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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好难缠全文阅读

作者:陌果     丫环好难缠txt下载     丫环好难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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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子

    一场荒谬的婚礼…….

    没有观礼的人群,没有吹打喜乐,安静得仿佛一根针落在上都能听见。

    燃烧的红烛丝毫没给婚礼带来喜庆之色,反而平添了几分凄凉。

    如不是堂上装饰的大红绸缎,与其说这是喜堂,不如说是奠堂更为确切。

    盛装的新娘与她的新郎……应该说是由两个家奴牵扯着的男式喜服,一丝不漏地完成了繁琐的整套礼仪。

    从新娘略为迟滞僵硬的动作以及缩在袖中仍隐约能看出紧握的小拳头,可以看出她的愤怒与无奈。

    喜婆抛出的红枣和桂圆与床上平铺的男式喜服形成极为可笑的嘲讽。

    新娘枯坐在挂满红纱账的紫檀木大床上,直至深夜,也没人来给她挑开红头盖。

    她不愿再做这种无谓的等待,扯下红头盖,露出虽然还略带青涩,却清秀绝丽的美丽脸庞,精致的五官,白净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低垂的长睫毛下隐藏着闪烁的不安和慌乱,单薄的身影在烛光中是那样的孤独和无助。

    一场战争,夺去了她们所有的城民,以及父亲的性命,而十四岁的她还得为城民可以继续留在城中,得到安定的生活而屈辱地嫁给她的仇人—楚王楚菡为妻,以示她的臣服。

    她只是这场败仗的祭品。

    当初定下地契约。败者地臣服可以为妻妾。也可以为奴婢。

    在她选择为奴婢时。对方却违了她地意。娶她为妻。

    以此来告之天下。他对城民地仁慈与爱戴。

    但结果她得到地是如此荒谬地婚礼。甚至没见过她地夫君。

    她知道他娶她是为了安定民心。但他对她家族地恨无法磨灭。

    这个婚礼是他对她家族地侮辱。

    她叫月儿,是当今最美的姑娘,是他父亲宣王的骄傲,只要见过她的王公诸侯都巴望着能在她到了可以婚嫁的年龄前来求亲。

    然而她在十四岁生日那天,等到的却是重伤垂危的父亲。

    父亲临死前紧紧握着她的手,流着泪,“为父死不足惜,唯独放不下的就是你和我们的城民,定要善待城民。”

    厚葬了父亲后,她就被送到了楚国的南郡。

    精巧的红唇边勾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她只是楚王的一个囚奴,又何必奢望得到更多的优待,胡乱扯去头上的珠花头钗,脱去大红喜服,滚到床上。

    今日不知明日事,何苦自寻烦恼,过些日子,等城民们安定了,她就可以设法脱离他的囚困,他不见她,且不是更好?

    起码在这段时间里,她可以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中自由生活。

第一章 初次邂逅(上)

    茂密的果园,种满四季果树,每个季节都芬芳馥郁,只要有风拂过,就能闻到淡淡的果香,清爽宜人。

    经历了那场荒谬的婚礼后,完全沦落为闲杂人的月儿,很快就现了这片果林。

    十几天来,除了偶尔前来打理果树的园丁,再也没有看过其他人进出这片果林。

    这让她既避开了下人们的毒舌,也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独处的空间。

    月儿攀在一棵大树上,惦着脚尖踩在碗口粗的树枝上,一支小手紧紧抓住头顶的树杈,身子尽量前倾,另一支小手向树梢上的最大的红苹果勾去。

    手刚刚触到那颗苹果时,树下传来细碎的踩着落叶的声音。

    低头下看,这小小的动作已让身体失去了平衡,脚尖一滑已向树下砸落下去。

    “让开。”眼见自己的身体要砸在树下人的头顶上,慌忙大叫。

    一切来得太快,对方只是略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她砸倒在地。

    四只睁大的眼交流着彼此的惊诧,过了一会儿,同时将视线下移,落在紧贴着的唇上。

    “啊!”月儿如被蛇咬一般跳了起来,站到一边,吐了一口口水,仍然感到唇上有残余的龙涎香味道,又再呸了口,纤细而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扯着衣袖使劲擦着娇艳的唇瓣。

    她只顾着想去除唇边地味道。却没留意旁边地那张脸越来越阴沉。

    幻想过无数次美好地初吻就这么没了。有些厌恶地横了眼仍在地上挺尸地人。

    想问问他有没有伤到。但看见衣衫布料华贵。又能出入楚菡地别宅。定然是有背景地人。既然是楚菡地皇亲国威。让她也就没了好感。反而后悔自己怎么没长重些将他压死。

    对上他不善地视线时。反激起了内心地傲气。仰起小脸。扭身回跑了。

    “楚王……”管家权贵急匆忙地奔过来。扶起地上地楚菡。

    楚菡从后腰处摸出一块拳头大小地石块。痛得龇牙咧嘴。这石块差点顶断了他地腰椎。而那个肇事者居然没有一点歉意。反而仅仅因为与他地唇轻轻碰了一下。就象吃了苍蝇一般又吐又擦。

    她居然敢如此对他。

    他是万人之上的君主,任何女人见了他,不是畏惧,就是百般承欢。

    这个混账女人居然敢唾弃他。

    极为英俊的脸变得异常冷冽,窄长的黑眸里跳跃着愤怒的火焰,焚烧着正跑远的娇小身影,细致的绸衫下摆随着她的跑动,随风飘起,“那小丫头是谁?”

    “是…….是您的王妃…….”权贵小心地答着,也为月儿捏把汗,刚才的事他在远处看得一清二楚,如此对楚王不敬的人至今只有她一个。

    “宣月儿?”楚菡微微一愣,锁紧了眉头,明朗的瞳孔瞬间暗沉,恨意一闪而过,这个该死的女人,来楚国是为了向他表示臣服,却居然敢这样对他。

    “是……王妃并没见过楚王……”权贵的声如蚊咬,这十几天与月儿的相处,现她是个极可爱的女子,只是命运捉弄人,让她生在了宣家。

    楚菡捂着腰站起身,痛得他倒吸了口冷气,“这该死的女人。”但脑海中却反复浮现出她跌下树那惊慌失措的绝美容颜,唇上轻轻的一触,却让他感到从所未有的美好感觉,她的唇真的很柔很软。

    再过几年,她会出落得何等出色。可惜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却是宣月儿,他仇人的女儿。

    嘴角边弧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月儿将羞红的脸埋在鹅绒枕头里。

    失去初吻的气消了之后,眼前就浮现出那深邃眸子,她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就这样想想,心都砰然乱跳,让她厌恶的初吻也变得甜蜜了。

    意识逐渐朦胧。

    朦胧中,她又仿佛看到了他亮如星辰的黑眸。

    门“吱呀”地一声开了,楚菡晃了晃欲裂的头,今天犒劳将士们,喝了太多的酒,他只是想回房休息,却不知为何走到这儿。

    正欲转身离开,床上熟睡的如猫儿一样的小小身体如梦魇般吸引着他走到床前。

    因为天气的潮热,她只穿着极薄的宽松寝衫,宽大的衣袖上缩,露出粉嫩的手臂,纤柔的小手慵懒的搭在薄被上,卷曲的腿露出修长细致的小腿。

    睡梦中完全放松的小脸,更是美得让人怜惜。

    楚菡揉了揉昏沉沉的头额,如果她不是宣月儿,他会不会好好的宠着她,等她长大?

    酒意上涌,眼前的俏影慢慢模糊…….

    阳光透过窗栏投下淡淡一屋金光,树梢上争鸣的鸟儿欢悦跳动。

    月儿翻了个身,却感到腰间沉重的压力,微睁开眼,迷糊中看到身边躺着一个男人,他粗壮的手臂正搭在她腰间。

    只惊得花容失色,不及多想,一握小拳头,朝仍在熟睡的男人脸上招呼了过去,与此同时,小脚一抬,踢了过去。

    男子闷哼一声滚落下床,被突来的巨痛惊醒,捂着私处说不出话来。

    月儿并不知自己踢到了他什么部位,飞快地跳下床,扑到门口,冲着敞开的门大声叫,“救命啊,有色狼。”

    “闭嘴。”身后的人忍着痛,一声冷喝。

    月儿听他语气不善,心存恐惧,叫得更大声,“救命…….”

    虽然自楚王大婚后没迈进过一步王妃的寝宫,但如果王妃出事,楚王的颜面何存?哪消片刻,已有大堆的卫士涌了进来。

    月儿见来了人,大松口气,“有色狼。”

    回过头,与正揉头欲裂的头坐起的人打了个照面,即时愣住了,“是你?”色狼居然是昨日果林中所见的男子。

    “是我。”楚菡冷硬的面孔崩得紧紧的,黑眸里有着骇人的怒火,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打他的脸,踢他的…….

    还居然敢当着卫兵的面,说他是色狼…….全然不顾他的颜面…….

    就在月儿愣的时候,赶来搭救的卫兵瞬间跪了一地,“楚王。”

    “楚王?”月儿迷惑地将视线从卫兵头顶转到屋内那俊美得无可挑剔,但却冷冽到极点的脸。这怎么可能,在她心目中的楚王是父辈的长者,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

第一章 初次邂逅(下)

    菡一声冷哼,“你就是这样来表示你的臣服的吗?你可知袭君是什么罪?”

    月儿回过神来,承认了自己过去猜测的失误,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灭她国家,杀她父亲,用荒谬的婚礼来羞辱她的楚菡,也就是她的夫君。

    迷惑的眼神转为冷傲,仰起头直直地瞪着他,天生的傲骨,没有一丝卑微,清澈的眼里是无法掩饰的仇恨。

    她的表现让他意外,同时更在他刚刚压下的怒气上加了一把大火,同样带着怨恨的怒意直视回去。

    如果眼神能将人凌迟,对方早已化血肉横飞。

    楚菡深邃的黑眸不断地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

    蓦然间,眼里的怒意退去,换成一丝嘲讽,“看来你父亲没教会你什么叫臣服,你是要我来告诉你,什么是臣服吗?”说着,扬了扬手。

    卫兵们极快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提到父亲,月儿皱起眉头,愤怒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但一种危险的气息,让她本能的后退。

    脚刚一挪动,手腕一紧,身体被拉得向前跌倒,接着腰上产生巨大的压力,已被对方强壮的臂膀紧紧箍住。

    月儿被压在他胸前才现,原来他竟如此高大,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产生着强大的压迫感。

    想挣开他地束缚。却被铁箍般地手臂更紧地固定在他胸前。

    楚菡伸手抬起她地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你还不知道该如何侍奉夫君。”

    月儿很想说。她根本没嫁过他。她嫁地只是一件男式喜服。但她没有说出来。知道说出来不过是自讨其辱。执拗地不去看他地眼。

    “女人。看着我。”他地声音冷得让她打了一个寒战。

    月儿下巴一痛。狠狠地瞪视着他。不屈地与他黑不见底地深眸对视。下一秒。她在他暗夜般深沉地眸子中。看到了埋藏着极深地痛苦。虽然只是一瞬而过。

    但她仍然看到了这个男人。在冰冷与仇恨地同时。与她一样在痛苦着。

    她失去了国家,失去了父亲,而他又失去了什么?

    他好看得让她窒息的脸瞬间放大,他的眼里分明堆着千年的寒冰,唇却压向她的唇。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不……放开我!放开……”但她的挣扎起不到丝毫作用,他的唇仍然分毫不差地覆在了她娇嫩的唇上,霸道而野蛮地撕咬。

    她感到了自己在他面前是多么的弱小,她害怕了,眼里透出恐惧。

    虽然在他选择娶她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天是无法避免,但真正面对时,仍是无法忍受。看见他就仿佛看见了鲜血淋淋的父亲。

    紧紧地闭着嘴,无声地抵抗着他。

    楚菡封自己她的鼻息,在她张嘴呼吸时,乘机将滑润的舌探入她口中。

    月儿一阵晕眩,被他的侵袭吓呆了,甚至忘了呼吸。

    这时楚菡心里涌上一丝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喜悦,她的呆鄂让他知道自己是第一个亲近她的男人。或许是男人的占有欲,又或者是其他…….

    带着她往前两步,将她双脚离地的压在门框上,将坚挺的**隔着衣衫抵在她两腿间。

    舌尖上传来的麻痒和身下异物的侵犯让月儿越加害怕,过度的惊吓让她本能的咬向在她口中肆虐的入侵者。

    “该死。”楚菡低咒着将她丢在地上,用拇指拭去嘴角的血迹,“看来我的王妃是非常不乐意侍奉本王了。”

    月儿跌坐在地上,看着他嘴角的血迹,有一丝复仇的快感,对他的问话却是不理不睬。

    楚菡眼中闪烁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焚化,过了良久,轻拂袖口,阴沉着脸毅然出了这间寝宫。

    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来,宣楚两国的城民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相互通婚居住,城中是前所未有的繁荣。

    月儿漫步在繁华的街头,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她不能不承认楚菡是个好的国君,无私而治国有方。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善待了宣国的城民。

    城民生活的安定,父亲的心愿也了了,她的使命也结束了。是该脱离那无形的囚牢的时候了。

    这抹笑意后却藏着不为人知的苦涩。

    十七岁的她已不再是三年前的青涩小丫头,出落得清雅绝俗,秀眉如青岱,长长的睫毛下流动的波光亮如星辰,瓷白的肌肤虽少了些血色,但少了三少艳丽,却多了七分的楚楚动人,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想将她小心的呵护,挺秀的鼻梁下迷人小嘴,总泛着淡淡的粉红珠光,微翘嘴角透着自骨子里的冷傲。

    楚菡三年前拂袖而去后再也没踏进过别院大门,即使到了此地,也是过门而不入。

    她时常会想起那张冷冽俊美的脸孔,她将这归为对他的恨。虽然他保证了她的城民的安定,但杀父之复无法磨灭。

    这三年来,他对她的不闻不问,也证明了他对她的厌恶,既然这样何不早些解脱。她不甘心在那大院中孤老一生。

    楚王府……书房……

    楚菡正在端坐书案边认真的看着奏折。

    俊美的脸孔因为长时间的批注奏折略显疲惫,深黝的黑眸仍然冷冽孤傲,紧抿的唇瓣显现一个君王的霸气和坚韧。

    权贵焦急的在书房门口徘徊,不时探头张望,却不敢打扰楚王。

    直到楚菡放下奏折,揉着微痛的额头,才看到探头探脑的权贵,“进来吧。”

    权贵忙三步并两步地小跑到书案前,将一封信递了上去。

    “哪儿来的信?”

    “是南郡送来的。”

    楚菡微微一愣,“谁的信?”

    “是王妃。”

    楚菡极快地将信抢到手中。

    这三年来那小女人从不派人来打探他的任何消息,更不与他做丝毫联系,这时突然来信,定然有事。

    盼望她向他臣服,派人来与他联系,向他请求原谅,但那小女人什么也没做。

    他每每走到别宅门前,三年前她那仇视傲慢的眼神历历在目,让他望门止步。

    虽然他同样恨着她的家族,也恨着她的无情,但他对她的城民没有丝毫怠慢,就如同自己的城民一般。

    这么做到底是为了国泰民安,还是为了她,他也说不上来。

    以最快的度拆开信,印入眼帘的白纸黑字,令他脸色大变,双眸因愤怒而变窄。

    手掌猛然拍落在书案上,出极响的声音。

    权贵被那声巨响,吓得打了个哆嗦。

    楚菡将手中的书信扯烂,狠狠地掷在地上,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这个混账女人,居然敢休我?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权贵埋低的头,隐约可以看到被扯烂的白纸上写着“休书”二字。更吓得呆若木鸡,这王妃休君王的事,还是头一回听说。

    “备马。”他到要看看这个女人要玩什么花样,不能再容她随便践踏他的尊严。

第二章 追捕(上)

    月儿派人送出信后的第二天天没亮,收拾了个小包裹,只带了陪嫁来的一些饰和碎银,偷偷溜出楚王别宅。

    回头看了看住了三年的宅院,有种脱离囚牢的喜悦瞬间包裹住她,从此自由了…….

    轻风带着一丝清凉拂过稍,心情大好,脚步也轻松起来,一步小跑朝城门走去,赶着开城门的时候,随第一批赶早的人群出城。

    出了城门更是如鱼得水,她虽然戴着幕离,但仍怕租用马车暴露了行踪,决定采用了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步行。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等他接到那封休书时,她早已走远。

    可以想象到他看到那封休书时,会是何等的震怒,嘴角就泛起一抹笑意。他将她独自丢在别宅三年,不闻不问。她送他一份休书,大家也算扯平。

    四日后……

    又累又渴的月儿停在了街边的一个热闹非凡的小茶棚前,要了一碗茶水,坐到桌边。就着茶水吃了些干粮,等崩紧的小腿略为舒缓,便又匆匆上路。

    现在虽然已远离南郡,但终究在南郡的管辖之内,不敢大意。

    再有一日的路程就能出南郡,出了南郡不会再有人认得她是被囚禁的楚王妃,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由,沉重的脚再次轻快起来,寻着小路捷径急走。

    乐极而生悲。只顾着早些远离南郡。却没现日已西落。却错过了住宿地地方。

    轰隆。轰隆…….

    一阵雷鸣声。乌云翻滚着吞噬着天空。几道蓝白地闪电穿过厚实地乌云。斗大地雨点已稀稀拉拉地砸落。

    庆幸寻到了一个宽敞地山洞。总算免了衣衫尽湿之苦。

    拾了些树枝。架起火堆。火光为阴暗地山洞增添了温暖。

    又拾了些干草依着石壁铺了个地铺。今晚只能露宿在这山洞中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披着披风,戴着斗笠的男子牵着马走进山洞,看了月儿一眼,便径直坐在了火堆旁边,脱下打湿了的披风。

    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相貌,但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的豪爽气质,并不像个歹人。

    月儿礼貌性地向他点点头后,便将视线落在了燃烧的火焰上,思绪飘远。她只是想着离开,却没想好,到底何去何从。

    男子坐下后,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月儿,斗笠下射出的寒光,象是要看穿她的幕离一般。

    月儿皱紧了眉头,这个人好生无礼,虽对方除了紧盯着她外,并没有别的动作,但仍让她心里不快,打算雨一停便离开此地。

    她不自觉的崩紧落在男子眼里,“你很怕我?”这风雨交加的夜晚,与一个不相识的男子独处无人的山洞,不怕是骗人的。

    这声音,这声音……

    月儿全身一震,不会这么巧,不会是他。就算是他,自己戴着幕离,他也不可能认出自己。

    男子一声轻笑,但那笑声却让她升起一阵寒意,与那个人的声音完全一样。

    月儿虽然已经尽量让自己镇定放松,但对方的视线却落在了她因紧张而紧紧抓住身下的干草的小手上。

    又是一声轻笑,男子缓缓除下斗笠,露出刀刻般的完美得无可厚非的俊颜,深不见底的黑眸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冷寒,象是可以看穿人心。

    这一刹间,月儿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好在幕离遮住了她已经白的脸。果然是他,果然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楚菡。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微眯起眸子,声音带着一缕危险的味道。

    “对不起,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月儿虽然慌乱得想马上逃走,但说的话,仍是淡淡的。

    不露声色的站起身,靠近洞口,一有异常举动就……逃……

    楚菡身形一动,已拦住她的去路,高大的身形给她带来久违的压迫感。

    “让我看看姑娘的芳容,看我们算不算得上是陌生人。”调戏的声调中带着嘲讽。

    “请你放尊重些。”月儿冷冰冰的声音,没让对方后退,反而伸手来揭她的幕离。

    她再也顾不得山洞外倾盆的大雨,他一定认出了她。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认出她。

    可她如何能跑得出一个久经杀场的优秀将领的手掌。

    手臂一紧,已被牢牢抓住,幕离已经到了楚菡另一支手中。

    月儿忙转开头,尽量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你放肆……”

    下一秒种,对方手臂回缩,她顿时被强大的力量带着撞进他怀中。

    他抛掉手中的幕离,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在这一刻,他才看清她的模样,虽然被她气得咬牙切齿,但对上这张脸时仍愣住了。

    三年前他就为她心动,但这三年后看到,就更加不能移开视线,跳跃的火光在她脸上投下闪烁的红光,让她苍白小脸艳丽非常。

    她的腰身比过去更加的柔若无骨,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了想要了她的冲动。

    真是该死,不管他对她的家族如何的仇恨,但仍无法让他忽视,她对他的吸引。

    “你还有什么话说?我的王妃。”我的王妃几字个,他刻意加重了口气。

    他到了南郡后现她已经出逃,恨不得捉到她手,将她揉碎在他手掌中。

    派人去各个大大小小的驿站打听过了,都说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女子。

    这个狡猾的女人,他低声咒骂。在派出大量的人去寻找的同时,自己骑了马出了城一路追了下来。

    她比三年前高了些,身态也越加的优美,如果不是在小茶棚听到她的声音,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个风尘仆仆的徒步而行的女子就是宣月儿。

    月儿推着他的胸脯,企图脱离他的束缚,但他如同铁壁铜墙一般纹丝不动。

    “我不是你的王妃了。”她明白虽然过了三年,她在他面前仍然弱小得微不足道。

    “不是?”楚菡黑不可测的眸子燃起怒火,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对,我想你也该收到我的信。”月儿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就是那张所谓的休书?”楚菡原本就冷冽的脸,越加的阴沉。

    儿淡漠的与他对视,既然被他捉到了,就只能与他摊开来说清楚。

    “我是一国之君,你居然敢休我?荒谬。”因为气愤,手上的力道大了些,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

    她强忍着痛,不露出丝毫示弱,“那你休了我。”

    “休想,你名义上是我的王妃,实际上是囚奴,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他开始后悔三年前不该念她年幼而没有占有她。如果那时占有了她,她该不会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来。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根没嫁过你。”她秀美的外表下竟流着如此狂傲的血液。

    “什么?”楚菡怀疑自己的耳朵。

    “与我拜堂的是一件喜衣,而不是你。而且战败国的囚奴,并不是定要做你的妻妾。”月儿一鼓作气地说出以前不敢说出的话。

    楚菡微眯起眼,这个该死的女人再次将他一国之君的尊严踩在脚下,胸口的抑郁之气窜遍全身,手臂收紧,几乎要箍断她的腰,“你敢再说一次。”

第二章 追捕(下)

    “我根本没嫁过你。”月儿扬起眉,清澈的晶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胆怯,“我和你的婚礼根本不能算数,拜堂是喜衣,头盖是我自己揭的。”

    楚菡冷哼一声,真是个不怕死的女人,“你想怎么样?”他并不是退步,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如果你不肯放我走,那么让我重新选择。”月儿的语气和洞外的狂风一般无情,更让他怒不可遏。

    “怎么选择?”她美丽的大眼睛里的不屈分明的划清了二人的界线。

    “我回南郡宅院当丫鬟来以示我的臣服。”她知道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丫鬟?”楚菡不可思意地看着胸前这张美让人难保持清醒头脑的脸,恨意迅升起。她是对他给予她的头衔不屑一顾。她父亲也曾经是胜者,当着十岁的他和他父亲的面侮辱了他的母亲,以至母亲含辱自杀。父亲用结束自己的生命来拖延时间,助他逃了出去。

    这么多年来,他在仇恨和噩梦中长大,总算报了仇。她作为仇人的女儿还敢任意挑战他的忍耐性,侮辱他的尊严。“好,你要当奴才,我就满足你的要求。”窄长好看的眸子里跳跃着残酷的火焰,紧抿的唇更冷了。

    蓦然,松开箍在她腰间的手,狠狠推开她。坐回火堆边,不再看她,他怕自己会迷失在她似水的美目中。

    月儿身体得以自由,才长松了口气,尽量缩在离他远一点的角落,不敢再去招惹他,以免他改变主意。

    雨点小了,楚菡抓起披风走到马前,薄唇里冰冷轻轻一碰,“过来。”

    那冷到极点的声音让她想逃,但她轻叹了口气,磨蹭地走向他。

    在她地一声惊呼中。象货物一样被打横丢在了马背上。

    他一抬腿。姿势十分潇洒地上了马。冲进了黑幕中。

    月儿虽不指望他会友善地对待她。但这样横卧在马背上。胃被反复地颠簸挤压。就象要被揉碎了般地难受。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呕吐时。再次被提起。意外地跨坐在了他身前。

    还没来得及感动。冰冷地声音响起。“别弄脏了我地宝贝马。”

    月儿又瞬间被怒火点燃。僵硬着身子。尽量前倾。不碰到身后地铁皮铜墙。

    这样僵持的姿势加剧了几日来波奔的疲惫,倦意袭来,很快就沉沉睡去,在她将要栽下马背的瞬间,楚菡空出一支手将她箍在怀中。

    月儿睡梦中靠在他宽阔的胸脯上,仿佛回到了儿时,和父亲一同骑马的时候,未名的心安了,伸出两手抱住他的腰,就象睡在父亲的怀抱中一样。

    寒菡身体一僵,想扯开紧紧缠在他腰间的手,但她手臂上传来的体温的一瞬,却不忍心了。

    刚才的颠簸,抖散了她的结,乌黑的长自然披泻下来,盖住半边肩膀,面颊上还挂着刚才难受而渗出的汗珠,一抹摄人心魂的幽香飘入他的鼻息,与她间的清香又有所不同,好闻得让他忍不住深吸了两口气,

    楚菡惊奇的现,原来她的汗液竟带着这种奇异的体香。

    看着她安静柔顺的素颜,沾满风尘,眼里竟闪过一抹心痛。

    月儿一觉醒来,脸在他胸脯上,听见他强健的心跳,更郁闷的现,自己的手竟环抱着他的腰。如见鬼一般逃离开去,动作太大,如不是他箍在腰间的手臂,只怕已滚落下马。

    忐忑不安地抬起头,看向他坚毅的脸。

    他并不看她一眼,只是目视前方。刚毅的俊容让她短暂的失神,他真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

    “你这是带我去哪儿?”月儿从不断后退的景致中现,他们走的路根本不是去南郡的路。心里的不安被惶恐替换。

    “自然是跟我回去当丫鬟。”刚在他怀中舒服地睡醒,就对他大呼小叫让他十分不满。

    “不是回南郡吗?”月儿打量着周围,试图弄清自己所在的位置。

    “南郡有主子让你侍候吗?”楚菡薄唇边溜出一抹讽刺的冷笑。

    南郡的别宅就一个主人,就是他现在怀中的这个楚王妃。

    “侍候?”月儿微微错鄂,身为公主的她的确从来没把侍候人和自己联系起来,她所想的丫鬟就是做些粗重活。

    楚菡低下头,黑眸落在她美貌容颜上,冷哼一声,眼角尽是不屑,“看来你还没搞清楚这丫鬟的职责,不过,不用担心,我很快会让你知道。”

    他眼里透出来的残忍,让她打了个寒战,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前方的路。直觉告诉她,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日夜不停的在马上纵驰,除了大小解和喂马时,会短暂的停留。其它时间全在马背上,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就着水囊喝两口。

    月儿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如何能有如此的精力,她哪里知道他南征北战的时候,昼夜不眠的日子太多了,早就练就了他异于常人的体能。

    他不下马休息,她也不肯认输的提出休息的话。倔强地咬着牙关忍着,也不叫声苦。

    她的表现却让他有些意外,对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又多了些不同的看法。

    只是在她每次醒来,都会现自己靠在他怀中。

    挥不去的疑惑,她明明恨他,为何每次醒来现自己靠在他胸前时,都有丝丝甜意,离开他的时候,又有一丝不舍。

    又为何,他明明厌恶她,仇视着她,却没将她推开。

    他们终于在一个豪华的二门内停下。

    没有防备的月儿被他无情地丢下马,惊骇地瞪大眼睛,在地上翻滚了两转,才稳住身形。所有的气力顷刻间化成怒火,仰起头,狠狠地瞪着马上的恶魔正翻身下马,轻拍着马儿,温柔地说,“辛苦了。”声音亲昵得如同对待自己的妻子。

    一路小跑过来的权贵在看到地上的月儿时,微微一愣,楚王终是把她给找到了。

    “这是新来的丫鬟,你把她带下去,弄干净了安排到翊坤殿侍候。”楚菡将马缰丢给权贵,径直走了,连眼角都不曾扫月儿一眼。

    月儿握紧了小拳头,怒视着走远的背影。

    “王妃,你还好吗?”权贵从来没看过楚王对一个女人如此恶劣,不禁为她担心。

    “嗯,还好,我不是王妃了。”她休了他,嘴角勾起一丝快意。虽不知翊坤殿在哪儿,要侍候的人是谁,但总算摆脱了那带给她耻辱的身份。

    “唉,这是何苦呢?在别宅太太平平的过,不好吗?”他本是楚国先王的随从,自从在宣国城外接应下十岁的楚王,这十几年来,一直跟在楚王身边,知道他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知道他对宣王的恨有多深。而她的那封休书更是让他震怒,只怕这个年轻的王妃有苦吃了。

    “谢谢你权贵,你真是好人。”自从到了楚国,从来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她,这个管家的一言片语,温暖了她的心。“但我宁肯做奴婢,也不愿做他的王妃。”虽然只是个名义上的王妃,也让她觉得愧对父亲。

    贵将马缰交给下人,弯起去扶月儿,“有没有伤到哪儿?还能站起来吗?”他看见楚王是如何不留情的将她丢下马背。

    其实楚菡将她丢下来时,并非不管轻重,而是很有分寸得让她感到疼痛,却不会伤到筋骨。

    “我没事。”只是手肘和膝盖处的擦破,有血珠渗出,并没伤到别的地方。

    从地上爬起跟着权贵去了,被安置在翊坤殿的一间小屋内。

第三章 自降身份(上)

    (昨天作者后台总进不去,所以推迟更新,请见谅!)

    权贵将一块大毛巾递给正从大浴池中迈出来的楚菡,小心地问,“楚王真的要王妃当丫鬟?”

    楚菡接过大毛巾擦抹着身子,“既然她那么想做丫鬟,我就成全她。”嘴角一撇,一想到那该死的女人,就忍不住的怒气冲天,沉下脸,眼里闪过寒光,“哼,敢休我。”

    权贵暗吸了口冷气,楚王果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王妃的。

    “去把她给我叫来。”楚菡穿了寝裤,随便披了件便袍,走向寝宫。

    “王妃……”

    “以后不许叫她王妃。”

    “是……王……咳……月儿看上去很疲惫……是不是让她休息一天再来服侍楚王。”

    楚菡眼一瞪,冷森森地道:“叫你去叫,就去叫。”

    权贵一溜烟地去了,楚王虽然孤傲冷酷,但对部属和下人却是极好。自从三年前他娶了王妃后,只要一提及宣月儿,他就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脾气臭得要命。

    月儿洗净了多日来奔波,在身上留下的灰尘和汗液,舒服地躺在小床上。

    这间小小地下人房。虽然没有了以前地豪华摆设。床上也没有奢侈地羽绒丝被。但对现在全身酸痛得抬不起手地她来说。却是最好地恩赐。

    刚刚睡着。就被敲门声惊醒。

    睡眼朦胧地开了门。望入权贵不忍心地眸子。“楚王要你去侍候。”

    月儿早就料到他不会放过她。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没有犹豫。也没有报怨。束起没干地秀。冲权贵微微一笑。他对她地关心。她心领了。“走吧。”

    权贵将她领到一间古朴气派却不奢华地大屋前。“在里面。你小心些服侍。我先退下了。”

    月儿轻点了点头。

    权贵投下不安的一瞥,走了。

    月儿迈过门槛,心里七下八下,不知楚菡要她服侍的是什么人。以他对她的恼恨,应该不会找个好服侍的人来她省心。

    转过维幔,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停下了脚步,埋低头后退两步。

    楚菡慵懒的斜卧在软榻上,手中拿了本奏折细看,宽大的黑色丝袍随意披在身上,敞开着前胸,并未束起,露出里面麦牙色的结实胸脯。与长袍同质地的寝裤,松松垮垮地束在腰下,深凹的肚脐下一条细细的毛,一直延伸到裤腰下面,让人担心,只要他稍加动弹,那条长裤就会滑落。

    同在软榻上的还有一个妩媚到极点的女人趴伏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身上仅穿了件抹胸的长裙,雪白的肩膀和手臂**着,柔若无骨的手臂绕到他胸前,一支手正探进他胸前的衣衫游动……

    月儿从来没看过男子穿成这样,更没看过男人与女人这样粘在一起,红烫了整张小脸,转身就要离开。

    不知为何,当她看到这样一个画面时,她的心却一阵刺痛。榻上的是她三年来有名无实的夫君,虽然现在不再是,但仍让她感到羞辱。

    “怎么?想打退堂鼓了?”低沉的声间带着讽刺,冰冷得让人在这初夏的季节仍感到一丝寒意。

    月儿深吸了一口气,回转身,走上前,在离软榻两米远的地方停下,将脸撇过一边,不看榻上的男女,静静地等着楚菡吩咐。

    楚菡睨着她,虽换了一般下等奴婢的衣衫,却掩不住她的国色天香,仍如三年前那般的倔强,高傲。这份倔强和高傲让他想起她的父亲宣王,冷冽的眼中渗起了恨意。

    “雅夫人,这是新来的丫头,以后就交给你调教了。”他将视线调回奏折,仿佛不管是身上的美夫人还是榻前的月儿都与他无关。

    “我说今天楚王怎么对小雅没什么兴致呢,原来是有了这么个小美人。”雅夫人雅媚的凤眼扫向月儿时闪过一屡寒意,不屑中掩不住一丝嫉妒。

    “楚王想将他调教成什么样的丫头?或者可以让她留在这儿服侍我们,也能顺便学着点?”蛇一样的身子扭着缠上楚菡。

    月儿暗暗的深呼吸着,紧紧咬住下唇,希望将心里其名的苦涩抛出体外,开始后悔离开南郡,他怎么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她?不知何时唇已被咬破,腥腻的鲜血流入口中。

    楚菡拍开正不老实得想要探入他寝裤的小手,“你退下。”语气冷漠而不容丝毫质疑。

    那冰冷的语气落在月儿耳中,开始怀疑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感情?也许根本没有,他对正在对他承欢的女人也能如此冷漠。

    雅夫人美目微微一暗,离开楚菡的身体,拉过一件轻纱,披在身上,娇笑着在楚菡脸上一吻,才优雅地转身离去了,在与月儿身边一错时,眼里射出的怨毒让月儿一愣。

    “过来。”楚菡没看一眼雅夫人离去的背影,冷冷地看着月儿。

    “你叫我来做什么?”月儿不回头,淡漠在问,刚才的一幕让她胸口的痛楚化成怒气,甚至想转身拂袖而去。难道他叫自己来是想让她去填补刚才雅夫人的位置?如果是的话,那他休想。

    楚菡眉头一紧,声调提高,“过来。”

    “楚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了,奴婢在这儿,能够听到。”

    一声冷哼,高大的身躯无声无息地离开软榻,来到她面前,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下鄂,没有一星半点的怜香惜玉。

    月儿痛得几乎要叫出声来,但她强忍着不出半个音符,她不要他看到她的软弱。直视着眼前冷得刺骨的寒眸。

    “你口口声声的奴婢,可是你看你,哪有一点奴婢的样子?你是要我来告诉你,该怎么做个奴婢吗?”楚菡一个一个字地说着,眸子里的寒意越来越冷酷无情。当他的视线落在她咬破了的唇瓣上时,冷酷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心疼,但只是一闪而过,换成更浓的恨意。

    蓦然,他松开手,一旋身又卧回了软榻,“过来。”

    月儿不想再激怒他,她三年前就知道,激怒他只能得到更可怕的惩罚,定了定神,走到榻边。

    “捶腿。”楚菡又拿回刚才丢下的奏折,枕在曲起的一条长腿上。

    月儿垂下眼睑,半跪下身,握住小拳头,犹豫着轻轻捶在他伸直的大腿。她好想狠狠地捶下去,就这样捶断他的腿,但手下结实的腿部肌肉让她明白他是如何的强大危险。

    “刚才那个女人叫雅夫人,是这儿最善于交际的女人,有着能让男人得到最舒服的享受的手段。”楚菡的视线没落在奏折上,半眯着眼,扫视着她破损的唇。“你如果想摆脱我,就跟她好好学学怎么做个女人,如果我那些将士满意你的表现,你就可以脱离我的掌控。”他说得慢条斯理,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月儿的手在半空中停下了,抬起头,逼视着头顶如魔似鬼的男人,好看的脸却如蛇蝎一般恶毒,怒火焚烧着她的心,“你说什么?你要将我送给你的将士?供他们消遣?”

    他看着她怒不可遏的样子,反而舒坦了,他宁肯看她怒,也不愿看她对他漠视的样子,淡淡一笑,“这有何不可?送奴婢犒劳有功的将士本是很正常的事,反正你想摆脱我,我也就成全……”

第三章 自降身份(下)

    话没落,“叭”地一声脆响,随着脸上火辣辣的痛,眼里的讥笑,变成惊诧,再转为怒火。以他的身手,本可以轻轻松松避开这一巴掌,但他没想到她敢打他,也不知为什么明明看到她扬手,却没想到要避开,实实在在的挨了她这巴掌。

    坐直了身子,怒视着月儿,森森地问:“你敢打我?”

    月儿看着自己扬在半空中的手,也愣住了,她居然打了他,而且居然打中了他。被他一声怒喝回过神来,压下心里的恐惧,收回手,执拗的仰起小脸,坦然地看进他变幻着的眼里,这一刻她恨极了他,“我留在楚国,是为了城民,不是为了被你侮辱。你可以让我去做任何沉重的活,不管有多累,我都会心甘情愿,但你不能让别人来凌辱我。”

    楚菡的眼因愤怒变窄,凑上前,“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现在不过是我的一个奴婢,奴婢要做的只有顺服。”

    “奴婢也是人,也有尊严。”月儿咬紧牙关,他即使是杀了她,她也要让他知道她不是可以容他随意践踏的。

    “看来你真是欠调教,我现在就要你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帝王家的奴婢。”楚菡一伸臂,拉起半跪在地上的月儿,丢在软榻上,“把衣服脱了。”

    月儿想反驳的话,到了舌尖时却在他冷若冰霜的逼视下,咽了回去,下意识地护住胸前的衣襟,蹬着两脚慢慢后退。

    “要我帮你?”

    冷漠的鼻息声,激起月儿的傲气。挺起胸膛,直视着对面同样骄傲的男人。

    烛光下,光洁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华,神圣而不可侵犯,又美得让人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该死,楚菡拧紧了眉头,从来不会对女人动心的他,自从三年前见过她,就再也无法释怀,这三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但一想到父母的惨死,这份思念就化成了恨意,恨他也恨自己。

    既便如此。他面对她时仍无法将她拒之心外。她黑眸中地不屈更是深深触动着他内心地底线。

    让他想起母亲受侮时地那不屈地眼神。双手握拳。久久又再放开。

    月儿呆住了。那直逼她地眼神里地恨意。让她突然害怕。该恨地是自己。为何他对会她有如此地眼神。

    楚菡敛去不堪回地回忆。心中地怒焰更是无法熄灭。突然逼近她。灼热地鼻息喷在她崩紧地小脸上。“你会代你父亲偿还欠下地血债。”

    在她没有回过神来地一瞬间。双手已握紧了她地腰肢。视线落在她仍渗着鲜血地唇瓣上。伏低头。轻吮上她地伤口。

    唇上传来地痛。让月儿瞬间清醒。转开头避开他地唇。

    粘上她的血的唇格外红艳,衬上他极其俊逸的脸,显得极为邪魅。

    “你杀了我的父亲,占了我们的城池,欠下血债的人是你。”

    “你父亲一条命偿还不了他做下的罪孽。”他恨她再次抛起他不愿回的过去,他杀的只是她父亲一个人,而他的父母,家族呢?且是她父亲一个人的命可以偿还的。双手收紧,几乎要箍断她的腰,无视她眼中的怒意与迷惑,一低头,噙住她娇柔的唇瓣。

    “你…….放开……住手……”月儿羞恼到极点,使着全身的力气,想推开他,但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的箍制着她,动作粗暴,全无温情。

    “你这个畜生…….放手……”月儿在微避开他的唇的一瞬,喝骂着。

    “畜生?你是忘了你的身份!”他眼中的怒意更甚,双臂回收,将她拖倒在软榻,用力撕开她胸前的衣襟。

    月儿恐惧到了极点,拼命踢打着,可是却丝毫阻止不了他的大手,身上衣衫片刻间已化成碎片。

    “不……”她嘶声地叫着,“你不能,我只是做一个丫鬟!你不能……”

    “我要的是你的臣服。”他的视线落在身无寸缕的的娇柔驱体上时,变得炙热,这身体比他想象中更为美丽,这本来该是他妻子的身体,却与他怒目而视。

    月儿在他审视的注视下,无地自容,再也无法承受,曲膝向他顶去,却被他轻巧地压住,再也无法动弹。“楚菡!”怒极的她带着所有的恨意,大喊他的名字。

    不料这声音,却加深了对他的刺激,强壮的身体如山一样压下,“如果你还是我的王妃,我很乐意你这么叫我,但你现在只是奴婢。”

    月儿在这一刻才真正感到这个男人的强大,强到让她全无反击之力…….这一刻才知道什么是无助,紧闭上眼,不让他看到已涌上眼眶的泪。

    但不住颤动的睫毛下闪动的泪光,却出卖了她。

    他的心一痛,吻上她的眼,他无法自欺欺人,虽然她是仇人的女儿,但他却爱着她,他恨这样的自己,也恨让他无法自拨的她。

    她感到他手掌上的热度,热到象是要烫伤她的肌肤,也感到紧贴在她胸脯上的他**的胸脯传来的热度,一切都变得奇怪,令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

    她虽然恨着他,但这三年来,他不曾来看过她一眼,她真的没怨过他吗?她有,自从第一次见到他,不知他是楚王时,心里便有了他,后来虽然恨他,但仍然想他,只是她不知道也不承认是爱他。她宁肯相信是因为恨他,才会想起他。

    她的沉默让他的吻变得温柔,就在他的舌头探进她嘴里的一瞬间,全身一颤,不能这样…用力咬去。

    楚菡没料到明明屈服下来的她突然如此,冷不防又被咬了个正着,闷哼一声,“该死的女人!”扣紧她的下鄂,将被她咬破而流出的鲜血尽数灌入她口中,肆虐着她的唇舌。浓浓的血腥味化开来,分不清哪儿是他的,又哪儿是她的。有的只是浓浓的醉意。

    强有力的腿撑开她拼命想并拢的双膝,挤到她两腿间。

    她滑腻的肌肤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呼吸急促起来,不管是恨也好,爱也罢,他不愿再放开身下的这个女人。

    就在他对身下的女人势在必得之时,门外传来禀报声,“楚王,孤君有急事求见。”

    楚菡眉头一拧,眼里闪过一抹烦躁,微抬起头,不甘地定眼看着怀中的女人,豁然起身,随手拉过屏风上的男性袍子覆在她身上,“请。”

    月儿手忙脚乱地拉拢长袍,呼吸间全是属于那个男人的独特气息,刚裹住**的娇驱,便看见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转了进来,停在维缦不远处,俊目扫过她的脸,露出一丝惊讶。

    “出去。”楚菡冷眼睨着她。

    月儿飞快地跃下软榻,赤着脚,一言不的快步奔了出去。乌黑的长披泻下来拂过楚菡的脸颊,带着她独有的体香,沁入他的鼻息,不禁为之一荡。

    男子一侧头,绝美清纯的素颜映入眼底,微微一愣,是她……

    回过头来时,对上的是楚菡犀利的目光,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愠怒的审视,忙收敛心思。

    月儿纤细的手指紧紧捏拢领口,一步不敢停留地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寝宫,回到自己的小屋,扣上房门。直到这时才将崩紧的身体疲软地靠在木门上,布满潮红的脸慢慢苍白。

    刚才他欺侮她的时候,她恨他,但离开他却有一丝不舍。

第四章 上药(上)

    第二天,天没亮,月儿就被一个大宫女带到了一座小楼门口,站了两个时辰,方听里面一个柔媚的声音传来,“让她进来吧。”

    月儿听到这个声音已知道是谁,眼前闪过昨天所见的怨毒眼光。

    雅夫人仍穿着青衫薄纱,来回渡着步,细细打量着月儿。

    月儿平静地望着前方,全没有卑微的姿态。

    “跪下。”她高雅的气质让雅夫人有些狼狈,一个奴婢居然这样的天生的贵气,让她恨得咬牙切齿。

    月儿下巴微抬,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让她给这样一个供男人寻欢的女人下跪,做梦。

    “你这是什么表情?”雅夫人没料到这个小小的奴婢敢违抗她,“我要你跪下。”

    月儿下巴抬得更高,不一言。

    “放肆,来人啊,给我鞭挞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雅夫人横眉冷对,她大清早已经派了人去打听,楚王昨晚并没要这个丫头侍寝,这么说来,这个丫头并不受宠。他要她调教她,看来也只是和过去送来的那些女人一样,只是为了让她们学会怎么承欢男人,怎么能讨得他的部下开心,那她也就肆无忌惮了。

    楚王就是问起来,也可以推说她不配合调教,才责罚的。

    月儿被除去外衫,环抱着粗柱,浸过盐水的鞭子一鞭鞭狠狠击打在她纤弱的后背,蚀骨的痛从背部传遍全身,一声惨叫划破了小楼中的寂静。白色里衫上布下道道血痕,她却紧咬着牙,没有一句求饶。

    一盆冷水泼醒了昏厥地月儿。

    雅夫人让人寻来一堆脏衣裳。丢在她面前。“去洗干净。有一处没洗净。就罚你一鞭。”

    月儿忍痛穿上外衫。抱起装满了衣衫地大木盆。蹒跚地往外走去。

    只要能远离楚菡地视线。挨打。受罚。再重地活。对她来说也无所谓。一靠近他。心就不再受自己管束。而后就会有更多地内疚愧对父亲和破灭地宣国。

    雅夫人渡到溪边。看着正用力搓洗衣衫地月儿。嘴角泛起一抹残酷地笑。想和她争宠。休想。

    弯身拧起一件洗净地衣衫。手一松。衣衫落进溪水。随波漂流下去。

    月儿正欲跳入水中去追回被雅夫人丢在水中的衣衫,头项一声爆喝。

    “大胆贱婢,竟敢丢掉我的衣衫。”雅夫人拉起月儿,扬手就往她脸上盖落。

    月儿极快地握住她的手腕,淡然道:“你想打我,不必找借口。而且你可以打我别的地方,但脸不行。”她是宣国的公主,这张脸代表着宣国的脸面。

    雅夫人被她握住手腕,这一巴掌就打不下去,怒火冲冠,“贱婢,你敢违逆我,找死。”

    扬起马鞭,没头没脑地抽向月儿。

    马鞭在半空中停下,身后一个笑声传来,“美丽的雅夫人,为何为个小小丫头动这么大的气?”

    一张面带微笑,温文而雅的俊容转到身前,手中正握着雅夫人的鞭子。

    雅夫人见了来人,堆出满面的春光,收回马鞭,“是孤君公子啊。要这贱婢洗几件衣衫,她居然就记恨在心,故意丢掉我的衣衫。”

    刚才的一切,孤君看在眼中,瞥向月儿,她只是挺直单薄的肩膀,看向别处,嘴抿着嘴并不争辩。

    “只是冲走了一件衣衫,这有何难。”孤君微微一笑,脚尖轻点,身子轻飘飘地掠过顺手掂起正随波逐浪的衣衫,又在对岸一点,已回到她们面前,将衣衫递给月儿,柔声道:“小心些。”

    月儿接过衣衫,淡淡说了声谢谢,明明看着他,却又象是完全没把他当回事,又蹲身搓洗衣衫。

    孤君纳闷地看看自己,无论外貌气质都是上上之选,怎么她就能对自己视而不见?

    雅夫人媚笑道:“孤君公子该不会看上这个小丫头了吧?”

    孤君干咳着掩饰尴尬,“雅夫人真是说笑了。”

    雅夫人纤手轻推了推他,“你们男人啊……就是口是心非,正巧楚王要我调教她,晚上将她送到你那儿,也算让她知道怎么侍候男人。”她心里盘算着,只要将她送到孤君床上,楚王就再也不会染指她,,就算楚王对这丫头有意,而孤君是楚王身边的红人,要个女人,楚王也不会不给。

    月儿听到这儿再也忍无可忍,她挨打挨骂,不会报怨,但绝不能让男人来侮辱她的清白之身。端起木盆转身就走。然木盆甚重,而背上的伤又疼痛难忍,竟没能端稳木盆,木盆倾斜,带着她往水中跌倒。

    突然一支手,搂住她纤腰,助她稳住身形。

    她抬起头,看到一张俊美的脸庞,脸庞的主人朝她温文一笑,“小心。”

    清澈明亮的黑眸在长睫毛下闪了闪,“谢谢。”

    孤君只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半拍,竟看得痴了。

    月儿垂下眼睑,微微一挣,挣脱他环在她腰间的手。她眼角处是雅夫人不怀好意的狞笑。

    “该死,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怒吼惊住了三人,随即一条黑色长鞭疾扫过来,在空中划出劈啪声响。鞭梢回卷,裹上月儿的腰。

    随着长鞭的力道,娇小的身驱飞了出去,木盆脱手而飞,衣衫散落一地。

    月儿没来得及反应已落在急驰而来的一匹骏马上,一条有力的手臂瞬间箍紧她,鼻息中传来熟悉的味道。

    马背上的高大身影,散着阴冷的寒气,任谁见了都不禁打个寒战。

    楚菡斜视着孤君,“看来你是太空闲了?”

    孤君打了个哈哈,“我只是路过,这就告辞。”说完闪身走了。

    “楚王…….”雅夫人忙挨了上来,娇滴滴地轻唤。

    楚菡连眼角都不曾对她抬一抬,睨见月儿后背渗出衣衫的血迹,双手抓住她两边领口,用力往两边一撕,随着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露出雪白的后背上一道道鲜血淋淋的鞭伤。

    粘在伤口上的衣衫扯到伤口,月儿强自忍着,仍痛得闷哼一声,几乎痛昏过去。

    楚菡看着那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心瞬间揪紧,象是鞭笞在他身上一般的疼痛,浓眉一竖,冷森森地瞪向雅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雅夫人面色微变,随即勉强笑道:“这丫头不听调教,所以小小的惩罚了她一下。”

    “这是小小的惩罚?”楚菡的声音更冷了三分,“来人,拖下去,鞭挞二十,赶出宫门。”

    说完将月儿靠伏在他怀中,纵马离去,丢下雅夫人在身后鬼哭狼嚎,鞭笞二十,几乎是要了她半条命。

    月儿迷惑地看着他寒冷着的脸,他不是恨她的吗?见她受伤不是应该很痛快吗?却为何如此?

    楚菡一路上没有说半句话,直到翊坤殿前才抱着月儿下了马。

    月儿轻挣着,想脱离他的束缚回到自己的小屋。却被他扛在肩上径直进了他的寝宫。

    昨晚的一幕瞬间浮现在月儿脑海,惊恐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尖叫着吵着要下来,不肯随他进去。

    “住嘴。”楚菡烦躁地将她丢在软榻上。

    月儿滚落时,长散落开来,遮去半边脸庞,伤口再次受到拉扯,痛得她深吸了口气。怒火瞬间点燃,仰起头,狠狠地瞪着他,用眼神凌迟着他,“楚菡!”虽不知他为何这么恨她,但既然恨了,为什么不让她痛痛快快地死掉?

    对上他的深眸,充满恨意的目光紧紧纠缠。

    他的视线从她脸上下移,冰冷中带着暧昧。

    她这才现被他撕开的衣衫,在翻滚中散开,因疼痛而渗出的汗珠,从胸前雪白的肌肤上淌过,散着诱惑的光芒。

    “你应该叫我王。”楚菡顺着一片白皙往下看去,幽眸暗了下来,薄唇抿成一条性感的直线,声音沙哑。

    月儿慌乱地拉拢衣裳,却给后背带来更大的痛楚。

    “我对鲜血淋淋的女人没兴趣。”他违心地冷哼一声,暗暗深吸了口气,压下体内的萌动,锁紧眉头,暗恼自己对她完全无法免疫。

    走上前将她按趴在榻上,令她动弹不得,再度扯开她拉紧的衣衫。

第四章 上药(下)

    “你要做什么?”月儿嘶声叫喊,“楚菡,你住手。”

    “你见过哪个奴婢叫连名带姓的叫主人?”楚菡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小心地涂抹在她背上替穿插的伤口上。这珍贵的药物会让她的背上的疤痕消失,恢复如初的莹白。

    他虽恨这个女人,但绝不允许除他以外的人来伤害她。

    月儿愣住了,他居然在为她治伤。赤身对着他的羞辱很快被他温柔的动作抹平,不解,他为何如此,想问,却不敢问,怕一问,这短暂的温馨又会化成彼此的折磨。

    他动作虽然轻柔,但上了药的伤口却因药物的作用赤辣辣的痛,握紧拳头强忍着疼痛,不出一点声音。汗水却迅布满了全身,散出极其媚惑的浓郁芳香。

    他不知多少次在战场上受伤,知道这药有多灵验,但也知道敷在伤口上有多痛。她的隐忍让他对这个女子倔强越加的了解,为什么她偏偏是这么任性的一个女子?如果她柔和些,向他屈服,他是不是会不再追究她的家族,将她搂在怀中好好的疼爱?

    月儿后背虽痛得无法呼吸,但此时的心却是三年来最开心的一刻,虽知道不该如此,但仍止不住的开心。慢慢闭上眼,希望能将这一刻留住。她能感觉到扫视在她后背上的炙热目光,苍白的小脸上泛起红潮。

    突然感到他滚烫富有弹性的唇轻轻覆在她伤口旁边完整的肌肤上。细细碎碎的吻,吻去了受鞭挞时内心的痛。

    楚菡在体内的萌动高涨前毅然起身,不再看这具带着无限诱惑力的身体,坐过书案前,拿起奏章细仔批注。但拧紧的眉可以看出他难以全心投入。

    月儿偷偷看着端坐在书案后的他,仍如三年前所见那样英挺无匹,岁月丝毫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温柔的手指拂过她的伤口的感觉历历在现。如果他不是楚王,自己会不会好好待他?会不会和他一起浪迹天涯?

    “你偷看我很久了。”楚菡的眼睛仍看着奏章,目不斜视,话却是对着软榻上的她说的。

    被人踩到尾巴地难堪让月儿混身不自在。撇开脸。涨红着脸。对偷看他一说。一副不肯认账地神情。

    他难得好心情地看向她。脸上竟出奇地柔和。卸下寒冰地脸。竟让人如沐春风。“说吧。在想什么?”

    “我在想……”月儿努力平息内心地不安。排斥着他对她地吸引。尽量让语气平淡。“怎么样能有一天能抽你地筋。扒你地皮!”

    “哦?”楚菡双眉微扬。嘴角上钩。看向正将身体裹进他搭在软榻上地长袍地娇小身体。心中不由好笑起来。如果他有心侵犯她。那么一件薄薄地衣服能起什么用。同时一抹燥热从体内升起。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他知道她恨他。但没想到她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你就这么恨我?”

    月儿意外他没有怒。眼角处还让她产生一瞬地错觉。错觉他眼里闪过捉狭地笑。“早晚我会要你血债血偿。归还我地城民。”

    他不以为然地。将线视再次调回奏章。“你地城民在我手下。比在你父亲手下幸福百倍。而你还是省省心。想想你该怎么做好你地丫鬟。”

    扫了眼向榻上的怒容,嘴角微微勾起,摇了摇头。

    后背的伤加上大半天的体力活,让平日娇生惯养的月儿难以长时间支撑,倦意袭来,很快沉沉睡去。

    当她的呼吸平稳深长时,楚菡高大的身影慢慢踱到她身边,艳阳透过窗栏映出面部刚毅俊朗的轮廓。

    盯着在睡梦中变得柔和的面容,无声叹息,“你我处在如今彼此仇视的位置,也是无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维护宣王残暴的王朝,为什么不能真心的臣服于我?”

    “你恨我杀了你的父亲,你父亲又何尝不是双手粘满鲜血?”想到她的怒目而视,皱紧了眉头,长年拿着武器而粗糙的大手伸向她细致的脸庞,指腹轻轻抚着那柔嫩的肌肤,“这就是强者间的游戏,强者存,弱者亡,不是谁都能玩得起。但有的人却不得不玩,那日之战,如果败的是我,我也就是你父亲刀下的一个亡魂。”

    “这种极端的活法,并非我愿,也许你不会信,我虽然好战,但绝非暴君,我的军士也绝不会欺辱妇孺。”说到这儿,垂在腰侧的手牢牢握紧,宣泄着内心的愤恨,“而当年被你父亲占去的楚国城池,欺凌妇孺,血洗城民,该做的全做尽了。”他闭上眼努力平息此刻内心的痛楚。

    “我和你父亲都是身负累累血债的人,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但为什么你不肯放弃那已死的暴君的尊严,而助我治理国土,让所有人民得以安定生活?”

    “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二而三的挑起我内心的仇恨。”

    “又为何我偏偏要爱上你?你也许不会相信,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已经深深的心动。这三年来,我不断得强迫自己把你忘掉,但又无时无刻的不在盼望你看到城民们安定的生活,而来向我臣服,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女人。”

    “可是你却执拗至此!”

    榻上熟睡的人儿象是对脸庞上的骚扰有些不耐烦,加上后背伤口上的疼痛,秀眉轻轻敛起,不安稳地扭着了下身体。

    楚菡深深叹了口气,手指划过她修长优美的颈项,“伤在你身,痛,却在我心。女人,别再挑战我的自控能力。”慢慢伏下身,辱贴上她微微撅起的唇瓣,深黑的眸子暗淡下去……

    身下之人,轻微的痉挛,将头转过另一边,摆脱他的贴附…….

    他站直身,视线又留驻在她身上好一会儿,悄然无声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他的背影消失在纬缦后时,月儿睁开了眼,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她听见了他每一句话,那些话深深地烙进了她的心里,心里如翻腾的大海,波澜起伏。

    她能相信他的话吗?父亲真的是他所说的暴君吗?不,不能相信,她记忆中,每次父亲出征回来,都会第一时间将她抱在怀中,用他粗硬的胡渣来扎她的小脸,对她如此疼爱的父亲能是暴君吗?她不能相信。

    他对她是如此恶劣,真的是爱她吗?不,也不能相信,他只是想利用她来安抚宣国的城民,不去动摇他的王朝。

    但心里仍涌着苦涩的甜蜜。

    自从楚菡在她梦中向她表达过以后,就再也没靠近过她。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到翔坤殿就寝。

    自从她第一次到翔坤殿看到过雅夫人一个女人,就再也没见过有女人在此留宿,而也从来没见过他在别处留宿,难道他并没有其他妃子吗?

    同为君王的父亲虽然在她母亲在世时,十分的宠爱她母亲,但仍有满院桃花的后宫。却从来没见过他留恋花丛。

    月儿很本份地做着丫鬟一职,打扫,清洗,这些在过去从来没有沾染过的事,很快在她手上变得得心应手,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很认真。因为她知道只要安安份份的在这儿,他就会善待宣国的城民。

    她总会在他回来前缩回属于她的小屋,她记得他的话,不再去挑战他的耐性。而她无法在面对他时可以与他平静相处,唯有的就是避开…….

    他对她的表现却苦闷不已,明明她就在身边,却无法亲近,二人之间的坎越来越大。但近来事务缠身,也实在分不了心,每每回到寝宫已是疲惫不堪,这样一来,二人倒也相安无事。

第五章 心乱(上)

    两天没看到楚菡回来了,而宫中的气氛也变得紧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月儿也察觉到了这份带着异常气息的空气。

    虽然仍勤勤恳恳地打理着翔坤殿的事务,但心却飞出了翔坤殿,想知道这异常的气氛是怎么回事,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回来。可惜楚菡下过命令,她不能离开翔坤殿。

    也怀疑过是他留宿在了别的女儿那儿,一想到这,心里就象被猫抓一样难受,坐立不安,更有着她无法明白的酸楚。

    但是又有种直觉认为他不是因为迷恋女色而不归。

    握着扫帚扫着地上的尘埃,眼睛却一直望着空洞的门口。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向翔坤殿走来,连月儿自己都不知道的欢悦在嘴角漾开。巴巴地盼着来人快些迈进院落。

    在看到有人迈进翔坤殿时的一瞬间,激动得几乎想迎上去,然当看清来人时,嘴角的笑意在失望中慢慢收敛。埋低头,看着扫帚的划动。

    “你在等人?”脚步声在她身边停下。

    月儿向他微微额头,施了个礼,便拖着扫帚要离开。

    “月儿,你真不记得我了吗?”

    月儿停下,回身,扫了眼眼中聚着期盼的孤君,淡淡点头,“奴婢记得是孤君公子。”

    “我不是说地这个。你好好看看我。真地记不起吗?”

    月儿再次抬起头。仔细打量孤君。眉宇间隐约有些相熟。但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孤群将她地迷惑看在眼中。小心提示。“你小时候。有一次爬树摘果子。现了藏在树上地我…….”

    月儿思绪慢慢飘远。过了良久。总算将回忆定在了十岁那年。

    记得那年宫中出现了一件大事。父亲又打了个大胜仗。占领了楚国一个城池。捕获了敌方将领。那将领据说是当年楚王地亲弟弟。

    更意外地在奖领地军营中救回了失踪了十四年地同父异母地一个妹妹婉玲公主。与婉玲公主一同回来地。还有她十四岁地儿子。

    然就在敌军将领被砍头示众的同时,婉玲公主居然自杀,留下一页血书,说不想夫君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单寂寞,求宣王善侍她的儿子。

    宣王为婉玲**于敌将,还为其自杀殉葬感到可耻,下令捉拿婉玲的儿子。

    那个十四岁的小男孩就藏身在月儿院中的树上,被月儿上树摘果时撞了个正着。

    月儿同情他没了父母,把他扮成丫头,偷偷送出宣国。

    想到这儿,月儿猛然抬起头,盯住孤君,难道他就是那个小男孩?

    “我就是被你男扮女装送出宣国的男孩…….没有你,我活不到现在。”孤君看着月儿,当年的小姑娘已经出落**间绝色,光是这么看着,已是砰然心动。

    “原来你逃回了楚国。”月儿又埋下头,这些都是往事了,已经不重要。

    “我那时无处可去。”孤君想起往事,也是心下凄然。“只有投奔了我的堂兄。”

    “你堂兄?”

    “嗯,就是楚菡。”

    月儿极快地看了看他,原来他们是堂兄弟。

    “不过那时因为我父亲被宣王斩,而我母亲是宣国公主,所以他们排斥于我。那日子苦不堪言,比我大两岁的楚菡却是众星捧月般长大。”不堪回忆的往事,令他好看的眸子黯了黯。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月儿警惕地审视着他,难道他跑来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些?他是楚菡的兄弟,那么不是该与自己敌对吗?

    “月儿,你不该这样看我,我母亲是宣国的人,我有一半的血统是宣国的,我们不是敌人。”孤君静静凝视着她,“而且是你救了我,我对你感恩不尽,只求报答不及,又怎么会伤害你?”

    月儿垂下眼睑,到楚国后,看到的都是冰冷的面孔,除了权贵对她十分温和,别的人见到她都如见仇人,又何曾有人结她这样和颜以色。

    但这又能如何,她只是楚菡的一个囚奴。

    “月儿,不忍心看你在这儿受苦。”那次在溪边离开后,他听说了她被雅夫人鞭挞之事。

    “我不苦,只要城民过得好,我不苦。”月儿微微苦笑。

    “月儿,你是好姑娘,我会助你离开,脱离楚菡的囚困。”孤君上前一步握住她的紧紧握着扫帚的手。

    月儿猛然惊醒,忙挣脱他的手,手中的扫帚倒在了地上。忙弯腰去拾,又正好握到他正同样在拾扫帚的手,慌乱缩了回来,“对不起。”

    孤君反握住她的手,眸子闪着异样的光芒,“月儿,我一直在等待再见你的一天。”

    月儿越加慌乱地抽出手,转身回跑,她不想与楚家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

    “楚菡后天就要带军出征了,这是你离开的好机会。”孤君在他身后叫道。

    月儿停了下来,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要出征了?那天她装睡,听他说过,那不是谁都玩得起的游戏,强者存,败者亡…….败者亡…….万一他败…….

    “他这几天都在军中编排军队,后天便带兵离城,他走后,我会安排好一切,带你离开。”孤君追在她身后,不舍地低叫。“月儿,这是难得的机会。”

    她转过身,直视着他,“我走了,他回来,且不为难你?”

    “这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孤君眉头微扬,早已是胸有成竹。

    “他这次打的是哪儿?”不知为什么,想到他即将出征,又再踏上生死线,心却不由自主的抽搐,阵阵的痛。

    “是宣国的死忠袭击了楚国边境的一个城池。”

    宣国,月儿的心猛然又再抽紧…….他父亲的剩余的军士。

    “如果我走了,在楚国管辖区的宣国城民…….”月儿摇摇头,不能将自己的私欲建在城民们的杀戮之上。

    “城民不会有事,相信我,你离开了楚菡,才能招集宣国剩余的将士重建你的家园。”

    “你想做什么?”月儿惊觉,此事绝不简单。

    “月儿,我不忍心我母亲的城民饱受楚国城民的欺侮。”

    “可是你父亲明明就是楚国人。”

    “所以我也不会容忍楚国人的受到别人的欺侮。”

    月儿迷惑了,不知眼前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月儿,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如果有一天,你能引导两国,那将会是两个国家城民的福气。绝不会象楚菡这个暴君这般妄所欲为。”

    她沉默了,过了半晌,幽幽道:“你误会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实在无治国之力。我只想平平静静的渡过这一生。”

    “好,我们不谈这些,等你出去以后,我们再慢慢说。”他看看天色,已是不早,怕楚菡回来撞上,告辞走了。

第五章 心乱(下)

    孤君走后,月儿脑子里成了一团乱麻,一会儿想着战场上的杀戮,仿佛看到他倒在血泊之中,这不正是自己想的吗?可以为父亲报仇。一会儿又想到离开,那时离开南郡是那么的义不容辞,现在却无法潇潇洒洒一去不回。

    正把下巴放在撑在扫帚柄上的手臂上呆,身后一声轻咳。

    忙回神,转身,“权贵。”

    “王妃,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来了人都不知道。”权贵看着她手中的扫帚,“真是难为你了。”

    “你知道我不是王妃了,叫我月儿吧。”她到了这儿,也就只有和权贵亲近。

    权贵微微一笑,也不争辩,是不是王妃,也不是说说就算的,以他对楚菡的了解,即便是现在两人赌着气,做什么奴婢,但王妃的事还是早晚会回去。

    “权贵,你找我有事?”

    “我是来告诉你,楚王后天就要出征,要离开一些日子。”

    权贵说的事刚才已听孤君说起,一点也不觉意外,“他这次去,有危险吗?”

    “带兵打仗,哪能没有危险,何况我们楚王带兵向来是冲在最前面的。”

    “什么?你说他带兵打仗都是冲在最前面?”月儿一声惊呼,她只知道帝王出征都是在人后指挥。

    “嗯。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楚王地军队才永远有着强大地士气。百战百捷。这都是用帝王地血来激励地士气。”权贵为他地主人骄傲。同时眼里又不无担忧。

    月儿倒吸了口冷气。“这么说来。每一场战争。都可能要了他地命?”

    “可以这么说。但我相信神明会保佑我们楚王地。”权贵看着失神地月儿。轻叹了口气。“你是想他胜还是败?”

    她沉默了。她想他败。那样宣国又可以回到自己家族手中。但战败国地君王是什么样地下场。她了然。一想到这样地结果。就象有一把利器。深深插进了她地胸膛。

    “月儿。楚王是个好地君王。你为何就不能放下成见。与他齐手抚平国乱。让人民能得以安稳生活?”

    月儿苦然惨笑。杀父之仇。且是一个“成见”可以说得清地?让她与杀她父亲地刽子手同床共枕。她做不到。

    权贵深叹了口气,背着手走了。

    那一晚,她不知自己为何依坐在翔坤殿外的长石凳上,定定的望着院门口,直到三更,仍不肯回房。

    她明明知道他在为出征做准备,不会回来,但还是这么等着,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靠在石柱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感到被人抱起,闻到她熟悉的男人味道,梦语着,“楚菡。”

    “我在。”声音温柔得象是怕惊醒了她。

    “楚菡!”

    “我在!”

    月儿粉嫩的唇瓣微微上扬,露出个心安的微笑。将微冷的身体缩向温暖的地方,那地方**。

    楚菡看着那抹笑,愣住了,他从来没看过她笑,这抹笑牵动着他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万缕柔情。

    他不知她为何会在这殿外的石凳上睡着,但从她冰冷的身体,和满身的露水可以知道她在这儿已经很长时间了。

    将她放到他的大床上,在手臂慢慢离开她身体时,仍在睡梦中的她,却被她拽住衣衫,喃喃低呢,“你不能死啊。”

    高大的身体瞬间僵住,她在担心他,她没有恨不得他死去。眼里的寒冰慢慢融化,化为浓浓爱意,握住拽住他衣襟的小手,她崩紧的小脸慢慢放松。

    等她睡得安稳后,轻轻脱下她被雾水打湿的衣衫,只留小衣,拉过薄被为她轻轻盖上。才转到后间,拧了一桶冷水当头淋下,压下一见到她就不受控制的**。

    月儿梦见满城的杀戮,楚菡站在城墙,万箭穿心,鲜血染红了城墙,赫然惊醒坐起身来,汗涅一身。

    直直地看向前方,楚菡披着件黑色暗纹便袍从后间转出,湿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几缕碎俏皮地拂到前额,令他冷寒的脸多了几分柔和,梢的水珠一滴滴地滴在**的胸脯上,性感而魅惑。

    他看到她眼中因噩梦而残余的恐惧,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捧着她仍自愣的小脸,无法掩饰的焦虑浮上黑眸,审视着她,“你怎么了?”

    月儿定定地看着他,他还活着,他还活着,长吁了口气,才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那坐在长石凳上她怎么在这儿?环及左右,是他的大床,这张床,她不止一次的整理过,再熟悉不过。

    视线从对方硕壮的胸脯落到自己身上,只穿了小衣的身体让她脑子里瞬间成了空白,下一刻愤怒在身体内滋长,狠狠拍开捧着她的脸的大手,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楚菡片刻的错鄂后,明白她的误解,关切的眸子再次转冷,不知好歹的女人,沉下脸,半眯着眼,冷哼一声,“你认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对一个女人做什么?”

    “你…儿怒到极点,他居然敢……抓起羽绒枕头向他砸去,“你这个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他接过枕头,锁紧了眉头,握住她的手臂,提到自己前面,“你越来越放肆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你要杀就痛快点杀了我,用不着千方百计的侮辱于我。”她被他钳制住以后,反而平静了下来,对他傲然而视。

    他最恨的就是她对他的这副不怕死的神情,眼里跳跃着怒火,嘴一裂,森森一笑,“看来我真该对你做点什么,免得虚当个骂名。”

    “什么虚当个骂名?”她微微一愣,这才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异样。

    没容她有时间多想,已被他按倒在大床上,柔软的唇瓣已被他的唇封住,舌头霸道地要顶进,一支大手肆无忌惮地柔捏上她丰满的柔软。

    她愣过之后才想起反抗,但他强壮的身体如一堵墙一样压在她身上,任她怎么推打,都没有一丝退缩。

    而他有力的舌在她嘴中的肆虐,带来的强烈**让她一阵晕眩。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揉搓着她身体的大手也越来越烫。

    两腿间的粗壮硬烫,隔着衬裤死死抵着她,让她吓得面色惨白,更是疯狂地撕咬推打着身上的铜墙铁壁。

    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候,他突然将她的头揉进他的肩膀,停下所有动作,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头低响起,“女人,别动,再动,我就真要了你。”

    他的话象点中她的**道般,让她如同小野猫一样的动作完全安静下来,崩紧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大眼睛不安斜看着埋在她秀中的俊颜。

    她身体上散出来的体香,增加了他克制**的难度,烦躁地骂了声,该死的女人。

    过了许久,才压下蓄势待的**,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不是怕你明天赶路拖我的后腿,我誓今天不会这么放过你。”

    “赶路?我?”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产生,偏着头惶恐地看着耳边之人,“你要把我拿去犒劳你的军士?”

    楚菡侧过头,看着怀中的女人良久,黑眸在烛光下显得特别的亮。

    月儿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结果他什么也没说,滚倒在一边,仍将她手揽在怀中,闭上了眼,“睡吧。”

    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想下床回自己房间,却被他紧紧箍住。

    在他呼吸变得沉长时,才放松了崩紧的身体,慢慢睡了过去。

第六章 征战(上)

    第二天,天没亮,月儿就被楚菡提了起来,强迫她收拾了简单的行礼,便将她丢上翊坤殿外已备好的马匹。

    他跨坐到她身后,一个军士递过一柄长枪。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拿兵器,不安之心更甚,不知他这是要带她去何处。

    他夹了夹马腹,骏马如飞急驰,一路出了城。却不走大道,专寻着小路捷径狂奔。

    如此到了中午,才在一条小溪边停下,将她丢下马背。自己牵着马,到溪边喂食马匹。

    等打理好马匹,才取出干粮,递给她一个干馒头后,自行靠坐在大树下大口的吃着干粮。

    月儿看着他吃馒头的样子,虽不能说是狼吞虎咽,却也是十分粗犷,全没有难以下咽的神态,长枪插在他身边,俨然就是一个将军,不怒自威。第一次真真实实地把他和战争联系在了一起。

    想起他平日的起居饮食,竟十分随意节俭,丝毫没有帝王的奢侈。对他那天说的话,却又信了一分,“你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看看,被你家族占去的城池,城民的生活。”他只是啃食着馒头,平淡得象是要带她去看烟花。

    “你不是要出征吗?”月儿隐隐感到不安,这份不安,到底来自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他嘴角抽了抽,瞥了眼她手中的馒头,“你现在最好抓紧时间吃你的东西,今天入夜之前,别指望我再会停下来让你用餐。”起身去溪边刷马,让长时间奔跑的马儿快降温。

    在她看来。那匹马仍是比她有地位得多。“你对我为什么就不能象对你地马那样尊重?”

    他回头。投以不屑地一睨。“这马是我地伙伴。你呢?”

    “我……”月儿张口结舌。

    “丫鬟。奴婢!”再回过头认真做着手上地活。

    她盯着那后脑勺。恨不得拾起一块石头。就这么砸过去。结果把馒头当成他。大口大口。狠狠地啃着。

    他眼角处看到她地模样。摇头一笑。

    接下来,二人披星戴月,马不停蹄一路急赶。

    远远看见一座城池,楚菡才停了下来,转进附近密林,下了马,靠在大树上就地闭目休息。

    月儿望着远处那抹隐约的城池,“前面是什么地方?”

    “婉城。”他也不睁眼,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变化,“你最好乘现在好好睡一觉,到了晚上,你想睡也睡不成了。”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楚菡将手枕在头下,曲起一条腿,仰天躺倒,不再理会月儿。

    “喂,你……”月儿伸脚踢踢他的小腿,“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看来你的确该去学学丫鬟是怎么跟主人说话的。”他漫不经心,似乎嫌月儿打扰了他休息。

    月儿象被点了**一般憋气,起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嗖”地一声,迈出的脚被拉住,迈不出去,他的长枪枪尖穿过她的裤脚钉在地上,枪柄不住颤抖。

    “不许离开我三米之内。”身后传来慵懒的声音。“把我的枪拿过来。”

    月儿有片刻的呆滞,回头看他象是眼皮都不曾抬过一下,更别说变化姿势了。勉强挤出笑意,“你枪法很准。”

    得到的却是他仿佛睡着的沉稳呼吸声。

    她却不敢再先造次,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可怕。

    老老实实地拨出长枪,这枪却十分沉重,费了好大力气,才拖到他身边,重重地丢在地上,瘫坐在他身边,喘着粗气。

    夜晚…….月黑风高…….

    楚菡将马留在树林中,任其自由吃草,一伸臂将月儿揽在怀中,顺手点了她的**道。

    月儿手不能动,嘴不能言,只能睁大眼睛瞪着他,实在猜不透这个魔鬼要对她做什么。

    楚菡带着她如鬼魅般欺近婉城,绕过巡逻,跃进城内。

    她实在不敢相信,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会有如此身手,带着一个人,仍是来去自如。

    在城中绕过几条街,远远见前面被一片火把照得通天亮。

    楚菡轻飘飘地跃上背光处的一所屋顶,伏低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睁大眼看清楚了。”

    月儿迷惑地看向光亮处,只见一些官兵正在挖掘大坑,旁边绑着许多百姓打扮的人,一个武将打扮的男子,正在一一查看被推出来的年轻女子。将那些女子按姿色划分开来,挑出一些姿色较好的,扬扬手,“这些送去给王爷,剩下的赏给立了功的将士们。”

    下面一阵欢呼,那些女子哭哭啼啼的被强拉走了。附近传来男人的**声,和女子的哭泣与嘶叫声。

    月儿迷惑地看向楚菡,后者紧抿着唇,沉着的脸黑如锅底,眼里闪着森森怒火。“看到了吗?”他一指下面,“那就是你父亲的兵。”

    “他们不是我父亲。”月儿仰起头,面颊有些倔强。

    楚菡冷哼一声,飘身离去,丢下她一个人在这屋顶之上。

    那名军官又再看向被绑着的那些年轻力壮的百姓,手一挥,“杀。”

    刹时间,那些百姓在,刀光血影,夹杂着惨叫声倒下。

    眼前的惨象惊得月儿张大了嘴,甚至忘了闭上眼。想出声叫他们停下,可一句话也叫不出来。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为惨遭屠杀的百姓撒下痛心的泪水。

    等最后一个百姓倒下,军官回过身来,走进身后的大宅的一瞬间,月儿看清他的模样,却是父亲的副将。

    这一刻,月儿只觉天眩地转……耳边反复响着他的声音,而当年被你父亲占去的楚国城池,欺凌妇孺,血洗城民,该做的全做尽了。

    他说的是真的,居然是真的…….月儿不想相信,但眼前血流成河让她无法否认。咬着下唇,无声地哭泣。为什么要战争,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人卷进怀中,飞身远离了婉城,从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已知道来者何人。

    楚菡唤来马儿,翻身上马,才解开她的**道。

    月儿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恐惧与悲痛,伏在他怀中放声大哭,捶打着他,“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为什么要我去看这些?”

    “这就是战争。”楚菡意外地没将她推开,将揽住她的手臂紧了紧,他知道她吓坏了,长在深宫内院的她如何能知道战争的残忍,“被**屠杀的是婉城的百姓。”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百姓何罪?为何要惨遭如此厄运?”月儿从此刻开始,已经开始仇恨战争。

    “那不是我的兵。”楚菡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低吼着,紧紧握住缰绳的手,指关节已经白。

    天亮后,他们进了一所临时搭建的军营。

    一个身穿盔甲的军官迎上来,“敌方情形可探查好?”

    楚菡点了点头,月儿方知,他进婉城是为了探查敌情。

    月儿被楚菡粗鲁地丢给了两个士兵,看着他和那军官转身走了。

    她被安置在军队中的战鼓车上,可以看遍整个军队的情形。

    “楚王呢?”她向四处张望,大批的陪队按阵形排开。

    “楚王正在带兵攻城。”负责看守她的士兵虽象不愿搭理她,但仍老实的回答了。

    “攻城?婉城?”月儿心生寒意,昨晚所见历历在目。

    兵看向前方,整个部队除了的脚步声和马嘶声,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可见军纪十分严谨。

    望向前方,一个矫捷的高大身影身披银甲黑色风氅翻飞骑着汗血宝马,挥动长枪,拨打着城墙上射来的箭雨,勇猛得如天将一般,到了城下,弃马带着部队顶着箭雨巨石,冲上城墙。不断有人被乱箭穿身,巨石击中滚落竹梯,惨叫声绵绵不绝…….

    月儿的心瞬间揪紧,是他,那是他……那些箭随时可能穿过他的胸膛。

    虽然已听权贵说过,他带兵打仗总是冲在最前面,但亲眼所见却又是不同的感观,枪起枪落,滚打在刀光血雨中,决断勇猛,这一刻,她算明白了什么是真男儿,何为英雄人物。在心悬在噪子眼上,久久不能落下的同时,对他的勇猛却深深折服。能长年冲在最前面,出生入死而生存下来的人,绝非仅可以用一个“勇猛”来形容的。

    马匹践踏着尸体,鲜血染红了土地,呼吸间全是浓浓的血腥味……放眼全是无情的杀戮……

    这一刻,没有害怕,只有越来越冷的心,不要战争,她不要战争…….

    小手紧拽着衣角,不知何时早已把衣角揉碎!

    接下来就是无休无止的焦急等待,是等他胜,还是等他败,她不知道。

第六章 征战(下)

    就在她感到缩紧的肺部再也无法承受她的紧张和担忧时…….

    “楚王告捷了!”士兵们欢呼着向前推进,死寂的气氛变得热腾起来。

    而月儿被军队押送进了婉城,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城门口赫然挂着昨晚所见屠杀城民的父亲副将的头颅。

    心慢慢下沉,今天会不会又是另一场杀戮。

    一个士兵推了推望着那颗头颅惨白着脸的她,“楚王要你去侍候。”

    美绝的小脸上,露出凄然一笑,心在流血,他终究是要用她来娱乐手下将士。

    木然地跟随在士兵身后,进了一所大院。

    一听到他的爽朗声音,月儿便如刺猬一般竖起尖刺保护自己,双手紧握,不禁冷汗涔涔。

    楚菡回头看到她一副紧张的模样,不由得一笑,那笑中竟透着几分苦涩,又再转过头去与将士们一同饮酒。

    他已除下了银甲,但杀场上的英武却无法从她脑海中抹去,此时的他在她看来又与以往的冷冽不同。

    月儿静静地看着他,原来他与他的将士们一起,是如此爱笑。

    被人从后面一推。向前扑倒。在倒地前。被他一把提起。“来。陪我喝酒。”说着他便拿起酒坛。率先喝了一大口。酒水从他地嘴角流下。沾湿了衣襟。不在意地用衣袖拭去酒渍。将酒坛递给她。

    “我不会喝。”月儿紧抿着嘴。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将脸撇向一边。

    她态度地恶劣本在他意料之中。只是微扬了扬一边地眉梢。

    周围地将士哄笑起来。“看来我们地楚王在战场上百战百胜。没有斩不下地敌头颅。当得战神。却搞不定自己地一个丫鬟。哈哈哈。”完全与他说笑无忌。如不是亲眼所见。谁又会想到。被他们取笑地人是指挥千军万马百战沙场地楚王。

    楚菡稍愣片刻。哈哈大笑。“你们这些家伙。”就着酒坛又喝了一大口。睨视着月儿。“真不会喝?”

    月儿咬紧了唇瓣。闭口不言。

    他见她不回答,摇头叹道:“我这刚打了个胜仗,正在兴头上,你不陪我喝酒,胜利的喜悦便少了几分,且不是遗憾……今天就由我来当你的启蒙夫子,如何?”

    话音刚落,长臂一伸,极快地将她卷入怀中,头一仰灌了一大口烈酒在口中,一低头,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她的小嘴猛然压下……

    月儿在惊慌中被灌入烈酒,辛辣无比,腹中一股热气象是有生命一般,向她扑来,竟让她感受到他们战捷的万千豪情。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楚王,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喝的是寡酒,你却是美人加美酒。”一边的士兵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楚菡呵呵一笑,“喝酒,喝酒!要抱,回家抱老婆去。”

    “你……”月儿横眉怒视,双手使劲推拒,却被他强壮的手臂牢牢锁在宽大的怀中,动弹不了丝毫。

    “我,我什么?”楚菡笑呤呤地凝视她,单手拭去她唇边酒滴,深眸时闪过痛楚,“这烈酒感觉如何?人在伤心的时候,没有这陈年烈酒怎么成?”

    说完,默默松开手,又和将士们饮酒。看是豪爽,却透着凄然落漠。

    月儿脱离了他的掌控,却沉默了,她知道他在为死去的城民难过,忍着酒气回瞪着他,于他的无礼却并不着恼。

    再坚强的男子,也会有一块不可触摸的柔软地带,一经触撞,便会搅起剪不断,理还乱的柔肠,有时也需要一杯畅饮解愁肠。

    而她就是他的愁肠,他曾豪情壮志,不会为任何女人动情,可是她却让他失落了心。

    原以为借着国仇家恨可以抵去对她的儿女情长,可是试过方知,对她已用情至深。

    就在她冰冻的心在慢慢融化的时候,一个粗壮的将士走进来,手上提了一个血淋淋的包裹,将那包裹往木桌上一顿,接过楚菡递过的酒坛喝了一大口,才骂骂咧咧地说:“***,这厮化妆成百姓,我追到城南,差点没认出他来,好在这家伙走路不长眼睛,摔了一跤被我注意到,才认了出来。”

    楚菡微笑,淡然道,“辛苦了,挂起来。”

    那将士将桌上的包裹,抖落在地,却是一颗刚刚砍下的人头,鲜血尚未凝固,“来人,去,挂起来,***。”

    月儿的脸变得惨白,惊得后退一步,在捂上脸的一瞬间,又再快将手放开,直定定地望着那颗人头,出一声惨叫,“不…….”

    那颗死不闭目的人头,却是她的亲二叔宣城武。

    她一步步后退,到了后来,推开人群,向大院外狂奔。

    楚菡深眸一寒,隐去脸上笑意,一拍桌案,身体轻飘飘地跃过她的头顶,立在她身前。

    她收势不住,一头撞进他怀中。

    他手臂一紧,将她抱在怀中。

    “放我下来,你这该死的,放我下来!”她乱踢乱打,头脑中一片混乱。

    “别忘了,你是为了宣国城民留在我身边的丫鬟。”他冷哼一声,手臂却抱得更紧。

    他身上的醇厚气味,加上她心中的恐惧和愤怒,令她几乎窒息,但想到宣国的城民,放下了乱敲乱打的手。心里的愤恨却让她内心无法平息。

    楚菡踢开一扇雕花木门,单掌扫落窗边桌上的笔砚纸卷。

    将神情呆滞的月儿放到桌上,轻巧地跃上书桌单腿曲膝坐下,背靠窗棂,结结实实地将她锁在怀中,“月儿,这就是战争。战场上的人,没有谁的双手不是粘满鲜血。”

    月儿红着眼圈,揪紧他的衣衫,“不,你们不能这么残忍,他是我的亲叔叔。”

    “他是你的亲叔叔,可是被他屠城杀掉的那些百姓呢?他们没有儿女父母吗?”楚菡厉声反问。

    她震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两行泪从大眼睛里滑落,“我现在只是一个丫鬟,你为何偏要我来看到这些?我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行吗?为什么你不能离我远一点?”

    他过了好一会儿,长叹了口气,“若放你远离,谁怜我心!”

    她突然感受到他心灵深处的孤单无奈,就如她此时心里的无奈一般。为此深深地震撼,谁怜我心?揪紧他衣襟的小手慢慢松开,换成轻轻的捶打,捶打着他的胸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只是将下巴放在她头顶上,任她打着。

    过了许久,哭累了的她慢慢软靠在他肩膀上,而他固定在她纤腰上的手臂却丝毫没有放松。

    一阵风吹过,空中吹起零落的花瓣,飘进了窗棂,花瓣散落了他们一身,有一片轻轻飘落在她咬得艳红的唇上。

    他静静地凝视着,此刻的她就如这片花瓣般娇嫩,脆弱,软化了他铁石的心肠,俯下去,轻柔地自她唇上衔起那片花瓣。

    轻嚼含在口中的花瓣,苦涩的花汁,就如同他们现在的心。

    目光又凝落在她美如花瓣的唇上,饱满而柔软,因为哭泣而轻颤着,无助而诱惑。他无可救药的为她沉沦了,轻叹口气,又再缓缓吻落下去。

    他口中淡淡的酒香和苦涩的花汁侵蚀着她的大脑,原本恨极的两个人,此时却用对方的情悸来填补着自己内心的孤寂。

    她渐渐沉醉在他温柔而又霸道的触感上,慢慢迷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赶内心的无助和恐惧。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恨意稍稍减退。

    连日来的疲乏加上精神上受到的巨大刺激,起起伏伏,竟令她昏厥在他的唇边。

    他怜惜地将她放到房中的沉木大床上,拉过薄被侧卧在她身边,仍将她拥紧。将头埋在她秀之中,慢慢合上眼,到底带她来这儿,看到如此多的杀戮,是对还是错?

第七章 孤君的心思(上)

    第二日,月儿醒来,便有丫鬟进来,服侍她梳洗,她微微错鄂,自己也是丫鬟身份,为何他还另派人来服侍她。

    待梳洗整齐,丫鬟放下手手中的梳,“月儿姑娘,楚王要你醒来前去斟酒。”

    斟酒?想到昨晚满带着烈酒压上她的唇瓣的那一瞬,他的舌为了顶开她的唇带来的强烈感触,脸上火辣辣的,明亮的眸子黯了下去。“楚王在哪儿?”

    “请随我来。”丫鬟引着月儿来到那晚他们潜伏的大宅前,踏过埋葬着婉国城民的土地,进了大殿。

    一身铠甲的楚菡坐在最上方的一张大桌前,缀着红缨的头盔放在桌上手边。左右两边分别排着二十来张小桌,每张小桌后坐着一个军官,有的是在昨晚喝酒时见过,有的却不曾见过。

    看样子是在摆庆功宴。

    楚菡看见门口的月儿,“来得正好,过来。”又回头对和身边侍候的士兵叫道:“上酒。”

    月儿战战战兢兢地走到他身前。

    他将士兵送上来的酒坛丢在她怀中,“去为这次战捷立下战功的将士们斟酒。”

    她直逼着他深邃而无情的眼,“你要我给杀我亲叔叔的刽子手敬酒?”说罢将手中的酒坛往地上掷去,要这般羞辱她,她宁肯被他砍头。

    人影一闪,他已从席中凌空翻出,接住即将落地的酒坛,平托在她面前,“去斟酒。”语气冷寒,不容有丝毫违拗。

    月儿将手背在后面。撇开脸。“我做不到。”

    “看来我们间地协议得改一改了。如果宣国城民。个个如你这般。这城。我们也得屠。”他高大地身影如一堵墙一般将她罩在阴影时。

    月儿地脸瞬间变白。惊得后退两步。那晚地惨象历历在目。“不。你不可以。”

    “斟酒!”他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她慢慢伸出手接过酒坛。沉重地走向那些军官。

    在她转身地同时。他渡回自己地座位。

    她木纳地将打开酒坛的开封,带着浓香的清亮液体注入第一个官军的酒碗中。整个过程,她都是颤抖着手完成这项工作,以为这些官军会对她怒目而视,或者动手动脚。

    但她料错了,这些军官只是在酒满了之后,对她微一额示谢。平和得让她怀疑他们是否有听到刚才她的那席话,是否知道她是宣国的公主。

    他平静的看着她为他斟满最后一碗酒,眼角闪过一丝欣慰。率先端起酒碗,站起身,对席下一扬,“这第一碗酒,我先敬死去的亡灵。”声音悲壮而有力,说罢一饮而尽。

    将碗送到她面前,注视着液体满出才对座下一举,“第二碗,我敬无辜的百姓。”同样一饮而尽。

    他每一句话,都让月儿内心一震,如果抛开家仇国恨,他会不会是一个好的君王?在斟第三碗酒时,手已不再抖动,她以前坚持的原则开始模糊。

    “第三碗,我敬大家。”扫视了一眼座下,再次一饮而尽。

    座下同时起身,举杯。

    “咚……咚……众人刚刚落席,殿外传来一阵柔美却又激昂的鼓声。

    刹时间,众多美貌舞娘锦绣花团般涌了进来,美人们散开。

    孤君大步走了进来,走到楚菡席下,“得知楚王再次告捷,特意为众将军送上艳娘美舞,为这庆功宴添些喜气。”

    座下众将个个喜上眉梢。

    楚菡微笑着,“还是你想得周道。”

    孤君双掌一击,殿外飘进一朵红云,同样腰间扎着小鼓,与方才进来的美娘们一起舞动起来,舞姿更为柔美动人,模样也是极为美艳。

    殿中沉闷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这种战后,以美女庆功的方式,在军中缕缕常见,月儿虽没见过,但也多有耳闻,也不奇怪,但见那红衫美娘每一个回头,每个回眸都是看向楚菡,风情万种,其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刚才明明还恨他入骨,这时却又忍不住满肚子酸水。偷眼看楚菡却只是看座下歌舞,象是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随着歌声停止,众花娘飞散开来,落在各军官席间,斟酒戏笑瞬间四起。有猴急的将士已将美人搂入怀中,顿时**笑语四起。

    只有那红衫美娘留在殿心,伏跪下去,“美婵独舞为楚王及各位将军助兴。”

    楚菡微微额。

    鼓乐声便随着柔姿风柳般摆动。

    楚菡看了看缩在角落,因看着座下那些嫣嫣我我而不知所措的月儿,“你下去。”

    月儿放下酒坛,象逃一样离开了大殿,到了殿门口回眸间见美婵正舞到楚菡身边,一条柔若无骨的玉臂搭上他宽阔的肩膀,一条雪白修长的**正划过他身前。

    胸口象是被人重重一击,痛得无法说出,飞快地逃离了。

    楚菡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丽影,星眸暗沉了下来,也没了刚才的兴致,“上酒。”接过士兵递上来的酒坛,拍开封口,就着酒坛狂饮,对在他身边旋舞的美娘,视而不见。

    月儿仍随着等在门口的丫鬟回到昨晚暂住的寝室。

    等丫鬟离去,走到窗边,依在书案上,慢慢沉浸在昨晚与他相依在这窗边的回忆中。

    “咳……”

    月儿忙站直身,看着门口的孤君。

    孤君慢慢渡了进来,站到桌案前,静视着她微垂的头,“你哭了?”伸手去拭她脸上的泪珠

    “没,只是被风吹了些沙子进眼里。”月儿别过脸避开,自行拭去眼角的泪。“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来看看你。”他顿了顿,“我没想到他提前把你带离了楚王府。”

    月儿抚弄着散在手心中的花瓣,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真狠心……你受苦了…….”看着她微红的眼圈,心一丝丝的痛,“他怎么能把你带来这儿,让你亲眼见自己叔叔的人头被悬挂城门。”

    她微微一笑,那笑却能拧出苦汁来。

    “他不该这般羞辱你,你只是一介女流,不该背负这些男人间的战争。”他上前一步,握住她微颤着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小手。“月儿,你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

    月儿抽出手,背转身,看向窗外,“只要宣国的城民过得幸福,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你以为你躲在这儿,他们就能过得好了吗?”孤君握住她纤线的手臂,交她转过来,“你难道不知道败国的城民是何等屈辱吗?”

    月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楚菡说他们过得很好。”

    “他的话,你也能信吗?”孤君逼视着眼前全无血色的小脸,“他仇恨宣国,你相信他会善待宣国城民吗?”

    “他说他会。”月儿嘴角扫过苦涩。

    “如果会善待宣国人,那他何必要杀死宣城武?杀死宣城武就是为了杀鸡给猴看,谁要反他,就是杀无赫,他根本就是个暴君。你这样下去只是无谓的牺牲,只是他手中一颗棋子。”

第七章 孤君的心思(下)

    月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束缚,“这不就是战争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战争就是你死我亡,可是为什么要战争?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没有战争,和平共处?”月儿停止挣扎。

    “月儿,你听我说,只要有一个公正的君王,不对任何国家报有仇视的君王,才能让所有城民和平共处。”

    “能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有,只要楚菡一死,楚宣两国城民必定大乱,那时只要有一个能带领两国人民的人站出来,楚宣二国将永远得到和平。”

    月儿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有些呼吸急促的脸,淡淡地笑了,“你不怕我告诉楚王,你说的这些话吗?”

    孤君放开她,嘴角勾起自信的笑意,“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恨他,他也同样恨你,你们两个是永远站不到一条线上的人。”

    月儿的脸变得更白,再次望向窗外,“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凭我地心。”他深吸了口气。接着说。“自你十岁那年救下我。我就喜欢上了你。我一直盼着能再见你。我过誓。一定要娶你。所以只要能让你幸福地事。我都会去做。”

    月儿轻抚着窗棂上花瓣地手停下了。“月儿是没有心地人。有负孤君公子地厚爱了。”

    “你有心。只是将你地心紧紧锁住。”孤君微敛了眉头。近乎低吼。还要再劝。门外奔进来一个小厮。“那边席散了。”只得深深看了月儿一眼。“我暂且告辞。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说完。带着小厮急步走了。

    月儿看着他离开。叹了口气。慢慢渡入寝室外小院中。观望着天上地明月。鼻息中仍能闻到淡淡地血腥味。血染地土壤只怕要些时日才能洗刷干净。

    院门被撞开…….

    美婵和一个士兵架着烂醉地楚菡进来。

    月儿微微错鄂,难道这儿是他暂住的寝室?

    愣愣地看着他们将楚菡扶到门口,士兵却停下了,“对不起,美婵姑娘,您请留步。”

    美婵不解地看向士兵,“孤君公子要我服侍楚王休息。”

    月儿心猛然一抽,挪着步子就想走开。

    “对不起,没有楚王亲口令,任何女人不能进入楚王寝屋。”

    美婵撇了眼正要转身的月儿,“那她呢?”她亲眼见月儿在席间倒酒,又是普通丫鬟衣着,应该不是楚王身边的宠儿。

    “月儿姑娘是楚王从楚王府带来的贴身丫鬟,所以可以随意出入楚王寝室。”

    美婵有些意外,看向月儿的眼神也就有些不同,上上下下细细打量,见她虽是素面朝天,却国色天香,不曾一见的美人儿,再看双目紧闭的楚菡,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横了月儿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一来,楚菡高大的身驱就压在了士兵一人身上,有些吃不消,对杵在那儿愣的月儿叫道:“月儿姑娘,快来帮忙。”

    月儿这才醒过神来,填补上美婵的位置,“他以前经常喝成这样?”

    士兵摇摇头,“楚王向来海量,从来不曾醉过,今日不知为何如此。”

    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长大的身体丢到大床上。

    “月儿姑娘,楚王就拜托给你了。”士兵喘着粗气,搓着手,这胜仗打完,所有军士都尽情狂欢,他一直守着楚王,还没能喝上一口美酒。不等月儿答应,脚底抹油地走了,生怕她可爱的小嘴里说出个“不”字。

    床上皱紧了眉头,睡得十分不安稳的楚菡,烦躁地一手扯开胸前的衣襟,让燥热的身体得到稍微的舒适。

    月儿想就这么离开,视线落在那具长大的驱体上,再也挪不动脚步,最终绞了湿帕子来为他擦拭颈项间的汗液。

    他对着她总是横眉冷对,能这样静静看他,还是头一回,她一直知道他很好看,俊美中透着英气,能让每一个女人看了后都难以忘怀,现在这样静静的细看,才现他好看到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不光是相貌的美,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霸气,让任何人都无法抵抗。

    纤细的指腹抚过他瘦削的面颊,直挺的鼻峰,最后落在泛着珠光的橘色唇瓣上,仍如以往般紧抿。

    冷冽霸道的他,此时在她指腹间安静得象一只熟睡的猫儿。

    富有弹性的唇在她手指下轻轻一动,忙缩回伸。

    一阵风软过,吹醒了她迷糊的神智。

    不能这样,与他有着杀父之仇,就是昨晚他的手下又杀死了自己的亲叔叔。混身是血的父亲和鲜血淋淋的人头,浮现在她眼前,美目中瞬间转冷,凝聚起浓浓的恨意。

    现在这个刽子手正全无防范地睡倒在自己面前。只要他一死,就有人会站出来带领宣楚两国城民走向和平……这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徘徊。

    一幕幕鲜血淋淋的场面在眼前浮过,有父亲,有二叔,有婉城的城民,她不要再有杀戮,不再要有战争…….没有这个好战的男人,也许,这一切真的可以改变……

    月儿咬紧唇瓣,拨下玉钗,如丝似缎的黑泄落下来,覆盖住单削的肩膀,紧紧握住,尖锋对准他微微起伏的硕壮胸脯。

    杀了他!杀了他,城民就会解脱!

    不!不能……宣城的城民不是已经和楚菡融合了吗?

    杀了他!宣国和楚国之间就不会再有战争。

    不!不能……下不了手…….这个冷酷的男人正啃噬着她的心……

    杀了他!

    不!不能……

    杀了他!

    不!不能……

    …….

    ……

    ……

    心底两个不同的声音纠缠着。

    月儿痛苦得摇着头…….紧握着玉钗的手颤抖着…….

    “月儿……”轻声的梦呓,一支大手到处摸索着,当摸索到她撑在床边的小手,牢牢握住,冷俊的脸上舒展开来,露出少见的满足笑意。

    月儿的手抖得更厉害,明明恨不得他死,握住玉钗的手却无法扎下。

    “宣城武不死,难平民恨……”

    笑意慢慢消失,痛苦地抽搐着,“月儿,别怪我……”

    “叮”地一声,玉钗落地,胸口起伏,爹,女儿不孝…….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身子滑倒,伏在床边捂着嘴低泣,不敢哭出声吵醒床上的人。

    半夜…….

    楚菡揉了揉欲裂的头,另一支手放在胸前,手中还握着一支细嫩的小手让他有些意外。实在想不起他是怎么就醉倒了,又是怎么回来的,更不知何时把这支小手紧握在手中。侧目,趴伏在床边上,枕在纤细手臂上的小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

    之后到底生了什么?会让她如此难过,可是他揉破了头皮也没能想起来。

    散开的黑在月光中衬得小脸更加苍白。

    为什么非要这么彼此折磨?为什么都不能抛下心中的仇恨?伸出大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眼角扫过落在地上断为两截的钗,幽沉的眸子里划过复杂的东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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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好难缠介绍:
大婚时,一件大红喜衣代替新郎!
大婚后,新郎对她不闻不问三载有余!
三载之后,她毅然休掉她的夫君!
可身为王者的他却咬牙誓“目中无君王的女人,等着瞧……”丫环好难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丫环好难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丫环好难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