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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舍念念     收继婚txt下载     收继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章 赈灾人选

    穆清震惊的看五皇子,可是五皇子的脸她看不清,于是只说“怎么……怎么可以这样……”末了就说不出话来。整个脑仁疼且乱,方才额头被贴上一个柔软的东西时她觉得陌生极了,鼻端凑上来的气息也很陌生,她是慌乱的,慌乱过后大脑空白了瞬间。

    缉熙不说话,穆清看了没一会就闭上眼睛,她想要赶紧睡着,暂时她思考不能,但是睡觉是可以的,只是眼睑虽然合上了,睫毛乱颤是怎么回事?

    缉熙自打抬起上身脸开始烧到在穆清的注视下越来越烧,最后等人家闭眼之后才慢慢退了热度,安静坐床边儿上。

    “你出去。”过了好半晌,一心想要睡着的人睡不着,遂开口说话。

    缉熙只坐着不动弹,“不出去,你睡你的。”

    能睡着么!身边坐着个大活人且一身的血腥气谁能睡着?况且即便脑仁疼的无法思考,但是本能还在,本能提醒穆清她其实应该要远离五皇子的,遂这时听见这人硬邦邦回了这么一句辣气壮的话险些要起身将人搡出去,只是一有那个念头脑仁疼的更甚这才罢了,暗暗吐纳了一口气,穆清想起今晚的事。本不应该过问的,可是至少她摔了脑袋了不是么,是该问问清楚好以后防着不要再莫名其妙的摔成这样!

    “今晚你是故意要激怒六皇子的么?”

    缉熙不说话,只伸手捏上穆清放在被外的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几乎能分那绵软女儿家小手的两三个,遂完完全全裹着那只小手揉捏,下意识的动作只是。

    穆清很是反感五皇子对她动手动脚,说反感倒不如说是害怕,她是后妃,她是皇子,她害怕和皇子扯上关系,她希望本本分分做好妃子便可,遂绷着脑袋腕子上使劲儿要将自己手拿开,可是即被人家攥上了哪里是能拿开的,况且她在晚宴时候见着五皇子在人前那缩着膀子木讷寡言又在她跟前这副样子,心里隐约有了点子能搅乱她心智的想法,一时间整个人也被搅得少了些气势,于是腕子使了半天劲儿没能将手拿开。

    “你作何是要叫六皇子是……是野种?”先前晚宴时分穆清是不知八皇子到底说了什么才叫六皇子不顾场合发作,可是出殿后她清楚听见边儿上这人貌似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眼儿才叫六皇子当场就扑上去的。

    “睡觉!脑袋不疼了?”缉熙粗声粗气说话,嫌穆清耳朵太尖一样瞪了穆清一眼,可惜穆清闭着眼睛,遂他瞪过去发现人家闭着眼就没趣的又收回目光,低头搓着掌中小手嘟囔了一句啥。

    穆清是没听清缉熙说了啥,只是隐约听见这人仿佛说了个“是他先叫我的。”仿佛告状一样的语气,小孩儿一样跟家里大人说就算打架也是他先打我的,错不在我身上!

    穆清隐约听见了,当然也有种这样小孩儿告状一样的感觉,遂睁眼看了缉熙一眼,见这人垂着眼皮子,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怎的,莫名有种她偶尔见着她还是女儿家时刘家那洒扫妈子的孙子扯着奶奶衣角点着脚尖扁嘴要糖葫芦吃的样子,也是这样垂着眼皮子将话含在嘴里嘟嘟囔囔的样子。可是随即便下意识的一摇头,这人真能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先惹六皇子的!然一摇头,险些没将自己舌头疼的咬掉,冷不丁那么一下,嘶嘶吸凉气中穆清眼泪险些难受出来,脑袋疼,不光疼,还喉头恶心。

    咬牙忍下了那一股子恶心,屏气了半晌才平复下来,这回是大气也不敢出了,只是平平躺好然后努力将声音放平说话“你是不是要害六皇子?”

    穆清一贯的理念是只要别人不来害我,我必然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人,显见着今晚这六皇子从头到尾都象是被陷害到底的,本来皇上就震怒,罚跪六皇子在群芳阁外,可是兴许是这五皇子太歹毒,嫌六皇子不惨还是怎的,竟然末了来了那样一场苦肉计,这回六皇子是真被搁置□了,怕是五皇子一连串计谋成功了。

    缉熙现在本就觉得穆清是他的亲近之人了,自然而然就展现了自己不外人知的一面,想要不刚强就不刚强,想要使性子就使性子,可是穆清方才绷着声音听着就有股子冷冰冰的味道,还什麽叫他要害六皇子?!言下之意怎的有种做错事的是他?他当然没错,虽然他是真的要害那杂种!

    穆清毕竟进宫时间太短,很多事情她是真的不知,对于五皇子小时候的事情只是有一点点模糊的了解,她当然也不知被自己兄弟或是奴才跟在屁股后面一连声叫野种的感觉,当年六皇子是那跟着五皇子叫的最凶的那个,可是讽刺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六皇子越来越不像当朝皇家之人,五官身材长得倒像是那北边大寮国的蛮子,反倒是五皇子几乎是先皇的翻版。也不知是从何时日开始,宫里便逐渐开始有传言说五皇子非我皇族之人,起先也就只有一小股人说,等渐渐儿的,宫里开始蔓延六皇子非皇上真血脉,等皇上知道后六皇子已经暴躁到见人就觉得那人眼睛里是懷疑時六皇子已經十四歲,好好兒的一個皇子滿身的暴戾氣,成天疑神疑鬼,这让李贤妃险些哭瞎眼睛,央求皇上当众滴血验子。咸平帝着人滴血之后,六皇子自然真正的龙子,于是往后些时间这一股子传言才开始慢慢没有了。由于六皇子一身的戾气又长的孔武有力,遂六皇子母舅尚书员外郎李智上书请求六皇子随西征大军去军队,早日在军队锻炼,兴许六皇子可以成为一个将才。咸平帝允了,于是六皇子十四岁就上阵杀敌,比自己其他兄弟早日建功立业,十六岁已有正职,虎威将军。

    正是春风得意之际,回宫之后自然不愿意被人提起旧日的话题,可是连六皇子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和咸平帝及众多兄弟不像,心里本就有了些疑虑,这时偏生还有人要说出来,上阵杀敌尚且不怕还怕打一个皇子么?且在军队数年,军中无将才,只有六皇子将将能领兵打仗,渐渐儿便有些目中无人,宫规什么的自然是不放在眼里,若不是咸平帝知道他在边疆干下的那些事,刚开始呵斥他他不还梗着脖子么。

    五皇子最是了解六皇子,遂想要激怒六皇子自然捡六皇子最在意的事情说,因而便有了穆清听到的那两个字,至于缉熙为何要一再的激怒六皇子,自然是有他的用意,这人说心思深沉就深沉,说心思简单就简单,单看什么时候对什么人,穆清自是不知五皇子这么一串是为什么。

    这会子穆清问了话缉熙便气急败坏,各种细节种种他不愿意跟穆清说,只是觉得这女人怎么觉得他做错了?越发的不吭声,只是一遍遍捏着穆清手,自己又气又委屈了呢还。

    穆清眼见着这五皇子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看这人态度便是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存了心的要害六皇子,皇子间争斗她是知道,于是就不再说话。

    又抬眼看了缉熙一眼,见缉熙垂眼皮子抿嘴固执的样儿,恍惚就有种怎的性子是个这样的人,一忽儿像个夜叉,一忽儿嘟嘟囔囔的又像个小孩儿,又这样的一面她老是看见。于是心里越发乱,有些东西你若是没想到那里去,即便它永远在你身边晃,你也不会注意到,倘若一旦有一天你想到那个点上,那就能越想越多,越想越乱,遂穆清强令自己打住,眼睛闭上这回是真的打算要睡着了。

    本打算是真的要睡,可是过了半晌缉熙捅捅穆清,穆清烦的要死,皱眉睁开眼,等着这人说话。

    “是他先说的,也是他先要害我的!"适应了床帏里的黑暗,穆清便能稍稍看清些缉熙的表情,这时候就见缉熙拧着眉毛一脸气愤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穆清思索了好半天才觉得这可能是这五皇子给她的解释。像是心有不甘一样的一句话,再加上那样的表情,穆清看了半晌,心里便渐渐有些柔软,这五皇子这会的样子真像极了一个别扭扭还爱面子不爱说话的小男孩,像是被家里父母误解了一般既不想说话又觉得被误解不甘心要不解释一下的样子。

    “去宣太医把伤口擦洗擦洗吧。”穆清是个女人,或许还不是个成熟的女人,可是自觉心里很是成熟,这会总感觉缉熙是个别别扭扭半大孩子,于是也就不再一味的排斥厌恶这五皇子。

    她也不愿意老是一脸厌恶的对着谁,可是她有她的身份,她还有娘家人,哪里能不小心翼翼的看清脚下然后踩实了再迈出步子?今晚就暂且这样,况且这五皇子不是她能说不要来昭阳宫就能不来的,只希望往后五皇子长几岁明白事喇后行事不要这样无视规矩,慢慢儿的也就不再来昭阳宫。

    完蛋,穆清教这会小孩儿一样别别扭扭的五皇子迷惑了,觉得这人是否不经事还未长大,岂不知这人不知走了多少别人未曾走过的路,也不知吃过多少苦头,更不知这人心思到底有多少层深。因了她只寥寥见过缉熙心思的一两层,那一两层也是缉熙愿意让她看的那点子,于是便有了希望五皇子懂事明喇后自然不会再来昭阳宫的想法。

    缉熙不知穆清心思,只是察觉穆清像是口气不再冷冰冰,于是便直觉要欢喜,被六皇子踢打的那点子疼他是一点都不在意的,那点疼算什么,能比得上三九寒天在极寒冷潭里浸泡几天几夜的疼么?这点疼他是不在意的,于是只坐着不动弹。

    “难闻的很。”穆清实在忍不了那血腥气。

    于是缉熙拧着眉毛嫌穆清实在娇气且多事,哪里有血腥气?哪里有?根本没有嘛!他是对眉骨上掉着的那一快皮肉视而不见了!

    “去擦洗擦洗。”

    缉熙嘀嘀咕咕走了,只觉得真是要被穆清烦死了,麻烦的不得了!长手长脚的瘦高个儿拧着眉毛小声嘀咕的着从床榻离开,穆清稍稍侧眼看着这样儿的缉熙,见那背影消失在月门外的人实在单薄的很,闭上眼睡觉,明明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嘛,白长了那么个身条子!

    今晚穆清被摔了脑袋着实是缉熙没想到的,眼角瞄见躺地上之人是这女人的时候,他险些没绷住要发疯,待六皇子被宗人府收监之后他一度想要进去将人弄死了算,他的东西,就算是他的狗,叫别人弄掉了一根狗毛他也是不允许的,何况还是个他决心一直要下去的东西,一瞬间就觉着筋骨要崩开,缉熙吃惊自己反应之余,便按捺下那股子冲动没去宗人府,只等着咸平帝走后进了昭阳宫。

    %%%%%%%%%%%%%

    二日,朝堂上。

    咸平帝高高坐在上首,目光巡视了底下的人一眼,仔细搜寻了一番还是不能定下一个人去江淮。

    前些时日江淮一带连日大雨,河堤毁坏无数,良田屋舍被毁坏万顷万幢,本应早早就着人去赈灾,只是因了西北战事吃紧满朝都在筹备粮草。近些时日战事稍缓,江淮的赈灾刻不容缓,已经有折子上书淮阳一带的好些州府瘟疫遍及,眼下朝廷真是要派大臣了。只是因了准备战事的缘故,赈灾一事迟缓不行已经广受百姓诟病,这会去的人选须得是天下皆知的重臣,且要善于理事头脑灵活。然朝中肱骨治臣诸如萧铎等人是离不得朝,老臣也是舟车劳顿不能,善治又经得住舟车劳顿的大臣真是少得可怜,当朝重用文臣,一个个儿文臣都文文弱弱,鲜少有善治干脆有将才之风的文臣,说话能行,真要办事却是要拖拉的。本应这赈灾一事是要六皇子出行的,六皇子天下已知,再加上几个文臣同行,应是个好人选,却是这当口六皇子被監禁,于是这时终不能决定哪个要去赈灾。

    今早上朝之时咸平帝早早就说了赈灾一事,这时大臣们互相看看,没人出声。这赈灾一事是个烫手差事,瘟疫横行不说,最重要是没有一点能力是不能让底下的州府县各处出力配合,且朝廷银钱紧缺,带着有限的点子物资去填那看不见的无底洞,哪个能愿意去?

    忽的,工部侍郎韩应麟上前一步“启禀皇上,臣以为此次赈灾一事兹事体大,若是不能安置百姓,生灵涂炭不说,怕是天下也会不稳,边疆又有外族侵扰,如此内忧外患之际,此次钦差必是重中之重。”

    “哦,爱卿以为此次人选当选谁合适?”

    “启禀皇上,臣以为,五皇子是最佳人选。”

    韩应麟此话一出,朝堂上下都起了一些骚动,只五皇子站在后面不说话,面皮也不动。咸平帝对于韩应麟推举的人选也很是意外。

    “臣以为,五皇子虽沉默寡言,但德行兼备,且据臣私下了解,五皇子已要将藏经阁藏书览遍,此次赈灾,天文地理,农医工商须得都了解些,兼各地风土人情也要清楚,五皇子博览群书,想是比之臣等要合适些。况且五皇子做事稳当之际,想法也甚是周全,又是皇子身份,出行各地最是恰当不过,如此一则可彰显皇上对百姓的重视,二则臣以为该到五皇子为国效力的时候了,此次权当是锻炼皇子。”

    五皇子是跟着韩应麟的,韩应麟这样说,算是对五皇子极大的肯定,咸平帝坐在上首看一眼远处的五子,再看看太子,在太子和五子之间摇摆不定。按照韩应麟的说法,太子南下赈灾也是极为合适的,只是天下不稳,太子轻易出不得京。如此如此一想,咸平帝主意一定,扬声“五皇子缉熙听旨。”

    缉熙沉默出列跪地。

    “今朕命你代朕行南下赈灾之事,安抚百姓,修缮河道,修健屋舍,治理瘟疫,六部皆为赈灾一事全力配合予你,你应尽心尽力,安抚天下。”

    “臣遵旨。”五皇子叩首,领旨。

    下朝后,太子去给皇后请安。

    “母后,我总觉得此次缉熙要去赈灾像是要出一点事。”太子唯桢端着茶盏皱眉,不知何时,他总觉得先前在宫里连狗都不如的五皇子像是有了点变化,起先他是不注意的,只是眼下他总觉得这五皇子像是要翻出一点什么花子来。

    皇后也是听说五皇子要代皇上南下赈灾,又见太子这样说,虽不知一个无娘无依靠的皇子能干什么,但事关太子,她须得事事小心。“你出宫后着人提醒你外公。”

    太子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五皇子总不像是他印象里的样子。

    皇后娘家是江南望族,其父陈荥为扬州侯,此次五皇子南下,扬州封地自是要去。

    从皇后处出来,太子本要出宫回府的,只是想起昨日那静嫔仿似摔了脑袋,于是脚步一转去了昭阳宫。

    穆清早上醒过之后本要起身,然头脑昏疼,于是就只得躺着。不多会五皇子便熟门熟路的进了昭阳宫,来了也不说话就坐床边儿上不知在想什么。穆清本要让他赶紧回倦勤殿的,正磨蹭之际,外殿禀报,太子来了。

    这回穆清可是晃了神了,太子来了见五皇子坐她床边儿上是怎么回事?

    “赶紧出去,从窗子出去,别走门口。”慌乱中穆清捧着脑袋就要让五皇子从窗子里出去。

    “不出去。”

    穆清一时要气晕过去,这五皇子怎的这样气人。

    “那你去外殿坐着。”

    “不。”

    “那你赶紧把帐子放下!”

    “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骗子……下午八点二更一下

    往后更文时间就都会很晚明天开始上课所以白天刷新可能不会更文大家等晚上

    感谢亲亲们的雷子手榴弹很破费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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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又侍寝

    说话间,太子的声音已经在外殿响起,穆清着急的额头都沁出细汗,从放下的帐子间朝外面看隐隐绰绰不甚清晰,想必外面也是看不清床榻里面。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尔兰的声音清晰响起,太子的声音也淡淡响起,穆清睁大眼侧耳细听外面,连缉熙什么时候窜上床也不知,刚一回头就见五皇子凑得近近的同她一道看着外面,瞠大眼只要惊过去,一时间也是情急,抬手就要将那颗脑袋搡过去,不料伸出去的手又被攥住,挣脱不开尔兰进来禀报,“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快看茶。”

    听声音外殿太子已经坐定,穆清边狠狠瞪着缉熙边应付太子的问候声,一时之间慌乱的很,只恨不得下脚将这五皇子踢的看不见人影。

    “我昨日听闻鹰扬鲁莽误伤了你,现在可还好些?”

    “劳烦太子挂心,现在已经好多了。”

    “鹰扬这些年不在宫里,跟着将士们一起生活,又是个不知收性子的,还望你不要怪罪他。”

    穆清瞄见缉熙慢慢脸色都冷了下来,疑惑之余也温声说话“六皇子也是无意的,我哪里能怪上他。”

    又寒暄了好几句,兴许是两人都觉这样说话不那么自在,太子便说不打扰穆清养病便要走,只是临走之时太子道“你入宫之事,还望不要怨我。”

    太子这话说的有些大逆不道,能成为皇上的妃嫔,这是女子莫大荣幸,皇子哪里能拿来说嘴。“穆清惶恐,自是不敢怨太子,这是我的福分。”太子也就步出昭阳宫里,听方才入耳的声音,那真是一点遗憾都没有的。仰头望望天,太子心下想,倒是放不开的是他了,这可真是个笑话。

    太子走后,穆清吁了口气平躺在床上,转眼就看见五皇子两脚踏着床就那么蹲在床上,满脸阴鸷的看她。

    “怎么了?”穆清疑惑,这五皇子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快,好好儿的怎么又是这样一个脸子。

    缉熙怎么会是那样一副脸子?方才太子和穆清从头到尾都是你和我,没有本殿下也没有嫔妾等称谓,两个人就光是那样就明显让别个人能察觉出两人比别人都亲近,缉熙心下便很是不悦,他还在这里呢,怎的这女人就和别人这样?

    今日太子前来探望穆清,她心里有些复杂,觉得自称嫔妾倒像是刻意提醒两人身份一样,这显然是命运弄人,谁也怪不上,她犯不着刻意用称谓让太子难堪,于是就斗胆那样自称了,没成想太子也是那样自称,就这,惹到五皇子了。

    “哼!”穆清问了句,缉熙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大狗那么蹲着瞪了穆清一眼,不说话。

    被回应个哼声的穆清也懒得弄清楚这五皇子的心情了,这人疯疯癫癫变脸奇快,她哪里能跟的上。

    “你往后离太子远远的!”缉熙以那样不雅观的姿势蹲在床上跟穆清气哼哼的说道,得了个不以为然的眼神之后简直要蹦起来。

    “听见没有!”

    “我和太子没什么交集,自然不会亲近。”穆清无法,简直要怕了这样的五皇子,怎的有种任性至极什么都想由着他性子的感觉,这五皇子在这宫里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这样的性子还能长到现在这个境地,真是个奇迹。眼下穆清已完全当五皇子是小孩儿,可不就是小孩儿么,说什么就是什么别别扭扭的样子,动不动甩脸子拧眉毛能是个大人样儿?

    “哼。”又哼了一声,缉熙就那么蹲了半天,过了好长时间方说“我要出去一阵子了。”

    “哦。”穆清木木应了一声,对于五皇子的出去一阵子还不知是什么意思,只是明智的选择没问。

    “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就去倦勤殿找严五儿。”

    “哦。”穆清心想她会有什么事儿,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下意识的一应。

    于是缉熙依旧臭着脸蹲了半天,过阵子便说也不说就那么下床离开了。穆清盯着锦被上两个硕大的脚印直眉头紧皱,这五皇子怎的这样不讲究,鞋也不脱就蹲床上。

    二日,五皇子率领一行人从德胜门出发,南下赈灾,穆清是知也不知的。

    五皇子将将出宫几天,穆清还奇怪这五皇子怎的不来昭阳宫,可是过没几日她就再想不起五皇子了,因为她没工夫,皇上又宣她侍寝。

    自上一次侍寝之后,皇上已经许久没进后宫了,这回头一次进宫,就招了昭阳宫静嫔。

    昭阳宫里,穆清坐立难安,今晚又要她侍寝,上一次的经历浮现在眼前,穆清觉得侍寝简直是要成为一种折磨,可是这种折磨她是逃不过,遂晚上时辰一到,她便赴死一般的准备侍寝。这次皇上不来昭阳宫,她须得准备好一应琐事去垂拱殿。

    当被敬事房太监卷着毯子背起来的时候穆清满心满眼都是羞耻和无地自容,她之前是决计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光溜溜什么都不穿就这样趴在一个太监背上然后让皇上临幸。遂在去垂拱殿的路上穆清一度想要缩下去厥过去,只是狼还在,于是咬紧牙关忍耐着,在后宫生存,她得生个皇子。

    直筒筒连人带毯子放在床上,那敬事房太监就出去了,穆清抬眼看床帐,一片明黄,这是皇上的颜色,本能的就会让人心生畏惧,隔着床帏朝外看去,垂拱殿的一应摆设都不似昭阳宫,陌生的摆件儿和熏香简直让穆清的恐惧达到最顶峰。

    可是过了好一会子,皇上还未到,穆清绷着神经一刻也不能放松,只希望皇上赶紧能来临幸她,临幸完之后就着人送她回昭阳宫。然烛火噼啪中,后半夜的棒子响过之后皇上还没进来,长时间绷着神经其实是很劳人的,穆清一直绷着,待后半夜的时候终于绷不住了,迷迷糊糊中,听见珍珠帘子响过之后,有人进来了,穆清蓦地一激灵,瞬间醒了过来。

    带着龙涎香的身影上床了,穆清眼睛都不敢睁,察觉皇上已经掀开被子躺进去,正要顺着被筒往上钻,身子便被一只手搭上了。

    “睡吧。”咸平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穆清勉强睁开眼睛,边儿上咸平帝已经连眼睛都闭上了。

    “皇上?”穆清疑惑,皇上着她到垂拱殿,难不成只是叫她来睡觉?

    咸平帝拉过穆清的手放在胸前复又说话“睡吧。”于是穆清不再言语,也不敢将自己的手从咸平帝手里拉出来,不知皇上到底是何缘由,心惊胆战的躺在边儿上,天快亮时才合眼睡过去。

    往后紧接着好几天,皇上一连宣昭阳宫静嫔侍寝,连慈宁宫太后都知道穆清椒房专宠好几日,这天穆清到慈宁宫不久太后就道“后宫想要稳定,皇上须得雨露均沾,我近些时日听见宫里几位动辄打骂宫女太监,想是皇上近些时日一直宣昭阳宫侍寝的缘故。”

    穆清沉默,皇上不知何缘由连些时日宣她侍寝,这几日她的宫里串门的人实在不少。

    “眼下这个境地,你即已得皇帝宠爱,肚皮争气些早日得了皇子也是好的,哪个都是生,你生了倒也是好的。”

    穆清闻言连声应了,只是心里叫苦,皇上连日宣她侍寝,只是每晚纯粹的睡觉,这样能怀上皇子?

    出了慈宁宫,半道上又遇着敬事房的太监,穆清一见那架势就知今晚她又要去垂拱殿睡一晚,连忙悄没声儿的止了那太监的唱喏,抬眼看看四周,打赏太监之后就往回走。她连日侍寝已经在后宫弄出了一场风波,若是还这样在四下里都是眼睛的地方张扬侍寝一事,不知又能惹出多少事。

    却不料将将走出御花园,就遇上不知哪个宫的太监犯事被杖责的场景。穆清老远就听见前面有喧哗声,着绿竹前去打探,回来就说不知哪里的个小太监犯事正要被行宫杖。穆清听后也不当回事,继续往前行。

    将将行了几步,就见一个小太监模样的被摁在御花园一角宫杖,穆清一打眼就看见那太监的身子,一时着急就要往回退。将转身,身后那小太监许是认出了静嫔一行,扯了嗓子喊“静嫔娘娘救命,静嫔娘娘救命。”

    穆清连那小太监是谁都不知,被叫住还当是她宫里当值的,指了尔兰过去看就要走,谁知原先还僻静的苑子里呼啦啦就来了一群人,那边厢贵嫔领着宫女太监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半盘子鱼食。

    那头的小太监还在一声声的喊着静嫔娘娘救命,这头穆清的几个宫女已经变了脸色,穆清脸色也很是难看,也不看那头一团乱的情况,尔兰已经过去,过不长时间那小太监便没了声音。

    “哟,妹妹真是好兴致。”贵嫔开口道。

    “静嫔参见姐姐。”穆清和贵嫔的位分一样,念着不想生事便自动做小。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快要破c的时间到了……我发现一件事

    最近的留言要创新高了快要成为个位数了

    眼下码字真的一点点动力都没有了码字已经成为痛苦了~~~~(>_

第41章 秘密

    今日穆清依旧穿着一身儿素雅青缎子红绫裳,站的笔直筒条,宽大裙秀中间露出的身条和腕子纤细美好,连那一弯脖子都是极动人的一个弧度,问好之后就站好等着贵嫔先过去她再走,那头的小太监被堵了嘴,这时只听见闷闷的杖子拍在肉上的声音再听不见那太监的叫声。

    可是她站在边儿上给人让路,被让路的那个却是不急着走,贵嫔好整以暇的端着半盘子鱼食,捏着帕子笑吟吟站着,显然是不准备现在要走。

    穆清身后跟着付荣生绿竹明月尔兰统共连主子算上是五个人,静嫔身后宫女太监却是一大堆约莫有个七八人,那御花园的径也就数尺来宽,非得两方人得一方让路,可是穆清一行让了路人家不过去,遂她们也走不得。返身回去就是杖责小太监的情景,回头又有人堵着,穆清不愿意和贵嫔有过节,遂整整衣服打算转身继续往前走。

    “妹妹可是瞧见前面那奴才了?”穆清还未转身,贵嫔就出声儿了,穆清看看眼下境地,不动声色站定,看来这贵嫔今儿在这路上一直等着她呢,她且就瞧瞧这贵嫔今儿等她要生出什么事儿,她虽说不愿与人为敌,可是也不是非得没脑子软弱成什么样子,十几年的教养是让她当主母的,岂能遇事就慌里慌张懦懦弱弱。

    遂道“嫔妾自是看见了,姐姐可是识得那奴才?”

    “识得,怎么能不识得,那奴才是我宫里当差的,今儿坏了规矩,倚着宫规要仗毙,我且赏了他一个好儿,五十杖,能活得下来那就继续作奴才,活不下来那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贵嫔边说话边还觉着今儿她真是格外开恩的很了。

    穆清说话做事素来讲究,说话须得依理有个讲头儿,学着古人之风,最是听不得谁说话腔里带着油调子,拐音儿拖得长长唱戏一样,可是这贵嫔说话偏生就这样儿,还特意不知收那股子味儿,跟谁人不知她是京里长大的般,穆清心下很是厌烦这股子味儿,可是面儿上还是沉沉静静,只说“既是坏了规矩,理应是要重责的。”

    话罢那贵嫔就上下看了穆清一眼,走了两步上前就要拖着穆清的手“妹妹真是懂规矩的很,倒不像是小门户出来的,嗨,你看我这记性,妹妹是那第一皇商家里出来的,能不是个懂规矩的么,哎哟,在宫里住的久了人都要住坏了。”

    穆清脸色未变,身后跟着的绿竹明月等人脸色已经沉下来了,贵嫔这是讥讽她们娘娘出生商户之家呢。

    “走吧,昭阳宫和文扬宫是一个道儿,妹妹和我一道走吧。”说着已经要往前走,穆清回身一看,不远处那角上趴着的小太监已经没了动静儿,只□血肉模糊。一时喉头翻滚,脸色自是要变,她何曾见过这样血淋淋的场面,隔着老远能闻见一股子血腥味儿,苑子里的花香都掩不住能股子味儿。然那太监已经一动都不动了,行刑的侍卫还在往下敲杖子。

    别过眼不再看,穆清跟着贵嫔一道往过走,初初进宫,她不便与人为敌,眼下她就跟着贵嫔一道走吧,横竖都是要回宫的。

    “嗨,这奴才真是不经打,妹妹看那奴才可还活着?”

    “姐姐倒是说笑了,嫔妾又不是太医,哪里能看得出来。”已经走了几步,快要经过那行刑的地儿了,穆清脸色越发难看,知道这贵嫔今儿存了心的和她过不去。

    可是谁知刚走了两步,将将要经过那小太监的时候,穆清只觉脸上蓦地有东西落上,再看衣服,一溜血点子夹着些碎肉溅到她身上了,立时绷不住面皮发白,惊呼一声就要捂嘴呕上来,那可是人肉溅到脸上了,哪个不要色变?

    “没看见娘娘们要过去么……”身后跟着的一行人也都惊呼出声,只有尔兰还稍稍有些狼,呵斥那行刑侍卫。

    贵嫔也跟着骂那侍卫,穆清只想快步离开这个地方,遂拿了帕子抹着脸往前走,只心里要做呕。

    “真是一帮子蠢货……”贵嫔跟在后面拿身边的宫女儿撒气,她身上倒是没有血点子溅上,她跟穆清并排走在里侧,穆清恰好是靠了外侧,遂挡住了那些个腌臜东西。

    “估计那奴才是不行了,妹妹看看,这就是坏了规矩的下场,可惜了儿的,那么个活人说没就没了,但是宫里的规矩那是不能坏的呀,妹妹你说是不是。”

    穆清哪里还能说得出话,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眼前被打了个血肉模糊一命呜呼,死也就死了,偏生叫她看见,看见也就罢了,还溅了她一脸一身,这简直是晦气都没法说的,这是触大霉头破命格的事,往后很长时间她是要不顺意的。顺意不顺意暂且不说,这贵嫔口口声声的坏规矩,俨然是在跟她说,那小太监只不过是死得冤枉罢了,这是在跟她说她坏了宫里规矩的,显是皇上夜夜招她侍寝惹了宫里的一些人,今儿贵嫔只不过是打杀个奴才给她教规矩。穆清心下清楚的很,只嘴上不说,紧了步子往前走。

    “我看妹妹脸色不很好,要不请太医来瞧瞧,别是怀了龙子妹妹还不知,这要是龙子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是好。”

    “姐姐不必挂心,嫔妾许是见了血气有些个不适,回去休息会子也就好了。”穆清只恨不能上去堵住这贵嫔的嘴,她心里气血翻滚的厉害正是难受的时候,偏偏这贵嫔还跟在身边一路聒噪,油腔调子拖上,难听的比之那老鸹子更甚。

    远远就看见昭阳宫的飞檐角,昭阳宫一行人只恨不能拿眼皮子夹死文扬宫里的主子奴才们,这时扶着自家娘娘飞也似的往回走。

    穆清跟那贵嫔道了个别,转身往昭阳宫走,远远听见贵嫔说赶紧找个太医瞧瞧,万一方才惊着皇子就不好了,穆清听在耳里也只沉默往回走,只心想这宫里果真能将个正常人关成疯子,那贵嫔眼也不眨就能着人打死个大活人,仅仅就只为了给她个警醒儿,这宫里当真是人命不值钱的很,人心也险恶的很。

    “哼,黄毛小丫头子,往后你就感谢我给你教规矩吧,小家子出来的就是小模小样,瞧那落荒而逃的样儿,没见过世面,不就是打死个奴才么,瞧那作样儿。”看着被宫女扶进昭阳宫的人贵嫔随手倒了那半盘子鱼食,啐了昭阳宫方向一口,转身走了。

    “娘娘,这贵嫔简直是欺人太甚,存了心的教您看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话里话外的那些个当谁是聋子么?她本事大的很,守规矩的很,这样半道子上堵了您是懂规矩的很?本事那大怎的不教皇上去文扬宫,在您这儿撒气算什么本事?……”绿竹看穆清脸色发白的样儿只气得恨不能上前要撕了那贵嫔,平白的教人看了那样一出还溅了一身脏东西,这是欺负昭阳宫上下没人。

    穆清摆手让绿竹不要说话,喝了一口热茶悄悄缓了那股子恶心劲儿,着人准备东西去汤池子里清洗,一身的死人血,晦气不吉利的很。

    “明月,将我今儿穿的那一身衣服烧了,再烧些纸钱给那公公。”穆清说话间已经进了浴间,眼前老是现着那年龄不大小太监的的样子,一忽儿是脸朝她求救的样子,一忽儿是血肉模糊的样子,只觉得泡在水里都有些发冷,一时间感觉自己都有些热起来,真是受了些惊吓。只不过穆清着实是恼了,这贵嫔无白的将个人命就那么葬送了,希冀着能吓住她还是怎的,那她真是想错了,倘若她真是那养在深闺连见个陌生人都脸红的女子,何苦还要进来这吃人的后宫。今次权且就这样,若那贵嫔往后再来招惹她,休怪她也不讲情面。

    心下是这样想,可是穆清知道她这算是招了事儿,今儿贵嫔能冒出来,不定后面还有多少人想要教训她一通呢,往后可是要小心再小心。

    晚些时候,穆清如常来了垂拱殿,殿里咸平帝还在批折子,往日里穆清来按理是要上床等着皇上来的,只是今日因受了些惊吓总感觉额头有些发热,心下也想着些事儿,遂坐在凳子上好半晌没动弹。

    咸平帝偶尔抬头,就见那头的凳子上坐着个娇俏的女子,垂眼侧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眼下的一抹投影当真是很美,咸平帝心里一动“静嫔。”

    穆清一惊,抬眼看过去就见咸平帝正望着她,再一看自己身上衣服都还未脱,一时真是要吓死,茫茫跪地就要认罪。

    “过来。”不及叩头,咸平帝招手,穆清木愣愣的起身走过去,只觉得要大祸临头,皇帝招寝,她却在垂拱殿里愣神,还当是自己的寝殿昂?

    “坐下吧,时辰还早,陪朕坐会子。”咸平帝说罢就不再理会穆清,只低头看折子。那案几边儿上就有个檀木云纹太师椅,穆清直愣愣坐着,只在李自中端上来一杯茶的时候接过来就不敢再动作。

    只等了一会子不见皇上说话动作,穆清才知道这还真是只要她陪着坐会子,慢慢也就放松了些,偌大的宫殿安静无声,只有皇上翻阅折子的声音,穆清无意识的将目光放在那折子上,见各种琐事都要上报皇上,心下想着皇上着实是辛苦的很,难怪这么清瘦。

    “哦,我倒是忘了爱妃自小博览群书。”正无意识的看着,咸平帝说话,穆清抬眼见皇上脸色如常才缓了些惊慌,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训制,她是不能看朝堂折子的,只是不知皇上今晚怎的让她坐这里,不可避免的她是能看见折子内容,这时候装不识字不理文也是不能的,遂静默。

    “正好朕也是乏得很了,爱妃替朕念念折子。”

    咸平帝此话一出,穆清大惊,就连站着的李自中都忍不住抬眼看咸平帝,这差事若是教浸淫后宫许久的老人儿干这常见的很,可是叫个新进宫的新人念折子,这……

    “皇上?”穆清犹疑看皇上,见皇上脸上没有说笑的意思,忐忑不安的凑近案几,拿起正摊开的那道折子开始念。

    念了好一会子,都是些大臣的请安折子,穆清不时抬眼看皇上,见皇上脸色并无异常,只继续念下去。却是不想,她在那一堆折子里看见五皇子缉熙的上奏,折子中上书灾民都已安置妥当,只是瘟疫还需些时日研究,带去的太医也正在想方子,河道也着人开始修建云云,总的来说赈灾状况良好,末了照旧是给皇上问安,落款是儿臣缉熙。

    穆清念完,见皇上脸色稍霁,合上折子心想,这五皇子的字当真是不如人的很,看着好看倒是好看,只是笔画过于中规中矩,显得少了些活气,倒有些畏畏缩缩的不洒脱。

    灯花噼里啪啦燃了大半晚上,终于一案子的折都已处理妥当,穆清伺候皇上更衣,躺在龙床的时候咸平帝说话了“你道我为何叫你替朕念折子么?”

    穆清不解,静静听着。

    “你们刘家一心在买卖上,朝堂是不沾一丝,我这一些时间都在看着你,你本分,且聪明,朕这些年小心翼艺是没个知心人,朕真是乏透了。”

    穆清侧头看见咸平帝两颊的几根白发,心下也有些涟漪,这是皇上跟她说心里话?

    “皇上,臣妾,臣妾愿意当皇上的知心人。”穆清静静说道,一则真是咸平帝此刻现了老态的样子叫人心软,二则她心里清楚,这天下是皇上的,后宫更是皇上的,只要她在后宫生活一日,皇上就是永远的依靠。

    然才觉得她找见了依靠的穆清,几天后便知晓了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让她一瞬间绝望极了,她知道了咸平帝已经不育,也就是说她是永远不能有个皇子了。

    这日,穆清因了晚些时候给皇上念折子念得有些晚,过了睡觉的劲头,加之总是睡不惯那龙床,遂早早就醒了。

    朦胧间感觉皇上起身,兴许是以为她还睡着,皇上在殿内说话虽小声但是没拘着她在,穆清隐约听见太医院的字眼,正自朦胧间就听见了那惊天大秘密,皇上每日早上空腹要吃一些汤药她原本是不知的,今日恰是清丰来再请脉的时辰,两人对话虽小声,但是清丰所问症状简直叫穆清魂儿都飞出

第42章 封妃位

    “皇上您是真阳不足,这事急不得,须得慢慢调养,臣早早跟您说过禁劳累,倘若您再修养不好,不要说周公之礼不行,怕是连泾溲都要不利,眼下……”

    外间还在说些什么,穆清大脑空白,皇上不能行周公之礼,那这么说前些时日皇上临幸昭阳宫也是不能的?也就是说她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后妃?

    如此一想,穆清后背一身汗,依仗皇子成活是宫里女人们亘古不变的活法,她未曾被皇上临幸过,那皇子哪里来?

    惶惶之际,手一抖却是翻了一下被子弄出了个响通儿,龙床上简直能听见她的心跳声,外间的谈话声戛然而止,穆清直觉大祸临头,知晓了不该知晓的秘密。

    然一会之后皇上进来了,却是如常的着人更衣洗漱准备上早朝之事,穆清确信皇上知道她知晓了这件事,只是不知为何却是没有处置了她。

    只皇上在经过更衣洗漱在穆清看来有好一段漫长时光之后站在帐子外面说“睡不着就起来罢,晓得将人给憋坏了。”话罢就穿衣上朝去了,留下穆清满脸惨白。

    一时身子都软了,平躺在床上只觉今日怕是她的期限,可是家里怎么办,父母都还健在,她这些年未曾尽过一天的孝道,本想着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回却是要这样不明不白死掉,还有那五皇子,这五皇子像是将她当成个什么一样,赖着她小孩儿般仿佛在找寻些依恋,她若是这样叫处死了可怎么是好。一时又暗啐自己,都这个时候还能想起那五皇子,真是。

    可是躺了好半天也得起来,想了那许多也无济于事,照着往常,穆清起僧后垂拱殿的宫女尽心伺候好着人送她回昭阳宫。

    回去之后穆清也没言声,只悄悄叫了绿竹进去叮嘱了一番,绿竹出来就红着眼睛侯在殿外。然昭阳宫主子奴才都准备好要大祸临头的时候,晌午时分李自中身后跟着三五个太监宫女到了昭阳宫,老远时候就有人问李总管这是一脸喜气要去哪里。

    碰上各位宫里的娘娘们,李自中自然不敢不回话,遂老老实实回话,这是昭阳宫里的喜儿,昭阳宫里的静嫔娘娘晋了位分,成了静妃。

    说罢也不管各个娘娘们的脸上颜色如何,李自中低首塌腰往昭阳宫走,一路走一路给给为主子们请安,人还未到昭阳宫,初初进宫还未多长时间的静嫔封妃的消息已经满天飞,这消息自然也是传动了昭阳宫。

    “怎么可能,一定是奴才们搞错了。”穆清听罢付荣生的回话喃喃自语,皇上明明知道她知晓了他不能尽人事的事儿,还能给她晋升,这不合逻辑。

    “娘娘,李公公正朝咱宫里走着呢,走了一路这就说了一路。”付荣生躬身说道,他不知其中缘由,可还是觉得自家主子晋升的也太快了点,这样的晋升速度,这宫里可是未曾见过,他家娘娘可是头一个。

    穆清不说话,正沉吟着,李自中到了。

    “昭阳宫静嫔接旨。”李自中站在宫门口拉长了调子喜气洋洋喊了一声儿,穆清连忙迎出去跪地,知道她封妃的消息是真的了。

    “朕惟五典慎徽、妫汭重嫔虞之化。二南正始、关雎资佐姒之贤。遐稽历代之彝章。式进宸闱之位序。咨尔静嫔刘氏,温惠宅心,端良著德。凛芳规于图史、夙夜维勤,表懿范于珩璜、言容有度。兹仰承太皇太后慈谕、以册宝、进封尔为静嫔,钦哉。”

    穆清叩首谢恩,谢走了李自中之后心里并无喜悦。

    什么端良著德,表懿范于珩璜,一派胡言,皇上这是叫她堵着悠悠众人之口呢。往后她是少不得要被招寝了,这样也就免去皇上不进后宫皇嗣稀薄的事儿。可是,她相当于用一己之身挡万千弓箭,若是她长久被临幸,后宫的一干女人定是不能光看着不动作,还有,若是她椒房专宠,子嗣之事不能达于后宫就是她的罪,说不好还是整个刘家的罪。

    这样一想,穆清简直坐立难安,一时间攥着帕子都不知要如何自处,可不多时宫里就来了好些个人,各个宫里的主子们都来了,嫉妒者有之,不忿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可是面儿上都是维持了一团和气,穆清一一打发了众人,最后华芠殿的温昭仪也来了。

    “姐姐可千万要当心,眼下您可是风口上的人,宫里不知多少人盯着你呢,皇上这时候在兴头上,还当这后宫里的人都像是对他那般对旁人。姐姐吃食一应定是要仔细着些,免得到时出了岔子,在这宫里过活着,小心些总是不为过的。”温昭仪自打刚进宫说了几句话就带了担心拉着穆清小声说话。穆清只应着,在这宫里,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任何人,这半路冒出的个昭仪算是个意外,只是到底是不是个实心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个寡妇从夫家脱离怕是得有些本事的,不得不说这点上穆清和那皇后还是有些相通的。

    等打发走后妃们果然晚上皇上到了昭阳宫。

    影影重重的烛火中,咸平帝坐在凳子上,看跪在地上的人半晌,“你是个聪明的,我在世一日,便保你一日安稳罢。”

    穆清一身汗从地上站起来,方才她算是和皇上达成了个交易,几乎她将将跪地咸平帝就知道她的意图,幸得皇上未曾治她个大不敬。往后,她算是要守着一个秘密过活着了。

    皇上子嗣稀薄,虽立了太子,但眼看着天下呈不稳态势,说句灭九族的话,万一太子在乱世中没了那皇位继承可就玄之又玄了,多些皇子是祖宗的训制,这些年太后也是每每在皇上晨昏请安中屡屡提起此事,朝堂上的老臣也常进言皇上应给天下多添些皇子。咸平帝自打知道自己身子不适之后就想着在后妃众人中找寻这样一个看似专宠后宫的人,可惜一直未曾找到合适人选,恰恰好,穆清出现了,朗月一般,清俊聪慧,安分守己,知进知退,山茶花一般的干净,有些事你不说,她总是能先一步你想到,这样的人有长相符合专宠之人的相貌,性子也温顺,是个好伺候人的,昭阳宫静嫔独承圣恩简直是最正常不过了。

    于是,等五皇子一行在咸平二十一年的六月回到京里的时候,昭阳宫静嫔成了静妃,皇上每月进后宫十次,六次是在昭阳宫,还有两次是皇后和贵妃的定例,其余众人,皆无幸可见圣颜,而静妃,在短短数月间,宫里的宫女已经换掉了好几个。

    五皇子此番南下赈灾,可以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让天下人知道当朝还有个五皇子,五皇子缉熙也是真正意义上出现在史官的UU小说。后世有人曾详尽翻阅过这段时间的史卷,将此次五皇子南下赈灾事件定为始元盛治的早先萌芽。

    且不说后世如何,总之五皇子此次南下赈灾算是有个很圆满的结果,河堤短时间修缮完整,流失土地也着人重新修整,天灾过后,倒是南方江淮人民有一种新气象。京里人不知这五皇子是如何办到这些事的,只是从随行文官的奏折里知道五皇子事事亲力亲为,且口才极好,完全不复木讷的外表那般,说动当地大户出资,与灾民同吃同住,宅心仁厚,少年乍起,却是鸿鸟之势。

    咸平帝听闻种种,龙心大悦,看五皇子也不尽似往日的眼光,重新审视自己五子,发现这五子虽则有些寡相,但长得像极了皇室之人,心下想着若是这五子能辅佐新君,怕是江山社稷会有个新面貌,于是便稍稍收起了将五皇子下旨离京的想法。

    缉熙一回京就前去垂拱殿述职,同咸平帝详细说了他此番出行的种种。他是中午进宫的,等从垂拱殿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要落山。将将踏出垂拱殿,缉熙站在檐下望了一眼太阳落山的方向,血一样的余晖将西边的天空染了大半个。望一眼天空,收回目光重新缩着膀子往前走,倦勤殿在宫内的西边儿的最角落上,他回来理当是要回自己寝殿的。

    皇宫偌大,五皇子走路向来是缩着膀子垂着眼睛慢腾腾往前挪动,结果待走到倦勤殿门口天将将擦黑。正是天擦黑看不见人影的时候,抬脚要进倦勤殿,却是脚步一转拐了另个方向,掠身就蹦出来几丈远。

    “娘娘,这小蟹子也真是,说是着人去黏那蛁蟟子,这会子外面怎的还这样吵嚷。”绿竹给自家主子扇着扇子,听窗外从早到晚一直响不停的声音自己都听着心烦,倒是她家娘娘一脸沉静。

    穆清听罢绿竹的话转头去看窗外,黑漆漆一团看不清什么,心下也是烦的很,只是她面儿上老是绷惯了,看不出心下烦罢了。旁人不知穆清耐不得热的很,绿竹从小伺候她长大哪里能不知道。穆清一到夏日简直就像是遭罪一样的,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吃喝也俱是捡着凉的解暑的吃喝,恨不能整个屋里都放一屋子的冰来降温。没进宫之前也还好,每每到夏日时家里总会送她去承德的庄子住些时日,直到家里凉下来为止。今年进宫后却是再不能有庄子住了,且因了她眼下遭人恨的很,也是不能叫尚仪局的给她多分些冰来,于是这几日热头上来她就蔫唧唧的不得劲,好容易到了晚上暑气降了些,外头的蛁蟟子又起来了。

    “小蟹子哪里能黏光那些个。”穆清气弱一样的说了句,只恨不能天天泡在水塘子里,只想着若是一年四季里头,少个夏季该是多好,说罢又捏起几上的一小碟子冰,直接捏着冰块往嘴里放。

    缉熙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穆清只着了个藕荷色圆领贴身蚕丝衣裳,脚上袜巾子解在边儿上,手上捏着个冰块正嚼的的嘎嘣作响。歪了身子靠在窗下榻子上,肌肤丰腴,眼睛黑黑,捏着冰块的指尖葱管也似,露出来的脚也是莹润的很,衣裳下面的一小截脚腕子白嫩的像刚点出来的水豆腐,因了嚼冰块子的缘故,嘴唇也是鲜红,懒懒歪着少了那么些作气儿,真个像是前朝画里的风情夫人般,只将站在门口的缉熙看了个瞪眼。

    举步往进走,想着莫不是他不在的时候父皇真是幸了她,要不怎的有这样风情?

    穆清正觉得窗外有股轻风从面皮上吹过去心里松快了些,转眼就看见有人正往进走,看清来人之后穆清连忙捡着袜巾子往脚上穿,早就听说五皇子一行今日到京了,却不料这人这么快就来她宫里,还不声不响的。

    “嫔妾不知殿下回来……“穆清话未说完,就见五皇子脸色沉沉,心下诧异,蓦地听见这人开口“都给我滚出去。”说罢顺手还将几上剩下的半碟子冰块掼到地上,响亮的声音吓呆了昭阳宫一干,连穆清都惊住了。

    绿竹等人不知这五皇子到底在发什么疯,再看自家娘娘也是一脸莫名,遂也都犹犹疑疑站着。

    “都下去吧。”穆清知道这些伺候的人担心她,遂开口,顺便一把捏住了因方才绿竹等人犹豫不出去五皇子作势掀案几的手。

    宫人立刻出门散去,不多时偌大宫殿就剩两人。

    “怎么了?”穆清皱眉看着五皇子,再看地上的一摊子冰块和着水,只要气死,这五皇子好端端发脾气就算了,可是怎的将她的冰也扔地上。

    “哼,大白日的衣衫不整还叫那许多人看着,你真是……真是……”缉熙真是了半天也没真是出个所以然,将自己摔进榻子里,悄悄抬眼去看穆清。心下只觉得怎的有些时日不见,这干巴巴的女人长得好看了些,脸上悄悄有点子烧。

    穆清抬眼望了望窗外,黑漆漆一团,再看看自己宫里人,统共算着两个太监也就不足十个人,怎的叫大白日,怎的叫衣衫不整给许多人看?倒是将自己的脚藏起来压到腿底下,这五皇子到底是个男人了。

    “殿下……”穆清一张嘴,看见这五皇子瞪着眼睛又要去掀翻那案几,忙跪起来摁着案几,不知这夜叉一来就这样闹是怎么了。

    “许久不见你倒是会说话了。”

    穆清知道了,这五皇子这回掀案几是因了她的称呼,先前这人三番五次骂她因了她嫔妾殿下的称呼,有些时日她也不再那么叫了,尤在撞了脑袋之后。这五皇子反反复复但总给她些猩气的感觉,她那会心里也乱得很,遂就由着他了,然自打她当了静妃之后,她就觉得规矩还是得讲着些的,她与五皇子也该有些距离的。

    于是这会子就摁着案几不说话,一心想着要和这五皇子拉开距离,自己宫殿也不能叫这人随意闯入,可是一张嘴这人就要闹,不张嘴说不清事,心里呕的要死。

    就那么跪了一会子,穆清额上就多了些细汗珠子,再看五皇子躺在榻上身上一丝汗也无,穆清坚持了半天,最后下地,也不摁案几了,要掀翻就掀翻去,她要热死啦。

    缉熙看着穆清额上的汗珠子,撇着嘴心想真是事多的很,他怎么不觉着热,就她热的连汗都出来了。

    在内殿盘旋了半天,穆清还是耐不住热,这宫里最凉爽的那块也就是窗下的榻子上了,内殿又无窗子,也不知是要下雨还是怎的,这屋里闷热闷热,不多会穆清觉着自己小衣都要湿透。最后终是忍不住走到榻前“你下来。”

    “不下来。”

    穆清气结,瞪着缉熙,见缉熙露出个赖唧唧的笑简直想要将这人给照头打上一通,这榻上就那么点子地儿,他坐着,她是怎么都不愿意坐的。

    不下来她就出殿去,站在外面凉快一会再进来,将走了两步,“哪儿去?”

    “乘凉。”

    “回来。”

    穆清已经走到殿门口。

    “不回来我今晚就不走了。”

    缉熙也要气死,这女人怎的见了他就没个好脸!

    穆清无法,返身往回走,索性将自己也放在窗前的榻上,这五皇子简直不像个人,她就不要把他当人看好了。

    遂不大的榻上,两人隔着案几一人一头坐着。

    穆清攀着窗沿将自己脑袋伸到窗外,感觉自己终于凉了会。攀着窗沿的穆清难得露了些女儿家的娇憨,侧头的样子也稚气了许多。缉熙没看穆清有这样生动的一面,遂就不言语,眼睛不眨静静看着。

    两人都安静了好长时间,其实穆清心里这会乱极了,这几月她的日子简直就像个噩梦,成天战战兢兢,人前须得端着,人后劲儿更是放不下来,什么时候都得小心翼翼,总觉得宫里像是在蕴着一场大事。可是看见五皇子的瞬间,她觉得她那股子劲儿下来了,这连她自己都觉着不解,兴许是这人那些时日在她宫里呆的时间长了,兴许是这人只在她跟前不缩着膀子木木讷讷,也兴许是这人这会是发怒下会就高兴情绪鲜明的像个小孩子,虽则她知道他定是不若个小孩子可是总觉得在宫里重重鬼魅的包围下五皇子的脸也分外的亲近。倘若今日这榻子上坐着其他皇子,穆清知道她就算是热死也不会坐上这榻子,也不会就这样连外裳都不穿就跟个男人坐的这样近,潜意识里有个她不认识的她在放纵自己。

    五皇子真是个矛盾的存在,穆清想。

    这女人真是怕热,缉熙盯着穆清稍稍有些湿的脚底想。

    “热就将袜巾子脱了。”

    穆清把脚一缩,就算是热死,她也做不到将自己的脚给别人看,之前这人看过自己身体那也就算了,这会她神智清醒,决计不能做出那样的事。

    “哼,假模假样。”缉熙哼了一声,却也不再坚持,只是躺在榻上就觉得舒服了。他出去这些时日是想不起穆清的,他很忙,就算不忙他也是想不起来的,只是今日进宫后,才觉出他非要见穆清不可了,延迟一下下都不行,这会见着了,就心满意足了。

    穆清收回脑袋也坐在榻上,将个装瓜果的碟子捧在手里降温,横了五皇子一眼就安静坐着,都怪这人,将她的冰掼地上!

    五皇子出去这么些时日,也不见瘦,也不见胖,只是黑了不少,看着更像是营养不良一样,穆清坐了半晌看看窗外“时间不早了,你早日回去吧。”

    “哦。”缉熙闷闷应了一声也不动作,过了好长时间就在穆清要发急的时候终于起身走了。

    穆清见着那高瘦的背影从她殿里往出走,心里惶恐了起来,她怎的就生出了这宫殿太大的感觉来。

    缉熙走后,绿竹等人进来照例是候着,穆清坐了好长时间收拾就寝,终于先前的闷热蕴了一场大雨,打雷闪电不多时,天地一片水色。

    “娘娘,尚寝局今日送来新香,听说是特意加了安神的,这些时日你总也是睡不好,尚寝局的安公公特意着人送来的,今日奴婢点上吧。”穆清要进汤池子洗漱,听明月这般说也就应了,出来的时候闻见那熏香味道清甜带着那么些清冽的味道,倒是有丝凉意,遂觉得这安公公真是费了些心思,明日该叫尔兰去尚寝局走一遭。

    及至昭阳宫上下都安静下来之时,昭阳宫有个小黑影出了殿门低头快步走,很大一会子之后,殿里的侍卫悄悄换了一批。

    缉熙出了昭阳宫没回倦勤殿,赶着宫门下钥的时候掠出了宫,这回南下,他本是要去探探太子的胳膊长短,可是连连数月,他什么都没收到,就连扬州侯也是滴水不漏,缉熙不相信太子这么些年在朝外没有布置,就算太子不布置,皇后和皇后娘家也会为太子铺路的。

    结果等从宫外回来的时候,在宫里自由行走了好些年的五皇子遇上了皇上的御前带刀。

    作者有话要说:1泾溲:指大小便。2周公之礼:指房事3.蛁蟟子:蝉

第43章 前奏

    今晚从宫外回来,将将进了宫门就铺天盖地的瓢泼雨倾泻而下。这点雨缉熙倒是不在乎的,照常往宫里走,只是斜劈了个径打算从皇后的延庆宫方向抄过去回倦勤殿,谁知将落到延庆宫横梁上便立时发现了不对,延庆宫周围隐着至少四个人,因了大雨他之前未曾发现。

    心下想着这隐在四周的人是谁,不等多想,眼前飞过的银镖将隐着的人身份彰显了个清清楚楚,银龙虎啸,皇上的带御器械。若带御器械在延庆宫,那皇上此刻应当也是在延庆宫。缉熙暗叫不好正要翻出去,却是来不及,眼前已蹦出一个一身黑只露出眼睛的人。

    得亏进宫之前就打雷闪电的,缉熙硬被御天披上了蓑衣斗笠,缉熙只来得及将斗笠压低就不得不与窜出来的黑影交手。

    皇上的带御器械任何时候都不得离皇上左右,就算是几人轮换当值也是见过五皇子的,缉熙埋着脑袋一心想着不能叫人家发现他得赶紧离开,可是斗笠挡住了头脸挡不住别人的拳脚,那带御器械岂能放过深夜在宫里屋顶上乱飞的人?

    垂拱殿离后宫有些距离,今天也不是初一十五,皇上这个时候进后宫是干什么?一边想着,一边且战且退,等身后又窜出一个黑影时缉熙知道今晚他若悄然离开怕是不能够了。

    将斗笠倒扣在脸上,缉熙闭着眼睛感受四周的一切,待天越来越黑之际,不再压着自己,竟是筋骨脆响,乍然看去,这人比原来还像是高了几分。

    雨水掩盖了一切声音,拳脚相撞,金属相碰,天地雨水间就剩下几个人在天上地下乱飞,待一大阵之后,延庆宫外早就没人了。

    天地越发漆黑,不多时,忽的宫里东北边儿上传来一道声音“来人啊,抓刺客。”一时之间灯火通明,宫里四周的侍卫都举着火把追过去了,也不知这一嗓子是谁喊的,总之整个后宫都惊动了。

    穆清那时将将睡下,抓刺客的动静儿正正好离她的昭阳宫不是很远,冷不丁听见那样一道声儿,穆清总觉得这声音怎的像是五皇子的声音,随即便是各种吵嚷声,一时便不敢睡了。

    “绿竹,外头在吵嚷什么?”

    “好像是说有刺客。”

    穆清翻坐起来,疑心自己先前那会子听错了,本要下床的,但是想想还是躺下了,宫里有刺客是大事也是小事,只要皇上毫发未损,这与她便是小事。小事便可不用理会,宫里是个生事的地方,只要不涉及她的,她都可以无视,遂这时她也不关心到底是谁胆大包天进宫行刺皇上,总归是与自己无关的。只心下想着行刺之人当真是愚蠢天真至极,皇宫深深,侍卫重重,高手真不知有多少,还有人妄图只身进宫行刺皇上?

    外间一直吵嚷,过会渐渐平息下来,付荣生进来说侍卫们追着刺客往西头走了,穆清便躺下,躺了一会却是不能睡着,只感觉屋里像是有些热。

    那头缉熙一嗓子嚷出有刺客之后,趁着侍卫群涌进来的乱子掠身飞逃,他本是个低沉的嗓子,嚷出声儿的时候嗓子尖细的像个太监,于是四下里的侍卫还当是哪个宫里当值的发现有刺客,都朝着声儿奔过去,等众人都奔过去的时候,自然,没找见什么刺客。

    倦勤殿里,满屋子都是一团黑,只有殿内的角落里有些光亮,严五儿正在烧一团东西,看着未燃尽的残骸像是蓑衣之类的,不多时这点光亮也就消失了,整个倦勤殿里重新陷入一团漆黑中。

    “去把门窗打开。”黑暗里,床边儿上有人出声儿。

    严五儿过去将门窗打开,顿时满屋子的烧东西气味儿随着涌进来的水汽四散而去。

    又一会之后,就听见布料被撕开的声音,还有严五儿小声道“这是沈头领拿来的药,用上血立即就止住了。”

    “闭嘴。”

    悉悉索索半晌之后,主仆二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一副就寝的样子。

    整个殿将将和黑暗融为一体的时候,殿外渐渐便有喧哗声和火光,不多时连住在偏殿的凝香都惊醒了,跑出去一打探,侍卫们正在追拿刺客,这会正挨个宫殿搜查。

    “殿下,宫里有刺客,侍卫们要进殿来搜查。”凝香站在主殿外面禀报了声儿,心下想着五皇子不知回来了没有,听严公公说主子今晚要回来的。

    一会之后,殿里灯亮起来了,五皇子从殿里出来,一身单衣雪白雪白,头发也披散着,脸上辨不出喜怒。

    “大半夜不睡觉都吵嚷什么呢?”

    外面有侍卫显是听见了五皇子的声音,一个个儿面面相觑,有一个勉强回话“秉殿下,卑职等在捉拿刺客,深夜扰了殿下安宁还请殿下降罪。“

    “哦,宫里有刺客?”

    “秉殿下,卑职等正在捉拿。”

    “那还不去!”

    这声音传来,侍卫们掉头往其他地方快跑。倦勤殿不能随意进去侍卫们哪里能不知道,这回又惊扰了五皇子,最后那道声音分明是不悦至极,他们哪敢闯进倦勤殿去找寻那胆大包天的刺客,再说了,哪个刺客不长眼的能跑进倦勤殿里,一屋子的狗闻见个陌生气味儿还不将宫里掀翻?侍卫们都知五皇子养了一堆狗。

    火光渐渐没了,声音一会之后也平息下来,缉熙在檐下站了一会,指了凝香去歇着,等再一转身后背赫然开着一个碗口大的血花,大腿上也是一圈儿的血箍子。

    “咯吱……”一声殿门关上严五儿便扑过来扶着自家主子,只急的要奔窜。

    “早就跟你说宫里高手多着呢叫你不要随意在宫里乱走,看吧看吧,这回好了,被戳上这么大两个窟窿就好了……你不说你是高手么,你师父是天山至尊么,这两个窟窿是怎么回事……”

    缉熙瞪着哭丧着一张脸重新给他包扎伤口的严五儿,险些一巴掌给扇过去,这奴才真是没大没小的很,胆子也芝麻粒儿大,你看这手哆嗦的。

    “闭嘴!”

    严五儿闭嘴,重新包好了伤口,打着哆嗦想这殿下被戳了这样两个窟窿怎的一点声儿都不出,怎的麻木成这样!

    缉熙坐在凳上等着被严五儿包扎,脸上肌肉绷得紧紧,他一声不吭不代表不疼,后背肩胛骨处被刺了一剑,再深些他可就要没命。大腿上又中了银镖,若不是不想生事,他定是要将伤他的那两个打个半死。

    先前在交手的时候缉熙没有使全力,他这次是偶然碰上带御器械,若是真弄死了皇上死士,那这事儿便真要追究到底了,说不定彻查下来连这一班侍卫都要遭殃,到时候牵扯出他那就一切都白费了,遂收了几分力的人就是不慎被戳了两个窟窿。

    这会子因了严五儿笨手笨脚戳的伤口生疼,缉熙便随手拿过桌上放着的一个簿子,翻开慢慢看着。

    倘若是有别个人瞄一眼这簿子,就看见这簿子上所记内容奇怪的很,上面一列写着年月份以及时辰,再一列便是宫里的宫殿名儿,边儿上还有个人名。

    翻看着那簿子,缉熙被严五儿最后那使劲打结的一勒险些没疼出个好歹来,恰好这时也将那簿子翻到最后一页了,顺手便将簿子拿起来照严五儿头摔去。

    只是摔下去之后,缉熙蓦地站起来,从严五儿手上抢过那簿子,急急翻到最后一页,那页的末尾写着一行字,咸平二十一年,六月五日,昭阳宫,杨虎子。

    只一瞬缉熙便觉眼前一黑,晃了一下也就站住了,也顾不上说话,一脚将严五儿踢飞撞到对墙上,胸口起伏几下便奔出殿里。

    严五儿被踢飞之后半天没坐起来,一会咧着嘴哭嚎,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摊上这么个好端端平白无故说变脸就变脸的主子,这日子咋过啊?!边哭边骂自家主子边往桌子那头爬,严五儿只觉得再叫这混账主子打下去他迟早能成个铁人。捏起摔在地上的簿翻到最后一页一看,严五儿咧着的嘴蓦地止了哭声儿,哆哆嗦嗦想着这回敬事房的安公公怕是命要没了,说不定他也要没命。

    昭阳宫里,闹哄哄捉拿刺客的侍卫盘问过后早就走了,也该是到安寝的时候了,往常这个时候穆清早就入睡,这会躺在床上也隐隐约约要睡着,只是迷糊之间就觉得周身都热得不得了,口干舌燥,有一团子火从身体最深处往上窜。下意识的张嘴猛吸了几口气,稍稍觉得体内燥火熄了一些,可是一会之后就觉得更热,身体也难受的紧,总觉得皮肤像是薄的能感觉到锦被的布丝。

    “绿竹,倒杯茶。”

    绿竹就睡在内殿的榻子上,起身倒了杯茶给娘娘。

    穆清喝了几口清凉了些,重新躺下不多时又陷入一团火中,只是这回像是连神智都要迷糊过去,只觉得从指尖都脚尖都升起股子酥麻,像是蓦然之间感觉灵敏了万分。

    怎么这么热,身子的感觉奇怪的很,她是发热了么,怎的全身都软绵绵一丝力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故意停在这里的赶着上课

第44章 伤

    勉强躺了一阵,实是躺不住了,浑身燥热的不行,这种热还不像是因了天热而生出的热,这热没有根,仿佛哪哪儿都能生出一股子热,细究又像是找不到具体的出处,只是连骨头都被熏蒸的感觉。难受,难受的不得了,可是最让穆清觉得羞耻的是,她的肌肤希望有人来碰一下或者摸一下。

    焦躁感简直要逼疯人,手里攥着的锦被都要皱成团,穆清忍不住开口“绿竹,将门窗全部打开。”

    话音刚出,殿里候着的人都吓了一跳,方才似哭非哭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绿竹也是被自家娘娘的声音惊了一通,伺候娘娘十几年许,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儿,难道天气真有这么热外面雨这样大,殿里都有些发凉了。

    绿竹跑去将门窗全部打开,想要再进来,“在外面候着吧。”主子发话,绿竹只得侯在外殿,总觉得娘娘的声音不对,难不成身子不适?

    穆清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住了,那样吊着嗓子一样发出的音儿是她素日里不曾有过的,方才怎的就有那样的声音?她是病了吧,该要宣太医来看看。

    然一会之后,穆清就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了,两腿、间的陌生感觉快要吓坏她了,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奔窜,两腿之间像是有东西急于出来一般,她是真病了。

    “绿竹……宣太医……”

    绿竹听出娘娘话里的不对,连忙着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自己蹦进去就要掀帐子。

    “出去……”

    此刻帐中是个什么景儿?若是有光该是看到个这样的景儿。被子半遮不遮的掩着一个妙龄女子,这女子杏眼桃腮高鼻梁,肌肤胜雪蕴桃花,嘴唇殷红一点点,半张唇儿娇喘闻,眸子含水雾蒙蒙,贝齿轻点嗑唇瓣,如云秀发半铺枕,似那林涧仙人物,脖颈修长轻拨动,胸前起伏漾水波,窈窕身段掩不住,却是被下见玉脚。

    原是不知不觉间,穆清已将被蹬了个乱七八糟,里衣也是蹭的一团乱,全身都在发红,香汗淋漓,抑制不住的手脚要互相动动来缓解身体的焦躁感。遂帐子里已经一团乱七八糟,两腿间夹着锦被的人这会早就没了往日的端庄,半张着嘴喘气面皮发红眼睛湿润,这模样叫别人看见,哪怕叫绿竹看见,都会知道这是怎么了,可是穆清不知道,遂一心咬着嘴唇克制自己的手脚。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让奴婢们进来看看吧,啊……”绿竹听闻主子叫太医已经吓坏了,这会子昭阳宫上下都动了起来。穆清跟前儿有四个大宫女,这四个人轮流当值,今晚轮着绿竹了,可是主子都生病了,其余的人哪里能睡得住,这会都起来侯在外殿,央求主子让她们进去看看。

    “都不许进来……不许声嚷……惊着皇上……”勉强磕巴出这几个字,再是忍不住,穆清恍恍惚惚自己伸手摸进自己小衣里,头脑都要发昏。

    咬着嘴唇忍下将要出来的哭泣,穆清决计不能让奴才看见自己这会发病的样子,这副样子叫奴才们看见了该要怎么看她?侧了身面朝里翻滚了半圈,只一身里衣叫汗湿了个透。

    “娘娘,太医来了。”

    “请……”

    太医院院首清丰半夜匆匆被叫到昭阳宫,将将一进殿门,鼻端立时传来一股味道,清丰眼睛垂下去,四下一看没看见殿门口有侍卫,便看不出表情的跟着宫女进殿了。

    “娘娘,卑职太医院清丰,不知娘娘哪里不适?”

    清丰年岁看着不大,约莫也就四十五六不到五十的样子,可是已经是太医院院首,宫里各个主子瞧病指名让清丰诊治。穆清听见帐外的声音觉得自己有救了,遂道“热……”再说不出话。

    “娘娘伸手让卑职把脉一瞧……”

    “五殿下……奴婢参见五殿下……”内殿正在瞧病中,外殿蓦地便听见太监宫女的声音。清丰眼睛一瞄,就见五皇子长发披散,只着一身单衣*的从外殿走进来,急忙起身跪在边儿上。

    “怎么样了?”缉熙发问,在昭阳宫外看见没有侍卫的时候缉熙蓦地腿就要发软,及至进殿之后看见候着的奴才们和里面亮着的烛火才觉着提着的气缓缓放下去。

    “娘娘脉象劲实有力,只是……”清丰眼睛一看正在冒青烟的香炉欲言又止。

    “下去吧,那炉子也一并带走。”

    清丰便抱了那香炉转身就往出走,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句,连五皇子浑身湿淋带了血也不问,只抱着炉子走自己的。

    绿竹付荣生等人眼瞅着太医抱着个炉子转身就走,互相看了几眼魂儿都要飞走,这是有人要害娘娘啊。

    “都出去,在殿外候着,不叫不许进来。”

    几个奴才这时都没了主意,停了半晌终于往出走,只绿竹拉着不走的緑萼道“我们娘娘……”

    “她好着呢,再不出去我不敢保证她好不好。”

    于是宫里顷刻间其余喘气的便退了个干净,只余帐子里这会嘤嘤嘤要哭的人和帐外浑身湿透血水雨水混流的人。

    缉熙在帐外站了半天,抬手一把撩开床帐子,扑面而来一股幽香和着女儿家的体香,打一眼就看见半截白嫩白嫩的肌肤,里面的人将衣服蹭上去露出了后腰,缉熙脑子一木,再一看躺着的人脸蛋,忽的一下,床帐子被放下了,缉熙转身朝汤池子走。

    汤池子里照旧是冒着热气,缉熙三两下将衣服脱干净,蹲□拿起瓢子舀了一瓢水兜头倒下去。一道高瘦宽肩膀的身子从后背到胸前缠着一道白布,大腿上也缠着一道白布,这会白布都泛着红。

    兜头浇了几瓢子水,扯了布巾子擦着头发往出走,几步路的光景,这人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只看见眼睛黑沉?痢Ⅻbr>

    “疼……”

    再掀开床帐子,里面翻滚了好半天的人已经满脸都是泪,见进来个人只道疼,本就压抑着嗓子的,再叫疼那就简直了,一股子女儿气铺天盖地,像是巨浪顷刻将人打翻沉入海底,一沉,再沉。

    穆清身子已经软瘫成一汪水,大脑更是一滩浆糊,可是她还是看清了此刻上床的人没穿衣服。

    “你怎的不穿衣服……疼……”穆清说不上来那股子难受劲儿,只一声声说疼。

    “哪里疼?”缉熙伸手一捉正歪着脑袋哭的人,听见叫疼声皱了眉头,莫不是那药能伤着人,可是往日里并未见过有喊疼的人。

    缉熙体温极低,伸手捉起捏着被子不愿意被抱起的人强硬捏开那手将人揽在怀里,也不管自己后背的伤口都要挣开,大腿上的伤早在飞脚踢严五儿的时候就撕裂个彻底。

    穆清浑身发烫,当身子一碰到那泛凉的胸膛时便不由自主粘上去,反身自己摸索着要将自己身子全部贴到人家身上。

    冷不丁身上钻进个泛着香气一团火一样的身子,柔软,香馥,还带着娇滴滴的嘤咛声,缉熙脑子都木了,只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半天了伸手从穆清腋下举着人完全放自己身上。

    “哪里疼?”头脸不由自主就要往下埋,直将鼻子戳进那香嫩的脖颈里才罢了,缉熙粗着嗓子问,幽暗的帐子里两人说话声音都不大,一个低沉发粗,一个娇柔的要滴水。

    “哪里都疼。”两具身子相贴,穆清便稍稍清醒了一些,可自己手已经攀上了别人膀子,脑子叫着放开,手指自己不放开,一方难受,一方羞耻,穆清挂着眼泪珠子说哪里都疼。

    “嗯。”缉熙应了这么一声便不说话了,他知道穆清也不是真疼,只是对于这种感觉不知,然,他也是对这样的感觉陌生,只感觉腔子里的血奔的也有些快。

    “热……”

    抬手缓缓摸着怀里人的后脊背,等过了好半晌才颤颤抖抖的将自己手从已经蹭起来的里衣底下钻进去,触手的肌肤滑腻的简直叫人害怕,缉熙脸颊发红,慢慢摩挲了半晌,一会之后“喀嚓”一声,穆清上苫有脖子上挂着的小衣还留在身上。

    脑子早就成了浆糊,这会身上蓦地一凉穆清也就舒服的喟叹一声,那一道声音简直能叫人丧了狼,然缉熙这会是害怕夹杂着要发疯的克制,自己一时间简直想要哆嗦起来。

    这会缉熙半躺靠着床头的多宝格子,长发披散在肩上身上,穆清也是长发披散着,两人胸膛贴着胸膛叠在一起,头发互相缠绕。缉熙身上起先是冰凉的,可是这会也温热了起来,长手长脚的展着,身上爬着个女儿家。穆清歪扭着身子蜷腿趴在缉熙身上乱动,通身都是粉红冒汗,鼻头也发红,这会正将自己的双腿努力放在人家腿上,潜意识里她知道她能放在这双腿上,且人家愿意让她放。此刻原本端庄无比的静妃娘娘已经糊了脑子,只剩本能和潜意识。

    “知道我是谁么”缉熙呵出了一团热气,长胳膊下去已经脱了穆清的亵裤,他也只剩下本能了。

    穆清不答话,只是侧着脑袋看了缉熙一眼,末了就难受的发哭,其实本就一直哼哼唧唧的在发哭,这会不理会缉熙的问话,将自己侧脸也贴上发硬的肌肤,自己磨蹭着缓解皮肤的难受。

    缉熙也是不在意穆清回答与否,手指自己伸下去摸了女儿家双腿、间一把,末了就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立马收回手。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说明天更一章肥的你们非要今天更现在不上不下更难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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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了了

    缉熙盯着自己手指看了半晌,半天了才将手指放到自己鼻端嗅了一下,他本是个面皮发沉的颜色,可是这会脸通红,嗅了一下手指又将手伸下去抹了一把,再伸上来嗅闻,如此重复好些回,直到身上的人一声声道疼一声声道宣太医的时候才罢了这举止。

    缉熙在宫里放了个宫女,本就是要宠幸的,可是临了了他却是没能真幸了那宫女。当看见宫女大张双腿间的东西时缉熙只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致,不对,感觉不对,味道也不对,就连样子也有些个恶心,怎的长成那样个奇怪的样子,湿黏黏黑咕隆咚一团子,恶心人不恶心。

    可是这会子,这人仿佛上瘾了般一股股的闻着穆清双腿间的味道,发情雄兽般循着雌兽的味儿咂摸着,忽然就有些想看看穆清双腿间长什么样儿。

    说想看那就要看见,立时一举将人平放在床上,却是被糊了狼的那个勾着脖子绞着大腿的纠缠着,一时也撕扯不开,于是只得任着吱嗡哭泣的人纠缠在自己身上,折了上身去望女儿家的双腿间。

    立刻就动弹不得了,还是觉得怎的长得那样奇怪,可是不恶心,那气味儿闻着不知怎的也顺的很,闻不够一样。歪歪扭扭着身子看了半晌,末了扯着穆清一只大腿将两腿扯了个大开。嫩白嫩白的齿丘上稀疏的毛发已经卷曲潮湿的不成样子,粉红的皮肉上两道道更加粉红的瓣儿,中间筷子头粗细的眼儿几乎没个通路。

    缉熙眼也不眨的将女儿家的器,物看了个透彻,看完底下,转头瞧了眼侧脸搭在自己胳膊上的人脸蛋,见五官都皱在一起满脸汗道子和眼泪道子痕迹的人只将嘴唇快要咬出血窟窿,分出了些狼想着怀里的这个总也是要哭,疼了也哭,不疼也哭,旁的就一点点狼也分不出来了。

    “宣太医……我病了……病了……”穆清只是眼前发红,这回连努力往人家身上蹭也不顶事儿了,只觉得心里有股子说不上来的渴望,身上有股子说不上来的难受,大半天解不了那难受劲儿,竟是自己将自己的大腿上掐出了些指甲印,只难受的想要立时有个潭子泡泡,亦或是嘴里放个什么东西咬咬,怎的有这股子发狂的感觉,连哭都觉得难受,一手缠在身边人的脖子上,穆清不知如何让自己不难受,只是想要动动蹭蹭身边的人。

    这会,穆清怕也不知身边之人是谁了,只是要发疯的想要寻个东西解了肚里的不满足。

    “这就宣,这就宣。”缉熙头发四散,后背早就有血道子往下流,可这人一手摁着穆清乱抓乱摸的手全然不在乎,另一手抓着已经皱巴在一起的小衣,照旧是一撕扯就扔在边儿上了。

    这回,两人都是布丝儿都没一个了。

    “你宣……宣太医了么……”仰脸瞧着半撑着身子的人,穆清眼睛都有些对不准了,只是娇怯的别无他法的央求这个唯一能说话的人。

    一双杏核大眼带了水汽那样看人一眼,若是圣人该怎办?缉熙不知,只是喉咙下意识的一滚,低头用嘴碰了那大眼一下,道“宣了,这就快来了。”边说话边小鸡子啄米一样碰触着穆清脸蛋。这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他还学不来人家房事的种种。

    这会帐子里已经极为湿热了,缉熙身上也有层细汗,幽幽暗暗的床帐子里,缉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物事,察觉穆清一惊神智都有些发昏,终于半拱起身握着自己对准了女儿家娇嫩的部位。

    这人做事全凭本能,当然曾经也不屑研究男女之事,当然也不曾有过怎样善待女儿家,这时竟是握着自己对准了那筷子头粗细的眼儿,腰腹一动,直直将自己戳了进去。

    “啊……”外殿的绿竹一干人等只骇的发疯,这样凄厉的声响儿,该是受了怎样的折磨,况且那声儿还是主子发出来的,一时都发疯了,不顾付荣生的拉扯死活闯进了外殿。

    脚步噼里啪啦的响声中,缉熙一手捂着穆清的嘴,一边转头呵斥外面“都滚出去!”

    绿竹骇的捂嘴,她已经到内殿门口了,床前的地方扔着主子的小衣,床榻里边也在动弹,眼见着这些,绿竹只觉得血都冲到脑子里,一时也顾不得其他,扑上去就要救主,五皇子这个衣冠禽兽,皇上的后妃也敢糟蹋!

    下一秒,还未迈进第二步的绿竹软软就瘫倒在地上,像是静妃头上的箍子从帐外飞出来直直砸到了绿竹的脑门,鲜血咕咚乱冒的时候人也晕过去了,同时还有一声极狠戾的“滚出去!”

    一干奴才都吓了个半死,只将绿竹拖下去将殿滕出来,一会之后殿里就没半个奴才了。

    穆清已经彻底醒了,被疼醒的,她惊骇莫名的看着自己身上人,再看看自己□,平摊着连喘气的力气都觉得没有了。□被捅了个烧火棍,直捅进了心脏,她下一刻就要死了吧。

    身体仿似被劈成了两半子,半天以后,终于带着哭声和道“你要杀了我么?”说罢已经觉得最后的力气都用光了,实在是要疼死。

    缉熙额头上冒着青筋,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可是他□也是要断了一般的疼,明明他没有做错的,明明就是这样的,怎的她这么疼,他也这么疼?!

    、

    当然,那点疼他是能忍受的,只是沉默的看着原本满脸粉色的人这会脸煞白有些不知所措。

    缉熙还是少年就长了个不似凡人的物件儿,穆清本也是个身量修长的身条儿,然这会穆清身子实没有长开,胸前也才是个桃子样儿大小的隆起,冷不丁硬生生给戳进去,那不抵是上了个大刑,怕是死人都能给疼醒了更何况穆清这么个受不得疼的人。

    “我^……没想杀你。”缉熙笨拙的蹦出一句话,抬身看了看两人相连的地方,不知为何,他总觉着两人这样相连着很好,嗯,是很好。于是就在穆清疼的死去活来缉熙□也疼的当口,这人蓦地便很高兴了,很高兴之后□的那点疼就不在乎了,后背和大腿上血将被子染了个透他也是不在乎的。

    穆清泪眼朦胧的看着缉熙半晌,不明白眼下是个什么境地,可是慢慢儿的除了疼怎的骨头缝儿里又开始热,慢慢儿皮肤重又开始变得薄透薄透,指尖又像是敏感的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一方疼,一方又是这样奇怪的感觉,再细细一瞧,怎的身上正在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的人像是很高兴,竟像是在笑,一时间出离愤怒,穆清恨不能将身上的人给嚼碎了。许是重新窜上来的感觉抵消了些疼,穆清竟是有力气将胳膊攀上缉熙的脖子,下一秒,缉熙眼睁睁感觉自己膀子被抓了几个血道子。

    侧眼瞧了瞧自己膀子上的指甲,见那指甲用力的都发了白,于是缉熙便没作声,血都那么流着了,破点油皮也算不得什么了。

    “还疼着么?”

    穆清不做声。

    于是缉熙稍稍一动,下一秒穆清哼叫了一声,缉熙便感觉自己膀子上的指甲又往进钻了钻。他也不在乎膀子了,又慢慢动了一下,倒吸口气的同时感觉后脊梁被箍的阵阵发麻。

    再看穆清,已经连抓人的力气也没有了,缉熙每动一下,她就疼得恨不能死去,加上旁的感觉,只觉身不如死。

    缉熙撑着膀子在动腰身,见穆清的样子实在可怜,遂终于俯下头重新小鸡子一样到处乱拱,慢慢儿抿着穆清带了泪水的眼睛,抿着发红的鼻尖,再悄悄碰了碰那被穆清自己咬的红肿的嘴唇,一下一下慢慢儿碰着,滕了一只手出来在穆清细长的脖颈上膀子桃尖儿上慢慢儿摩挲着,渐渐儿穆清便止了哭声儿,□依旧疼,可是骨子里的痒已经堵住了那些疼。

    缉熙是不懂得在这事上取悦别人的,他只是觉得若是穆清疼了,他这样的动作能让她不疼,遂顶着脑袋在穆清身上乱拱,一双大手也摸着那滑腻的皮肤,慢慢儿他简直觉得他要亲不够摸不够一样,□也随着涌出来的血液进出的轻松了些,一时缉熙感觉自己要上天了。

    终于穆清重又神智糊了,两只膀子都勾在缉熙脖子上了,如此缉熙便甚为欢喜,俯身亲亲穆清的嘴唇,又觉得亲了嘴唇听不到穆清的声音,于是缉熙就在又想听声音又想亲嘴儿的矛盾中将自己□的物件儿捅进捅出,直瞪瞪看着身下慢慢儿发红的身子,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脑子也糊了。

    “咿呀……”外殿候着的一干人蓦地便听见这样一声尖利的嗓子,一时间都愣住了,一些大宫女原本发白的面皮蓦地变红,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这时候便不担心了。付荣生咳嗽了一嗓子,看着檐下变小的雨丝儿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自言自语“不知那刺客抓住了没有。”于是尔兰也清清嗓子说话“定是没抓住,要不然殿里的侍卫怎的还没有回来。”于是众太监宫女重又沉默,面皮红了大半晚上。

    大雨不知何时转为小雨又转停,月亮都斜了的时候昭阳宫内殿里有人还未睡。床榻上这时已经是满床血迹,缉熙后背大腿上的血干了又流,流会又停,断断续续将床榻上的一应寝具染了个血红,加上穆清因破身流出的血,缉熙心满意足的觉得两人的血可算是融到一起了,这算是生死契约,两人连血都融在一起了,不能再分开。

    缉熙也算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儿,一时把不住,也顾不上穆清怎样,一直到这回终于筋疲力竭的泻出自己,再一看穆清,过了那个劲头早就昏睡过去,于是缉熙拧着眉毛端详了穆清半天,最后强撑了最后一点力气亲了亲穆清嘴唇儿然后下一秒一头扎下去就睡过去。几天几夜不睡觉他都没什么事儿,可是今晚真的是失精血太多。

    二日,穆清未醒之时缉熙起身,看着一床榻血迹糊糊的东西,只悄悄将穆清搬到边儿上扯了被子单子团好,下床穿了自己昨晚还湿着的单衣抱着那血迹斑斑的东西出了昭阳宫,只让殿外的奴才们好生照看着她们主子,旁的话一句也没交代。

    且不说穆清这头是如何光景,单说倦勤殿里的严五儿。

    严五儿一夜未睡提防着他家主子回来发疯,等了一夜只自己将自己险些吓了个失心疯。一忽儿想着万一主子回来就说那催情香明明是你着人制成的,这回我们是按你的吩咐办事你不能怪我们,一忽儿想着万一主子发疯就先逃出去,至于安公公他是管不着了。

    及至等了一夜,正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倦勤殿门被踢开了,严五儿立时一个激灵贴墙站好,结果等了半天没看见主子发疯。

    “殿……殿下?”严五儿磕磕巴巴叫了一声,看着殿下手里抱着一团血迹斑斑的被子想着莫不是主子已经发过疯杀死了安公公和那叫做杨虎子的侍卫?

    缉熙抬眼看了严五儿一眼,思索了半晌“去叫清丰将所有□都销毁干净,叫安标过来见我。”

    严五儿战战兢兢看了主子半晌,见主子稍一动立时拔腿就窜出殿,不管怎样,他活着就好,只是他不明白明明主子费了好大的力气弄出了那催情香,怎的突然就要销毁干净?莫不是和那静妃有关系,是了,肯定有关系,要不然主子怎的就在尚寝局将催情香放在昭阳宫那香就要被毁掉,往日里在别个娘娘处放过多少回也不见主子动作,这回怕是他主子真是要惹麻烦了,竟然看上静妃娘娘,那可是殿下的母妃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雷子手榴弹实在是破费了尤其是兔兔和千千公子和花儿老是看见你们破费实在是很感谢感谢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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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知道我其实专业是看小说不是写小说的啊╮(╯▽╰)╭深深知道追文和看文太瘦的各种赶脚遂更文晚和章节太瘦不是不愿实非不能啊

    星期一到六整天整天的课间或还有三个晚上上课到八点半每周只有星期日早上有个休息时间下午又要去跟诊于是乎更文晚还有章节瘦还请大家谅解有时候本来一个章节是有一个主题的可是时间不允许我就只能半截子刹住车所以有时候看着怎么一两天也不见说什么事儿╮(╯▽╰)╭

第46章 甜味香

    安标安公公是尚寝局的大掌事,这人面白无须又长了一个圆脸大肚皮,看着倒是有些个喜庆的样子,平日里这安公公也是应了他那脸面的模样时常笑嘻嘻的,只是这会这安公公再是笑不出来了,他被传话,五皇子叫他去倦勤殿。

    娘耶,那可是倦勤殿,那可是五皇子,宫里除了严五儿还有奴才进过倦勤殿么?那自然是没有的,这回他要进倦勤殿了,且不说宫里的种种传言,他可是亲自见识过五皇子厉害的,这回他进去也不知能不能留个全尸回来。

    战战兢兢的进了倦勤殿,目不敢斜视踏着腰往进走,将将走到殿门外,就看见五皇子发也不束一身血糊糊样子坐在凳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这情景,安标看着胆颤了几颤,下意识的咽了口水,自己思索了自己最近的活儿,寻思了半天没寻思出个绳头儿,遂只得惨白着一张胖脸跪下问安。

    “奴才安标见过殿下。”

    缉熙不说话,看殿门口的人半晌,半天了蓦地起身,走出两步,一脚将那白胖太监踢翻个跟头,也不说缘由,也不说旁的,只是没来由的一脚。

    这安标车轱辘一样圆墩墩一团子连着滚了好几圈才晕头转脑的停下来,停下来也不敢说别的,额上手上被蹭掉的油皮子也不敢抹一下,只重新跪好听候五皇子吩咐。

    倦勤殿连着新来的宫女凝香算上,统共三个人,再加上一屋子的狗,这就算是偌大宫殿里的所有活物儿,此时那一屋子狗都出去也不知窜到哪里了,凝香自己一个人在偏殿,安标能看见的地方就只有五皇子一个人,森森的宫殿里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一个方才还将自己踢翻个跟头的五皇子,这五皇子还满身的血迹,安标心都跳到嗓子眼儿,只要吓死。

    “我问你,昨日昭阳宫静妃处安排侍卫的事儿可是你安排的?”

    安标正吓得要死之际听闻五皇子问话,顾不及旁的连忙回话,邀功一样的连忙点头“回殿下,是奴才安排的,那侍卫也是个懂事的,断不会乱说,奴才早早就查过了,依静妃的性子,事后定会事事都听殿下您的,皇上跟前有您露脸的时候……哎哟……”

    岂料安标话没说完,那站着的五皇子当嘴一脚就踢过来,这安公公哎哟之后一低头,两颗门牙混着血水顺着那硕大的肉肚子蹦跶了两下滚到石阶子上,留下个清脆的声音还往出滚了尺来许。安公公险些嚎哭出来,捂着嘴巴一时不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早知道这五皇子阴晴无常,可自三年前他跟着五皇子给受宠的妃嫔们打点侍寝一事他就从未受过这样的毒打,虽说他之前也只是个过气贵人的掌事太监,可五皇子将他弄到了尚寝局,从此宫里哪个奴才不高看巴结着他?就连那些主子们也得仰仗着他过活,他当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让他跟上好主子了,原来天爷在今儿等着他呢。

    “静妃是你个狗奴才叫的么?静妃的性子是哪样你倒是清楚的很。”缉熙眼睛一眯,再不复昭阳宫里的模样,只身上散出的东西要将人冻死,本还要再踢打一番,可一抬腿实在是撑不住了,腿上的血都流到靴子面儿上了,遂只出声骂道。

    若说安标这两脚挨得糊涂,后面这五皇子说的话他就更是听的糊涂了,怎的怎的这五皇子口气里的意思像是他给静妃弄个侍卫弄错了?可这不是你的吩咐么,怎的这时候好端端要这样毒打一番我。安标再是个奴才那也是有个奴才的性子,这会实在觉得稀里糊涂就被这样打一番冤枉的很,遂出声“殿下,按着惯例给受宠的妃嫔放□是您的意思,静妃近些时日椒房专宠,是该长规矩的时候了,奴才……是奴才安排的侍卫不懂事还是那贱人不懂事?”

    安标门牙掉了两颗,说话含含糊糊血水滴滴答答,可这番话还是叫人听见了,去给太医院传话的严五儿刚进来就听见这话,只心里暗叫“完了完了,一会该叫人给安公公收尸了。”

    再一看站在檐下的主子,严五儿都觉得这安公公实在是长了肥油将那脑子添了个满,还敢叫静妃贱人,真是……哎呀,这回又得死人了!

    这安标真是被五皇子两脚踢坏了脑子,本来五皇子第一句话出来他就能察觉出这五皇子那话里的意思静妃不同于别个人,可这奴才平日里活泛的脑子今儿是彻底歇着了,竟是说出了后面的那话。叫后妃贱人这也是宫里大掌事们惯常有的,五皇子素来对后宫妃嫔厌恶的很,这安标想顺着五皇子意骂后妃遂叫了静妃贱人,这回真是给自己闯了大祸。

    缉熙是彻底不说话了,阴鸷的一眯眼睛,严五儿瞬时觉得这样的五皇子他好长时间未见过了,早几年前领着他去弄死各个小太监的小孩儿又出现了,心一提,下一秒就闭上眼。

    “啊呀……”惨叫一声之后,安公公瘫在地上了,两腿都呈不自然松弛状。

    缉熙原本是想要撕碎安标的嘴的,可随机看着自己大腿上的伤口变了主意一脚踩上了那太监的转子骨,闷响之后安公公就晕死过去了。

    “站着干什么?!给这狗东西长长心!”说罢话缉熙就进殿了,留下心惊胆战的严五儿走过去察看已经变成一滩肥肉的东西,半天才气呼呼的看了殿里一眼,只觉得这主子实在是动辄杀人打人恼恨的很,这安公公明明就没错,事儿你吩咐下去了办不办都杀人打人!

    没了办法,严五儿找了一瓢子凉水泼到安公公脸上,边听着安公公少了门牙漏风的嘴里的惨叫声边给安公公长心。

    一会之后。

    “你是说殿下……静妃……?”安标不敢置信的看着严五儿。

    严五儿肯定的一点头。

    安标瞬间震惊了,原来是这样,难怪今儿他被这样一番,若是真叫那侍卫进了昭阳宫,这会怕是没他了,那侍卫指不定已经成碎肉沫子了。可是,可是这五殿下真是……真是要干出这样的事情么?!安标瘫着望望天,觉得当朝这是怎么了,先是皇上夺了太子妃,后又有五皇子要夺皇上后妃,这是怎生一个乱象。

    “我叫人送安公公回去,今儿殿下还留着您,怕是您那位置坐的稳着呢。只是回去之后就安生看着您那尚寝局,殿下说是那□要被毁了,往后您也不用往侍卫司跑着找侍卫了,当然那簿子上赶紧没了静妃娘娘的名儿,回去您可得小心伺候着静妃娘娘呐,你我都跟着殿下,这事儿您且上点心。”

    严五儿一番话说完,安标一想起先前他还叫静妃贱人,娘咧,他还活着啊!摸着自己残腿的安公公想着殿下真是仁慈了,按理说不合心意这会没他了才是。

    着人悄没声儿挑小路送回去安公公,严五儿不情愿的进殿给主子换药换衣服,想着可算是了了这事儿,若是一直给后妃弄侍卫,万一侍卫嘴不严或是后妃生了歹心,那五皇子连同他是死无葬僧地啊,可算是完了这事!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东西就是个催情香,就是昨晚上昭阳宫里那熏香炉子烧的东西。这东西怎么来的?这正是太医院院首清丰的杰作。五皇子三年前逼迫清丰做了这东西,当然更是坦言跟清丰说这是下给后妃的,五皇子是很不愿意说谎话的,尤其这样胁迫人的时候他更是不愿意说谎话,只说你做不做,不做可以,做也可以。清丰当时脖子被攥在五皇子手里答应了这事儿,弄出了这熏香。平日里熏自然是没事,只是晚膳里上一道黄鳝这事儿就成了,熏香不再是熏香,熏香就成了催情药。

    昨晚昭阳宫的晚膳里头当然有清炖黄鳝汤,当时穆清因了天热吃不下旁的,倒是那黄鳝汤多进了好些,宫女太监自是吃不到主子的膳食,遂后来穆清那样发作奴才们无事便是这个缘由。

    五皇子到底弄出这样后宫禁用的东西所为何事?三年前,五皇子出宫五年后将将进宫,出宫后的五皇子再进宫来,那就不再动不动夜里去砸死太监奴才们了,回来的五皇子不再翻着白眼珠瞪人,奴才们再一看五皇子的时候就发现这五皇子木木讷讷缩着膀子,只是个子窜的快。原本宫里的奴才们常年见不着五皇子,自打某一天之后,后宫里的奴才们仿佛到处都能看见那五皇子的影儿。只有严五儿知道那主子还是那样的主子,只是心思深沉了许多,还变得爱读书了。

    然他悄然出宫好些年也没人注意到,有了家宴说找不见五皇子皇上也就不再过问,只是骂五皇子没规矩就不提了。出宫回来的五皇子开始行踪不定了,可是家宴会出现,出现了皇上也没有多注意。

    当时严五儿时常能看见倦勤殿里冷不丁冒出个陌生人,冷不丁冒出个陌生人,心里怕得要死,总觉着他跟着的主子在谋逆着大事儿,兴许在逆谋篡位也说不定,当时严五儿总是存了心思要跑路,不再跟着这样让人害怕的主子了。

    可是他终究也没有离开,一直在倦勤殿里守着五皇子,守着守着,他就发现五皇子可能真的要干成大事儿了,旁的暂且不提,只说这催情香的事儿。往后的时间里,皇上耳边经常能听见五皇子的只字片语便是那□的功劳。

    皇上是彻底忘了五皇子或者说不愿意理会五皇子,可是有人提说五皇子那皇上总会听进耳里,尤其这人还是皇上宠爱的妃子。早前的时间里,五皇子是不愿意皇上记着他,可是往后的时间里,他需要皇上看见他。

    他在后宫多少年无人管束的时间里,看见的自然也是比别人多的,他清楚后宫奴才的德行,也清楚后妃的德行,对后妃下催情香五皇子是心安理得的很。若是坚贞无比的人到时候自会宣太医,可若是那淫、贱的,侍卫上去就是了,过几日自然有人去跟那后妃说些什么。当然,事实证明后妃里面坚贞的人没有。

    于是,长达三年之久,避开宫里皇后贵妃和几位宫里的老人儿,给当宠的妃子下催情香便是尚寝局的惯例,而当宠的总是那些进宫时日不久的新人。尚寝局他们自己挑个时间办了这事儿,二日秉了五皇子领了话儿再递给那宠妃,于是慢慢儿的,皇上眼里耳里总是会留下些五皇子的印迹,虽不说从心底改了印象,可总不至于完全的忘记,上回给五皇子差事不就是之前那几位和那燕嫔的功劳么。

    、

    近些时日最受宠的当然是昭阳宫静妃,尚寝局见五皇子回来了,依着惯例下了催情香,得亏当晚下了雨,得亏当晚五皇子碰上带御器械,也得亏严五儿给五皇子绑带子的时候用了劲儿,要不然也不知要成什么事儿。

    安公公瘫在自己厢房里寻思咂摸了一番,不再怨这五皇子,只一阵阵后怕。

    穆清是被热醒的,醒来的时候太阳照进了宫里,遂勉强眨巴了眼睛几下,她睁开眼皮。昭阳宫里还若往常一般,外殿有当值宫女太监,内殿有大宫女候着,床榻上整整齐齐,穆清此时一身干净里衣,蚕丝被子也干净清爽。、

    若不是浑身都动弹不得,穆清指定以为昨晚的一切是一个荒唐的经不起推敲的梦,可是她两腿仿佛被撕裂般不能动弹和身上残留的印迹提醒她昨日晚间的一切都是真的。

    定定躺了半晌,穆清决定她要死去,活不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比较无趣但是咱该说明的要说明哈当然这文不会怎么虐的咱写文又不是为了虐人我现在决定加紧步伐第一卷估计很快要完了

    题外话:今天在医院看见一个小女孩哭闹着不打针结果当时是她妈妈领着她来看病的她妈妈好说歹说半天哄了好长时间不管用最后刚厉害了两句那小女孩直接在她妈妈脸上拍巴掌尼玛那个响啊十几下直接是噼里啪啦的脆响我当时真是若不是穿着白大褂我立马拎了那小东西扔大马路上去什么熊孩子惯孩子也不是这么个惯法啊╮(╯▽╰)╭

第47章 活不成了

    直挺挺躺了半天,穆清纷乱的脑子里只想了一条出路,她只有一条出路,她是后妃,五皇子是皇子,她现在的位分是妃子,按理皇子们要叫她母妃的,母妃母妃,妃前加了个母字,光这一条,她们所做之事就犯了人伦,天爷不会饶恕她,于是那一条路也便只有寻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会穆清没有眼泪,人们在绝望的时候是不会有眼泪的,真正有眼泪的时候都不是绝望的时候。遂她这会只是安静的躺着,将脸隐在暗处阳光照不见的地方,直躺的浑身麻掉也没有动弹一下。

    除却了一心赴死之外,穆清只有恨,恨得心口发疼,她再是个傻子也知道昨夜到底为何发生那样的事,她中了药。她不知何人给她放了药,可是太医来了走了,没给她治病,五皇子怎的就那么恰好来了。中个药太医怎么会发现不了?妃子被人下了药,太医诊出来能不告诉皇上?可是从昨夜到现在,宫里一直平静如常,显是那太医未曾将此事告诉皇上,太医受了谁的命,不言而喻。

    穆清不知尚寝局的种种,也不知五皇子的种种,站在她的角度,她只能这样想,遂她想不透这五皇子作何下药害她,也想不透五皇子怎的就用这样的手段夺了她的身子。

    自她进宫这么长时间,因是新妃,没得诏不得让家人探视,父亲也只是上月探望姑姑的时候见过一次,照例是叮嘱,旁的也无须说什么,她本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宫里生活她是不打算让家里人操心的,于是期间种种辛苦和无为人知的怵头儿自是不会跟父亲说。家里母亲也好,兄长们也好,她活着与否也并不是那么重要,刘家皇商之家,家里出了个后妃只留着那个名头就足够后世享用几代。

    如此一想,穆清简直觉得她生无可恋了,没什么遗憾,死也就死了,父母伤心一会怕也就过了,宫里女人多的是,死一个妃子简直就是再平常不过。

    穆清所受正统思想教育,与皇子干下乱、伦之事她是从骨子里接受不了的,她不能和别人一样想着法儿把这事掩过去,若是一心想要掩过去也就掩过去了,可是她觉得脏,从骨头缝儿里她不是一个能接受这事儿的人。

    于是醒过来将所发生的事情知晓了之后她第一个念头是要死去,没有别的念头。

    侧个头,将将好,有一缕阳光丝儿从床帐子的缝隙透进来,恰好透到穆清眼睛上,细看那双眼睛,乍一看是平静的,可是再一细看,就看见里面的剧烈波浪。有大智和尚看见这样的眼睛,必会一个手指点上穆清额头,你命数不到,因为你的心不想死。

    穆清想死吗?想不想她这会说不出来,只是大脑循着以往的印迹下出了这么个指令。指令即已下出来,穆清就得从着大脑走,她一贯是这样的人。前些时日她觉着她和五皇子之间的那点小的不该有的心思这会穆清是彻底要忘记,她连想想都要恶心,许是五皇子看出了她有了那样的心思这才夺了她的身子。

    过了好半晌,穆清觉得她该起来了,“绿竹。”

    “回娘娘话,绿竹今日身子不爽利,下去歇着了。”帐外传来一道声音,穆清恍惚了半天才认出这是尔兰的声音。

    尔兰说罢话,已经上前撩开帐子,按着穆清的规矩,这是要更衣的意思了。

    帐子被撩开,一室的阳光足足的都撒在床上,穆清有种瞬间无所遁形的感觉,觉得自己干下的事情难容于青天白日底下,然她到底想好了那最后的路子,于是只默默的没说话,拄着床榻就要翻坐起来。

    尔兰撩开帐子看见自家娘娘异乎寻常的安静,直觉不好,哪个人经了这样的事儿能平静下来?虽说她们娘娘素来端庄冷静,可这时候是这么个反应那也是不正常。心下是这样想的,尔兰不敢言说,只上前一步快手将要软倒下去的主子连膀子抱上防着跌碰到床上去,看着脸色又一白的主子压下到口的惊呼,方才娘娘将要起身手都拄到床上着力要起身了,却是蓦然软倒,险些将头嗑在床上。可是即便这样,娘娘也不说话,只有些恍惚的样子。

    尔兰便要忍不住的心疼,她长自家主子五六岁,主子身量高气势又足,便很容易让人忘了她也还是个小姑娘,这会儿苍白着脸色的小姑娘恍恍惚惚没精神头的样子哪个能看着不心疼?尔兰忍不住想起那五皇子,打个冷颤想着也不知昨晚一过她们昭阳宫命运将如何。

    两腿间疼的要没知觉,穆清低头,她身上套着一身儿杏花粉的里衣,干净的里衣让她看不清自己身子,也罢了,看不清就看不清,横竖她也是不愿意看五皇子在她身上留下的印子。咬牙站好自己身子更好衣,穆清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看着也就跟素日里一样了。若是往常,腿间那样的疼痛别说站起来了,就是躺着穆清都要受不得,都要疼的眼泪珠子自己往出掉,可是这会她站好了,更好了衣。

    “娘娘,您身子若是不舒服,还是歇着些好。”

    穆清看了尔兰一眼,从尔兰的眼里知晓尔兰清楚昨日晚间的一切,瞬间难堪的无处可藏。可是一会之后她觉着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要什么脸面,然到底是觉得羞耻难堪的。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这么多宫人守着她一个人,她若是想要寻死,也要等到太阳落山了才能死成,这会她也就强撑着等太阳落山,然那太阳总也不落山一样的照着。当夏的日头,不多时宫里都热得要受不住,穆清静坐半晌,脸也不知不觉闷出了些细汗,看着也不似先前那般一股子死气沉沉。

    “奴才参见殿下。”正在穆清一心想着要等死的当头,殿外付荣生传来声音,穆清大脑本就轰隆隆乱响,这时更加一阵子轰隆声。

    缉熙走进来,一眼就看见正坐在榻子上的女人,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额上鼻头上闷着细汗,只有嘴唇却是淡淡的不复殷红。着个水袖粉色燕尾裙,头上也是钗钗环环一整套,足上还套着粉色新绣鞋,整个人规整的像是要去赴宴。缉熙拧着眉毛看了眼外面,烈日当头,连窗外的海棠叶子都卷曲着,这女人这样子是怕热的样子么?

    穆清眼睁睁看着一身朝服的缉熙进来,脑子轰隆之后原本木偶一样的人咬着后槽牙坐了半天,蓦地,众人都不见反应之际,榻子上的人就忽然起身两步走至刚进来的人跟前,用足了力气,一巴掌狠狠甩过去。

    清脆的掌掴声之后,缉熙不等做出什么反应就伸手抱住瘫软下来的人,他原本是要骂人要发火说不定还要打人的,只是在看见穆清眼泪横飞外带语低声微气若游丝的跟他说一句“我和你有仇么?”之后停了动作。

    穆清蓦然就眼泪出来了,也不知为何,方才她真是用上了全身的劲头抡出去了一巴掌,也不及反应那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可是抡出去之后才觉双腿疼的就受不住了,怎么就那么疼,忽然就觉得难以忍受,眼前也是发黑,怎的忽然之间所有的病疼都要来。

    先前穆清不及想很多,可是她是怨着恨着这五皇子的,怎么能不恨?她好端端的在宫里过活着,这五皇子从一开始就要和她过不去,及至到现在终于让她没脸面再在宫里过活下去,这一切全是五皇子的过错,她能不怨能不恨么?从醒过来到现在,穆清其实是憋着一口气,她本是想要哭想要闹的,想要找个说理的地方去,可是哭着闹着给谁看?到谁跟前讲理去?遂只就默默憋着自己,及至终于看见这罪魁祸首,再是一腔子委屈憋不住,闷头冲上去想要怎么这五皇子都不解恨,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只得一巴掌上去。

    “好端端发什么疯?”缉熙见不得穆清这样子一副天塌地陷的样子,拦腰抱着软瘫没力气的人坐到榻上,扯着穆清的衣襟子就要将那衣服扯开“大热的天穿成这样是做什么?”

    “你再碰我我就杀了你。”穆清气喘的不行,被整个抱在缉熙怀里的时候已经就抗拒的不得了,这时还眼见着缉熙自然的伸手解她衣服,一时面皮都气的涨通红,仿若怒极的猫儿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缉熙看了穆清一眼,解衣服的手没停下,一把扯开那外裳的所有扣子,下一秒就将那粉色燕尾裙扔地下了。

    穆清气的心口一阵阵发疼,若说先前还可能是憋着气,这回真的是想要死去,死去就看不见这样的人,气极脸色蓦地就煞白。

    缉熙没进殿之前想着穆清可能是要生气的,依着那女人老端着的性子必然要哭哭啼啼一阵子的,可是进殿之后挨了巴掌他气得不得了。在他眼里若是他和她发生昨日那样的事是自然的不得了的,这还有什么说的,你都是我的了,你的身子自然是我的,有什么疑问么?

    可是怀里抱上那软瘫的身子他就不准备发火了,挨一巴掌就挨一巴掌吧,这会看见穆清脸色煞白眼里清晰的恨意缉熙便沉默了。

    “你是存了心要害我是不是?”穆清眼见着动弹不得,睁大眼睛看着缉熙,眼睛里连泪水带恨意和怒意是看的清清楚楚。

    “放屁!”缉熙怪叫,他眼里的害人和这女人嘴里的害人显然不是一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汗死*上两张口口的字是一夜、欢

    ...

第48章 纠结咧

    什么叫做他是要害她?明明是他救了她!当然,缉熙很理所当然的忽视了若是追究起这一宗来说事情的源头还在他身上,这会他当然想不起来这茬想起来也不承认这事儿因他而起,他的念头里事儿就是那么个事儿,简单得很嘛,也没有多么苦大仇深嘛,哪有你这女人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样儿!

    于是穆清看见的缉熙就是这样一幅他没做错你在乱说什么的样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穆清当真是气愤怨恨,可同时又有些心冷,五皇子白白夺了一个女子身子,过了竟是这样理所当然满不在乎的样子,像是那女子的贞洁在他眼里不抵个吊子钱一样,世间儿郎本就寡情,皇家子嗣更是如此,她原本以为,原本以为……至此,也就不以为了罢。如此一想,一时间穆清心灰又意冷,看着一脸她冤枉他的样子的人,无言便就沉默。

    “嫔妾身子不洁,五皇子还是放开嫔妾吧。”穆清好半晌之后这样说。

    缉熙简直要暴跳起来,怎的经过昨夜这女人还是这样一幅样子?!一时间无计可施险些将嘴气歪,一时又觉得自己委屈,觉得穆清不分青红乱骂人就罢了,这时候在他跟前摆出个这样的脸子是干什么,他又没做错什么!

    “你,你个破东西简直不识好歹!”缉熙气急败坏小孩儿一样箍的穆清牢牢的叫嚣,低下头恨不能在穆清鼻子上咬一口。

    “五皇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穆清木愣愣的说话,只挣扎着要下榻子,腿间疼的脸都要歪掉也不在缉熙身边儿挨着。

    若说缉熙在这之前还是一贯对穆清的那个他,这会这人蓦地收起了那一面,小孩儿一面的理所当然和执拗和任性还有简单的情绪起伏他都收起来,顶顶不说话单就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穆清眉毛格外黑整,眉间细丝全是顺着一个方向朝鬓侧掠过去,两道眉毛色泽匀称一点杂乱都没有,长长的弯到发髻寸前,眼睛形状生的好,衬着那眉毛,直觉恰到好处的很,脸蛋又不是窄条条的样儿,微微鼓出了些丰腴的嫩肉儿,看着真个齐整的不得了,即便这时候垂眼板脸那也是个世间少有的妙人模样。缉熙看了半天,心说,怎的这性子这样可恨!

    “给我坐好,再动一下卸了你的腿!”

    穆清听罢也不言语,卸了腿她也要离了他,这人着实可恨至极,然最最重要的是她觉着缉熙的存在一直提醒着她她干出了那样肮脏的事情,这让她羞耻,难以接受。

    “嘶……你干什么……疯了么这是……”正要一心想着离开缉熙的人蓦地惊叫,简直有些惊恐至极的叫声从穆清嘴里传出来,将昭阳宫的一干奴才们都吓了个好歹。

    尔兰站在外殿候着,一直偷眼瞧着里面榻子上的动静儿,先前看着五皇子毫不避讳的伸手捉了自家主子抱腿上她就眼皮子直跳,这会探头一看简直想叫天爷。

    就见那五皇子一手拦腰抱着静妃娘娘,一手一拽就拽掉了静妃娘娘的一只绣鞋,另一手顺带着一刮,另一只也掉地上,手指一叉,娘娘脚上的白袜也掉在地上,两只莹润的小脚是彻底晾在日头底下。这些就叫人要倒吸口气,可这五皇子脱了脚上的竟还去摘头上的,娘娘今儿头上一套东珠头面,本就规整的很,规整且也繁复,那五皇子自然不懂女子头面怎样拆卸,只用那蛮力乱七八糟一顿子搅和,最后那头面也是乱兮兮的扔在榻子上,如此一番,静妃娘娘身上就只有一身儿里衣,腕子上的两个老玉镯子也叫抹了下去,头发散乱着,脚儿光裸着就那么被五皇子一胳膊摁在腿上。明晃晃的日头照着榻子上的一双人,尔兰只看着心焦却是不敢上前。

    穆清气喘乱了也没能明白过来方才是个什么光景,只是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挡住自己的脚,方才一股疾风骤雨,她不是个木头,期间也自是挣扎了,奈何两腿间极疼,这人又拦腰摁她死死,最后意识回归只知自己身上就剩个里衣,穆清是真哭了,撩开嗓子的哭。

    “你作甚么……你这是要逼死我么……我本想今晚就如了你的愿……你为何要这样……”穆清歪着脖子张嘴就哭,边哭边说,实是气极恨极,手指抠自己腰间胳膊死紧,只恨不能自己未曾来过人世,怎的走一小步都要这样艰难。

    穆清素来端庄,别说是大哭,就连人前掉眼泪都是鲜少,这回满殿的宫女太监都在,竟是嚎啕大哭。

    缉熙先不言语,侧头喝了一声“都出去!”付荣生进来招了一干奴才出了殿,末了在殿外候着,侧耳细听里面的光景。

    缉熙给穆清脱了一身的累赘没成想竟是看见穆清哭成这样,真是一幅天塌了绝望至极的样子,他没料到。今儿日头狠毒,就一会子他看着穆清一身儿的要出汗,他看着简直又热又累,他知道穆清怕热的很,今儿这么一身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刻意的很,结果脱了那些累赘最后竟是听见这女人说着什么今晚要如他的愿,一时眼睛一眯。

    “给我闭嘴,满嘴混话嚎甚么?!”

    缉熙冷声说话极是吓人,穆清大哭也顾不及看这人神色,只听见语气里的不耐烦和冷意,只觉得若是能够她都能拧下这五皇子脖子,越发大哭起来。

    缉熙见穆清越发嚎哭,满心的烦气,一巴掌捂了穆清大哭的嘴,“你且告诉我,你这样寻死觅活的是要干什么?”

    穆清呜呜哭泣,见这五皇子可恨的连叫人哭都不要,气性上来也是伸手上来要掰开那捂着自己的手,不,不是掰,是用指甲抓。穆清指甲本就稍长些,用了力能抠进皮肤半寸,她也不爱惜自己的手,只将捂着自己嘴的那手挠了个血迹斑斑,犹觉得的五皇子可恨。

    缉熙脸上先前穆清用尽了浑身力气挥上去的巴掌已经肿起了五指印,这回手指手背又被挠成那样,险些没伸手捏住穆清脖子,可即便手上已经血迹斑斑他也没撒了手,他且等着这发疯的女人打住哭声儿。

    穆清终于喘不上气,脸色通红的抽噎打住了哭声,然后五皇子一手口水眼泪的收回手,冷着脸又将先前的话问了一遍。

    “你疯也似的这般是要作甚么?怎的好端端就是这样一幅嘴脸”

    穆清不敢相信这人竟是问出了这样的话。方才那样混乱的缠斗一番她是浑身的力气都要用尽,泪水汗水要将身上的水分流干,一时气血翻滚只顾自己生气,话都说不上来。

    “昨晚……昨晚之事五皇子可还记得?”红肿双眼脸上也是乱七八糟的穆清终觉得两人这样缠斗下去无非是她气极哭,缓过来再哭,死也不能,歇息也不能,遂一阵子之后开口了,开口羞耻的话都说不出来。

    “记得啊。”缉熙理所当然的说。

    “殿下可知我们做出的那事天理难容?”

    “不知。”

    穆清抬眼看了缉熙一眼,她以为这人在和她唱反调一样说话,可是这人脸上一派认真,蓦地穆清想起之前对五皇子的初初印象了,这人像是不通人理。

    “殿下是皇子,我是后妃。”穆清言简意赅。

    缉熙沉默,起先他觉着他两个那样实属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她当成是这后宫里皇上的妃嫔,她就是他的,可是这会他是听清楚了这话。

    “你不是后妃。”

    穆清惊骇,瞪眼去看五皇子,就见这人脸上波澜也无,陈述既定事实一样的笃定,一时间大惊。

    她没能承恩却是妃位,这在祖宗训制里是不能找到的。没能承恩一直是穆清极力掩盖的一件事,这时五皇子说出来简直让她害怕至极。

    穆清自己没发现,自从缉熙进殿之后,她一心想着的寻死就也没再想过,她也怨恨也生气也害怕,这不是个寻死之人该出现的情绪,可是五皇子这话出来,穆清蓦地脑子里一串东西。她怕死,她怕死了爹娘兄长伤心,她更怕因了五皇子将这事说出去刘家受到牵连,一时间穆清话说不出来,只定定看着缉熙。

    “你胡说什么……”话说半截穆清便说不下去,这人脸上露出的了然像是白纸黑字般明了的刻进她眼里。

    话说到这里,就像是无法继续下去了。

    “我是后妃,皇上亲赐的,太后懿旨亲准的,殿下,我是静妃,皇上是我的夫君。”脑子里滚过那么一串之后穆清突然冷静下来了,之前一直逃避的问题今天一定要说清楚,她再这样下去届时牵连一大堆人那就是死了也不能合眼。

    “住嘴!”缉熙将将才真正意义上听见穆清是后妃,这时从穆清嘴里吐出皇上是她夫君的字眼实在让人不能忍受。

    穆清于是不说话,起身要离开五皇子的腿,结果腰间又是一紧,她要被勒死一样的摁在那单条条的胸膛上。

    “你是我的!”缉熙发狠一般凑在穆清耳朵上从腔子里滚出这么一句,湿热的气息吐在皮肤上。穆清一个激灵,再挣扎却是不能,她连脖子被捏住了。

    “你作甚么?”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皇上不是你夫君!”

    穆清觉得五皇子疯了。

    “你一进宫我就瞧见你了,你站在太子身边和他一样可恨。”

    穆清身子不动了。

    “老是端着膀子,端着膀子,睡觉也端着膀子,端着膀子的样子让人厌恶的不得了。我本来不想招惹你的,谁叫你来招惹我?”

    她什么时候招惹他了?

    “我……本来好好儿的,本来好好儿的,你……”

    缉熙前几句话狂乱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发狂,可是后几乎话越说越低声,竟是越说他自己还委屈上了,颠三倒四的说了这么几句,末了就不说话了,只将怀里的人勒个紧。

    “我一回宫就来看你……你不识好歹。”

    缉熙说话颠三倒四,穆清听着却是不动了。几句话,她觉出味儿了,然觉出味儿也不行,她是后妃,他是皇子。

    “我……”穆清清了下嗓子。

    “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擦老子昨天想写到的地方今天又没写到下一章我一定整出个大肥章来

    ...

第49章 端倪

    “娘娘,贵妃娘娘请您去长春宫坐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穆清正站在窗前悬肘执笔抄佛经,她写的一手好字,放眼一瞄,她虽则因抄佛经缘故规整笔画著的前朝著名书法大家庆辉的行楷小字,然观其撇捺之间是风骨遒劲,竟是有那建安遗风在里面。

    小字须得坐凳伏案放肘来写,可穆清却是站着悬肘,有过此经历的定要佩服至极,这样的姿势写那样的小字还个个大小如一精妙如画,若是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怕是不能够的,如此一看,执笔之人心志之坚定实是该叫人叹服的。

    穆清本应该坐在凳上写字的,然她一直视此等能给自己放懒的行为是给自己添惰性的,于是便要一直站着,这会子听见尔兰的声音才抬起头放下笔。

    主子写字,自然有一个奴婢要磨墨的,绿竹伺候穆清惯了,今儿依着惯例给自家娘娘磨墨,这会连忙放下墨锭,张罗着给娘娘净手。

    穆清一瞧见绿竹额上的粉红印迹便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距绿竹被砸已经过了十来天,十来天过去了,她还好好的,没死,还在这宫里过活着,只是看见任何有关于五皇子的信儿就觉得浑身都是要不自在的。

    那日五皇子一番胡言乱语她听过也就听过了,当时心乱如麻思考不能,然脑子总能记着两人身份,遂当时五皇子种种言语过后她也就是别过眼拒着五皇子所有动作,最后只将那人气的暴跳旋出殿外这才罢了。十来天里,五皇子总也要瞅空儿来昭阳宫的,来了她就走,去太后那里,去别个主子那里,一反她先前不串门的样儿,倒是结识了宫里好些个主子。有几个时日五皇子天黑也不出宫殿,她也就干坐着,不言不语不理会那人。话句子听过且就算了,可是那人总也要动手动脚不规矩,倘若这时候,她也就不管不顾咬牙劈头盖脸的挣扎撕打,再不是个端庄温良的模样,想着若是五皇子也给她几巴掌就彻底把这事儿了了,两人之间再无任何牵扯,可那五皇子总是脸色铁青和她撕缠一会最后出殿。

    如此一过也就小半个月了,穆清已经渐渐从那种羞耻感里出来了,只是越发的不爱说话,她知道那是她心乱的缘故。即便面上怎样的憎恶五皇子憎恶那罪恶的一夜,可是心里怎么能说放开就放开?她除了皇上从未有过别个男人,皇上也未曾那样彻彻底底的要了她。先前她恋慕的沈宗正,她有婚约十年的太子,加上皇上,五皇子是真正意义上夺了她身子的男人,是真正从里到外都将她看了个透的头一个男人,她哪里能如表面上那般。再者说,那人总也要那样任性,总也要由着他的性子,没来由的就说那些个话,她从未有过谁跟她说那样的话的经历,过后心乱又觉着新鲜奇怪,又觉着有股子说不上来的能叫人羞耻的从心底窜上来的酥麻感,于是她生气,生气又害怕,越发的想要远离五皇子。

    “娘娘,娘娘?”绿竹担心的看着自家主子,她打湿的帕子已经举了半天,可是自家主子入定一般站了好长时间就是不说话,眼睛直直盯着她,直将绿竹吓了一跳。

    穆清回神,接过帕子擦手,再看了绿竹,看着那伤疤总觉得碍眼的很,都是这伤疤的缘故才叫她这会又乱了心。遂道“老在我跟前儿晃什么,若是闲着就去绣样子去。”

    穆清这话说的甚是语气不好,绿竹一惊想着莫不是她又做了什么叫娘娘生气了,一时惴惴不安。

    穆清知道绿竹无辜的很,可是性子上来她抑制也抑制不住,于是转身收拾去长春宫,想着定是父亲又进宫了。然临走的时候看见跪在地上的绿竹可怜,于是招手叫了绿竹跟着她去长春宫,叹了口气想着她怎的变成如今模样,越发的不像她。

    “微臣见过静妃娘娘。“

    “萧大人有礼了,快快请起。”

    穆清一进长春宫,先是行了如上这样一对话又同萧贵妃行过礼这才坐定,坐定之后长春宫照例是所有奴才们都在殿外候着,殿里只剩下三人这才开始说话。

    算起来穆清进宫也有数月,萧铎原本有种种担心,担心后宫这样人吃人的地方穆清名面儿上的娘家几乎在朝堂说不上任何话,难免要被宫里其他娘娘欺压。后宫就是这样的地方,娘家势力是后宫之人得宠的最大筹码和依靠。岂料短短时间之内穆清竟已封妃,这让萧铎暂且放了心,他还当是穆清因了懂事得了圣上宠爱,压根不知穆清和皇上达成的那已经类似于契约般的东西。

    穆清不敢也不愿将皇上的秘事告诉别个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父亲知道是祸不是福,遂她自然摆出她在宫里很好的样子,种种行事只捡好的跟父亲说说让其放心,对于她和五皇子之间杂乱纠缠自然也隐去。

    “为父知道你眼下在宫里过活的也还算顺遂,只是若早些为皇上添个一儿半女的方是长久之计,宫里朝夕更变,若没个子嗣依靠……”

    穆清下意识的看了萧贵妃一眼,见萧贵妃脸上并无异色,且还像是赞同父亲的样子颔首,她垂了眼睑点点头道“女儿省的。”

    “皇上将兵器制造一事又交予刘家操办,你外公料想这定是你在宫里出了力,着我进宫给你带了些零碎用度,你在宫里有用得着的地方且先用着,若是有什么难处跟贵妃娘娘说话,我届时寻了空子自然会进宫。”萧铎说话间从袖口掏出厚厚一沓银票,足足有半尺来高递给穆清,穆清无言接过,她在宫里确实处处需要花度,单就那点月银自然是不够的。

    长春宫殿里三人还在絮叨说话,谁都没瞧见站在殿门口的一个宫女端着茶托子在殿里站了半天方进了来。

    一有进来上茶的宫女,三人还是如常说话,只是说的也尽是些家长里短的问候话。穆清同萧贵妃一同坐在榻上,萧铎坐在凳上,这会萧贵妃正同萧铎说话,穆清在边儿上听着,却是端茶碗的时候不经意看了那宫女一眼,觉得实是眼生的很,然眼生也没言语,还当是长春宫又进了新宫女。

    这边厢穆清等父亲走后又在长春宫坐了好一会这才回去,回去却是她有访客。

    “妹妹不知姐姐前来,还请姐姐勿要归罪。”穆清盈盈说话,看见温昭仪前来自然是笑脸相迎。她比昭仪位分高两阶,可是因了她年龄比温昭仪小太多岁,于是私下里常自称妹妹。

    “妹妹不怪罪我不经知会前来就甚好,我还哪有脸面去归罪你。”温淑慎见穆清进殿,迎上来嗔穆清,言语间颇是亲昵。她今日着一身儿飘廖裙袄裹紧绸缎,玲珑身姿寸显无余,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血红桔梗花的簪子,端的是艳丽无双。

    穆清端庄,昭仪美艳,两个人站在一起连昭阳宫的奴才都觉得耀眼的厉害,暗道后宫果真是藏花儿的好地方,各色珍稀都开得艳艳的。

    穆清这些时日因了五皇子老是来昭阳宫惹得心烦,遂经常去宫里其他殿,去的最多的便是那华芠殿,正是温昭仪处。

    穆清本不愿意和宫里的女人结交的,然在宫里长久生活下去,自然不可能老是一人孤孤零零也没个说话的人,因着先前这温昭仪在迎六皇子宴上进退得宜,穆清原先抱着观望态度和温昭仪说话,近些时日却是觉得她和这昭仪说话真是投机,且温昭仪大事小情也总会过来和穆清商定,于是一来二去,宫里眼下风头最盛的两个女人走到一起了,还走得很近。

    “你看看你这身子,怎的老是汗津津的,天儿倒是热得很,可别个人也没出这样多的汗,莫不是身子有不适?”温昭仪这话放在后妃与后妃间就少见的很,越礼且不那么客气。

    “姐姐不知,我自小就怕热的很,夏日里长出汗,左右也不是个多大的毛病,只有些冰凉之物就无事了。”温昭仪那般说话,穆清一点都不见怪,她最是不爱那些个不阴不阳说话隐隐晦晦的样子,直来直去说话她反倒觉着是好的。

    “倒是个娇贵的,怕疼又怕热。”温昭仪笑嗔,穆清也笑,两人间甚是和乐。

    “今日我来昭阳宫的时候碰见萧相,怕是萧相去探望贵妃娘娘了。尝闻我朝萧大人年轻时候芝兰玉树,这会看着也甚有些风流骨气,倒叫我想起家父了。”

    穆清不知昭仪说这话何意,还当是她想家了,只得符合说萧大人确实是淑人君子。

    因了昭阳宫主子怕热,大夏日宫里又缺冰块子,昭阳宫里奴才没了法子,找了院里种荷花的青釉白底缸放在殿里四个角上,那缸里注满了清水,这会正是日头足的时候,满殿里的水光照的殿里晶亮,如此也凉爽了不少。

    “我今日头一回看见萧相,总觉得眼熟的很,我还觉着奇怪,及至看见妹妹,猛的就知道那熟悉感从何而来,原是妹妹眉宇间和那萧相有几分相似。”

    穆清身手里帕子一紧,抬眼看昭仪,见昭仪眼里都映着水影笑看她,立时也跟着笑说“莫怪姐姐这样说,姐姐知道我家里是干什么营生的,因了这样,我才不敢说娘家与萧家的关系,没得叫人说我娘家乱攀关系坏萧相名声,不瞒姐姐说,我听外祖父说他原是萧相远方表叔,算是有些个联系,就这点子关系也远的很了,姐姐倒是好眼力呢。”一番话说完,穆清见昭仪眼睛里水光晃眼,心下突突直跳。

    “倒是这样,怪道呢。”温昭仪语气未变,照旧笑盈盈。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话儿,好容易挨到昭仪走了,穆清突突乱跳的心一直放不下,坐着几思定,差绿竹去长春宫传话,叫父亲还是少进宫的好。

    穆清本是与萧贵妃有些像的,然萧贵妃因了身份的缘故头面脸上皆是打扮隆重的很方见人,因了妆容缘故,加之穿戴,穆清便不那么像萧贵妃,不知怎的,昭仪怎说她像父亲,盯着镜面里的面皮,穆清端详了半晌也没能看着她和父亲相像的地方。

    正心下不定,门口传话垂拱殿小胜子求见,小胜子是李自中徒弟,穆清招进人来,原是皇上在垂拱殿招静妃娘娘去垂拱殿。

    穆清不知何缘由,只整理好妆容,坐上朱红撵轿前往垂拱殿。

    正是申时三刻,晒了整一天之后热气从青石板上往上升,连坐在撵轿上都被熏蒸的受不住,等穆清到垂拱殿的时候已经满脸通红,额上都汗津津,她下了撵轿站在檐下稍稍歇了会,这才被招进去。

    然一招进去,穆清一惊,里面皇上皇后连同太后都在垂拱殿里,边儿上各个主子带着的宫女奴才侯了一地,底下还站着一个人,却是穆清这会最见不得的五皇子。

    穆清看着垂拱殿的状况,不知到底发生何事,怎的连皇后太后都来了,后妃怎的就来了她一个,五皇子在这里又是怎么个状况。

    然里面在她进来之前不知在说什么,她进来之后却是一齐子打住了,都看着她,只有那五皇子垂头不知在干什么,穆清无法,一一问了安之后特意后退了一步站在五皇子后面。

    “李自中,给静妃上一碗西瓜锉冰。”

    穆清闻言面上一红,知道她这会形容狼狈。

    缉熙知道穆清站在他身后,方才一进来带着股子热这女人就进来了,跟他问安的时候眼皮子都不抬,实在是气人的很,只是无妨,一会子之后他就可见天儿去昭阳宫也无人过问

    ...

第50章 成母子

    垂拱殿一片安静,满殿的人都瞠目看着静妃娘娘殿前埋头吃那碗西瓜锉冰,半晌,太后笑嗔了一声“倒不知你真怕热成这个模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穆清勉强对太后笑笑低头复又吃了一大勺子细冰渣子,暗地里心已经提起来了。不是她非要在这个时候吃冰,实在是殿里的气氛诡异的很,这当口她总觉着心下不安,加之天儿也热,索性皇上赐了冰,赐了冰她就吃,只等着看殿上的这几位说话。吃了半晌不见人说话,这冰越吃越热,好在太后说话了打破了那一片安静。

    “这几日朕忙的不可开交,后宫也多日未进了,静妃看着是清瘦了些。”

    皇上说完这话,穆清放好碗抬头就看见皇后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立时忙低了头,皇上多日不进后宫,当着皇后的面儿说这话也不知是何意,后宫其他人开罪且就开罪了,皇后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开罪的,遂这时只低了头说了自己怕是害热。

    穆清奴才样儿的垂首站了半天,等着上位的三人因了她怕热而起的些小话儿说完,半天见上面三位像是心情甚好的样子说着话儿,还想着莫不是今儿叫她过来也没她什么事儿,却不料正在她缩头想当木头桩子的当口太后终于记起了今日的正题。

    “皇帝,今儿哀家大老远过来了,这喜事还是叫哀家跟静妃说罢,静妃自打进宫以来甚是费心伺候哀家,这几日又是没日没夜替哀家抄写佛经,哀家看在眼里宽慰的很,今儿也就抢着把功劳占占。”太后喜气洋洋和咸平帝这样说,穆清眼皮子一跳,不明所以,瞄了前方五皇子一眼,前方所站之人衣角纹丝不动,她依旧不知喜从何来,只得站好,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脸上也带着笑,只是放在膝上的手帕子攥的紧紧,穆清只瞄了一眼就垂了眼睛。

    太后既是这样说,皇上哪有不允的,于是太后开口“今日这里也没外人,哀家有些话儿也就讲了你们还不要嫌哀家。”太后望一眼皇后复又看穆清一眼,于是穆清知道太后这话是跟她和皇后说的。

    “你们也知宫里是女人攒堆儿的地方,若是没个子嗣靠着没几日风光头儿就熄了,哪怕圣上再看重也是枉然。”

    穆清心神一凛,不是喜事么太后话里的意思怎的是在说她进宫多日无缘皇嗣之事。

    “静妃入宫也多日了,肚里也不见一点消息,哀家老早想着给五皇子寻摸个好去处,一直未找见合心意的,恰巧皇帝前儿个跟哀家提说五皇子争气的很,该是找个母舅照看着了。哀家看昭阳宫的坐向好得很,五皇子入了昭阳宫也算是补了这些年皇帝对这孩子的亏欠。”

    晴天劈了个大响雷!穆清愕然,一瞬间抬头,直直看着前方站着的人,一时简直不知要如何是好,太后这话里的意思,意思是?、、、将五皇子入了昭阳宫指给她?!!

    “静姝,将五皇子入了昭阳宫你可觉着如何?”太后侧脸问皇后话,眼下将五皇子指给昭阳宫,这实是给了静妃天大的恩宠,当理,只要皇子未曾出宫,皇嗣无生母指给哪个宫里是要皇后说了才准的,虽说皇上允了这事儿,这会她还是得皇后当静妃的面儿允了,遂唤了皇后小字。

    “回母后的话,臣妾觉得甚好。”皇后脸上带笑盈盈看穆清回话,一团满意的样子

    穆清睁大眼看着皇后回了太后的话,眼前立时要冒金星子,十六的皇子指给刚进宫的新妃,这真是前所未闻,怎的怎的就将五皇子指给她啊?一时绝望险些气要上不来。

    “静妃,皇后既是允了,这样天大的恩宠还不快快谢恩。”太后催促。

    “臣妾谢皇上皇后恩宠,谢太后体恤。”

    木木跪下叩了头谢恩,穆清嘴里干的一丝丝水汽儿也无,下一秒恨不得厥了过去,五皇子指给她,她就是五皇子母妃,可是,可是天爷啊,她们还能当成母子么?且谁见过儿子比母亲还要大两岁?

    “儿子唯桢见过静母妃,静母妃万安。”

    将将起身,未及站稳,一猛子听见这样的声音,踉跄一步,穆清站也要站不稳,愣愣看着跪在前手的人,那人头发墨也似漆黑,四肢修长团跪在地上,像一团张牙舞爪的妖怪,散发着黑气要将人吃了一般,穆清喉咙下意识的便要溢出尖叫声,她不要这样的儿子,就算皇上百年以后她要陪葬她也不要个人靠着。

    “咚”一声,众人正等着看母亲扶起儿子的感人场面,却不料静妃蓦地跪地,将头叩在白玉地板上嗑出那么大的声响,随即便道“臣妾感激皇上抬爱,可是臣妾进宫不几日,将五皇子指给臣妾怕是不妥的,还望皇上三思,将五皇子指给其他姐姐。”

    皇上连同皇后脸色蓦地难看起来,跪在地上垂脸的人脸色也难看起来,只太后蹙着眉看穆清,才还谢恩了,怎的突然就这样。

    “静妃,朕将五皇子指给你,连母后都来了,哪里是你说什么是什么的,还不快起来。”咸平帝已经带了些薄怒,好好儿的谁能想着静妃竟然不领他的情?

    “静母妃,儿子往后一定尽心尽力孝顺您。”原先跪在地上的瘦高个子这会已经挪到穆清跟前儿跪着,说话间硬是扶着穆清的膀子将人半扶半托了起来。

    如此,穆清真是绝望了,站了半天说不出话。

    晚些酉时延庆宫里,皇后满脸怒容,脸色通红显是一副气极了的样子。

    “静妃静妃!哪里都是静妃!进宫不长时间晋了妃位,眼下连五皇子都指给她,皇上是被迷了心智么,这延庆宫指不定还要我让出来呢。”皇后腕子上的多格子嵌宝石金镯子叮当作响,显是皇后气极了甩袖大力的很。

    雪歌站在边儿上给主子扇扇子,先前垂拱殿里将五皇子指给静妃的时候她是在的,遂知道自家娘娘在气什么,“娘娘,皇上只是图个新鲜罢了,静妃是个什么出身,?妃位怕就是个头了,您也犯不着这样生气,没得将身子气坏了。皇上将五皇子指给她且就指给罢,横竖五皇子最多也就是个闲散王爷,您别看五皇子像模像样办了几件事,皇上断不可能给让五皇子插手朝堂过多的,怪就怪他挑错了肚皮,当年一事皇上这两年重又重视起来,五皇子哪里能蹦跶多远。太子到底是太子,您这延庆宫哪是随便个贱蹄子能住的了的,怕福分不够折了寿。”

    雪歌是皇后的陪嫁丫鬟,自皇后还是王妃时就跟着皇后了,这时候说话自然不拘着什么,说道静妃出身的时候满脸鄙夷。

    皇后听罢雪歌的话怒气未消,将皇子指给后妃是大事,宫里女人不靠皇恩靠子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今日将五皇子指给静妃这实在是将皇后气的厉害,想了半晌道“着人去华芠殿将温昭仪请来。”

    不多会子,殿外报温昭仪来了。

    “宣进来。”皇后缓了脸上颜色说道。

    温淑慎缓步走了上来,垂首锁手恭敬无比,向皇后问安之后也不发问就静静站着,听凭皇后发落的样子。

    皇后端坐着看了温昭仪半天,从脚到头一一掠过,见这温淑慎身段玲珑胸乳突出臀部半翘肌肤丰腴,实在是一副好相貌。

    “都下去吧。”皇后突然说话,延庆宫的宫女奴才立刻退出去,只留下雪歌如常站着。

    “温昭仪,近些时日天儿也热了,昭仪过的可还顺心?”

    “回皇后娘娘话,臣妾过的尚好。”

    尚好也就是不那么好了。

    皇后沉吟半天,“本宫知昭仪你一心想尽心伺候皇上,可皇上却鲜少踏进后宫,昭仪一片心意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温淑慎静静站着,听皇后继续往下说。

    “本宫念着皇上近些时日劳心劳力,劝皇上多宣几个称心的在边儿上伺候着,不知昭仪可有什么法子让皇上称心么?”

    温淑慎抬眼看皇后半晌,眼尖看见皇后榻子上搁置的帕子已经皱不成样子,她已经知道皇上将五皇子指给静妃的事情,这时候略一思索,立时道“臣妾有法子让皇上称心。”

    说罢走几步到门口跟贴身宫女附耳说了句话,一会子之后,殿外有奴才端着个盘子进来了。

    皇后扫一眼看过去,福寿碟上旁的没放,赫然放着个两指头粗细一尺来长的冰棒子,那棒子芯儿里隐隐一道黑线,皇后不知温昭仪要干什么,然一刻之后,她就知这棒子是干什么用的了。

    端碟子的奴才退下去之后,温淑慎看了皇后一眼道“臣妾无礼了。”便跪坐在地上,端起那碟子拿出棒子,却是径直将冰棒子前端塞进自己嘴里。

    皇后心下一惊,不说话看着堂下女人要干什么,一会之后,雪歌满脸通红,她毕生都未见过这样淫、秽的一幕。

    酉时太阳快要下山,殿内的光线也暗了下来,不那么明亮不那么昏暗的光线中,两手捧着冰棒子伸舌舔舐吞食的女子便清楚的让人心惊。但见那昭仪一手攥着冰棒子,一手团握着棒子上下滑动,不时还在吞咽着冰水,因了挨着冰的缘故,那红唇连同舌头都鲜红的不若正常。伸出唇外的舌头一丁点小肉上下舔动棒子,不时还将那冰棒子直往喉咙里顶撞,鼓着两腮搓动棒身的女人像是眼前真有那样一件器物般连两眼都要滴出水来。

    皇后下意识屏着呼吸,直到看见从那张鲜红小嘴里完整拿出一截已经松散但是很完整的香头时吐出一口气,她察觉她两腿、间已经湿了。

    “皇后娘娘,臣妾可否伺候皇上”嘴唇殷红两眼要滴水的人跪在地上,气息不乱的问皇后。

    皇后在看清温淑慎从嘴里拿出尺来长的香头时已经大吃一惊,知道那冰棒子里冻着的便是香头了,生生将冰棒子舔融末了还将冻酥了的香头保持完整,怕是宫里教养床事的嬷嬷都不能干成。

    雪歌走下去想要查看那半截子香,皇后果然看见雪歌手指刚一捏那香便断了。

    “皇上今日去华芠殿,好好伺候着吧。”

    温淑慎恭敬行了礼退了出去,雪歌满脸通红啐了一口“下贱的淫、荡坯子。”

    皇后不置可否的看了雪歌一眼,推说乏了要去歇会,便进了内殿。

    昭阳宫里,尔兰绿竹一干人静悄悄站着,主子回来便是一副天塌地陷一样的表情,跟随主子过去垂拱殿的明月将五皇子指给自家主子的事情一说,奴才们就心情复杂了。

    若是皇上早半个月将五皇子指给自家主子,那现在真是天大的好事,可是这个时候,那可就真是……她们近身伺候主子的,主子的脾性摸得透透的,那样个性子哪里能接受的了母子之间干出男女之事,先前本就因了那名头上的号子主子寻死了要,这会名头上的号子一变,真成了母子这主子定是不能接受的。

    于是缉熙进来就看见昭阳宫满殿都是安静的样子,内殿床帐子垂着,里面隐隐绰绰看见人样儿。

    “静母妃,静母妃……”

    安静的殿里,缉熙这两声连殿外树上的雀子都惊飞了几只,更遑论殿里的人呢。

    “闭嘴!”

    穆清猛的起身,掀开帐子怒喝外面的人,就见信步走进来的人两眼晶亮,扯着嘴皮子呲牙在笑,穆清再是忍不住,随手抓了东西撂出去,只气得脸色煞白。

    “静母妃……”拖长了调子又喊了一声,缉熙人已经到了床榻跟前,一副欢喜极了的样子便蹲在了床榻前,与穆清脸对着脸。

    穆清正要扭头的时候,嘴上便是一道温软贴上来,还伴了一声呢喃一样的“静母妃”。穆清眼前一黑,一头险些磕到床柱子上,下一瞬,她的床榻上已经钻上来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连着上课的人一不小心连通知都忘了下对不住大家叩头~~~

    剧情预告:不出几章第一卷就要完了届时这个小孩儿一样的五皇子可能真的就要不见了,且先放出小小五子窜出来蹦跶几天吧。。。后几卷尼玛估计小五子描述最多的就是不动声色不可察觉等等了。。。。

    ...

第51章 冰雪初融

    先前五皇子在她跟前动手动脚嘴里不干不净已是叫人愤恨且羞耻的,可这会这人嘴里喊着的字眼儿加上他的举动着实是能叫人死去的,那一声儿“静母妃”伴着唇上的温热触感直让穆清惊骇,这会瞪着靠她近近的人气的发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静母妃……”缉熙看着眼睛瞪大脸蛋通红的人又将自己往前凑了凑,直隔着被子将穆清死死堵在床里侧这才两眼晶亮坏笑着又唤了一声,这一声有着说不出的欢喜和满足。

    “你……”穆清虽则瞪大眼睛气愤难平,可是若这五皇子还跟平日里一样惹她生气他自己也吊着个脸子她就能比这人更加吊脸子的轰人出殿去,然这样儿一副满心欢喜的人带着不知名的满足感唤你看你还挨你近近,饶是个心似铁块子的人也刹那能软了心肠,于是穆清原本要摆出的贞洁烈女无人能靠近的模样末了还要准备痛斥五皇子的话到喉咙了也被咽下去,只还是气愤状瞪着五皇子。、

    “……做什么……下去……”先人讲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便是这个理儿,穆清趁着气儿最旺的时候没能将人斥了下去,这时候再出口便只弱气一样的强喝了一声,一点气势也无,缉熙也就笑得更欢的顺势将他静母妃揽在怀里!

    “放开!放肆!”穆清闻到一股子五皇子身上的青草味儿便挣扎,言语且还能忍受,可是肢体有了纠缠总也不能忍受,遂大力挣扎。

    既是被连被子卷进人怀里,一个小女儿家哪里能挣得过个大男人。缉熙将人卷在怀里自己抱紧紧,抬腿还将自己长腿横跨在被筒上,满足的喟叹一声,也不管怀里的人怎生挣扎。

    缉熙身边从未有过女性的角色来关注他的成长关注他的生活,小时候太后也关照过他几年,可是那也就很短时间,还是叫宫女太监儿看着不叫他饿死,末了十多年就没有了。好容易出现他愿意亲近的女性,他先前还是将穆清当个玩意儿,皇上幸了穆清那晚他也只是觉得他得要着这个身材干巴巴的女人,至于为什么,他搞不清楚。等后来他也是搞不清楚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地位或者弄清楚于他她是什么,只是心里总也要偏执的将人占着,理所当然认为是他的。今次头一回唤“静母妃”的时候,缉熙自己也说不出他心里是什么感觉,竟然有种从此以后他就是有人管着的人了,他就是有个永远也不能丢弃他的人了,一瞬间竟是真还有了他有母亲的感觉。

    对于母亲这个角色,他从未感受过那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看着宫里其他皇子,他知道母亲这两个字代表在宫里永远有个人会喊你的名字,唤你乳名儿,也会打你也会骂你可是终不会弃你欺你,自你出生她便欢喜,你生下来那就是你的了,天爷也不会改了谁不是谁的母亲。对于这两个字,他就仅有这点理解了,叫着那三个字,他真是有了一点点类似于他理解中母亲含义的感觉了。

    缉熙是完全不在意他到底将穆清看成或者感觉成什么的,哪怕真是感觉出了母亲的那么点意思他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欢喜,还有满足。

    穆清不知缉熙有这样的心思,若是知道定要落泪,一个男子倘若对哪个女子产生这样的感觉,那定是全然的信赖,男儿硬朗伟岸,柔软孩儿一般那样信你赖你,世间女子该庆幸该欢喜的。如果两情相悦那就美极了,可是两人一个活在自己给自己构建的世界里,一个活在道德礼仪束缚的世界里,互相知心知意该要多难?横跨两个世界的难度,这真是难极了。

    遂这时候穆清不再要缉熙碰她,照着几乎刻进她骨子里的道德准绳来看,她没将自己一头撞死这已经是不合规矩了。她与缉熙有了夫妻之事,这会这人是皇子还是指给她做儿子的人,再是个不在乎世俗伦理的女人也不能受得住这样的事情,更何况穆清。

    只是,若是按着穆清心底的意思来说,她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缉熙的碰触,算起来若是按照《女诫》来讲,这个男子占了她身子,不管爱不爱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他就是她的夫了,何况,还有一个最大的理由那便是缉熙的眼睛。穆清识人,从人眼睛开始,自五皇子对着她将那晦暗的眼神收起来的时候,她就能清楚看见这人的眼睛。

    缉熙在对着穆清的时候总是孩儿一般亮着自己眼睛,他觉着在穆清跟前无需装样子,无需压抑自己,且他愿意将无人见过的那面给穆清看,于是每每要骂人打人或者偶尔禁不住亲一口碰一下他眼睛里总是单纯的欢喜,偶尔会恼怒,偶尔会气得发疯,可是眼睛里总是没有恶意,不龌龊,不脏人。这样的少年,撇开单薄身子五官甚是俊朗,丢开缩膀子木讷样儿,舒手舒脚的少年发黑眉眼黑,简直是神采飞扬的咄咄逼人。穆清到底是少女,且还聪慧省事,潜意识总不会排斥一个俊朗少年全心喜欢的种种,只是,只是她的身份,她所受教习让她下意识要羞耻要难受要排斥。

    若非她放纵了自己的心,五皇子白白看了她身子,先前总也要在她殿里逗留,后更是占了她身子该着之前的自己,那真是死了不知多少回。为此,现在的穆清羞耻更甚,总觉得自己放纵自己干下了那脏事,于是总也想着下一回看见五皇子定不能由着这人那样,于是每回都想着就此打住,天爷看着呢。遂也就回回拼尽性命失了她惯有风范的模样,真是连她自己都要嫌弃自己,心下发苦,埋怨自己,埋怨五皇子,然后活的小心翼翼,总也怕宫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总也怕她出事不要紧却祸及他人,真是过活的要苦死,偏生五皇子不知伦理,她说与说与不通,思量种种也不能跟他细说,那身份规矩都不合,于是只一心要将自己吓死一心将自己苦死。

    近些时日一直担惊受怕良心谴责,这时候还被这样压在他怀里,穆清见挣扎不开也就不再挣扎,细细看五皇子,半晌开口。

    “缉熙,你且先放开我,我有话跟你说。”

    “不放,你说吧。”缉熙嗅闻着穆清头发上的梅花似地冷香,看着圆领月白里衣透出的那半截白嫩的脖子肉思索他现在咬上去不知他静母妃是要哭还是要打人。

    “……”穆清真是要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我现在是母子……你这样不合适。”说出母子的时候穆清自己都险些将自己舌头咬半截子下来。

    “为什么不合适?”缉熙一脸奇怪。

    “没有哪个你这样大的皇子这样对他母妃的。”穆清发现缉熙每每说到此类问题的时候是真觉得有些别人看来天大的问题他总是很不能理解,是真的从心里不知这是为什么,遂这回想要耐下性子好好儿跟缉熙说说。

    “你头一回叫我的名字。”缉熙像是忍了很久才说出了这话,说话间将自己脸要嗑在穆清脸上。

    “……我在跟你说话。”侧头避开缉熙的动作,穆清真是忍不住要再发火了,怎的好生说话这样费劲。

    “为什么不可以?”缉熙撇了一下嘴勉强应付了一句,下一刻又不依不饶的将自己脸凑过去。

    “这于礼不合。”

    “哦,那我们就不是母子。”

    穆清半晌无法说话,她越来越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五皇子真是有十六岁了么,怎的说话童稚任性成这样,怎的上一刻是这样的人,一下刻便是那样的人,原先她觉着这人心思深沉心狠手辣,可是这会又觉着这人胡搅蛮缠像个孩提,真是要折磨人疯了,这五皇子怎的像是那失心疯病人般。

    “你这样着实危险的很,我是后妃,皇子沾染后妃淫、乱后宫这是天大的事情你知道么,届时不是我丢性命就能了得,我娘家人怎么办?昭阳宫宫人怎么办?你到底想过没有?”穆清说到这里语气忍不住扬高,这是所有问题的症结所在,也是她一直提心吊胆的原因。

    “你会好好儿的,所有人都会好好儿的!”缉熙听见穆清扬高的声音和有些绝望的语气,终于打住了他一直往人脸上凑的动作,低沉着嗓子说了一句。

    “这不是你说了就能算数的,皇上还健在,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谁人能压过皇上,你这是要害死我?!”说着话穆清已经激动起来,眼睛里都要出泪花,真是绝望连带生气。她无力逃离后宫,五皇子也不知怎的不出宫还在后宫来去自如,只有她日日夜夜担惊受怕,这人不知事,说不通,一旦说出心里藏隐的话忍不住便眼泪都要出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别哭了!”缉熙烦躁的很,这女人怎的总也要哭。

    缉熙这样一说穆清便立时将未出眼眶的眼泪收住,她从不在人前示弱,这眼泪统共出来没几次次次都是叫他看见,这人一说,她立刻便打住。

    “父皇……那真是个……废物!”缉熙慢悠悠这样说。

    穆清惊骇,下意识将手从已经不那么紧的被筒里拿出来捂上缉熙的嘴,脸都要骇白,生怕叫人听了去。

    所有人对皇上带着骨子里的服从和敬畏,穆清哪怕再怎样,皇上在她心里不抵是天爷一样的存在,这时候听闻缉熙这样说,恨不得敲掉缉熙的牙。

    缉熙原本说到皇上脸色便阴下来的时候嘴上捂了穆清的手他本是不愿意,可是下一秒便欢喜了,捏着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便亲了一口,再亲一口,连着啾啾了好几下,末了就又高兴了。

    大力抽回自己手,穆清只要气死,抹着自己手恨不得扇缉熙一嘴巴子。

    “我将将跟你说话,你不能再这样对我。”

    缉熙盯着穆清没说话,蓦然开口“除了皇后,李贤妃,萧贵妃连同垂拱殿慈宁宫的奴才不归严五儿管,其他奴才都归严五儿管。宫里的侍卫除了皇上御前器械其他都归我舅父管,我只要避着这些人就没人知道昭阳宫的事儿。西北战事,西南梁王,天下大事我是先于父皇知道的,少保,太傅教习的是我……”

    穆清一时所有动作都停下,心里巨浪翻滚,五皇子所说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单就这些,这些,这是逆谋的迹象!

    “所以只要我在,你在宫里就能安然无恙。”缉熙目光清亮,理所当然这样说。

    “你这是……么?”嘴里含含糊糊连“逆谋”这两个音儿都不敢发出来,穆清抖着嗓子说话。

    “我不会造反的,我只是想要活着。”

    穆清眼睛大睁,活着不需要这些。

    “我会让父皇心甘情愿传位于我。”所以我不会造反,我只会……缉熙隐去了后半句话,看穆清吓得脸色煞白,手都冰凉。

    “可我们于礼不合,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叫人发现的?”穆清自己都没发现,她竟是已经在说这样的话而是斥责缉熙从根上再不要来打扰她。

    “发现就发现。”

    穆清话未说出来,脖间终于被咬了上去,她到口的话便成了惊呼。

    缉熙忍了半天,终于没忍耐住,一口上去叼住了诱、惑他半天的嫩肉,不知怎的,这些天他总是想要这样,总是觉着心里烧的不行,总也想要逮机会亲亲嘴儿碰碰穆清。可之前每回穆清都能暴跳如雷,这回终于能叫他撕咬美了。

    穆清已经叫五皇子方才说的话吓住了,五皇子不知要干什么,不是娘舅一门诛十族么?可是舅父又是哪里来的,怎的这人话里隐隐有那样的意思,直到颈间的盘扣都被松开这才醒神抓着缉熙头发将人撕扯开,脸白一阵红一阵要绝望,好话歹话真是说完了都说不通这样的人,她见天儿的生气要将自己弄成个市井泼妇,又不能真将个皇子除了,也不敢吿予皇上吿予太后或是别个人,终是没了法子绝望的扯着缉熙头发不撒手。

    &&&&&&&&&&&&&&&&&&&&&&&&

    太子府有喜了,太子侧妃陈氏生下了太子庶长子,咸平帝皇长孙,这是天下的喜事。

    穆清听到这个信儿的时候正在慈宁宫的蒲团上陪太后礼佛,她一心望着头顶上的佛龛祈求万事平安,正在晌午头的时候,慈宁宫有人传话,穆清听了一怔,太后却已是高兴的脸都要发红。

    “快快,替哀家多上几注香,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太后连说了好几句,穆清依言又点了几柱香,一会之后陪太后去慈宁宫正殿,见着进宫报喜的太子。

    太子一身橙黄常服,好些时日未见看着依旧如往昔般,只是到底头一回得子脸上带了些喜色,同太后说了一会子话太子便要去皇后宫里。

    穆清本来陪着太后在慈宁宫里,一会子之后也就出了慈宁宫,她听到皇上得了皇长孙喜忧参半。皇家添了子嗣,她是后妃该高兴的,可是她是后妃,进宫也有数月,当理皇上最是宠着她几乎椒房专宠,可她依旧肚皮无消息,久了怕是要生事,恐宫里后妃因了皇孙之事重新想起皇子来,届时怕又是一团子乱。

    却不料将将走出慈宁宫不远,就看见太子远远站在路边像是特意在等她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不小心被小五萌了一把。。。。。

    ps:话说上千个人看文留言的都固定成那几个了我说老几位能不能不要叫我好容易抽空打开留言看见那点留言顿时泄气到脚后跟啊这是不道德的不道德极了!!简直就是人神共愤人神共愤啊!!!

    ...

第52章 担惊咧

    太子今年业已十八,侧妃有两个,姨娘通房也不知有多少,半年未见也看不出太子有多少变化,身量修长四肢匀称风采依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穆清远远看见太子站在路边儿上,也生不出其他想法,莫名便冒出太子真是个会调理身子的想法,自好些年前就是这副样子,现今还是这个样子,只不知为何他那兄弟总也不长肉单薄的纸片子一样,该找御膳房好好说说了。

    乱七八糟想着裙裾不动款款往前继续走,及至快要走到临近太子的时候穆清也还存了太子在这里跟她有关系的可能不大的心思,正要行礼就要走过之时太子开口了。

    “静母妃。”

    穆清顿足,身后跟着的绿竹明显看见主子后脖颈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这是主子每每有了棘手问题之后下意识的动作。

    穆清等着太子开口,遂静静站着,直觉太子这会叫了她总不能是单单互相问个好便算了的,可是等了半天太子也不说话,单眯着眼看着院子里已经开败的各色花草。

    太子身边一个奴才也没有,穆清身后跟着付荣生和绿竹,周围倒是有侍卫和奴才们在周围干着各自的差事,可是穆清还是觉着两人如今这样的身份这样互不说话站着很是不好,且外头日头真的很足,她站一会就要受不住,遂抿了抿嘴开口“不知太子有何事相说?”

    听罢穆清这话,太子抬眼仔仔细细打量了穆清一番,像是从未认识过穆清一般,连付荣生都察觉不对,从眼皮子底下窥了大女官绿竹一眼,见绿竹也绷着面皮,心下奇怪的很。成年皇子这样不说话单单拦路打量后妃,若是叫人看见,或是叫朝臣看见,不管属实不属实,太子和这后妃可真是要吃些苦头了,付荣生当然不想自家主子这样白白叫后宫的别个主子看见再拿了短处,于是小心翼翼的出声道“太子殿下怪罪,我们娘娘耐不得热”,说完这话付荣生的腰躬的都要贴地上去。

    漫不经心睨了快要将自己贴地上的奴才一眼,太子出声“都下去吧。”

    绿竹和付荣生不知该如何,尤其付荣生常年浸淫后宫,这时候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太子怎的这样不念着他们娘娘名声,虽说他是太子,可后宫之事太子向来不得沾染,他们是昭阳宫的人,自然除了皇上只有昭阳宫主子才可以差遣,这样心想着,可到底是无可奈何,于是低头退了下去,远远站在路的尽头等着他们娘娘。

    太子这个样,穆清心下凛凛,直觉这太子说出的话不是很好。

    “我前些时日拜会过刘公。”太子信手折了个草茎拿在手里,像是不经意的这么说了一句。

    “不知外公身体可好?”穆清听见太子说起刘家的事,一惊,无缘无故,太子怎么会和她说这样的话。

    “刘公向来硬朗。”

    “如此甚好。”

    绞着手里的帕子,穆清无意识的跟着太子步伐往前走,嘴里得体回话,心里揣度太子意思。

    “这两天听了个笑话儿,今儿我恰巧进宫,说与你听听罢。”

    来了,正事儿来了,穆清想。

    “也不知谁说的,真该割了舌头去。那笑话儿是这么说的,说是你本不姓刘,说是你姓萧,萧铎萧大人的那个萧,还说得像模像样,说萧大人处心积虑要将女儿送进宫上演了什么皇祖父在世那出狸猫换太子云云,说的真是风起云涌跌宕起伏的很,编个本子都够数儿了。我听了真是觉得可笑的很,又觉着最先传出这话儿的人着实有趣的紧,本转眼就忘了,可今儿看见你我蓦地就想起来了。”太子说罢话,轻笑了一声看身边之人一眼,脸上无波无澜真是说笑话儿一般的样子。

    穆清通身透凉,若不是头顶上的日头照着她脸色自然不耐热泛红,此刻她定是脸要煞白。

    太子是个风雅之人,可不是爱传闲话的人,此刻这般说,那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一时之间天旋地转感觉眼前冒黑,这时候也就撑了个气在强忍着没厥过去,继续木木往前走。

    “你没觉出好笑么?”两人走了两步,太子见身边的人无言语低头的样子,看不清穆清表情怎样,遂这么问了一句。

    勉强扯了扯嘴角,穆清扯了个笑出来。

    走了好半天,穆清手都是冰块子,又闻太子道“听说父皇在皇长孙满月酒之时要将五弟指给昭阳宫的事儿昭告群臣上玉蝶。”

    穆清一时心思杂乱,不知太子说这些有什么相干,胡乱唔了一声,只心下骇怕,她活着仿似就是为了别人能活的更好,如今太子这样的话,那真是要将她心肝烤熟。

    “五弟是个好福气的,指了昭阳宫真是……”

    太子言语未尽,迎面碰上一队人,却是温昭仪连同李贤妃还有旁的几个。几个位分低的向太子行礼,穆清趁着人乱连忙行至李贤妃跟前问好,眼角扫见付荣生和绿竹在视线可及范围内才松了口气。

    耳边嗡嗡乱响,也听不清周边之人在说什么,过了好半天才被人扯着袖子拉回了神,抬眼看见昭仪朝她使眼色,末了跟着李贤妃往前走,穆清看这些人的样子,怕是要去慈宁宫了,赶着太后高兴露脸讨彩头了。

    太子站在路头儿看着几步之外的那些女人,视线在其中一个身上停了几眼,转眼看见穆清还垂头站着,垂头露出半截颈子,宽大袍袖下的身姿柳条一般,那样不言语的样子不知怎的就觉出了些乖巧,太子终是敛了脸上的的淡笑。

    “时日不早了,昭阳宫也到了。”穆清不知太子眼神和表情怎个变化,只是觉得她是非走不可了,回殿里仔细寻思寻思,头疼的厉害。

    “去吧。”

    穆清转身就走。

    “宫里不是个能相信人的地方。”

    太子淡淡声音响起,穆清后脖颈不可察觉的仰了仰,脊背挺得端直,“多谢太子提点。”

    然后就径直朝昭阳宫走去。

    终是有点情分的,太子心想,看着走远的人半晌,终于在付荣生和绿竹走上来之前掉头朝另个方向走去。

    昭阳宫里,穆清呆愣愣坐在榻上,明明是热的受不住,可是后脊背一摸汗是冷的,这会没有太阳照着,脸就白上了。

    太子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今日这般跟她说也不知是何意,若是真叫太子知道,那两家就要遭大祸。只是太子犯不上知道了还跑前跟她知会一声儿,最后一句更是不像是寻摸事情的意思,到底是怎样情况,穆清理不清楚,只知道这事儿有个人知道就有份大祸。

    身边之人有心怀不正的,太子明明白白告诉她。可这宫里又有谁能是个真心实意待她的?一时想这里想那里,最后直坐不住,必须得跟个人说说,商量商量。

    “急赤白脸的这是要作甚么去?”

    才要急着出殿去贵妃那里处,还未出去险些撞上要进殿的人,穆清闻言看清来人立时头都要炸掉。

    一手扳着穆清肩膀,缉熙以一副理所当然主人的姿态问穆清,看着穆清慌乱的样子问话,感觉手底下发潮,一愣之后发现怎的这女人汗出的连外裳都给沁透了,拧着眉毛还想着怎的这样怕热。

    “你怎么来了?”

    “来让静母妃督促儿子习学。”缉熙扬着嗓子说。

    穆清急且气,立时就要挥开膀子上的手赶紧出去,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要这样。你道现在两人如何了,穆清早前跟五皇子好好儿说话说与不通之后,最后被摁着险些连小衣都给撕扯破,胸脯子上更是留了好些个印,直赫的穆清要死,若是皇上传侍寝,看见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且她知道五皇子说的那些个该杀头的事,知道拿这人也无法,遂商量说以后让五皇子少来昭阳宫,半旬来一回以检查学业为由,省的叫别人看见,她那会想着她权且蒙了头当做天爷不在皇上不在过活着吧,要不能怎样?

    缉熙当晚是从了,可之后这么些天儿里,这人每天来,且一天还来好几回,只要气死人。

    这时候穆清拧着身子不让他捏着肩膀,缉熙不愿意了,捉了他静母妃的手将人往殿里头拉“作甚么你还不叫我碰了?外头热得很,你这汗出的。”

    说着话已经将人卷进殿里。

    本要急着出去,这会真是不能出去,若是她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去哪里干什么,这疯子能闹翻天。穆清也就不出去了,只是心下着急,于是汗就更加一身一身的出。

    缉熙终于察觉出不对了,殿里四周都放了水缸子,他前儿个拿了个古玉叫穆清戴上,这几日也未见在殿里还能这样出汗的,怎的额上都是蚕豆大的汗珠子。

    伸手一摸额上的汗珠子,冰冰凉的,也不顾腕子上阻挠抓着不让他往衣领子放的手,径直结了脖领上扣子的人手背一贴衣服下的皮肤,也是冰凉的潮湿,这回缉熙脸上真是沉下了,眉都不皱了,只眼睛黑沉沉问犹自拍打他手背的人。

    “怎么了?”

    穆清气急败坏,只不让缉熙青天大白日的同她动手动脚。她的本意其实不是叫缉熙再这样,她不指望这人知道仁义礼节种种,可是也真是不愿这人一来就只顾亲摸她,然谁叫她那晚听了他那些惊世骇俗的话,他又说了那些话,于是满心羞耻的就只得那样过着,想着至少日光头没了也少些难堪,结果五皇子却总也是要这样。

    这会听见这人问话也不愿意回话,萧刘两家的事她不能同他说,不能同任何人说,烦乱的拨开自己身上的手不愿意理会五皇子。

    “问话呢。”

    缉熙一旦拧着眉毛小孩儿样和脸上面无表情眼睛黑沉那真是两个人的样儿,连散发的气息都是不一样的,这会缉熙就是后者的样儿。见穆清不回话他也是话也不说了,两手就撕扯着扯掉穆清身上的布料。夏天衫薄,这都将衣裳湿成那样,穿身上捂病么?

    “你干什么?!”穆清惊叫。

    话头子未完外裳叫扯落了,里衣一层果真就湿了个透,里面藕荷色的小衣清清楚楚,连胸前两个翘翘儿都显露的清除。

    作者有话要说:扬言要五章了结第一卷的人真是。。。明明老子是思路清晰只管敲可惜尼玛时间不给老子机会!!!!

    好久没感谢瓦滴霸王们了感谢感谢真是非常感谢在如此更新不及时的情况下这真是偌大的鼓励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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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没辙

    也不知是不是这些个天他借机亲摸弄的那干巴巴的身条儿多出了些韵味,这湿衫底下的翘翘儿怎的像是大了些,鼓囊囊的将衣服顶出了个包包儿,鲜嫩嫩白活活的那么一翘,真有了些娇怯的绰约味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缉熙只瞄了那湿衫底下的妙物儿一眼就挪开了,两手不停将他静母妃的衣裳脱了个干净,也不管他静母妃在一旁怎样的轮番挣扎和闹腾,这人沉着脸一概不予理会。

    穆清真要头疼死了,心慌着急的时候再遇上个这样蛮横不讲理更加让人上火的疯子,真是日子要挨不过去了。

    “付荣生,宣太医。”

    两手还在脱里衣的人头也不抬喊了这么一句,门口站着的付荣生立刻就要动作,五殿下的话他定是要听的,且不说其他,单他们主子娘娘拿五皇子没辙他就该听着五殿下的话。

    “不许去!”穆清一听就知道这人将她一身一身的出汗当做身子有什么不适了,眼角瞅见付荣生真要去请太医,急了,大声喝回来自个儿奴才,回头就对上缉熙一双细长黑眼睛。

    穆清立刻就有些不知所措了,谁人能和这样儿的一双眼睛对视?黑的看不见底,丹凤细长,睫毛都要将眼睛盖上,仿佛没有情绪古井无波老谭深流波澜不起的静黑水面,能蛊惑人心一样将人旋进去的沉静,像那魔物才长出来的一般,哪个人被这样一双眼看着能自若如常?

    可穆清到底不是小门户出来的女子,移开自己眼睛对着门口也不知如何是好的奴才说了句“下去吧,不宣太医。”

    缉熙也不出声看着穆清说话,末了动手继续脱里衣,日头从窗户里照进来,一室的光亮,穆清就在这满殿的光亮中要被脱了里衣?依着穆清的性子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的,遂道“我着人进来替我更衣。”

    脱衣服的人也只是在穆清话音儿刚落的时候将里衣带子解开下一秒再扒落而已,然后就在穆清说完话不几秒她就只剩下小衣亵裤站在光亮亮的殿里。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衣衫不整站在光亮中不抵是一件让人羞耻到发死的事,穆清板正到古板的地步,这样的行径简直是再再让她羞耻不过了,羞耻且愤恨,可愤恨又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又越加觉出自己无能,遇上这人她总也是要放纵自己到自己看不起自己的地步,像是前世的冤家,他生来就是为了再再气她折磨她的。她若是个有出息的,想法儿整治他一通抑或没法子整治,她干干脆脆死个利利落落省的这样纠纠缠缠。

    穆清如实想着,也不想再和缉熙说话,想去浴池子那里擦洗擦洗身上的汗珠子好穿净爽的衣裳,再怎么羞耻无奈,这人这几日对她身子也是看了个透,穆清都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

    却不料将将抬了个腿,胳膊上大手一拉,身子也就不由自主的撞进了那比自己高出许多分人的胸膛里。

    “我去洗洗。”穆清近些时日总也要被缉熙气一番然后自己一方心里和自己斗争,一方又有股子不知名的心绪增长着,这时候也有些丧气,她总是在自己气自己,身边的人一点都不受影响,她气死自己一点用都没有,遂也缓了语气,不自在的抱着自己露出来的胳膊跟缉熙说话。

    垂着眼皮子连睫毛都颤抖着,面皮依旧煞白着细小的肌肉都在抖动,两只嫩白胳膊将自己抱的死紧,缉熙看着样儿的女人知道穆清是真的不自在。他总是很奇怪这个女人的行径,她的身子叫他看了去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么?且不就脱个衣裳么,又不是光着身子,就算光着身子也不必要这样儿一副要死的样子,他一直不很能理解这个女人的奇怪想法,遂只看着那光滑如玉的后背还有颤颤抖抖的女人,睫毛动了动。

    “说吧,你这一身一身的汗出的是怎么了?”

    “天热。”穆清说罢扭身就要往浴池子走。

    缉熙是真的有气了,他不能容忍这个女人老是跟他隔着很远的距离模模糊糊不说实话,又问了一遍“怎的出冷汗?”

    “天热。”

    如此,缉熙再不问了,只捏着人膀子,像是提个小鸡崽子一样将穆清锁着腰裹进浴池子里。

    穆清看着眼下的境地简直是绝望,绝望的生不出一丁点其他想法了,木木的捂着自己胸前殷红的点儿由着身上的大手给自己洗刷,她总是对于这样蛮霸的人无可奈何,这样儿一个不能用王法不能用言语约束天生自成一个世界且无法沟通的一个人,她能如何?总不能真秉了皇上说这人意图谋反还淫、乱后宫,那样,那样其实也行的,可是,可是她总也不能狠心。若真那样,怕是伤心的不是他,是她。至少跟着他的那一批人连同各人的一家老小都是要不得安终,穆清如是想,尽量自己忽视自己心里不切实际的幻想。

    缉熙蹲在浴池子边儿上捉着穆清撩水给洗着身子上的汗珠子,他总是很愿意给这女人干点什么,并且是认为理所当然,对于洗澡这件事更是愿意的很。这还是大白日的,他在昭阳宫未留下衣服,遂也就不再下水,只蹲着身子托着人给擦洗身子。擦洗了一会,缉熙也就平息了自己的火气,看了一眼水里的人,垂下眼睛。穆清穿上衣服和脱了衣服完全是两个人,穿上衣服那就是个事事都要讲求规矩的人,脱了衣服仿似将她外面罩着的壳给去掉,赤、裸、裸的人有股子赤、裸、裸的软弱,真真小女儿姿态总是在这个时候才能显现。恐也有她强撑着绷面皮也掩不住的羞涩和颤巍巍遮掩自己的小举动的缘故,垂了眼睛垂了脖子,恨不能有六臂遮着自己的羞涩真的很动人,缉熙心想,如此就觉着穆清这会真是乖乖,可怜可爱,手心儿里的小巧暖玉一般。

    “胳膊抬起来。”

    穆清不愿意,不愿意也不言语,她早知道这人言语无法沟通,只是沉默的依旧掩着自己胸前,有些难堪,浴池子里也亮得很,她不愿意这人老是将她这样看,且她心里老是装着太子的话,心乱得很。

    穆清不抬胳膊,缉熙也不多话,捏着穆清的手将那两胳膊拉开,另一手就径直往那两个翘翘儿上拂过去,这女人就是这样儿,好声好气待不得,非得逼着!

    “嘶……疼……”谁知大手刚放上去,穆清就嘶嘶吸气直叫疼,缉熙手下意识的顿住,垂眼去看自己捂着的地儿。

    仔细一看,也没破皮也没青紫,两坨坨物事尖尖翘着,底座圆圆肉儿丰颤,尖儿殷红巧巧立着,看着比前些时日还要精巧,哪里有疼的迹象?

    手又一动。

    “疼!”这回穆清真要受不住,伸胳膊就要拂开缉熙。

    “哪里疼。”缉熙不以为然,这女人老是这样作着。

    穆清低头,自己胸前这几日也不知是何缘故,老是疼的受不住,不碰还好,若是碰了,真是疼的要死,这样的事按理该请太医,可是那里疼她又羞于启齿,总想着是不是缉熙老是亲摸她给弄疼的,遂不敢言语,也暗自后悔那时候老嬷嬷教习她女儿家一应事的时候她顾着脸面没有仔细听,于是只胸前疼了几日。

    穆清低头,缉熙也低头,他哪里晓得这怎么了,看着穆清挣扎的样子像是真疼,若他像别个皇子一样十岁以后就有宫女给开身子,定是知道这该是女儿家长身子的缘故。女儿家的两团妙物儿也不会忽而就大了,总的慢慢儿长,穆清年岁还小,长身子疼也是自然的。

    他不知,她也不知,两个人都不知,都只低头看着那两团而沾水的宝物,看了半天穆清羞了,觉得她怎的没脸没皮成这样,叫个男人这样看着身子也就由着了,真是对不住教习的那些老师们,于是只说“不碰就不疼,洗完了我要上去了,你出去唤人进来替我更衣。”

    这么些时日了,昭阳宫的奴才强摁着自己心脏接受了昭阳宫有这样惊世骇俗身份的新主子的事,也习惯了两个主子的关系,遂穆清让缉熙出去唤人。

    缉熙自然是不出去的,他什么事儿都是由着自己性子来,不爱出去那就不出去,且这女人胸前疼,他看不出好歹可是真像是疼他想知道到底怎么了,怎就一会子冷汗连连一会子还叫着乳儿疼他碰不得。

    当下就试探着动动手想寻摸着哪里是不是有淤血淤块子给疼着了,也不管穆清疼加着急都要哭的样子,一个劲儿自己摸去了。

    淤血块子自然是找不见的,只是手里攥着这样绵软的一包包儿肉肉儿,缉熙觉着自己燥的不行,尽管因了穆清嚷叫唤疼他放轻了力道,可是托着明显长大了些的肉儿,真是美,滑腻腻的吸手,魂都吸掉了。

    “长大了些?”缉熙抬眼看穆清问。

    穆清脸立刻就红透,险些要在这人脸上挥一巴掌,怎的老是旁若无人的说出这样的话,立时挣扎出浴池子。

    “我看看到底怎么了,你愿意总疼着啊?”缉熙将先前穆清一身身出冷汗的事放进心底,他知道那会穆清脸色煞白和这会胸前疼是两回事,既然问不出来他就不问了,这宫里还没有他不能知道的事儿,遂收起那心思。这会又是个拧着眉毛的任性样儿,跟他静母妃口里不三不四说话。

    穆清真是急了,疼且就疼着,总归是疼不死人,好过老是叫这人这样好受些,言语指使这人不动,遂上手就要掰开自己胸前的手。

    岂料缉熙真是不拿穆清的疼当回事,他是看不出哪里有破有疼,怎的就叫疼,于是穆清要搬开他手,他就满把攥着那乳儿,直将那小巧玲珑的物儿捏变了形,圆圆尖尖物事儿被五根手指捏的要撮起来。穆清真是疼狠了,一时眼泪都忍不住了要。

    “做什么你要……”说话间带了哽咽,疼且委屈,穆清想这人怎的是这样,像是对她存了男女之情,可怎的老是这样待她?

    穆清这样,缉熙放开手,俯身抱起人也不擦干就往外走,不行,看来真是有些个问题。

    光溜溜就那样被放在床上,穆清无地自容,可缉熙也跟着上床,眼看着殿里的宫女都还在,这会也才是午睡之时,若是有人来她的宫里可怎生是好,天爷菩萨也救不了她。

    遂自是踢打缉熙下去,赶紧出殿去。

    穆清这样,要是有用缉熙在最开始就沾染她不得,于是过会子只得满心羞耻的被压在床上被人家细细看着自己乳儿,好在帐子放下挡了些光。

    一阵比一阵热的呼吸喷洒在胸前,穆清连颈子都是红的,眼睛闭的紧紧,“你记着你说的话么?”声音细细颤颤抖抖。

    缉熙不耐烦“记着呢!”

    穆清便睫毛颤微躺好,她同缉熙说缉熙不能强迫她再那样一番,若是有孩子就不得了,避子汤她也吃不得,缉熙那会答应了,只是穆清总觉着这人时时要忘记般。

    缉熙侧身半压在他静母妃身上,一条腿横圈着穆清身子,趴在穆清胸前细细看着乳鸽儿一般的东西,寻寻摸摸好一会,终于是没忍住,探头亲了上去,咬着那尖尖儿放嘴里轻嘬着,两手慢慢儿轻揉着那物儿两侧,一心觉得自己真是良善,□疼的发紧都还控制着自己呢。

    怕疼的人定然是个敏感的,哪里有点点触感都清晰的很,这回乳、尖尖儿被一股子潮湿包裹着,穆清害怕又新奇又无可奈何,两侧的大手发着热揉着乳肉儿的时候那疼也轻缓了些,于是在缉熙肩上推打了一番不见效只得收着。

    她正是个光裸的样子,平日里板着的模样掩了一身的娇肉儿,这会显露出来真是要吓死人的个柔软身条儿。缉熙两眼上下打量这身条,手里动作也是慢慢揉着,想着疼了总归这样揉揉是有好处的,啾啾小鸡子啄米一样一会嘬嘬这个尖儿,一会嘬嘬那个尖儿,看着殷红滴水的两个尖儿觉得真是漂亮。

    眼睛瞄见他静母妃小腹尽头,怎的觉得像是那齿丘上的也泛黑了些,两手依旧揉着那乳儿,可是发现新玩耍一样的将身子往下挪去看人家下。身去了。

    齿丘上传来的呼吸让穆清毛骨悚然,“不能那样。”

    “我不那样,你让我看看,否则我就那样!”

    穆清真是要恨得打人,她也不压着自己,踢打缉熙几下腿被攥着掰开。

    真是长了些毛毛儿哦,缉熙心想,这是我弄出来的,缉熙心想,我还要多弄弄,缉熙心想,这都是我的功劳,缉熙心想。

    于是腾了一只手下来摸摸长多了些的毛毛儿,手指就有自己意识的下去触摸毛毛儿覆盖的肉肉儿。

    穆清再不敢由着缉熙下去,并起双腿推着缉熙下床去,真是没了办法的绝望,这个怎的这样胆大包天为所欲为,一丁点顾忌也没得,强迫她成个没脸没皮的女人就罢了,再这样下去真是命都要丢了。

    “不让我看我就进去,你看看我这里!”拉着穆清的手碰着自己双腿间鼓囊囊要翘起的东西,缉熙拧眉毛不满,也生气,真是要气死这女人了,他多难受啊!

    穆清火烧一样的收回手,手心热铁一样的触感太吓人了,她不等有反应,两腿间又被扯拉开。

    上一回未能细细看过这里,这一回缉熙看的认真又仔细,他这回要看好了,记着这儿的模样,等他下回看的时候看这里能不能变一下,于是指头撕开闭合的肉瓣儿,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内里的景致,一会之后这人鼻子里都能喷火。

    这里怎的长成这样,哎呀,还是粉红的,哎呀,怎的层层叠叠的这样多的肉儿,哎呀怎的有股子这样好闻的味儿,哎呀,他上次钻进去的地方流水儿了,哎呀,那眼儿他一根手指头都戳不去,哎呀,真是,真是想要亲亲,哎呀,怎的这样细嫩。

    缉熙真是发现宝物一般,新奇的不得了,眼瞅着要将鼻子都戳进那他哎呀不断的地方,最后终是没忍住连嘴也搭上去,伸长舌头细细嘬弄着那内里的细肉儿,这是男人的本能,无关乎他会不会。

    穆清脚尖都绷直了,不敢看这人做出的淫、乱动作,只一声声提醒缉熙记着他说过的话,在觉着骨子里有说不出的酥麻窜上来的时候恨不能天爷立时收了她,在这样被人唾弃的事儿里,她竟然感觉到舒爽。

    立时就惊慌失措,她一直是被迫承受这一切的,有了快感好像罪恶感更深,穆清挣扎,可是挣扎不能,她的□都被扛起来了,她的臀儿被捏着掌控着架在这人的肩膀上,她□悬空了,这人疯了一样掌控着她啜饮着她腿间的蜜地。

    穆清挣扎不能,捂着嘴边泪流边糊了脑筋。

    缉熙眼睛发红,只觉得这蜜地内里有更深的宝物儿,头钻的更深,舌头吸添的恨不能将自己舌头全钻进那小眼儿里,他觉得世间最好吃的怕是母乳,因为他从来没吃过,可是现在他尝到了,这女人两腿间流出来的怕是和母乳差不多的奶汁,真是好吃。

    及至日头偏斜之后,穆清满身是汗昏睡了过去,另一个满身是汗的人自己撸着自己泄了出来,也不擦洗,斜躺着身子两手捧了那长大了些的物事儿慢慢揉着,他想,揉着她就不疼了,多揉揉也能长大些。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来是要半张香艳的半章剧情的结果一想着今天是过节大家来点福利悬念设上大家看着难受于是我就省了那些剧情快来夸我快来夸我~~~

    还要说的是:大家中秋快乐吃到好吃崩牙的五仁月饼~~~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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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继婚介绍:
何谓收继婚,《三国志·魏书·乌桓传 》载:乌桓族,“父兄死,妻后母执嫂;若无执嫂者,则己子以亲之次妻伯叔焉,死则归其故夫。”此为收继婚最早文字出处,见于蛮夷之族。然中原人士向来视此等行为卑劣如畜生所为,皆不齿。收继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收继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收继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