。”

    “啊!”

    冯如仙回瞪了张大了嘴不知所措的童天奇一眼,然后对岳阔说道:“看你的面子?你是谁呀?”

    岳阔道:“在下羽林军校尉岳阔。”

    “你就是岳阔?”冯如仙一副又是吃惊又吃崇拜的样子。

    李良一看就明白了,岳阔在大殿前连败十个大内高手被皇上钦点为羽林军校尉的事情,已经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年少英俊的岳少将军目前可是京城未嫁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而这位姑娘显然就是岳阔的粉丝了,这就好办了。李良走了过来说道:“没错了!这位就是勇猛与智慧并重的岳少将军。”

    虽然没见过李良,但李良去冯家的时候冯如仙是偷听过他的声音的。所以李良这一说话,冯如仙就听说来他就是即将成为自己二姐夫的那个人了,小姑娘把脸一拉狠狠的瞪着李良。

    “晕!这小丫头是想咬人啊!”李良被看的是心里毛毛的。

    用力瞪了瞪李良,又看了看岳阔和童天奇,冯如仙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跑掉了,留下三个不知道到底招谁惹谁的家伙在那里嘀咕这小姑nǎinǎi到底是为谁来的。

    (星期一更新两章时间是午夜1点前和晚上10点前)

    (本书在夫人的监督下将严格奉行一夫一妻的原则,不过得到夫人允许,主角的红颜知己是可以有一二个!汗!)

第 三十五 章

    秋季祭祖的第一天是一个很隆重的rì子,在这一天里首先要举行的皇家的祭祀活动,凡是在京城的王公贵戚文武百官一个不拉都要到场。

    李良身为礼部的官员自然也不能例外,早在几天前就接到通告,让他在四更天的时候带着鹤院中的人质一起前往午门报道。所以到了这一天,在三更天刚过的时候他就睡眼朦胧的带着樊无忧他们跟着前来领路的羽林军兵士来到了指定地点。

    参加这种活动最是麻烦,单是为了避免不在祭祀活动期间不上茅厕就要提前两天开始准备,正常的饮食是不能吃的,大量的水也是不能喝的,但又不能什么都不吃,不然从皇宫带京城外的皇陵那么长的路走下来只怕要放倒很多年老体弱的官员的。

    李良打了个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饱还太饿引起的嗝,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的一股子人参汤的味道让他感到阵阵的反胃,不得已他只好偷偷的把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的水葫芦取了出来喝了一小口。和水葫芦一起藏在袖子里的还有几块上好的点心,这些都是管家李福为他准备的。

    皇宫前的广场上是人头涌动,虽然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但从浩如星海的灯笼上看,在这里至少已经聚集了三四万人,而且还有人从京城的各处向这里会集。

    天光微微放亮的时候,皇宫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四百匹毛sè相同的战马从大门内鱼贯而出,紧随其后的是羽林军的三千jīng锐,再后面就是铺天盖地的皇家仪仗了。好家伙,这条队伍长的从天不亮就开始走,一直到rì上三竿了才走完。

    “这是祭祖还是搬家啊!”在角落了跪的双腿发麻的李良想。

    五位王爷、十一家国公,六部的尚书、侍郎都在皇帝的车撵前后陪王伴驾,至于其他的低品级官员只能跟在皇家仪仗的后面吃灰了,而李良更是在队伍很是靠后的地方,即便如此在他身后还有好几千人。

    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活动的李良一边走一边想:“如果这时候有人造反,估计有个三五万人马就可以把这里的人一锅端了吧?”

    不过后来李良知道了,他这种大逆不道的计划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在从京城到皇陵的这一路上除了羽林军的数千jīng锐在就近保护外,剩下的数万羽林军在沿途看不见的地方严阵以待,而天鹰军团和地虎军团也在离此不到百里的地方随时候命以防不测。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在正午之前走到了皇陵,然后就是烦琐的祭祀仪式了,位置靠后的李良根本就听不到前面絮絮叨叨的司仪喊的是什么,只是跟着前面的官员一起下跪磕头起立,再下跪……抽空吃两口点心喝口水,时间在无聊中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终于挨到了仪式结束,一天下来李良被折腾的是腰酸背痛,好在回去的时候是坐着父亲留给他的车驾直接回国公府,不然让他自己走回去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到了府里母子相见自是一场骨肉重逢的情感戏,不过已成外男的李良是不能再住进内宅了,所以娘俩说会子话柳夫人就让累了一天的李良到前院的客房去休息了。

    第二rì国公府祭祖不再细表,转眼就到了李良成亲的rì子了。

    选在这个rì子给儿子成亲,柳夫人是动了很多的心思的。也就是这几天里能在镇国公府为李良举办婚礼,换做其他的rì子就只能是在外面李良自己的宅子办了,而且是在第二天由儿媳妇一个人过来给公婆问安。

    虽然外男的身份不能让这场婚礼不能cāo办的太过隆重,但既然是在镇国公府里办喜事。看在柳夫人的面子上和镇国公府交好的官员,难免都有送贺礼过来。光是这些贺礼只怕也值不少银子了,多了不敢说,四五千两还是有的。而这些个贺礼自然也就落到李良的腰包里,至于以后还人情出银子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完全由镇国公府承担。

    岳阔和童天奇一大早就过来了,他们一见到新郎官打扮的李良就哈哈大笑,童天奇更是笑的不亦乐乎,他说道:“李大哥,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娶的是冯家二小姐!哈哈!你可要当心了,那冯小姐是武功高强,哈哈……!以后你可要小心嫂子的粉拳啊!”

    岳阔也落井下石道:“李兄,我给你送的贺礼可是我们家祖传的上好跌打药,你先用着,以后要是不够了只管开口,管够!哈哈!”

    李良的老脸红的比身上的大红衣服还要红上三分,不过到现在他都不相信看起来柔弱似水的冯如玉会武功。

    柳夫人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迎亲的队伍一路上是敲敲打打锣鼓喧天,李良骑在系了红绫的马上,马前走的是手持兵刃的岳阔和童天奇。这是一个流传很久的风俗,在以农桑为主的社会里,一个村落里的人往往都是一个姓氏的亲戚,所以在娶亲的时候一般都是找外村的,这村与村之间少则三五里多则数十里,迎亲的队伍动静太大很有可能吸引了山贼强盗来抢亲,所以都会找些个会武艺的人当保镖。而岳阔和童天奇今天充当的就是这样的角sè,虽说在京城是不可能出现强盗抢亲的情况,但当保镖的人还是不能少的。

    到了冯家后,李良在喜娘的引导下拜了岳父岳母,然后才到后面将新娘接了出来。跟在李良左右的童天奇,一到后堂就发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把个童天奇瞪的是直往岳阔后面躲。

    “你捣什么乱啊!啊……”被童天奇挤到的岳阔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岳阔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拿眼睛瞄童天奇的姑娘就是那天在鹤院门前和童天奇大打出手的假小子,没想到英姿飒爽的她换回女儿装后是如此的美丽,他不由得呆住了。

    “我的娘啊!”从冯家的丫鬟那里问明了冯如仙的身份后,童天奇拍着胸口道:“李大哥的小姨子太奇怪了,就像是我欠了她钱似的。”

    岳阔喃喃的说道:“你不欠她钱,只是欠顿揍!”

    把童天奇听的是莫名其妙。

    (下次更新时间为今天晚上10点前)

第 三十六 章

    迎亲的队伍来回都顺利,除了半路上十八皇突然带着几个人在半道上杀了出来,让人差点误以为光天化rì之下京城竟然出了抢亲的山贼外,其他方面倒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

    与小皇子郑宪同来的还有十四皇子郑德,在岳家那一次偶遇李良给了郑宪一个深刻的印象,他很早就想出宫去找这个敢在皇子面前自称大哥的人来玩了。而十四皇子也对从弟弟的口中知道有这么一个胆大妄为的人存在,就和弟弟一起来凑热闹,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一看之下甚是失望,两只眼睛一个鼻子,长的是在普通不过了。

    今天的婚礼是送礼的人多,其他的十家国公都提前派人过来向镇国公道贺了,就连静北王府也来人致贺,这在五大王爷和十一家国公的关系rì益紧张的今天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情形了。虽然碍于李良的身份到场的客人并不多,不过让柳夫人宽慰的是,儿子出去后结交的几个朋友给她长足了面子。最近名胜大震的岳阔就不说了,光是十四皇子和十八皇子的光临就让到场的人钦佩镇国公府的面子大了,一个出门子弟的婚礼竟然有两位皇子到场祝贺,虽然是两位不怎么受皇上宠爱的皇子,但另外两位皇子不是也送了贺礼过来吗。

    拜天地、拜祖先、拜父母……相关的仪式是一项接着一项,一整天下来,李良就像是在腾云驾雾一般。没有结婚经验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初次成亲的一对新人在这一天里基本上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对于婚礼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被动的去接受,能不在他人的引导下做出正确反应的不是至少二婚的老油条就是心理素质过硬的强人,而李良显然不属于这二者中的任何一个。所以现在的他就像是个牵线木偶一样,被人牵一下就动一下。不过就算是这样,李良的心中也一直犯着嘀咕:“她到底会不会武功?应该不会吧!可……万一她要是真的会的?晕……以后她要是打我怎么办?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保护弱势群体防止家庭暴力’的机构让我去投诉一下!”

    布置一新的洞房内充满了喜庆的气氛,这里没有闹新人的习俗,所以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只鲜红的蜡烛不时爆出几朵祝福的灯花。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李良来到了新娘的近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他木里半天后说道:“这个……哪个……嗯……你吃了吗?”

    冯如玉低着头没有言语。

    李良更是不知该怎么办了,一急之下他就低声的唱道:“娘子啊……!你是不是饿的慌?你要是饿的慌对我李良讲……李良我给你煮面汤。”

    听到这样不伦不类得歌,冯如玉抬起头来对李良嫣然一笑,那让绽放的百花感到羞愧的玉容顿时使李良陷了进去。此后的具体情节就不在这里细表了,反正李良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纯情小男生,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

    几天以后,小两口拜别了双亲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在这一段时间的全方位接触中,李良觉的妻子不但相貌好,而且温柔体贴聪明贤惠;冯如玉觉得丈夫人长的虽然不怎么样,但却风趣幽默、知识渊博。于是乎,先结婚后恋爱的老套故事在他们身上真实的体现了一会。

    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李良找了一个机会问冯玉如会不会拳脚功夫,让他高兴的是夫人的答案是——不会。就在李良激动万分的庆祝自己不会落入家庭暴力的深渊之时,夫人又说道:“我们冯家学的功夫主要是在兵器上。”

    往肚子里咽了口唾沫,李良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

    十八皇子已经成里李良家的常客了,小家伙在不用到书房读书的时候就会跑到李良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这里没有皇宫大内中勾心斗角,李良也比他的三个兄长更像大哥,从美丽动人的大嫂身上也能感受到公主姐姐们从来都没有给予过的温暖。

    时间一天天的过着,李良预想中的皇上提拔岳家的原因似乎也终于出现了苗头。有一天郑宪告诉李良,位于大唐南疆的勾斐国,在过了三十年之后又一次蠢蠢yù动,由勾斐王子潘明凯率领的求亲使团也已经来到了大唐境内,估计再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就要抵达京城了。而更为主要的是,穷其国力集结的四十万大军已经在距离大唐国境百里的地方驻扎了。

    听到消息后,李良松了一口气,原来皇帝是想借岳庭老将军的威名来震慑勾斐。但是这个主意只怕未必高明,勾斐国的人也未必就吃这一套。岳庭老将军如今一是廉颇老矣,而勾斐在当年参战的人也已经老的老死的死,执掌军权的都是成长在战后的新生代,岳庭老将军出任地虎军团的主帅也许能让他们害怕,但更可能激起他们报仇的心理。

    大唐和勾斐的恩恩怨怨已经有将近两百年的历史了,勾斐原本是前朝的藩属国,在前朝覆灭中原分裂成五国后他们宣布君主从王升级为皇,虽然中原五国都不承认,但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后来大陆西边的北栎想乘中原内乱从正面进军中原腹地,被燕、丰、卫三国联合击退后,改弦更张想先打下刚刚dú lì的勾斐,然后在以勾斐为跳板进军中原。

    北栎士卒装备jīng良训练有速,勾斐国在正面根本句不是对手,后来还是依靠大唐的支持的粮草军械才将北栎的军队赶出国境。这一仗前前后后打了足足有二十五年,而大唐也整整支持了他们二十五年。在此期间大唐境内曾遭遇很大的灾害,境内因为饥饿而死的国民不再少数,可就是这样大唐对勾斐的支援也没有停过。却不了,这样的支援最后却得到了相反的回报,勾斐在击退北栎后,竟然垂涎起中原大地丰厚的物产来,百余年来数次兴兵来犯。

    李良心道:“妈的!我说怎么听着这个国家的名字这么别扭,勾斐……勾斐……真是狗肺一个啊!”

第 三十七 章

    虽然觉得皇帝老爷子的主意并不高明,但既然对岳阔父子没有伤害那就不是李良需要继续劳神关注的了。不过这时候李良注意到,小郑宪在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而在后来的rì子里更是像个满腹心事的小老头一样,到了李良这里不是发呆就是叹气。

    “小宪。”一个刚刚开朗的孩子变成这样,让李良忍不住就问道:“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李大哥。”已经向同样是经常到李良这里来混吃混喝的童天奇,学会向李良叫大哥的郑宪仰起脸望着李良说道: “我听宫里的人说,有人建议父皇应允了这门亲事,他们要把十三姐嫁给勾斐王子。”

    十三公主虽是女子但为人豪爽、且喜打抱不平,在宫里对不得健宗喜爱的两个弟弟是照顾有佳,还多次帮过郑宪的母亲祥妃,所以小郑宪对这个姐姐是十分的尊敬的。一旦十三公主真的出嫁了到勾斐,对于本来就受欺负的两位皇子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

    正在削水果的冯如玉停下了,她微笑着向郑宪说道:“放心吧!陛下是不会同意的。”

    李良纳闷道:“为什么不可能?”

    冯如玉道:“大唐自建国以来还从来没有公主外嫁和婚的先例,历代公主的驸马全部都是大唐子民,据说这是高祖皇帝的遗命。”

    李良奇道:“有这样的事?”

    “是的,我在皇室的典籍中见过。那是中原五国刚建国的时候,除我大唐外其他四国为了换取边境的平静,纷纷与北方的部落通婚。”郑宪点了点头,然后小声地说道:“当时高祖皇帝有言:把女儿嫁给强盗换取太平是不可取的,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这一家的男人就都是王八蛋!如果有一天在老子的地盘上,要是有人敢做这样下作的事情,有血xìng的汉子就给老子砍了他。躲在女人的裤裆下的男人死了比活着强!”

    头一句听着还像那么回事,可后面的语言却是那么的粗俗,看来这位传说中的大唐开国皇帝应该是个市井出身且没什么文化的粗人。不过话糙理不糙,这位高祖皇帝端是一个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的,有血xìng的好男儿,李良对这位高祖皇帝是越来越钦佩了。

    李良笑道:“既然有高祖皇帝的遗训,那你还担心什么?”

    郑宪苦着脸道:“这次不一样,在去给父皇请安的时候,我听到大臣们说勾斐的国书上写的是,如果这次求婚被允婚的话,勾斐国将从此对大唐称臣,国主的称号也会从皇帝改成王,并在今后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所以六部的大臣中有很多都认为应该答应勾斐王子的求婚。”

    真是不是自己家的闺女不心疼啊,李良心中一阵鄙视后问道:“五位王爷和十一家国公的态度是什么?”

    小郑宪摇头道:“我只听到这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哎……”说着说着就听他叹了口气道:“我要是能帮上十三姐就好了,所有的公主姐姐里她对我最好了。”

    李良看着像个大人一样咳声叹气的郑宪暗自道:“无情最是帝王家,难得这孩子还能替别人着想。”

    就在李良正在感叹的时候,郑宪忽然抬起头道:“李大哥,你能给我想个办法吗?”

    “这……!”在郑宪充满期盼的眼神中,李良犹豫的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可是太过凶险了。很有可能非但帮不了十三公主,还会把你自己连累进去。”

    “真的有办法能帮十三姐吗?”在看到李良重重的点头后,郑宪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说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郑宪本来只是无处可以倾诉,所以才病急乱投医的问了那么一句,却没想到李良真的就有办法,他一心想的都是如何帮助十三姐姐全然忽视了李良口中的凶险。

    李良话已出口再改是不可能了,而且他似乎也另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就听他对郑宪说道:“那好吧!俯耳过来听好了,你只要这样……、然后这样……。”

    把主意说完后李良又很不负责任的叮嘱道:“记住,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可别说是我教你的!”

    “放心吧李大哥!”

    听完了李良的办法后,郑宪高高兴兴的就回宫了,而一直凝神静听的冯如玉娥眉微挑道:“这么做好吗?”

    “如果我料想的不错的话,应该不会有事的。”李良喃喃的说罢,就把玩起夫人为自己新做的洞箫来了。晶莹翠绿的洞箫上有许多条细心缠绕着的银线,既美观又能起到加固的作用、冬天防冷夏rì吸汗,一看就知道用了很大的心思。

    新洞箫所用的原料不是竹子,而是打着静北王名义实际是静北王世子的贺礼中的一块上好的翠玉。如果是懂行的人会知道,人家送这东西的用意是让主人依照自己的喜好雕刻成一对联心玉枕的。可李良一看就来劲了,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就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只有在电影电视里才能看到的玉箫,所以这块长度将近一米的玉石落到他手里后,他就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它变成玉箫。

    后来冯如玉知道了丈夫的想法后,照着李良自己弄的竹箫真的就给他做出来了。李良一见这宝贝是爱不释手,这宝贝不但外观jīng美,音质和音准也比他自己做的要好上了很多。不过他一直很奇怪,这玉箫内外光滑不见一丝打磨的痕迹,夫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很想知道制作工艺的李良是再三地、拐着弯地、抹着角地、迂回地、想尽办法地,总归不是正面而从侧面地去问,但冯如玉却始终是微微一笑就把李良给打发了。

    (点推比例下降中,本人也在反思中!哎!2K党的rì子不好过啊!明天争取当3K党!等强推的时候努力向4K党靠拢,上架后要当5K党!汗!)

第 三十八 章

    前来求婚的勾斐使团已经到了京城,在礼部尚书姜辛远的引导下住进了礼宾院,一同出城迎接的是被健宗赋予了管辖礼部权利的十二皇子郑柘。

    很客气的安排好来使后,郑柘便带着亲信人等回了自己的府邸。和很多人想象中的不同,十二皇子的府邸不但地处偏僻,而且是只有两进院子房子。院子看起来倒是新的,但不要说皇宫了就是和李良的那个院子比起来都要显的寒酸了许多,而和他相隔不远的九皇子也享受着同样的待遇。

    大唐历代的皇子成年出宫后都会得到这样一所由宗族分给的宅院,如果rì后他们登不上皇位或在十年一次的比试结束时,不能接任空缺出来的那个王爷位置的话,那么这样的一个院子很有可能就会是他们的终老之地了。

    郑柘看起来很不开心,一进房间就将所有的仆人都赶了出去,不大的厅堂里只留下了他的老师同时也是他的心腹幕僚白侔。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后,郑柘生气问道:“几位世子今天怎么都没来?难道他们不知道今天要接待勾斐的使节吗?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子?”

    “殿下息怒。”白侔站起身说道:“我大唐与勾斐多年交战,十一位国公的祖辈有不少都阵亡在阵前,几位世子今天不来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您放心,刚才从礼宾院出来的时候老夫已经让人去传唤三位世子了,估计他们也该到了。”

    说话间就听有人喊道:“护国公世子刘冶、镇国公世子李翱、宁国公世子王思敏在门外求见。”

    白侔低声提醒道:“殿下,如今是用人之时,还望殿下以笼络人心为要。”

    “快让他们进来。”郑柘舒展眉头坐到了主位上,刚才的焦躁不安已经不见,换上的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沉稳模样。

    三位世子施礼后,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李翱和刘冶退了半步,有宁国公世子王思敏说道:“没能随同殿下去……。”

    郑柘笑道:“不用说了,三位贤弟的苦衷我是知道的。若非管着礼部,我又哪里愿意去接什么使团。都别站着啊,坐下说话。”

    三个受他们老子委派帮助十二皇子的世子跟在郑柘身边已经不一天两天了,这郑柘在才学和处理政务的手段上都还是很不错的,但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急功近利而且从来不为他人着想。所以听了郑柘的话后,就立时感到今天他们扶助的对象和平rì有了很大的不同,大有一种三rì不见当刮目相看的架势,所以他们一边落座是一边偷偷的用眼神交换着心中的疑惑。

    白侔看在眼里心中一笑从郑柘身后来到正中对三位世子一拱手道:“在下岭南白侔。”

    屁股刚刚挨到凳子的三个人忙起身回礼连说:“见过白先生。”

    虽然没见过白侔,但他的名字三位世子还是知道的,这位出身岭南的学士才学过人在当地很有名望,十二皇子八岁时就拜在他的门下,只是在两年前因病回归故里去养病了,如今这位看来是病好了又从新出山来辅佐弟子了。

    互相客气了几句后几个人再次坐下后,郑柘说道:“三位贤弟,那勾斐王子想要明天就上朝递交国书了。关于勾斐请婚这件事,不知各为国公是什么意思?”

    又是王思敏率先说道:“各位叔伯还有家父的意思是,公主是否下嫁是皇室内部的的家事,我们这些外臣是不方便进言的。但勾斐将数十大军摆在那里显然是要打一仗的,所以我们十一家已经在做抗击外敌的准备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们将配合三大军团和勾斐决一死战,决不退缩。”

    刘冶补充道:“我们也希望殿下最好也不要出面。”

    白侔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他微微一笑说道:“国公们深谋远虑,这次勾斐求婚十二殿下是不方便出面。不过……这关系到大唐边境的安危,如果皇上答应了这门婚事,那么勾斐就是我大唐的藩属国了,西南从此再无忧患,于社稷于百姓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若是能由十二殿下出面促成此事定然会……。”

    “万万不可!”三位世子一起出言反对。此次勾斐求婚的事情,依照十一家国公的本意应该是强烈反对的,可就是考虑到十二皇子的利益,经过多次商议才下了决心既不赞成也不反对的,而现在他们的代言人不反对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出面促成,如果带着这样的结果回去,那还不被家里的老头子们给骂死。

    最为上心的李翱抢先说道:“此事牵扯的方方面面太多,殿下还是慎重为好。”

    白侔抚了抚海下灰白的胡须道:“老朽知道勾斐与你们各家都有深仇大恨,但老朽还是希望诸位能以国事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以黎民百姓为重。这勾斐称臣端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能让诸位名垂千古的大好事啊!还请三位世子能将老朽的意思转告各位国公,请他们为了大唐,也为了十二殿下一定要支持这次勾斐所请。”

    郑柘也道:“三位贤弟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说面子话了,若是我出面促成此事,不但利国利民,对将来是否能继任皇位也大有干系。请三位贤弟转告各位国公,他rì功成之时,郑柘定然不会忘记国公们的襄助之恩的。”

    三位世子互相为难的看了看后,王思敏道:“不是我们不想帮殿下,只是各位叔伯们在商议这件事情的时候,算定九殿下一系会因为一旦和勾斐开战,天鹰军团会首先被调往边境,这对九皇子很是不利。所以九皇子定然会出面促成的勾斐求婚的,如果殿下也出面赞成的话,会落在九殿下之后的,太被动了,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原来各位国公是在担心这个,哈哈!”白侔笑道:“明rì只要在商议此事的时候,十二殿下能抢在九殿下之前把支持两国联姻的主张讲出来,那就不是十二殿下落在九殿下之后了,而是成了九殿下在为十二殿下摇旗助威了。”

    三个世子被白侔说的是无言以对,李翱苦笑一声说道:“如此看来殿下是主意已定了,那好吧!我们这就把殿下的话带回去的,请殿下等我们的消息吧。”

    刘冶和王思敏一看,也只能这样了,三人一起告辞离去。

    “师傅说的太对了”李翱他们刚走,郑柘就对白侔说道:“这十一家国公个个都是老狐狸,每次都说什么是为弟子打算,让我做着做那!嘿……!要不是您从岭南赶了来,弟子只怕还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呢,这次弟子一定要自己做主,也让他们知道谁应该听谁的!”

    白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在内心里盘算着什么。

    离此不远的九皇子郑荥的府邸里面,同样也在商量这件事情。在场的除了有九皇子郑荥、静北王世子郑明、平南王世子郑卿和外,还有郑荥的外公——吏部尚书胡晡。虽然商量的是同一件事情,不过这边的气氛要比那边好的多,三个年轻人是正儿八经的堂兄弟,再加上一个久经官场的老家伙,四个人是一团和气。

    就听胡晡说道:“勾斐王子求婚这件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他们陈兵数十万与边塞绝对不会只是想娶我大唐公主。依老夫看来,无论陛下是否允婚,我们和勾斐的这一仗都是迟早要打的。”

    “胡尚书说的极是。”虽然胡晡是九皇子的亲外公,但在礼教之中只有皇后娘娘的父亲才是诸位皇子的外公。郑荥恭敬的说道:“这么看来,明rì我应该出面反对这件事吗?”

    “不!”胡晡摇首道:“非但不能反对,殿下还要大力支持。”

    静北王世子郑明不解的问道:“胡大人,既然明知道即使答应了勾斐的求婚也免不了一战,为什么还要让九殿下出头呢?要知道十三公主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啊!一旦打起仗来,十三公主在勾斐有个闪失……!”

    平南王世子郑卿和也道:“是啊!万一以后陛下追究起此事来,九殿下又要如何应对呢?”

    胡晡道:“如果现在不答应,那就要立刻和勾斐开战,这一战下来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对九殿下害大于利;但如果现在答应下来,那么我们就可以以皇后娘娘凤体有恙,十三公主暂时不宜远行的借口拖上几年,那时候无论是战是和,对十三公主都不会有任何的伤害。而在陛下面前,也将永远都是功大于过的。”

    郑明道:“还是胡大人考虑的周详!佩服,佩服!”

    郑荥说道:“好!明rì我就向父皇进言。”

    (今天3K了,明天会继续努力!)

第 三十九 章

    天空之中yīn云密布,月亮和星星都躲藏在乌云的后面,让仰望天际的人们看不到一丝的亮光。在这漆黑的夜里,健宗十四子郑德无所事事的于皇宫之中转悠着。他能去的地方很少,各位娘娘的宫院在这个时刻是不能去的,即便是在白rì里那些娘娘们也不会让他进去问安的;健宗那里也是去不得的,一个因为酒后失德而出生,且被命名为‘德’的皇子在父皇的眼睛里只是皇家的耻辱,虽然造成这个耻辱并不是因为郑德,但健宗迁怒的目光却总是落在他这个证据身上。

    一个不受皇帝喜爱的皇子,能在没有母亲照料的情况下,于深宫之中能长大chéng rén的艰辛是外人想象不到的。在衣食住行上郑德并不缺,就算健宗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对他动无名之怒,但作为一个未成年的皇子,自己的宫院,nǎi娘嬷嬷、四个太监、两个宫女,每月的月钱,识文断字的先生,逢年过节的赏赐,该有的他一样也不少。比较起那些整rì为衣食奔波的百姓小民来,郑德的生长经历应该属于那种被大多数人羡慕的。但那些始终围绕在身边的或鄙夷、或嘲讽、或冷漠、或者干脆就是视而不见的眼神,让他始终觉得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大内其实就是一个寒冷的冰窖。

    白rì里去太医那里,郑德想为从小照顾长大的文公公求一副治咳嗽的药,所遭受的刁难到现在还是历历在目,若非十三公主碰巧到太医院过问为皇后娘娘配制的药丸的事情,只怕是白白受了一场刁难最后却仍是会空手而归的。

    文公公应该是大唐皇宫里最老的太监了,老到已经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十几年前文公公已经老的干不动活了,势利的总管大太监在给十四皇子派贴身太监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把文公公以及另外三个同样年老的太监分派了过去,而两个宫女当然也是那种满脸皱纹的。好在这些老宫女、老太监虽然身体不行了,但服侍人的经验却是顶级的,而且已经不指望攀龙附凤飞黄腾达的他们,将郑德看成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去细心的照顾,让郑德在广阔的皇宫里还有一个小小的、但也是温暖的港湾可以停靠。

    一想到文公公的咳嗽,郑德就期盼着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天能早一点到来,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带着文公公到外面去看大夫了。在皇宫之中太监是不能随便离开的,而且也不能将外面的带药到宫里来,不然的话一旦被发现带药入宫,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也不管是什么药那都是一个结果——杖毙。

    再有几个月就可以了,天见可怜啊,希望文公公能坚持到那一天。也许出了宫后衣食住行没有现在这么好,但郑德知道那里会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一小片天空。

    在皇宫之中除了他自己宫里的几个人外,就属十三姐对他好了。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不起郑德,也经常会帮他一些小忙。公主不能随便出宫廷的,而郑德这个无人关注的皇子出去就要容易多,十三公主经常女扮男装让郑德带着他出宫,而郑德也心甘情愿的冒着被父皇责罚的风险去做这件事。因为这是他唯一能替这个唯一关照自己的姐姐所做的事情。

    最近关于勾斐国王子前来向十三公主求婚的消息郑德也听到了不少,但他只能默默的聆听着宫女太监们的闲言碎语,虽然他很想为她做些什么。郑德有时候会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是皇帝的话,一定不会姐姐远嫁他乡。

    可是这样的想法郑德自己都觉得可笑,是的,他是一个皇子。按说在皇后娘娘无所出的情况下,郑德这个十四皇子和他的两个哥哥同样都是有机会皇储的,但是……。一想到文公公他们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会经常教他一些如何当皇帝的帝王心术,郑德就觉得很是烦躁和郁闷。就自己?一个在宫里、宫外没有任何势力的皇子?想要当皇帝?太可笑了!

    胡思乱想之间郑德一抬头发现竟然来到了十八弟郑宪的住所前,在向前就是祥妃娘娘的祥瑞宫了。听听报时的更楼上穿来的鼓声,现在才一更刚过,郑宪应该还没就寝。近一段时间,这兄弟两人相处的很是不错,于是乎郑德走上台阶穿过虚掩的大门来到了郑宪的门前。

    一轮红rì冉冉升起之时,大唐朝堂之上健宗高高在上,五王与十一家国公以及六部的文武百官于阶下分列两厢。

    “启奏陛下!”礼部尚书姜辛远出班说道:“勾斐王子率领使团昨rì已经到达,现在午门请见。”

    健宗微微点头后,龙椅旁的太监立刻高喊道:“宣,勾斐王子晋见!”

    “宣,勾斐王子晋见!”

    “宣,勾斐王子晋见!”

    当值的羽林军用洪亮的声音接力般的将旨意从宫殿之上传递到了午门,陪同勾斐王子的礼部侍郎黄乾对勾斐王子潘明凯说道:“吾皇有旨,请王子晋见。”

    潘明凯对随从笑道:“看看!看看!这才是礼仪之邦,天朝大国的风范,你们多学着点,回去以后我们也这么做。” 一干随从是连连应是,潘明凯这才大笑着向内走去。

    整个递交国书的过程从开始到结束就像一出排练了很多次的戏剧,先是勾斐王子以两国目前还是平等的,不愿意对大唐皇帝行臣子的叩拜之礼,当然也会有大唐的臣子出来指责,双方一阵唇枪舌剑之后在健宗的宽宏大量之下这种礼仪之争也就过去了。

    接了国书和进贡的物品后,健宗就把看起来粗俗没有修养的勾斐王子安排到外面休息了。

    大殿之上立刻就关于勾斐国书中提到的因为仰慕大唐天威,希望能成为大唐的藩属,但为了安定本国民心,想先行请娶十三公主以显示大唐诚意的这件事展开了一番争论。

    越是重量级的人物出场自然也就越晚,而且还能通过前面那些人的发言来观察皇上的脸sè,所以尽管很多人早就有了自己的见解,但最先跳出来的都是些品级并不是很高却被推出来当抢使的官员。既然是争论,那么已经就肯定是不一致的。

    有人提出自高祖皇帝以来,大唐从来没有过公主外嫁和婚的先例,所以这件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

    也有人道:勾斐已经说了,只要允婚,从此后他们就是大唐的藩属国了,这怎么能说是和婚呢?应该说是赐婚。所以应该答应勾斐的请求。

    又有人道:勾斐陈兵于大唐境外,分明是以武力讹诈,这求婚一事毫无诚意,绝对不能答应。

    看看已经被一群臣子吵的很不耐烦的健宗,吏部尚书胡晡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对九皇子使了个眼sè。

    郑荥心领神会,但就在他刚要上前说话的时候一个人抢先道:“父皇,儿臣有本要奏!”看都不用看,这个抢着说话的,除了那个整rì和自己作对的郑柘是不会有别人的。

    健宗很是高兴的说道:“柘儿,你是怎么看的?”

    郑柘胸有成竹的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此次勾斐求婚乃是一件大喜事。”

    “喜从何来?”健宗笑逐言开的问。

    “我大唐自高祖以来,历代都以一统中原为己任,但为什么却始终不能出兵呢?”从健宗的神sè中察觉到自己这一次是押对宝的郑柘,是越说越起劲:“就是因为勾斐在西南始终有北上之心,勾斐不稳我大唐就不能对外用兵。而今难得有此良机,勾斐国自行请臣,只要允了这门婚事,我大唐就可放心的对中原用兵了。”

    健宗听的是连连点头,不过他并没有表态,而是说道:“荥儿,你对此事的意见呢?”

    被抢了先机的郑荥把牙一咬就想改变立场出言反对,但看到外公微微摇动的头他吸了口气说道:“十二弟所言极是,于国于民于江山社稷,这次都应当准了这门婚事。”

    健宗笑容满面的说道:“好!好!难得你兄弟今天的想法是如此的一致,好的很!好的很啊!嘿……嘿……嘿!”

    刚才还在争论的大臣们见皇帝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便纷纷说道:“二位殿下言之有礼。”“二位殿下英明。”呼呼啦啦一大群人跪倒在大殿上出声附和。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出来拍两位皇子的马屁,五大王爷与十一家国公一个个如同庙里的泥胎一般在旁边是闭口不语,而六部之中也有礼部和兵部的尚书没有说话。

    一阵喧闹平息之后,健宗指着没有说话的老几位问道:“你们呢?”

    十几根老油条异口同声说道:“请陛下圣断,臣等绝无异议。”

    健宗扶着龙案站起身,就在他要宣布对此事最终的结果之时,就听到大殿外一阵喧哗,有一人闯了进来。

    健宗一见来人是气的浑身颤抖。

第 四十 章

    健宗皇帝不看来人便罢,一看来人再看清来人的一身奇装异服打扮,是手扶着龙书案胡须抖动全身乱晃,若不是靠着桌子的支撑只怕就就一头载下去了。

    满殿的官员也是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来人是谁?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却是健宗皇帝的十四子郑德,就见他一身素白的孝服,头上披麻、足下赤脚,完全是一副死了爹娘老子的孝子打扮。这也就算了,在他的手中还抱着半人高的灵牌,一路哀号着从大殿正门冲了进来。如果不是在场的众人还都能看到健宗气的发青的脸,估计还会以为他老人家已经驾崩了呢。

    郑德来到大殿正zhōng yāng高声喊道:“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健宗强压怒火缓了缓心神道:“来人啊!将这逆子给我拿下!”

    立时有大殿两侧的四名殿前武士拥了上来就要将郑德按倒,可是当他们气势汹汹的来到十四皇子近前却驻足不前了。

    原来是郑德将手中灵牌一举怒呵道:“高祖皇帝神位在此,还不退下!”

    众人仔细一看,可不是吗!郑德抱的不是供奉在皇宫大内高祖庙里的神位又是什么!虽说这玩意放到了百姓家中很有可能被劈了当柴火烧掉的烂木头牌子一快,但到了皇宫之内却是已经供奉了将近两百年的宝贝了,别说是给摔了,就连磕着碰着估计也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殿前武士们是万万不敢放肆的。

    健宗气的是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他脸暴青筋的怒道:“你这不孝的逆子,还不……快……快将高祖的神位放下。”

    郑德也是豁出去了,他目前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从小一直就被压制的xìng情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他几步来到龙案之前将灵牌放了上去,然后高声喝道:“高祖皇帝神位在此,郑氏子孙还不参拜更待何时。”

    喊完之后郑德自己先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不孝子孙郑德给老祖宗叩头了。”

    平rì高高在上的健宗在祖宗的牌位之前也只能先叩拜在问儿子的罪了,在太监的搀扶之下健宗皇帝来到灵位之前跪倒,五大王爷、十一家国公、六部门官员依次而拜。

    郑德在众人参拜灵位之时站起身来,眼看着其他人也行完了礼刚要起身,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打开后郎声道:“高祖皇帝圣训!”

    大家仔细一看,郑德手里拿的同样是供奉在高祖庙里,记载着大唐高祖皇帝生平业绩的——金书圣卷,这玩意每年祭祖的时候都会拿出来念几句的。

    健宗只得再次跪下说道:“郑健恭听祖训。”其他人也只能有样学样了。

    郑德念道:“高祖皇帝有言:以公主和婚换取一时之太平,乃是小人行事,不可取也!吾郑氏子孙有行此事者,斩无赦!”郑德所念的是经后人美化过的大唐高祖皇帝说过的话,因为原文实在太过粗俗,不但难登大雅之堂也有损开国皇帝的颜面。

    健宗叩头道:“郑健不敢忘怀先祖圣训。”

    将写有高祖皇帝圣训的书卷捧过头顶,郑德说道:“勾斐乃是忘恩负义之辈,今名为请臣求婚,实乃包藏祸心,请父皇以高祖皇帝圣训为念。儿臣一时斗胆,自知罪无可恕,请父皇赐罪。”说罢将书卷交给旁边的太监,然后走到阶下跪倒在地再无下文了。

    健宗铁青着脸让几个太监把祖宗送会来的地方,瞧那架势如果没有大臣在场的话,估计健宗早就下令把郑德这个忤逆的儿子拉出去喀嚓成好几段了,但现在他只能由着两个太监把他扶回了龙椅,然后坐在那里同样的不再说话。

    大殿之内是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十四皇子会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眼看着大局已定的事情十有仈jiǔ是要黄了。刚才虽然同样有人提过高祖皇帝的话,但大家都没当会事,而现在十四皇子又是牌位又是金书圣卷的,有又那个还敢在接着刚才的话茬往下说啊。

    郑德是怎么来的?他又什么要这么做?

    却说昨夜郑德进到郑宪的住处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宫女太监一个不见,再来到郑宪的卧室里又看到弟弟正在摆弄着几块白布。虽然还没有全部弄好,但他还是看的出来,郑宪摆弄的是一身雪白的孝服。这宫廷之中有那两种衣服是不能随便穿的,一是只有皇上才能穿的龙袍,另一种就是孝衣了,(其中忌讳的原因就不再多说了)穿了是要掉脑袋的。

    郑德大惊之下慌忙四下看了,确定没有人在左右刺探忙关上房门并对郑宪小声说道:“你在做什么啊?”

    正在专心致志的郑宪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就吓了一跳,他抬头看清楚是郑德后舒了口气道:“是十四哥啊!你吓死我了!”

    望着轻松的表情,郑德急道:“你不要命了,这是你玩的东西吗?”

    郑宪得意的说道:“十四皇兄,放心好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是要帮十三姐的。”

    来到弟弟的身前拿起了白布看了看,确定是一件孝衣后,郑德说道:“你就用这帮十三姐?你这不是添乱吗!”

    小郑宪背着人弄这东西弄了好久了,让小孩子守护一个秘密是件很辛苦的事情,虽然他也知道这事情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但总是憋得难受,如今见到一个还是可以信任的人他就忍不住说出自己要做的事情了。他抱着郑德的脖子道:“十四哥,你想啊!明天在大殿议事的时候,我穿上孝服再捧着高祖皇帝的金书圣训一念,还有谁敢再提让十三姐嫁给勾斐王子的事情!”

    郑德听了是连连摇头,他苦口婆心的说道:“这怎么可以!你也不小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不但你自己的小命难保,还会牵扯到祥妃娘娘的。”

    “怎么又是这几句啊!”在李良的感染下如今开朗了很多的小郑宪笑道:“十四哥!像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一点都不像是个男人,还活个什么劲啊!”

    昏昏沉沉得出来郑宪的住所,郑德一路踉跄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点都不像是个男人,还活个什么劲啊!一点都不像是个男人,还活个什么劲啊!一点都不像是个男人,还活个什么劲啊!一点……!”郑宪的话语反复出现在郑德的脑海里,他的头就像是要崩裂开来一样。

    郑德扪心自问,这十几年来自己委曲求全的确不像一个男人。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十八弟也许是因为年纪还小,考虑不到一些事情不但会对他造成影响,还会连累到他的母亲祥妃。但相比之下自己又是为了什么瞻前顾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呢?小时候文公公他们曾告诉自己,如果读书读的好父皇就会喜欢自己,他就拼命的读书练字,可每次父皇看到自己时那种不愿多看一眼的神情让他越来越心灰意冷。

    在郑宪那么大的时候,也许是更小的时候,郑德就知道自己是一个一个被人忽视的皇子,自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从那以后在父皇面前他不说话,在皇后娘娘面前他不说话,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面前他同样不说话。

    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活着只是为了委屈的活着那么就去死好了!

    从来没有这么冲动的郑德失去了理智,他要去死!

    既然要死就死的壮烈一点吧!在着冷酷的皇宫之中只有十三姐对自己好一点,再有就是十八弟了,那么就让自己为他们去死好了!

    “一本高祖的金书圣训是不够的!既然要干就干的干脆一点!明天我要用高祖的神位开道!哈哈!哈哈!哈哈!”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子力量在敲打着郑德的头颅,他打开了柜子将祭祖时的孝衣翻了出来,而后冷笑着穿上孝衣再套上外罩。

    额头紧贴在大殿冰冷的阶石上,那厚厚的地毯没有给予郑德任何的感觉。他在等着从父皇的金口之中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是他很多少年的愿望,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样的场合里实现。

    鹤院之中,李良正仔细的聆听着盘旋在天空中猎鹰的鸣叫,秋天是一个打猎的好季节。

    是的!秋天是一个打猎的好季节!问题是那个是猎鹰、那个又是猎鹰爪下的野兔。

    (明天星期六,依照惯例休息一天!下次更新时间是星期天.)

第 四十一 章

    秋风吹过之处,悬挂在窗棂上的银sè风铃在风儿的乐章中摆动着婀娜的身姿,清脆的叮当之声回荡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大唐皇宫的女主人——当今皇后娘娘,正侧耳聆听着数百串各sè的风铃的轻歌曼舞。

    岁月的痕迹化做额头的沟壑与两鬓间隐现的华发镶嵌在姜皇后那曾经风华绝代的玉容之上,凤驾之前几位容貌与姜皇后带着几分相似的女子促膝而坐。她们是姜皇后所出的九位公主,年龄最长的大公主已经是为人之母的妇人了,而年纪最小的十九公主才不过八岁而已。

    望着闭目聆听的母亲,众位公主通过眼神相互传递心中的焦虑。

    “母后!”最先忍不住的二公主轻轻的说:“您知道不知道今天早朝父皇要商议勾斐求婚的事?”

    姜皇后凤目慢慢的睁开,她笑道:“你们啊!说什么是来陪母后解闷的,终于说实话了吧!”

    “母后!”最小的十九公主依偎在姜皇后身上撒娇道:“听说勾斐的人长得都和猴子一样,人家不要十三姐嫁给猴子吗……母后!”

    捏了下十九公主的小鼻子,姜皇后道:“你长的才像小猴子。”

    大公主来到母亲身边将小妹拉到一边而后说道:“母后!您长教导我们,让我们姐妹同甘共苦,无论遇到再大的艰难也要不离不弃,女儿们是一刻也不敢忘记母后的教诲。女儿和诸位妹妹求您了,今rì之事是关系到十三妹一辈子的大事,您可不能不管啊!”

    “求您了母后!”除了十三公主外,其余的八位公主一起跪倒在姜皇后面前。

    慈爱的点了点头,姜皇后很是欣慰的说道:“你们能这么想,母后我很是高兴!可是我大唐虽然不像其他几国一样,明文规定有后宫不得干政。但在高祖皇帝留下的男主外女主内的规矩之下,历代皇后又有哪个对朝堂之事指手画脚了?”

    二公主着急道:“十三妹的事算不得外事啊!在我们大唐,婚嫁之事不都是母亲们说了算的吗!”

    姜皇后叹息道:“自古皇家无内事啊!”

    大公主道:“难道母后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十三妹被嫁到勾斐去吗?”

    “哈哈!”姜皇后忽然大笑不止,许久之后她才说道:“谁说的你们父皇要把虹儿嫁到勾斐去?”

    众姐妹是面面相觑,二公主奇道:“母后!是不是父皇和您商量过这件事?”

    “没有啊!”姜皇后肯定的说。

    “那您……。”

    姜皇后站起身来到凤阁之外,一群公主环绕在左右,就听她自信的说道:“正因为你们的父皇没和我商量过这件事,所以你们的父皇就一定不会让虹儿嫁给那什么破王子的。”

    九位公主一起在御花园中发自内心的欢呼雀跃。

    金銮大殿之上健宗铁青着脸居中而坐,文武百官是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候,刚才奉命去送高祖皇帝神位和金书圣训回高祖庙的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大殿上说道:“皇上……高……高……高祖爷的神位被十八殿下抢走了!”

    嗡的一声,大殿上就炸锅了,大臣们是议论纷纷!

    今天这是怎么会事啊!刚刚十四皇子闹了这么一出已经让人伤透了脑筋了,如今十八皇子也来凑热闹,这两个平rì不被人主意的皇子到底是想干吗?

    却说小郑宪在晚上因为想着要干一件大事,兴奋的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午夜才昏昏入睡,所以早上就起晚了。一觉醒来后,小家伙收拾利索用外套罩着孝衣就赶往了高祖庙想取要拿的东西。不料想却扑了个空,神位和金书圣卷是一个不见,庙里庙外遍寻不见正在疑惑间,就看到一个太监手捧着他先要的东西过来。

    郑宪想都没想上去就夺,那太监怕在争抢之时摔了灵牌不敢硬来,基本上等于是双手奉上。

    得了东西后郑宪把外衣一脱露出一身孝衣就向大殿而来,刚进大门就见已经得了消息的健宗在门内怒目而立。

    郑宪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一见父皇这手就是一哆嗦,笨重的灵位眼看就要脱手,好在旁边的护卫眼疾手快将灵位接住。

    健宗一把抓住郑宪,从他怀里将金书圣卷摸了出来后吩咐了四名带刀侍卫护送回高祖庙,并言道:“你们就守在高祖庙里,再有私动神位者,给寡人直接砍了。”看来健宗是气坏了,两个皇子有事没事就抱着祖宗的灵位满世界乱转,以后要是大家都这么做谁能受得了。

    回到龙椅之上,健宗看了看两个跪在阶下的孝子(穿着孝衣的皇子)又扫视了文武众臣后一拍龙书案道:“都说说看,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大家糊涂了,都不明白皇上老爷子问的是勾斐求婚还是问两位皇子,所以很久都没人出班启奏。

    见没人说话,健宗一抬手点着两个人道:“你们说,你们的两个弟弟以高祖皇帝圣训进谏,是功是过?又该如何处理?”

    被点到的却是九皇子与十二皇子,原本信心满满的兄弟俩此刻心中是忐忑不安,额头上汗水立刻就冒了出来。健宗的话虽然明是问十四和小十八,其实是在问勾斐求婚之事,若是他们回答两个弟弟以高祖皇帝圣训进谏有功,那么就等于推翻前面他们自己的话;可如果说两个弟弟是过的话,那就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认自己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骨肉相残的人。虽然他们心里狠不得除了自己外,其他的皇子都死掉才好,但面子上的却是万万不能这么做的;而且别看皇上老子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但就听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没有责罚他们的意思。

    郑荥和郑柘在心中把两个出来搅局的弟弟咒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经过再三考虑二人把牙一咬先是郑荥说道:“儿臣以为两位弟弟虽然行事有些卤莽,但本意是好的,只是两位弟弟错会了高祖的圣训。儿臣窃以为他们动机是好的,但做法有待商榷,这次就请父皇不要怪罪他们了,以后严加管教就是了。”

    健宗紧绷的脸放松了一些,他说道:“柘儿你呢?”

    郑柘也道:“九哥说的极是,儿臣也认为两位弟弟尚且年幼,还不能领会高祖圣训的真正含义,错以为只要是公主外嫁就是和婚,所以才会如此行事,还请父皇不要降罪了!”

    “降罪?”健宗一只手放在龙书案之上,另一只手轻捋胡须,半晌之后他忽然捧腹大笑起来,前仰后合之间殿内文武之中已经有部分人揣测到了健宗笑声中的含义了。

    大笑过后的健宗用力一拍龙案道:“郑德、郑宪,你们起来。”

    低头等死的两个皇子闻听事情有了转机,急忙谢恩后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做的很好!”健宗无限欣慰的说道:“难得你们还记得先祖的圣训,好,好,好!郑德!”

    郑德忙道:“儿臣在!”

    健宗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父皇,儿臣再有三个月就十八了!”

    健宗抬头望了望大殿的顶粱道:“十八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好吧!你从明rì起就从宫里搬出去吧!还有,从即rì起,户部与刑部归你节制。”

    大殿内又是嗡的一声,六部中的吏部、工部是由九皇子统辖的,而兵部和礼部则是归十二皇子管的,这么做完全是考察他们的能力为以后确立太子打基础呢。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十四皇子把剩下的户部与刑部给管了起来,那就等于说又有一位皇子得到了皇上的信赖成为了太子的候选人。

    好大一块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把郑德砸的头晕目眩,他像是梦游一般的跪地谢恩,至于嘴里说的是什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奖励完了郑德后健宗又对郑宪说道:“宪儿,你十岁了吧?”

    “回父皇,儿臣过了年就十一岁了!”郑宪仰着小脸说。

    看了看天真无邪的小郑宪,又看了看感激涕零的郑德,最后又看了看像木雕一样站在那里的郑荥和郑柘。健宗的目光反复的在四个儿子身上游荡着,许久之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对着文武百官宣布了一个更让人震惊的决定。

    (明天是五一,首先祝大家五一快乐!其次很抱歉的说:因为外出旅游,所以下次更新时间不定,预计为五月四rì晚上。)

第 四十二 章

    “宪儿!”健宗喊着小儿子的名字道:“你是不是不想你十三姐嫁到勾斐去?”

    郑宪点头道:“是的。”

    伸出两个手指健宗说道:“那么朕决定给你两个差事,若是你做的好,你十三姐的驸马就由你来定,若是做不好,那么……你敢不敢接?”

    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次点头后郑宪说道:“敢!”

    “好!”健宗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并没有直接说出要派什么差事给郑宪,而是对着大殿内的百官说道:“众位爱卿。你们之中很多人都知道,在众多的子女之中寡人最宠爱的是十三女天虹。而且也应该听到过这样的传闻,那就是寡人曾经说过,如果天虹是皇子的话,那么大唐的太子就一定不会是其他人了。”

    这种私下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突然被健宗提了出来,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提出来,众人都不知道皇上到底要表达什么,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而四个皇子除了郑宪外,其他三个都把头低了下去。

    “天虹公主就是朕的掌上明珠,是大唐的瑰宝。”健宗继续道:“而勾斐是什么东西?他们对于我大唐来说,是一群忘恩负义的混蛋,是一群妄想谋夺我中原财富、抢占中原田地、残害我中原子民的,猪狗不如的下贱痞子。就在今天他们竟然还舔着脸以请臣之名想娶我大唐的公主!前有高祖皇帝圣训在耳、现又有勾斐陈兵于边以武讹诈!你们说,朕能答应他们吗?”

    一直作壁上观的五位王爷与十一家国公这时候不再沉默了,他们同时出班奏道:“皇上圣明!臣等以为断然不能答应,臣等只等皇上一声令下,自当各率领家兵奔赴边关,绝无迟疑。”

    满朝文武也随声附和,是文臣开骂、武将请战,一时间大殿内痛斥勾斐之声不绝于耳。

    摆了摆手让一群老油条和一众墙头草安静下来,健宗又道:“众位爱卿,你们的心意寡人心领了。但是……!”

    健宗这一‘但是’把所有的人都‘但是’蒙了,合着刚才一番慷慨激昂就差明说要发兵开打的话就这么给‘但是’了!

    “但是如若勾斐是真心请臣,而朕却因为祖训和疼惜自己的女儿断送了臣服勾斐的大好良机,那朕岂非是为一己之私而坏了国家大事吗?那时不知将有多少大唐男儿埋骨边塞,而边关上的百姓也难免流离失所。你们说……这叫朕……哎……与心何忍啊!”

    这番话下来,不但文武百官搞不清楚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连那十几根老油条也摸不着东南西北了。这勾斐王子求娶十三公主的事,皇帝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但王爷和国公们到底是在油锅里滚了几十年的油条了,立刻一起说道:“陛下仁厚,是大唐是福、也是百姓之福。”

    健宗这时又反过来对郑宪说道:“宪儿!”

    郑宪道:“儿臣在。”

    “朕的为难之处你也听到了,这祖训是不能违背的,但这仗吗……朕也是不愿意打的!所以朕要派给你的第一个差使就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后,健宗转过龙书案来到郑宪面前说道:“你要设法让勾斐的四十万大军从我大唐边境撤走。”

    “啊!”

    健宗没有理会郑宪和众人的惊讶继续道:“这第二件差事吗!就是,让勾斐使团自己提出不再求婚了。”

    “这……!”

    健宗抚摩了一下郑宪的头后说道:“朕给你一道手谕,再将邱瑞派给你,在三个月内,满朝文武、六部官员、还有你的三位皇兄以及诸王和众国公你可以任意调遣,有不听命者,三品以下官员可以先斩后奏,其他人等也可先行监押。但是有一样,如果三个月内你没有完成这两件差事的话,那么你十三姐就只能远嫁了。好了……朕也累了!散朝!”

    健宗皇帝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却把一个烂摊子留给了小郑宪,也把众多的疑问留给了在场的官员们。

    “滚。”官窑专门为皇宫大内烧制的御用茶杯被郑荥用力的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伴着陶瓷碎片在吏部的尚书房内飞溅,把淑贵妃派来送信的小太监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可惜了!这可是去年皇上赏给老臣的上好官瓷啊。”吏部尚书胡晡虽然嘴了说着可惜,但从表情上看不出一丝半点的不舍。

    “有什么可惜的!”郑荥不满的说道:“胡大人要是稀罕这玩意的话,只要让我当了太子,等我接任大宝之时满皇宫的瓷器都给你好了。”

    “殿下慎言。”胡晡走到门前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便将房门关上,而后老神在在的坐下后说道:“殿下,皇上今天又没把您怎么样,您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郑荥yīn沉着脸道:“是没把我怎么样,可是父皇他不但让老十四接掌了户部和刑部,还给了老十八那么大的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太子也不过如此吧!他怎么不直接传位给老十八,自己去当太上皇来的干脆。”

    胡晡咳嗽了一下道:“殿下,难道你认为皇上今天这么做是准备立十八殿下当太子吗?”

    “刚才母亲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胡大人没听清楚吗?”郑荥气哼哼的道:“父皇一回后宫,皇后就降懿旨把老十八的母亲从妃子加封为了贵妃,而且还是贵妃之首的贤贵妃。后宫除了皇后,在嫔妃之中就属她地位尊崇了,这分明是母以子贵,而反过来又是子以母荣,父皇这是在给老十八造势呢。”

    “殿下!”胡晡是恨铁不成钢,他摇了摇头道:“你怎么只看眼前而不思虑将来呢?依老臣之见,这储君的人选应该还是你或十二殿下。十八殿下则不过是皇上临时推出来应付局面的人罢了。”

    “何解?”

    “你想啊!”胡晡信心满满的说道:“那勾斐厉兵秣马三十年,此次又是发倾国之兵进驻边塞,怎么可能说退兵就退兵呢?而勾斐王子求婚更是明明白白写在国书上的,他们又怎么会轻易的撤回呢?老臣料定,皇上真正的意思是要和勾斐打上这一仗,但是事起仓促,无论是调兵还是遣将都需要时间。所以皇上才想出了这么两件满朝文武谁也不可能完不成的差事,而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但这种不可能完成的差使总要有人来办吧,也只有十八殿下才能去办在办砸之后才不会受处罚。呵呵!而且就算在办差的时候十八殿下捅出了娄子,也可以推说是小孩子出来胡闹,那勾斐王子就是再怎么样,也总不能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吧。如果老臣没有猜错的话,不出三rì皇上就会称病,再十八殿下没有闹出点名堂之前是不会再露面了。”

    郑荥问道:“如果把十八推出来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父皇又为什么要重用老十四呢?”

    “殿下是当局者迷啊!”胡晡哈哈一笑道:“你再好好得回想一下早朝时的场面。先是十四皇子冒死进谏,而后跟着十八殿下也闯进了大殿。但是十八皇子进了大殿之后说了什么了吗?没有,十八殿下还没开口就被皇上给制止了,可以说以圣训进谏完全是十四殿下的功劳。这也是皇上让十四殿下接掌户部和刑部的原因,因为他的做法合了皇上的心意,同时也是借重用十四殿下来jǐng告你和十二殿下……jǐng告你们最近为了拉拢人心斗的太过火了,而骨肉相残兄弟不和又正是皇上最不愿意看到的。”

    “殿下再想想,在朝堂之外,每次你和十二殿下争斗之时,是谁总是适时出现化解了中立的大臣们的烦恼?使得你们每每无功而返呢?是十三公主!而这也是皇上越来越宠爱十三公主的原因。而老臣之所以建议殿下支持将十三公主嫁出去,也是不希望有她在里面继续维持这样的局面。而本应力争对勾斐开战的十二殿下,竟然也支持联姻估计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说到这里胡晡叹了口气道:“老臣一直以为,十三公主表面上是为了你们兄弟和睦、稳定朝局,实际上是在为没有皇子的姜皇后收拢人心,是受了姜皇后的指使,但没想到的是这却是皇上的想法。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不会牺牲十三公主,进而防范在他归天之后有人对姜皇后不利。也是在明确的告诉殿下,如果你们再这么斗下去,那么迫于无奈他就只能将皇位传给他最不喜欢,但却知道维护祖宗家法并不会对皇后不利的十四皇子了。”

    郑荥恍然大悟道:“外公不愧是三朝老臣,也只有您才能有这等见识。皇后无子,而她所出的九位公主又以十三妹最为聪慧,在朝臣之中也最有声望,只要有十三妹在,无论是谁接任大位都不敢对姜皇后怎么样的。那么依外公之见,我今后该怎么做才能让局面变得对我有利呢?对老十八的差事又该采取什么样的对策呢?”

    (下章更新时间是明天晚上10点之前!)

第 四十三 章

    听到九皇子郑荥叫自己外公,胡晡是满心的欢喜,他满面chūn风的说道:“殿下,你一定要记住了。十八殿下办差,若是有用到你的地方,千万、千万要全力以赴,如果他不来找你帮忙,你也要经常去问候一下。再有,姜皇后和十三公主那里要去一躺,就说你的原意是反对勾斐求婚这件事的,但在朝堂上见十二殿下极力赞成,为了在陛下和朝臣面前避免兄弟相争,才违背心意支持十二殿下。”

    郑荥是一边佩服外公足智多谋,一边是连连点头。

    九皇子和他外公在这边嘀咕,十二皇子那边也没闲着。

    散朝之后郑柘直接回到了家中,和他哥哥一样先是摔了个茶杯之后就将早朝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他的老师白侔。经过商议之后他们也同样认为十八皇子是不可能完成健宗交付给他的差事,但他们对健宗是否会将十三公主嫁给勾斐皇子这件事的推论上得出的却是和九皇子完全相反的结论。白侔认为健宗是想以十三公主的出嫁来换取勾斐的臣服的,但在祖训之下又不得不做个样子,所以才会弄了两个根本完不成的差事出来。直等期限一到,反对这件事情的大臣们没话可说了,而健宗再来个顺水推舟,这件事情就成了。

    还有一件事白侔的看法也和胡晡不一样,他认为十四皇子的异军突起对储位之争绝对是一大变数,因为依照十四皇子平rì的行为来看,除非是皇上提前给了他旨意否则他怎么敢做出这样事情来,而小十八不过是孩子心碰巧看到了,所以跟着来凑热闹。所以十八皇子的事情可以不管,目前最为紧要的是要如何乘老十四立足未稳的时候,将这个刚冒出头的竞争者扼杀掉。

    在这一天里摔碎茶杯的至少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正在鹤院当值的李良。当他从消息灵通堪比耳报神、散播消息堪比小报记者的童天奇口里知道经过夸大的早朝发生的事情时,把正端着茶杯喝茶的李良惊的失手将杯掉到了地上。

    在童天奇口里,十四皇子与十八皇子两位殿下是一人抱灵位、一人举金书圣卷携手闯入了早朝中的金銮大殿,当着满朝官员是侃侃而谈,使得本来已经准备将女儿嫁给勾斐王子的皇上犹豫不决。后来更是十八皇子挺身而出与皇上击掌为誓,约定在三个月内只要十八皇子能让勾斐自行退兵、并撤回求婚的国书,那么就十三公主的驸马就由他来决定。

    虽然后来知道事情真相的李良在心里大骂童天奇没有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当个狗崽队太可惜了,但现在的李良直接就傻眼了。

    送走了还要去下一家散播小道消息的童天奇,李良有点坐不住了,他急忙把李忠兄弟俩打发出去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

    没多久李忠哥俩就回来了,不过带回来的消息就更乱了,市井之间关于早朝的传闻是五花八门。有说是高祖皇帝和太祖皇帝附身在十四皇子和十八皇子身上显灵的;有说皇上给了十八皇子可以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是要立十八皇子当太子的;也有说皇帝和十八皇子打赌的,当然也有些真实的就是十八皇子是授命办差并不是打赌的。

    面对这样凌乱的信息,李良在心里是直嘀咕: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啊!

    李良对自己给小郑宪出的这个主意是信心十足的,从健宗皇帝起用岳阔父子,就能够臆测出健宗应该早就通过特有的渠道知道了勾斐国的动向了,而他这么做其实已经表明了对勾斐的态度。不过因为提拔岳阔的时间早了点,而且除了象他这样一直就盯着岳家并把所有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消息都往岳家头上想的人,谁又会把两件看起来毫不沾边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呢。

    而在交往中,李良发现郑宪是很渴望得到他父亲的关注的。所以李良才会给郑宪出了几乎是惊骇世俗的主意,现在看起来计划很成功,小郑宪已经受到了他的皇帝老爹的重视。但是这十四皇子又是怎么会事?而那打赌又是怎么会事?让勾斐退兵是那么容易办的吗?而求婚的国书又是说撤回就能撤回的?郑宪他老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啊!都说是天心难测,看来是一点也不假,这当皇帝的要是算计起人来,那可是不好对付的。

    思来想去不得其解的李良只好费尽心思的,把他所知道的古往今来的历史事件和三十六计里的内容是一个一个的往上面套。美人计……不是!走为上……不对!树上开花……不对!声东击西……好象也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有那么点意思,可谁是栈道、那里又是陈仓呢……继续套!套了大半天李良也没套出个所以然来。

    想着想着,李良忽然一拍脑袋心说:坏了!郑宪那小家伙一心想得是如何不让十三公主嫁到勾斐去的,不管是打赌也好,还是皇上派给他的差事也罢,这小家伙十有仈jiǔ是会来我这里讨办法的。晕了!以前他是个不为人注意的小皇子,来了也就来了,根本就没人注意。可如今他已经是握有生杀大权的当朝红人了,要是他往我这里跑上几趟,那还不引得众人侧目啊。还是老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先出头的椽子先烂,而最重要的是,自己那有能让勾斐退兵的计策啊!这可不行,得出去躲躲风头!反正一个小屁孩办的差事那个也不会当真的,时间一到皇帝自然会替他开脱的。

    打定主意后李良让人去礼部为自己告了假,就说是疯病又发作了需要静养几个月,然后就溜回了家。不过他知道这家里也是不保险,不但家里就连京城都不能待了。好在前几rì听夫人说,冯家在乡下的田地该向佃农收租了,而偏偏冯夫人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去不得,而李良的岳父也因公请不下假,正在商量着是不是让冯玉如过去帮几天忙把租收了。这下好了,小两口可以剥削路上一起走了。

    回到家收拾了东西趁着城门没关,李良夫妻带着李忠兄弟和两个丫鬟坐着马车就开溜了。而他们前脚走,郑宪后脚就来了,不过人他是找不到了,把个小郑宪急的是嘎巴嘎巴直磨牙。

    冯家的田地在离京城七十多里地的一个小镇附近,而冯家在那里也有一所小宅子,平rì由佃农代为照看,倒也经常打扫,所以到了就能住人。

    昏暗的小屋子里李良和冯玉如一左一右坐在类似于八仙桌的家具的两旁,听着佃农说着今年的收成和自己的困难,请求东家是否能少交几斗租子,而往年借东家的钱也希望能再缓一缓,待过了冬,粮食的价格涨一些的时候卖了粮食再还钱。

    这么熟悉的景象李良觉得自己一定在那里见过,略微一思索他就想了起来,不由得张口说道:“这……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一句话不要紧,把佃农吓的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二姑爷开恩,二姑爷开恩。”

    冯玉如狠狠瞪了李良一眼,知道自己错了的李良低下头不出声了。冯玉如好生劝慰了一番这个佃农,又同意了他的请求后,被吓坏了地佃农才感天谢地的走了。

    放下帐册冯玉如笑着说道:“夫君啊!你收租倒是很在行啊。”

    李良谦虚道:“那里、那里,第一次、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呵呵!”

    冯玉如道:“你呀!告诉你收租是很闷的,偏要跟了来,是闲得太无聊了吧。”

    李良道:“没有了,能陪夫人那能无聊呢,很有聊,很有聊。”

    核对了下帐册,冯玉如道:“差不多收完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回了。”

    李良是一百个不情愿的说道:“别啊!我听说岳母收租都要好几天才行,夫人你怎么才一天就收完了?你再看看是不是收错了……哪个……是我错了!要不再多住几天啊!你也知道,我是来躲十八殿下的,就这么回去不是白出来了吗。”

    见丈夫不愿意回去,冯玉如道:“也好!在这里住些rì子,对了,夫君你不是一直想去赌场,这里就有一家很不错的,明天我带你去散散心。”

    “哦耶!”李良高兴的一跃而起,但刚跳了一半就觉得不对了,老婆大人这是在套自己的话呢?还是她老人家本来就是个赌鬼啊!

    (下次更新时间为明天晚上10点)

第 四十四 章

    通常情况下,越是被禁止的事情,那么就越是一个人想去做的事情。而目前作为dú lì出来已经安家立业,基本上属于无拘无束的李良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想去青楼,但像影子一样总是跟在他身边的李忠兄弟已经明确表示了,老夫人有交代:‘干什么都行,惟有赌场和烟花之地不能去,敢去就把腿打折。’在这种约束之下,本来对赌场没什么兴趣的李良,不由得也对赌场心生想望。不过说起赌场,李良(王强)在地球的时候还是去过的,当然不是澳门葡京那样合法的大赌场了,他去的是被国家命令禁止的地下赌场。

    有一段时间在北方的很多城市里流行一种叫做皮球机或啤酒机的玩法,所用的器械就是和时下体彩开奖用的机器差不多。机器里有三十二个塑料球,可以押大小、单双,单点,也可以押什么梅兰竹菊、chūn夏秋冬的,根据押的方式不同,陪率也不同。最高是一赔二十、最地是一陪二。当时他是和陪朋友去的,不过在看了一个多小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可以稳赢的方法,然后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用这个方法赢了一万多,不过后来那个赌场被jǐng察给端了,要不是那天他去的晚估计也会被弄到派出所去写检查了。

    后来他又用把这种方法告诉一个在QQ上认识的深圳朋友,那人用这个方法跑到澳门去试了几次,还真的赢了不少。不过后来那人在赢大钱的冲动之下没有经受的住别人的诱惑,忘记了王强的告诫,最后还是把赢的钱‘还给’了赌场。

    至于这种方法的具体是什么一会再给大家介绍,好了,书归正传。

    李良很小心的问道:“这个……夫人,你是怎么知道我想去那个……赌场的?”

    冯玉如笑道:“夫君自己说的。”

    “没有吧!”李良想了许久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冯玉如起身道:“你说梦话的时候说的!”

    “啊!”以前怎么没人告诉自己还有这毛病,不过想来以前也没人和他同塌而眠。李良惊道:“我都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除了赌场就是什么青啊什么楼的,还有断腿什么的,其他的就没有了!”

    狂汗中!

    第二天吃完午饭,李良和换了男装的冯玉如来到了小镇之上。宽大的袍子将苗条的身段隐藏了起来,不知名的药粉涂抹了几下,脸和手上那玉一般的肤sè变的微微的焦黄,就连耳洞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近在咫尺的李良都看不出来。

    小镇谈不到有什么风光,还算笔直和平整的街道两旁没有什么大的店铺。据冯玉如的介绍,这个小镇子附近村庄的住户都是租了地主田地佃客,而这小镇子最初是由住在京城里的地主们建的,镇上房舍的主人每年也就来这里收收租、放放债什么的,所以平rì并没有多少人。不过镇上的赌场倒是一年四季生意不断,而客人除了前来收租的地主就是方圆几十里内一些大农庄内长住的管家仆人。

    李良好奇的问夫人为什么对赌场这么熟悉,而冯玉如告诉他从懂事起就被父亲领着经常光临赌场,把李良吓的又是一身的汗。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老实巴交的岳父不但自己的是赌徒,竟然还知道赌博要从娃娃抓起。

    看着李良怪异的表情,冯玉如微笑道:“你想到那里去了,爹爹带我到赌场只是看看,很少真的赌钱的。”

    “啊!岳父大人竟然还有这爱好,喜欢看人赌钱!不过这种嗜好不错,既不用钱也可以消磨时间。”李良是直吐舌头。

    冯玉如道:“对了!我现在身份是冯家的表少爷玉公子,你可别说露了,赌场的人可都认识我的。”

    “夫人交代的事情那个敢忘记。”李良嬉皮笑脸的拱手道:“玉兄,还不头前带路。”

    夫妻二人转过东大街来到了赌场门前,招呼客人的伙计一看来人了忙迎了上去次牙咧嘴的笑着说道:“这不是玉少爷吗!您老和冯大人可是有阵子没来了,呓……这位爷怎么没见过。”

    冯玉如道:“这是李公子。”

    伙计热情的说道:“原来是李公子大驾光临,快请快请。”

    伙计边往里让边打量着李良,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等李良两口子进去后他转身从另一个门跑了进去。

    赌场分有上下两层,从正在下层赌博的人的穿戴上一看,这些人就是跟着主人从城里来收租子的仆从,楼上的虽然没有看但想来自然是招待有钱人的地方。李良跟着冯玉如来并没有上楼,而是在一层的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有人过来为他们上了茶并端了几小碟瓜子之类的吃食。

    抓了把瓜子习惯xìng的把玩着,李良饶有兴趣打量着赌场内正赌的热火朝天的人群,而冯玉如则闭起双目倾听着什么。

    估计是因为才过了中午还不到客人最多的时候,屋子里虽然人声鼎沸但并不拥挤,四五十个人分别围在几个摊子前,时不时的有人兴奋的高声叫嚷,当然更多的是在埋怨庄家太黑或自己手太臭。

    赌场的老板潘砀正在核对这几天的收入,因为收租季节的到来,近些天生意好了许多,他一面翻着帐本一面愉快的哼着小曲。这时候前门的伙计跑了进来说道:“潘爷!那冯家的表少爷玉公子来了。”

    潘砀抬头瞟了一眼伙计道:“来了就来了,他每年都要来我们这里坐几天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伙计道:“可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废话!”没等伙计把话说完,潘砀就不耐烦的说道:“往年也都是冯老头子和他一起来的,他们也就是坐着看看。”

    “潘爷。”伙计说道:“要是冯大人就好了,这次和玉少爷一起来的是个什么李公子,看起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小的就怕……就怕那位李公子要是去玩几手输了的话……玉公子会代为出头。”

    潘砀一听就是一愣,这位冯家的表少爷玉少爷的厉害他可是领教过的。那还是在九年前,刚刚被罢官的冯志一年倒有七八个月住在这个小镇上,有一天,从来不到赌场来的冯志带着个小孩进了赌场,而且是风雨无阻的天天来报道。对赌场来说上门都是来给送钱客,老话说久赌神仙输,像这样每天光临的客人赌场本来是最欢迎的。可是一个月下来,这两位却是光看不赌。当时刚接手赌场的潘砀仗着年轻气胜,就过去对冯志说了几句不客气的话,也就是不赌钱就别老来晃悠什么的。

    冯志倒没说什么,他旁边的小孩子发话了,说是我们不赌是照顾你,若是赌的话怕你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出来混的都讲究个面子,潘砀当时是哈哈大笑就要和冯志赌一局。不过那小孩却说两个人赌没意思,就在一楼大厅和赌sè子好了。

    潘砀有听就笑了,这sè子又称为骰子,是他最拿手的玩意。于是就由他坐庄在一楼大厅里就赌了起来,和他对赌的就是那个小孩子,当小孩子拿出来一文钱押注时潘砀又是一阵嘲笑。但那小孩子却毫不在意,他一边押注一边喊道:“各位、各位,机会难得,跟着我下有赢无输。”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当是玩笑话,又见是赌场东家亲自出场,自然也就没人跟了。但当那小孩子连赢了十把后,在场的人就忍不住了,纷纷跟着下注。那小孩子押的倒也不多,每次都是十文,而且押的是赔率一比二的大小,所以虽然连续赢但却没赢多少钱。可是周围的看客们却不同了,不少人都是倾尽囊中之物跟着下注,好不容易碰上个小财神,那还不跟着发财啊。结果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潘砀就把赌场半年的收入给输了进去。好在冯志出面让那小孩子不要再赌了,不然还不知道潘砀要输到什么时候呢。

    潘砀可是清楚的记得当时无论自己怎么变着法子摇,那还是小孩子的玉少爷都能准确的押中,看那阵势他已经是高抬贵手了,如果直接押赔率最高的单点的话估计真的能把自己给赢的倾家荡产。知道碰到高人的潘砀肠子都悔青了,人家看就看吧,至少还给赌场捧了人场的。自那以后两人还是天天来照旧是只看不赌,而潘砀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而且还吩咐了人只要他们到就上茶上点心。

    经伙计这一提醒,潘砀想明白了,要还是冯老头那自然还是和往年一样坐着看看就成了,可要是这个李公子去赌的话,万一输急了让玉少爷出手的话,那可就不是把输掉的钱赢回来这么简单的。光是跟着起哄的人他就受不了,这镇上的老赌徒可是都知道玉少爷的厉害的。

    潘砀想了想吩咐那伙计道:“小狗子,你去前面看看,要是那李公子赌钱的话你就盯紧他,一有不对就快来告诉我。”

    小狗子答应了一声就去了,留下潘砀一个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天快黑的时候小狗子终于回来报信了,潘砀一见他来忙问:“怎么样?他们赌了没?”

    小狗子神sè怪异说道:“玉少爷没出手,倒是那李公子真的赌了,也是骰子,同样也是只玩押大小。”

    潘砀听了一惊道:“他是输了还是赢了?”

    小狗子道:“赢了!他们走的时候,小的听他对玉少爷讲一共赢了三两银子。”

    “怎么赢的?是玉少爷指点的吗?还有,他下注都下多少钱?” 每次下十文一下午就赢了三两银子,如果每个人都有这本事那赌场就不要开了,潘砀急了。

    “没有了!玉少爷一直在旁边坐的。”小狗子道:“是李公子自己下注,第一次下十文钱,赢了之后,第二把又下了十文。”

    “十文钱!” 潘砀头都大了,“他也是把把都赢吗?”

    “不是的,他是有输有赢,并不像玉少爷那样每把都赢,可是他虽然也有输,但最后却是赢。”

    潘砀听的都糊涂了,他问道:“到底怎么会事?你仔细给我讲一下。”

    小狗子歪着头道:“我记得李公子一般都是下十文钱,赢了得话就再下十文,如果输了得话就下二十文,最高下到四十文,如果还是输的话他就不再加了,而是又从十文钱开始赌了。而且他也不是每把都押,经常停下来休息一下。”

    潘砀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李良是如何把钱赢走的,不过他准备如果下次他们在来的话一定要去问问。

    (下次更新时间同样是明天晚上10点)

第 四十五 章

    “那个给宪儿出主意的人查出来没有?”养心殿内健宗问。

    “启奏陛下!”大内侍卫总管金司嵘说道:“根据以前的记录和邱瑞这两天的观察,给十八殿下出谋划策的应该是镇国公李博的七儿子李良,他今年刚成年,在dú lì后被礼部尚书姜志远大人征调出仕,本来只是一个空领俸禄的闲职,后来是礼部侍郎黄乾出面将他调到了鹤院任通事。”

    “是吗?这姜志远不是谁的帐也不买吗,难道他也学会送人情了了?”

    金司嵘显然是经过了详细的调查,他有条不紊的说道:“回陛下,姜大人并不是送人情,而是还人情。他的妻弟于十年前入狱,当rì姜志远上下奔波为妻弟开罪,那时他还不是礼部尚书,而且因为他的处世方式太过怪异,所以并没有人愿意帮他,最后是镇国公府为其打通了关节才使姜大人的妻弟免罪。不过似乎这件事情镇国公并不知道,而是镇国公夫人柳氏一手cāo办的。”

    健宗扶着脑门想了想道:“这事我记得,那时候镇国公府似乎一共保了三个人。”

    “陛下记的没错,除了姜大人的妻弟外,那柳夫人还以镇国公的名义在背后cāo作,保下了二等子爵冯志以及一等子爵晋易雾。”

    “就是那个把爵位传给了堂兄,然后就全家失踪的晋易雾?”

    “就是他!”

    健宗道:“知道柳氏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似乎都和李良有关。”

    “哦!说说看,是怎么会事。”

    金司嵘道:“那李良是镇国公夫人柳氏嫡出的男丁,自幼就有疯癫之病,按照十一家国公之间的约定,他这样的情况是不能继任国公之位的。而柳夫人所保的三个人都有几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一、他们都是开国贵族;二、他们都是以武传家;三、他们都只有女儿,没有男丁。臣揣测,柳夫人是因为儿子不可能成为下一个镇国公,而早早的布下了这个局,很有可能是在保那三人的时候,已经和他们约定好了以后要娶他们之中一个人的女儿当儿媳,这一点可以从现在李良的夫人就是冯志的女儿上看的出来。而姜尚书的妻弟似乎不满意这个约定,早早的就将女儿嫁了出去,违反约定的姜尚书自然也就欠了镇国公一个人情,所以他才会征调李良出仕。那晋易雾全家失踪据说是因为他的女儿因为资质过人,被同十一家国公有隙的无尘院看中收到了院里传授武艺,而他本人则是因为在狱中之时看破红尘且已无牵挂就带着夫人隐于山林了。”

    如果让柳夫人听到这番话,一定是惊讶的不能行了,因为很多隐秘之事除了她自己外根本就没人知道,但金司嵘却在短短的几天内就查到了虽然并不是全部,但也近乎完整的真相了。

    “当时寡人还奇怪,为什么众人都惟恐避之不急的事,镇国公府却偏偏暗地里出面保了三个人出来!”健宗听后是感慨连连的说道:“哎!这当父母的都不容易啊!可惜的是爹娘都cāo碎了心,这当子女的却又……哎!”

    金司嵘忙劝慰道:“陛下,十四殿下和十八殿下这次的表现您不是就很满意吗,尤其是对十四殿下能抱着必死的信念抢在十八殿下之前以金书圣卷进谏,您不是赞不绝口吗!十八殿下也如陛下所想并没有临阵退缩,小小年纪就能为陛下分忧,实在少见。至于九殿下和十二殿下他们这两年在处理政务上也都井井有条,这次应该只是一时糊涂,加以时rì……。”

    健宗挥手不让金司嵘在说下去,他又问道:“邱瑞探听到宪儿准备怎么办差了吗?”

    金司嵘道:“十八殿下应该是想找李良商量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

    “那李良在前天请了病假跑掉了!”

    “跑了?跑那了?”

    “初步判断到乡下去给帮他的岳父冯志收租去了。”

    健宗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一眯未曾说话先用鼻子发音道:“嘿!……给朝廷点了把火,然后自己就想置身事外,还真是国公府调教出来的人的一贯作派。不过既然踏进了这个圈子想要就置身于外那有这么容易……这宪儿又太小,身边需要有个出主意的人。司嵘!”

    “臣在!”

    “你有什么法子,能把李良那小子给朕逼出来吗?”

    金司嵘道:“陛下,李良的兄长——也就是镇国公世子李翱对其弟很有戒心,臣以为可以让太医院的人散播谣言,就说这次李良请病假其实是在十八殿下的引见下由太医将他的病的差不多好了,只需再做些静养即可痊愈;同时在宫里传播十四殿下和十八殿下很看好李良,两位殿下准备联名奏请陛下降旨更换镇国公世子。如此一来,不但李翱会采取行动,就连九殿下和十二殿下也能知道是李良在背后策划,必然也要为难他一下,如此一来李良就只能回京城了。”

    健宗笑道:“好!此计正合寡人的心意,他竟然给宪儿出那么一个损招,又是披麻又是戴孝……让他受些惊吓也是应该的!不过,此人敢于让宪儿铤而走险应该已经察觉到寡人并没有将天虹嫁给勾斐的意思,算得上一个人才,万一要是因此害了他的xìng命就不是寡人的本意了。”

    金司嵘道:“陛下敬请放心,据臣所知,李良的夫人冯氏很有可能已经练成了失传已久的冯家绝学,单就保护一个人来说,就算是这一代的四大护卫联手,也不见得能杀得了李良。”

    健宗点了点头道:“好,就按你的想法去做。”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帝老爷子算计的李良,正眉飞sè舞的向冯玉如讲他是如何赢钱呢,因为冯玉如看了一下午也不知道李良究竟是凭什么赢了那么多钱的。其实严格的说,三两银子并不算多,但和李良所押的十文到四十文之间的赌注比起来,能有这样的收获也称的上战果辉煌了。

    “怎么说呢?这个……和赌场的庄家赌几乎是赢不了的,因为庄家拥有很多的优势,而像我这样赢的钱其实并不是庄家的。”李良神采奕奕的说,在外面赌博赢了钱的男人在媳妇面前貌似都是这副德行。

    冯玉如看着现在飘飘然的李良,是一点也不能和刚才在赌桌旁冷静沉稳且随意洒脱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李良得意的道:“上赌场来赌钱的人目的都是为了赢钱,但结果则是大多数人都会输的,而这些输钱的人的区别就在于早输和晚输。所以我在下注之前会选上那么三到五个看起来输的比较快一点的人当指路灯,再根据桌面上的赌注的多少来押,因为庄家在做手脚的时候一般都是杀大赔小。而我每次下的十文又影响不了大局,所以只要观察的仔细通常都会赢的,就算偶尔输了,下次就押二十文,再输就押四十文,这样以来就基本上保证能赢回来输掉的钱。如果连输三次的话,那就说明运气不好,或者我这种做法已经被庄家忌讳了,就停一停看一看,然后再选几个灯从头再来。呵呵,只要能有一点耐心和平常心基本上就有赢无输了!也许赢不了什么大钱,但却也能弄些小钱。老婆……我聪明吧!”

    还有一点李良是没有说的,那就是他的这种押注方式里面还搀杂了一些数学概率,并不是闭着眼睛去押,输了就翻倍加注就能赢钱的。从概率上来说,押大小每次开出来的数字大小都各占百分之五十,而且从理论上讲,下一局所开的数字和上一局没有任何关系。但即便大家都认为赌博无规律可寻,世界上仍有不少的赌场都把数学家列入了黑名单。而且有一种奇特的现象似乎又说明数字之间又有着奇异的联系,那就是即便是连开十次大或连开十次小,但从总的数字来看,大小还是各占一半。按照这种理论,只要记下前面几十局大小的比率,那么后面下注的时候在选择上就能更有把握。(这一段本来是不想写的,但看了书评论后还是决定写出来凑字。)

    冯玉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越来越看不明白自己的丈夫了。

    如果说当初冯玉如之所以要嫁给李良,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替父亲偿还救命之恩,而一小部分原因则是因为传闻中李良是一个不通世事又体弱多病的公子哥,嫁给这样的人自然过门就当家是不会受到太多的束缚的,这对于从小就立志要将冯家的武学重现于世的冯玉如来将,无疑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但自从接到了李良那封让人肉麻的能把牙齿掉光的信后,冯玉如就觉察到未来的夫君似乎和传闻中有些不同;新婚之夜他手足无措的唱的那段让人发笑的小曲子,让冯玉如决定敞开自己的心怀去接受他;后来有听到那悠扬动听的洞箫和许多闻所未闻的小故事,更是让冯玉如为之倾倒。

    而今天李良所讲的这种赌钱的方法,更是让冯玉如很是惊讶。他的这种方法说白了其实并不深奥,也许很多人都能想出来,但要真的去做估计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的。在赌场里看过各sè各样赌徒的冯玉如清楚的知道,一天两天可以,但是当时间长了之后,又有几个人会忍的住去加注去赢大钱的诱惑呢!而赌注大了之后,平常心自然也就会失去,跟着而来的就是判断上的错误,到最后一定会忘记最初的做法的。

    “前面有个小店!”李良高兴的说道:“娘子!就用今天的赢的钱去给你买点东西做个纪念,这赌场也没什么好玩的,以后我们不再去了。”

    冯玉如深吸了一口气,将纤纤玉手放在李良宽大的手掌里后她心道:“看不懂!但是这种感觉很好!”

    (下次更新时间为明天晚上10点前,字数正努力向4K党靠近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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