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耽美小说魍魉诡谈TXT下载魍魉诡谈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魍魉诡谈全文阅读

作者:魍魉鬼     魍魉诡谈txt下载     魍魉诡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各怀心事

    “我一直都很奇怪,那个小子是怎么生的,活脱脱一个逆天的妖孽。回忆我在活着的时候也是堂堂的镇国法师,那时候美女俊男也不止见过多少了,可像是善德这种却是头一回见到,说实话,刚刚见到他我根本就失去了判断力,要不是我现在这种情况,恐怕也早就神魂不稳了……”被称为伍德的神秘人伸出了一只白骨嶙峋的枯爪,嘎啦嘎啦活动了两下。

    “您是现在是巫妖大人,这个小子的魅惑之术对您很自然是没什么作用,可像是我们这种,每次想要除掉他却是千难万难,不是萨琳出面力保,就是被他所迷惑的无法下手,早知道我们当初压根就不应该留他活口,闭眼宰掉痛痛快快填了肠胃,岂不是就一了百了了?”几个食人魔长老七嘴八舌的发着牢骚,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包括那个巫妖伍德在内,他们压根都拿善德没有办法,要不然也不会是仅仅在火堆前面啰嗦来打发时间了……

    “这小子现在对我们还很重要,先不能动他……对了,对面那里的那些人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是没什么消息传递过来……”伍德用爪子挠了挠头顶,有些担心的问道。

    “是啊!已经有十几天没有确切的消息传递过来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呸!干脆杀过去……我就不信,三倍于他的军力,还杀不过几个杂牌军。”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食人魔长老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

    “不行,这次我们是孤军深入作战没有后援,不能浪费兵员,一定要得到确切的战况才可以趁漏袭击,放心好了……那个人一定会想办法把情报送过来的。而且,我们很快就有机会了……嘿嘿嘿嘿!”

    伍德站起来拍了拍几个食人魔长老的肩膀,长袍下黑烟滚滚而出,整个人轻飘飘地借力升起,站在高坡上往远远的对面瞭望过来……

    整齐的木栅栏和帐篷之间灯火辉煌,不时有成队的巡逻人员从各处走过。前面的六千狼族大军按照前锋、左翼、右翼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雁翅形,中间靠后是被两千虎族紧密环绕的帅帐中军,而在中军大营之后,就是由牛头人部落一千人看护的淄重粮草所在地,至于原先那些修罗贵族和接近千人的护卫骑士团们,现在完全缩到了最后的山坳里,那里是个遮风避雨的好所在,也是最适合这些贵族老爷们享福的地段了。

    现在的贵族营地最大的军帐里,库月山正在埋怨库月华:“我的公爵大人。你不是和她们母子俩谈判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和人家吵起来了……唉!你也不看看现在我们的情况,怎么还在发你的大小姐脾气呢?”

    “明明是她们欺人太甚!”库月华一拍桌子霍然站起,满脸都是愤愤不平。

    “我都已经把所有诚意拿了出来,可……她们居然还要让我把爵位也让出来……哼!当我真的拿她们无可奈何了吗?”

    “那你又能怎么样,这里原本就是地处边陲,就算是人家把咱们杀绝了自立山头,恐怕宗主那里也得捏着鼻子认帐……你别忘了,我们毕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国。在修罗十二联盟里,像我们这样的小国可是比比皆是。足有上百个之多啊!”库月山冷笑了一声,话语里不知不觉流漏出了几分愤懑不平的意味。

    “叔叔……你?”库月华有些犹豫地看向了库月山,她很清楚看到在这个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有愤怒有不满有忧虑还有着几分窃喜。

    “啊……不……我是说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时间不早了,公爵大人你需要休息了。”库月山像是突然发觉了什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好的,我亲爱的叔叔。您说的对,很多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

    看到库月山逃跑一样匆匆离开,库月华自言自语似的喃喃说道:“看来我的叔叔真的是累了,居然这么急着离开……连安慰安慰她这个可怜的侄女都不愿意啊!”

    此刻的中军大营里也是一片灯火通明。沐清扬正在死死压着王覃的脖子,裂风以及他手下的人也把王伥和他手下那些死忠分子按在了地上,李默柳、李晴以及钟馗、阿赤、康姆兰都不在这里,只有魍月冷冷注视着地下的几个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的心里一定很不服气对吧,我知道那种功败垂成的感觉……只可惜你太小看了我们几个人,你知道吗?我们那里有一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这用在你身上正合适呢?”

    “你……你们忘恩负义!你们完全是错怪了好人!枉我对你们一腔热情,竟然换来了的是你们的猜疑……妈的,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你们杀了我啊!妈的,总有一天你们都会遭报应的!”王覃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

    “报应?简直是笑话,你个内奸我不收拾了才要遭报应呢!拉出去……砍了!”

    “好!”沐清扬答应了一声,亲自动手把王覃推了出去,大帐里王伥顿时急得大叫:“放开他,你们放开他……不要!不要杀我们首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他!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我给你们磕头!磕头!求……求求你们,我可以担保……我担保首领他不是叛徒,他是个好人啊!”

    就在他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进来。

    “冤枉……啊!”

    “不!”

    王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上,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帐外,嘴里兀自嘀咕着:“你们搞错了,首领不会当奸细的……”

    沐清扬手里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大刀走了进来,他俯下身体凑近王伥小声说道:“这只是一个教训,我要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猜疑的。”

    “你!”

    王伥猛地一抬头,随即拼命地挣扎了起来。他仿佛疯了一样用血红的双眼瞪着沐清扬:“你这个混蛋!我饶不了你……”

    “押走!重打一百,然后把他关起来断水断粮!我告诉你们,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枉纵一个……你们看着,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沐清扬冷厉地扫视了一圈帐篷里的所有人,嘴里带着寒意阴森森地说道。

    乌云密布的天空。狂风怒吼着吹动枯瘦的老树,中军大帐内外每个人都绷着脸,心里沉甸甸的。

    王伥趴在潮湿的地上,这里是专门圈禁牲畜的空地,到处是恶臭难闻的屎尿和污秽不堪的稀泥,他抬头看向天空,透过一只独眼,他只看到漫天都是晦涩的雾气。

    “快要下雨了……嘿嘿!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我看你们还能逍遥多久?”

    王伥脸上露出了一些欣慰。他现在彻底是没办法动弹了,不过他还是很有精神眯着眼地看向远处。那个大人物已经约好今天会来见他,他在坚持着等着那个人来,他知道,只要那个人来了,就会带来好消息,如同当初那个人曾经允诺过的那样,他不但脱离了死亡营。而且还作了一个贵族。作为交换,他所要做的不过是替那个人把那不起眼的几张兽皮传递给对面的食人魔斥候。顺便换取一些精美的骨珠和金子。

    他知道,那是在向邪魔们传递信息,不过他根本不在乎,只要可以逃离这场该死的战争,他乐意付出任何代价。对于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实在是过够了。对于王覃的屈死。他也确实是打内心在悲痛,不只是因为这个主子一直都是把他当成了兄弟,而且更因为他认为王覃和他是属于一类人。曾几何时,为了高官厚禄和保住一家老小,王覃也曾经背叛过裂风。就像他现在所做的,他一直都在相信,不只是他一个人做出了背叛族人的行为,王覃、那些贵族、一定也都是个个有份。因为那个大人物也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连他都可以通敌卖国,还有什么人会这么傻,抱着所谓忠诚之类的信条不撒手呢?

    “王伥,你今天受苦了!”

    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他穿着长大的斗篷,兜帽严严实实地把他自己的面容遮挡了起来,但是从他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受到过严格的贵族训教,他轻轻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瓶子放在了王伥面前——这是很有效的金疮药,王伥在不久之前还使用过,他曾经被碎星和沐清扬重伤,就是这个药让他活了下来。

    看着救命稻草一样的药瓶,他立刻精神一振,手忙脚乱的把药粉仔细洒在了伤处,当感觉到一丝清凉沁入心脾,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主人,假如你今天不来,恐怕我就要被那些外来人折磨死了!”王伥带着些怨恨慢慢说道。

    “我知道,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得空过来的,你知道,那个丫头一直都不很放心我,在我身边也有着很多耳目。”神秘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些吃食和清水放在了王伥身边,看着王伥急急忙慌地抓了起来狠狠填进嘴里,满意的微微点头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那些外来人已经得意忘形,开始打压投诚的族人,而且那个丫头也和他们彻底翻脸,现在只要我们把消息传递出去,那些邪魔一定可以顺利击溃他们……哼哼!善德现在把萨琳完全控制在了手里,只要有这么一只无可匹敌的军队,我们库月公国一定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距离我们称霸南隅建立帝国的日子就不会久远了……哈哈哈哈哈!”神秘人得意的抬头大笑了起来,那只兜帽瞬间滑落,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和一头红发——库月山的脸上满是得意,他苦心经营终于等到了现在,一个一击必中,进而让他稳坐公爵之位的天赐良机从天而降了!

    “王伥,我需要你到对面去一趟,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我们把消息顺利传递过去,那边三万大军就会趁夜里大雨中掩杀过来,有着数倍于他们的军力,加上天气的掩护,那些外来人一定是措手不及……而且,我敢肯定那些可恶的山族部落叛逆们绝不会再死守大营,他们已经对那些外来人寒了心,有了王覃的教训,我想裂风那个老滑头也是一定会只求自保逃命去的……到时候,哪怕是他们的本事再大,也抵抗不住几万人的围攻!”库月山从怀里掏出了几颗浑圆的骨珠递给王伥:“这是信物,我回去以后你可以把这个分给你的亲信,我们已经说好,对面的人是不会伤害带着这种珠子的人的。”

    王伥一听立刻爬起来给库月山磕了个头。他压根没有想把珠子白白分给别人,这种宝贝他只会待价而沽,他已经开始幻想到时候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给他下跪磕头,苦苦哀求的狼狈模样了……

    入夜,萨琳今天很意外的没有到那个木屋里去,这个高大的女人现在正心事重重地看着桌子上的地图。今天晚上,一个独眼人把地图和库月大军的消息及时传递了过来,一切都很清楚明了——后半夜的大雨就是绝佳的进攻良机。

    脚步轻轻响起,善德慢慢走了进来。

    萨琳没有回头,她知道这个时间可以任意出入这里的只有善德:“你来了?”

    善德没有直视萨琳,而是一直低着头,嘴里答应着,收拾着散落在自己面前的一沓子牛皮书卷。

    他赫然看到桌上那地图上标注着的库月军位置上被勾了了一个圆圈,他的心猛地跳了起来,接着有些心事重重的施了个礼,然后飞快的冲出了大帐,好象已经忘记了大帐中还有一个对一见他倾心的异族女人。

    现在善德的脑中充满了那个大大的红圈——萨琳已经开始在筹划攻击库月军队了,以邪魔目前的实力,加上萨琳的智慧,夺取胜利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萨琳望着善德匆匆走出大帐,慢慢的收回目光。她移开覆盖的那张地图,默默的看着那个大大的红圈,良久无声。就是一个白痴也不能接受别人攻击自己的家园,哪怕是一个已经把他忘记了的家园。她突然感觉到善德已经再也留不住了。以他那种坚强的性格,他是一定要回去的,他要离开自己了。

    萨琳的心里蓦然一痛。

    善德回到自己的小帐篷里,开始了最后的工作——他日以继夜,不停地抄写着。

    良久,善德终于走出了自己的木屋,他站在空旷的坡地上,仰头望天。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悬挂在漆黑的夜空里,周围无数的星星,默默无语的陪伴在它的左右,就象子女陪伴在母亲周围,显得格外的宁静和温馨。

    善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突然就流了出来。他想自己的亲人,想自己的父亲。虽然他已经快要记不起来所有的一切,甚至于父母的音容笑貌,但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切。

    善德突然象发了疯一样,朝萨琳的大帐跑去。

    萨琳没有休息。他还在大帐里,一个人坐在地图中央,望着那个红色大圈在思考。她望着善德笔直的冲了进来,跪在她的面前,眼眶里还含着泪水。萨琳的心痛了。她慢慢放下手上的烛台,温柔的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就象一个温柔娴淑的贵妇人。

    善德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只是傻傻的望着萨琳,泪水不争气地就是往下流。

    “你一直向对面走,就能到达你的故乡。”

    善德的鼻子一酸,失声哭了出来。自从他到了这里以后,萨琳就是他最亲的人,可现在他也要离开这个亲人了。

    萨琳眼眶一红,泪水就要淌出来。一个多月来,她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如今分手在即,萨琳突然感到自己对善德竟然是那样的难以割舍。萨琳伸手把善德搂进怀里,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泪水终于掉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背叛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该走的始终留不住,好了……你该出发了!”萨琳猛地一推善德,扭过了头去。

    看着这个高大的背影,善德闭上眼睛转身离开了大营,他知道,这一走他们的缘份彻底是做了一个了结,接下来的就是战场上的生死搏杀,他们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再有所交集了……

    ……

    “你怎么回来了?”库月山看着面前这个俊秀的儿子,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完美的计划居然会是在儿子这里出了纰漏,善德一听说食人魔大军就要进攻库月大军,居然义无反顾地一路跑了回来,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萨琳那个邪魔居然可以轻易放过他……

    难道他的估计有了偏差?萨琳对善德并不是像他想象当中那样偏爱有加,那为什么巫妖伍德大人会一直在信中抱怨萨琳对善德的宠爱?是故意让他有所误会吗……

    “我始终还是库月的子民,我和萨琳是不会有结果的,这一点我和她都心里有数,所以她还是把我放回来了……怎么,父亲你好像并不高兴的样子?”善德看着库月山一脸吃惊之余转而郁闷的表情,有些犹豫地问道。

    “你……你怎么会就这样离开,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只需要你能好好的控制住萨琳,那……我们就可以有个崭新的未来……你到底懂不懂?三万大军,三万个生力军对于我而言有多重要,你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放手?这是多么好的机会……你……你……你给我……滚!”库月山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冲过来狠狠给善德扇了两个耳光骂道。

    “你居然……父亲,我是因为担心你们才急匆匆赶回来的呀?”善德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暴跳如雷仿佛恶鬼一样的父亲,他不是不知道库月山一直都觊觎着公爵的位子。但是他压根想不到库月山竟然会想利用自己来达到目的,要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萨琳和库月家族之间做着艰难的选择,曾经有不知几次,他硬是阻止了萨琳进攻的决定,哪怕是出卖了自尊。他也在所不惜。这仅仅是为了一个简单得理由——他是库月人,他是库月家族的一份子,他要帮助公国抵御外敌,哪怕是违心地对邪魔去阿谀奉承……

    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关心的亲人居然只是把他在作为工具使唤,一旦没有了价值就弃之鄙履,甚至于对自己动手?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萨琳,他捂着脸冷冷看着库月山问道:“你为什么会同意那个暗杀计划?难道那个时候你就不怕妹妹和我里应外合。一举擒杀萨琳,进而巩固她的公爵地位吗?”

    “暗杀?呵呵呵呵……你太天真了,既然我一直都在和伍德大人联络,又怎么会不把这件事告诉他?这只是个让库月华那个野丫头送死的圈套……一个陷阱……你明不明白!”库月山自嘲的冷笑了起来,他毫无顾忌地指着善德的脑袋大声喊道。

    “你终于把整个事情都讲出来了……”

    呲啦呲啦声声作响,库月山的大帐被扯开了几道巨大的裂口,库月华押着王伥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很不好看。几乎可以说是完完全全成了铁青颜色,她的眼神也冷得吓人。看的出来,她一直都在门外听着里面的谈话,要不然就绝不会是这个样子。

    “你……你怎么会在……不!你一直都是在和我演戏?”当库月山看到沐清扬母子带着一大帮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时,他立刻明白自己是上了当,尤其他看到王覃也在后边好好的站着,他更感觉到天旋地转。有了一种快要晕倒的感觉。他一把扶住了身边的善德,努力做出了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说道:“我亲爱的侄女,你不要误会,我怎么会有害你的心思,我刚刚只不过是发了两句牢骚。你忘了,你的堂兄不是一直都在配合你吗?对了……你瞧!他一听说你有危险,他立刻就不管不顾的跑回来看你了……我们父子都是库月家族的嫡系,怎么会自毁前程呢?你说是不是……”

    “你这样说有什么意义?叔叔,其实你的想法完全可以和我讲的……你知道吗?在很早以前我已经不想再做这个公爵了……我是说真的,掌管一个家族甚至一个国家太辛苦……太累了……我已经不记得曾经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有了失眠的习惯,每一个人都在躲着我,我也在提防着每一个人,你说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其实只要你想,我完全可以把这个位置让给你,我倒宁愿意做回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野丫头……对了!你不是一直都头偷偷这样叫我吗?”

    “和这种人废话什么,来人……把他带走。”李默柳不耐烦地打断了库月华的感慨,向后一挥手,随之跑上来几个牛头人,为首的正是阿赤,压根没有听库月山的叫嚣,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带了下去。

    “公爵大人,我想我也应该去陪着我父亲了……”令人意外的是善德施了个礼也跟着走了出去,他低着头,仿佛心事重重的模样,就连库月华叫他都没有回头。

    “哥哥……”

    库月华还要准备去拉住善德,旁边魍月却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说道:“不用替他费心了,父子连心,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现在的修罗族大帐里所有将领环聚一堂,但是很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依旧以库月华为主坐了下来,沐清扬母子以及相关人等却是坐了次席,看到几个将领大惑不解,沐清扬微微一笑解释说道:“我们终究不是魔界中人……等有了机会,我们自然就会离开,所以大家大可不必这样惊讶,库月公国仍然是以大公爵为首,我们几个可根本没有鹊巢鸠占的想法啊!”

    众人释然,随即库月华立刻下令准备应敌。

    “对手有三万之众。其中骑兵前锋也占了一万有余,更不用说还有祭祀长老以及巫妖也参与了进来,而且按照我的估计,它们必将趁后夜暴雨将至时发起攻击,所以,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一场恶仗。却也是压根输不起的战争!那么,现在我命令……”库月华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往日杀伐果断的巾帼英豪本色,严厉的扫视了一圈众人,她随即便大声宣布说道:“裂风!”

    “在!”

    “你为主帅,调动全军正面应敌!”

    “是!”

    “库伦骑士长!”

    “在!”

    ……

    斜阳落下,血一样的光芒染彻了大地各个角落,大风骤起,呼呼地推翻了一棵枯树。带得旗帜哗啦啦作响,总像是在预兆着什么似的……

    鬼铁库伦碎星三人骑着马,站在千丈原外的草地上。

    千丈原是一个小平原,本来有十几户虎部落的居民,现在都逃到别处去了。小平原后面是一座不大的小山。但走进看,也有三四十米高,方圆也有两三里。萨琳把大营就扎在山脚下。

    此时,从大营里陆陆续续跑出一对对整齐的骑兵。正在平原上列成阵势。各种不同的牛角号声从大营的各个角落里响起,显示部队首脑正在频繁调动军队。发出一道接一道的指令。

    “鬼铁,我们怎么进攻?”库伦转头望向鬼铁问道。

    “我们不能进攻太早,免得自身损失较大。也不能太迟,我们必须把对方的阵行打乱,让首领的骑兵能够比较容易的击溃他们。所以……“鬼铁抬头望望天上的太阳,”我们先休息。

    “首领说了。他们大概在下午晚一点的时候赶到,并没有说晚到什么时候。如果他们一口气跑来,我们还没有进攻怎么办?”库伦迟疑着说道。

    鬼铁不理他,自顾拨马而去。

    “首领说了,让我们听鬼铁的。我们听他的就是了。”碎星在一旁笑道。

    中午,裂风命令大部队在燕尾谷休息。士兵们纷纷下马,各自找地方吃东西,喝水,给马喂草料。井然有序,忙而不乱。侦察斥候往来飞驰。整个燕尾谷除了偶尔的战马嘶鸣声,士兵走动时发出的兵器碰撞声,就没有其他声音。

    千丈原上空的气氛非常紧张。不时从空中飞过的无名小鸟却没有感觉,依旧自由自在在半空中翱翔,嘴里欢快的叽叽喳喳叫着,伙伴们互相纠缠在一起,你追我赶的嬉戏着。茂密的草丛中,不时有昆虫在其中跳跃穿行。几只彩蝶扇着五彩斑澜的翅膀,轻灵飘逸,停在青青的小草尖上摇摆。一只大大的马嘴突然闯入这群彩蝶的世界。彩蝶们惊慌的四散飞逃而去。那草随即被卷入了马嘴中。

    鬼铁骑在马上,手指四百步之外的敌军阵势,对库伦,碎星道:“看不出萨琳还有几手。这种纵深防御阵势,看上去中间力量稍弱,其实反弹之力极大。两翼保护丰厚,可守可攻。在两军实力相当情况下,这种消耗战实在是损失巨大。”

    库伦对鬼铁道,“不知道萨琳把主力隐藏在左翼还是右翼。不如我先带一支千人部队突击,杀到萨琳军的中心。他要是发动强势反弹,主力必定要参加。你在确认后,带主力去冲击它。”

    “也只有这个办法。不找到萨琳的主力并且缠住它,就无法保证首领的全歼计划。库伦大人率一千预备队押阵,发现敌军左右两翼谁先向中军移动后,立即吹号告诉我。然后我率部攻击敌军主力,你带领部队沿着库伦的左右两侧插入,继续攻击中军和阻击敌人辅助侧翼。明白了吗?”

    碎星点点头。三人打马向已经整齐列队,准备进攻的部队跑去。

    “鬼铁,你带来的一千奴兵是放在突击队伍里,还是放在冲锋队伍里?”

    “当然是冲锋队伍里。他们过去都是小部落的人,说起来和萨琳都有血海深仇。给他们这个报仇的机会,感激都来不及。原来是虎部落的士兵我都让王覃带走了。”

    “精灵鬼。”库伦笑着夸道。

    看到对面火红色的大旗下接二连三飞驰出数匹快马分别向队伍左右后方跑去。库月山举手对萨琳示意,吹响准备应战的牛角号。

    萨琳比起库月山,上战场的次数就显得非常可怜了。但临战经验不足并不代表她不能打仗,不会利用手上的优势去赢得战斗的胜利。库月山被关押之后费尽辛苦终于带着善德一起逃到了萨琳大营。萨琳热情接待并且百般安慰——她需要库月山的战斗经验,库月山无脸回家,只好搏一把。如果帮助萨琳打败裂风,功劳好歹有一些,说不定还能保住库月家族的老巢做为栖身之地。

    地精的士兵从中午开赴战场到现在,已经有二个时辰了。在九月的阳光下。士兵们被晒的汗水直冒,心里一直在恶毒的诅咒着首领大人。但谁都不敢动。裂风以前在交战中的漂亮袭击让库月山把军纪记得刻骨铭心。没有严厉的军纪,等待士兵的就只有死亡。有几个士兵试图冒犯一下试试。结果刚一下马,就被库月山派人杀了。

    听到敌人已经开始出动的号声,士兵们压抑已久的闷气终于喷发了出来。

    “呼嗬……,呼嗬……,呼嗬……”

    犹如一阵炸雷,重重的砸在了空旷的原野上。吼声刺激的士兵身下的战马一个个不安分起来,或仰首长嘶。或蹬腿咆哮,或摇头晃脑。空中飞舞的小鸟受到惊吓,呼啦一下四下飞逃,转眼渺无踪迹。

    鬼铁好象没有听到地精士兵的吼声一样,依旧在按部就班的调配军队。士兵们依照号角声的安排,逐渐布置好队形。库伦带领一千最强悍的士兵排在最前列。鬼铁居中。碎星带着裂风的大旗,与一千士兵压住阵脚。

    前进的号角声终于在期待中吹响了。裂风的大军开始缓慢移动,速度在逐渐加快。马蹄声由稀疏而渐至密集。

    库月山把一条条指令飞快的传达下去。传令兵就象笼中的鸟突然被人打开了窗户一样,四散而去。紧跟在库月山身后的号角兵立即把最新的指令轮番吹出。

    “长矛兵上前。准备截击。”

    “弓箭手居中,准备射击。”

    “命令中军铁骑,准备阻击。”

    “命令左右两翼,准备以弓箭掩护中军。”

    地精大军开始在号角的指挥下,紧张有序的调整。

    双方距离三百步(大约相当于现在四百二十米)。碎星的后军停止了前进。

    鬼铁高举手中战刀,大声吼道:“雁行队列。加速前进!”激昂的嘹亮号角声在密集的马蹄声中显得异常突出。

    战马飞奔的速度突然加快。密集的马蹄声立即变成了轰鸣声。随即犹如奔雷一般,震撼着整个战场。

    四千人的巨大队伍突然由库伦为雁头,成人字行急速在高速奔跑中变阵。雁头越来越长,越来越犀利。远远望去,就象一把闪着杀气的利剑。随时要噬人而食。而厚重的底部却象一把铁锤的锤头,感觉只要有人拿起了锤把,他就会象下山猛虎一般呼啸着砸下,砸碎任何事物。

    库月山就象被这把利剑刺中一样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他原来以为裂风会以一千大军做试探性攻击,所以只命令中军全力压上。现在看来他又错了。裂风的四千大军一起压了上来。裂风的雁行队列是专门用来撕开敌军防线的。它的雁头会象榫子一样一寸寸钻进敌军心脏,直至敌军崩溃。

    他用力拔出战刀,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左翼向中军靠拢,右翼掩护,中军出击,全速前进!”

    他用力猛踢马腹,战马受痛,象箭一般射了出去。中军一千人立即把他裹进了队伍,淹没在怒潮一般的洪流中。

    萨琳站在小山上俯视着整个战场。看见库月山不顾死活的带头杀了出去,不由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对站在身边的善德道:“库月山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激战

    “他已经没有了尊严,没有了权势,没有了国家,只剩下这最后一点勇气了。死就死吧。死在战场上均归是死得其所。”

    双方相距二百步。

    雁行队列已经完成。它就象一个大铁椎,杀气腾腾的准备钻进敌人阵中。可怕的是,库伦领军的由一千士兵组成的雁头已经领先鬼铁所率的由三千士兵组成的锤头四十步。一旦雁头象钉子一样钻进敌军中心,鬼铁拿起锤头再重重砸下,则防守阵势必将瓦解。库月山没有看到,萨琳看到了却不懂。那个善德看懂了却不言语。

    地精大军的左翼主力三千军开始向中军稳步靠拢,准备接应中军。在库月山看来中军抵挡不住裂风的四千大军攻击。左翼主力顶上中军崩溃后的空缺,就能稳住防守阵形,立于不败之地。

    跑在最前面的库伦突然跳上马背,一手拉着马缰,一手高举起手中大斧,回首狂吼起来:“呼嗬……,呼嗬……”

    骑兵们在高速飞驰当中本来就已经热血沸腾,杀气腾腾,猛看见自己主帅如此勇猛,不由的发自肺腑的同声吼叫起来:“呼嗬……,呼嗬……,呼嗬……”

    如雷般的吼叫,如雷般的马蹄声,立时响彻了战场。

    碎星的后军听到自己的军队在狂吼,不约而同的举起战刀,同声响应,“呼嗬……,呼嗬……”

    双方相距一百五十步。

    由于双方同时在纵马飞驰,彼此之间很快就拉近了距离。

    双方主将几乎同时高喊:“上箭……”

    双方的号角声如出一辙,分不出哪个是敌军,哪个是自己的。

    双方相距一百二十步。

    “放……”

    战场上瞬时从两个方向,先后发出一片尖利的刺耳啸叫。这叫声高速往云霄里钻去,随即又被马蹄声淹去。战场上空出现了黑压压的二块急速移动的黑云。它们在空中交错而过,互相向对方的方向铺天盖地地射去。

    “咻咻……咻咻……”死亡的气息夹杂着难听的声音冲人心底而去。

    “噗嗤……噗嗤……”箭簇入体的声音不绝于耳,随即就是人仰马翻,惨叫声,然后又都被奔雷般轰鸣的马蹄声淹没。死去的和受伤落马的士兵统统被战马无情地践踏而过,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尸体。

    双方相距一百步。“上箭……”

    双方相距八十步。而鬼铁的三千大军距离库月山率领的中军相距一百二十步。

    紧接着就是大吼:“放……”

    这一次天上黑云的范围和密度明显就比上一次大了许多。密了许多,还分成前后二片。黑云穿越了地上奔跑的铁骑,将照在他们身上的阳光都遮住了。

    依旧重复着啸叫声,箭簇入体身,惨叫身,战马和战士的仆倒声,马蹄践踏**声,鲜血,尸体。

    库月山的中军前部和库伦的突击前军在接受了第二波箭雨的射击后。立即在牛角号声的指挥下,拿出长矛,准备迎头痛击敌军。

    双方相距四十步。面对面都可以清楚看见彼此的相貌。

    天上再次传来令他们魂飞魄散的箭雨射过来的刺耳尖叫声。地精的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黑压压巨大的一片。密集的箭雨几乎都射在手执长矛的前军士兵身上。二百多名士兵惨叫着,和着战马临死前的悲鸣,象一片倒下的麦秸一样被冲上来的己军士兵和敌军士兵任意践踏,转眼见就被无数的的马蹄踩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土地,就象屠宰场一样血腥恐怖。

    而更多的战士就象失去理智的疯子,互相舍命在搏杀。喊杀声此伏彼起。和着风中飘荡的浓烈血腥,激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库伦抡圆了手上的巨斧。对着直刺自己而来的长矛,怒吼一声,劈了下去。长矛应声而断,奔马刚刚扬起的马头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斧砍成了二半。战马飞腾的庞大躯体带着士兵的惨叫突然横飞了去出,立刻就被三四匹怒马撞飞了起来。半空中手舞足蹈的士兵眼看着自己被一支冰冷的长毛戳穿了胸腹。

    士兵们在库伦的带领下,一往无前。奋勇杀敌,根本不顾自己的声后。鬼铁指挥的冲锋大军因为没有正面敌人的阻击,可以再次射出长箭,为库伦的突击军减轻压力。

    天空中一片欢叫的黑色箭云射入敌人的中军纵深。库月山周围的士兵只看见前面人喊马嘶,并不清楚库伦已经带着钉子一样锋利的雁头正在步步深入。象雨一样的敌箭突然射了过来。士兵们促不及防,被射倒了一大片。库月山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狼,咆哮着,怒吼着,撕扯着,迎着裂风的士兵杀了过去。

    库伦俯身剁死一名准备砍他战马的敌兵,再一个大仰身劈掉了左侧敌骑的半个身子,喷溅而出的鲜血立即染红了他半边身躯。他在最前面,他就是身后战友前进的标志。雁行形队列逐渐发挥了象椎子一样犀利的攻击力。跟在库伦后面的战士一列列井然有序,外侧的士兵砍杀敌骑,内侧的士兵补充外侧的伤亡,同时以长矛帮助抵御敌骑凶猛的冲击。阵列中心的战士把一支支夺命催魂的长箭随意射去,大量的射杀密集的敌人。

    地精的中军在遭受了最早的打击后,逐渐稳定下来,他们就象一群饿红了眼的狼,从四面八方围攻一头陷入了狼群的野牛,张开血淋淋的大口凶狠地扑上去,咬上去,伸出尖利的爪子拼命地撕扯上去。库伦带领的这头猛牛发怒了,它角顶腿踢,以自己雄壮的躯体去撞击。

    铁锥冲过了五十步之后,马上就被削去了一层。士兵们大量伤亡,人数剧减,榫子钉下去的速度越来越慢。但这棵钉子已经与地精稳步推进的左右两翼基本接近。

    左翼三千大军在萨琳的指挥下,分出一千人占据了中军出击后留下的空当。在整个中心战场上,库伦与库月山各自率领几百人依旧在不依不饶的死斗。地精大军在他们后面五十步。鬼铁的部队距离他们三十步。

    地精大军调动的角号声此起彼伏。碎星在远处首先发现战场上敌军的左翼在移动。各色不同的大旗在有秩序向中军后方飘动。

    “告诉鬼铁千夫长,萨琳的左翼在往中军后方移动。”碎星转身对号角兵叫道。鬼铁在奔跑中听到了期盼已久的号声。号声一声紧过一声,就象催命般的吼叫。

    碎星的一千部队开始再度启动。士兵们在冲锋号的指挥下,全力打马,马鞭抽在战马身上,发出了巨大的“噼里啪啦“声。战马受激。奋力奔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马蹄的轰鸣声越来越响。

    库伦终于冲入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敌军大阵。他发出了一声惊心动魄地吼叫,“地精杂碎……”围在他周围的敌兵就象是疯子一样,根本对他的吼叫就无动于衷。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死这个敌人。他们耳畔只有一个声音:杀死他。

    库伦的大斧已经看不出形状,整个就是血肉模糊的一团东西在左右劈杀,遇着即死,碰上就亡。他的部下紧紧的跟着他,在他的左右后方全心全意的保护着他。库伦那高大雄壮的巨大身躯就是他们的战旗,就是他们继续前进的方向。

    小山上。萨琳指着库伦的突击前军对身旁的善德恨恨地道:“他们非常顽强,硬是撕开缺口扎入了阵中。库月山的战打了十几年,为什么连人家一个突击前军都搞不定?”

    “那是库伦。一头真正的老虎。”汉子发自肺腑的衷心赞道。

    “善德,你不要搞错了,他是你的敌人,已经不是你的战友了。”萨琳怒声说道。

    “那又怎么样?你看好,我数一下,库伦就能进一步。我数十下,库伦就能前进十步。”

    萨琳脸都气红了。他指着山下杀声震天的战场,声嘶力竭地喊道:“那是我的人,我的人。你为什么还不支援?”

    善德轻蔑的望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你看到裂风了吗?公爵必定有后援在其后埋伏。没有人能够赢得了公爵。”

    “你还叫她公爵?你已经背叛了,知道吗?今天我让你看看,不用阴谋诡计。裂风也同样会被打败。”

    “你们这些人总是这样小瞧公爵。我们会死的,全部都会死。”善德同情的望着萨琳,就象看着一具死尸一样,喃喃自语道,“公爵的实力。岂是你们这些小人能够估计到的。”

    库伦奋力高吼:“杀死库月山,杀死库月山……”

    他看到了库月山,看到了他一生中最仇恨的人。库月山带给他们的噩梦,一辈子都不会散去。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刻骨铭心的恨。数不清的战友,数不清的亲人,一瞬间,都让这个叛徒葬送了。

    库月山一直尽力避开库伦。但周围的士兵越来越少,终于与库伦碰头了。

    库月山没有勇气面对库伦的怒吼。他拨转马头退回到大军后方,重新站在了指挥的位置上。

    鬼铁发出怒吼:“全速。”号角声一声超过一声,激荡在空旷的上空。部队三千人突然由库伦部队后面斜斜的射出,以十人为一队,杀声震天,向地精大军的左翼扑了过去。

    敌军将领随即命令吹响迎敌号角,以扇形内凹队列,发起象洪水一般的冲锋,迎向鬼铁大军。

    库伦尚存四百多人,立即被从后面冲上来的一千敌军从两翼开始包抄。地精的中军死伤惨重,二百多人随着库月山退了下去。库伦的突击前军随着敌我双方的快速运动,已经象钉子一样死死的扎在了地精大军的心脏位置上。

    碎星距离库伦尚余二百步。

    鬼铁的部队与地精左翼猛然接触。长矛入体的穿刺声,长箭撕破空气的呼啸声,战刀相击的清脆碰撞声,刀刃剁在**上的碎骨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战马激烈撞击的沉闷声。士兵的怒吼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突击开始。

    鬼铁的部队就象一根木桩,被一下一下的锤进敌军左翼。敌军的扇形阵势不能展开太大,怕影响到中部战场的空间。但它一旦不能完成对鬼铁部队的硕长队列的快速合围,它就会被自己的阵势拖累。现在战场态势就对左翼非常不利。

    库月山的最早计划是以防守展开。他判断裂风以主力冲击中军,打乱本军指挥系统,然后向两翼展开,务求中心开花,全面爆发。所以按常规他侧重一翼,中军阻击,重翼包抄,辅翼支援。以包抄做为战斗中心,最好的就是扇形阵列。但鬼铁狡猾得多。他的战略意图仅仅就是拖住敌军主力。把战场冲乱,打乱敌军指挥,而不是以歼灭为目的。

    二军指挥者在战略上大相径庭,造成了防守一方的混乱。

    鬼铁的三千大军排成又长又厚的冲击阵形,让敌军左翼二千部队的包抄行动变成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逆行追击行动。力图包抄到鬼铁军铁骑背后的士兵被无穷无尽的长长队伍彻底拖散了阵形。为了抢速度,前面的士兵也不与对方接触,只顾低头狂跑,一心一意要绕到敌军背后去。后面的士兵为了保护越来越单薄的队列。拼命从后面补充上来。于是战场上形成了一副奇怪的景象:有三条长龙在左翼战场上各显神通,正在奋力游动。

    鬼铁的部队在中间。又厚又长,正在死命的往前突进。鬼铁部队的左右两侧都是地精大军的左翼主力,它们被鬼铁部分成了二半,队形又薄又长,正拼命往相反方向杀进,实现包抄的意图。但包抄的队伍远远没有突进的队伍长。因为必须要留下重兵阻击敌人突破阵势。一旦阵势被突破。包抄已经无从谈起,如果敌军人多,还有可能被造成反包围。现在就是这种局面。

    碎星的部队距离库伦尚余一百步。队伍中那面巨大的火红大旗随着队伍高速移动,迎风飘扬。队伍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所有的骑兵都全身趴伏在马背上,以减少影响奔跑速度的阻力。

    一千生力军的及时补充。虽然影响了左翼战场的局势,但却迅速稳定了中军。尤其对库伦来说,就是致命的。四周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敌人。

    库伦奋力砍倒一个敌人,回首狂吼道:“结阵结阵……”再砍倒一个敌人,再次仰首高吼起来:“结……阵……”

    此时的库伦就象是一头被围困在笼中的猛虎,更象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的勇猛无畏,使许多敌兵心生怯意,不敢围得太近,免的遭到猎杀。库伦身后的雁行阵列已经荡然无存,士兵们三五成群正在与几倍多于自己的敌人搏杀。库伦的吼声叫醒了离他最近的号角兵,他在三个战友的掩护下,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号角,“呜……”

    敌兵随即明白他们的意图,一旦让这些人集中在一起,杀起来就得付出更多的伤亡。于是大家不顾死活,一拥而上,刀,枪,矛,斧,长箭一起招呼了上去。号角兵连中三箭,依旧紧紧抱着马头吹响最后一声,随即被一箭射穿了咽喉,长箭透过脖子,狠狠钉到了马头上,一马一人轰然倒地。

    士兵们随即奋力杀退身边敌人,与杀回来接应的库伦合在一起,立即结成了一个桶形圆阵。部队尚余二百多人。这种强力冲锋的队伍,他们在战场上的意义就是以命相搏,为自己军队争取到更大的胜利或者更多的生存机会。所有的战斗中,他们的死亡率都是最高的,甚至于全军尽覆。

    但这就是荣耀。人终归都要死,为荣耀而死,死得其所。库月公国人崇尚勇武,思想中对这个根深蒂固。

    地精大军的右翼已经展开,紧紧贴伏在中军侧翼,不时用手中的长箭突袭库伦的突击前军。

    库月山眉头紧缩,大声对传令兵道;“告诉右翼部队首领,全军分成前后两部,一旦敌后军进入中军腹地,立即从中军前后展开包抄,务必把敌人的后军包围。”

    萨琳看到战场的形势不是很好,脸上神色非常紧张。

    “看到没有,鬼铁,库伦,碎星,没有裂风。公爵的最后一击,我们都会灰飞烟灭的。”善德指着战场,谈笑风生。

    萨琳厌恶的望着他,“你就那么喜欢死吗?”

    “是的。我一定要死在这里,要死在这个战场上。”善德近乎疯狂的张开双手,对着血腥的战场叫喊起来。

    碎星距离库伦五十步。

    碎星那张始终都是笑眯眯的脸,现在却不笑了。他和部下顶住了二轮不算非常密集的箭雨之后,终于看到了库伦的身影。他立即由马上坐直身躯,在如雷一般巨大的马蹄声中,大声吼道:“分……列……。”

    部队本来二十人一排,在听到冲锋号声后,突然变阵,以十人为一排,兵分两路,就象树桩被一箭劈开了一样,一分为二,干净,简练,快速。

    碎星高举战刀,在空中尽情地挥舞着,嘴里大叫起来:“呼嗬……呼嗬……”一千士兵随声附和,空中一片雪亮的战刀,“呼嗬……呼嗬……”

    二支部队都没有长矛,立即敌兵相接。碎星手上的战刀飞舞的就象切菜一样,每一下挥起,都带起一溜鲜血。由于碎星这支部队的冲击速度太快,整个摆在正面迎敌的敌军立即被击溃,就象一个人被一记重拳砸到胸腹,立时就痛的弯了腰一样。地精大军被击中,痛苦的折了腰。两支人马就象两股旋风钻进了敌人中军,随即一路向前奋勇杀去。

    地精的右翼分成上下两军,开始小心翼翼的从前后包抄过去。

    鬼铁望到了小山,看到了山上有许多的人在对着战场指指点点。虽然看不到具体的人,但他知道,那上面一定有萨琳。前面的士兵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欢呼。他们终于杀出了左翼敌军的阻击。

    鬼铁一马当先,冲出了人群,回头向两边望去,敌人就象一群输红了眼的赌徒,或者象一群被抢了猎物的恶狼,气势汹汹的扑上来,力图重新补上这个缺口。鬼铁大叫起来:“分割包围,分割包围。兄弟们,杀啊。”嘹亮的号角声立即响彻了战场。

    中间的巨龙开始变阵。在一声声号角声中,大龙中间突然各自向相反方向冲出两条小龙,将正与自己逆向而行的左右两条细龙拦腰截断。而在这同时,巨龙的头尾也各自冲出两条逆向而行的小龙。中间的两条小龙斩断左右的细龙之后,再次一分为二,向分别从头尾冲出的小龙会合而去。左右两条细龙立即被斩成了四截。而且,马上就有可能被包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支援

    “善德,你是不是想等到我的部队全军覆没了,你才出兵救援?”萨琳看到自己的左翼大军正在被分割包围,心痛如绞,他对着坐在地上的善德怒吼道。

    “狼部落的铁骑战术不愧是库月第一。可笑库月山以为自己了不起,把鬼铁做他的奴隶。今日一战之后,库月山当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他在战场上被自己的奴隶打败了。”善德边说边大笑起来。

    萨琳脸都气得变形了,他一把抽出战刀,大叫起来:“善德,你出不出兵?”

    善德随意望了他一眼,同情地说道:“原来你对打仗是外行。不要担心,现在两军势均力敌,等分出胜负,恐怕还要等到一个时辰之后。”

    “咦。”他突然好象发现了什么,对萨琳道,“鬼铁已经完成了包围,这小子怎么还象发疯一样,不顾死活狂攻起来。难道真的没有援军?”

    “中间战场你的部队已经占据优势了。”善德指着战场对萨琳道,“库伦的二百多人在中心,你的中路部队包围着他。而碎星又从外面包围了你的中路部队。你的部队被他冲击得太厉害,损失不少。还好库月山没有命令右翼部队及时补上去阻击,否则就没有现在的好形势了。你的右翼部队包围了碎星部。这种层层包围,解决起来最是消耗兵力。你立即命令右翼的部队不惜代价,解决碎星。否则一旦被碎星击破内圈包围与库伦会合,优势将不复存在。”

    萨琳拽都不拽他,“如果你再不出兵,我就下令撤退。我不干了,回深渊去。”

    善德笑起来,“你既然找死。我怕什么?你如果下令撤退,我今天就把你地精人马全部灭掉。我们先来一个内讧,再把所有的便宜都让公爵大人。”

    萨琳绝望的大叫起来:“善德,你疯了。”

    鬼铁在完成对敌人左翼部队的包围后,立即命令士兵们聚集更多的人马,在最短的时间内展开了对东南方向被包围敌兵的围歼战。以优势兵力。围歼其一部。激烈的肉搏战打得非常惨烈。鬼铁身先士卒,挥动战刀,鏖战在最前列。士兵们受到激励,无不奋勇争先,与敌搏命。

    碎星知道如果不能及时撕开敌人对库伦的包围,他们的情况就非常危急。一旦库伦部队伤亡一尽,内圈敌人就会返身全力攻击他们。这样在内外夹攻下,伤亡必定惨重。虽然将他们包围起来的敌人右翼也只有一千人,他现在指挥部队完全可以轻松的脱离包围。但他要救出库伦和二百多名士兵。所以他立即命令全部人马不惜一切代价。首先撕开敌人的内圈包围,救出库伦部队。

    六百多名士兵根本就是杀红了眼,丝毫没有畏惧碎星部队对他们的包围。库伦和他的部下对地精士兵进行的血腥残杀,极大的刺激了士兵们凶悍的本性。他们咬牙切齿,疯狂的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库伦的桶形防御阵形。

    库伦的战马已经被射杀,他就站在队伍的最外围,挥舞着大斧,不停地咆哮着。大声指挥部下射击,挺矛长刺。搏杀。在他脚下,堆满了被他杀死的敌军尸体。但敌人太多,几个人围击一个,正面不行就侧面,侧面不行就在人缝里射冷箭。想尽一切办法,杀死一个是一个。

    碎星的部队一面被人在后面攻击。一面又要应付内圈敌人的突袭,另外还要组织人突破内圈包围,大家纠缠在一起,手忙脚乱,但成效甚微。损失倒是在不断增长。碎星愤怒了。

    由于敌人最外围的人数不够,所以只在中军战场上的前后设有重兵,而在两侧兵力则较为单薄。库月山的这种安排也是无奈之举。在人数相当情况下,只能堵住敌人冲击大军后营和防止敌人撤退这两个最为影响战局的行动路线。至于纠缠大战,那是高兴还来不及的事。

    碎星敏锐的观察到敌军中军右翼侧面的敌人较少,有五十步左右的空间。这个距离正好可以让马跑起来。所以他率先带领几个部下纵马跑到最远处。有几个敌骑跑过来阻击。

    他双手举刀劈死了一个冲上来的敌兵,大声对部下喊道:“集结,集结,重整队形,重整队形!”

    号角兵举号猛吹,声震耳鼓。从不同方向纵马跑来七八十个骑兵,与碎星站成二排。碎星也不管四下射来的长箭和逐渐逼近的敌骑,用力拉起马缰,战马受痛,前踢高高扬起,昂首怒嘶。碎星半仰在马上,挥舞着战刀,大声吼道:“呼嗬……呼嗬……”

    士兵们情绪高涨,一个个视死如归,同声应和,“呼嗬……呼嗬……”

    号角兵适时吹响了冲锋号。

    碎星一松马缰,战马象箭一般射了出去。立刻,战场的小小一角再次响起了急骤奔腾的马蹄声。

    库伦一直在努力寻找突破点,准备与碎星会合。二军虽然仅仅相隔五十步,却好象隔了一座山一样,怎么也不能聚到一起。库伦听到了碎星重整队形的号角声。他立即明白碎星在做最后一搏。时间再拖下去,他这支部队也不要救了,基本上死光了。

    库伦立即对部下大声吼道:“向东北方向移动。”桶形阵势在坚持了半个多时辰后,再次被敌人夺去了一百多条生命。虽然敌人付出了更高的代价,但对于被重重包围的突击前军来说,却是致命打击。剩余一百六十多人在库伦的带领下,缓缓转动阵势,向东北方向的包围圈靠近。

    地精的右翼军队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一名千夫长的指挥下,立即吹响了缩小包围圈的指示号角。地精的士兵听号行事,立即舍生忘死,再度凶猛的扑向包围圈内的敌军士兵。

    库伦在战场上零乱的号角声中,清晰的听到了碎星部队吹出的冲锋号角。库伦神情兴奋,情绪高涨,举起大斧。振臂高呼起来:“兄弟们,随我杀出去!”他带头在战场上奔跑起来。没有马的士兵都跟在他的身后高呼着,奔跑着,各执兵刃,一往无前。马上的士兵随即展开冲击阵形,护卫在地上士兵的两旁。随同冲击。

    五十步,转眼之间。碎星和骑兵们竭尽所能,用各种办法让马速达到了一定的速度。虽然不是非常理想,但已经绰绰有余了。地精的士兵们在听到密集马蹄声,到回头看见骑兵小队已经冲了起来,到调转马头准备应战,也就是短短一瞬间。但已经来不及作出更多反应,碎星和他的部下们已经挟雷霆万钧之势,举刀剁来。巨大的冲击力把坐在马上的士兵顿时撞飞了一半。还有一半被杀气腾腾的士兵夺去了生命。

    如此同时,库伦势大力沉的一斧从天而降,将一名敌兵的头颅削去半边,连带半个肩膀也一同飞了出去,他身后的士兵们就象一群待人而噬的嗜血猛兽看见了猎物一般蜂拥而上。

    两支凶猛的部队几乎同时在冲击一个部位。面对这种鲜血四溅,血肉横飞,断肢残体在空中乱舞的残忍屠杀,敌兵的气势立即就被打了下去。虽然耳畔中命令收缩包围的号角声依旧在不断响起。但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厮杀和对抗后,士兵们极度疲乏。已经难以直面承受这种血腥了。

    缺口被打开。碎星纵马越过库伦的身旁,对身后士兵声嘶力竭的喊道:“重击,重击……”两边士兵同时欢呼起来,在碎星的叫声中,再次向两边杀去,力图趁机扩大战果。将内圈包围彻底毁去。同时激昂的牛角号声响起,通知在各处厮杀的士兵们向缺口集中,准备聚集更大的力量把内围圈的敌兵一举击杀。

    左翼战场上突然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声。鬼铁率领士兵们激战多时,终于等到了最后一击的机会。他们把东南方向包围圈中的敌人彻底歼灭了。

    库月山意识到今天的战斗胜负难料。要想取得胜利,关键是在中军战场上。如果利用人数优势率先把库伦。碎星两支部队歼灭掉,至少可以调出一千人马支援左翼战场。而左翼战场上鬼铁虽然率部歼灭掉一块己军,但也使他的军队处于极度疲劳之中。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左翼战场,就能歼灭鬼铁的三千部队。库月山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即使是一场惨胜,那也是要打的的。

    中军战场上犬牙交错的战线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那一块是敌人,那一块是自己人。库月山命令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原中军两百多人,加上大营中剩余的两百多后勤士兵,组成一支部队,准备亲自率领去支援中军战场。

    但萨琳的传令兵告诉他:大人不同意。

    库月山痛苦的几乎要吼叫起来。他太想报仇了。而且这个机会就在自己眼前伸手可及的地方。萨琳的一名手下接过了指挥权。

    库月山一个人痴呆呆的坐在马上。库月山根本不知道善德率领一支五千食人魔的大军,已经悄悄埋伏在后面的小山上了。

    而此时萨琳已经与善德闹翻了。萨琳自以为是自作自受,她把除了各大长老和巫妖亲卫军之外的一半军力让给了善德,但她根本不知道那些带队的母食人魔也早就和善德有一腿,这已经是除了她之外,公开的秘密了。

    萨琳愤怒的躺在草地上,双手双脚被捆得结结实实。善德嫌她吵,又命人在地上抓了一把草塞进了她嘴里。看她还在怒气冲天的挣扎,善德对身后几个侍卫挥了挥手,“给我打。”几个壮汉立即扑了上去,对着萨琳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不大一会儿,地上的萨琳就不动了。

    这时一个传令兵飞快的跑了上来。

    “大人,库月山大人自杀了。”

    善德微微一愣,随即又大笑起来,“死得好,死得好啊。”他转身对着自己的部下,用力大叫道,“听到了吗?这就是背叛公爵的下场。今天都要死,我们都要死!”

    他的部下们惊呆了。

    战场上的形势正在按照它固有的规律在进行着。鬼铁的部队重新在蓄积力量,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库伦,碎星虽然拼尽所有力量歼灭了内围圈中的敌兵,但同时也把自己陷进了绝境。他们已经没有力量突围。但他们知道即使能突围。他们也不会冲出去。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抢先进攻,打乱敌人阵脚,拖住敌人,等待首领的主力部队赶到进行最后的围歼。

    库月华以及裂风率领四千大军在距离千丈原三里的山野上出现了。

    越接近战场,厮杀声就越是清晰,就连空气中飘浮着的血腥味都越来越浓烈。

    裂风对身后的号角兵挥挥手。“告诉他们,我们到了。”

    十几个号角兵同时硕大的端牛角,同时吹响。“呜……,呜……,呜……”

    连续不断的巨大声音,突然之间超过了密集而又嘈杂的马蹄声,直冲入云霄。其他各支部队的号角兵听到示意,也不约而同的跟在后面,吹响了号角。整齐的嘹亮声音一时间充斥了整个空旷的原野。

    战场上。裂风的士兵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而地精的士兵们却显得惊惶失措。

    小山上的善德猛然转头望向远处的地平线,嘴角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回首对自己的部下高兴地叫起来:“部队列阵,准备出击。”

    千丈原上空充满了此起彼伏的牛角号声。长声的,短声的,急促的,悠扬的,低沉的,高昂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把大战来临之前的紧张和繁忙一丝不漏的显现了出来。

    千丈原东南方向的小山上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骑兵队伍。他们紧张而有序的行进在高大茂密的树林里。远远看上去,就象小虫在绿色树叶下蠕动,更象草原上绿油油的小草被一阵轻风拂过,带起一圈圈荡漾的波浪,向四周传了开去。

    裂风的大军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高大的火红色大旗在迎风飘扬,无数面五彩斑斓。色彩缤纷的旗帜簇拥着它。随即从天际之间慢慢走出一片长长的巨型骑兵队伍。

    鬼铁,库伦,碎星神情肃穆,三人在不同的位置同时望向远处那座不起眼的小山。萨琳用了什么办法把这么多部队隐藏在这里而不被人发觉呢?他们忽视了,而侦察斥候也忽视了。裂风说得对。是人就会犯错误。斥候是普通士兵,他们不是战场指挥,不可能事无巨细一一侦察无误。在敌人集中的区域,谁也没有能力到敌军内部去打探敌情。但指挥员思想上的忽视会导致他们直觉认为这个区域安全。结果是灾难性的。随即他们听到了熟悉而又非常遥远了的鼓声。

    “是善德大人。”

    鬼铁和库伦对这鼓声非常熟悉。他们曾经随着这鼓声冲锋陷阵。善德曾是首领的铁杆朋友。

    两人心中蓦然狂喜起来,首领和善德大人联手,库月公国还有多少对手?

    裂风非常痛苦。他远远的就听到了食人魔特有的牛皮鼓声。在库月公国中,同时用牛角和鼓指挥的只有善德。因为善德喜欢。他是在与牛头人交战过程中学到的。善德有智慧,聪明。公爵不止一次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夸奖他。他是裂风生平引以为知己的几个人之一。他们是好朋友。

    裂风不知道善德为了什么背叛自己?他找不出理由。想起曾经与自己一起驰骋疆场的好朋友,现在却成了对手,他不由得黯然伤神。

    小山上的骑兵象潮水一般涌到了山脚下列队。

    善德骑在马上,高声命令号手:“吹响全部号角,告诉他,好朋友善德来了。”

    裂风望着两里之外的食人魔大军,听着他们传送过来的信息,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好朋友啊。他从心里感叹道。

    “首领……”沐清扬突然在他耳旁大声叫了起来,“各部都在等待你下命令!”

    裂风稳定了一下情绪,望着面前这个浑身充满了朝气的青年,心里涌出一丝温暖。就是这个小子挽救了自己,挽救了成千上万追随自己的将士。沐清扬是主动来跟随他的,他自认为还需要战场上的磨炼。

    裂风指着帅旗对沐清扬道:“拿着它。”沐清扬不知道要干什么,但他还是坚决的从掌旗兵手中接过了那面大旗。

    裂风随即命令号角兵:“告诉鬼铁,库伦,叫他们坚持下去。”

    再指着三个传令兵道:“你们去找到鬼铁或者他们三个人中间的任何一个,告诉他们善德是敌人,没有援兵去帮助他了。让他们拖住地精大军。即使他们全部战死了,也不要让地精的士兵进入西南方向的战场。”

    三个士兵敬礼,各自用马鞭猛抽坐下战马,象三支射出去的箭一般奔向杀声震天的西北战场。

    “沐清扬,高举大旗,随我来。”裂风猛的一鞭抽在马背上,纵马出列,沿着排成纵队的骑兵队伍,向大军左翼跑了过去。沐清扬高举大旗,紧紧跟在他身后。

    裂风打马在阵前奔跑起来。沐清扬落在他马后一丈的地方,紧紧跟着。由于马速快,大旗的阻力非常大,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举起它。他知道这是首领用他的帅旗,在告诉排在后面的士兵们,首领正在排兵布阵,马上就要开始大战了。

    裂风猛地抽出他的战刀。

    他用尽全身力气在马上高举起战刀,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对着一张一张望着他的面孔,大声吼道:“呼嗬……”

    旁边的士兵听到首领高喊冲锋前的战斗口号,立即高举武器,同声应和:“呼嗬……”

    裂风突然拉紧马缰,止住狂奔的战马。战马止不住脚步,只好全身耸立而起,两只前腿尚还是弯屈着在半空中作势,好象要在虚空中飞跃而去一样。愤怒的嘶叫随着高昂的马头响彻平原。裂风人随马势,整个人都悬在了半空中。他再一次举刀高吼:“呼嗬……”

    更多的士兵听到了主帅的叫声,更多的战士举起了各自的武器,随同主帅高声吼了起来:“呼嗬……”

    裂风骑马站在原地,面对着自己的战士,挥舞着手上的战刀,把自己心里的愤怒和深情一起随着叫喊爆发了出来:“呼……嗬……”

    所有的战士,包括最后排的战士都已经听到了呼叫,他们神情激奋,热血沸腾,用尽全身力气高举武器,发出了地动山摇一般地怒吼:“呼嗬……”

    裂风拨转马头,战刀前举,“士兵们,杀啊……”

    站在他身后的十几个号角兵同时吹响了冲锋号角。

    “呜……,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铁锤

    四千名士兵,每排五十人,八十排,就象一块坚石巨铁。这块巨铁在裂风的带动下,一字排开,开始缓缓移动。

    善德的五千大军还有一部分在山上。大约三千多部队已经在山脚下列好阵势。山上的部队在川流不息地迅速往山下集中。

    “大人,前军,中军,左军都已经就位。右军正在急速集结。后军还在山上。”

    善德不耐烦地怒骂道:“混蛋,快一点,快一点。”

    裂风的大军里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吼叫声。这吼声冲入云霄,就象炸雷一般,震动了整个千丈原上所有的生灵。

    鬼铁和他的部下们知道裂风的大军即将发动,不由的人人兴奋,个个突然之间好象增添了无穷的力气一般。鬼铁举刀高呼:“兄弟们,援兵来了,杀啊。”

    地精的士兵们虽然惶恐不安,不过,他们的主帅既然没有发出撤退的命令,那也就只好一拼到底,决不言退。

    库伦的身上已经中了两支长箭,但他不能停下,周围全部都是敌人,稍一疏忽,就是性命之忧。远处的碎星也已经被打下了马,他奋力挡住一支敌人射来的箭,对库伦大声喊道:“首领开始进攻了。”

    库伦耳中传来远处惊雷一般地吼声。他激动地大声叫起来:“顶住,顶住。结阵待援,结阵待援。”

    碎星和他的部队虽然已经把内圈敌人解决了,但他们自己也遭到严重损伤,只剩下七百多人。而敌人尚有一千二三百人。谁都想吃掉对方,因此只有损耗,再损耗,直到其中一方人数剧减到不足以抵抗为止。

    善德被这一声闷雷惊醒了。他立即中止了疯狂的表演。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静和沉着。

    “命令部队加速集结。前军前移一百步。”

    “首领,裂风的军队已经开始起动了。”一名千夫长一直在观察敌人大军的动向,他突然回头对善德惊叫起来:“天啦,他冲着我们来了。”

    善德头都不回,随手指着号角兵说道:“吹响集结号,准备冲锋。”

    裂风的大军夹带着雷霆万钧的无敌气势。如水银泻地一般,正对着善德的大军,笔直的冲了过去。

    他要进攻,他再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兄弟就象手无寸铁的牲畜一样被人活生生的宰杀。裂风没有任何一丝犹豫,立即开始了攻击。

    他要告诉那些无耻之徒,英雄就是英雄,要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他要用最原始的,最具有攻击力的,最具有杀伤力的。也是最雄伟壮观的铁锤大阵砸碎这些阴险卑鄙的小人,砸扁这些世间丑恶的孽畜。

    沐清扬依旧举着巨大的帅旗紧紧跟在裂风的身后。

    部队的速度越来越快,士兵的双耳似乎都要被轰鸣的马蹄声震聋了。战马越跑越兴奋,四蹄逐渐开始腾空而起了。

    善德兴奋地骑在马上,不停的催促着手下排成队列。山上的骑兵已经开始加速往山下集合地冲了。山脚下集结号声,列队号声,准备号声响成一片。

    善德没有想到裂风以最快的速度,以最没有想象力的阵势直接朝他冲了过来。善德看到自己的军队还在布阵。不由急得就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发起冲锋就会马上失去速度上的先机。但右翼部队还在列队,后军还在山上。

    善德的脸色有些不对了。他大声对号角兵叫道:“吹响冲锋号!”

    他身边的一名千夫长惊叫起来。“大人,右翼部队还没有列队完成。”

    “不管了,命令他们就以这种松散阵形冲击。再不冲锋,我们就要被人家一拳砸死了。”

    这时,冲锋号已经“呜……呜……”响了起来。

    善德带着手下旋风一般冲到部队最前列。他举起手上的长枪,回首大吼:“呼嗬……”

    士兵们纷纷拿起武器。高举过顶,放声应和:“呼嗬……”

    善德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挥枪长啸,士兵们再次高吼:“呼嗬……”其声若惊雷,再次在小小的千丈原上空炸响。

    在千丈原西北部的战场上。鬼铁他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有士兵已经高兴的叫起来:“来了,来了……”因为估计主力马上就会赶到,鬼铁没有再次组织力量对剩余三个包围圈中的敌人发动歼灭性攻击,而是加强了包围。

    库伦被碎星拽进了他们临时用小阵势拼凑而成的一个梯形防御阵势里。两个战士帮助库伦脱下上衣,正在用小刀帮他挖出陷入肉内的箭头。敌人似乎被西南方向连续不断的高呼震骇了,进攻势头明显弱了下来。突击前军和后军加在一起也只剩下七百多名士兵。他们趁着敌人攻击节奏减缓,立即收集整理武器,重新布置阵势,准备等一下主力骑兵冲过来时,防止被误伤和冲散队形。一个掌旗兵突然从马背上取下大旗,将他重新竖了起来,牢牢的插在地上。

    善德的大军开始移动,开始加速。善德的全身几乎都趴伏在马背上。迎面而来的风猛烈的吹着,让善德根本就睁不开眼。他只好把头放在马颈子的侧面。他看见自己的部下一个个都抵挡不住由于高速而带来的狂风括面,基本上都是歪头歪脑的。善德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今天的风向对自己骑兵非常不利,而且,现在的风好象也大了。

    他放弃了再次加速。如果再加速,恐怕士兵们连箭都射不出去了。

    双方的距离五百步。

    裂风大军骑兵的战马速度基本上已经达到极限。数不清的马蹄在杂草丛生的原野上起起落落,带起的野草和泥巴在空中跳舞。部队越过,原野上已经看不见竖立的绿草和大片的灌木,有的只是一片狼藉。

    鬼铁和几个部下呆立在战场边缘,望着原野上高速奔跑的两支大军,不清楚为什么首领不来支援他们。反而去攻击善德大军。三个传令兵以最快的速度向鬼铁他们冲过来。裂风当心他们陷在战场内部,指令传达不到,所以特地派了三个人同时去。结果三个人非常幸运,远远就望见了鬼铁。

    鬼铁惊呆了。善德背叛了公爵。不可能。善德曾经在战场上救过公爵,公爵也救过善德,两人是生死之交。善德为了什么会奔背叛公爵?为官?他连给他的男爵位置都不要。为财?他的部落在公国中是有名的富裕。他有什么理由背叛公爵。在公国。曾只有他一个人公开支持公爵并且一直在资助公爵。他会背叛公爵?除非他疯了。

    鬼铁已经没有心思再关注西南方向的战场。他望着远处两支逐渐接近的大军,感受着地面传来的轻微震动,听着奔雷一般的马蹄轰鸣声,他的心情异常的沉重,没有临战前的兴奋,没有战胜敌人的**。一对生死之交决裂,对阵,厮杀,直至一方死去。这对库月人来说。是一种悲哀。

    “给库伦,碎星消息,让他们固守待援。传令,攻击右侧包围圈。”鬼铁一边发出命令,一边拨转马头,往战场中央集结部队去了。

    双方相距三百步。

    善德的部队一直在匀速前进。善德很悲哀。自己为什么每次在关键的时候都会输给裂风。这次稳操胜券的一局好象又出了问题。裂风在最关键的时候识破了自己的计谋,功亏一篑。结果造成了如今这样后果严重的被动,不但部队没有完成集结。而且还被裂风逼得仓促应战,连这天上的风都不帮忙。迎风而战。当真是自寻死路。死就死吧。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全速前进……”善德大声喊道。

    牛角号声冲破巨大的轰鸣,一声接一声地传了下去。部队奔驰的速度突然加快。战马的呼哧呼哧声清晰可闻。

    善德的部下赶忙提醒他,“大人,风太大,会影响上箭。”

    善德疯狂的大笑起来:“不射了。杀啊!”

    双方相距两百步。

    裂风已经看出来善德的大军在迎风而来,由于高速而产生的狂风已经严重影响了部队行进的速度。战术反应也会大受影响。同样,大风也会让善德的士兵们在交战时反应迟钝。

    他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为了保证速度,保证这个铁锤大阵的威力,取消箭阵射击。速度。要速度。号角兵发出了信息。

    双方相距一百步。双方都没有等到令人恐惧的箭雨。双方的士兵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双方相距五十步。裂风和善德同时看见了对方。两人的眼中都没有愤怒,没有仇恨。有的就是悲哀。

    善德的士兵突然之间恐惧了,好象看到了死神突然从对面的队伍中冲出来,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凄惨的微笑。

    铁锤大阵根本就不象铁锤,而是一百只待人而噬的张着血盆大口的嗜血猛虎。纵排两百骑,横排两百骑,每两骑一组,纵向间隔仅能容纳一马而过。在高速奔驰的情况下,如果你不想直接撞到正对面的两骑一组的士兵身上,你就得被迫进入那一百条通道。而通道有六百步长。通道里的士兵会利用各种武器,毫不留情的对敌兵展开血腥的杀戮。而每二骑一组却能起到士兵们对自己左右方向的有效保护,留得住自己的性命,才能杀死敌人。

    双方在瞬间轰然接触。直接对撞的士兵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善德的士兵由于速度不够,撞击力自然小了许多。而裂风的铁骑速度基本上达到了疯狂的状态,遇到什么撞飞什么,当真是遇人撞人,遇鬼撞鬼,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其锋。一旦自己人折损,其后面一骑立即补上,绝不给对方可趁之机。马上的骑兵手执战刀,或左侧,或右侧,狂呼猛吼,任意砍杀,酣畅淋漓。进入通道的士兵感觉自己就象奔进了一条死亡之路,这路上无数的刀光剑影,凶神恶煞,仿佛根本就没有尽头。没有士兵可以跑出这条长达六百步的死亡通道。除非这条路上全部都塞满了人,杀不尽杀。

    善德不敢和正面的敌骑碰撞,他斜转马头,进入了通道。每个人在说死亡的时候都非常容易,但真正面对死亡时,许多人选择的是躲避。善德躲进了死亡之路。正面迎敌绝对是要被撞飞出去的,不如在这里杀出一条血路。善德手上的长枪就象一条喷吐着舌信的毒蛇,他上挑下刺,左挡右滑,却依旧能骑在马上高速奔跑。他后面的士兵没有他那么好的武功,不是被砍死栽倒马下,就是被长矛洞穿,否则就是遭到长箭的射杀,接着就被奔马踩踏的不成人形了。

    通道内每个敌兵都觉得自己走进了死亡。在眼前飞舞的都是对方士兵的武器。左边的骑兵飞奔而来砍下一刀,同时右边的骑兵跟着砍下一刀,还没有喘气,随后而来的二名骑兵又是左一刀右一刀砍来,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夹杂着还有长箭随时从不同的方向射来。死亡笼罩着这狭窄而漫长的通道。

    裂风和沐清扬并排而行,二人勇不可挡,一路狂奔,手上的刀不停的对着迎面而来的敌兵砍过去。借助高速奔驰的战马而产生的巨大力量很轻易的就能重击甚至于杀死对手。

    裂风大军组成的铁锤大阵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就象一只饿极了的雄狮一口就吞噬了猎物的头,更象一只巨蠎张开着血盆大口在拼命吸食食物,只有进的,没有出的。善德的骑兵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内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被杀的血流成河,整个前军一千多人几乎全部损失了。

    裂风的大军没有因为敌人的阻碍而减速,他们踩着食人魔士兵的躯体,依旧在狂奔,风卷残云,所向披靡,就象决了堤的洪水,波涛汹涌,挟带着风雷,怒吼着一泻而下。在铁锤大阵的身后,留下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断肢残体,成百上千的士兵倒在血泊之中。没有惨叫,没有呻吟,仅仅就是没有生命的躯体。

    善德在抵挡了无数件兵器的砍杀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冲出了可怕的死亡之地。裂风的军队速度太快,已经把他甩出了阵势。他没有杀死一个敌人,因为他只能防守,防守,再防守,敌人的兵器一件接着一件,无穷无尽,从头到尾都是非常有节奏的劈下,劈下,再劈下,好象没有个中止的时候。善德手忙脚乱,虽然侥幸留住了性命,但还不如死去。他的身上被砍中了几十刀,中了五箭,全身鲜血淋漓,疼痛欲死。战马早就抵挡不住如山一般连续剁下的重击,四肢软瘫跪倒在地。善德痛得昏厥过去,一头栽倒在马下。

    由于惧怕被铁锤大阵卷入,左右翼士兵大部分纷纷四散逃避,绕到大阵的左右翼和它的后方,开始了全力攻击。

    率领食人魔中军的将领意识到,如果不能立即阻止裂风大军的前进速度,其铁锤大阵的威力将无法抵挡,留给他们的就只有死亡。在善德和前军一起陷入敌阵之后,指挥权已经按照规则递交到中军主将的手上。他命令手下吹响收缩阵形,集结中军的号角。他准备以不顾死亡数量,纯粹自杀性的办法,用密集阵形,与铁锤大阵硬撼,逼迫其降下速度。敌兵阵势一旦失去速度,也就失去了灵活性,失去了机动性,剩下的就是各凭本事,谁能坚守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善德的前军已经完全被铁锤大阵吞噬。他们就象秋天的落叶一般,被一阵狂风卷起,尔后满天飞舞,飘散到无人角落,化作一堆沃土之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末路

    裂风眼前的敌骑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凶悍,越来越没有理智。他们就象失去意识的僵尸,更象输红了眼的赌徒,已经把自己全部压到了生死的赌桌上。沐清扬就象一头嗜血猛兽,嘴里发出早已不成人声的怪吼,手上的宝剑舞得象小风轮一般呼呼作响,敌兵就在这密不透风的刀下,纷纷化作亡魂而去。

    食人魔的士兵用自杀性的阻击在损失了几百人之后终于奏效,战场上这头狂暴的野牛疯狂地奔跑速度开始慢慢地降了下来。食人魔的中军在折损了大量人马后,终于将铁锤大阵的冲击势头阻止了。其后成散兵阵形陆续赶到的后军恰到好处的顶了上来,和中军残部会合,筑起了一道坚实的防线,彻底遏制住了裂风大军的冲击。

    更多被挤在外围的敌兵已经凶狠的向这头狂野的疯牛扑了上去。敌人的左右两翼正在一队队的拉开距离,利用战马的速度直接面对铁锤大阵的侧翼进行轮番攻击。

    裂风的士兵突然之间伤亡剧增。

    裂风听到了报警的号角声。那是自己人在告诉他两翼已经遭到敌人骑兵的冲击,可能会被击破阵形。铁锤大阵必须要速度,没有速度就是战场上一头笨重的大狗熊,虽然庞大无比,皮糙肉厚,但终归会被团团包围的恶狼一口一口地咬死。尤其是侧翼,如果大阵停下来,侧翼的士兵基本上就是敌人攻击的活靶子。时间一长,就是毁灭性的崩溃。

    裂风奋力高吼:“左前点圆击……,左前点圆击……”

    号角兵们立即放弃了攻击敌人,在周围战友的保护下,以全身的力气吹响了变阵的号角。

    这时铁锤大阵还有一定的速度,这已经足够变阵需要。而双方正在血战的两翼因为敌人需要让战马奔跑起来的距离,显得空间非常充裕,这更加有力于侧翼骑兵的运动

    随着直冲云霄的巨大号角声的响起,裂风的士兵丝毫不理会敌人对他们的野蛮攻击,开始变阵。整个铁锤大阵就是一块铁板。现在这块铁板以左翼前点为中心,开始了缓慢而坚决的转动。左翼前点的士兵丝毫没有犹豫。立即拉紧缰绳,止住了奔跑的战马。掌旗兵在战友的掩护下,突然举起了三丈高的火红色的大雕帅旗。硕大的旗帜在风中呼啦拉的抖动着,在激烈的战场上显得异常的醒目。它仿佛在告诉士兵们:我就是中心。

    裂风随着阵势催马斜转,左砍右劈。但前面的敌人实在太多,阻力非常大。奔牛原上在敌人的包围中左冲右突的情景突然跳进了他的脑海。不,决不能让士兵们遭到屠杀。裂风左手拉紧马缰,整个人跃上马背,一挺身。站了起来。

    在这种激烈的战场上,让自己暴露在所有敌人的攻击范围内,简直就是疯狂。旁边的沐清扬惊呆了,他连喊危险的时间都没有,甩手就把战刀朝着射向裂风的三支呼啸而来的长箭扔了过去。同时右手在马腹上急速取下那面帅旗,迎风展开,不待举起,更多的长箭已经随后射到。沐清扬大吼一声。用尽所有力气,挥动三丈长的旗杆。奋力拨开敌人射来的箭矢。有一两支依旧逃过了沐清扬的阻击,但都有惊无险,偏离裂风而去。大旗展开,遮挡住了裂风的身影。

    裂风此时已经面对着自己的部下,全然不顾身后的敌人,举刀高呼起来:“呼嗬……”

    紧随其后的战士们看到了首领的勇敢。无不士气大振,随之振臂高呼:“呼嗬……”高呼声惊动了战场上所有正在全神贯注杀敌的士兵们,他们猛然抬头,看见了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首领站在飞驰的马背上,背后一面巨大的红色雕旗迎风招展。首领正在领着他们奋勇杀敌。首领在高呼,在呐喊。

    “呼嗬……”士兵们不约而同的从心底喊出了誓死奋战的决心。

    士兵们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热血在血管内沸腾,杀气在暴涨,浓烈的战意霎时间达到了顶点。。

    裂风把战刀高高的挥起,再次和士兵们一起高吼:“呼嗬……”震耳欲聋的吼声终于把战士们无穷无尽的力量全部激发了出来。听在食人魔士兵的耳中,却犹若晴天霹雳,心中的恐惧和惊慌几乎达到了顶点。

    裂风转身落到马背上,战刀前指,“杀啊……”

    他的背上赫然插着两支长箭。

    虽然沐清扬用尽一切办法挥舞着巨大的大旗,努力帮他挡箭,却依旧不能避免他的受伤。大阵转动的速度突然加快。任食人魔的士兵如何竭尽全力抵挡,都已经不能阻止阵势的转动了。这头疯狂的野牛被人套上了绳索,正在围着一个中心,更加疯狂的转起圈来。

    所有在这个圈中的生命转眼之间就被辗成了齑粉。

    这个圆形的运动中的陀螺大阵就是铁锤大阵在战场上的变阵。它的变阵非常困难。速度,时间,敌人数量,敌人攻击方法,己方的士气,战术素养等等受限条件太多,成功率几乎没有。但今天由于裂风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对方部队在阵形不整,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仓促应战,终于导致了败局,成就了铁锤大阵的辉煌。

    陀螺大阵在战场上疯狂的旋转,快速的移动,力图把一切可以吸入的生命都化为灰烬。

    食人魔大军开始围着这个大阵,组织一支支百人小分队,就象一支支利箭一样,从不同的方向轮流冲击大阵,力图撕开缺口,把飞旋的陀螺辗成碎片。

    战局进入胶着状态。

    碎星对着远处的敌人狠狠的射出了一箭,对着库伦喊道:“敌人援军上来了。”

    库伦收回心思,顺着碎星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支四五百人的队伍已经从萨琳的大营里冲了出来。

    萨琳的侍卫在善德离开后,把萨琳驮回了大营。萨琳鼻青脸肿,肋骨被打断了几根,根本爬不起来。她把善德的祖宗十八代诅咒了无数遍。

    手下把最新的战况向她做了汇报。问她是不是按照库月山最初的办法派援兵去支援中军战场。尽快把库伦和碎星的部队消灭掉。然后抽出部队支援左翼。只是这样一来,萨琳身边除了几个侍从,一个士兵都没有了。

    萨琳几乎神经质地叫起来:“快去杀了他们。都去,一个都不要留在这里。”

    善德已经全军出动,没有一个援兵了。要想活下去,只有自己靠自己了。她不由的想起了穷途末路的库月山。自己很快也要走到这一步了。随即她就望见了库月山的尸体。

    她大叫起来:“把他丢去出。丢出去……”

    已经走到帐外的侍从赶忙又跑进来,手忙脚乱的把库月山的尸体抬出了大帐。

    萨琳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耳中传来士兵们飞驰而去的马蹄声,战场上此起彼伏的厮杀声。

    双方的士兵在鏖战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后,被血腥和残酷弄得精神都有些麻木。西南方战场上裂风的部队在和善德的部队惨烈厮杀。西北方战场上鬼铁的部队在和萨琳的左翼部队正在为每一寸土地而战。西北方战场的右侧,萨琳的部队正在围歼库伦和碎星的部队。这棵钉子钉得太深。虽然只有还剩下五百人不到了,却把萨琳的五千人牢牢的牵制住了。

    他们必须坚守。如果他们被全歼,萨琳的部队至少可以腾出一千人加入左翼战场。而左翼鬼铁的部队虽然稍占优势,但仅仅是非常脆弱的优势。只要有外力击破其中一个包围。鬼铁的包围圈就会立即崩溃。但随即鬼铁的部队就会因为包围圈过多,兵力分散而遭到致命打击。一旦鬼铁部溃败,萨琳就有可能再次腾出兵力加入西南方战场。

    他们还会有支援吗?库伦和碎星在期待奇迹。

    库伦身上已经连中数刀,胸前背后都插上了好几支长箭,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全身。他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和鲜血,慢慢的跪倒在地上。他努力睁开眼睛,不让他闭上。

    他看到成群的地精从他的背后跑过去。看到残存的十几个战士被敌人一拥而上,砍成了血块。看到碎星被十几支长矛洞穿了胸口。钉在了一匹死马上。看到裂风的帅旗被敌人砍断,火红色大旗被踩在了敌人脚下。浸湿在鲜血淋漓的草地上。

    他听到有人叫他,非常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转头了。他想起来了,是鬼铁在叫他,是鬼铁。他看到了蔚蓝色的天空。

    声音渐渐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鬼铁带领士兵们终于啃下了最后一块骨头。他们包围的两千敌人全部被歼灭了。士兵们已经不仅仅是疲劳了,许多已经连刀都难以举起来了。惨胜。也就是惨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鬼铁的士兵也只剩下一千三四百人,伤兵基本上就占去了一半。

    鬼铁半跪在地上,对躺在身边的号角兵叫道:“快,吹响集结号。”在短短二个多时辰内。他已经吹了不下百次的集结号了。那个士兵就那们躺在地上,吹响了号角。许多能动的士兵再次站了起来,以自己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爬上马,拿起了武器。鬼铁望着距离自己一百步之外战场,心里默默地叨念着:“库伦,一定要活着,我来救你了。”

    鬼铁举起了裂风的帅旗,那面火红色的大雕旗。

    “杀啊……”他猛地一踹马腹。战马受痛,立即冲了出去。六百多名战士紧紧跟在他身后,在高高飘扬的大旗的带领下,向中军战场杀了过去。敌人立即迎了过来。双方再次搏杀。两边的士兵都已经被鲜血和死亡刺激得麻木了。他们一言不发,就象两只恶狼一样,互相撕咬起来。

    鬼铁把大旗交给后面的号角兵,拿起强弓,连续射杀。他一边望里面冲,一边不停的大叫着:“库伦……库伦……”

    但他没有听到战友熟悉的吼叫,没有看到激战士兵的身影,只看到不断有敌方士兵向自己这个方向杀过来。他的心在望下沉。

    鬼铁伸到背后的手停住了。他已经射完了箭壶里的箭。这个时候他看见一个年青的食人魔在不远处冲着他笑了一下。接着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痛,剧痛。他低头望去,一支黑色的长箭已经插在了他的胸口,箭尾黑色的羽毛上还沾着鲜血。他缓缓抬头朝那个食人魔望去。食人魔已经死了,趴在马背上,背上被射进了七八支箭。

    鬼铁慢慢的策马往前走去。鲜血已经淌了出来,顺着胸口往下流。温暖的血。柔和的夕阳。蔚蓝色的天。鬼铁突然觉得自己非常轻松,非常平静,有一股要随风而去的感觉。

    他看见了库伦。库伦挺直着身躯,跪坐在草地上,抬头望着天。

    鬼铁知道他已经死了。他慢慢的滑下马,坐在库伦身边。他看着库伦,默默地看着。鬼铁慢慢的躺倒在草地上。

    裂风跌坐在死去的战马上。

    陀螺阵已经分崩离析。最终,它还是被食人魔的士兵用生命和鲜血破去了。战场上到处都是敌我双方的士兵在厮杀。

    沐清扬精赤着上身,披头散发,一手拿着一把刀,在裂风左右四周奋力砍杀。他那威猛的神态,杀气腾腾的气势,无人能敌的武功,不但没有骇到食人魔的士兵,反而招惹的他们象一群疯子一样,不顾死活的往上冲,好象不杀死他决不罢休似的。

    裂风腿上中箭,背上中箭,腰上中刀,已经无法作战了。

    他呆呆的望着逐渐沉寂下去的西北方战场,心里就象灌了铅一样沉重。那边的战斗好象已经结束了。稀稀拉拉的几匹战马还在漫无目的地奔跑,战士的叫喊声和刀枪的撞击声已经慢慢的稀疏下来至渐不可闻。唯一醒目的就是那面火红色的大旗还在战场上矗立着。

    他相信自己的部下,一定会击败萨琳。自己这边战场已经稳操胜券,需要的就是时间彻底歼灭食人魔。双方已经打疯了,没有了理智,也不可能有人投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外援天降

    山间溪谷,大批大批的地精们有条不紊地穿戴着身上的铁甲,对于并不富裕的杂兵来说,这些单薄的铁片就是战场上唯一可以救命的依靠,尽管它们的装饰意义远大于实用价值。它们是五大长老的奴兵,在它们出生的深渊世界,地精们是最低等的存在,它们往往依附于食人魔的保护才能活下去,所以对于五大长老而言,这一万多个身体强壮的小矮子就是一份私产一样珍贵,绝不可以轻易浪费在那个像是绞肉机一样的战争里面。

    伍德大人对于那些老头子见死不救的做法也感到无可奈何,虽然他现在手里控制着大约一千多的地精祭司,但是作为一个暗魔系的大魔法师,他也和那些毕生致力于研究炼金术的矮子术士差不多,空有着强大的魔力,但是体能却是连一个普通地精都不如。有时候他都感觉这是造物主跟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是修罗贵族的时候那副模样,一个原先只懂得用强横的武力战斗的那个联盟大公爵,浑身都披挂着银光闪闪的重铠,披散着火红的长发挥舞长矛永远都是冲击在战斗的最前方。直到他从火山口坠落到了深渊,见识到了深渊领主的伟大,他卑微地趴伏在那位大人的脚边,用他的血肉和灵魂发誓效忠于深渊领主里至高的赤焰君王,他的全身都燃烧殆尽,在他巨大的黑色斗篷里,只有那副披着不成形盔甲的骨架残骸,以及一团随时都可能熄灭的幽绿色的灵魂火焰,他现在甚至可以感觉到在黒狱山内部的地下,那座骷髅京观巨塔的巅峰,赤焰君王正在用那骇人的目光注视过来。即使是他早就没有了任何感觉的背脊也冒出了森森寒意来。

    “伍德大人,您的马准备好了。”即使是伍德身边的亲信,地精小祭司对于这位永远黑袍遮身的巫妖大人也从来不敢太靠近了,那瑟瑟发抖的黑袍之下总是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让他感到血液都有冻结的感觉。

    “碌卡,你们也都准备好了?”像是钝物摩擦出的刺耳声音缓缓响了起来。伍德没有声带,他是用一根细小的骨刺颤动来说话,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对于他本人,伍德却是十分得意这个小小的创造,起码对于一个只剩下残余骨架的巫妖来说,这也是了不起的成就,要知道,其余十一个巫妖只能耗用魔力产生精神共鸣来沟通。比起它们,伍德这样子已经算是相当好了……

    “是的,伍德大人。五位长老要求我们协同作战,我们已经向那达路神献祭了供品,随时可以出发了。”

    斜着眼瞟了一眼那边被高高抬着的怪模怪样的那达路,伍德习惯性地啐了一口,他是赤焰君王的信徒,关于死灵的操控他一样是精通的很。以至于对于这个所谓的那达路邪神,他是一百个瞧不起。不过对于食人魔们那种特殊的信仰,他虽然不屑却也是不愿意过多干涉的。

    “好了,出发吧!”

    在魔界,野生矫马群像牛羊一样数目繁多,它们遍布了大草原,除了作为肉食之外。它们最主要的价值就是体现在了作战当中,而食人魔和地精们也和大部分的魔族军队一样,利用这种廉价的野兽组织了大批的骑兵以增加机动能力,只不过,和专业骑手习惯于骑乘那种驯养好的坐骑不同。它们只是利用蛮力强行驾驭野生矫马罢了。也就是这种原因,地精们在杀入敌阵之后往往下马步行作战,为的也就是行动更方便的缘故。

    伍德现在所乘坐的也是这样一匹高大的矫马,和他身边的长老们相比,他的坐骑就要听话得多了。不是因为他的骑术更高明,只是无论什么生物对于他身上的死亡气息都恐惧到了骨子里,所以忌惮万分而已。

    “托鲁长老,据说前方的战局可是一直不利,你们迟迟不予以支援……萨琳那边,你想好怎么应付了吗?”伍德靠近了那个年纪最大的食人魔长老,他知道,五个长老里最属这个老家伙胆小和狡猾,他需要从他那里得到掏出一个实底来,不然一旦上了战场,他很有可能会为了保存实力带着其他人转身就逃之夭夭,到那时,他就成了孤军作战了。

    “伍德大人,您是知道的……嘿嘿……萨琳一向都刚愎自用,对于我们几个老家伙她可是从来都瞧不上眼,按照她的习惯,她一定把所有力量都派上了前线,所以……你瞧,我们可都是向大人您和伟大的赤焰君王发过毒誓,永远效忠的……到时候,您可要当机立断庇护我们啊!”老托鲁佝偻着身体猥琐地一笑,露出了一口发黑的牙齿。

    “假如真是像你们所说,无论萨琳还是什么人吃了败仗耽误了我王的大计,那么作为特使,我也是不会心慈手软的。”伍德傲然抬起了头,他知道,这些胆小鬼已经完全靠拢向了自己……不管前方战事如何,最少,他手里现在已经掌握了一支万人大军,只要到了黒狱山下,依靠着这些生命来献祭,估计把深渊洞口的结界稍微打开一点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

    他还记得赤焰君王给予的任务,他其实并不在乎这些卑微的食人魔和地精们,以及那些地上曾和他一样的魔族同胞们死活,只要有足够的灵魂之力可以打开深渊的大门,那么这些碍事的杂鱼们也就一点作用也没有了……哼哼!到时候,就让你们这些生活在温床上的花朵们知道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恶魔吧!

    “你们记住,我们主要的目的是攻陷那座黑狱火山,只要可以占领那里,我们深渊恶魔一族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出现在这片大地上,再也用不着像耗子一样拼命寻找那些偶然出现的裂缝了,记住,你们的祖先和我一样,都是来自于那个无底的深渊。打通深渊和魔界之间那道结界的希望,就系于我们身上……”伍德用了一些魅惑术在他刺耳的嗓音当中,以便更有效地蛊惑那些胆小鬼。他知道,假如不能一举攻克面前的那个千丈原战场,那么即使是他这样高等级的巫妖使者,赤焰君王让他在这个地方就地化为一团尘埃也是毫不费力的。

    所以当伍德他们这些援兵出现在山坡对面的时候。原本以为胜利在望的库月公国残留战士们,心情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他们几乎是处在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对于现在仅剩的不到一千多人,现在能够拯救他们的……恐怕也就只剩下奇迹了?

    “沐少爷,请你带着我们的大旗站到那个高坡上去!”裂风有些艰难的向着后边坡地上的瞭望台指着,那里是这个千丈原最高的一个地方,也是库月军最靠后的位置。

    “为什么?我要参加战斗!”沐清扬知道这个老头子想要干什么,他现在的双眼一片血红。那种疯狂的状态被无边的杀戮所引诱再次浮现了出来,他的心里现在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咆哮着,嘶喊着,它在动摇着沐清扬仅存的清醒,假如不是沐清扬还勉强记得自己职责所在,恐怕他早就越过所有人,一路杀过去了。

    “这是命令!”

    “我不是你们的族人……”

    “放屁!只要你参加了战斗、只要你现在还在为我们作战、那现在你就是我的战士……我的命令你必须要听!”

    “你……”

    “还废什么话,敌人上来了!”

    “是……”

    沐清扬一边向后方阵地跑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老妈……你们可一定要赶上啊!”

    萨琳现在正被善德背着,骑马往溪谷方向拼命逃跑。他们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身边还有几百个残兵败将紧紧跟着。善德的模样已经完全变了,变得和恶鬼一样恐怖,他的半边脸被战刀掀去了一大块,露出了模糊的血肉和白森森的颌骨,但他丝毫没有时间包裹伤口。在他们身后就是一千名库月骑士卫队正在加紧追赶,跑在最前面的就是库月华和阿赤、王覃以及康姆兰。

    “你放我下来……混蛋!你放下我自己逃好了!你不是要找死吗……干嘛要带着我逃走?”萨琳突然像发疯一样捶打着善德,她现在根本失去了理智,看到善德不理她,她竟嗷嗷叫着咬在了善德的脖子上。喷泉一样的鲜血淋漓了她一身,而她也和善德一起跌落在了马下……

    “你这个疯子,白痴……我是要救你!我已经活不成了,我不能让我的女人也死在战场上!”善德捂着脖子大叫,接着把萨琳重新扛在了肩头,飞快地重新上了马继续赶路。他们现在远离了战场,明明就在眼前的山口溪谷营地也距离他们遥远了许多,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打算过去,他是奔着那左山上无边的原始森林去的。

    “你这个胆小鬼!懦夫!放开我……”萨琳虽然还在叫骂,但是双手却紧紧地抓着善德的衣服,她突然感到温暖的感觉——他终于肯承认我是他的女人了!

    他们身后的库月华现在脸色苍白,她从没有这样快地跑过,狂风让她火红头发高高飘扬着,像是一团炙热的火焰熊熊燃烧,像旗帜一样带领着身边的人一往无前。为了追赶这个家族的叛徒,她已经不惜一切代价在追赶,战场上的事情她完全托付给了魍月她们,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捉住善德和萨琳,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

    ……

    ……

    “钟馗,怎么样……还不行吗?前面又有人上来了!”魍月紧张地看着远处的战场,她看得到那黑压压的一片地精正在逼近,而在她身边,李默柳正和钟馗以及李晴快速地忙碌着,他们在一个巨大繁复的图形当中盘坐,不停地变幻着各种手决法印,无数虚幻的影子在半空里来回飞舞盘旋——这个跨界召唤的阵法是钟馗所独有,作为辅助,她们三个初学乍练的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这是要跨越结界传送阴兵鬼卒过来,无论对于魍月还是李氏兄妹,作为新手,她们也在不断试验着各种各样的手法以便和钟馗鬼道的气息相应合,这个理论上完全成立的法阵居然会在妖鬼气息的融合上出了岔子,这也是他们在计划之初完全没有想到的……

    “我感觉得到……他们在回应我的召唤,他们也在加紧……就要打开了,坚持下去,我能感觉到……冥界之门就要打开了!”

    黑色的乌云在他们头上慢慢聚拢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浓密的烟圈状巨大空洞,异乎寻常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狂风怒吼挟卷着烟火璀璨似的点点星光纷纷在法阵边缘落下,虚幻的面容环绕着滚滚黑烟渐渐凝聚成型……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成千的鬼卒在周围静静伫立着,目光烁烁如炬,轻雾笼罩着他们的身体,依旧掩饰不住冲天的杀气——这是千淬百炼的千名精锐。他们的旗号是血红的一个煞字,代表着他们的身份,也表明了他们的来历……煞、恶煞、煞神军,他们是幽冥界最精锐的军队,也是直属于钟馗的亲卫。三界之内赫赫扬名的凶神恶煞,后者指的就是他们,和天人们引以为荣的周天星宿护卫相比,他们更为执念于求取胜利,一念执着,只为求胜!

    站在队伍前面还有捧笔执伞提灯抬轿五个小鬼,仗剑摇扇一文一武两个将军,原来是五方鬼和含冤负曲二将,老班底里少了白泽乌骓以及神荼郁垒还有福官五位,他们正在鬼门关上把守不得擅离,不过喜蛛化身官轿倒是跟了过来,原因是在这魔界战场上正是适合它大展手脚,这也是钟馗在传讯时特意叮嘱过的,所以它一见钟馗立刻喜不自胜地摇身化作原型,八只毛茸茸的细长脚爪接连划动,庞大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嗤嗤地爬了过来吱吱尖叫。

    “莫急,莫急……待会儿有你忙的,暂且退到一边去吧?”钟馗笑嘻嘻摸了摸喜蛛的头颅,取过了披挂穿戴整齐,登时化作了原本那副恶判的模样,冲着魍月拱手为礼道:“钟某手下共计千卒赶到,还请夫人下令,某等即刻出发!”(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万马千军我独行

    “我还需要说什么?你们出发好了……记住,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战,我们只能胜,不能败。还有……假如有可能的话,让清扬带着他们撤下来吧,不管还剩下几个……终归……算了,走吧!”魍月有些虚弱地点了点头,刚才瞬间她们三个人的妖力被钟馗吸取一空,幸亏只是运送过来了千数号鬼卒,要是按照原定计划的三千数量,恐怕这下子就连她们几个的命都送进去了!

    钟馗此刻实际上也是在硬撑着充门面,他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传送阵居然像是蚂蝗一样把他完全吸了个干净,不过相比之下,他的状态还是要比其他三人好得多,总还可以勉力支持到达战场。不管怎么说,他这个降魔元帅又不是干假的,先一口气杀过去再说……

    沐清扬站在高坡之上,向着开路上不停张望,他知道这次老妈她们是要争取幽冥鬼族派兵支援,但是具体如何操作此事却是不得而知,只是钟馗一力担保必然可以打通结界,唤来手下精锐部卒解决战事。根据他的说明,借用李家兄妹的龙气和老妈的妖力以及钟馗本人鬼道之术,三者合一必然可以暂时扰乱黒狱的结界乱流,看他智珠在握的情形,沐清扬确实不好在阻拦这个计划。

    眼下看着裂风一干人正和后续源源不断上来的地精万人队对峙,他心里明白,假如等那些家伙们集结完毕恐怕就是一场大战开始。然而后方援兵依旧是杳无音信,看到对面黑压压的大军缓缓成型,沐清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愈加剧烈了起来……

    士兵在鏖战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后,被血腥和残酷弄得精神都有些麻木。裂风勉强支撑起身体,利用长刀把自己的身体固定成笔直坐在马上的模样,但是他身上无一处不再颤抖。汗水大颗大颗地从皮甲里滑落,寒冷侵蚀着小衣单薄的布料,他身上的箭矢依旧插在身上没有拔出来,鲜红的血正逐渐加深颜色——箭上有毒,他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自己失去意识。那么这道单薄的防线极有可能瞬间坍塌,到那时,即使是神兵天降也是无可奈何了……

    裂风和沐清扬以及所有残存的千余人都在不经意的向后方瞟着,他们的心里都在盼望着钟馗口中那些“援军”——他们究竟什么时候会来到呢?

    与此同时,地精的第一波攻势开始了!

    灰暗的地精们像是潮水和巨浪,它们狠狠拍击着裂风和手下组织起的窄小防御阵型,像是低矮的礁石被涨潮的海水一口吞没,血色浪花翻滚着,很快裂风他们又再次露出头来。但是他们现在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天上的太阳在不经意间突然就变得红彤彤的了。天边的云朵在夕阳的映射下就象血一样的艳丽。尘烟弥漫之中,大军突然就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战场上正在浴血鏖战的双方士兵也看到了远处默默前进的军队,但他们已经没有兴趣想知道那是谁,因为自己稍一疏忽可能马上就被对方干掉,应该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但是只有沐清扬兴奋不已,他突然奋力举起宝剑,把帅旗扛在肩上,高声大叫着向着裂风他们跑了过来:“兄弟们。援兵来了。大家杀啊……”由于非常疲惫,加上他已经不知道喊过多少嗓子了。嗓音非常嘶哑,没有多少人能够听见……

    他觉得大家并没有重视自己的呼喊,于是他飞身跃上一匹战马,在奔驰过程中一把挥起火红色的大雕帅旗,高举过顶,顺着自己战友的身后。在尚能勉强维持的梯形防御阵势里飞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叫:“援兵来了,援兵来了。”士兵们被他的勇猛所激励,听到援兵已经到来。顿时觉得已经难以维计的身体里再次涌出了力量……

    伍德感觉自己的战马忽然不安起来,摇头摆尾的,连连仰首长嘶。而且周围其他的马也是一样,一个个神态炯异,或蹬腿欲跑,或升颈长鸣,好象要出什么事似的。

    伍德多年的战场经验突然让他意识到,在战场的某个方向有大量部队在高速运行,一霎时,得意洋洋的心情荡然无存,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自己被狡猾的猎手在隐蔽处瞄准了的感觉,冷嗖嗖的凉意顿时掠过全身。

    他张嘴大声叫了起来:“列阵防守,列阵防守……”

    地精号角兵们愣然回首,不知道大人为什么突然发出了这道奇怪的命令。伍德周围的长老们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伍德,就象看着一个疯子一样。

    部队刚刚完成冲锋,突然又要改成防守阵形,这不但自相矛盾,也会影响大家的士气。在兵力和兵种上需要重新调配,位置上也要移动,这势必会造成一次小小的混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伍德的战马愈发地不安,几乎要跑动起来。伍德用力扯住缰绳,心里的恐惧和紧张几乎让他喘不过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给一支埋伏在附近的敌人以高速冲击的话,他的部队不但损失惨重,恐怕连逃命都会成问题。他知道自己的这只拼凑起来的军队痛打落水狗绰绰有余,但要仓促对付一支精锐的袭击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望着伍德那双几乎要吃人的眼睛,号角兵惊骇之下,全力猛吹起来。顿时,响彻云霄的都是急促低沉的号角声。各个小队地精的士卒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引起了一些混乱,但立即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开始了有条不紊的阵形调整。

    地面已经明显感受到震动了。现在就是白痴也晓得有敌人的铁骑在向自己奔袭过来。

    士卒们慌乱起来。阵形调整的速度立即快了起来。但伍德知道已经迟了,因为他看到一支黑色铁骑已经出现在东方地平线上,他们笼罩在浓浓的雾气当中,那些人驾驭着四蹄烈焰蒸腾的梦魇巨马,全部都是全副武装的铁甲重骑,地面开始响起了隆隆滚雷。他们距离自己只不到一千五百步了……

    他的部队现在是南北向列阵。如果有时间他会把部队改成东西向列阵,这样防守的重心就在正前方,两翼轻骑兵可以有效保护防守部队,后军可以给予有力支持。这样与敌人面对面交手自己就先立于不败之敌。但他已经没有时间把自己的部队阵形整个调向。那不是简单的调转一下马头就完成的事。万人的大军,要号令一致,分毫不差的调转阵形。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现在他的部队整个侧翼成了敌人冲击的中心。侧翼防守薄弱,被敌人正面冲击之后立即就会土崩瓦解,随即就会被敌人冲破中军。一旦中军防守被突破,则整个大军就会被拦腰斩成两截,剩下的事就是被敌人包围歼灭了。

    伍德看出来事情的危急,熟知骑兵决战的长老们,甚至于一些老地精都看出来了,整个部队都惊慌起来。

    伍德断然决定丢车保帅。

    他随即下令后军和左翼部队立即脱离大军,以散兵阵形迎向象潮水一般扑过来的敌人。剩余七千大军立即就地调整阵形方向。

    两千地精骑兵要不计生死。不计伤亡,即使全部战死了也在所不惜,任务就是把黑色铁骑阻挡一定的时间。这个时间就是主力部队把阵形调整过来所需要的时间。伍德根本就不打算他们会活着回来。

    “所有人的生死存亡都交给你们了。”伍德对两个地精大祭司郑重地说道。

    钟馗看到对方用一部分人马作密集的散兵阵形开始冲锋,主力尚留在原地,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个巫妖果然是大将之才,其断臂之决心下得狠,下得快。

    如果依照伍德的战术发展下去,钟馗或者集中主力歼其一部。再集中兵力攻打防守严密的主力,最终不过是两败俱伤。或者迎着敌人的阻击阵势。以强力优势不计伤亡硬是杀过去,但是速度必然受损,士气必然遭到打击,而且一旦主力部队的防御阵势基本完成,就会陷入腹背受敌,两面夹攻的艰难境地。

    伍德非常聪明。他就是要用这种办法逼得钟馗不得不放弃冒险,而选择更容易接受,更能见到现实利益的战术,就是围歼他的阻击部队。但他实在是轻视了黑煞铁骑。黑煞铁骑不是普通的骑兵,而是幽冥界中最精锐的勇士。

    钟馗随即用号角通知含冤和负曲。,他们的右翼部队立即准备拦截伍德的阻击骑兵。

    伍德的后军和左翼部队两千人马陆续脱离了大部队。他们在各自主将的带领下,在高速奔跑中慢慢集中,整理队形。大约三百步之后,逐渐形成了一个横一百骑,纵二十骑的松散冲击阵形。所谓松散,也就是前后左右之间距离可大可小,不讲究密集的防御,但机动灵活性却非常好,最适合追击歼灭战或者混战。伍德的意图就是要他们缠住黑煞铁骑,与他们混战,迟滞他们的速度。即使黑煞铁骑要全歼他们,也要费上一番功夫。

    黑煞铁骑的速度控制得非常好,含冤和负曲带着五鬼以及喜蛛已经在右翼逐渐超越他们,一千人的部队逐渐拉得又长又窄。

    双方相距五百步。

    黑煞铁骑吹响了冲锋号角。长长且低沉的号角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原野上。黑煞铁骑的士卒沉默无声,一个个神情专注,策马飞驰。

    反倒是右翼的七个鬼将带着喜蛛已经大呼小叫,恨不能一步跨到敌人身边。

    双方相距三百步。

    钟馗突然暴吼一声:“加速。”号角声顿时响成了一片。整个部队突然就象上紧的发条,发疯一般催马狂奔起来。

    对面伍德的军队随即吹响冲锋号角,巨大的高呼声随之响起:“呼嗬……呼嗬……”

    伍德看到了一个令他几乎崩溃的场景。

    双方相距两百五十步。

    钟馗大吼一声:“左转……”随着激昂的号角声连续响起,黑煞铁骑在战场上表演了一个让敌我双方都瞠目结舌的高难度集体动作:他们转弯了。

    就象天上展翅翱翔的雄鹰自由自在的任意飞翔,就象大地上一泻千里的河水酣畅淋漓的任意奔腾,草原上的黑煞铁骑就象风儿一样,在高速奔驰当中,千人如同一个巨人骑士,千匹马如同一匹巨大天马,他们动作如一,操控自如,以无可挑剔的绝世骑术在原野上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从地精的侧翼如飞而去。

    伍德和他的祭司们发出了一声惊叹,随即就感觉不好了。他们的阻击部队没有任何办法阻止黑煞铁骑,他们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不可思议的战术,不可思议的骑术绕过了阻击部队,象一把高高举起的圆月弯刀,劈向了尚在调整阵形的主力部队。伍德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声哀鸣。

    含冤和负曲几个发出了震天的叫好声。一个骑士在高速飞驰中转一个大弯非常容易,只要你的骑术高超。十个骑士一齐在飞奔中转弯也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场景,只要有十个高明的骑士。不可能的是千个人同时在高速奔驰中灵活自如的进行大转弯动作,没有多少地方可能拥有这么多技艺高超,胆大心细,配合默契的骑士。只有黑煞铁骑可以,看似简单的一个动作,千人,千个骑士,不知道曾经为完成这个完美无缺的圆弧而付出了多少汗水。

    战士们几乎整个身体都悬在战马的左侧,双手牢牢的抱着马颈,迫使奔马倾斜身躯,扭转奔跑的方向。绝对不容许任何一个战士出错。只要有一匹马因为倾斜角度过大而失去平衡,导致战马摔倒,则尾随其后的必然摔倒,最后导致排成密集阵形的左右后方战士在高速情况下连续撞击摔倒,不用敌人打,自己就先损失巨大了。

    伍德的二千骑兵眼睁睁的望着他们紧贴着自己的右翼,绝尘而去。他们没有这个技术,他们也停不下正在飞驰中的战马。他们内心的那种无助而又无奈的痛苦,让他们刚刚高涨起来的战斗意志立即化为了乌有。

    含冤负屈他们因为要抢速度,抢时间,要保护黑煞铁骑的行动,所以他们象长蛇一样的从敌军的右翼包抄过去,尽可能迟滞敌军对黑煞铁骑的侧击。他们没有时间进行鬼道之术,他们放弃了法术攻击。而敌骑似乎想尽最后一点力量,阻击一下黑煞铁骑尚在转弯的尾巴。他们也放弃了箭阵攻击,发起了疯狂的冲锋。

    双方接触。

    含冤负屈直接掩身而上,宝剑挥洒如风,纸扇飘飘带起了劲风无数,对面地精一时间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士卒们惨烈搏杀,绝对没有活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地精战士疯狂的踩着战友的尸体继续攻击。而含冤负屈就是寸步不让,他们身后喜蛛把大片大片的蛛网笼罩了过去,接着就是五鬼一拥而上的一阵撕扯和吞噬,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才得着这个光明正大享用血食的机会,虽然口感略差,但是在这种时候他们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追击追击

    黑煞铁骑的战士面对眼前惨烈血腥的场面,一个个面无表情,视而不见,依旧狂奔不止。此时黑煞铁骑已经越过了敌人的阻击骑兵,正对着西南方,距离敌军五百步。伍德骑马站在队伍最前列,冷冷的望着飞驰而来的黑煞铁骑。他身后的七千战士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在移动阵形。方向正好对着东南方。

    伍德不知道老天为什么会突然眷顾于他,他已经差一点绝望了。黑煞铁骑因为转向,改变了攻击方向。而伍德的部队也刚好有时间将阵形方向调整到面对黑煞铁骑。然而,伍德马上就要痛苦不堪了。

    双方相距三百步。

    钟馗再次狂叫:“右转……”激昂嘹亮的牛角号声突然之间掩盖了如滚雷一般的马蹄声,再次响彻战场。黑煞铁骑再次开始表演。完美的转向,完美的圆弧,完美的黑煞战士。攻击方向再次调整为敌军正西方。地精战士惊惶失措,准备再一次移动阵形。伍德制止了。没有时间了,只有奋力一搏了。

    “中军改前军顶到第一线。前军改右翼,攻击突破中军的敌骑。右翼部队改成中军,随时补充前军。左翼部队立即撤下,补充到后军。后军改成左翼,辅助防守。”伍德随即下达命令,立即变阵。虽然防御性大打折扣,但总比束手就擒要好。

    双方相距一百五十步。

    “上箭……”伍德进入后军阵势,站到帅旗下,大声吼道。

    黑煞铁骑依旧在狂奔。

    双方相距一百二十步。

    “放……”伍德一声狂吼,牛角号巨响,一片黑压压的箭云呼啸着飞上天空。钟馗随手撒出了天罗伞以充盾牌。这个盾牌大而圆,质朴而实用。伴随着一声声急促的牛角号。黑煞铁骑的上空被灰蒙蒙的伞盖遮挡住了。从天上望下去,就象绿色原野上一块移动的草地上,长出了巨大的灰蘑菇,美丽而诱人。黑色的箭雨发出刺耳的怪叫声象一只待人而噬的猛兽一般,飞射而至。

    “唰……唰……嗖……嗖……”长箭碰到结实而富有弹性的伞盖上,不是被弹起。就是反射弹入己方马背上,钉在地精士兵的肢体上。黑煞铁骑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战马的极限。千匹战马发出的“呼哧呼哧”剧烈的喘气声伴和着已经震耳欲聋的战马奔腾声,已经把战场整个的淹没了。

    双方相距一百步。号角兵只能看到伍德张大了嘴,有力挥下手,听不到讲什么。但号角兵坚决吹响了上箭的号角信号。

    双方相距八十步。第二轮箭雨射了出去。黑煞铁骑的前部骑兵稍有损伤,但根本没有影响速度。

    已经没有时间上箭发出第三轮了。

    钟馗合起伞盖,高举宝剑,声嘶力竭的回首高喊:“杀……”

    黑煞铁骑的士兵看到大帅的嘴在一张一合,知道大帅在接触敌人的最后一刻。发出吼声激励战士们的勇气。他们同声应和,千人发出的怒吼声霎时掩盖了巨大的轰鸣声,好象把战场上的天都要叫塌下来似的。

    “杀……”

    伍德的地精士兵被黑煞铁骑的雄霸气势惊骇了。他们从来不知道黑煞铁骑勇猛如斯,他们的士气突然之间就被对方的吼声惊吓得无影无踪。布阵在最前列的食人魔长老们开始慌乱并且在往后退。

    伍德发现了长老们的恐惧,连忙拨马上前,边策马在阵势内小跑,边高声叫喊:“战士们,鼓起你们的勇气。为起鸣而战!”

    “举起你们的长矛,拔出你们的刀。拉开你们的弓,为深渊而战……”

    双方相距五十步。黑煞铁骑的前军突然举起了弓弩。这种小型弩上箭时间长,冲锋时只能射一次,没想到却被黑煞铁骑巧妙使用上了。

    邪魔的噩梦开始了。

    邪魔的地精士兵遭到了无情地射杀。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黑煞铁骑在这种近距离里还会射击。数百命猝不及防的士兵被密集的箭矢射中,在一片哀嚎之中,前排的长矛阻击部队阵形大乱。就在这个时候。黑煞铁骑蜂拥而上,一匹匹战马飞跃而起,一把把战刀从天而降,一支支长矛直面刺来,一批批长箭迎面射到。血腥的屠杀再一次展开。犹如决了口子的长堤,更象被激怒了的野牛群,凶狠的黑煞铁骑立即就把邪魔的防线冲破了。黑煞铁骑的战斗力太强了。他们十人为一组,一百人为一排。长矛队在前突击,战刀对在侧翼掩护,弓弩队在后射击。士兵们巧妙利用优势互补,互相保护,奋勇杀敌,一往无前。

    伍德大声呼叫士兵重新组织防线,号角兵连续吹响支援号声。从右翼补充上来的士兵毫无惧色的迎头堵上,誓死要把黑煞铁骑阻止在中军阵势之外。伍德集结了大约两千骑,在一片高呼声中,向黑煞铁骑侧翼杀去。

    黑煞铁骑被重重的打中了腰,随即就被伍德带领骑兵切入了前军后部。伍德挥动大刀在黑煞铁骑的横切面上横冲直撞,所向披靡。钟馗带领中军杀到了。他宝剑指着伍德带领的小部队,大声吼道:“击杀,击杀他们……”立即几百人同时围了上去。邪魔的地精战士就象砧板上的肉一样,被几百把刀,几百支长矛,几百支长箭任意蹂躏,转眼之间被吞噬一尽。

    伍德使出浑身解数连续杀了四个黑煞铁骑战士,随即他就被长矛洞穿,,就连战马都被怒气冲天的战士砍去了脑袋。伍德瞬间就感到天旋地转,他的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远远飞出,一闪之际瞬间踪影不见了……

    火红的太阳不知不觉就挂在了树梢上。四周的云彩绚丽夺目,半边天都是红彤彤的了。黑煞部落的神鹰孤单单的在驹屯上空飞翔,盘旋。驹屯的原野上杀声震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仿佛都能感觉到鲜血的粘稠。

    邪魔地精大军在失去伍德之后,依旧非常顽强的在三个食人魔长老的指挥下。从容应对黑煞铁骑的猛烈冲锋。

    钟馗挥舞着宝剑,奋力杀在最前列。必须要杀出地精后军的防守,完成对整个军队的拦腰截断,进入分割包围阶段。否则陷入混战,被敌人拖住,伤亡将会成倍增加。

    “杀啊……。杀啊……,冲破敌阵,冲破敌阵……”他用力劈死以一名端着长矛冲向他的地精,纵马高吼起来。

    “齐射,齐射……”负责前军的一名骑士大声呼喊起来。士兵们突然随着剧烈鸣叫的号角声向两边杀去,在正面阵地上留出了一个二十步的空间。已经集中在这个冲击面上的马弓手立即向这个空间倾注了数以千计的长箭短剑弩箭。敌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射成了刺猬却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杀……”钟馗带着长矛队从弓弩兵身后象狂风一样掠过,踩着敌人的尸体再度冲击了上去,两侧战刀队平行保护,向锥子一样对准地精大军的后军阵地扎了下去。

    当指挥后军的食人魔长老被三把长矛高高挑起的时候。地精大军的防守终于彻底崩溃。黑煞铁骑成功突破,将七千大军拦腰斩断,一分为二。黑煞铁骑的战士们欢呼着,纵马飞驰,象洪水一样穿过突破口,开始对敌人实施分割包围。

    沐清扬站在敌阵正中心。这里是敌人的心脏,也是进行分割包围的起点。他已经听到已经突破敌军后军防线的牛角号声,他立即寻找到了含冤负屈他们。他骑在喜蛛身上跟着一起攻击敌人实力雄厚的右翼。右翼本来是地精大军的前军。一般前军承担的任务都是最艰苦最困难的任务,所以士兵战术素养都非常高。装备也优良,但伤亡率也是最高。含冤负屈顿时几个感受到了来自右边敌军的强大压力。

    激昂的牛角号声从远处传来。沐清扬大叫一声:“杀……啊……”率先迎着敌人密集的长矛冲了上去。

    黑煞铁骑的士兵们正在与敌人激烈交战,突然得到这帮生力军的支持后,立即士气大振,感觉对面的压力“呼啦”一下就瘪了下去。

    还没等沐清扬接近敌军,身后象雨一样的箭已经呼啸着飞过他的头顶。钻进了敌人的阵地。沐清扬的刀砍进了敌人的身上,发出了难听的闷声,鲜血喷射了出来。一个黑煞战士策马高高跃起,,俯冲的战马立时就把高举战刀的敌人从他自己的马上踹飞了出去。几只把锋利的长矛象毒蛇一样突然从地面上刺向沐清扬。跟在沐清扬后面的五鬼眼明手快,抬手穿透了敌人的心口。

    各种各样的吼叫声,厮杀声,角号声夹杂在一起,充斥了整个战场。和敌骑在远处战场上兜圈子,进行游斗的含冤负屈叫苦不堪。百倍于己的敌人象饿极了的野狼,百人为一队,对他们展开了追击包围。只要被他们圈中,就会遭到残忍的围杀。战场上士兵就象在春季大会上比赛骑术一样,一会狂奔,一会小跑,一会转弯,一会折返,你来我往,穿梭个不停。其中的紧张和危险,残忍与血腥,恐惧和愤怒,又岂是局外之人所能感受。

    火红的太阳缓缓沉下了,只留下一片血色的天空,血红的云。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在血红的天际之间,一支庞大的军队突然冒了出来。响彻战场的冲锋号声将驹屯从血腥中惊醒过来。战场上的敌我双方惊呆了,一张张惊惶绝望的脸在血色夕阳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无助。在这这山穷水尽之时,面对这样一支士气如虹的骑兵队伍,任谁也只有束手就擒,无力抵抗。

    队伍里的库月华面无表情,镇定自若。已经是这样了,还有什么可以恐惧的。康姆兰手持双刀站在阿赤背后,一脸的惊骇,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庞大的骑兵队伍开始移动,开始奔跑,开始飞驰,终于它飞奔起来,以排山倒海之势,挟带着巨大的风雷,犹若奔腾的海潮一般,汹涌而至。巨大的马蹄轰鸣声震动了整个原野,大地在颤抖。

    蓦然,康姆兰一把丢掉双刀,举起插在地上的帅旗,大叫起来:“呼嗬……呼嗬……”

    裂风抬头望去,迎面而来的军队里突然竖起了自己的大旗,火红色的大雕帅旗。远赴追袭善德的牛头人以及库月骑士团终于赶到了,他们在最后一刻终于赶来了。

    “呼嗬……”战士们兴奋了,他们一下子由绝望变成狂喜,由地狱回到天堂,他们把心中的激动和喜悦从心底深深地吼了出来,“呼嗬……”

    战士们激动地吼声响遍驹屯的原野,传到战场上每一个角落,直冲入云霄。

    库月华的队伍从西北方战场上快速通过。

    战士们惊呆了。这已经不是战场,而是血腥的屠宰场。将近一万多具士兵的尸体,战马的尸体,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散落在巨大的一片草地上,一眼竟有望不到头的感觉。绿色的草地已经很难看到多少绿色,除了密密麻麻的尸体就是赤褐色已经凝固了的鲜血。数不清的长矛,战刀,战旗或遗弃在地上,或插在士兵战马的尸骨上,或者还紧紧攥在战士们的手上。几千匹战马散落其间,或悲鸣,或哀嘶,或低头在尸堆里寻找昔日的主人。有的战马驮着死去的士兵,孤零零的站在尸堆中,好象还在等待着主人的叫喊。

    残存的士兵躺在尸堆中,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做什么,甚至于对奔雷一般驰过的骑兵大军,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触目惊心的战场,惨绝人寰的战场,荡气回肠的战场。

    阿赤突然拨马出列,沿着自己的部队飞跑起来。他一边高举着长刀,一边大叫:“为了死去的兄弟,呼嗬……”

    牛头人和骑士团的士兵们看到眼前的战场后,情绪低落,心情悲痛,刚才的豪气慢慢地消失了。战争太残酷了。

    阿赤的高喊将他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阿赤再次举刀高吼:“报仇。呼嗬……”

    士兵们不约而同的吼了起来:“呼嗬……,呼嗬……”

    如雷一般的吼声激起了战士们仇恨的心理:报仇,报仇。

    大军越跑越快,就象离了弦的长箭一般,逼近了东北方向的战场。牛角号连续响起,告诉黑煞部落赶紧让出正面战场。

    钟馗站在战场的外围,大笑起来:“这些家伙!”随即回头对号角手道:“叫沐清扬率部脱离战场,赶紧救援受伤的战士。快!”

    沐清扬带领部下已经把地精右翼部队的战场空间挤压得非常狭窄,全部歼灭已经是时间长短问题。听到支援信号和钟馗发出的救助死伤行动号声,沐清扬忿忿不平的骂了一句:“什么玩意?”

    地精的右翼部队士兵,突然之间感觉压力骤去。原先在对面奋力攻击的黑煞铁骑战士忽然之间就退了下去,不由的心里一松,以为是自己的顽强抵抗击退了黑煞铁骑。不知道是那一个士兵首先欢呼起来,接着带动了所有的士兵,大家都欢呼了起来。突然,欢呼声就象被一刀斩断一样,平空消失了。士兵们听到了密集的战马奔腾声,这个声音就象利剑一样一直刺到他们的心底。霎时间,恐惧再一次笼罩着他们。他们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对方用凶猛的铁骑发起了又一次的强力冲锋。只是这一次,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只能引颈以待了。牛头人和骑士团的骑兵大军杀到。沐清扬远远望着象潮水一般凶猛扑进敌军的骑士团部队,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一群胆小鬼。”

    沐清扬用力一夹马腹,举刀前指,猛吼道:“杀……”黑煞铁骑就象平地上刮起了一阵黑色旋风,呼啸着向远处的战场上杀去。

    身后,黑煞铁骑的冲锋号猛烈响起,一声高过一声。

    千丈原战役在太阳下山后彻底结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孤身入幽冥

    终于获得胜利的库月公国迎来了欢庆的时刻,尽管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参加作战的勇士们只留下了十分之一还活着,裂风作为英雄被推到了人前,善德和萨琳以及伍德下落不明,邪魔军除了几个地精被留下公开处决,其余在骑士团的马蹄下全灭,在很多人看来这场战争已经彻底结束,而作为外来人的沐清扬他们五个连同黑煞铁骑们也到了离开的时间……

    “我代表公国感谢你们!”

    库月华表现得落落大方,她现在需要保持皇家风范,对于这次盟友,她感激之余虽然隐隐约约还在对那个沐清扬留恋不舍,可是她的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幻想中的那份浪漫。家族的利益为上,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不能在留下隐患……

    作为礼物,她已经准备了大批的财物和珠宝首饰,接下来的工作就只剩如何让这几个瘟神甘心情愿地尽快离开了?

    “把礼物拿上来!”

    库月华唤人把财宝抬了上来,轻轻打开了其中一只箱子,流光溢彩满满都是奇珍异宝,接着她傲然昂起了下巴叩击着箱盖问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各位尽管说好了!”

    “真是……呵呵!”沐清扬转过头看向同样是哭笑不得的母亲以及其他人,他尴尬地把箱子扣了起来,然后脸色一正说道:“说实话,我可以这样理解吗……你是报答我们,并且急于和我们撇清关系是不是?”

    “不……当然,你们可以选择留下……”库月华明显有些词不达意地解释着,但是听上去却更让人感觉是在**裸的下逐客令了!

    “算了……尊敬的公爵阁下,我们今天实际上也是想要向您告辞的。如您所说,我们计划尽快启程……听说要是前往幽冥界那里的话,在你们修罗族有专门的单向通道?”魍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错,这里前往幽冥有两条路,一条是在中部大陆修罗都城修筑的三界传送门。而另外的则就是要靠运气了……”库月华顺着窗户往黒狱山指了过去,那里现在尘烟密布,冲天的火柱向着云端不断喷发着炙热的烈焰,可以看到火热岩浆从山口溢出向着四处流淌,但是很快就又被无形的屏障挡住,慢慢凝固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立面断层。

    “就在那里……”库月华指着那个断层附近说道:“传说在火山喷发的时候,结界的本身是最虚弱的,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在那里看到一些空间裂缝产生。不过它们的传送是随机的,并不能确定传送的地点位置……”

    “这样啊?”魍月的眉头皱紧了,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保险起见,我还是送你们到都城去好了……虽然说路远了一点,但是总归是安全了不少,那里直接和酆都相连……再说我马上也要出发过去那里,正好我们搭伴同行?”库月华看出了魍月的疑虑,连忙建议说道。

    “你是不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嗯?”魍月扭过头突然看到窗外黑影一闪而逝。立刻警觉地跟着窜了出去……

    “等我!”沐清扬那里肯让老妈一个人去涉险,连忙叫了一句自己也跟了上去。等他一头闯出窗外,这才发现古堡之外的街道这里早就是人声鼎沸,到处是载歌载舞的人挤挤挨挨,却哪里也看不到老妈的人影了?

    “见鬼……让一让,那个……你见到有人跑过去了吗?”正左右张望时,他一眼看到左邻一个琴师正在看着他。连忙凑到了跟前问道。

    那个人一身都是华丽的演出服,长长的红发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见沐清扬凑过来问他,他便往北面那条出城的大路指了指,然后旁若无人地开始弹奏起更加激昂的乐曲。周围罗刹舞姬们随之如同团花锦簇般翩翩起舞迎合,登时一片喝彩之声响了起来。

    沐清扬心里仿佛着火似的,他虽然知道老妈的一身本事堪称是这世间有数的高手,但是毕竟母子天性,他始终还是放不下老妈的安全,一咬牙便腾腾騰地顺着琴师所指的方向跑了下来。

    他哪里知道,在他身后追来的一大帮子却是被那个神秘琴师指向了相反的方向,以至于他现在根本就是孤身一个人在拼命追赶,随着他跑出了城门,周围也是逐渐变得荒凉了起来……

    这里一路都是山路,迎面远远就是黒狱山在喷云吐雾,尽管说有结界在守护着山下,但是出于安全考虑,库月公国的居民们压根就没有在这附近逗留的说法,其实沐清扬也有些犹豫是否再追下去,但是当他冷眼看到远处两道黑影一下子拐过了山口时,心里立刻就安定了下来,立刻把转身离开的念头彻底打消,撒开了腿大踏步地往前追了下去……

    说也奇怪,不管沐清扬如何加紧追赶,前面的人影一直是若隐若现,每每见到一点踪迹,却总是一转眼就看不到了,心里着急,自然也就忘记了时间和路程,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离山腰不远的一个凹处,往四下里查找,突然发现了三个人正站在高处冷冷看着他,仔细看看,正是那个琴师协同着两个黑袍人三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了他身上。

    “没想到,没想到……堂堂的妖族大少爷居然也是个莽莽撞撞的人,不过是略加引诱就毫不犹豫地追过来了?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琴师一撩头发,露出了一张疤痕累累的脸孔,不过声音十分熟悉,沐清扬的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叫到:“善德!是你……”

    “当然是我……要不然你以为是哪个?”潇洒地甩了一下额前散碎的头发,善德毫不顾忌地露出了全部的面容,半张脸像是恶鬼一样狰狞,红肉翻起露出嘴角白色牙齿,咬的不断咯咯作响。

    “萨琳、伍德大人。都和咱们大少爷见个面吧……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咱们的贵客,不能这么没有礼貌不是?”善德行了个标准的抚胸礼,调侃的说道。

    兜帽一一拿下,那两个果然就是下落不明的萨琳和巫妖伍德,尤其是伍德头一次露出了那个白森森的骷髅脑袋,破碎的下颌骨磕磕作响。那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真是难得……要不是君上提醒,真还没想到居然在这个魔界还有着正宗的魍魉妖族后裔……嘿嘿!有了你的血液和灵魂开启结界,我们深渊魔族可是省了好多功夫啊!”

    它黑洞洞的眼眶里绿火突突直冒,竟然让沐清扬不由自主浑身一颤,他预感到什么坏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萨琳大人,善德大人还得请你们帮个小忙……”

    咯咯巴巴一阵乱响,出乎意外的伍德浑身开始涨了几圈,它的整个身体骤然漂浮起来,大团大团的黑雾从黑袍之下滚滚涌现。嗖嗖像是怪蟒出洞,黑烟凝聚成了几只长长的触手一样牢牢抓住了沐清扬,但更让人意外的,却是连同萨琳和善德也困了起来。

    “嗯!伍德……你要干什么?”

    善德和萨琳脸色大变,他们没有想到伍德居然说翻脸就翻脸,看这架势……不但沐清扬脱身不得,连自己也给陷进来了?

    “为了君上的计划,嘿嘿……说不得连我也要加入祭炼。你们哪里还躲得了!”伍德浑身森然寒意直冒,从它的脚下开始。黑烟里火焰隐隐冒出,对沐清扬纹丝未动,善德和萨琳那里却是浑身一紧。那些触手刹那间死死地向里缠了几圈,只听嘎嘎作响两人霍然被绞成了麻花状,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噼里啪啦地顿时成了两团模糊的血肉。继而砰地一声,骨肉碎屑下雨一样,洋洋洒洒落在了那无影无形的屏障上,空气里被染的血红一片……

    还没有等沐清扬回过神来,那些黑烟在空中来回翻滚了几圈。一头已经往他撞了过来!

    “天地不仁,当以万物为刍狗……魔化!”伍德全身颤动,身上黑气愈加剧烈地散发了出来。

    现在沐清扬全身被黑烟裹得像是一个粽子似的,他有种感觉,黑烟源源不绝地涌进了体内……

    身体魔化的相当快,在短短的十几秒钟之后,身体外部的基本轮廓形态已经构造完成,虽然还没有完全的变异完成,许多细节部分依然在生长,但沐清扬如今的形态,已经大致可以看出魔化后的基本状态了。魔化的过程中伴随着强烈的撕扯,疼痛已及各种各样的感觉五味杂陈,毕竟这是对于整个身体进行大规模的改变,沐清扬咬牙坚持着,不断有汗水顺着身体流下,又滑落在地面上。

    伴随着魔化地进行,一种黑色的光芒自沐清扬的身体中透出,这是一种极其怪异地感觉。这是一种纯粹的黑色,却给人以越来越亮的感觉,大量的奥术符纹在他身周旋转,仿佛打开了一扇冥冥中的大门,一些知识与技能被刻印在他的脑海中,似乎天生便出现在那儿一般。现在的他,就仿佛一个全身被铠甲包裹的武士,甚至连整个头部都被保护了起来。

    前后脑部地甲片尤其厚实,并且还有几枚短促但尖锐锋利的骨角生长在前额头顶,以及后脑,只露出了眼睛闪烁着隐隐的光芒。这有些类似外骨骼构成的护甲,但又不完全相同,全身上下被一种带有弧度的甲片以鱼鳞状互相交叠形成铠甲状护层,其防御的面积,显然更加的细致而周密,除了覆盖在体表的甲片外,在甲片与肌肉之间,还生成了一层极肉韧的脂肪与筋膜构成的保护层。

    “真是完美的身体……”

    伍德脸上戾气一现,眼中绿火轰然冒出,他只挣扎着说了一句:“君上,我已经尽力了……”

    随即便轰然炸了开来!

    接着那屏障突然起了一阵异声,虽然沐清扬现在被异状骨骼牢牢包裹,可是那股异声入耳,还是刺耳之极。很难形容这阵异声给人的震撼,那像是千万人一起挤出来的凄厉惨叫声!那阵异声在才一发生的时候,已是惊人之极。可是它还是以惊人的速度在扩大,面前像是在刹那之间,变成了一座炸了开来的地狱,随着异声,是一大团乌云,向外疾涌了出来。

    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人明明站在土地上,脚因为用力而陷入了泥地,可是却感觉似是沉入了水底。呼吸,断绝了一样,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有冷气钻入,好像无数细小的虫子。要顺着他的血脉进入他的身体,然后蚕食。

    疼痛如同尖刺,锐利的贯穿他的身体,从小到大,沐清扬从没有这么疼过。之前也受过伤,但这样痛到每一条神经的感觉却还是第一次。他咬紧牙关,把全身的力量。不管是灵力、法力、念力,还是其他什么力都集中起来,用来对抗灰黑色气旋那一波一波的冲击。疼痛让他软弱,可意志让他坚强。

    沐清扬气血翻涌,却是根本无法后退一步。脚在烟雾中越陷越深,已经没到了膝盖。他感觉身体仿佛被狂风撕得七零八落,来吧!

    管他是什么力量,什么结局。了不起豁出命去。他站直身子,把仅剩的妖力分为两部分,先是迅速在身上密密布下,防止侵蚀,然后挣扎着一拳砸了出来!

    “破!”

    他大叫一声,眯起眼睛,生与死一线之间,在恐惧中犹豫不如在微笑中面对这场劫难好了……

    他感觉体内有一团火在燃烧,他身体却是暂时放松了下来,不管那黑烟乌云会否伤害自己,只把所有的力量全集中在拳头之上。

    稳住!

    他告诫自己,任那万虫咬噬的感觉痛入骨髓,直到一片灰黑色就要兜头罩在他身上,他又是一拳砸出:“破!”

    他再度高喊,一道赤红的火线向灰黑色中心飞去,片刻就隐没不见。

    沐清扬踉跄一下,差点跪倒在地,胸腹中疼得像被什么生生劈成了两半,连着吐了好几口血。

    不过他并没有感到生命离他而去,而是感觉身体内外一片空荡和清明,睁眼四顾左右,原来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再遇黑山

    沐清扬不知过了多久,突觉身上一阵凉冰冰的,他疲惫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黑暗,风声如涛。他模糊的想道:“这莫非便是幽冥地府?啊!许久没有来过,这另一个世界现下竟是如此黑暗,又这么寒冷……”四周寂静如死,沐清扬迷惑了,他突然用牙齿一咬舌尖,“嗳呀!”

    一阵尖锐的疼痛,使得他的神志慢慢的清醒过来。他详细一看,自己仰卧的地方,赫然是陡壁如削,自己已经恢复人形,正趴在半空一道断去半截的石梁上。沐清扬慢慢的运气一试,全身蓦然一阵剧痛,四肢百骸都好似散裂了一般。他失望的叹了口气,仰望苍天,默默无语。一会儿,他觉得阴风如削,全身寒冷异常,起了阵阵鸡栗。他又是惊喜,又是悲哀:惊喜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死;悲哀的是刚刚感觉有所起色的身体转眼又衰弱于斯。

    但是他此时动也不能动,更别说想别的办法了!

    忽然,沐清扬听到一种丝丝的吐气之声,他急忙四处一瞧,哇!在他头顶不远的墙壁上,竟蜿蜒爬下一条黑黪黪的怪蛇。这蛇摆着那张丑恶无比的三角形怪头,利齿屹屹,其中竟满是红群鲜的物事,看来令人作呕已极。那怪蛇嘴中作响,红信吞吐中已缓缓向他头上游来。只见那怪物已越来越近,距沐清扬头顶不及一丈,此时他却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浩叹一声道:“想不到我时乖运蹇至此,今日虽然侥幸不死,却也仍会丧命在这毒物口中……”

    眼见那怪蛇,愈来愈近了,阵阵中人欲呕的腥气,扑鼻而来。

    沐清扬心神疲惫。无力抗拒,只是双目闭上,待怪蛇毒牙咬下……

    突然,一阵风声飒然从他耳边掠过,按着就听“嗡”的一声怪响。

    沐清扬急急睁眼一瞧,那条距他已不足五尺的怪蛇。已被一根石笋活活自七寸之处穿过,牢牢的钉在坚壁之上。这枯枝射来的角度极为怪异,沐清扬苦于身体转动不灵,也瞧不见枯枝射来之处。他暗惊此人手段之高绝,直是骇人听闻,不由哑声开口道:“不知是那位拯救在下,此恩此德感激不尽…”

    他一语未了,便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来道:“没出息!区区一条‘幽蛇’。便将你吓得半死不活,呸!真是丢人现眼。”沐清扬闻言不由一阵面红耳赤,他羞愧的答道:“尊驾,在下现在四肢无力,空有其心,却是无有其力了……”

    黑沉沉的四周,沉寂了一阵,那苍老低沉的声音又响道:“你说说看。为何落到这里?”

    沐清扬答应一声,便躺在地上。将经过详细的敛述了一遍。

    那低沉的声音叹道:“你真是命大,须知这里尽是尖锐岩石与无底泥沼,便是老子初到,也不敢说有把握不受伤……你这略微受着些不打紧的外伤,捡了条命可也算福大命大了!”

    那未现身的人,似乎在考虑着一件重大之事似的。一时又沉寂了下来。寒风呼啸中,存身的那半截石梁,又在轻轻摇曳,因而使得他不得不拼出全力,紧紧把着。以免失手坠落下去。忽然,那苍老的口音又响道:“唉!小子,自落入此地我便已立誓,今生永远不再与任何生人见面,但……我却好象与你特别有缘,居然又能和你在这里遇上,看来这因缘际法之说,真是不可不信啊!”

    沐清扬正待回答,只听见“活”的一声轻响,暗中黑影一闪,一条黑索已将他身上捆了个结实。

    他一声惊呼尚未及出口,但觉身体一紧,人已凌空而起,他暗一咬牙,默不出声。身体此刻忽又如殒石般往下坠落,但才沉下丈许,那奇长的乌索,竟出奇的自中间一弯,只觉得一股绝大的绵绵力量翻卷处,自己身躯,已“呼”的一声被带落至一个黑黝黝的山洞之内。他身躯着地时,那人却极有分寸,毫未使他身上创伤受到痛苦。沐清扬在地下略略喘息了一刻,一打量这山洞的形势,不由暗暗惊愕不止。原来这山洞凹入之处,正是这如削墙壁的中间,不上不下,便是飞鸟也难得进来。他吃惊之下,双目已缓缓转向洞内瞧去。这一瞧,更将他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只见这古洞之内,毫无装饰,仅在洞壁深处,一座石凳之上,盘坐着一位全身枯黑干扁的怪人。

    这怪人一头雪白的长发,长长的披到脚跟,面目却被那杂乱如草丛似的长眉浓髯遮住了大半。只见他混身****,仅在下身围了一块破布,这怪人他右手扣了那条捆住自己的绳索,绳子头便连在他那小指之上。

    怪客落寞的一笑,当然,这微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因为他的髯须太浓密了。他又道:“唉,指屈算来,已有年余未见了。”沐清扬凝目仔细的望着怪老人,蓦地,他全身震了一下,只见这老人双目翻白,茫然的注视着洞顶,原来,他双眼已经全瞎了!

    怪老人彷佛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他深沉的说道:“小子,你看出老子双目全瞽了么?”

    他凄然叹道:“老子已有六七个月未睹天日了,这世界上不知又变成了什么样子?”沐清扬此时,已倚坐在地上,他缓声道:“这世界上痛苦太多,看到的也尽是不尽如人意之事,倒不如全然的不见来得干净。”

    怪老人双目空洞洞的凝视着前方,挡在他杂乱长髯后面的面孔,好似正在微微抖动。

    沐清扬在沉痛中,结束了自己的语声,怪老人微微叹息道:“小子,你不要太灰心,该振作起来,这世界上该做的事还很多,暂时略有挫折又有什么关系?大好男儿只要有信心,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开手去干。”

    沐清扬闻言,索然道:“尊驾说的极是。我又何尝不想有所作为,轰轰烈烈的****一番事业?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平日所学竟是如此肤浅,与那几个邪魔一场相遇,便几乎性命不保了。”

    怪老人须眉皆张,大声的说道:“小子。今日咱们再次相见也是一扬缘法,也罢,老子便成全于你好了。”他说到此处,面上显出一阵激动。

    沐清扬凝视着老人,不知他要说些什么。怪老人眼皮慢慢阖上,脸上一片迷茫及凄色,缓缓道:“到现在你还不知我是谁吗?”

    沐清扬摇头道:“晚辈尚未请教前辈大名!”

    怪老人一笑道:“你忘性倒大,感情不记得那一夜酒醉畅谈了……”

    沐清扬一阵惊栗,张口结舌道:“啊!你……你是人屠白起?”

    怪老人哈哈一笑。面上神光湛湛不由又激发他一股豪迈之气。他双目张开了,虽然他着不见什么,但沐清扬却可从他脸上追忆的神色中,可知他正在憧憬往日那叱咤风云的旧事。

    过了一刻,怪老人又浩叹一声道:“往事如烟,何堪回首,唉!这又与一场恶梦,又有什么分别?”

    原来的他。不但喜怒无常,动辄杀人。凡是与他过招的更是别想逃出活命。

    “现在我每天看见的,尽是茫茫无际的黑暗,听见的,全是呼啸不绝的山风……多寂寞啊!这无边的黑暗,潮湿的石壁……唉!谁能记得我呢?谁来安慰我呢?我对世上之人只有憎恨,因此。我发誓不与任何一个生人再谈话……”

    沐清扬默然的听着黑山老妖的自诉——凄迷而激动,他,不觉深深的同情这衰老的怪老人了。他能深切的了解黑山老妖的心绪,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虽然他有眼睛,但。看到的却尽是冷寞的世情、虚伪的阿谀。他有一对明澈而清朗的眼睛,但,他能看见的,除了丑恶却是很少见温情了。

    “你这眼睛?”沐清扬心里有些同情起了这个黑山老妖,不由自主问道。

    “我这里已经是灯枯油尽……废掉的又何止是一对招子,小子……你来得却是正好,说不得我这残缺之体倒是可以帮你一把,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了……”黑山老妖一把抓住了他的头顶,但见前者面色倏转肃穆,内身骨节一阵连声密响,长长的须眉竟自无风飘起。老人此时,混身一阵急颤,头上根根乱发,已倏然竖立起来。沐清扬但觉体内那股和暖之气,倏而转为奇热无比,在他全身的经脉穴道之中,极快速的循流起来。

    那一股奇热之气,竟炙得他如身在沸腾的滚水中一般,又似在毫无掩盖的大沙漠上,被毒热的太阳炙烤着。黄豆般大的汗珠,已自他额际滴下,但他那坚毅倔强的性格却使他紧咬牙根默不出声。

    约有两个时辰过去了,那如烈火熏炙的奇热,倏然自体内消失。跟着而起的,却是一股刺人的寒气。沐清扬彷佛自酷热的烈阳下,忽被摔入北极的冰窟中一般,是那么冷,冷得刺骨。他那满口三十二颗牙齿,不由“得得”的抖战起来。陡然,一股热气,又自黑山老妖掌中透入体内,冷热交流,汇成一股奇大的劲力,直冲生死玄关,一冲天地之桥。

    沐清扬但觉得体内,恍如万蚁钻咬,痛苦非凡,那股冷热互合之气,呼呼循流,好似要突破天灵,自顶门冲出一般。过了一刻,他只觉得体内一轻,冷热之气,已经全然消失,他此刻,感到周身舒泰已极,飘飘欲起。

    不多时,沐清扬轻轻张开双眼,目光扫处,这原是冷暗异常的山洞,此刻看来,却是清晰无比,恍如白昼。眼光一转看见对面,面前黑山老妖的模样却是吓得他骤然的跳了起来……原来那人此刻面上恍如槁木,脸色灰白毫无血色,全身芦柴棒也似,皮肤片片皲裂正渐渐粉化飘散开来……

    “小……小子,我助你一臂之力也不求你太多,只望你能将鹿卢宝剑借我容身……嘿嘿!你可敢答应我吗……”黑山老妖勉力支撑向沐清扬提出了要求,虽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眼神里却是流露出了一丝期盼来。

    “哈哈哈哈,老兄你又何必试探我?咱们之间胜在意气相投……说什么敢不敢的,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沐清扬挥手间亮出了大宝剑往往前一递。

    黑山老妖顿时大喜过望,那残缺身体立刻如同长虹贯日般一投身便钻了进去,鹿卢剑哐啷一声剑锋出鞘,骤然发出了一股森然寒意,只听他在剑中惊异地咦了一声,随之又大声喊道:“小子!你身上还有邪魔的气息在流动,这对你可不是一件好事……听我的,赶快到这洞穴下面去……我们正好借着这里地火一用……哼!我倒要看看,是那路魔崽子敢动我的兄弟?”

    沐清扬听他说完话心中不由一紧,急急探身沿着墙壁缓缓的移了下去,着手处坚壁阴湿粘滑陡立如削,阵阵阴冷而挟着潮气的寒风,扑身而来,四周一片黑黝黝且阴暗……沐清扬慢慢的向下溜去。

    约有二十多分钟,他双脚已踏在一块灰黑色的怪石上。拢目一望,但见这片谷底,黑沉沉的好大一片,四处尽是怪石嵯峨,或坐或立,其状怪异无伦,狰狞可怖,在这阴沉黝黑的谷底,仿佛虎虎耽耽,择人欲噬!他再放目一瞧,只见在一堆堆灰黑的巨石傍,尚不时冒起丝丝白色水气。此刻,左近一片寂然无声,仅有那微带呼啸的山风,及“噗噜”“噗噜”自池沼底下冒起的气泡破裂声,点缀得这谷底里更为阴森、恐怖,使人毛骨悚然。

    蓦然,他耳中听到一阵异响,沐清扬悚然四顾,但见巨石林立,狰狞可怖,如恶鬼厉魂般,张牙舞爪……他此时目力奇佳,游目环视中,远近景物,均清晰可见,但,却看不出一宗异处来。此刻,“哔啵哔啵”怪响更甚,空气中已起了一阵抖颤。

    ……恍惚中,只觉耳际风声“呼呼”作响,此深洞之底,好似隐约有堆熊熊烈火在燃烧着,尚发一阵刺目的橘红色光芒,他身体逐渐滚落、滚落……------------------只感到整个身躯彷佛在云雾中飘荡,又似在狂涛如山的大海中浮沉,沐清扬已逐渐陷入头晕目眩,神智昏迷的境地,整个身形有若一只圆桶,越翻越急。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波”的一声,橘红似的火光一开一合,已将沐清扬的身影吞入。是那么的无声无息,就像是只巨大的雄狮吞下一只野兔般的轻易。火焰依然是灿烂而绚丽的交互喷射着,在火光的缝隙间,隐约可见,沐清扬正仰面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身体丝毫无伤!(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徐九经的难题

    “流淌着的幽冥之炎,让邪恶在您怀抱里灰飞烟灭吧……从炼狱而来的狂风啊!让新的奇迹在您手中出现……鬼道之除魔……破灭重生!”

    黑山老妖在鹿卢剑里大声嘶叫着,随着他的祈祷,宝剑铮然作响从沐清扬腰间离鞘飞出,带着悠然袅袅的回音盘旋于他的头顶。地火像是在响应着祈祷似的,骤然腾起了青色的火焰,随之一股脑顺着沐清扬的眉心钻了进去,沐清扬浑身像是置身于万年冰窖之中,酸麻苦痛接踵而来。他的血液反而是沸腾了起来,不断翻滚着涌进了上下各处经脉,现在的妖族大少已经完全被魔装铠甲完全裹了起来,仅仅一双血红的眼睛露出了凶暴和惨厉,沉默里他咬牙强忍着难言的煎熬,颤抖着单手支地……他竟然……还想要支撑着站起来!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黑山白起看中的人,是个好男儿,有血性!”黑山老妖大笑着自由带着鹿卢剑不断狂舞,剑刃砍削着四面墙壁,碎石粉末不断窸窸窣窣滑落,亦仿佛是在为这个不屈的人加油鼓劲一般……

    “啊……可恶的地火!混蛋……混蛋……啊……”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从沐清扬身上发出,一股股黑烟更是避之犹恐不及地从那魔装铠甲里散发了出来,继而被熊熊地火燃烧殆尽——这是深渊巫妖残留的意念,他根本没有想到潜藏起来也会遭遇到这样的下场,所发出不甘心的惨嚎却是渐渐低落,直到完全沉寂了下来。

    “哼哼……魔崽子!”

    牙疼一样地哼了声,黑山老妖直接回到了鞘中,啪啪拍着沐清扬的腰胯:“好了……虽然说那个魔崽子帮你魔化是不怀好意,不过倒是让你小子因祸得福嘞!”

    呼地一下子青色的地火消失无踪。沐清扬缓缓爬起来用力晃了晃头,他还不适应痛苦的突然停止,但不管怎么说,不用再经历那种五内俱焚似的感觉总是一件好事。随着他全身一震,那副银色的骨质盔甲旋即收回体内,但是再露出来的身体上却是笼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烟雾。就像是大多数他所见过的幽魂,身影模糊仿若虚幻的模样。

    沐清扬打量了一下自己,用手指敲敲腰间剑柄问道:“黑山老哥,我这是怎么个意思?”

    “嘿嘿……一个副作用而已,受过了幽冥地火淬炼总难免阴气罩体,不过有了这层掩护,你不也是方便多了不是?”

    “那我要是回人间怎么办?这模样可是见不了人啊!”

    “不打紧……等你慢慢熟悉了那层阴气自然就收发由心,要不然就你这带着妖体肉身直接到处乱逛,还不惹出什么大乱子出来?”

    “我以前……”

    “我知道……你那会儿不过是做些短暂停留。又有那些鬼王级的阴差鬼卒给你开路,当然是百无禁忌……问题是现在你要于这里长期驻留,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瞧瞧……有了这个掩护,你也就更像我们冥界中人了!”

    黑山老妖摇摇摆摆扯动着沐清扬的腰带给他指路,一路向下却是到了一处雾气弥漫的浅溪,顺着向前走了没有多久,穿过了一个不大的洞口。眼前赫然就是一个怪石岭峋的巨大空间,环顾四周。滴滴答答的水声不绝于耳,一股子阴森寒意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

    “没什么……这是我们黑山地牢之下的溶洞,只要穿过前面的通道就直达奈河……运气好的话,咱们就算是逃出生天了!”沐清扬听出来黑山老妖话里带着些不确定的意味,连忙又追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前面还有危险?”

    “那是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这堂堂的黑山鬼王为什么会被困死在这里?还不是榕黛那个贱婢做的好事。把我扔在这个阴绝之地,日夜受着地火和阴风煎熬……但凡我有一线机会,又怎么会在这里甘心情愿地受苦不成?”

    黑山老妖的语气益加凝重,继续叮嘱说道:“除了她们正常出入的头顶通路,这个密道也就只有我知道。不过因为奈河环绕流经此处,我作为阴魂鬼王与其相斥总也不得其门而入……直到见到你,我这才算是得着了机会。你是妖族,原本就蛮体肉身强健异常,再加上你又有着这身魔铠护体……嘿嘿嘿,该着我们大难不死,命不该绝嘞!”

    沐清扬这时候才明白了黑山老妖的用意,感情这并不是天上掉馅饼的人情,一切只不过是这位老鬼迫于无奈之举罢了。当然孰人孰己,无论从那一方面自己也要闯出去,只不过这样子又被人算计了一次,心里委实有些不甘。

    “哼……”

    他也不再和黑山老妖唠叨,自顾自踏进了奈河,却不提防一股刺骨的寒意直直窜入心脾,眼前一黑差点一跤摔倒。

    “哎……你怎么不上护甲?亏我还一再提醒……你也实在是有够鲁莽的了!”黑山老妖急得大叫。

    但他不嚷嚷还好,这一埋怨反倒激起了沐清扬的倔犟脾气,原本要披甲的意愿立刻瞬间打消,竟不顾这阴寒蚀骨,强行向前急冲了过去……

    “不行!哎……我的小祖宗……哎!小心……”

    黑山老妖在身边大呼小叫,他可是知道这恒古冥河的厉害,没有着魔铠护体,这小子岂不是自找苦吃嘛!

    “我的祖宗,别呕气了行不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阴气蚀骨的痛楚无人可挡,你不要命了!”

    沐清扬现在却是一言不发,只顾呼呼地向前迈步,他这时也已经后悔,但阴气已然压住了他的妖力,瞬间让他全身僵硬无力,眼下可不是他不愿意披上魔铠,问题是他虽然有心但此刻却已然无力了……

    “我的个小祖宗……唉!我这真是……唉……”黑山老妖在剑鞘中大声哀叹,迫不得已只好哐啷一声从让鹿卢宝剑弹射而出,一路为掀开水波为沐清扬在前开路。但是这冥河水的阴寒威力确实是势不可挡,才不过几个来回,黑山老妖的便支持不住,剑身一沉就要落进水中……

    噌!

    沐清扬及时一把拉住了剑柄,但整个人忽然一个趔趄,黄光一闪。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扎进了黑乎乎的奈河水中,连个水花也不曾翻起,一下子就被完全吞噬了进去!

    ……

    ……

    这里是一个破败颠倒的世界,烈火到处肆虐,乌云笼罩着晦涩的天空,残破的摩天大楼七扭八歪地倾斜着,在那挤挤挨挨的空隙中,一行表情呆滞的人群木讷地顺着黑色的道路缓缓移动。他们中大多都是年纪很大的老人,但是也参杂着一些妇女儿童以及面目全非的中青年男女,全部是无一例外的沉默不语,只是一步步向着目标移动着。黑路漫漫不着边际,而人龙也不见尽头,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塞满了所有路面,但却一点也不见跨出界外。只有几个奇形怪状的黑影在两侧来回巡视着,它们手里握着长长的鞭子挥舞地啪啪作响。

    狭窄的路口边上。摆着一张八仙桌子,一摞黄裱纸码的整整齐齐。一个红鼻头的小矮子嘬着毛笔尖,像个大马猴似的蹲在高背椅子上,懒洋洋地看着人群不断充斥,脸上露出了几许无奈的表情:“唉!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旁边扭扭捏捏走过来一个窈窕的少女,没好气地把手里的托盘往桌上一顿说道:“干爹!你的酒……”

    “哎呦!我的姑奶奶。这可是上好的玉田老酒唉……”红袍矮子被她一吓,差点从椅子上翻了下来,两只手张牙舞爪的,却又把桌上托盘里的酒碗倒了一片,连带着身上也溅的到处都是污迹。这矮子也不看别的。只是玩命抱住了那个小酒壶,嘴里哭爹喊娘的叫道。

    “就只顾着喝你的那二两猫尿……干爹,我求你办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少女双手叉腰,摆出了一副彪悍的模样。

    “小草,我的姑奶奶呀!我说,你能不能给你干爹我留点脸面……好好歹歹我徐九经也是堂堂一县城隍,在这黄泉路上,手里面也管着大小鬼无数,你总是这么没大没小的……你可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呀!”

    徐九经,一个相貌不端,体歪志全的怪才,姚家井和升官记里都演绎过这位老大人的传说,最有名莫过于他老人家的名言——“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一壶老酒破了一女二嫁的无头官司,最后更是做到了“事了拂衣去,唯留身后名。”原本是玉田城隍老爷的他,现在被委以重任,直接管理着黄泉三岔口,执掌入境签押的重任。

    “我不听、不听……你说说,我都和你说了多少回了……你总说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可你就不想想我有多着急吗?”田小草把手紧紧捂住了耳朵,摆出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俨然就是非逼着许大老爷拿个章程出来。

    当初的小田,现在已经是黄泉路关口上监管城隍徐大老爷的干姑娘,三天前她自己到柳树林里去散心,也不知道是怎么着,居然巧遇到了昏迷不醒倒在路边的沐清扬。

    小田当然是喜出望外,连着殷勤伺候了好几天,沐清扬才算是清醒了过来。这主仆俩人一攀谈,沐清扬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落在了这俗称三岔口的黄泉入口地段。偏偏眼下幽冥界大乱,阴阳司滞留鬼魂无数,现在要想进去酆都鬼城,也就只能走走这位徐九经大老爷的后门了。

    按说有着干姑娘的关系,许大老爷应该是一路绿灯放行的。可是因为幽冥界叛乱未平,神荼、郁垒守定了鬼门关压根就不肯放鬼入关,更是下了通文晓谕各方,这一下可就让咱们这位许大老爷做了难了……

    放行吧?

    鬼门关上的两位门神老爷可实在是惹不起,那二位爷爷是在幽冥界赫赫有名的一方诸侯,号称东方鬼王,总镇桃山鬼门关。他们下的谕令敢有违反,只怕是二指宽的一张条子就可以让他这芝麻小官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要是不放行……

    瞅瞅眼巴前的这位姑奶奶,他这不但酒壶不保,就这下巴上那几根狗油胡子,估计也非得给拔光了不可!

    左思右想,徐九经歪着肩膀接连喝了几口老酒,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总算是挤兑出了一个馊主意来……

    “我的个小姑奶奶,我说你还记不记得桃山上那两位爷最喜欢什么?”许九经眨巴着小眼睛给田小草提着醒道。

    “那还用说……不就是和您一样,好那两口猫尿呗……啊!你是说……”田小草突然激动了起来,她指着许九经大声喊道:“你是说用你珍藏的玉田老酒去贿赂他们,买个人情出来?”

    “胡说……胡说……什么叫贿赂?我那是礼尚往来,你忘了……人家可是也给你这丫头送了一大堆桃符来着?”

    “呸!快别提你这俩上司的礼物了……也亏他们想的出来,给我这小女鬼送桃符?他们感情是怕我不魂飞魄散呢吧?”

    “嘿……姑且不论这礼物恰不恰当,我们可也不能让人家挑理,回头你担上两坛子老酒,再带上些肥鸡给那两位送去……有道是当官不打送礼人,你让你的那个恩主也跟上一起搬酒,然后找个空子……咱们这么的……然后……嗯……你懂了没有?”许九经笑眯眯地和田小草耳语了片刻,只见小田一会儿便眉开眼笑地直点头称是,她把大拇指高高翘起,少见地恭维道:“干爹,您可真不愧是老奸巨滑!”

    “胡说八道,你爹我这是多谋善断……”许九经嘴上不承认,可是那几根狗油胡子却是高高扬了起来。

    “我这就告诉少爷去……他听到这个消息肯定高兴!”田小草转身就跑,她得了主意,立刻就憋不住要去献宝了。

    “肯定高兴……哼……这个丫头,也不知道他爹有多难……唉!我的两坛子老酒啊……真是可惜了的。”说着说着,许九经不由愁眉苦脸又感伤起他的珍藏,抱着酒壶哼哼起了他那首有名的《当官难》……

    当官难、难当官,

    徐九经做了一个受气官啊,一个窝囊官。

    自幼读书我为做官,文章满腹,我得意洋洋、洋洋得意,进京考大官。

    又谁知才高八斗我难做官,皆因是,爹娘没有为我生一副好五官。

    我怨、怨、怨五官,

    头名状元到那玉田县,当了一个小小的七品官。

    九年来,我兢兢业业做的是卖命官,却感动不了那皇帝大老官。

    眼睁睁不该升官的总升官,我这该升官的只有梦里跳加官。

    原以为,此番升官我能做个管官的官,又谁知我这大官头上还压着官。

    侯爷王爷他们官告官,偏要我这小官审大官。

    他们本是管官的官,我这被管的官儿,怎能管那管官的官。

    官管官,官被管,管官,官管,

    官官管管,管管官官!叫我怎做官?

    我成了夹在石头缝里一瘪官。

    我若是顺从了王爷,做一个昧心官,阴曹地府躲不过阎王和判官;

    我若是成全了倩娘,做一个良心官,怕的是,刚做了大官我又要罢官!

    我是升管?是罢官?做清官还是做赃官?

    做一个良心官?做一个昧心官?

    升官、罢官、大官、小官、清官、赃官、好官、坏官、官…官…官,我劝世人莫做官,莫做官!(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专车直达鬼门关

    刚刚过世的亡灵叫生魂,亡者肉身四大分解后,承载者生命信息能量的载体从身体中经过大概12个小时的时间分离出来,俗语称灵魂,灵魂在脱体的过程中会很痛苦,所以家人最好是不要动他的身体,以减轻他的痛苦。每一个地方都有土地庙,有些是我们阳世的人肉眼看不的,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给我的感觉就和电视里看到的衙门是一样的,古色古香的装饰,中间一张棕红案桌,上有本地的《户籍册》,记载着本地的山川河流、人口牲畜、人员多少等等。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土地保一方人,一个灵魂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经过当地的土地庙的。土地虽然神位低微,但却是家喻户晓的正神,人人不敢冲撞。更是天下各路堂口和神界沟通的一个重要使者,上到表文的传送,下到拜金的焚化,都离不开土地公公的帮助。当有人阳寿已尽,阴兵会拿着勾魂牌和批票押着亡魂到土地庙通关,土地公公要打开本地《户籍册》进行核实,此亡人系属本地人氏,确实寿终正寝,又一一核实并无任何宗教信仰,便在批票上盖上本地土地大印,通行阴间。在土地公公神案的两边有两个通道关口,一个是直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的大路,一个是前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一个关口光明万丈,一个关口漆黑无比。阴兵压着鬼魂化作阴风踏上了黄泉路。

    要说沐清扬现在所在却正是前往冥途关键所在,正好是刚刚踏上了黄泉路口,就是小田干爹徐九经把守的俗称三岔口,也叫做三岔关。

    这里其实还有个别称叫做“三不管”,之所谓通天到地不回头,到了这里就算是冥界的入口。和阳世间的入境司或是海关类似,专门就是负责检验批票以及签押亡魂的一个关卡,直属于察查司的管理,基本上算是个独立于系统之外的小衙门吧!

    有了小田的这重关系,自然不会让沐大少也去过三推六审的程序,直接按照他的意愿挂了个鬼卒的名义。跟着田大小姐开车带着礼物上了专用通道,顺着黄泉路直接开往桃山鬼门关去了。

    有人要问,原本沐清扬也是堂堂一位阴阳司监察身份,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这里自然要有所说明。他所从事的角色是阳世间的监察员,最多也就是在阴阳司所在那里逗留,相当于外勤人员不涉及中心事务是一个道理。现在跨越了活动区域范围,他那个身份未必有人认帐,自然也就是做鬼也不灵了。举个例子,你让海关缉私队员到公安派出所管辖范围里指手画脚的话。没有片警刑警支持恐怕也是一样吃不开吧?

    黄泉路上不好走,黄泉路上无老少。黄泉路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路,向后看。看不到亲朋四邻。有人会问了,死者的家属给死者烧去了纸牛、纸马、纸车。为什么不用这些工具上路呢?孰不知这个时候亡人的灵魂还不能叫做鬼呢,只有进了酆都城才能叫做一个真正的鬼魂。

    那些正规堂口出身的弟子就更明白了,有的时候给人买寿抢魂,也就都是在这个黄泉路上抢魂的,因为还没进入酆都城,一切都还有转机。用现在的话说。黄泉路可算是一个多发事故地段了。

    黄泉路上一路崎岖颠簸,各路灵魂有的哭嚎不肯前往,有的满嘴花言巧语讨好阴兵,当然大部分还是迷迷糊糊一路直走…..

    人的求生意识是最强的,但是上了这黄泉路又有几人能够还魂呢?任凭灵魂怎么哀求、怎样使出浑身解数逃跑。都挣不开阴兵手里这死亡的铁链,一路归去。

    任凭灵魂走的多累,鬼差都不会让你休息耽误行程,必须要尽快赶路走出这黄泉路,玩笑话说,黄泉路上是没有客店的,阳间有再多的钱财在黄泉路上也一样白费,目的地都是一个地方,阴曹地府酆都城。而黄泉路上的正式衙门也就只有一个——桃山脚下的鬼门关。

    田小草开车走的是专用通道,两侧是彼岸花开风景怡人,相比之下,这脚下人头攒动的黄泉路阴风惨淡,其环境简直就是不可以道里计了。

    沐清扬曾经到过鬼门关那里,不过当时是无常带路亦或者小鬼开道,压根就是直达目的地,要说这样开着车一路观光的经历可也是头一回见着,满新鲜的感觉。

    “小田,我说你现在也算是特权阶级了啊!出入都是车来车往,那个待遇可要翻上几番了……”沐清扬摸了摸座椅,似乎还是真皮的说。

    “少爷,您可真是……不管什么时候,我还是当初的那个田小草,说实话,我总觉得现在的生活赶不上咱们当初那会儿舒心自在,要说虽然环境似乎是好了很多,可是我心里还总惦记着您和晴姐,还有小月她们……对了,您知不知道,那两位门神爷可也是您妖族的出身嘞!”

    “噢?这我倒是没听说过,虽然当初也曾经远远见过一面,不过那时正赶上相柳作乱,我也是一脑门子官司,倒是没有留意到他们和妖族人有什么往来?”说实话,沐清扬其实连这神荼郁垒的长相都记不大清,这会儿说话连敷衍都说不上了。

    “和妖族有来往?您可别开玩笑了……他们两位可是曾被妖族中人视为叛逆的,这可是两边埋在心里一个解不开的死扣,先别说那二位他们怎么想,恐怕就是那些妖族的大长老们,估计也不可能把这个过节轻易放下的吧?”小田撇撇嘴,一脸的不屑一顾。

    “还有这说法?你且说说看……听你这么一说,倒把我的好奇心也勾起来了?”沐清扬眉毛一扬,心里仿佛百爪挠心,这听故事的瘾头也被挑起来了……

    “我听说神荼郁垒两位尊神实际是桃山上的桃柳成精,想当年也是妖皇帝俊座下的得力干将,人界逐鹿大战蚩尤氏和轩辕氏相争。他们受了帝俊委派助蚩尤夺取天下,因为善使千里眼顺风耳的神通,所以在大战里屡立战功。

    哪知道黄帝派人到雷泽中捕来雷兽,抽取腿骨做鼓槌,又用夔皮做成鼙鼓,搬到战场上。一连擂了九通,果然犹如雷声轰鸣,地动山摇,军威大振。

    之后黄帝把握战机,在玄女旱魃的支援下击退了风伯雨师,那时候狂风大作,吹号角击鼙鼓雷声震天,神荼郁垒一个被尘沙迷了双眼,一个被呼声聋了两耳。懵懵懂懂间被俘归降。至此开始,这二位被安置在这幽冥鬼界桃山安家,管理着这鬼门关也有数千年了!”小田一通讲述把后座上沐大少听地瞪大了双眼、嘴里直嘬牙花,他愣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那封神演义里说的高明,高觉……该不会也是他们吧!”

    “算是吧……那是他们的身外化身,还不是为了应付天界那帮子大佬倌们,走上个过场罢了。”小田说起了天界。不由脸上露出了不快,看起来对于天人们也是颇有些怨念的样子。

    “要说他们二位这鬼门关上的差事已经过了几千年。向来可是尽忠职守……虽然说少爷你有着钟大元帅的面子和我干爹的人情,可要是咱们不用上这些小伎俩的话,只怕是这一关也是不好过的哩……”

    说着小田扭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两大包肥鸡美酒,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鬼门关是进入鬼国的必经关卡。无论是谁来到这里都必须接受检查,看看是否持有通关文牒一一路引。这座黑沉沉的鬼门关是横亘在桃山中夹缝之间的,上面横书苍劲有力的“鬼门关”三个大字。

    这里传说是人死后到阴曹地府报到的第二座关卡。两旁有十八个鬼王和把门小鬼把守。森严壁垒、铜墙铁壁。牢不可破。无论哪个亡魂来到这里,必遭检查,看是否有通行证。这个通行证就是“路引”。它是人死后之魂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凭证。在这张长三尺、宽二尺的黄纸上印有“为酆都天子阎罗大帝发给路引”和“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丰都地府转世升天”,上面还盖有“阎王爷”、“城隍爷”、“酆都县太爷”三枚印章。凡是人死后。即烧掉它,亡魂就拿着它到鬼门关,经查验无讹后,方能入关。

    远远看到地头,沐清扬才发现关隘原来建筑在山脚一道裂缝山谷之间,那一线天似的山谷两侧崖面山壁光滑整齐、浑然天成,竟然仿佛是刀砍斧剁一样,不由得他看得竟一时呆住了!

    “少爷……少爷……少爷!”小田连连叫了半天,沐清扬才回过神来赞叹说道:“原来我一直不曾注意……这两侧悬崖峭壁竟是一道奇景,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这山中夹道谷地,实在是鬼斧神工啊!”

    “这可是当年杨二郎劈山救母时的杰作,不过也亏得是二郎神的一番作为,要不然咱们这幽冥地府往来全靠着那只冥河渡船和那奈何桥,只怕是远不如现在方便了。”小田看着面前也是一番感慨,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带着沐清扬混过门前小鬼的盘查,随即一下子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开了一线的关门前面,默不作声地动起了脑子。

    “咦……早知道他们在,我们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站在人群后边,沐清扬远远一眼看见了关墙下的胖瘦二鬼把门,心里不由大喜,一拉小田的胳膊,居然一路挤开了众多挡路亡魂直接走到了二鬼的面前。

    “原来是你们在这里……感情这还真是巧了?”激动地拍打着二鬼的肩膀,沐清扬一脸的兴奋说道。

    这时小田仔细看看面前二鬼的模样,她不禁也乐了——原来是当初那对烂赌鬼钟法柏和董南溪,要说他们可是自己和少爷的老相识……这一下,她可用不着费劲琢磨了!

    “啊……少爷?你……你不是田小草吗……这究竟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给碰到一起过来了……”二鬼看到他们主仆突然出现,先是一惊接着也是激动异常,嘴里面七嘴八舌嚷着,却已经自自然然把他们两个从门口让了进来……

    他们也不理那些亡魂在门口大声叫嚷,大概也就是什么不公道之类的说法,反正县官还不如现管,既然在这三尺门里,任你是公侯将相达官显贵,到了这里也得乖乖听他们招呼,那些个花样多年不变,也就是在干咋呼而已,他们可是早就习惯成自然了。

    “好久不见,你们兄弟俩这是做了城门官了?”沐清扬看到老熟人心里也是热乎乎的,于是乎勾肩搭背地进了大门。

    “勉强混日子而已……倒是少爷您可是许久未见,看情形这身体也完全康复了?”董南溪拉了两把椅子过来请他们坐下,钟法柏也乐呵呵端来了茶水放在桌子上。

    “这事情说来话长……说起来我们有两年多没见过面了?”

    “那可不……前段时间跟着钟爷到处奔波征讨叛乱,一直是忙得马不停蹄,眼下局势稍稳,好不容易才得着这份闲差,我们兄弟也只当是放假了。”

    “倒是说起来这个,这里为什么还不开放关口,你们看看……即使是阴阳阻塞,这外面也是聚得车水马龙了,不管怎么样,这些个事务总也要正常办理的吧?”沐清扬瞅了瞅大门外熙熙攘攘的人流,纳闷的问道。

    “唉!您是不知道……要说能放进来的话,咱们那可能刻意阻拦,问题这可是北阴大帝的钧旨,别说我们,就连本关两位总镇大人也是不得违抗啊!”

    “北阴大帝?这又是哪一路的大神,咱们不都是隶属于十殿阎罗驾下指挥,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狗屁北阴大帝来了?”沐清扬挠了挠后脑勺,他现在完全被搞糊涂了?

    “呦喂……我的个少爷!你可不敢胡说……这北阴大帝和十殿阎罗原本也就是一体同生的一回事啊!”沐清扬的一句话让二鬼立刻打了个哆嗦,连忙左右看看,凑到他耳朵旁边小声解释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世事无常终有望

    “北阴大帝又称酆都大帝,地府冥界的最高地狱之主。他是罗酆山酆都城的主人,专门负责管理阴曹地府。就象地上有四大天帝与玉皇大帝分管五大块地域一样,地下也有五方鬼帝。鬼帝们认为地府也要有一名类似玉皇大帝那样的总管理者,这就是北阴酆都大帝。他有十尊化身分别为掌管十殿的阎罗,依次为第一殿秦广王蒋,第二殿楚江王厉,第三殿宋帝王余,第四殿五官王吕,第五殿阎罗王天子包,第六殿卞城王毕,第七殿泰山王董,第八殿都市王黄,第九殿对等王陆,第十殿转轮王薛,这十殿,一般以第五殿阎罗王为代表,统称为十殿阎君或十殿阎王。每当地府有为难时,阎王们便合为北阴酆都大帝,以便统一指挥剿灭平叛。”

    “那就是说这位北阴酆都大帝才是名正言顺的幽冥之主了?”沐清扬翻着白眼瞅了瞅旁边禁若寒惮的二鬼和小田,心里却暗自嘀咕:“感情是和玉皇大帝平起平坐的大佬倌,怪不得他们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简直是吓麻爪了……”

    “哎……我说,你们二位就这么把我们放进来,回头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沐清扬突然想起来自己也算是偷渡入境的身份,不由替这两个小鬼担心了起来。

    “嘿嘿……这一亩三分地还是咱爷们的天下,您瞧,那些小崽子们还不是一个个装傻充愣,这二年,谁还没有个亲朋故旧的……再说,还有小田她干爹那份人情在……这您就放心好了!”

    沐清扬扭着头来回看看……可不是?这城门上大大小小的鬼卒一个个目不斜视,对于二鬼的所作所为压根就是置若罔闻,仿佛把他们压根就当做不存在的一样。

    “还真是……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们哥俩可真混得不错嘛!”沐清扬喜出望外地拍拍俩人肩膀——他哪里知道,这里大小鬼卒都是在赌桌上欠了二鬼不少钱的,换句话说,他们现在可是这一帮子里最大的债主,这些个家伙谁没事敢自找麻烦呢?

    “得了,少爷您就忙您的去好了。不过眼下时局不稳。路上巡逻的不少,你们可得小心点才行……”二鬼眼看远远走过来几个顶盔束甲的鬼将,心里有些紧张起来,慌忙催着沐清扬他们快点离开。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回头有机会咱们再聊!”沐清扬心里有数,于是赶紧和二鬼道了别,顺着他们的指点,抱着礼物匆匆忙忙往城关将军府的方向跑了过去。

    绕过了几处街口,沐清扬突然感觉眼前渐渐开始熟悉了起来。他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是到了阴阳司衙门附近,不由看着有些呆愣住了……

    “少爷?”小田推了推沐清扬,他这才反应过来,勉强笑了笑说道:“这里是我当初第一次报道的衙门,原来咱们又回到老地方了……”

    “不进去看看?”小田知道沐清扬又想起了故友,心里也是有些黯然,指着那荒废的大门说道。

    “算了……七哥他们早就已经不在。这里看样子也荒废了许久,我也用不着徒增伤感了。”沐清扬忽然想起了当初曾立誓为两个兄长报仇的旧事。不由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

    “咦……清扬……怎么……你回来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里面走出来一个白衣素服的中年女人,看着沐清扬一愣,接着飞快地跑了过来拉住了他问道。

    “七嫂?你还在这里住着……”沐清扬猛然看到对面的女人,脸上顿时露出了诧异,也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惊喜问道。

    “总算你还惦记着我这个嫂子……快进来。咱们进屋里慢慢聊。”那女人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连忙把沐清扬两个让到了里面,接着随手把大门又关牢了……

    这个女人叫做喜娘,和白无常是一对恩爱夫妻。关于她的来历实际上是白无常七爷手里的哭丧棒所幻化成型,他们两个还曾经在阳世有过一段情缘。只是却阴错阳差做了怨侣,导致当初白无常每每谈起这件事,也总是摇头叹息不已。

    这件事起因是白无常和八爷黑无常酒醉打赌,黑无常说人世无情,白无常却不以为然,两个人争执不下,于是白无常一时冲动便入了一遭轮回探明究竟,投胎在了一个叫做陈和的长工身上。

    这个陈和在财主家里苦熬苦业,暗中喜欢上了财主家的小姐,那个小姐看他憨厚老实,就开玩笑说要招他上门做个姑爷。

    陈和信以为真,干起活来更是拼上了老命,却不知道原来这位大小姐早就有了相好,是本地一个无赖叫做敖五。这个家伙一向是吃喝嫖赌,搞得一贫如洗,某一日勾结了一帮山贼趁夜杀入了财主家里洗劫,财主一家以及陈和等一干家人都被他们抓了起来。

    敖五一帮人在财主家吃饱喝足了,抢劫之余又拿这家人取乐,他们把一把刀子塞给了陈和,要他杀了这家小姐,言说只要他肯如此就饶他一命。陈和当然是下不了手,于是敖五又把刀子递给了这家小姐,哪知道这小姐可是毫不客气,为了保命提刀对着陈和就要杀他。

    陈和这一下子万念俱灰,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姐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正是闭目等死的时候,忽然斜刺里冲出了丫鬟喜娘护住了陈和——她其实一直都暗恋这个憨厚的长工。

    两下里争执当中,喜娘失手误伤了小姐,后悔莫及之下饮刀自尽而亡。

    陈和亲眼看到自己所爱和爱自己的人同归于尽,一时接受不了随即撞墙而死,等到回归地府,他恢复了真身,终于在黄泉路上截住了喜娘。

    喜娘见到了意中人,更决定一心一意要和白无常长相厮守,但是亡魂轮回是天道定数不可以忤逆。她苦苦哀求之下,终于阎罗王心软被她感动,法外施仁让她化作了哭丧棒,从此陪伴在了白无常身边。

    ……

    ……

    回忆起往事,沐清扬面对着喜娘更是无地自容了起来。就是因为他的缘故,让这个女人只形单影孤苦无依。沐清扬只感到仿佛是大山压下,头重得抬也抬不起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你嫂子我就这么让你腻歪,连看我两眼都不愿意了?”喜娘向来是巾帼不让须眉的直爽脾气,也最见不得人在她面前忸忸怩怩了。

    “可是我实在是没脸见你啊……嫂子,七哥八哥都是为我而魂飞魄散……我……”这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沐清扬的眼睛不由自主开始泛红,连说话声音也开始哽咽了。

    “你这个兄弟啊……我可说你什么好?行了行了……你放心好了,老七他们两个还有一线生机呢。未必就见不着了……你摆出这么一副模样要干嘛?”喜娘狠狠地拍了一下沐清扬的肩膀,大声喊道。

    “啥?”

    一听这话,沐清扬噌地蹦了起来,两只手一把抓住了喜娘的胳膊,惊讶地大叫出声。

    “你这个小笨蛋啊……”喜娘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他脑袋一下,接着说道:“你也不想想……老七他们哥俩也是幽冥里的堂堂神君,就那么容易被魂飞魄散了?告诉你……这两个家伙还留有些残魂寄托在咱家的神位上面,过上个百八十年调养调养……就又和个好人一样了!”

    “那……为什么大伙儿都说是他们是没得救了?”沐清扬只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似的。压根不敢相信……

    “这是我自家的事,外人哪里知道去?得……看你那疑疑惑惑的……走!跟我过去看看。你自然就全明白了。”喜娘见沐清扬半信半疑,干脆拉着他直奔到了后院一处隐蔽的门前,指着里面说道:“去……进门看看你就明白了!”

    轻轻一推,房门就无声无息地开了一半,在外面看着这屋子里黑洞洞的,可是真正一步跨进里面倒不觉得了。原因是这房间侧面排摆着两张条几,在条几上各供奉着一个牌位,一只香炉,三根线香,以及一盏冒着绿火的油灯在上面。

    要说这种布置倒是不算是出乎意料。哪怕是平常百姓家里面,常年供奉灵位的也大有人在,可是每张几案上多了这么一盏油灯,却是怎么瞧怎么感觉怪异了?

    沐清扬看了看那对油灯,外形上古朴简单没什么出奇,可当他继续再仔细看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这竟是一个没有灯油和灯芯的空油灯。只见在这油灯的中间各自坐着一个小人,双目禁闭保持着一副五心朝天的架势,在他们头顶各自腾起了一团绿色的火焰,这两个小人一个白脸白衣,一个黑脸黑袍,分明就是两个小号的无常……

    “这是……”沐清扬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脸惊愕地扭过头去盯着喜娘,却是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里就是老七他们的残魂,那绿火就是他们本身的魂魄之力所具现,也就是说咱家只要保住这两盏油灯不灭,他们就还有回魂的希望……”

    喜娘小心地敲了敲条几,那两个小人居然一起睁开了眼睛,含笑冲着沐清扬点了点头。这一下可是把沐清扬的伤感又勾了出来,眼圈随即也红了……

    “有什么可以让我做的吗?”沐清扬问道。

    喜娘微微一笑:“老七他们这只能慢慢苦熬,别人也就只能看着,却是压根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沐清扬黯然点头,突然间想起了地藏那档子事情,连忙问道:“这要是求求地藏菩萨,你说会不会有用?”

    “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可是现在战火纷飞的到处都在打仗,可即便是太平时候,就咱们这样子的想要见上菩萨一面可也是不太容易啊!”喜娘只当是沐清扬异想天开的主意,哭笑不得的解释说道。

    “那倒也未必……我这次下地府还真就是地藏菩萨的佛旨传召,只是他只提到了我有三千族人落在了这里,不过两个哥哥的事我见面时去求求看,说不定也会有什么转机呢?”

    “这还真是……”喜娘眼睛一亮,顿时乐上眉梢,她来回在地上转了两圈,走到沐清扬面前深深一礼道:“兄弟,这件事嫂子就全托付给你了……”

    “不敢!”沐清扬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喜娘会突然施此大礼,忙用手扶起来她,继而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了下来……

    沐清扬两个在这里盘桓了半天的光景,用罢了酒饭这才起身告辞出了大门。要说这幽冥地府里大部分人都是灵体成型,所谓用酒饭也是些果蔬酒肉米粮的味中精华凝聚,只不过积世陋习未改,统统也都不惜麻烦幻化原本的模样出来。只是看到小田和喜娘吃的热闹,沐清扬自己却是不得要领,心里徒然郁闷但也无可奈何了……

    看看天空,阴云密布也无法分辨昼夜,于是沐清扬又叹了口气,他只感到无比的别扭,这里生活和阳世人间完全不同,待的时间一长他不由也心烦意乱了起来。

    “小田,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田小草看着沐清扬的模样心里明镜一样——她是在阳世生活过的,想也知道这位少爷适应不了这样的日子。听到问话,连忙解释说道:“幽冥界这里虽然不见日月星辰,但是却也是有着昼夜之分的,关于时辰也有鬼差们敲打梆子更锣提醒起居。只不过这里和阳世间黑白颠倒,幽冥地府入夜归家时正好是阳间的鸡鸣五鼓一大早,所以老年间咱们这里白天响打梆锣,晚上则全仗着线香和漏壶计时的。眼下吗?您瞧……”说着话,小田把袖子一撸,露出来一块精巧的女士手表,笑嘻嘻地让他来看。

    沐清扬先是打了个愣神,后来才发现这个丫头居然是在调侃自己,未曾发怒自己却是已经笑了起来,他知道小田是担心他心情不好才故意转移话题,安慰之余却是不免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你说这幽冥地府里除了香烛供品就是那些空有气味无有其形的吃食酒菜,可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总不能也光靠着吃风喝烟过日子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吃喝可是个大问题

    “确实,少爷你在这幽冥界里先得解决了吃喝啊!”小田听到这里,一时也没心思再和沐清扬开玩笑了。虽然说沐大少爷是妖怪不假,可他毕竟也是**凡胎,当然也免不了吃喝拉撒睡的基本需求,除非是他可以舍掉这肉身,否则这些事情还真就是个大问题。

    “咕咕……”

    恰在这当口,沐大少的肚子终于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这下子可好,这主仆两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算是彻底没咒念了……

    “这有什么可发愁的,瞧瞧你们两个……难道就没听说过所谓服气辟谷之术嘛?”正是两个人相对无言,黑山老妖的声音却是适时响了起来。

    “谁?快出来!”

    小田听到有人说话,顿时浑身一激灵跳了起来。

    “小丫头片子……你叫唤什么?往这小子的腰上看看,你黑山老爷我不是就在这里吗?”黑山老妖带着鹿卢剑晃了晃,呛啷一声冒出半截明晃晃的剑身来,洋洋得意的说道。

    “黑山老爷?你……你该不会是那个黑山老妖吧?”小田骇然说道,目光带着疑问转向了沐清扬。

    “不错,他就是那个黑山白起,我刚刚到幽冥界这里时,正好落在了……所以,他就这样寄宿在了我这把宝剑里。”沐清扬轻轻把宝剑归匣,详详细细地把前后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小田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那把宝剑,沉默良久之后突然战战兢兢问道:“黑……黑山老爷,你说的那个服气辟谷之术是个怎么回事?真能帮少爷解决眼前的问题吗?”

    “嘿嘿……小丫头,要是我说的这法子没用,那你说现在幽冥界藏身的那些个妖魔又是怎么回事?别忘了,我那黑山一系里也有不少是带着肉身过来的妖魔哩……”

    黑山老妖怪笑了两声。顿了顿便讲起了这个服气辟谷之术的来历。

    “辟谷,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养生方法。由于道家秘而不宣,更是视为本教的上乘功法而更加变得神秘。辟谷源于宗教,本是僧侣们修行的方式和一种仪式。后被道教引用:道教认为,人食五谷杂粮,要在肠中积结产生秽气。阻碍成仙的道路。《黄庭内景经》云:“百谷之食土地精,五味外羙邪魔腥,臭乱神明胎气零,那从反老得还婴?”同时,人体中有三虫(三尸),专靠得此谷气而生存,有了它的存在,使人产生邪欲而无法成仙。因此为了清除肠中秽气积除掉三尸虫,必须辟谷。为此道士们模仿《庄子?逍遥游》所描写的“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仙人行径,企求达到不死的目的。服气的辟谷核心,就是如何采气,吸收能量,把大自然精华之气,通过意念,观想,吞纳之法。将自然精华之气,采入体内。服气辟谷,通常重点在吸服上,当然自然辟谷。

    凡人肉身辟谷难处自然多多,不过妖魔之属却是不在此列,它们原本就是修道有成的精灵,肉身已经被大幅度改造过。仅仅不饮不食也可以坚持很长时间,更不用说还有那些精华之气所幻化的冥界食物添补,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所谓服气,不在于服而在于藏,不懂得辟谷的窍门单单只是服气。而不及时提取其中精华以为补养。任由精气穿堂过室,空自消耗本身,自然是腹中饥饿难耐,但是反之则不然。其中的窍门也就是引、渡、化、生四个字,呼吸有道引气入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藏于丹田,行气法门游转周身,周而复始方有大成……”

    沐清扬听黑山老妖详细解释了一遍口诀,随之立即盘坐在街边廊檐之下,小田从礼物中取出了一只肥鸡放在了他的手中,只见他嘴里呼呼作响,嘘得一下子便把那只肥大烧鸡吸了进去,接着沐清扬胸腹间隆隆作响,仿佛雷鸣相似,噗地一口浊气自下喷出,整个人顿时精神一振笑着站起身来:“法子倒是不错,只是这动静未免大了一些……知道的是我在服气辟谷,不知道的只当我在闹肚子哩!”

    小田早就乐得打跌,抱着小腹直喊道是笑破了肚肠。

    “这有什么奇怪?你虽然天赋异禀,可那副肉身却是刚刚开始服气,总是要排出污秽肠毒的,多试几次自然也就顺畅了。”黑山老妖的语气略微带了一些诧异,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解释说道。

    “只要不是总这样子就行……不过要说这法子还真可以,现在肚子里暖烘烘的,丝毫没有饥饿的感觉了!”沐清扬乐呵呵拍了拍肚皮,浑身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好了,解决了肚子问题就该办正事了……咱们是该往哪个方向过去是吧?”沐清扬指了指右方的街口,那里隐隐露出了红墙一角,基本算是鹤立鸡群的建筑了!

    两人转过拐角,眼前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三进大宅,周围空地四处种满了桃花柳树,不远处立有拴马桩和旗杆以及上马石,黑漆大门紧闭,房檐之下高高悬着一个宽大的匾额,黑底,上书《东桃居》三个龙飞凤舞的金漆大字。

    “看起来这兄弟两个还真是喜欢风雅,连个宅邸都取了这么雅致的别称。”

    “哈哈,少爷,他们这里是钟大帅给他们取得名字,那两位酒鬼哪里有这个闲情雅趣,只要有酒管饱,二位总镇老爷才不管你是在上面写些什么呢!”

    “得了,把那酒肉给我,现在我可是要进入角色了,田大小姐……您先请!”沐少爷半弯着身体做了个请的姿势,不过动作幅度过大,成了个类似于野马分鬃的招式套路,完全不像是带路的鬼卒小厮反像是要和人对战过招了!

    这门口是古色古香的氛围,照例也站着四个小鬼在门口守候,小田陪着许九经来过几次,对于这里也并不陌生。她紧走了几步到了近前,给左手把头的那个大头青面鬼飘飘行了个万福。温言细语的说道:“这位大哥,不知道可否通报一声,我们是三岔口徐家来给两位总爷送酒的,辛苦您了……”说着话,小田从腰里掏出了几张纸钞递了过去。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别看这几个小鬼不起眼,他们可是专管着门口的差事,不买哄好了这几位,恐怕这头一关就不是那么容易过得去的!

    那个青面鬼眼睛一瞟,手腕一翻已经娴熟无比的把冥钞收进了袖筒里,大嘴一咧,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说道:“我道是哪位?这不是徐老爷家的小姐嘛……您到这里还不是和到家一样,来来来,请先到门房待茶。小的这就去给您去通禀。”一扬手召来旁边的小鬼接过了礼物,带着两人往门房走过去,他自己却是撒脚如飞往里面报信去了。

    “嘿嘿!这看门的买卖还真是不错,我看要是我混不下去了,不如就求人给寻上这么一门差事,估么着用不了多久也就发财了?”沐清扬悄悄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却差点让前面的小田笑出了声来——感情这门包给的,让她家这个大少爷也给看不惯了。不过倒是也不奇怪。像这种事情沐清扬平时并不多见,即使偶尔见到也不会多在意。等到这事到了临头,自然就有些觉得不舒服了……

    “二位,里面请!”门房不一会儿就转了回来,躬身往里让道。

    一路穿过了前院,正是看到两条大汉在上窜下跳切磋武艺,院子里刀枪棍棒一应俱全。正当间摆着一张八仙桌,搁着茶水点心,看样子这是给主人预备着随时取用。

    “呦呵!丫头……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还带着礼物……感情老徐那个酸丁是转了性了,也学会请客送礼那一套了哎!”院中两个大汉见来了客人,连忙收住了架子。左手那个豹头环眼黄面大汉笑呵呵接过了酒肉往桌上一摆,揭开一闻大喜说道。

    “嗯!玉田老酒……老徐可是真出了血本了嘿。”

    “是嘛……这个老徐可是轻易不走人情的倔巴头,丫头……他这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了?”右边的招风耳蓝脸汉子也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提过了一张椅子,也没搭理沐清扬直接把座位放到了小田身旁。

    “看来这就是所谓顺风耳的郁垒了……感情也是个看人下菜的势力眼,怪不得这弟兄两个当初这么容易就叛变投敌了,摆明了就是两个墙头草嘛!”沐清扬脸色不变,招呼着小田坐下,自己往身后低头一站,他心里有些害怕这两个家伙认出来自己,所以不声不响只盼着小田快点买通了关节,他也好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没啥,就是我干爹那些个后辈最近又捎了不少好酒过来,这不是先来和两位上官打个招呼,回头我要进关往酆都那里过去一趟嘛!”小田很有眼色地把茶杯里剩茶倒掉,从酒坛里倒了两杯老酒一手一个,送到了神荼和郁垒的面前。

    环眼的神荼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和郁垒使了个眼色做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道:“恐怕不太方便吧……大侄女你也知道,不是你这两个老叔不给你家的面子,眼下可是战备期间,这没有关牒可是不太好办啊!”

    “就是、就是,这酒可是禁运的物资,即便不是这年景也是要抽取重税的,老徐这总是一来一往的,我们哥俩也是实在为难的紧哩!”郁垒在一边一唱一和,话里话外已经带出了索贿的意思,倒把后边的沐清扬差点鼻子都气歪了!

    “就……就这么两个东西,也算是钟馗嘴里所谓公正严明?简直就是两个财迷心窍的混账嘛!”

    “这点规矩侄女我还能不清楚?瞧瞧……这不是都一起带了来嘛。”小田从腰里又取出了两个小包,推到了两人面前。

    两个门神爷立刻喜笑颜开,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连忙把包收到了怀里,嘴里却是一迭声地赞叹不已:“怨不得老徐把你这丫头当成了掌上明珠,真是……懂事……啊……懂事呀!哈哈哈哈哈……”

    “那我们这事情……”

    “没的说……我这就给你发文牒补票。不过我说丫头,这么多货物你就一个人去,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啊……我这里也带了个帮手一起过去,您这票上就开成两个人好了。”小田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些紧张,勉强笑着应道。

    “帮手?噢……就是这位,行、行,我一并开列上去就是……那个小子!你叫甚名谁,详细报上来吧!”神荼低着头在一张黄纸上写着什么,看也不看地嘴里问道。

    “他一个小差役有什么正经名字,阿猫阿狗的您二位随便给填一个就好了……”小田看了沐清扬一眼,见他脸色难看,知道这位爷是看不惯这套路数,连忙插嘴打圆场道。

    “那哪儿行?不管怎么说……哎,我说兄弟……我怎么看他这么面熟啊?”神荼说着话一抬头忽然一愣,伸手拽了拽旁边的郁垒纳闷的说道。

    “嗯……对了!这小子不就是那个姓沐的妖族后裔嘛,据说好像还是咱们阴司里特聘的外勤监察人员吧?”

    “对对对!你小子叫沐清扬……哼哼……你好大的胆子!未经允许擅自闯关,你小子麻烦大了……”神荼和郁垒一下子跳起来老高,手指着沐清扬大叫说道。

    “不会……不会……这是我家的一个小杂役,哪是什么妖族人,您二位一定是看错了……”小田连连摇手,急忙辩解说道。

    “胡说八道!我是干什么的……你当我这眼睛是摆设吗?”神荼把眼睛瞪得硕大无比,须发皆乍地嚷道。

    郁垒在一旁也早就从兵器架子上抽出了一只木棍,气势汹汹地大声喊了起来:“嘿嘿!居然还敢钻我们爷们的空子……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随着他一声大叫出声,前前后后跑过来几十号小鬼仆从,也是各拿刀枪棍棒把沐清扬和小田团团围困了起来……

    “我说你们两个,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你可别逼我把你们这些龌蹉勾当全给揭了开来……须知到时候,大家可都不好看!”沐清扬把小田护在身后,抬头迈步走到了场中,不屑地看着两个门神说道。

    “慢着!你们都退下去……”神荼瞪了一眼郁垒,他心里明镜一样,知道面前这个年青人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降魔元帅钟馗和这个沐清扬也是颇有些交情,虽然说他们也是和钟馗多年交情了,可自打老钟不在,他们可是做了不少授人以柄的亏心事,虽然不过都是些口腹之欲,但确实也拿不到桌面上示之于人。神荼和郁垒互相看看,心里不由暗自叫苦不迭——这下子可是沾到了烫手的山芋,丟也丢不下、甩也甩不脱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9480/ 第一时间欣赏魍魉诡谈最新章节! 作者:魍魉鬼所写的《魍魉诡谈》为转载作品,魍魉诡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魍魉诡谈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魍魉诡谈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魍魉诡谈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魍魉诡谈介绍:
远古四大家族的一个秘密计划,身为计划中人,我们看似意外却原本注定相识相知,当看多了世间百态那一幕幕离奇古怪和生死离别,我们是否还能如此淡定? 梦魇一样的经历、幽灵般出没的罪犯、神秘的凶案、触目惊心的人皮、数不尽的鬼狐仙怪、魑魅魍魉…… 末日即将来临,我们的神经已压迫到了极限!这一切如何才能终结……魍魉诡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魍魉诡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魍魉诡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