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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魍魉鬼     魍魉诡谈txt下载     魍魉诡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鬼门关前散亡魂

    “小子!我警告你,这可是我们兄弟的地盘,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郁垒看出了神荼的无奈,他有些不甘心的走到了沐清扬面前,用手指着他大声呵斥道。

    “不要用手指我,我不习惯。”沐清扬脸上冷地像冰,轻轻把郁垒的手拨到了一边。

    “别以为抓住了我们什么把柄,不过是两包檀香而已,按照军规,大不了我们挨上三百军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身无召旨军令却敢私下潜回幽冥,并且戒严期间擅闯军事禁地,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是完全可以把你当做奸细抓起来的?”神荼瞟了一眼郁垒,向前跨了一步慢慢说道。

    “你肯定吗?让我来的可是地藏菩萨,传话的就是钟馗,你完全可以核实的。”沐清扬眼睛盯着对方,挺胸抬头一点也不畏惧的模样。

    “是嘛?手令呢……钧旨呢……哪怕是一封书信你总该有吧?哼!你真当我是三岁的娃娃那么好骗吗!没证没据,你就是图谋不轨,暗中刺探军情……”神荼老神在在地一扬眉毛,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然后向他戏谑的问道。

    听到对方咄咄逼人得口吻,沐清扬满腔怒意憋在了肚子里,却是无处发泄出来。知道这个神荼所说都是实话,他也确实没有办法反驳,只好重重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肯再发一言了。

    “神荼大人,郁垒大人,您二位用不着和我家少爷生气嘛……您看,咱们两家也是常来常往的老交情,这……”小田看到这样尴尬的局面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笑嘻嘻向向两个门神攀起了交情。哪知道,郁垒正在火头上,暴喝转头就是一巴掌扇了过来:“给我闭嘴!”

    “慢着!”

    “且慢!”

    神荼和沐清扬同时出手,只是前者是大惊,后者却是大怒了!

    咔吧!轰隆……

    沐清扬出手时后发而先至,他并没有因为神荼的出手稍有停歇。反倒又抬起了另一只手直接迎向了神荼试图阻拦郁垒的手掌,整个身体原地旋转了半圈,向着郁垒一只手上抬合拢成拳直击他的腕骨,另一只手五指聚拢弯曲仿如一只猫爪似的刁住了神荼虎口,向前一拉紧接着蜷起右腿对着他小腹就是一弹一踹!

    这完全是在战场上练就的反应,出手就是狠招,以此而来的后果就是郁垒抱着手臂后退了几步,神荼则无辜受了连累,不提防受了一脚。被重重踢翻在地,翻滚间更把个八仙桌子给撞了个七零八落,连同那些刚刚送来的礼物和茶点也撒得到处都是,一地狼藉了。

    “你小子感情是上门找事来了?找死!”郁垒大怒,作势就要扑上去,哪知道身后却是突然一只大手牢牢拽住了他的后衣领……

    “二弟住手……你惹得祸还不够吗?”拉住他正是刚刚爬起来的神荼,他的眼睛已经瞪得如同一对乒乓球一样凸出了眼眶,红丝密布的瞳孔左右转动。巨大的嘴岔里上下支出了四根尖利长獠牙,巴斗大的脑壳红发丛生。周身的劲装被撑裂成了碎片,粗壮的身体上现在只剩腰间缠着一条虎皮围裙,可以看的出整个人已经凭空长涨大了三四圈之多,看过去像个伏地而起的长发巨猿抬起了脑袋大声咆哮,但模样却是完全不似人形了。

    “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可是为你才动手教训他的。”

    “你这个白痴,你的鼻子不灵……难道连耳朵也退化了吗?”

    “什么?”郁垒一愣。突然清醒了过来,侧过脑袋向着远处静静聆听了片刻,立刻也是须发皆乍,整个人骤然一僵大声吼了起来:“敌袭!邪魔军来了……”

    ……

    ……

    依旧是大阴天连一丝风也没有,沉雾弥漫笼罩着关墙。使得这里越发像个硕大的粘土,仿佛将大地万物融成一团,粘腻得连空气都化不开。华灯尚未初上,鬼门关前最宽阔这条街道就已经嚣闹起来,什么样的幽魂野鬼都有,挤挤赠蹭的从人口里发出各形各式的声浪,布散着百般异味阴气,这些,再搀合著那等令人烦闷的晦涩,若是精气神火候若差了点的,还真个挺熬不住的。

    董南溪和钟法柏摇了摇头,看着满满当当的门外叹了口气。

    “这种时间聚过来这么多游魂,看来是徐老爷那里又放关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位爷一旦喝醉了就大发慈悲,不但是滞留的亡灵,连同那些幽魂野鬼也一并开销路引,说不得咱们弟兄又得辛苦一番了……”钟法柏回身向城关上各处远远警戒的鬼卒大声呼喝了一声:“弟兄们,请那些老少爷们散一散,这么拥着……别一会儿把关门给堵死就麻烦了。”

    “是喽!”

    鬼卒们答应一声,懒洋洋地从各处簇拥了过来,他们这是准备把那些聚齐的亡魂们招呼指引到附近的恶狗村和金鸡岭去,最近这两个驿站也是人满为患,不过好在地域广大,勉强再塞上个万八千的人口也是力所能及,最近关门不开的情况下总要有个安置,所以这种处理也成了家常便饭了。

    “走了走了,先跟着我来……有地方安置你们……”鬼卒们招呼着亡魂顺着关墙往山坡上疏导了过去……

    那个恶狗村在鬼门关前左侧山脚,顺着关前一路左拐前行,就会听见一阵阵的狗吠声,离得越近那叫声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听的人毛骨悚然。

    懂行的应该知道,狗和鸡是阳间和阴间沟通的两个很重要的媒介,狗可以看到阴间的灵魂发出叫声,金鸡报晓鬼魂就必须避让阳光以免魂飞魄散。同时细心观察的朋友可以看看,老牙狗是永远不会睡在热炕头上的,金鸡亦永远不会趴着睡觉。万物生灵都是有自己的规律和法则的。

    原本那个坡地里到处都只见一群群的恶狗,目光凶横,满嘴钢牙。皮毛钢丝一般坚硬,向各路灵魂疯咬过去,不撕扯掉腿脚是不肯松口的。各路灵魂使劲浑身解数也难逃这恶狗的铁嘴钢牙,有的被咬断了腿,有的被扯断了脚,有的成了独臂。有的成了断手。熟不知人从灵魂变成鬼魂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也要经过这三灾九难的。为人不容易,成鬼也不是这么轻而易举的。

    亡灵们心中正想着心事,一群恶狗也向路上过来的他们逼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这些亡灵才明白原来世人黄金入柜装殓时候给尸身手心的干粮和打狗棒为的就是过这恶狗岭而备的。不过生年属狗爱狗人过这恶狗岭如履平地,一路向前;生年属狗害狗杀狗吃狗人过这恶狗岭怕要魂飞魄散。阳世三间那杀狗的屠夫到了此地,恐怕也要尝尝这被人宰杀分割的痛苦了。所以,更要提醒大家。在家中故去亡人的时候万不可忘了这打狗的干粮呀!玩笑话,且不说阴间有没有狂犬疫苗,没有打狗干粮这成鬼也不是件易事呀!传说恶狗岭满岭皆是残肢破体,污血淋淋。能全身过着恶狗岭的那也是寥寥无几人。

    绕着关前的两个驿站转上一圈那是惯例,也是鬼差们的活计,不过眼下人口密集簇拥不动,那就得靠着同为鬼卒的伙伴们齐心合力来引导安置。

    不过大概是最近伙食太好,恶狗们凑过来闻了闻那些亡魂。打了个响鼻就扭头把肥嘟嘟的******转了过来,挺着鼓胀的肚皮慢悠悠往高处走了上去。依稀可以听到它们喃喃发出了不满意的呜呜怪叫。

    听得出来,这些家伙是嫌弃了这次的来访客人口味不佳,连本职工作也懒得去理,任由亡魂他们自己在山坡上随意走动了。

    离离拉拉站满了层层叠叠的亡魂,已经有了存身之地的自然不会给后来者留空子,看着大批的人口占着路面。带头的鬼卒叹了口气,转头招呼道:“好了好了,没有地方的和我走,前面还有驿站,跟我走吧……”

    金鸡岭。笔直的山峰就要一点一点的爬过去,形象的比喻,就要从鸡背爬到鸡冠上,只有翻过这金鸡山才能通过鬼门关前望乡台再到达酆都城。这恶狗岭和金鸡山都是所有灵魂必须要过的两道关,只有过了这两道关才有资格担任鬼魂。

    一入金鸡山,一群一群的公鸡迎面扑来,那铁嘴比起秃鹫的嘴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下一下的都要叼瞎灵魂的双眼,煽动的翅膀更是让你无法睁开眼睛,那锐利的爪子更像大黑爷手里的抓魂钩,一爪子就可以让你皮开肉绽,深入五脏六腑,并且不抓出你的心肝不算完事。

    大家可以想想世间杀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痛苦,现在是一个个灵魂站在了鸡群里,想必这个时候就完全可以理解什么是待杀的感觉了。这才想到世间,入殓时候尸身胸口上的磁碟装着五谷粮也都是为了过金鸡山而备。可见老祖宗给咱们留下的规矩都是内在说法的。换个角度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愿意自己故去的亲朋好友让鸡叨呢。

    当然现在的鸡群们也是脑满肠肥懒得动弹,趴窝里看着面前亡魂走过反倒闭上了眼睛,它们现在可是吃够了米粮,对于这些送菜的恩主们自然也是轻轻放过,睁一眼闭一眼了……

    不过驿站里终归是地方有限,还有一些亡魂无法安置,带着剩余者回到关前鬼卒们面面相觑,他们看向了两个小头目那里——这些个可是无处可去,就看他们是如何处理了?

    “怎么办?”钟法柏捅了捅同伴。

    “还能怎么办……送那里去好了!”董南溪翻了个白眼,指着离着城门下不远一处棚户区说道。

    那里是人山人海,彩旗飘飘,好像举行什么聚会,有扭秧歌的,有舞龙舞狮的,热闹非凡。

    其实表面上那些热闹的场面皆是幻化而来,都是那些过了恶狗岭、金鸡山肢体不全的灵魂所幻化而成,因肢体不全无法前进,只得在这里滞留聚集,等那些被热闹迷惑的健全灵体到来,趁机下手,找到新的肢体换到自己的身上好继续前往阴曹地府。只见那些被迷惑的健全灵魂,根本无法挣脱这些魔爪,一阵阵痛苦的哀号,血肉模糊,撕心裂肺。

    不过也有一些健全灵魂可安然无恙的过关,那皆是阳世眷属在亡人灵前焚化了买路3斤6两纸钱,健全灵体拿着这买路钱,方可顺利过关,这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缘由了。

    “这些个就算他们运气不好吧,不过总是有地方暂时容身,也好过他们被那一日三次的恶风灌体,吹得肠穿肚烂吧!”钟法柏面色黯然,想起了自己也曾受过那些苦楚,不由心里一酸,指着关前那个望乡台旧址说道:“虽然说那个所在已经迁移在五殿那里了,不过总是勉强可以见到一些模糊的景象,放开卡子,让他们有机会就上去看看……聊胜于无吧!”

    这里望乡台其实已经残旧不堪,又因为无常的那档子事情塌了一边,新址早已经迁往酆都阎罗王处,所以这里更少了该有的设置,已经是被设为了荒废城郭掩体,很少人去的了。

    一到望乡台,远望家乡回不来。想当年那里高高一个石台,发出阵阵阴光,坐卧路转之势,上可回头瞻望,书写三个赤红大字望乡台。

    走到了望乡台,几乎就没有还魂的可能了,阳间的肉身这个时候也差不多都到了黄金入柜装殓的时候了。这望乡台原本是阎罗王体恤众生不愿死亡、惦念家中亲人的真情实意,发愿而成。

    他让亡故的灵魂,站在望乡台上最后的看一眼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人。站上了望乡台,能看到阳世的家宅,看到亲朋好友,看到了自己已经死亡的肉身躺在那里。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是不明白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劝君多一些宽容心善待家人,朋友。不要等到后悔莫及的那一天,一切都晚了。这望乡台上,不知承载了多少伤心的,悔恨的泪啊!

    这位老大人铁面柔肠,总是免不了与人方便,但却惹恼了其他几位冥君,众人一同问责,于是阎罗王只得让出了第一殿排名,自降与五殿居住,不过那望乡台新址也落在了五殿附近,大体上估计是那老大人不放心,于是私下里授意安排的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骷髅大军

    密布的乌云灰暗的天际渐渐化作了阴霾笼罩住了头顶,鬼门关前恢复了原本的空旷,钟董二鬼满意地点了点头,冲着周围一脸疲劳的鬼卒们一起拱了拱手说道:“某家在这里多谢众家兄弟们了,大伙儿辛苦我们心知肚明,不如这样,等白泽和乌骓大人过来接了差事,大家一起到酒肆里畅饮几杯,算是酬劳如何?”

    “多谢、多谢!”鬼卒们顿时乐得眉开眼笑,他们知道这两个头目一向慷慨,明白

    又是捞着一顿好吃食,心里早就开了花一样。

    忽然城楼上叮叮牌响钟鼓齐鸣,众人不由地就是一愣,这是有敌来袭的讯号……

    难道说,那些该死的邪魔们又出动了?

    距离鬼门关前几十里的奈河滩之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白森森的骷髅白骨,彼岸花丛被踩得七零八落,磷火绿光闪闪,那黑乎乎的河水里依旧不断涌现颗颗圆型的头颅,缓缓露出黑洞洞的口鼻,接着抬起了干巴巴的手臂和嶙峋的身躯一个个走上岸边,默默加入到密集的阵列当中,顺手从胸腹处抽出了一根肋条权当做武器,摇摇摆摆的向着前面那个骑在骷髅马上的高大骑士看了过来。

    和光溜溜的兵卒不同,为首的骷髅将领身材高大,骨骼隐隐呈现出青黑的颜色,一对眼窝里燃着幽幽绿火,手中更提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长枪。披在后背的血红斗篷随风扬起,他把手爪一挥,在骷髅群里立刻竖起来一杆用白骨拼接捆扎而成的巨大骨幡,带着浩浩荡荡的骷髅大军向着鬼门关方向稀里哗啦地慢慢靠近了过去。

    这奈河桥头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老妇人不断搅拌着一锅白汤,只顾手上不停也不抬头,那干瘪无牙的嘴里嘀咕着说道:“唉!这些日子怎么来的人越来越少了……”

    ……

    ……

    奈河亦称三途河也叫做“三途川”。传说中。“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因为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

    就像生与死只有轮回可以跨越一样,不走奈何桥而想渡过“三途河”的方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三途河”上的渡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然而渡船是要付船费的。没有路费的灵魂将不能登上渡船,就算登上了,也会被船夫丢进“三途河”。那些无法渡河的灵魂在轮回**的驱使之下,会涉水渡河,但是“三途河”的河水不但没有浮力,而且还具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那些下水的灵魂将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了,只能变成“三途河”里的水鬼。永远无法转生的痛苦和彻骨冰冷的河水使那些水鬼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产生了妒忌。只要有灵魂落水,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水鬼。

    河上唯一的桥叫做奈何桥。桥分三层。轮回过路时,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多被鬼拦往桥下的污浊的波涛中,被铜蛇铁狗狂咬。桥宽仅四尺许,桥下建有“血河池”。“奈河”行十余里,至一水。广不数尺,流而西南。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

    奈何桥旁边有个孟婆,手里提着一桶孟婆汤,每个人都要走上奈何桥,孟婆都要问你是否喝碗孟婆汤。孟婆汤是用忘川水熬成,也叫忘情水,喝下去就会忘记今生今世。一生的爱恨情仇。一世的浮沉得失都会随着这碗孟婆汤忘记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因为这一生,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为了来生再见今生的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受尽折磨,等上千年才能投胎。但是,千年里你在河里受尽折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爱人一次次过桥却无法相见,千年之后,他(她)已不记得你,你可能也已不是他(她)的最爱......

    喝下孟婆汤,就死心塌地的进入轮回,投胎重新做人了。

    彼岸花铺火照路,川江已见奈何桥。三生刻字石碑上,此恨谁不叹寂寥!百感交集昨日事,成灰万念泪如潮。风云紫梦尘烟逝,再上乡台望眼遥。怎奈轮回终要过,茶汤一碗了前缘。魂牵梦绕都相忘,爱恨情仇散作烟。从此心中无苦痛,前尘似梦已难圆。来生不若今生事,谁与归来共枕眠?悠悠梦里情思绕,寒月风中上碧霄。回首时分终不悔,今生不过奈何桥!

    据说,孟婆生于西汉时代,自小研读儒家书籍,长大后,开始念诵佛经。她还在世时,从不回忆过去,也绝不想未来,只是一心一意地劝人不要杀生,要吃素。一直到她八十一岁,依然是处女之身。她只知道自己姓孟,于是人称她为“孟婆老奶”。后来,孟婆老奶入山修行,直到后汉。因为当时世人有知前世因者,往往泄露天机,因此,上天特命孟婆老奶为幽冥之神,并为她造筑醧忘台。

    鬼魂在各殿受过刑罚后,依序解送至下一殿,最后转押至第十殿,交付给转轮王。第十殿掌管鬼魂投生,凡被送到这里来准备投生的鬼魂,都会先被押到由孟婆神所掌管的醧忘台下灌饮迷汤,让鬼魂们忘却前生。

    相传孟婆汤的做法,先取自幽冥地火,再加入采自俗世的药材以及奈河水,调合成如酒一般的汤,分成甘、苦、辛、酸、咸五种口味。凡是预备投生的鬼魂都得饮下孟婆的**汤,如有刁钻狡猾、不肯喝的鬼魂,它的脚底下立刻就会出现钩刀绊住双脚,并有尖锐铜管刺穿喉咙,强迫性的灌下,没有任何鬼魂可以幸免。

    所以。走在奈何桥上时,是一个人最后拥有今世记忆的时候。这一刻,很多人还执着于前世未了的意愿,却又深深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就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也是这座连接各世轮回的桥命名为奈何桥的原因。

    河旁边还有个三生石,石身上的字鲜红如血。上面刻着四个字“早登彼岸“。

    你可以在石头上刻下你今生你最爱的人和来世你想等待的人的名字。过河后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来生你若再次过桥时,可以在三生石上找到你前世今生和来世,还有你最爱的人的名字。

    三生石上望三生,缘定三生载永恒。前世与谁情缱绻?来生是否又相逢!今生梦断黄泉路,彼岸花前泪有声。血色石前谁名刻?乡台泪眼望几层?旖旎梦里恋今生,不羡神仙不慕僧。奈何桥上莫远走,相约转世伴来生。悠悠往事随风过,脉脉柔情绕古藤。款款深情石上铸。绵绵海誓伴山盟。

    河岸上的彼岸花,也开在黄泉路上的两边。由于花和叶盛开在不同的两个季节,因而花开时看不到叶,有叶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彼岸花,彼岸花开开彼岸,独泣幽冥。花艳人不还。尘世忍离谁再念?黄泉一路凝泪眼。叶落花开花独艳,世世轮回。花叶空悲恋。莫叹人间魂黯淡,何知生死相怜远!七绝彼岸花生生相错不相见,世世轮回血色湮。只见花开难见叶。黄泉一路两相牵。

    ……

    ……

    干枯的马背和骨盆相互摩擦发出嘎嘎的异响,骷髅王赵括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腰椎的脊骨,把身体让过了马脊上凸起的棱角,他其实是不喜欢坐在马上的。但是为了和手下有所区别,这种说不上享受的待遇他还是勉强忍耐了下来。

    这次任务是榕姥姥分派的,而榕姥姥则是他的恩主,对于恩主的意志不可违抗,他空荡荡的头颅里只留下了这个念头挥之不散。

    自从被黑山那个家伙圈禁在九幽之地。他几乎是放弃了反抗的意愿,手下三十万骷髅大军随着征战被日益消减,只留下了眼下这不到十万人,要不是榕姥姥和黑山反目,把自己放出来负责统领,恐怕他们也要被那个黑山老妖派到前线去充当炮灰,那样的话,到时候估计就连一个也剩不下了……

    昔日高高在上的仇敌被打进九幽沦为阶下囚,自己这个小角色再次充当了大将军,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姥姥的恩典。

    榕姥姥把赵括册封为骷髅大王统领十万骷髅大军的时候,手下们也是表示反对的,理由很简单——纸上谈兵的典故已经成了千古笑谈,这个只会空口白话的纨绔子弟即便是在邪魔当中也不算是招人待见的人物。

    很长时间了,他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看着那些目中无人的所谓精锐屡遭败绩,不发表任何态度,只是这么冷冷注视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榕姥姥终于下决心把他派了出来,从九幽之地奈河源头传送直达鬼门关附近,他们再次出现在了战场,骷髅大军将一路势如破竹……直捣酆都城!

    赵括禁不住又再次向身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军队加快脚步跟上,他比别人都高出一截,这时已经可以看得到鬼门关两侧的山岭了。

    “敲鼓!”

    赵括直接把自己的意志传递到了队伍当中,巨大方阵中每百名骷髅中各现出一个粗大的大块头,他们立刻把两只手臂互相敲击,发出了咚咚的响声,那动静虽然说不上很大,但是千人整齐划一地发出嗵嗵地同一频率,也居然传递出了很远,配合着哗哗的骨骼摩擦声,一时间竟透出了某种诡异的肃然煞气出来……

    ……

    ……

    董南溪被一阵阵急促的鼓声惊动了。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大步走向垛口,旁边的鬼卒都用紧张的眼睛望着前方。董南溪为了在第一时间看到敌军走近关隘,他特意驻扎在了门楼之上。董南溪看到了远远而来的骷髅大军——从远处的黑暗之中,缓缓走来巨大一群白森森骨头组成的方阵铺天盖地般缓缓靠近了这里。

    关口上的鬼卒们几乎在听到报警鼓声的同时,一窝蜂的拥上了城楼。钟法柏也挤到城墙垛子边上,向着黑乎乎的路面上看过去。

    那些骷髅整个大军呈品字形排布出三个大方阵,整齐有序的往鬼门关走来。古怪的白骨旗幡高高竖起,密集如林的肋骨弯刀也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磷火,被火光照耀的身影摇摆向前,脚下却是跟随鼓点迈着整齐的步伐,一列列一行行地慢慢把黄泉路两边的那些彼岸花踩得稀烂!

    城墙上,鬼卒们默默的排成散乱的阵形,一动不动的望着敌人在向这里逐步接近,所有人的神情逐渐紧张起来,随着敌人前进的步伐,不少鬼卒的嘴角开始抽搐跳动。钟法柏慢慢看清了敌人的旗帜,他突然发现赵括的马头正对着自己这个方向,不禁抓紧了手里的刀把。

    “混蛋魔崽子,爷爷正闲的无聊,你们就来了,真是懂你家二爷的心思啊!”

    他站在城墙上悄悄嘀咕,那声音虽然不大,但话语里那股豪勇之气却突然感染了周围的鬼卒战士。他们从紧张压抑的气氛中渐渐恢复过来,随即开始议论纷纷,然后很快就一个个谈笑风生,有说有笑起来。这种轻松的气氛立即象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城墙,吹到了鬼门关上的每一个角落。

    董南溪看到战士们很快就从震骇中惊醒过来,非常满意的点点头。他回头对站在身后的助手说道:“告诉击鼓手,擂鼓整队!”鬼卒立即退出人群,对站在最外围的号令兵说道:“队长有令,擂鼓整队。”

    旗手立即跳到城墙垛子上站着,对着城楼的鼓台打出了旗语。一阵阵猛烈的鼓声就象天上击下的闷雷一样,炸响在每一个鬼卒的耳畔。鬼卒战士们立即就象炸了锅一样,四散奔跑,寻找着自己的位置,以最快的速度拾起了刀枪,城郭之上巨大的篝火纷纷被点燃,青烟袅袅,火光把城楼上下映照得一片通红。董南溪和钟法柏对视了一眼点点头,他们知道——大战在即,一触即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进阶白骨魔王

    不论白天黑夜,幽冥地府里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可是这里却有光亮,一点点的,四处飘动着的光亮。这些星星之火,是那些游魂野鬼,正在鬼门关前旷野深郊里游荡。他们是饥饿的一群,是残暴的一群,他们没有思想,也没有意识,游荡和吞噬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每到深夜就是这些猥琐家伙们倾巢出动的时间,所以,当两个不死生物不幸走到一起的时候,他们理所当然的在本能的驱使下展开了一场厮杀,一场直到一方完全被毁灭才会停止的厮杀……

    事实证明,鹬蚌相争带来的后果就是渔翁得利。

    天空突然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发射出耀眼的光芒,灰色的天空第一次变的血红。

    关门缓缓打开,神荼郁垒驾着白泽和乌骓从天而降带着无数凶恶的军士,趁机向着骷髅大军中央地带冲去。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炽热的火焰燃烧了起来。鬼门关下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和鬼卒们声嘶力竭的狂叫——骷髅们是不会发出叫喊声的,它们不过是寄居在枯骨上的残魂,不会思考只懂服从,在真正的勇者面前除了数量优势之外,它们一无是处,就像他们的主人赵括一样,完全是被当做了炮灰被人轻轻放弃的下场。

    战争在不断持续,城楼上的沐清扬却是完全当做看戏一样,不管十万还是一百万,脆弱的骨头永远抵不过钢刀和利刃,他用欣赏的眼光在跟随着神荼郁垒的步伐,陈旧的骨架被砍瓜切菜一样劈倒拆散,绿色的灵魂之火飘逸而出。在强大的攻势之下,无论是拥有灵魂之心的不死生物。还是没有任何意识的游魂野鬼,全都感觉到了危险,纷纷逃离了战场所在的地方。

    无数个绿油油的火焰在遗弃之地上四散奔逃,赵括也成了其中的一个。奔逃中的骷髅大王和鬼门关的骑兵发生了正面碰撞,在那一刻,赵括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都非常干脆利索地四分五裂了,他身上冒出了一团巨大的绿色火球,在马蹄间晃了晃分成了上百道光华,随即砰得一下子向着各处飞出,光线曲曲折折的相互吸引,它们和游魂们连接交集,然后逐渐又再次聚集了起来,一个巨大的的幻影开始出现,这是一个信号。代表着一个恐怖存在的诞生……

    与此同时,天空忽然发出了轰轰雷鸣,红色的闪电撕开了天穹,露出了一道道黑色的裂缝。

    这里可不是阳世人间,对于幽冥界的生灵来说,雷声闪电可是个稀罕景象,所有的作战双方慢慢停下了动作,他们把头昂起看向那里。呼啸的火球像是无数陨落的流星飞速向大地扑下,遍地开花。到处都是蒸腾的烈焰和火光。尸骸中狼烟四起,大地开始剧烈的抖动,包括黄泉路上地面纷纷崩出细小的裂纹,金红色的熔岩浆从里面一点点渗透了出来。

    神荼和郁垒愣了愣,突然猛地反应了过来,不约而同地大声喊道:“回城!”

    出来的时候仿佛是排山倒海的军队。现在完全被打乱了阵脚,这时的黑煞骑哪里还有着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威势,都是争先恐后地往城门里涌了过去,跑在最前面的就是他们的总镇将军,神荼和郁垒。

    “这是什么情况?”

    沐清扬怪叫了一声。他即使站在城楼也可以感觉得到外面天塌地陷一样的恐怖,忙不迭地跳下了门楼和把门的二鬼一起迎向山呼海啸般退回来的大队溃军。

    “协防!协防……”钟法柏大声向城墙上面喊着,他的脸上全是紧张,现在的危险不止是天灾,还有大批的骷髅们跟着溃军们一起往这里涌了过来,一旦让这些邪魔冲杀了进来,赫赫的鬼门关恐怕马上就是昨日黄花,有了关城这个乐土,这些蝗虫一样的家伙瞬间就会把这里所有孱弱的鬼物统统吸收,到那时,它们就不只是一个个虚弱好欺的骨头架子,而是大群强壮勇猛的骨魔了!

    董南溪和鬼卒们手忙脚乱的架起了弓弩,在弹匣上装置地是大颗燃烧的石弹,对付那些满地都是的骷髅们只有这些东西杀伤力最为强大。一团团火焰巨石从要塞上倾泻下来,每一团火焰都会令几十甚至几百个骷髅瞬间化成灰烬。一块块巨石从要塞上扔下来,凡是被石头砸中的骷髅,无一不支离破碎。更有数不清的箭从要塞上射下来,骷髅们脆弱的骨头纷纷折断。骷髅们没有多少自主意识,他们并不知道害怕,他们只懂得发疯似的向要塞冲锋。一次冲锋被打退了,立刻就在来一次,渐渐的,要塞的城墙下堆满了白花花的骨骸。

    “关门……关门!这是骷髅邪魔中的王者在渡劫重生!它是利用了那些游魂的力量祭炼自己……老天!它的存在不容于幽冥界之中,它在和这里的天地能量对抗,我们……我们都被卷进来了!”刚刚钻进城门的神荼和郁垒绝望地大叫,他们是见多识广的冥将,知道这一切乱局的根源所在。但是他们仅仅也只能不甘心的大叫而已,对于这两个斥候出身的冥界将领,他们真正的实力提升不过是用在了探知和震慑方面,可以说在绝对强横威能面前,他们是没有那个实力去挑战那个新生邪魔王者的,要知道一个骷髅王和骨魔王者无异于天差地别,那可是凌驾于普通魔王之上的绝对战力,而眼前这正在和天地之威对抗的巨大身影就是切实的证据!

    突然,众多骷髅的灵魂之心中响起一声无声的呐喊。声音来自雷鸣闪电和浓烟火焰的深处,充满了焦急和愤怒。那种声音似乎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骷髅们听到声音之后想都没有想,立刻一跃而起,向着发声的源头奔去。整个鬼门关前沸腾了,无论是骷髅还是游魂,甚至那些被重伤待毙的黑煞骑士们也都听到了这声呐喊。他们立刻放弃了彼此之间的厮杀,开始疯狂的向声音响起的地方狂奔。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奔跑,似乎那声呐喊是一种召唤魔法,他们必须绝对服从一样。他们还不知道,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白骨魔王正在使用他的一项特权——领域之力。

    在浩瀚无边的冥界。存在着无数个领地,每一个领地内都存在着一个实力强大的魔王。无论是什么样的邪魔,除非你的实力比魔王更强,否则的话只要你身在领地之内,就必须绝对服从魔王的召唤。魔王们一般情况下都在沉睡,有的时候睡几十年,有的时候睡几百年,甚至有的时候会沉睡上千年。但是无论领主沉睡多久,他都能时刻享受到这一领地内所有不死生物的灵魂献祭。他的力量无时无刻都在壮大。

    一旦有所需要,魔王就会发出领域之力,征集领地内所有不死生物为他服务。向同一方向奔跑的骷髅游魂以及莫名鬼物们已经形成了一支大军,数量足有数万之多。这些平日里只要一见面就要杀个你死我活的家伙,此刻互相之间再也没有了敌意,他们彼此已经成了战友,在魔王的号召下即将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征伐。远远的,一座骷髅堆成的巨大塔型建筑出现在鬼门关前上。这白骨拼接的建筑叫做骷髅台。

    骷髅台,古代为炫耀武功。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它还有个更加广为人知的名称就叫做京观!

    京观下已经汇集了各种各样的骨魔。高大的白骨魔王赵括站在京观顶端,手持一根巨大的骨幡,正在仰天长啸。似乎有一种无形的丝线牵引一般,后来者自觉地站在了最后边。很快的。骷髅大军不再汇集,而是在京观周围开始了更让人意外的举动——就在众人面前,它们相互吞噬,迅速汇集了成千上万金银黑褐各色骷髅尸魔,巨大的杀气冲天而起!

    大地和天空这时却已经仿佛平息了下来。然而这却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兆头,那只能说明在白骨魔王面前,就连天地威能也被它给镇压下了……

    远远望着的沐清扬也在震撼,这样一支大军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即便是他参加征战的时候,双方军队之合也没有这支军团数量的三分之一多。一个白骨魔王就能召集这样一支大军,而在冥界这样的领地有无数个,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啊!

    “出发!”

    新诞生的白骨魔王跳下京观,领着浩浩荡荡的军团向前奔去。作为一个王者,他现在需要的是领地内所有手下为他拼命,目标很明确,就是那座阻碍了他前进道路的障碍——鬼门关!

    大军走到一起的时候,立刻就展开了殊死搏杀。

    赵括率领着一百多个黄金骷髅前方开路,身后紧随一万多个白银骷髅,直接突袭对方外围的金属骷髅。当身后的十万个金属骷髅赶到战场的时候,赵括已经突入攻陷了城门,在他面前,普通鬼卒根本不堪一击,郁垒已经和二鬼在街道布置起了第二道防线,神荼则带着黑煞骑残余人手和骨魔们展开了拼死的一战。

    至少有几万鬼卒和十万骷髅参战,沉寂已久的鬼门关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喧嚣,只不过这种喧嚣代表着的只是死亡。

    上万只骷髅足骨踩踏大地的声音和无数骷髅骸骨碎裂发出的咔嚓声交织在一起,所产生的气势是恐怖的,就连久经沙场的鬼卒们也感到了震撼。有些低级骨魔失去了手臂,他不能像其他骷髅那样作战,只能用自己的头颅顶撞,用自己的双脚踩踏,用吞噬的力量吸取。好在在刚开始,鬼卒们遇到的都是低级的金属骷髅,尚且能够支撑。可是越往后来,遇到的骷髅级别越高,不但出现了大量白银骷髅,而且还出现了几个黄金骷髅。在这些强大的骷髅面前,像普通鬼卒这样的弱小存在几乎连招架的力量都没有了。

    双方大军激烈战斗了一天,如果是人类的军队,就是累也早累趴下了。可是两方都是邪魔和鬼族,他们不会感觉到疲倦,在强大意志的驱使下,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冲上前去,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不下数万的骷髅战士被敲碎了骨头,战斗最激烈的地方碎骨堆积得像小山一样。

    终于快要靠近街道的入口了,透过骷髅骨骸的缝隙,可以看到白骨魔王已经和神荼郁垒他们开始交手,鬼王级别之间的较量,不是一般的战士可以承受得了的。在鬼王级高手周围,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百多米真空地带,在这里除了他们,即便是高级鬼差和骨魔将领也不敢进入。双方身体周围阴气愈加浓郁,大量黑雾慢慢笼罩了整个战场。在浓烟之中,可以偶尔看到巨大的身影来回晃动,兵器相交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一股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向外宣泄而出,即便是站在几百米外,相互搏杀的战士们也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气息。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啊!

    被黑雾笼罩的战场中心,战斗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才在一声巨大的轰鸣中嘎然而止。黑色的烟雾慢慢散去,战场上只站立着一个白骨魔王——赵括。他的骨幡已经折断,两条手臂只剩下了一条,肋骨几乎全部折断,颅骨也开裂了几道巨大的裂缝。真是惨烈的战斗,强大的白骨魔王竟然伤残到这个地步,再也不复刚才的威风了?

    神荼和郁垒在二鬼的搀扶下退到了一边,刚才是依靠着众人之力才勉强打了个平手,或者说他们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

    突然,赵括的灵魂颤抖了一下,他感觉到有一个强大的存在正在以一种不可能有的速度向这里赶来。作为白骨魔王,他在使用领域之力的时候,可以感觉到领域内数以万计生灵的动态。

    因为刚刚进阶,赵括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了控制大局上,也就是说除非是某个存在表现非常奇特,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引起他的注意力。骷髅的移动速度不是很快,即便是在奔跑状态下每分钟也只能前进三四米。可是只不过是眨眼之间,那个存在居然已经奔到自己附近了!

    巨大的轰鸣突然响起,整个地面都在颤抖。赵括心中一惊,普通鬼魂的脚步绝对不会这样沉重,更不可能这样整齐。烟尘滚滚中,他震惊的看到有一大队黑煞武士正在策马狂奔,目标直指他的面前。

    在黑武士的最前方,一个阴气笼罩的鬼卒骑着梦魇,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双手大剑,样子格外凶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幻

    是他,绝对是他!

    赵括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震惊了,就是因为这个强大的武士,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敌意。对方明明是一个普通的骑士而已,而且是一个低级的鬼卒,怎么会和一群骄傲的黑武士混在了一起,而且看样子还似乎是这群黑武士的首领呢?

    沐清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聚集起了援兵,他们风驰电掣一样地赶到了……

    沐清扬虽然经历了不少次战斗,但是他依然没有排兵布阵,只是一味地向前冲锋。这就是强袭,在一无遮挡的街道,没有关口,没有城墙,任何华丽的战争技巧在这里都排不上用场,只能依靠实力硬拼。身后两百多个黑武士,这是沐清扬有生以来带领过最强悍的一批人马,任何一个黑武士的战斗能力都很强大。

    梦魇的速度比骷髅快了好多倍,因此虽然赵括及时发出了命令,但是当沐清扬带领着两百多个黑武士抵达附近的时候,他周围只集聚了四十多个黄金骷髅,一千多个白银骷髅。

    然而这个时候,沐清扬却发现自己不想打仗了,他想走到赵括面前,去聆听他的命令。这就是白骨魔王的领域,意志一旦下达,就会影响到领域内每一个存在,沐清扬也不能例外。

    “杀了他!”

    沐清扬咬着牙艰难地举起了宝剑,寒光闪闪里无形的干预在不断扩散,是鹿卢宝剑中黑山老妖的威能在起作用,虽然不能完全化解,但是已经足够让周围那些精锐的武士们可以行动了。

    他一声令下,两百多个黑武士兵分两路,一路以赵括为圆心。开始在直径两百多米的圆弧上奔驰,阻挡任何敢于靠近的骷髅。另外一路黑武士扑向了那些黄金骷髅和白银骷髅,而沐清扬则带领着二鬼和神荼郁垒他们冲向了站在中间的赵括。

    强袭攻击战斗开始,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骨骼破碎了声音,各色的灵魂之火一朵一朵的飘荡起来,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

    攻击来得太突然。赵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凭空出现的黑武士竟然会在领域中还可以突然发难,他在开始的一段时间内慌了手脚,根本无力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很快,在包围圈内的黄金骷髅损失殆尽,赵括的一根肋骨也被沐清扬击碎了。反应过来的赵括立刻显出一个白骨魔王的狰狞面目,一边用强行命令所有骷髅拼命冲击黑武士组成的包围圈,一边用巨大的狼牙棒进行反击。赵括毕竟是一个实力不俗的白骨魔王,目前正在向成熟体进化,即使现在实力也和巅峰状态的沐清扬差不多。

    虽然赵括被沐清扬他们重重包围。但是一旦后边骷髅大军赶过来之后,两百多个黑武士无论再强悍,也不可能取得胜利。沐清扬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采取的是速战速决的对策,他组织人手一次次向赵括发起自杀式冲锋,即便是拼着被重击致伤的危险,也要从赵括的身上砍掉一块骨头来。

    很快,几匹梦魇击碎了骨头。四个黑武士也身受重伤,其中一个黑武士甚至被彻底击碎。而所取得的成果却微乎其微。赵括仅仅折断了两根肋骨和一根手骨。黑武士之所以敢于发起自杀式攻击,主要是因为他们只要灵魂之火还在,战斗结束之后他们就可以重新把身体拼凑起来。然而灵魂之火如果被击碎了,那就再也不可能恢复了。

    赵括拼命抵抗着,他已经看到了希望,外围的骷髅战士越来越多。只要他能再坚持几分钟,大军一到,这些黑武士就会全军覆没了。两百多颗强大的黑武士的灵魂之火啊,如果全部吞下去,实力增加一倍不止啊!

    突然。一个怪模怪样的骷髅骑着一匹奇怪的骨马冲了过来,双手剑一挥,替赵括挡下了一个黑武士的攻击。“大王,我来保护你!”

    陌生的声音,直接在赵括的心中响了起来。

    赵括眼中的形象和其他众人所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那个怪异的骷髅实际上就是沐清扬。

    沐清扬的突然举动却让整个攻击队形为之一顿,神荼和郁垒以及黑武士都感到很奇怪,明明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杀死白骨魔王,可是为什么又冲过来阻拦呢?

    然而时间容不得他们思考,时不我待,眼下最关键依然是不思一切代价杀死白骨魔王。因此虽然不理解,十多个黑武士依然冲了过去,只不过在经过沐清扬身旁的时候,把马匹带到一旁,以免冲撞到了他。他们不明白,赵括也不明白——这个骷髅浑身都是阴气笼罩,潜意识里这就是个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家伙,但是刚才在战斗中他却是实实在在救了自己,而且替他挡下了攻击。所以这个骷髅在帮他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它的加入,赵括感觉到自己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他抓住机会,再次击碎了一匹梦魇,向沐清扬这边靠拢过来。

    “大王,小心身后。”

    陌生的声音再次在赵括的心中响起。不用回头,他已经感觉到在自己身后有两把战刀正在砍过来,而在自己身前,同样也有两把刀砍过来。

    如果没有沐清扬在一旁,赵括只能抡起半截骨幡转圈子,否则的话不能挡开四把剑。可是他现在有一个帮手,而且这个帮手的剑已经去阻挡身前的两把战刀了。因此赵括放弃了原来的打算,改而转过身去,主动迎击另外两把刀。他的骨幡左右一摆,荡开敌人的兵器,顺势抬起右脚,一脚踢断了一匹梦魇的前腿骨。梦魇马身体倾斜,把背上的神荼摔下战马。

    赵括精神立刻为之一振他,准备举起骨幡,一下子击碎这个碍事家伙的头颅。可是他的胳膊举起来了,但是他的骨幡却掉在了地上……

    那个骷髅根本没有替赵括阻挡两把骑士剑的攻击,而是做了一个假动作,待到他转过头去之后。又收回了手中的剑,任凭两个黑武士砍断了他的双臂。

    赵括猛然回头,他看到骷髅头部的面罩下面有一团橘红色的火焰闪耀了一下,那个瘦弱的身体扭曲变形,俨然是那个强悍的武士正高举双手剑向他的脖子砍过来!

    “咔嚓”一声,白骨魔王赵括的头颅和身体彻底分家。他的头颅顺着街道的缓坡一路滚下去。沐清扬收起宝剑,策动梦魇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头颅,弯腰捡起,捧在手中。

    “你……怎么会这样?卑鄙,你是在使诈……你可是阴差啊……”

    赵括直到临死的那一刻也不相信,一向标榜正义,恪守本分的阴差鬼卒竟然也会用这种卑鄙的战术。

    “这是幻术,而且……我可不是这幽冥界的人,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妖怪!”

    沐清扬把手中宝剑一挥。赵括的灵魂之火立刻被融入到了身体周围阴气之中。顿时冲天煞气在他身上环绕了起来,并且开始向四下里扩散。在这一刻,整个战场停止了厮杀,骷髅们因为没有了领域之力的支持,一个个被打回了原形顿时开始衰弱了下来,它们再也没有勇气向黑武士发起冲锋,纷纷向城外来路逃去。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那里从山坡上已经聚集下来了无数的恶狗。正在磨牙霍霍等待着它们这顿送上门来的新鲜大餐……

    “你很不错,小子……我看我们可以握手言和了?”神荼向着郁垒点点头。抱拳拱手说道。

    “没想到你们在关键时候也不含糊……”沐清扬也郑重的一抱拳。

    “我们兄弟不过是贪图些口腹之欲,这大是大非还是看得清的……”郁垒斜了沐清扬一眼,又接着说道:“我们可以放你过关,但是却只能让你到莲花台地藏菩萨那里……眼下酆都已经彻底封闭,要想进去是根本不可能了!”

    “那就足够了……”沐清扬朗声大笑,他原本的目的也就是找到这个幽冥界的圣人。对于所谓酆都地狱之类的他可没什么兴趣。

    见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神荼和郁垒顿时脸色一松,笑容也浮现了出来。他们就怕这个愣头青直接跑到酆都城去,要是被北阴大帝发现他们私放人口入关,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沐小子。我倒是很好奇,你身边这些武士是哪里来的?怎么好像没有见过啊……”神荼看到那些武士们带着同伴静静离开,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不由有一点好奇问道。

    “他们是阴阳司无常殿的手下,自从七爷和八爷不在了之后阴阳司被裁撤,这些兄弟们也就隐居在官衙旧址,陪着七嫂喜娘看守老宅,这次要不是他们出面……恐怕这次事情也没那么顺利了……”

    沐清扬的话中有话,倒把神荼郁垒脸上臊了个通红,要知道他们可也是许久没有去看望这些被贬的旧衙门官吏以及祭拜无常了。作为镇抚一方的鬼王,这可是有亏职守,更别说这次关键时刻,还是这些老人们仗义出马才保住的关城了!

    “我们马上就下令重开阴阳司衙门,说起来这些日子,城里哪些野鬼们也越来越不安分……再不管管,它们就没个王法了!”神荼脸色一正,立刻拍了拍胸脯,他这可谓是公私兼顾,心里自然也是在打着挖角的主意。不过这种打算却是注定落空——从沐清扬这里知道了两个无常神君已然开始恢复,那些个手下自然是常陪左右把守护卫,哪怕是许下再大好处,也是根本不敢擅离了……

    “丫头,你可不能再随着那个小子再往前走了……我们兄弟有办法送他直往莲花台地藏王菩萨那里,不过你若是跟着却是恐怕受了佛光恩泽,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再被渡往西方极乐世界,咱们兄弟可就对不起老徐了……”这两个兄弟嘴里对着身边小田讲话,眼睛却是盯着沐清扬,直到他反应过来这话是意有所指的提醒,豁然点头时,神荼郁垒兄弟俩才欣慰地露出了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度化吗……哼!”沐清扬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这些佛教的人总是一副悲天悯人的面目对人,殊不知他们骨子里的心机也早就为人所知了!

    被要挟而来幽冥的沐清扬,他原本就对那个地藏菩萨没什么好感,加上又是个喜欢感情用事的脾气,听到了这话自然在心里就对这个始作俑者愈加提防了……

    小田对于不能和沐清扬同去当然耿耿于怀,一直到分手的时间也没有和神荼他们搭话,只是不断叮嘱着沐清扬那些应该注意的事项,她总有预感,这一回应该不那么简单了?

    跟着神荼和郁垒到了大门口,两个门将把手一划,做了个你先请的姿势,沐清扬也不怀疑顺势便走到了前面,嘴里嘀咕着问道:“你们怎么送我过……”

    突然他后背被人一推,瞬间失去平衡从门里就这么迈了出去,慌乱中他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跤,一咕噜身体直接从台阶上滚了几个圈,狠狠地撞在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面……

    咚!

    沐清扬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气得爬起来就要大骂,但是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愕然呆住了?

    温暖的光十分灿烂地照在了身上,这是一个布满了花朵的山坡,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它们随着微风细雨摇曳起舞,一条长长的小径曲曲弯弯通向了深处,充满了一种祥和安逸的气氛。

    一个浑身白衣的年轻人半坐在他身边,正在用欣慰的目光看着沐清扬,他的面庞俊秀莫名,褐色长发披散着铺满了肩头,让人一见顿时有了仿佛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终于出现了……”年轻人见沐清扬回过神便轻轻笑了起来,他指着自己的额角略带埋怨地说道:“没想到才一见面就是这么大的惊喜……看来你这个小子还真是个让人意外的存在啊!”

    听他说这话时,沐清扬连忙往他手指的额头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对方脑袋上竟然被撞出了一个淡淡的红印,顿时间让沐清扬感觉心里一慌,连忙解释说道:“这可是个意外,我根本就是被人给陷害了,刚刚我明明是在鬼门关那里,准备出发……”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脸红脖子粗的问道:“这里是莲花台?”

    那个白衣年轻人轻轻点头,背着手笑容满面。

    “那……你该不会就是地藏王菩萨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代理地藏

    看到对方再一次含笑点头,沐清扬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晕过去的想法。他原先那些愤懑的情绪一扫而空,但现在只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天,不要这么玩我好不好?

    沐清扬压根没想到所谓送自己往莲花台是这么个送法,更加尴尬是给了幽冥界大佬一个迎头痛击,问题这还是在第一次会面的情况下。他现在只能看着对方用幽怨的眼神目视自己,满肚子的委屈根本却是说不出来了……

    看着对面飘逸打扮的地藏菩萨,沐清扬喃喃说道:“那个……对不起了哈?”

    “就这样?”地藏指着额角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那还要怎么样?我现在可是一穷二白……”

    “嗯……算是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地藏丝毫没有菩萨的觉悟,他的这个说法明明白白是要秋后算账的。

    “你……唉!算了,反正也是来请你帮忙,人情这种东西,我基本上是少欠不了,也不在乎多一个了。’”

    “帮忙?不……我可帮不了你,你的那些事情都得靠自己去解决,我叫你来,不过就只是好奇而已?”地藏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他现在可是一丝笑模样都没了。

    “可是钟馗说……”

    “说什么?我只说请你来,谈谈有关三千妖族的去向,我可是什么都没答应过……”

    看着对面一脸无辜的地藏,沐清扬压根就没办法发脾气,只好耐下性子低声下气地问道:“那就请您把我拿着兄弟们的下落告诉我好不好,算我求你?要不……你干脆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呵呵……你先和我走上一趟,到了地头。自然什么就都清楚了。”地藏说着话就大摇大摆往小路深处走过去,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是一个很幽静的地方,山涧、小溪、莲池、曲径通幽的回廊、凉亭,还有就是一个不大的草堂,以及几块郁郁葱葱的药田,尤为特殊是一块巨大的磐石。像极了盛开的巨大莲花,大巧不工浑然天成。

    “这里就是莲花台,也是我隐居的地方。”地藏惬意地往莲池边上坐了下来,指引着各处给沐清扬介绍说道。

    “很不错,不过我不是来旅游的,你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听到沐清扬这样的回答,地藏很失望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用手指了指莲池中央说道:“这池水里都是冤孽所组成,对于我的莲花来说它们是不可以缺的养分。而对于你的族人来说,这些莲花却是他们能否再恢复得关键,当然,这也是你现在所需要的……”

    “什么?”

    “阴阳书……啊!对了……就是你所说的魍魉录,这个先天之物能否修复,也要全仰仗这满池的莲花了。”

    出乎意料的地藏提起了沐清扬的魍魉录,不过说实话,连沐清扬自己都有很长时间没有在意这个神秘法宝的情况了。这个东西自从破碎以后就悄声匿迹地潜伏在了他的意识海中。似乎是完全消失掉一样,无声无息……

    不过?

    沐清扬突然想起来了他在战场时的疯狂。还有曾经进阶时的异状,甚至那个不同寻常的嗜血状态……

    难道?

    天……它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自己!

    沐清扬情绪突然紧张了起来,他的眼睛渐渐开始变得血红,地藏却是暗自点点头,突然对着沐清扬大声喝道:“唵、嘛、呢、叭、咪、吽!”

    地藏所念的是佛门六字真言,又称为佛门六字大明咒。是密教重要咒语,大概含义意为‘归命莲华上之宝珠’。依密教所传,此六字系阿弥陀佛见观世音菩萨而叹称之语,被视为一切福德、智慧及诸行的根本。为西藏地区家喻户晓之真言,在汉族佛教地区也相当盛行。时无量光佛谓大慈悲者圣观音藉此真言。以关闭六道生死之门。即‘唵’能闭诸天之门,以白色表示。‘嘛’能闭修罗之门,以青色表示。‘呢’能闭人间之门,以黄色表示。‘叭’能闭畜生之门,以绿色表示。‘咪’能闭饿鬼之门,以红色表示。‘吽’能闭地狱之门,以黑色表示。故此六字能令六道空虚;并谓若要了解此六字,须反复诵持。

    这个可谓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咒语,对沐清扬眼下的情况倒是正好合用。真言出口,瞬间如同黄钟大吕在他耳边回响,他顿感脑中一片清明,抬起头来眼中血红的异状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地藏恢复了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笑嘻嘻的问道。

    “我刚刚是怎么了?”

    “简单的说……你入魔了!”

    “什么!”

    “不过,你放心好了,有这六字真言大明咒护体,暂时你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暂时……什么意思?我这种状态还会有反复?”

    “不错,只要你的魍魉录一天没有修复,你就会有这样的隐患存在,你在妖族是所谓魍魉体质,其实来源于你的纯正上古妖族血统,也就是说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妖怪,你的魔性远远大于其它同族,加上你几次三番的意外遭遇,导致你的身份现在极其特殊,可以说是人、魔、妖的混合体,另外……”地藏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慢慢说道:“据我的观察,你身上还有上古大巫,也就是所谓古神的血脉,换句话说……小子,这次你的麻烦可大了!”

    “你可别吓我……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是打算要让我做什么?我知道,你们这些大人物总是喜欢打些哑迷,还是直说好了……我怎么做才能找回我的族人,还有让我的身体恢复正常……起码,不至于像现在那么怪异也好?”沐清扬喘着粗气沉声问道。

    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实际上他还是被吓了一跳。要知道作为一个妖怪的生活就已经让他实在是够糟心了,现在倒好,连什么神魔之类的也和他有了联系,他简直都要有了崩溃的感觉……要知道,这面前的可是地藏王菩萨!堂堂的幽冥圣人,总不至于会和他这么一个小人物来开这种低级玩笑吧?

    “其实很简单。我想你代表我去渡化那些恶鬼冤孽,作为交换,我替你找回你的族人,顺便,再帮你一把修复那个魍魉录,你看怎么样?”地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沐清扬,脸上露出了一副期盼的表情。

    “为什么选我?”

    “这你别管,就说你愿不愿意好了!”地藏明显着急了起来。

    诧异地看了对方几眼,沐清扬点了点头:“虽然我现在还摸不着头脑。不过显然你已经抓住了我的要害症结所在,你提出的要求就算我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呦吼……”地藏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跳了起来,他完全失去了常态,大声欢呼着:“终于也轮到我休假一回了!”

    “休假?”沐清扬突然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预感到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

    ……

    现在的沐清扬满脸都是郁闷的表情,他时不时磨着牙齿,仿佛是在低声咒骂,但是又不敢出声的样子。

    实际上他现在的状态十分良好。就在昨天,地藏刚刚把三千妖族一个不少的帮他送到了面前。继而用十八朵渡厄金莲替他完全修好了魍魉录,并且顺手帮他恢复了伤势,甚至还在他请求下顺手帮了无常们一把……

    应该说,这个圣人级别的大佬果然是不同凡响,困扰了沐大少这么久的心病被他一扫而空,但是。沐清扬根本无法想象他将面对的是这样的情况?

    看着面前灰尘密布的桌案,十几个满脸堆笑抱着高高的文案等待他阅览批复的小鬼,还有门口像是长龙一样没有尽头的亡灵队伍,沐清扬立刻有了转身就逃的念头,不过他却马上被谛听一把按在了地上。这个犀角、犬耳、龙身、虎头、狮尾、麒麟足的大白狗,那可是坐听八百卧听三千的心灵感应高手,没等沐清扬把想法付诸于行动,它就已经察觉了出来,摇头摆尾就一爪子拍了下来,所以,现在沐清扬除了恨得磨牙之外,也没什么招了。

    地藏留给他的工作很简单——渡化,也就是所谓政工所干的那套工作,摆事实讲道理,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未来是光明的一片坦途等等等等,总之,就是让来的恶鬼冤魂放下执念,安心改造,争取早日踏上光明的轮回大道之类。对于一向喜欢独处,缺乏社交经验的沐清扬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相当于末日来临的严重灾难……

    由于是带着情绪上岗,加上不熟悉业务,所以沐大少爷第一天的工作就把莲花台搅了个乱七八糟,具体内容不便详述,但是据说当时至少有上百的小鬼和冤魂纠缠到了一起,最后如果不是谛听及时赶到,恐怕用来接受问询告解的地藏王大殿都要被掀个底朝天了?

    当然这场官司被打到了正在收拾行囊的地藏那里,这位大佬压根就心思没放到这件事上面,对于自己选择的临时代理人,他也只是把他叫进了房里告诫了几句就不了了之了,以至于连累一群小鬼们求爷爷告奶奶的央告了一大圈,总算是把事情平息了下来——要知道现在可是战乱时期,地府里也是到处捉襟见肘,不管哪里可是都实在经不起大折腾了!

    不管怎么说,工作还是要继续的,所以沐清扬即使一万个不愿意,也得乖乖坐到公案后边去办公。不过他工作里其实大多数都是在倾听那些冤鬼的哭诉,有时候连安慰都不用,人家自己就开悟了……

    “又是新的一天啊!”

    抬头看着阴暗的天空逐渐露出了朦胧的亮光,沐清扬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已经是代理第二天的日子,他依然有些不太适应,苦笑着看了看身边那个守着自己的谛听,沐清扬叹了口气问道:“我说大哥,不用看得这么紧吧?”

    “地藏大人交待过的,为了保证你认真履行义务,我必须要时刻监督……”谛听完全是不打算放水的态度,圆溜溜的眼睛不离沐清扬左右,看样子是打算把主人家的安排贯彻落实始终的模样了。

    ……

    “好了好了……我一定会按时到岗的,你老大就给点私人空间好不好。”穿衣服的沐清扬被那双眼睛看得毛骨悚然,终于忍耐不住抱怨了起来。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你需要尽快!”谛听也有些尴尬地转过了头,不过嘴里还是在碎碎念着。

    “知道了!”

    叭得一声,一件短衫兜在了它的头上——沐大少终于被这个啰嗦的谛听给惹毛了,顺手抓起了床头的公服扔了过来。

    摇了摇头,谛听咬着衣服送了回去:“小子,你能有这机会渡人渡己积累功德,也算是造化不浅,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造化?你那个菩萨不过是想找个替班的倒霉蛋而已,当我真不知道啊?”

    “一饮一啄,因果报应,缘起缘灭,自由天定……小子,不是随便一个就有这种机会积累功德的,地藏菩萨如此安排一定有他的深意,只不过是你还没有悟到罢了!”谛听冷哼了一声,也不在和他啰嗦,自己走出门了。

    “嘁……一只看家狗而已,神气什么?”沐清扬极其不爽被人管着,尤其还是一只怪模怪样的独角獒犬在自己面前说教,他可没把谛听当什么神兽,再说神兽又如何,也不过是地藏的一只家畜罢了……

    踢里踏拉的披上了外衣,一路歪歪斜斜往前面山坡后的大殿走过去,沐清扬只觉得脚步重得抬不起来,想到那累积如山的工作就一阵头疼,忽然发现谛听没有跟过来,他正高兴可以偷个懒的时候,远处却已经露出了一大帮子人影出来。

    “乖乖,就算是迟到个把钟头,也不至于乱成这个样子吧?”

    沐清扬看到大群人挤做了一团,一个个衣冠不正的德行,连忙跑到了跟前大声招呼:“喂!你们这是怎么搞得……出什么事了?”

    “呦呵!您还问这个,快过去看看吧!”

    心里一沉,沐清扬立刻撒脚如飞往大殿赶了过去——虽然说满腹牢骚,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总要人是事沐大少爷可不能让人在背后戳脊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鬼童

    “我儿子?我儿子呢……混蛋!把我儿子交出来……谁把我儿子拐走了!”正在大殿里吵吵的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一身灰布西装,看起来年纪并不大,除了面色有点发青以外没什么太特殊的地方。不过这位仁兄现在身上已经压了三四个鬼卒差役,据说他刚才因为激动一口气推翻了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恶鬼,并且企图挟持几个亡灵用来威胁鬼差,所以才受到了这种特殊待遇,就这样,他也没忘了在底下一个劲的嚷嚷。

    “喂喂……喂!我说你……说你呢,你是打算干什么的,该不是来捣乱的吧?”看这家伙在那里拼命挣扎,就知道这货不服气。沐清扬冲着他身上的哥几个一摆手,示意众人下去,然后凑到了他面前慢慢说道:“姓名,死亡年龄,需要办理的具体事由,还有你那个儿子的穿着,姓名,外观特点。”

    “啊……我叫何载明,死亡年龄大概是四十五岁,我儿子叫多拿,它……它是我收养的鬼娃娃……也就是一般人说的泰国古曼童。不过它很乖的,一直到我突然暴毙,多拿都陪着我,它是我的儿子,他可从来没有害过人……”

    古曼童,是泰国已经流传了数百年的奇异圣物,将会给供养人带来意外财富的小孩。古曼童也是泰国人广为认识的一种法宝圣物,有着多方面的法力,常用于为供养人消灾解难、添福聚财,例如:使供养人生意兴隆、预报危难、看守门户、防贼防盗、抽奖得财等等,具有极大的魅力,制作者需有控制精灵鬼怪的心灵能力,而这些特异功能则来自于专研、学习、修炼或是得到大师传授。

    不过在很多人眼中它们完全和那些鬼仔被画了等号。

    鬼仔,是利用法师催咒烧符的方式迫使孩童的灵魂追随。过去也曾听说过,法师用符咒施法于大门下的挡板,待有孕妇跨过挡板即刻流产,此时法师再将流产的孩童灵魂收服并纳为己用,其方法与立意跟古曼童的制作大相径庭,不可相提并论。

    简单来说。古曼童的灵魂是自己自愿来当古曼童的,是以慈悲心为出发点与他共修的。养小鬼则是用法术禁锢、屈服孩童的灵魂任意指使,其心态与手段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我是在泰国采购水果的时候认识多拿父母的……啊……我在活着的时候是一个生鲜果品供货商的,我经常来往于曼谷、清迈、还有普吉岛这些地方。”何载明看到终于有人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立刻表现的十分感激,随即翻身坐了起来,详细地向沐清扬讲述了他和多拿的故事……

    五年之前的那一天,我到达了曼谷。当然这次的行程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纯粹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经常到泰国。这是一个无限诡异的国家,所以我提前就找好了寄宿的地方。那一天的天气很晴朗,但我的心情并不很好,当时我正在事业低谷,所以我这次出行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熟人指引下到了郊外一个乡下地方。我走进一家不大的旅店,短暂地休息后,就开始我来此地的主要目的。

    据店老板说。在不远处拐弯有一家无儿女的农夫,由于找不著人手替他在半夜里看顾田园。所以不久前饲养了个鬼仔,希望能够替他减轻这个负担……

    店老板提议我可以找他谈谈,但愿他能够给予我一点目标。

    当然养鬼仔这门话题不再是新鲜了,所以并不是很吸引我,但总比漫无目的在这人海茫茫的陌生国家里海底捞针好得多。所以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到那儿走一趟了。

    乡村地带的路途很崎岖,我来回兜了四五个来回。这才好不容易抵达了旅店老板所说的农场。

    这间农场离市区还有一段很长的路途,而且位于山区中,所以不免令我产生了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我在四周徘徊一会儿后,发觉有对相当苍老的妇夫用著奇异的眼光望著我,也许我是外来人的缘故吧。

    后来。我用生硬的泰语说明我的来意他们才缓和下来,开始很热情地招待我。当然,我是很明白他们的心情——由于常年待在似乎与世隔绝的山区中,且鲜少人来探望他们,突然有远客到访,一定会尽地主之谊来好好招待我。

    经过他们一番的款待以后,我被带到一个相当大的仓库里。

    当时我感到很惊奇,因为仓库内并没有什么,只是一张大桌摆在中央,桌上摆设的是祭坛的物品。这一切都不是很吸引我,令我注目的却是在前方的盒子。

    那位老农夫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他拿那个盒子对我说:“这个盒子就是隐藏著你所要的东西。“我明白他的每一句话,但我还是静静地望着他手中拿的盒子。

    他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很小心翼翼地将那盒子打开。看著盒子内的东西,我眼睛都没有眨过……

    那是一个刚去逝不久,大约两三岁大的儿童塑像。我猜测那里面有着什么东西是和不好的东西有关,甚至我怀疑可能是一副刚去逝不久的尸体,这是因为我还能活生生地看见蛆虫在盒子四周打转,况且还有一阵阵难闻的臭味不断侵入我的鼻内,令我很难受,再加上那下面仍有一层湿湿的粘液不断沁了出来,所以我想这一定是某种邪恶的法器。

    一阵伤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当时确实是被吓坏了,只是眼睁睁地望著主人家。

    他低声说道:“那是用我们所有的积蓄从阿赞(师父)那里换回来的。他是一位乖巧又活泼的小孩子。你知道吗?自从他到我们家后,他真的帮了我们不少忙,晚上会替我们看顾田园,偶而他会进入我们的梦中与我们嘻乐呢!“

    说到这儿,我能够从他脸部的表情反映出他心情的喜悦,更了解那位“小孩“在他们的心目中占有的地位有多高。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观察而打断他的话题。他还是继续说下去,但这次他显得比较沉重,心中的喜悦也随之沉淀下来,他说:“唉,但是他始终不愿意叫我一声爸爸。虽然我们三番四次去讨好他,但他依然叫我们主人。且认为他自己是我们的奴隶。我也知道他的苦衷,那是因为他曾在阿赞那里被下咒要效忠主人,不然那符咒就会至他于死地,所以至今他总是小心翼翼的。“

    我安慰他们说:“放心吧!终有一日上天会如你们所愿的。“不过我知道,我是没有办法从他们手中把这个鬼仔弄到手了。

    回到旅馆已是午夜时分,我带著疲乏与睡意很快就进入梦乡。也不知是在半睡半醒中,我看见了一位小孩子,他用著很亲切的眼神望著我。很令我惊讶的,他向我说了一声:“爸爸!“然后。他慢慢地走到我面前,展出他可爱的笑容。我当时不知所措,只好想拔腿就跑,但小孩似乎害怕我的离开,紧紧地跑住我的腿,并恳求我:“爸爸,别离开我,救救我....“

    我一直在挣扎著....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终于苏醒过来。

    原来是电话钤响声救了我,我喘著气接起了电话。打来电话的是我的一个死党。他突然提出要往我公司投资,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他竟然对生鲜水果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并且募集了大笔资金要大干一场。由于他的缘故,我完全被从破产的边缘拉了回来,这一夜我都在憧憬未来的美好。几乎没有合眼……

    不过这件事,我总觉得有点诡异,于是打算过一两天回自己的国家好了。后来不知不觉地我又进了梦乡,然而这次睡得很熟,但是很不幸地。一阵的喧杂声打扰了我的美梦。我很生气,,所以爬起床来向声音的来源走过去,希望能讨个说法。

    那喧杂声是从旅馆大门转来的。当我走到门前时,愕然发现前面站的竟然就是早上所见的那对夫妇?

    他们正在与旅店老板争论著某些事似的。但他们看见我的出现,就匆匆地向我跑来,跪在我的面前在哀求我:“请你收下这个东西吧!它是属于你的。“我仔细端详一下老农夫手中的物品。

    咦?

    那不是....那个装小孩的盒子吗?

    那老农夫继续说道:“刚才我们俩梦见他了,那鬼小孩,他哀求我们放了他,他说你就是他的爸爸!虽然我们很不舍得,但我们也希望他活得快乐。如果他跟了你而能逃脱奴隶身份的话,我们很乐意你收留他。“

    我?

    这比我刚才的梦中更荒缪,我只觉事情越来越曲折离奇,难道梦中的小孩就是那躺在盒子里的恶心尸体吗?可我怎么可能是他的父亲呢?这也令我太啼笑皆非了!

    当然我是怎么也不肯接受他们的那份\'礼物\',不过他们的诚恳与央求比我的毅力还更胜一筹,无奈之下我只好先答应他们。离开曼谷的那一天,我将盒子交给了店里的老板,并叮嘱他一定将此盒返还给那家人……

    回到自己的国土,一切都感觉轻松下来。

    几星期后,我和朋友们一起组成了一个股份制的大型公司,接着在相当长的时间,我们的业务都很忙,所以我每每一直到深夜才会离开。

    有这么一天,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有些许模糊的小孩嘻戏声传来,声音很细小,但在夜深人静的环境中,听起来却是如此的清晰。我有些紧张,当然,在如此情况下听到这样的声音,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有一位两三岁大的小孩蹲在门口走廊中,他在轻轻哭泣,我能感觉出他就是曾在我梦中的那位小孩。我当时脑海里只想离开此地,所以我并没有停留,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那个地方的。

    带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直到他的影像再次出现。

    那一晚,我的心一直跳个不停,每一下的心跳声仿佛暗示我不幸即将到来。经过一整天的忙碌,我累了而且身体也有些不舒服,所以很快就进入梦乡。在迷迷糊糊中,我再次看见他的出现。他一直在推我,要我起来和他一起玩。

    我霍然惊醒,只感到浑身是汗,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为了保证第二天有精力工作,我服了一颗安眠药,然后继续睡觉。但是吃了药之后,我突然感觉到四周一片漆黑,并身体一直往下沉。地下似乎无底深渊,我一直不停地降落。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终于看见一丝的灯光,但我还是继续往下落。我看到四周围有人出现了,他们都好像讥笑我的到来,我不能肯定,因为他们的脸都很模糊。有些人还企图用手去捉弄我,我不能挣扎,因为我似乎没有了肢体的控制能力。我还是一直向下落,不久,我看到了那个孩子,他很着急地向我说:“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来这个地方的呀!快清醒,来,快回去....“

    我很是无助,我不能移动也不能说话,身体滑落不知多少时候,我感觉到身体的能量几乎消耗一空,我想我的生命将因此而结束了。我没有什么遗憾,唯一令我不安的是没有向家人告别......

    我的身体逐渐与空气中溶为一体。我没有了知觉,就如一位熟睡中的小孩,对外界全然不晓得。

    后来我就一直是浑浑噩噩的,身边只有那个孩子陪着我在一起,我们坐在路边看着所有人一个个走过去,无所适从感觉到十分迷茫,然后我们跟着人流一起走了很久,我很沮丧,总是在发脾气,为此吃了不少苦头,是那个孩子一直在拉着我前进,直到我们到了这里……他总是不停在喊我爸爸,但我从来没有答应过,直到他完全消失了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我原来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我真的把他当成了儿子了……

    “帮帮我,帮帮我,帮我找到他……我求你,求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何载明一脸的后悔莫及,他的双手紧紧拉住了沐清扬的胳膊,就好像那就是他的希望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登门问罪

    沐清扬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他有些搞不懂他的想法。从他的讲述里很清楚的可以得知,他根本是死于一起谋杀而不是意外暴毙,但是好象他根本没有这个自觉,而只是一味地在寻找那个身边的古曼童小鬼拿多。

    大概是还不曾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吧?

    沐清扬突然很想叹气,看起来自己摊上了一个麻烦的事情了……

    “喂!我说你……何……何载明,对吧?按照你的说法,拿多应该是个泰国的小鬼吧?”沐清扬拍了拍何载明的肩膀,有些郁闷的说道。

    “大……大概吧!我说过了,他是从泰国一起跟过来的。”中年人搔了搔后脑勺,有些不肯定的回答。

    “你也说过,这个孩子是泰国人,而且他所寄托魂魄的塑像也在那里,按照常理推断,我觉得他应该是被传送到隶属于泰国方面的地界去了。和人世阳间类似,我们这个幽冥界也是有着国家疆域划分的,虽然他们那里和我们相邻,但毕竟是独立的一个体系,我看还是先联络一下问问再说好了……”沐清扬曾经恶补过关于相关事务的说明,所谓幽冥界之中各国疆域是确实存在的,所以他的判断基本上也是有些依据的。

    “好吧!”何载明只是着急才丧失了冷静,但他并不是个没有理智的性格,自然很快就明白自己这样子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而且沐清扬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虽然说是在战乱时期,但是地府之间联络还是很畅通的,对于鬼魂所组成的政权来说,它们之间的相处并不复杂,毕竟这里不存在资源的纠葛。而且身为佛宗在幽冥界代表的地藏,和佛宗直接管理的泰国幽冥地府相互沟通是要方便不少的了。

    地府里的办事效率要比阳间好很多,不过是一支烟的功夫,就有了回复,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对于古曼童的管理完全是由龙婆佛寺或是阿赞巫师之类执行,所以说。拿多的消息根本就没有眉目,这下看起来,真要想找到这个神出鬼没的小家伙,可就有些难办了……

    “大人,我们只能联络到这种程度,现在我们这里已经被结界封闭了起来,无论是阳间还是国外,我们都是没有办法过去查访的。”

    “笨啊!”沐清扬狠狠拍了一下脑袋——既然是这种情况,那么拿多这个小鬼说不定压根就没有办法离开。依旧困这里的!

    “可是那个小鬼会去哪里呢?”沐清扬又开始发愁了……

    “拿多很喜欢玩玩具的,他总是穿着那件淡蓝色的短袖衫和短裤,他的头发是栗色自然卷,眼睛很大,胖胖的……”何载明还在讲述着拿多的特征,他是完全把希望都放在了沐清扬身上了。

    “真是,附近也没有看到什么……哦?”沐清扬左右来回张望,突然发现在门外一个光头男人正下意识地往人群后边缩进去……

    “喂!那边那个……过来!对……说得就是你……光头的那个家伙!”

    沐清扬一扬手。立刻就把那个小子给吓了一跳,但是看到躲不过去。还是磨磨蹭蹭地过来了。

    “你鬼鬼祟祟的,是不是知道什么……嗯!?”

    “那个……我……”光头佬眼睛来回转动,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

    沐清扬不耐烦的一拳擦过他的脑袋,直接砸在了他身边的柱子上,哗啦一下子,柱子被破出了一个大洞。光头双腿一软随即趴到了地下,他磕着头急忙辩解道:“大人……大人,这个和我没有关系啊!”

    嘿嘿……有门!

    “那是谁把拿多那个小鬼给拐带走了?”

    “谁干的?把我儿子交出来!”就在沐清扬说话同时,何载明却是立刻风一样窜了过来,他一把揪住了光头的衣领。用力摇晃着大声喊道。

    “呃……我就要没气了……放……放开我!”

    沐清扬赶忙把何载明的手强行拽了下来,这可是关键的证人,要是让何载明把他给掐出个好歹来,就更不用想找那个小鬼拿多了!

    “呼……”

    光头长长出了口气,有些畏惧地瞟了一眼何载明,小声说道:“大、大人,那个小鬼是被元博上师带走了……”

    “什么上师下师的,没听说过,他是干什么的?”沐清扬一撇嘴,在这个幽冥界里只有地府鬼差们横行的说法,什么时候又跑出个什么上师来了?

    “上师是那些降头术士的尊称,这些家伙仗着懂一点法术一向不太安分,那个元博就是他们里面一个小角色,一向是靠着受人雇佣过活的。”远远的谛听走了过来,懒洋洋靠在了公案旁边说道。

    “喂!老何……你去求求它,说不定事情就有门了?”沐清扬看到谛听,心中一定,他可是知道这个家伙的本事不小,好坏这也是神兽,对付上个吧小毛贼根本就不在话下。

    “别!这是你接手的麻烦,可别想着推到我身上……”谛听冷冷瞟了一眼刚要过来的何载明,顿时把他吓住了呆在原地,然后又接着说道:“那个元博本来是要投入到阿鼻地狱的恶鬼,可是他偏偏有办法监外服刑,就是因为他们降教有大后台在这幽冥里面给他们撑腰,我的身份太过于敏感,一旦出手恐怕会给主人惹麻烦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沐清扬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诧异,他倒不是怕惹什么麻烦,不过地藏给他留下了一大摊子乱七八糟的事务,这一离开……交给谁去经营呢?

    “我可以帮你处理几天,不过时间可不能太长……”谛听翻了个白眼说道。它就知道自己也不能偷闲,随即接口说道:“小子,那个元博就藏在离这里不远的黑礁堡那里,来回大概三天足够了,你可要快去快回!”

    “没问题!”

    沐清扬和那些降教的门人打过交道。他知道这所谓的降术师们有多少斤两。他们不过是借着一些古怪的祭炼方式来威吓普通人而已,可是到了地府幽冥界,这种手段恐怕连一般的亡魂也不见得会把他们当回事了。

    出了莲花台,远远就看到转过山脚有一座占地不小的城寨,来来回回有着不少家伙趾高气昂地从门上进出,而且基本上每个身边都是使奴唤婢的。前呼后拥带着一大群仆从。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些个大概就是那些降术师。

    按照他所知道的情况,降术师们大体上都是用命在挣钱,每施一次法术就总要折些阳寿,自然也就少要不了报酬,而且他们一般都是少有子嗣,所以自然就把钱都花在风光大葬上面了……

    不过他们到了地府里虽然靠着各种手段躲过了那些酷刑,却是相对也没有了转生的机会,也只能在这不见天日的幽冥里躲起来称王称霸了。

    虽然谛听顾忌着佛宗的立场不方便出面。但对沐清扬来说,却根本不存在这种问题。对于地府来说,他也算是造册在籍的阴差,即使是现在跨界行动,也不过是逾越了一些职权而已,再说有着钟馗这个降魔元帅和地藏菩萨这样的大人物撑腰,他在地府也算是有持无恐的了……

    黒礁堡里眼下已经乱做了一团,元博自作主张带回了拿多这个古曼童小鬼。原打算是自己来祭炼收归己用。哪曾想这个拿多竟然偷偷跑出了幽禁他的房间,在堡內到处乱串。最后竟然跑到了堡主的房里大闹了一场,这一下可是捅了个大篓子,彻底把堡主给激怒了!

    这个堡主王元是元明时候的就被发落在这里软禁的,在这幽冥界之中也算是老资格的降教元老,借着先辈余荫总算是在这个荒蔽的地方建立了安身之地,为徒子徒孙们挣了一份依靠。可他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古曼童。居然也会把堂堂降教大营黒礁堡给搅了个乱七八糟,这简直是相当于照着他的老脸狠狠给扇了一耳光,又怎么能不让他勃然大怒呢?

    “把这个孽障给我捆起来!”王元一声令下,立刻闯过来几个门徒把拿多吊了起来,而元博这个罪魁祸首也早就被按倒在地。一起等待发落了。

    “元博!你……你这个混账,你看看……啊……这……这好好的地方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王元气得胡子乱颤,用手点指着地上那个猥琐的小个子元博,连句整话都说不上来了。

    “师祖,这可不能怪我啊!这都是那个小鬼惹得乱子……我……”元博一脸无辜,他心里清楚这当口绝对不能认罪,否则让王元把他扫地出门了,紧跟着就是被打去地狱受苦的下场。大不了让这个小鬼去魂飞魄散给堡主消气好了,总之现在还是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住口!要不是你……它怎么会到我这里来惹事?来人,架油锅……给我炸!”

    王元简直是怒不可遏,他完全是准备让这两个家伙在油锅里魂飞魄散,来出一口恶气的打算了。

    “饶命啊!”元博一听立刻吓软了半边身子,他可是知道下油锅的厉害,这降教的油锅执行起来可是真会让人彻底报销掉的,这可是连个还魂的机会都没有啊!

    拿多这时候仿佛也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不由在半空中手舞足蹈胡乱挣扎了起来,嘴里也吚吚哑哑的大叫出声:“救我!”

    “慢……是哪一个让你们妄动私刑的?听到了没有……把那个小鬼给我放下!”咣当一声巨响,厚厚的大门被沐清扬一脚踢开,他抽出了大宝剑指住了堡主王元厉声喝道。

    “你是哪一个?谁让你擅闯我们这里的……”王元一愣,随之摆手让手下人都围了上去,看到沐清扬好像是口气不小,他也不敢轻易决断,只能先围起来再说了。

    “我是钟馗驾下监察特使沐清扬,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小鬼,你们赶紧给我把人放了!”剑光一闪,沐清扬把手一抖,鹿卢剑飘摇直上半空绕着院子转了个圈子,最后稳稳当当停在了他的头顶,锋利的剑尖直指对面。

    “钟大帅的特使!”王元顿时间觉得就是一阵头疼,他在这幽冥界最怕的还就是这位浑不讲理的大胡子。别人那里都有个人情可讲,可遇到这位爷,他一概都是凭着心情来处置,尤其实力强大又是最为护短,除非是万不得已,他可不想招惹上这种麻烦。

    “那个……沐先生,咱们有话好说……嘿嘿……好商量……快!你们把那个小鬼给我放下来,看坐!奉茶!快……”

    王元殷勤的招呼让沐清扬顿时感觉仿佛是一拳打在空气之中,他完全没想到这个老鬼居然还是个滑头,一番应对反倒让他感觉是有些师出无名了?

    “这个小鬼是人家家里走失的孩子,现在苦主已经把案子告到了我这里,你们识相就赶紧把人交给我带走,否则的话后果自负!”沐清扬看了看站起来紧着赔笑脸的王元,没好气的说道。

    “成!我这就派人把这小孩子给您带走……”

    “慢着!还有绑架这小鬼的那个主犯也得一并交给我!”沐清扬突然想起自己也要和何载明有个说法,于是立刻又提了第二个要求出来。

    “这……”

    王元这下子可就有些不舒服了。要说不是他堡里的人,出于息事宁人的想法,他自然可以交出来让来人带走,可元博这样的门徒,如果就这样让对方给拿了去……那可就彻底被扫了自家的颜面了?

    “你有困难?”

    沐清扬眼眉一挑,不由自主跨前了几步,抬手把宝剑攥在了手里,双目露出了几分煞气。

    “不……不,这倒不是不行,只是这个不肖子弟却是我正要处置了以为众人前车之鉴,先生这么带走了……我真是有些为难啊!”

    搓着手,王元一脸的歉意,两个眼珠滴溜溜乱转。他说话虽然客气,但是却已然拒绝了沐清扬的要求了。

    “要是我不答应呢!”

    沐清扬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鹿卢剑又一次把王元给指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神通鬼

    “年轻人,做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见……还是不要这么盛气凌人的好吧?”王元轻轻推开了剑刃,仿佛那就是一根破铜烂铁一样,原本锋利的刃口根本就无法让他损伤一丝一毫。

    沐清扬眉头开始皱紧,他知道,这是遇上对手了!

    在冥界,“神通鬼”这一群体可谓赫赫有名,其原因就在于他们原本就是邪道妖僧死后的亡魂所化……

    一般人学佛学道,恐怕最有兴趣的就是神通,而且因此很多人得了神经病。还有的人搞成一脸乌气,说自己看到了什么,耳朵听到了什么,以为这就是神通。这些事有没有灵的呢?有时小事非常灵,大事保证不准,因为这是非正神通也。神通的生起有修通、报通、依通、鬼通、妖通五种。因为修行做功夫,走戒定慧的路子而得的神通是修通。

    因为过去多生累劫的修行,这一生生来就带来的神通是报通。有一种鬼眼,他可以不用翻什么眼珠、眯眼睛的怪相,随时可以看见鬼,这就是过去世修行感得的报通。

    神通鬼一般生前最有本事就是利用鬼通来迷惑世人,并且以此练就一套阴神把戏,用来收徒授业。鬼通是把灵鬼附在有鬼通的人的意识上,而他自己不知道,还自以为是得了道。这一类的人很多,不过只要有正经的修行者念动真言,他则必然法力全无,这就是所谓鬼通。

    至于妖通则是非人之类附在人身上就是,妖通要比鬼通的力量大,但大多不受控制而且时灵时不灵,往往不太靠得住。这种神通是住家仙和野仙们常用的手段,有时候也会被邪魔歪道所利用。

    (这里普及一点小知识:“神通的种类有五种。是佛法与外道都有的共法。五通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不论练任何功夫,得定了,或者会得一通,最高的可以得五通。

    通常有了天眼通之后,天耳通就跟着来了。天眼通和天耳通是一种。他心通和宿命通又是一种。有他心通的人,你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而且不止你一个人,好几个人的念头他都知道。再高层次的神通,连佛在说法都听到,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已经悟道了,这和悟道是两回事。宿命通是前生的事都了解,知道自己这一世是什么因果而成为这样子的。神足通是最难的,空中行走来去如风这就是神足通。

    当然佛法里除了这五通还有一个第六通︰漏尽通。这是不共法,一般外道可以修成五通仙人,但绝对无法修到漏尽通,如果修到了,他就证得大阿罗汉果了。漏尽通是六根不漏,不来也不去,见思惑烦恼顿断,一念不生。念念无生,是智慧的成就。就是悟道。

    按照佛宗的说法,有了五神通,是非善恶太清楚而没有慈忍,不能容众,就会成为阿修罗,天人都作不成。阿修罗就是嗔心重。就是魔。男的阿修罗嗔心重,女的阿修罗痴念重,情痴得要死。”)

    言归正传,话复前言。

    作为神通鬼,王元本身并不在乎沐清扬。他所畏惧的是积聚了万千冤孽戾气的钟馗。这个三界敕封的正牌鬼神噬鬼无数,自然也就正克制了妖邪鬼魅的神通,所谓神鬼怕恶人,巧的是这位钟大元帅不但继承了儒家浩然正气贯通三界,更吸收了相当多的冤孽戾气,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他也就成了所谓神鬼皆惧的“大恶人”。

    到了王元这种级别的神通鬼,他几乎就是鬼王一流,非但单论法力不弱于身处妖魔级别徘徊的沐清扬,而且要是在幽冥界动起手来,恐怕占得了地利天时的王元还要压上沐清扬一头才对。

    有着莫**力作为后盾,自然就不会在乎一把利器的威胁,毕竟眼下鹿卢剑不过是一件上品法器,远远达不到上古神兵的程度,能被王元可以轻轻拨开也就不算奇怪了……

    “小伙子,你要知道……我是给你家元帅钟老爷面子,至于你这里……不客气的讲,小子……你还太嫩了!”王元很自信的拍了拍胸前那些不存在的“尘土”,颇为不屑地说道。

    这时候,拿多已经被放了下来,王元把这个小鬼往沐清扬怀里一放,然后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说道:“请吧?”

    沐清扬双眼和脸上开始变得通红——他并不是感到羞愧,只是在内心的嗜血状态激发然后又被佛门真言强压了下来,那暗地里翻涌的气血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动手,但是最终还是硬忍了下来。他现在要把拿多安全带到何载明身边,眼下可不是好勇斗狠的时候。

    “哼!”

    重重哼了一声,沐清扬大踏步走出了门口,身后传来一阵哄笑——他知道,他这样其实就已经算是服软认输了。

    这样子回到莲花台时,何载明自然是千恩万谢,就连谛听也用欣赏的眼光看了看沐清扬,这可是件稀罕事情——要知道自从地藏离开,这个忠犬可是一直没给过沐清扬好脸色……

    “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和那些降教的神通鬼起冲突的缘故?”沐清扬暗暗嘀咕道。

    “老何,你的暴毙而亡恐怕是被人算计了……”沐清扬送何载明出门时还是忍不住把实情说出,提醒他道。

    “我知道……”

    “嗯?”

    这下子沐清扬反倒有些纳闷了,他完全想不通这个男人的想法,难道他就不觉得憋屈?还是用这种平淡的口气在回答,好像他的死就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生死由命,孤身一人奋斗这么多年了,临了有个儿子陪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那个凶手,我大概也知道是谁……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等他到了日子自然也就懂得这道理了,你说呢?”

    这时候的何载明像极了一个哲人,不过沐清扬根本不以为然。他还是钟意于“快意恩仇”这样的信条……当然,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个妖怪嘛!

    很多事情,拽出葫芦带出瓢大都是被一条线索慢慢扯了出来的,例如刚刚没过了多久,这位神通鬼王元主动把麻烦找到了沐清扬身上,当然这一次沐少爷可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了……

    虽然油锅架好。但是王元却没有把元博置于死地。这其中理由很简单,他不愿意让人认为是他怕了沐清扬,所以沐清扬要抓的人,他反而要保下来。

    私下里有人通消息说那个年轻人是新任的地藏代理,王元也只是哈哈一笑了之,他不怕地藏,那个乐呵呵的佛教徒看上去人畜无害。而且作为一个神通鬼,他也有信徒无数,他打心里认为没必要去在乎一个老好人。也就是为此,他才把庄园建立在了莲花台的旁边。

    不过他每每想到那个初来乍到的小子曾把剑架上他的脖子,他却会很不舒服……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再找上门来?

    所以他计划给这个小子找点麻烦,他让元博做这件事。只要顺利,就可以饶了他的过失,而且即使不成,王元也可以借沐清扬之手除掉这个不肖之徒,反正他已经厌倦总是替元博这个家伙善后了……

    元博是王元的徒侄孙。可以说他们之间会有所联系完全就是个巧合而已。

    在元博年轻时候曾是一个皮匠,那会儿还是在清代光绪年间。烦杂的捐税使他的手艺并不足以填饱肚子,所以在有些时候他也会做一些额外的兼职来贴补,当然这些工作的报酬不低,但却绝对不是什么很拿的到台面上来说的事情。

    生活渐渐好了起来,元博把门脸搬到了一个热闹的路口上,这里人流不停。是个不错的地方,但隔壁却有个棺材铺子,元博见了它总觉晦气,使他时时感到心里好像堵了个大疙瘩一样。

    好在搬家以后生意还不错,所以也就没想搬走。慢慢却也就习惯了。

    某一天因为下了整日雨客人不多,元博提早拉下门独个儿坐在台阶上发呆。正想着心事时,突然不远处街角传来阵阵吆喝声,三两个差役正押着囚犯往他面前走了过来。那犯人颓丧着脸,只瞄了瞄他店的招牌,仿佛没魂似的,又继续被差役催赶着..直往城门走去.

    夜深了,雨仍未停……

    元博只听得隔璧棺材铺子里吱嘎吱嘎乱响,扰得他根本睡不安稳。

    躺在床上正蒙胧间,店门忽然给人拉开了?隐约缓缓走进个人影,晃晃悠悠直奔房里过来。

    “遭瘟的贼娃子……”

    元博想喊却忽然觉得喉咙一紧,愣是吭不出半点声音,浑身上下也开始不听使唤活像被什么重重压住了一样!

    “霉运当头……难道老子是中邪了?”

    他睁大眼,只能从眼角余光看到一双手到处乱摸,但是钱柜子给翻倒地上他却不去拿,一直等把他的一套工具提上了手,也不知和什么卷成了一个包袱,然后摇摇摆摆晃出门去了。

    挣扎着等了好一会儿,元博终於爬下床..顾不得穿鞋,踢踢踏踏光脚到了门外,但只能看见街上空荡荡的,只闻雨点淅沥沥不断……

    这一夜,元博只感觉心惊肉跳,根本再也没有睡着。

    接下来第二天,元博总是神情恍惚,有人问他也总是心不在焉的,直到第三天的早上……

    隔壁棺材铺子里突然喧闹了起来,大群的人围在了门口,老板也是一个劲地嘟嘟囔囔:“这叫个什么事啊?真是……这买卖没法子再干了……”然后他突然锁上了门,嘴里只说是要请高人来帮忙,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几个年轻小伙子攀上门槛,偷偷瞄进缝隙里——屋里只有一囗棺材,而且似乎没有盖上……

    不大工夫,远处棺材店老板带着一个道士向人群走来,进了店内,半晌没动静,忽然间,里头传来喊叫声:“元博!你进来一下……”

    元博听得满脸惶恐,看到周围人都在看他,只好硬着头皮探了头进去,哪知道知迎面便看见道士手上拿着他的针线盒子!

    “这是我前天晚上被小偷拿走的家伙,怎会在您手上?”

    那个道士歪着脖子指指棺材:“小心点……别吓着了!”

    里面有具尸体,那脖子上清清楚楚一道线缝的接痕!

    老板还在旁边絮叨:“这人昨天下午在城外被处决,就这么地给送了进来……我还来不及请人……哪却变成这个样子!”

    元博没说话,但是他额头上却都是冷汗。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下雨的夜晚——他跟着小偷到了隔壁,那里亮着灯光,那个人进门就跪在了棺材板前面……

    昏暗的灯光,烛影摇摇晃晃把那个人照了出来。他把包袱搁在棺材板上,一点点打开,赫然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露出,接着慢慢转了过来,那对灰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那个跪着的人站起身转过身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身体,胸前鲜血淋漓,脖子以上却是空空如也,他……他……他根本就没有头了!

    ……

    市井之间有一句老话,形容专门捞****钱的职业,刽子手的刀,仵作看得见,扎纸人的手艺,皮匠的针线。

    所谓皮匠的针线就是这二皮匠的这个行当。自古中国人就有着全首全尸的说法,认为人死之后,要是尸骨不全,那就难入轮回,即便入了轮回,投胎转世后,也会留下先天的残疾。因此便有了二皮匠这样一个职业的出现,起初他们都是平常的皮匠裁缝,谁家要是新死之人断胳膊、断腿、掉脑袋的,便会花重金请他们去给缝补,以求得全尸入殓。这种事省时省力来钱快,因此便出现了一群专门收钱缝尸体的人。在民间更是传出了他们手里的针线,不仅可以将死者尸体补全,还可以用假手假腿来代替死者丢失的部分,使得死者的亡魂一样完好如初的说法,当真传的是神乎其神。

    元博就是这样一个二皮匠,白天做生意,有时候晚上替人整理仪容,不过这活儿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做了……

    看着面前的那个无头鬼,元博满头是汗,双手一个劲颤抖。那个无头鬼把针线递过来让他来缝合自己的首级,元博知道不下手是走不了,索性也就豁出去了!

    在过去缝合人头也是有规矩的,脖子后边三针,两边各一针,线头不打结然后轻轻抽出大针,手艺好的匠人们只凭着简单针脚就可以让人身首紧紧相合,除了一条红线甚至于连异状都看不出来。

    不过这一次,元博却是过于着急而没有注意手法,以至于这尸体现在脖子上还可以看到七零八落的线露在外面。

    歪脖子老道看着元博,像是捡到了一件宝贝一样,他一把抓住了元博:“小皮匠,跟着我当徒弟吧……”

    元博就这样被老道带进了南方降教的总坛,拜了祖师王元成了一位降头师,一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真正和祖师见面,被带进了黑礁堡。

    元博上师在幽冥界却不算是个安分守己的角色,他借由王元的势力抓捕游魂野鬼炼制阴神,已经有了好一段时间,王元对他也实在是感到不堪其扰,这次一石二鸟的计划也算是他解决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暗鬼&抓替身

    现在的沐清扬却正在听着一个离奇的故事。他正在会见一个怨气冲天的亡灵,她的死亡颇为诡异,甚至连凶手都没有见到,就已经把性命给丢掉了……

    在公园,一个月圆的浪漫夜晚,情侣在月光下散步。他们都很年轻,是来接受培训的,认识了,再也不愿意分开。可是过几天他们就必须离开了,也许很难见一次面。到了这最后的这个夜晚,当然出来走走。慢慢走到河边,他们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黑黑的河水,黑黑的树丛,黑黑的天,就连月亮也那么发暗。几缕乌云虚无地浮游着。

    出于某种自然反应,两人越靠越紧。就在这时,突然起了一阵凉风,树叶也沙沙响了起来。于是他们走到一个小回廊后,躲着风,依偎着说些悄悄话。两人正说得动情,背后墙上的裂缝中传来一个尖尖的声音:“我要给你带上最美的玫瑰花。”

    女人暴跳起来,自己的秘密被旁人偷听的愤怒是无法遏抑的,何况那么突然。

    “谁!谁在那里!!给我出来!!!”她失去理智般咆哮着。

    没有回音。

    “谁!”

    话音未落,一串令人浑身发冷的尖厉的笑声传了出来,如蚊子叫一般细。男人只感到一股凉气自脊柱贯穿,而女人更加暴跳如雷。

    “你去把他抓出来!”女人喊道。男的默不作声,头皮上一层冷汗。

    女的轻蔑地回头扫了他一眼。她拔出了手枪。那是她偷偷从家里带出来的。作为****人物家庭,这基本上就是像主妇的菜刀一样,家里人人必备。那男的也伸手摸住了枪套。

    “如果我叫你,你就冲进来!”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木板门走去。

    她作好了动作准备。双手持枪,便一脚踹开破旧的木板门。人影一闪,消失在未知的那片黑暗中,就象以前那样身手敏捷。

    寂静,沉默的夜,只留下淡淡的月色和门口呼吸急促又不敢做声的男人。他湿忽忽的脸能感觉到每一丝幽灵般的夜风。一切都象死亡一般安静。

    突然。一个疯狂而沙哑的声音叫喊着:

    “我要给你最美的玫瑰花!”

    接着便是一声尖厉的枪响,长长的呼啸划破了夜空。。。

    男的如同中弹一般全身瘫软了。他好久好久才找到了自己的意识。

    枪身停了,叫喊声停了,一切又恢复了死寂。男的揩了揩额头的汗,定了定神,战战兢兢呼唤着她的名字。

    没有回答。

    男的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觉得可怕了,他很麻木地走向木门,并不知道为什么。

    他把门推得更开一些,走了进去。没有光。只有一种他很熟悉的味道,但他忘了是什么。一片黑暗。他哆哆嗦嗦地摁亮了发血红色光的钥匙灯。虽然不很亮,但在这里所看到的一切已经足以使他晕过去。

    女人死了,斜靠在墙上,手中握着枪,自己的咽喉却中了弹。湿湿的血从那里一直流到地上。而她的衣服上,留下一大块鲜血染红的痕迹,就象开满了红红的玫瑰花……

    ……

    ……

    “这是暗鬼在作怪……”谛听懒洋洋地舔着自己腿上的绒毛。插嘴说道。

    “暗鬼?”

    “就是一些在暗处徘徊的游魂,一种喜欢恶作剧的小鬼。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说疑心生暗鬼吗?做了见不得人的心虚事才会招惹这些家伙出现,自己倒霉误伤毙命……就这么简单,好了……下一个!”

    谛听实在见不得那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干脆让小鬼把她掐了出去直接扔到了莲池去洗涤怨气,并且自作主张把下一个排队等候的鬼魂叫了进来。

    “来了!”

    过来的是一身青衣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沐清扬看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仔细回想,突然想起了这是在黒礁堡里见过一面的那个元博。

    “代理大人,鄙人元博……这次是专门来向您赔罪的。”元博一脸的惶恐,进门就趴在地上。嘴里嘀咕道。

    “不算什么大事,你用不着这个样子……”沐清扬郁闷地叹了口气,他压根就已经把之前的纠葛忘到了九霄云外,实在没想到,居然在事后还会见到这个罪魁祸首出现在面前。

    “大人,还请您救我一命啊!”

    元博依旧在地上不敢妄动,接着大声哀号道。

    “救你?”

    “是啊!大人,我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还请您给条活路……”

    “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元博平稳了一下情绪,然后慢慢说道:“我是一个神通鬼,五神通我也掌握了一点点,尤其是我刚刚在他心通方面有了进展,而正是这个让我发现了王元计划要让我彻底消失掉……”

    “等等……你说你可以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沐清扬突然有了兴趣,他凑到了元博面前问道。

    “不是全部,但是绝对可以让我知道是否可以信任对方……”元博的眼睛盯着沐清扬,小声说了一句:“你现在正打算扒开我的脑袋看看……”

    “噢……我的天!哈哈哈……你们看,他真的知道……哈!”像个孩子一样,沐清扬激动地跳了起来,这是一个新的体验,他还是头一次见识到五神通的奇妙,所以激动异常。

    “这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些皮毛罢了!”谛听悻悻地嘟囔着,它的主要本事就是在五神通上,尤其是他心通的方面,只要它愿意全可以让对方无所遁形。但是,当它看到沐清扬竟然对一个掌握了初级神通的小鬼兴奋过度时,却不自禁有些吃味了!

    “你感觉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说王元想要你魂飞魄散掉?”沐清扬没有搭理谛听,只是继续问道。

    “他想让我找机会暗算大人你,然后趁机把你我都干掉……”元博心有余悸说道。

    “就凭他?”沐清扬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不……大人你不知道,他可是还有着很多大人物在暗地里帮着他。他们都拿了他的好处……我在那一瞬间截取了他的记忆,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躲避掉地府的追缉?他是压根就是把活人折磨死,然后拿着冤魂来给鬼差去填数的!”

    “抓替身?这也很常见嘛……”谛听一撇嘴道。

    “不是,可不是替身那么简单……他还会用大批的亡魂来贿赂鬼差以及更高级的大人物……我……”元博急得脸通红,却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的说辞。

    谛听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把一只爪子搭住了他的脑袋,嗤笑道:“得了,看你这模样也是说不清楚,我们直接看看不就得了?”

    说着话,谛听直接把他带到了后园莲池旁边,然后说道:“小道士,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先下去泡个澡好了!”

    “不!”

    沐清扬还摸不着头脑时,谛听已经把元博一把扔了下去,只听一声惨叫。那个元博竟瞬间被池水包裹了起来,黑色的波浪来回翻滚,仿佛是遭受着什么酷刑似的,元博在池水里不住哀嚎。与此同时,整个莲池上空大放光明,像是在放电影似的,一幕幕的映像接二连三涌现了出来,一时之间。连沐清扬带周围的大小鬼吏,却也是被这些画面完全吸引住了……

    ……

    ……

    “放屁!一个死人难道会自己走路跑了?”

    看上去是蛮现代的房间里。一个警察局长正在拍着桌子大骂:“你马上给我写一份报告,详细的说明经过!这个案子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个昨晚在海边淹死的尸体,竟然一大早会不见?这也太没有说服力了!一接到有人落水报案后,我这里马上就派人去现场看守,一个晚上?偏偏早上接班尸体就不见了……”

    画面又转到了公园里,一个平常人没事绝不会去的地方。

    从大门进去。一个不小的树林,沿着树林中的小径直走,可以到一个海边,白色的沙滩形成一个海湾,十分美丽。可惜的是再往前不远是一个公墓,这会儿正是晚上,在公墓的灯光照射下,这里显的相当的可怕.....

    一个警长正在听着巡警的报告:“这里是有名的鬼地,这里大多数人都知道。每当有警察到这里来,不用问,也不用看,一定又是有人淹死了。而且,这里的鬼很凶,要是有谁坏了它们的好事,它们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三年前,一个村长不顾大家的反对,在公园入囗处设置了一片告示牌,警告外地来的游客注意安全,此地己为县政府所关闭,禁止进入......

    在第三天的清晨,一个年轻人骑车撞上了那片告示板,血溅满了整个板子,第四天晚上,村长也莫明其妙的被发现死在沙滩上!”

    警长静静的听着这位巡警说完,脸上阴晴不定:“伯仔,你知不知道那个死人怎么会不见的?是不是谁去搬走了?“

    巡警冷笑一声:“哼!谁会去搬?是被鬼叫去的啦!你们也不用赶着找啦!不用三天,不用三天他就会回来带人啦!“

    警长赶忙问:“谁要回来带?要带谁?“

    “干!这也就是刘浩哥你要知道我说给你听……咱们这里啦,七年一回,每次都会来抓七个人啦,恶鬼会先带一个人去,再放他回来找人,每次都这样!你看着好了……不用三天,他就会回来找人……七月以前一定要死七个人.....“刘浩警长一脸的不相信,他向巡警道了谢就匆匆离开了。

    他回到所里,看了一下现场的相片,很奇怪,就是尸体不见了,白布,草席都在,也没有脚印及其它痕迹!

    到了傍晚,负责调查的副警长回来了,一语不发给了刘浩一些文件,是从县政府拿出来的。刘浩看了一下,上面是该地的每年意外死亡统计——平均每年死亡人数都在五人以上……有几年特别多!

    刘浩心里一惊,他默默在心中推算一下日子,竟和那个巡警说的不谋而合!他急急打开档案柜,找出以前的失踪人囗记录和手机尸记录。除了有二次没有记录外,每一次有尸体失踪,一个月内就跟随着会有七人在该处溺水死亡……

    刘浩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後传了上来……

    副警长又拿出另一些影印文件,是县志——里面写的全是文言文,大约是很久以前的,政府打算开辟公园时,一位不知名人士写来的,他提到公园工程绝不可行,并建议最好能将该地海滩破坏,以绝後患等等。七六年的一份评估报告中提到:该处海滩为标准的“断层沙地“,并有数股强烈的海流经过,并不宜作为海水浴场.......

    刘浩想起来那里的沙滩,往前走三公尺还只是到大腿而己,如果再往前走三公尺水就高过腰部,再往前一步的平均水深是三点二公尺,档案中有许多外地来客的死亡就常是因为这样才发生的!

    刘浩立即打电话给主管,向他说明目前所查的情形。哪知道局长却只是要他们特别小心而已。

    “老黄,走……我们去找人!”

    刘浩抓起外套立即就和副警长出门要去找白天的那个巡警。

    他们很快就到了地头,还没下车刘浩就觉的不妙,不久他就知道,原来真有事发生了……

    那个巡警竟然失踪了!

    “希望他没事?”

    刘浩打电话找来村长,村长听了脸上立即露出惊慌的表情,他紧张的说道:“他出去多久了?我们快去海边…….喔……不……当我没说!”

    见鬼!村长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刘浩一咬牙,随即说道:“好……我们去!”村长地连连摇手:“不!不……不要去……去了只会……“

    妈的!他还是不肯说!

    刘浩拉着他:“把话说明白!不然我现在就去,而且一定会拉着你一起去!“

    村长发出绝望的声音:“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

    刘浩揪着他的脖子,不断的逼问......他终於说了和那个巡警一样的传说。

    这时候门口的画面中却是出现了一个老道士。他浑身鬼气森森,鹰钩鼻子、一脸的阴郁,这时候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沐清扬立刻就把来人认了出来……那不是别人,正是黑礁堡的那个王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水里有人抓我!

    王元毫不含糊,自称是王天师。当问明来意,他想了一下说道:“嗯……我去试试看,不过……也不用说那多……我跟你们走!“

    等到了车上,王元说起那个不见的尸体己经回来了,而且也一定在那附近。如今如果不把他揪出来那等七月一过,一定会增加不少意外出现……

    刘浩现在还有点迷惑,心里暗暗想道:“什么时代了……我竟然会相信这个?说不定那个巡警也只是出去一下吧?”

    到了出事地点,张法师要刘浩去找几条渔船来帮忙……

    刘浩却心中一直考虑着:“该不该听他的?”

    事实上他自己很明白,他只是要找出那具不见的尸体而己,犯不着扯入这一大堆的混水之中。只有局长把自己升为局里的办事员,他也才能方便的调单位。说实话,这些年在外头奔波,他实在很累了,很想回去故乡,陪陪年老的父母去的……

    嗯……一定要把案子办好,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刘浩转过头用十分冷漠的语气告诉王元说:“我只要找出那具尸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可以去找渔船来,不过,要是你玩我的话……我一定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你不妨试试看!“

    “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目的。我十分肯定能找出它来,只是我没有办法去做而已,我也不是那种傻人……“道士缓缓的说着:“你放心!我一定让你能交差!“

    刘浩他们回到了派出所,才一进门就有电话打了过来。他从值班手中接过电话,是一个朋友打来的,他住在林投公园的对面,他告诉刘浩有十个年青男女进去公园了……

    可恶!

    正值多事之秋,这些家伙还来赴死?刘浩马上向局长报告。要他派人去将他们赶出来。

    可是,局长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阿浩,你还是不懂……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没有犯罪,没有绩效……“

    刘浩马上知道了局长的意思…….如果他叫一个小偷不要去偷东西。那他什么也没有!可是如果等他偷了之后再去抓他,那自己就有绩效!

    “如果,等到他们发生意外再去救人……也许真会因此而死人,但是出事了再去救?我和局长会有嘉奖……反正,死的人又不是我……我现在去挡住他们……他们当然不会有意外!而我也当然不会有嘉奖……“想到了这里,刘浩突然愣了一下……

    这个可是人命关天啊!

    “嘿嘿!”

    局长笑着说道:“你懂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你看着办……“说完就自顾自回家去了。

    他这等于什么都没有说……反正即使出了事,他一定没事……反倒是假如刘浩作对了……那他们两个人都有好处。

    看着办……那叫个什么说法?

    “阿浩....我想,我去看一下。怎么样?“,副警长也知道他的难处,刘浩的资历己经可以回家乡了,但是就是调不走!

    刘浩苦笑了一下:“当然去看看……不然真叫他们死在那里?“

    他让副警长先去,而自己立刻打了电话叫本地的几个有渔船的人过来……

    在值班室中,王道士开门见山说要在公园内打捞尸体,立刻这些船东每个人都开始摇头。

    “不是我们不肯!开玩笑?叫我们去死是不是比较快?“

    “从以前到现在,你自己说。有谁会把船开去那里?不是说怎样...那里……”

    ...对不对..没理由要让我们去…….“

    大家七嘴八舌的向道士说着...

    刘浩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甩在地上......

    一下子没有半点声音。静了下来,在他还没出声前,绝对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这些人大部分都在走私,没有例外,只是或多或少而己,当然除非有必要。刘浩很少去干涉他们。只要不给他弄出一些毒品、枪只之类的,他也不去管他们。

    当然!

    自然每个月都有些好处送过来的。

    刘浩对这些人从来不客气,他站起来,顺脚踢翻了桌子,桌上的茶杯掉了一地。

    “嗯……是不是要我拿钱请你们去干?“他狠狠骂道:“******!”

    “你们最近在干些什么?当我不知道?嗯……“

    这些家伙都是地方上有名的地头蛇。要是一般的渔民他们也不会作违法的事了。他们有了点钱,就想弄的更多……对付这种人唯一的方法是一定要比他更凶!

    刘浩再度坐了下来,重新倒了一杯茶,指着那些人:“你们谁明天不来的话,可以试试看我会怎么样?“

    道士说出他的计划,明天早上六点天刚亮的时侯,从外围右边军队的驻区放网放到公园右侧的海边,再从两边收网.......

    刘浩打电话向指挥中心报备,并向军区打了个招呼,请他们明天也派人协助。

    这时候,值班的小王走进来说道:“浩哥,副警长打电话回来说找不到那些人,我己经叫人过去了,你要不要过去一下?别让上面知道……不然又要被骂了!”

    刘浩想都没想就往公园过去,等到的时侯,看到一群年青男女正和副警长在一家店门囗。

    刘浩把车开到旁边问:“没事吧?在哪儿找到这些人的?“

    副警长摇摇头说:“少了两个男的!我们刚刚才从纪念公墓的牌楼下把她们带出来。“

    他这才仔细看着这些人,女的眼睛红肿,好像刚哭过,男的则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刘浩急忙下车问:“那两个的呢?跑去那里了?“

    “他们还没回过神来,我问了好几次都问不出所以然来。先带这些人回派出所再说!“,副警长指着这些人说到,刘浩看到还有几个女孩的脚在发抖。

    “嗯!只好这样了!“刘浩将那些人分别推上车。这时有几个女孩竟然尖叫出来:“....不要拉我们……不要拉我们!“

    刘浩突然想到什么,他背上一阵发凉:“快!先回去……你用无线电叫指挥中心,叫他们快派人来,就说可能有人落水,要带探照灯……他们可能到海里去了,我们在这里等分局的人来!“

    于是。另一个同事开着刘浩的车,分别带着这些人先回去派出所。很快的,部队和分局的人都来了,这时他们才一起进去公园海边,打开探照灯,要找那两个人,军方的潜水队员早就准备好了,在一旁待命。

    “晚上十点多了,天气又很不好。风浪很大……要找到的机会不大啊!”刘浩心里这样想着。

    突然,有人喊道:“那里好像有人!“

    大家把灯光照过去,果然有一个人影……

    救护的人立刻就往海里去,他们身上己绑好了绳子,经过了至少半个小时才将那个人救上来。刘浩不经意看到这个男孩的脚上有着极明显的伤痕,看起好像是抓伤的……

    这个男孩上来之后,艰辛的说了一句话:“有……有……东西在抓我……“然后就昏了过去。

    搜救一直持续着,局长打了电话过来。要他们先回去休息……刘浩哪里能睡的着?他顺便向他报告了明天的行动。

    快十二点了,还是找不到另一个人……强烈的海风带起着咸咸的水滴。不断的打在他的脸上,他伸手抹去了脸上的盐粒:“看来,这里不太须要人手了?”

    他缓缓的往出囗走去,一路想着这件奇怪的事,一直到回到派出所便很快睡着了。

    睡梦中,有人在推他。刘浩猛地睁开眼,定神一看,原来是副警长!

    “你干嘛?不要吵我,我再睡一下,我一天没睡了。累的要命!”

    “快起来,我笔录问不出来……******!“,副警长还是不断摇着我他的脚。

    刘浩一起来就纠着副警长的衣服大声问:“你******是新来的?问不出来……问不出来不会整他们?这种事也敢来找我,有病嘛!“

    刘浩看看表,居然快五点了?这才起身,但是仍不断的咒骂着副警长。到了办公室,他拿起笔录一看:“靠!你们在耍我?“

    这种笔录就算是他在学校的时侯也写不出来,妈的!他们电影看多了?

    刘浩皱起眉头,沉声向副警长说道:“这东西能开玩笑吗?不要说拿给检察官,我看一送到局长那里,不用三分钟!你一定会被局长一枪打死,丢到马桶冲掉……这可能出人命的啊!“

    刘浩找一个看起比较乖的女孩子,轻声的问:“来,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晚上到海边干嘛?下水去玩很危险你知道吗?我问一句,你说一句……知不知道?“

    “我们到了海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一直要走到海里去……我……“刘浩打断她的话:“他们是谁?干什麽的?“

    “就是小王和小李还有张...“刘浩再度打断她的话……

    “就是和你们一起的那几个男的?对不对?“

    “对...我起先以为他们在开玩笑...后来,他们愈来愈远,我们就要去叫他们回来...可是他们不听……我好害怕...我一直叫他们……他们……“

    刘浩听了直接就明白了:“结果,就是因为开玩笑,不小心就被海浪走了!对不对?“

    “不是!是我们去将他们追回来的…….可是,我们只拉到三个人……他们两个...他们...他们...“刘浩看看她的表情再看看手上的笔录——嘿……倒是一模一样的。

    混蛋!

    以为我是昨天才毕业的吗?

    刘浩不动声色:“你把她们隔离问话,我问这两个!“

    刘浩将三个男的分开一个一个问,可能是他的运气不好吧?总之来来去去就是一个结果。

    “我不知道,只知道全身都湿了,没多久就看到那个胖胖的警察,就被带到这里来了……“刘浩回头看看那个胖胖的警察——副警长?他不禁想笑……但是一下又正色的问:“不要骗我!我很清楚你们怕被学校罚,但是不能不说实话…….“

    说到这里,他看看时间——快六点了,得去公园了!

    ”你先问一下,不过,他们想出去就让他们出去,顺便买东西给他们吃,我先走了……“

    这是技巧之一,他们并不是在审讯,问话有二十四小时的人权限制,是他们在协助调查,他们随时可以走……

    不过,刘浩没说可以走,敢走的还真没几个……

    到了海边,道士己作好一切工作了,这时天才刚亮,远方的天空仍是一片灰灰的...虽然是夏天,还是有点凉。

    沙地上只有几个警察在昨晚搭成的架子上,用望远镜瞭望着……

    刘浩问道士:“那现在如何了,下一步呢?“

    道士只是一直看着远方的海面,刘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白色浮筒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形成一串不规则的虚线,随着浪潮高高低低的起伏不定......

    道士突然回头大叫“起网!“

    刘浩被他这个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两边马上有人启动发电机,他这才看到双方都装好了起网机,四台机器发出低沉的的嗡嗡声.........

    网子从两头慢慢的绞上来,网上勾满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麽没有半只鱼?“

    又有人在刘浩后面发出声音……

    刘浩吓坏了,差点没跌在地上!

    “干!你是在哭丧喔..害你老子吓的半死...“刘浩真想给他一个老拳,叫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不过还真是奇怪,居然连一条小鱼都没有!”刘浩看着网不断的起上来,心中却想着:“难道这样就能找到尸体?这里水流这么强,有的话也早就流走了……剩下不到三百公尺的长度了,再不用半个小时应该就能起完了……嗯……如果真让我找到尸体的话...至少也有嘉奖……不过……没有找到的话..顶多也只是被骂而己.....嘿嘿!“

    一阵“哒哒“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刘浩的思绪…….

    他往声音来源一看,只见网的二端扯的笔直,绞网机因绞不动而发出跳动的声音。于是他连忙问:“怎么了?“

    道士也一直不理只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刘浩一下扯住他问:“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道士这才像回过神来一样说:“没什么,可能是网子卡住了……海底的东西。“

    刘浩放开他仔细的瞄了他一眼,总觉的……

    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怪怪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还差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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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怎办?“刘浩问道士。

    “我早看准了,现在是大退水(大退潮),等一下再拉近一点就可以看到了!“

    突然一个船东靠过来,悄悄的对刘浩说:“老大,现在是退水没错,不过再退也只有两个小时,你看,现在都快八点了,哪里会退下去?“

    刘浩怀疑的看着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老大,别的我不会啦!我每天在拼货,就靠水吃饭,我没必要骗你啦!绝对不会再退了!“

    刘浩想了想,回头跑去找人叫他们把军卡上的起重机放出来给自己用。

    他叫两个船东来帮忙,将钢索的头固定在网索上。

    他作了个手势,巡警就开动起重马达,很快的,又开始绞上来了,而且还比原来更快..道士见状急叫:“你们在干什麽?停下来!“说着便要向军卡那边冲过去……

    刘浩一把拉住道士说:“干嘛?谁在作主?你……还是我?“

    道士一愣。

    刘浩放开他说:“让我来吧!你休息一下……“说完便回头,不想再看到他,就在刘浩回头的那一下子,刘浩似乎看到他对着自己冷笑了一下,他再回头瞪着道士:“你笑什么?“

    他却像没事一样说道:“笑……没有啊?“

    没多久,水中出现了一团白影,这表示网中有东西了。首先出现的是二具尸体,己经有点浮肿了,正是那两个学生,接着上来的……

    刘浩认得。正是他看相片不知看过多少遍的那具,那具失踪巡警的尸体!刘浩几乎要以为眼花了……它的手,己经肿的破掉了的那支手……

    刘浩已经听到后面发出了好几声惊叫声....

    这具几乎快肿成二倍大的尸体,它的手,正紧紧的抓着另一具尸体的右脚!

    那只脚都可以见到骨头了!

    这个被抓的尸体一头白发,竟然是那个和我说过话的村长老头!

    这一连串的不可思议。刘浩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不经意一转头看到道士正直直的看着自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好像要告诉他什么?

    刘浩一惊,急忙爬起来指着他:“******!你看啥看?“

    在船东的扶持下,刘浩跌跌撞撞的回到车上,用无线电要求支援。

    哪知道分局的人一来却和军方一致决定封锁消息!

    刚从医院里回来的副警长告诉刘浩.:“那些获救的学生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水,只觉得有人一直拉着他的脚,还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向他们说:“只差一个了……只差一个了……就只差你一个了……“

    “他的脚。确实是抓伤的......”副警长说道。

    刘浩摇摇头:“不可能,一定是巧合……天下那里会有这种事?”

    他说把这个案子以意外结案……当然要这么写,难道如这些学生所说的写上去?他可不想找骂!

    当然事情很如他意的结案了,他的分局长升官了。刘浩也接到派令,他能调回家里附近了,这个案子结束,他暂时可以清净一下子……

    不过并没有如那些人所说的,要死七个人!

    一切都是巧合!他这样告诉自己……明天就要走了。嗯....

    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想回……没看过的号码?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那个道士……叫什么来着?

    刘浩心里突闪过一阵不祥的预感.....这电话?

    是他!

    这个道士……

    刘浩急忙回了电话……是一个女的接的。

    “我刘浩。请问谁找我?“,

    “派出所的刘先生吗?有人留言给你,他说是王天师……“

    “是的!我知道他,有事吗?“,刘浩那一股不祥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他昨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他跟我说过。让我给你打电话……“刘浩一听到他这样说却只想到一句话……

    “差一个...还差一个.......“

    刘浩二话不说就到公园去了....还没进去里面,就看到门囗一堆人围在那里,他推开人群突然被一个警员挡住了。

    “警长,上次你们到我们这里来破案还不够吗?这次又要来干嘛?“

    刘浩楞了一下,他清清喉咙说道:“兄弟。里面的好像是我朋友,我想去看一下.....没必要这样吧!“

    那个警员轻轻点头,让出了一条路。

    一到海滩,那个尸体果然是道士打扮!刘浩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的!

    世界上不会有这种事的!

    就和第一个死尸的姿势一模一样……

    面部朝下……

    他想告诉这个警员千万小心……但是,他一抬头就看到那浅浅的冷笑,就和那天道士一样的冷笑……那个眼神彷佛在说:“别管我......还差一个!“

    刘浩吞下了己经到喉头的话……

    回到家的第二个早上,他看到一个并不显眼的新闻……

    “警员胡某于本月一日,在管区的海角公园,因发现有人溺水时跳水救人不幸英勇殉职,胡某是警校毕业,平常表现良好……”

    ……

    ……

    “还真是就差一个了!”沐清扬摇头叹息了一声,转头问谛听:“那个元博就看到了这些?”

    谛听走到了池边,看了看元博还在池水里挣扎,转过头来说道:“不止,他只要没把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全部释放出来,池子里这些冤孽就还会纠缠他。要知道,它们可是很喜欢这种邪魔歪道的念头。就像追逐花蜜的那些小虫子一样,除非没有了目标,是绝对不会停止的……”

    “看起来,你是打算给他一个机会超度了?”沐清扬摊开了手,摆了个盘膝打坐的姿势问道。

    “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造化才行……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为我们传递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谛听看着影像里王元笑盈盈带着几个屈死冤魂交到了鬼差手上。不禁点了点头。

    看起来世风日下,连这些下面的差役们也学会营私舞弊了?

    它虽然见惯了鬼差们收受贿赂,但是像这样肆无忌惮的却是不多见,看起来这个王元的来历确实不太简单,居然知道钻生死簿上的空子……用那些户籍不清的屈死鬼来买通鬼差,确实是个很大胆的做法。

    吸取新死亡魂的阴气来贴补自身功力,这是众所周知的修炼捷径,可这同样也是严格禁止的禁忌,一旦被抓住。那可是要打下地狱底层受无尽业火之苦的——哼!这些个混账,他们是自寻死路啊……

    “你说什么!元博自己去投案了……”王元怒不可遏一拍座椅,呼地站了起来。

    “是啊!师父,根据咱们内线的说法,那小子被投进了化孽莲池,恐怕是就要把咱们的那些秘密都得吐露出来啊……”下面几个门人弟子惶恐不安地向上叩头,眼看着就把一切秘密全部被公之于众,这些帮凶自然也坐不住了!

    “慌什么?我们降教已经传承了千年之久。自有瘟部诸位上仙为我们调停,在这幽冥界手下少说也有几千门徒拥护。更何况眼下我们中土之地正值乱世,到处都是邪魔乱军为祸……即使那小子有着钟馗和地藏王菩萨做靠山,也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难道凭他手里百十的差役还敢攻到我这黑礁堡来?哼哼……”

    王元脸上赫然露出厉色,把手一招,顿时各处出现了无数凌空飞舞的鬼脸飞头。在半空中厉声呼啸,到处是黑云压顶灰雾弥漫,整个黑礁堡瞬间被笼罩在了恐怖的气氛当中……

    王云他这个神通鬼王是靠着降术称霸一方,自然也有着他自己的独到之处……

    降术涉及鬼魂和巫术,大致可分为“降术“与“蛊毒“两个部分。一般称为“降头“。其实\'降头\'二字是泰语发音(gong-tou),\'降\'指的是种种施行的法术或蛊术;\'头\'指的是受术的个体或是标的物,\'降头\'翻译成中文即是向某人或某特定标的物施行法术的意思。施术过程涵括了种种的联系(例如受术人的生辰八字或是毛发指甲等),降头术的本质即是运用特制的蠹虫或蛊药做引子,使人无意间服下,对人体产生特殊药性或毒性,从而达到害人或者控制人的目的;或者运用灵界的力量如鬼魂,通过对被施法者的八字姓名及相关物品而构建信息,进而“模拟个体“,最后达到制伏或者杀害被施法者的目的。

    降头术源于中国。蛊降药降则源于中国云贵高原。云贵高原乃少数民族所在地,气候多潮湿,属中亚热带气候,蜈蚣等毒物较多,且怪药生长。比方说毒品(例如大麻)就适合在云南及再往南一点的泰国等地生长。事实上,毒品使人崩溃,它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药降引子。

    符降与灵降等,事实上也源于中国并与道家有关。所谓妖道妖道,正是道家古代“今生成仙“这一错误修炼思想的误导所致。道家中也有心术不正者,认为法术越高就越能成仙,于是大量的江湖道士运用了道家博大精深的道术原理而去炮制大量的与道家思想相悖的“实验“,譬如养小鬼,便逐渐误入邪门……

    当降头师修炼降头术到成功时,他会将自己的头连肠带肚,一齐脱离腹腔,腾空而出,其飞如疾矢,咻咻风声过处,便是降头师的夜游魂。他的灵魂出游,必在晚上午夜睡时。但有的说:凡是自己的头,能够脱离躯壳的,乃是术法炼不成功的结果,叫丝罗瓶。这大概是暹语译音。如果降头炼成功的,那就不会受自身身首异分的痛苦。因为这丝罗瓶每晚出游。便变成无主游魂,带肠肚出游;肚子时常饥饿,到处寻找小孩遗粪充饥。凡粪被吃的小孩,命运会衰败,不死也病,或遭劫难。所以南洋人当小孩在屋外大便时。家长们便教小孩子在大便后,拾取小树枝或草枝,打十字形,放置粪上;这样丝罗瓶便不敢吃它。丝罗瓶出游,须要在鸡啼,曙光未露前回来,过时便死。

    降头术练成功的术师,是一如常人,谁都认不出他奇特处。而丝罗瓶却有一特征。那是他或她的瞳孔中,没有对方的倒转人像。降头术练成功的术师,他不会变成丝罗瓶,而可利用丝罗瓶去陷害一切的敌人。这是他们最高的法术,是每个降头师的护身救命的法术。可侦查敌方的姓名,行径,而只要叫丝罗瓶到敌人家里去叫魂,即叫一声敌人的姓名。敌人响应了,灵魂便被叫去。立刻就死了。但如果敌人不应声,便不应验了。世人可能因为它能够飞出人头,降入敌人家里,唤召敌人的灵魂,所以称它为降头术。还有假设在地没有丝罗瓶可差遣,降头师也可用降头术去制练丝罗瓶以供使用。

    而制练丝罗瓶的方法。须害死一童男,施以降头术,驱使这童男的魂魄,连肠肚飞出空际,完成他的使命。这方法又叫做人头附肚童神。就是丝罗瓶的一种代用品。但男女成人的丝罗瓶和降头师,都可利用这人头附肚童神,作为与人决生死的最高临急救命法术。假如术败,便以身殉。所以非至万不得已时,术师是不敢轻于尝试这术法的。

    这让手里的丝罗瓶恶鬼和人头附肚童神们一体齐出,王云其实也是在为自己壮胆,他可不光是收集冤魂来贿赂各处鬼差,鬼王以及背后护佑着他的瘟部大佬们;另外他还经营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得利于他手眼通天和鬼王的身份,除向降师们贩卖冤鬼亡魂,王云也会在阳世偏僻各处猎取幼童并抽取生魂,为阳世各处的降头师所用,他们这些人专门“养鬼“,所擅长的就是所谓的“鬼降“。

    这些养的小鬼可以帮降头师做事,施法时当助手,而且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若有他人欲袭击或陷害,又可以通风报信。有的降头师还将自己养的鬼让渡给普通人,若是经商懂得,则生意兴隆,事业一帆风顺,这都靠小鬼帮忙。

    欲施法养鬼,首先要找到已夭折尚未破身的小孩,取得其生辰八字,在葬礼结束后,趁着黑夜之际。偷偷来到坟墓前烧香祭拜,同时使用法术勾魂,并在坟墓前种植一段尚能生长的的藤菜,一段日子过后,此时的魂魄寄附在藤菜上,降头师念咒焚符,取下一截藤菜后,便快速地回到家中,将取下的藤菜用刀刻成4、5厘米的高的小木偶,给予五官及衣物,着上墨及朱砂的同时,要不停的念咒,完成的木偶,藏在装有油脂的袖珍瓶子里,这种油脂是以巫术秘练而成的,呈黄金色,一般所见到的养鬼的的玻璃瓶中所浸泡的小木偶人,一定有两个,这两个一黑一白的小木偶为一男一女,据说,勾取魂魄务必要男女两个魂魄才行,如只藏一个在瓶中,则会孤阳不长,独阴不生,太过孤独寂寞而萌生桃离之念。

    “降头养鬼“的另一种做法是,降头师先找一段木头,施法将木头雕成一口小棺材,再去寻找一个童男或者童女(邪恶的养鬼师以婴儿或者胎死腹中者为上品)的坟墓,将其棺材挖出,将尸体或者死者的头颅取走,再将一种秘练的的黄色巫术蜡烛点燃,靠近尸体的下巴烧,热量使脂肪化成尸油滴下,降头师立刻将预先备好的棺木拿出让尸油储存其中,念咒加持,在暗中带回去,施法四十九天后,这个魂魄就听人使唤,服从行事。

    要唤出小鬼前,先要念咒,然后告知他们要办的事项,小鬼即以最快的速度马上去办好,不过,欲行养鬼的降头师,本身也要有高强的法力,否则不但无法制服鬼,到头反而受害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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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五灵公

    至于亡魂们则是用于“驱鬼术”。

    驱鬼术是纯粹使用鬼魂的方法,降头师有很多炼鬼养鬼的方法,这里所说的是“拘捕新魂法”。降头师踏遍冢山,寻找新埋葬的墓,偷用一枝削尖的竹插进墓底钉住死尸,然后念“拘魂咒”,用小玻璃瓶召入鬼魂,封住瓶中,放置树脚,日夜前往念咒一直到七七四十九日后,功德完满,便可取回家中以供驱使。假使在念咒期中,忽被人拾起,揭开玻璃瓶盖,即见黑烟一阵冒起,冲入眼际,但觉两眼昏眩金星乱坠。从此这鬼魂便缠住其身,日夜耳边时闻鬼叫声及说话声,渐至白天见鬼。而降头师的瓶中所召的鬼魂都不止一只,有成人也有小孩甚至连婴儿也有。所以如不知内里的人把瓶子打开后,就会被许多鬼魂缠,更觉痛苦万分,它们会使你无心工作,精神不振,任赶不去。这种误中降头术的人是最为冤枉,假如你知道是那一个降头师所作的话,就算你找他,他也不肯救你的。原因是你令他功败垂成,他怨恨你都来不及,还说要救你,所以你只好寻找降术比他强的降头师。

    “拘捕旧鬼术”--降头师在三更半夜时,便到树林中作法,也是用玻璃瓶拘装鬼魂待用,有时一瓶内拘捕十只八只鬼魂,不论大鬼、小鬼,一律拘捕。至于役鬼的方法,是由降头师随意将一物念咒,使鬼魂附托其上,然后抛至敌方时常出入处或家里使敌人接触到,鬼魂则乘虚而入敌方之身,敌方由此而发狂。

    降头师炼成一身与人不同的器官,能与鬼神通往交接。全靠着一种“烛阴术”。

    这种术法,是要靠念咒,静坐的苦工,才能成功炼到一双“照阴眼”。当降头师念起咒语后,静坐片刻,一面将蜡烛点起。一面将碗装清水,取烛黏贴碗边,双眼注视水中,一刹那,水中便可浮现出降头师心里所要观看阴间中的鬼魂的景像。

    王元就是这样和降头师们建立了往来交集,通过阴阳两界的互通有无,往来供奉,王元在幽冥界确实也做到了富甲一方,其势力触角遍及了很多的阴司鬼差鬼判。甚至还无意中接触到了瘟部五鬼,又叫做五灵公(五瘟使者)的五位瘟部正神!

    五瘟使者又称瘟神,是汉族民间信奉的司瘟疫之神。分别为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光明,冬瘟钟仕贵,总管中瘟史文业。

    这五个正神是受了人间香火的鬼神,但是本身却是亡魂所化。根基并不深厚,所以并没有在天界轮值。反而在幽冥界里常驻了下来,配合着上界瘟部诸神管理人间各处瘟灾散播,算是独立于地府之外的五个地仙游神。

    再说王元,他的降术是传自降教三祖,也就是北宋林灵素,南宋李万衫。和元代教主洛有昌三个人。

    林灵素发明了“六丁六甲”,却被吹牛大王郭京用这个名头来蛊惑宋徽宗建立六甲神军,最后葬送北宋;李万衫篡编了“逆法”和“全天十六卦周易”两种妖术,著有《天荒要录》,他是全真教叛徒。也是全真掌教马钰的大徒弟;至于洛有昌则是茅山教弃徒,也是元代降教教主,著有《天荒衍典》,系统化降头术的发明人。

    王元是洛有昌徒孙,也是冥界现有除了那三个始祖之外,降教历任辈分最大的教主,所以他自然而然就成了这幽冥界里八千降教门徒的首脑,而他日思夜想得却是为降教在冥界找一个罩得住的靠山,以便保住他们这些神通鬼的安全。

    既然和瘟部正神们搭上了关系,王元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送上门来的保护伞,所以他带着门徒立刻就投到了五灵公的门下,并将五灵公奉为降教的五灵通神,顺理成章的打着他们的名义称霸一方,慢慢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三位老祖宗现在还见不得光的,眼下也就只有那五灵公指望的上,说不得我需要亲自去一趟总坛了!”王元看了看一院子大小门徒,摆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则施施然走出了大门……

    黑礁堡是降教的一个别院,真正总坛却是建立在了离它百里降山的顶端,这里本来是默默无名的一处偏僻火山口,王元偶然路过时,竟发现这里岩浆池内部积聚了大量幽冥地火,不由大喜过望,忙不迭就把这里作为了总坛所在,抢先一步占了这个地方,并且将此地改名为降山,以为降教传承的根本所在。

    为什么一个幽冥地火池会让他如此趋之若鹜呢?

    其中原因还是要从降教的功法和鬼魂性质本身来说,降教的各种降术根本就是建立在了各种蛊术和控鬼之术以及恶毒咒术的基础之上,这些术法本身就有着容易反噬的缺陷硬伤,所以降师往往是在性命双修,需要把本身魂魄凝练到十分强韧的程度,但是降术却是一种速成的偏门邪法,并没有那些基础的修行之术,故此各代降师大多数都是因为降术反噬,而英年早逝的魂归幽冥。

    入了幽冥界里,鬼魂除了日积月累的收集阴气之外,其鬼体的凝聚程度也是至关重要,但是由于降师们魂魄大多受到了反噬而十分衰弱,故此如何把鬼体修炼得更加强横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降术传承里有着六丁六甲的法门,源自神霄教主林灵素和茅山上清教主刘混康所共同创立的六丁六甲阵法,后来又经过李万衫和洛有昌的补充,最终形成了一套用于控鬼降灵的阵局,在其中就有着一个用阴火淬炼灵体的阵法包含其中。

    这种以六丁阴神配合幽冥地火的阵法称为丁火局,其完全摒弃了阳神的配合,把地火中的煞气作用于阵中人,可以有效地帮助灵体淬炼凝聚。而这丁火局除了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年的女性生魂作为阴神引动阵法外,更为关键就是要有幽冥地火源源不绝的为法阵所用。所以,也就由此可见这地火的重要性了……

    王元费尽了心思才好不容易把五灵公们请上了降山降教总坛坐镇。他本人更为了让五灵公放心而一直退居在了降教别院黑礁堡,悄悄暗中操控。

    上了降山,立刻有门徒过来把他带进了总坛大殿休息,然后入内禀报,不多时,五灵公便联袂而来。五位灵公头戴王冠。身穿王袍,看上去也是有些暴发户的威风凛凛。

    张元伯脸呈肉色,金红色五须,文官眉,三只眼一身锦衣。

    钟士贵一张红脸,无须,武将眉,身着红衣。

    刘元达蓝脸,鸟嘴。蓝袍加身。

    史文业,蜡黄色脸,无须,武将眉,黄袍金冠,手执象牙笏板。

    赵公明,无须,黑脸。武将眉,黑衣。

    为首的张元伯把脸一沉。沉声问道:“王元,你不在别院静修,过来总坛干什么?”

    “原本也不敢打扰五位尊神的,只是眼下我们降教里有小人挑拨是非,眼看着就惹下塌天大祸来了!”王元表现的十分慌张,趴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什么?你详细说说看……”史文业和周围的四人都是面色一僵。他们生前不过是五个酸丁举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城府阅历,才一听说有大事,几个人立刻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手下有个人叫做元博,他私下里猎取小鬼被佛宗拿了。哪知道他竟把所有罪责推到了咱们降教身上,眼下佛宗已经盯上了这里,只怕是用不了多久,降教就要灰飞烟灭了!”王元说话声越说越低,偷眼观看那五个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了起来。

    “佛宗?你们怎么可以惹上这些家伙!”史文业冷哼了一声,一脚踢翻了王元站了起来。

    冬瘟灵官钟仕贵眉头一皱,看了看地上的王元,凑到史文业耳边轻轻说道:“大哥,这佛宗地方可是有圣人地藏菩萨坐镇,咱们是不是过去解释一下,毕竟都是误会……说不定事情还能有所缓和的余地?”

    “那可未必!”春瘟灵官张元伯摇了摇头:“听说最近地藏那里来了个什么沐清扬代理一干事务,这个人是钟馗手下监察使的出身,和咱们可是素无往来,也不知道会不会买个面子给咱们?”

    “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秋瘟灵官赵光明却是赞成去走上一趟的。

    “你怎么看?”史文业转头看向夏瘟灵官刘元达。

    “可以一探虚实。”

    刘元达算是个有主意的,想了想又说道:“大哥,不妨由我去先掂掂那个沐清扬的斤两?”

    “三弟,让老四也和你一起去,不管怎么说多一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史文业看了赵光明一眼,后者随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王元!”

    “在!”

    “你也一起去吧!”史文业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妥,正一扭头看到了王元趴在地上,便随口吩咐道。

    “这……”王元没想到还是要自己出面去见沐清扬的,正打算编个说辞推脱时,史文业却是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就这么定了!”

    “啊……是!”王元无奈,只好对着几个人拱了拱手,俯首称是。

    他原打算暗中作梗,挑起事端来让两边相互争斗,也好试探一下那个沐清扬的底细,可是却被史文业推到了人前,他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也只好准备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这个史文业莫非是故意的?我难道一直小觑了他们几个……”看着一身蓝袍的刘元达和身着黑衫的赵光明在身后仿佛游山玩水般说说笑笑,王元轻轻摇了摇头——大概是巧合了吧?

    “你说那个王元是不是有所隐瞒?”赵光明轻摇纸扇,瞄了一眼王元,低声问道。

    “肯定是有些事情我们并不清楚,不过只要到莲花台见了佛宗的人,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刘元达一笑,他可是看出了王元居心叵测,于是便暗示史文业让其一起随行,他心里早有了决断,只要查到是这个王元在从中挑唆,索性就把这个神通鬼当着佛宗的面当场干掉……那样的话,再有什么误会也足可以当面解决了。

    且不说他们三个在路上各自心怀鬼胎盘算着自己的心事,再看沐清扬正儿八经的坐在了莲池一侧,正在津津有味看着那一幕幕的映像。池子里,元博已经被池水牢牢包裹住,身上黑气袅袅升起。他现在完全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只能任由那些池水流过全身各处洗刷冤孽戾气,虽然依然是浑身如同扎满了钢针,动一动就痛如骨髓,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慢慢开始变得祥和了起来……

    谛听突然耳朵一动,原本趴着的身体立刻站了起来:“有大人物来了!”

    谛听心里清楚,元博这事惹出的麻烦才刚刚开始,所以它暗中用天耳天眼通监控了附近方圆几百里的地方,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把正主给等来了!

    “什么人?”沐清扬看到谛听的模样知道来人并不简单,有些好奇的问道。

    “是王元和五灵公中的两个,一个蓝袍一个黑衣,应该是夏瘟刘元达和秋瘟赵光明两个。”谛听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个是天庭挂号的正神,他们可不同于王元这个神通鬼王,背后有着天界瘟部的势力撑腰,你可要小心些……”

    “天界的人?”沐清扬愣了一下:“怎么?天界那些家伙在幽冥界也有势力吗?”

    “他们五个是属于个例,和钟馗一样也是鬼神敕封诰命,但是却不归地府管辖,自成一家,听说他们被那些神通鬼们奉为了五通灵神,这次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啊!”谛听看着元博,心里却犹豫了起来。

    它跟着地藏见多识广,明白这些上层人物中间关系错综复杂,不免为沐清扬这个愣头青有些担心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我?放心啦……他们这些家伙收买关节,贩卖冥界人口残害人间生灵可是证据确凿,我就不相信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还理直气壮来要人的?”沐清扬可是记得钟馗当初自傲于地府的公正廉明,他自认为也是站在了公理上,根本就没把什么敕封正神之类的放到心上。

    “你不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谛听正说着,门口差役已经跑了进来禀报道:“大人,黑礁堡主王元以及瘟部灵官刘元达、赵光明二位尊神到了!”

    “唉!该来的始终躲不过……沐清扬,你可一定要克制一些,毕竟现在主人出游不在家里,这闹起来矛盾总是有些麻烦的……”

    “好了……明白了!”沐清扬背着手昂首阔步往前厅大殿走了过去,看那副架势却是好像并没有把谛听那些话放到了心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赌斗

    “刚听说莲花台地藏殿新近出了一个少年豪杰……哈哈哈……果然是仪表堂堂啊!”夏瘟神刘元达一副蓝靛壳的脸膛,总是笑口常开粗声大气地说话,一见面往往就给人留下一种豪爽的印象,实际上他却是五灵公里的智囊,城府颇深,所谓心直口快的模样不过是故意给人的一种假象罢了。

    赵光明则是一语不发,只板着一副黑脸,仿佛没有表情一样。

    “你们就是降教那些神通鬼的所谓靠山?”沐清扬一见到王元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出话也是直截了当,连面子上的寒暄也省略了。

    “呃……呵呵!”刘元达没想到沐清扬的态度如此生硬,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只好干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王元此时却是大喜,他可是巴不得两方面立刻翻脸,立刻跳了出来把手指到了沐清扬的面前:“呔!你个不懂得尊卑的小子……见到我们教里的尊神还敢如此放肆?”

    “呸!你个腌臜恶鬼……当你的所作所为我还不知道嘛,装什么大尾巴狼……今天既然送上门来,别的不说,我先给那些无辜的冤魂出口恶气再说!”

    “你个无知小辈,少要给你家爷爷泼脏水……”王元心里有鬼,哪里敢让沐清扬再说下去,一声怒吼,呛一下抽出了剑,剑身一抖,直向沐清扬当胸刺来。

    沐清扬冷然一笑:“来得正好?”于是手中长剑一横,一记硬招架上,一响“当”的声起,冒出一抹火花。

    王元一个照面交上手,已知道对方年纪虽轻,腕劲却是极有份量……

    就在这一刹那。王元剑身一沉,出剑下撩—剑向对方下盘斩去。沐清扬拔地一纵,跳起八尺,连人带剑,身似风磨,又是一剑砍了回来……

    王元急急把身形往下一扑。三尺青锋仅分寸之隔,掠过头顶而过。王元又羞又怒:“这兔崽子,手上还真有两下子……”闪身纵起,一式“独劈华山”,举剑当头砸下。

    沐清扬昂然不惧,展剑相迎。双剑飞舞,两抹身形忽前忽后,两口长剑上下蹿飞,一场厮杀展开。王元变招易式。剑把一沉,剑花闪闪,直向沐清扬兜心刺来!沐清扬疾忙挪身闪退。王元剑走轻灵,踏前一步,再招分心刺来。沐清扬腾身展剑,用横剑反扑。王元缩头藏身,以退为进,犹若风旋.一式“回马剑”。唰唰唰一连三剑斩去。沐清扬一声长啸,用虎口把剑倒提。连退三步,“当当当”连环三剑,—一拆过。

    王元再次变招易式,剑花一绕,一式“白鹤亮翅”,截斩沐清扬手腕。沐清扬一伏身。连走三剑力挟劲风,势若惊虹,袭向对方上、中,下的三处要害。王元连连闪退,自杨森左肩飞掠而过。落向杨森后面,身形犹未沾地,一剑猛向对方肩头刺来。沐清扬听声辨位,跟着身形拔起八尺,就在对方尚未看清前,挥手向对方后心刺到。

    沐清扬这—招,离奇诡变,着实出于王元所意料之外……置身半空,无从闪避,只得用个“大风车”身法,悬空扭身。

    饶是王元闪避得快,“唰”的一声,左手已给剑尖刺个正着,身上顿时腾起了一丛黑气。王元怒吼一声,跃身一纵,拔出两三丈外……眼珠一转似乎已另外有了主意。

    沐清扬正要抡剑追去……王元突然一个转身,寒光闪处,三杷骨刺分上、中、下三路,向杨森袭来。这种白骨刺全是用弯弯的肋骨所制,抖手甩出时,来势歪歪斜斜,有如劲风吹叶,迅速无比……

    沐清扬见对方打出暗器却是十分冷静,并未显有惊诧之色。身形拿桩站住,右手高举长剑,使个“朝天一炷香”之势。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第一把骨刺,星驰电掣,直向面门射来!沐清扬看定来势,微微一侧面,把手中长剑对准刺柄,疾速点去!

    一响脆生生“叮”的声……长剑一点一撤,对准骨刺,挑飞而起,飞向殿外。

    几乎在同一刹那,第二、第三把骨刺,密如贯珠,已衔尾飞到……沐清扬就地一挫,贯中锋,横剑一格,一响“当”的声,将第二把骨刺击落……接着,疾速施展“铁板桥”绝技,仰身往后倒下,第三把骨刺隔他仰身挺起的腹部,只在一二寸之间……寒光熠熠掠空而过。

    王元伸手一探,又取出一种极霸道、歹毒的暗器来。

    王元突然大喝一声,掌中两颗弹丸,前后手打出……前面一颗轰然爆炸,烈火飞扬……这股烈火已席卷而来!沐清扬纵身拔起,翻退八尺。第二颗虽尚未爆炸,也已向他电射而来……这一爆炸,沐清扬非死即伤。沐清扬还未想出破解对方之策,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沐清扬手中一道星火似的光芒袭来,正与王元衔尾出手的弹丸,撞个上着。弹丸立时爆炸,一股熊熊烈火,反向王元身上卷去。王元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弹丸爆出的烈火,反向自己这边卷来,几响刺耳怪叫,王元就地翻滚,那烈火依然如同附骨之疽燃烧不灭,才片刻功夫已经顺着燃着了半个身体,直把他疼得不住哀嚎:“尊神大人救命!烧死……烧死我了……救命!”

    “哼!”

    赵光明单手一翻,亮出了一只古色古香的铜壶,啪啪啪连拍了三下,顿时壶嘴里腾出了一股黑气,宛若长鲸吸水一般把那毒火卷进了壶中。

    赵光明左手一晃,凭空捏出了一只蛇头拐杖,冷眼看向了沐清扬:“小子,我们来过过招……”

    刘元达这时候也收敛起了笑容,手里拽出了一把金刀:“沐清扬,既然你不愿意好谈,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好了……”

    沐清扬冷然—笑,道:“堂堂天界敕封正神,却为这种腌臜货做了打手……”

    赵光明吼喝一声。道:“何必在嘴上卖弄……废话少说,吃我蛇头杖一下……”“下”字甫出口,抢进两步,提杖头,坐杖尾,呼的一杖。朝沐清扬兜头砸下。

    沐清扬把头—侧,避过蛇头杖,剑走上盘剑花一绕,向对方当胸点进。

    赵光明见这年轻人步法迅疾,剑招神速,连忙吸胸凹腹,身形霍的向左一展,一手回过蛇头杖,呼的向沐清扬剑脊敲下……

    赵光明知道沐清扬手中。乃是断金截铁的神兵。若是蛇头杖与对方宝剑锋口,硬招架上,可能自己杖身断去,是以才敲上对方剑脊。沐清扬却是不慌不忙!一沉腕把,剑尖一垂,剑身一划,易上为下,反向对方腕肘。截斩过来。

    赵光明一声冷叱:“来得好!”霍地向下—挫腰,跟着单臂一抡。杖带劲风,直向对方斜肩带背,敲了下来。沐清扬低头缩颈,一矮身,由蛇头杖下钻了过去。赵光明倏然大喝一声……右杖交于左手,右掌手指如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沐清扬兜胸抓来……

    就在这石火电光之际,后殿传来一个响若洪钟似的声音:“休得伤人……”声随身下,山壁之顶,飞落一条白影。势如雷电闪射……脚未沾地,举起一只前爪,向赵光明兜头一拂。

    赵光明仰天一个翻身,跌出三四丈之外。

    “谛听!”

    “见过尊神当面……”谛听把头点了一点,算是见礼,随即把头扭向沐清扬:“还好吧?”

    “我没事。”沐清扬眼中露出了一股血气,脸上戾气乍现。

    “你的魔性尚未完全消散,还是小心点好。”谛听担心的看看他,忽然记起地藏要它监控沐清扬举动的嘱咐,这才反应过来是防他入魔的意思。

    那边赵光明还要再扑上来,却被刘元达一把拉住,后者一摆金刀:“我也来领教领教尊驾的高招。”

    “招”字出口,一晃身,踏中锋,跨二仪,金刀扬空一闪,向沐清扬盖顶砍到。沐清扬—声:“来得好!”—仰面,退左脚,进右脚,右手剑诀一扬,反向刘元达左肋刺去。刘元达长袍肥袖拂处,身形一晃,刀挟劲风快如闪电,向沐清扬的肩上横劈而下。

    沐清扬急忙闪退一步,身子一挪,避过对方这凌厉的一刀。刘元达一声吼喝:“好快身法!”跟着又一进步,向沐清扬中盘****砍来。沐清扬不慌不忙,长啸一声,急展身法,避过一刀,剑交左手顺势向后甩出,直向刘元达右肩颈削到。

    刘元达煞步弓背,金刀抡腕砍去。—响“铮”的金铁交鸣声,金刀与“鹿卢剑”迎个正着,溅出一蓬星火……刀剑交击之余,发出一片龙吟之声。敢情刘元达手上这把厚背紫金刀,虽非神兵,但亦是千锤百炼而成,不然跟“鹿卢剑”锋口一记硬招撞上,已一切两截。两人齐齐一惊,托地跳开……沐清扬一看手中“鹿卢剑”,依然游虹隐现金光熠熠,分毫无损。刘元达低头一看紫金刀,锋口崩裂一个豆粒大的缺口。

    刘元达勃然大怒,一声吼喝,袍袂扬处,疾若展翅巨禽向沐清扬扑来。沐清扬剑走龙蛇一招紧一招,一式套一式,剑如游龙,跟紫金刀瞬息之间走了十数回合……双方刀剑,化作一团银芒冷电,此起彼伏,劲风呼呼!斗到四十余回合,蓦地里人影一分,寒光一闪,沐清扬—声冷叱:“着!”一把厚背紫金刀飞出丈外。

    突然“唰”的—声,一点寒星破空袭到,其疾如风,直取沐清扬双目之一。沐清扬骤觉破风声来,已知道来了暗器,疾忙把头一侧……一枚“骨针”,自耳轮边一擦而过,吓得沐清扬冒出一身冷汗。那枚“骨针”,一响“笃”的声,打进大殿明柱之上,入木寸许,深嵌在了里面。

    “又是你!”

    沐清扬一扭头看到王元偷偷摸摸又从袋里摸索,不由怒不可遏,势如疯虎般扑了上去,哪知道这王元一见他过来,惊叫了一声,全身化作了滚滚黑烟,一股脑就窜出了大殿去了……

    沐清扬已经起了杀心,正要不顾一切地去追赶,身后两个瘟神却异口同声喊道:“慢着,我们有话要说……”

    “讲!”

    这时的沐清扬血贯瞳仁,满脸都是凶神恶煞般怒气,他强自按耐住冲天怒火,停下脚步口中冷冷道。

    “沐清扬,你只听了那个元博在那里挑拨,如此不依不饶,莫非是定要和我们为敌不可?”赵光明现在黑脸涨成了紫色,咬牙切齿说道。

    “你们攫取生魂,谋取私利,更为了提升功力吞噬亡灵,甚至不惜残害幼童长女活生生炼制阴神……这都是元博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又怎么敢说是他心存挑拨?”沐清扬厉声道。

    “那也不过是一面之词,没有实证……我们兄弟们不过是接受了那些教众供奉,尽所能回报而已,而且就我们平时所见所闻,他们也都是安分守己……哪里像你们说的如此不堪?”刘元达不服气的反唇相讥,他哪里肯被栽上如此罪名?

    “我们这莲池可是有着圆光术的效果,元博的所见也是被一一演示出来的……看起来,你们几位怕是被那些恶鬼蒙蔽了!”谛听走到跟前,缓缓说道。

    “难道……”

    “确有其事?”两个瘟神仍是半信半疑。

    “假如不信,大可以同去莲池一观究竟!”谛听摇了摇头,索性请他们一起往后园莲池去亲眼看那些映像。

    ……

    “这……这……这都是真的?好个王元……你可瞒得我们兄弟好苦!”两瘟神看着一幕幕眼前景象,不由也是骇然,继而勃然大怒!

    赵光明气得脸上泛青,他咬牙大骂:“真是禽兽之属,毫无人性──我兄弟一片好心,救尔等于囹圄之中,尔等混账竟恩将仇报,居然敢背着我们胡作非为如斯卑劣,简直可恶……可恨透顶!”

    “你们只图贪恋享受,却对他们所作所为不闻不问……原本也就是被他们利用了!”沐清扬冷眼旁观,心里也知道这几个糊涂虫是被利用了。

    正在几个人言语时,前面突然哗然大乱,一干小鬼们从大殿里乱哄哄跑了过来……

    “报……各位大人,不好了!那……那些神通鬼带着无数鬼头邪魔杀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怒斩鬼王

    天空里到处都是飞舞来去、乱发飘散的头颅,它们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不断地择人而噬,凄惨哀嚎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丝罗瓶和人头附肚童神们疯狂地啃咬着所有见到的,不止是那些飘荡的游魂,还有鬼差以及……不属于神通鬼群体的一切。

    “该死!这些鬼东西……它们都疯了吗?”

    沐清扬震惊于见到的景象,他几乎就要提剑冲上去砍杀,但是看着面前乱糟糟的局面,他却停下了……他无从下手,这里到处都是疯狂的脑袋在不停飞来飞去,那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怪物根本就是在虐杀和毁灭,像是蝗虫一样铺天盖地,耳边咔咔的牙齿瞌击声让他头晕目眩!

    更加恐怖是被咬的鬼魂们也开始变异,他们一个个挺着残缺不全的身体在地上爬行,加入到了敌方,像是无知无觉似的为丝罗瓶和人头附肚童神们提供掩护,拉住那些正常游魂们的手脚,成为了这些凶手强力的帮凶。

    “混蛋!这些家伙怎么搞得……”沐清扬面前已经爬满了大群的残魂,它们被作为前锋炮灰首先向他们几个发动了攻击,这些游魂野鬼大多是来莲花台寻求帮助的可怜人,但是此刻却一改那可怜兮兮的态度,毫不犹豫地抓牢了沐清扬的后背腿脚,更吭哧吭哧地开始撕扯向了他的手臂和脖子。

    “给我起开!”

    大宝剑像风车一样舞动如飞,数只鬼魂被搅进了气浪,又瞬间被甩了出去……

    但是这种防御显然是用处不大,更多的鬼魂接着前仆后继地涌了上来,他们似乎认定了目标,依仗着人数优势把沐清扬和其它同伴完全隔绝。与此同时,丝罗瓶们也开始从天空逐步靠近,看的出来,现在的沐清扬已经成了主要被攻击对象,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是冲着他来的才对。

    “靠过来!”谛听现在只能用脚爪和利口驱赶那些七手八脚簇拥过来的家伙,可是它和两个瘟神一样不算是主要攻击对象。大部分的敌人已经向沐清扬那里过去了。

    “不行!它们实在有意识把我们分开……你照顾好自己吧!”沐清扬不打算再容忍这种情况继续,他透过空隙可以看到远处王元正在指指点点地指挥手下们源源不绝地释放出丝罗瓶,这些家伙现在可以说是遮天蔽日的笼罩了一大片天空,导致这附近完全陷入了黑暗当中。

    “这些龌蹉的杂碎……不管了,什么魔不魔的,难道眼睁睁看着它们杀过来?哼!真当我是软脚虾吗……”

    沐清扬眼睛血红的一片,整个眼眶里只有这么一种颜色,里面涌动的,全是血红色的大浪。然而在瞳孔处,却又犹如更加深沉的礁石,在浪涌中巍然不动。他微微咧开了嘴,让森森的寒气从嘴巴里溢出来,深红的口腔和雪白的齿牙微微相错,样子有几分妖异,几分狰狞。在心灵的最深处,也许是他的意识也无法真切感应到的角落。正有一点黑色的影子缓缓的扩张开来,便如同滚滚岩浆的一块碎冰。有着不可思议的感觉。这点黑色如同初生的幼儿,它正漠然打量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当它终于找到这世界最纯粹的一点空隙后,“哗”地一声,以一个难以形容的高速,迅速扩展到沐清扬身心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心脏“砰”地一声猛力膨胀。几乎要胀满整个胸腔,下一刻又猛地收缩回去,直至一个难以想象的“奇点”。

    便在这一胀一缩间,眼珠开始缓缓地转动,不是瞳仁在眼眶内的转动。而是瞳仁自身完全违逆人体限制的自转!妖异的血眸,让他看来像是一个魔鬼,正用血淋淋的双手,将这心灵上的缺口猛地撕开,去探究里面最深的秘密。痛苦、****、恐惧、悲苦、明悟、冷澈、嘲弄,甚至于一丝丝受虐的快感,还有隐藏在更深处那模糊的投影,都被一层层地剥开,然后**裸地袒露出来。

    脚下六角形的光线传动,莫名诡异的符号一个个亮起,黑色粘稠的液体慢慢淹没了四周,像是有着生命一样从脚开始吞没着,到脚踝、小腿、膝盖……直到胸口双肩,最后连整个头颅也包裹了进去,只留下眼睛和鼻孔的露出来,接着膝、肘、肩、后背都伸出了长长的尖刺,而头顶也支出了两只长长的尖角,鹿卢剑也跟着改变了形状,显得愈加巨大古朴,随着双眼的红光扫过而显露出了峥嵘的模样。

    黑色的盔甲开始一点点消褪,露出了银白本色,一股冲天的煞气涟漪般圈圈散开,冲击波层层叠叠扩散开去,沐清扬周围密密麻麻的的鬼魂也被震得七零八落,宛如在挤满了青蛙的池塘里猛地投下了一块巨石,为数众多的游魂被惊得纷纷夺路而逃,更像是一群没头的苍蝇嗡就四散开了……

    “那是什么?这铠甲怎么这样怪异……还有你看看,那个小子眼睛……这……该不是被魔化了吧?”刘元达和赵光明沾了沐清扬的光,身边纠缠的鬼魂被驱散了个七七八八,不光他们,就连谛听身边也没有剩了几只下来,被它脚爪一扇,顿时噼里啪啦的连个影子也没了!

    “唉!他本来就半妖半魔的,如今一旦被激发了凶性,只怕我们这里马上就是一场惨烈搏杀了……”谛听摇头叹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一样……

    沐清扬的眼睛,渐渐的变成了浓浓血色。

    “杀!杀……杀!”

    尖锐的呼叫声在他脑子里来回撞击,沐清扬只觉得屈辱,觉得恶心!这样的感觉从他的心脏迸发,注入血液里,像一滴滴漆黑的毒液,让他的血液整个沸腾起来!然后,他狠狠一回手,猛轰在了地上。

    “砰!”

    汹涌的黑气向四外翻滚,冲上脑际的热血总算得到了发泄的途径。他眼眸里异样也开始缓缓沉淀。

    这刹那间,周围的空气猛地凝滞,彷佛瞬间戳出了一个空洞,沐清扬带着极大冲劲的身体,硬生生冲到了天上去。

    冷哼一声,鹿卢宝剑疯狂地如同车轮般舞动。炙热的血红色气浪从剑身挥洒而出,像是无数毒龙喷涌而出,漫天飞舞,卷动起那些邪恶丑陋的头颅,把它们挤压成一个巨大的球形;紧接着人随剑走,仿佛是出弦利箭似的,“嗤”地一声,一下子穿透了那个不断蠕动着的无比庞大球体,所有丝罗瓶和人头附肚童神们。接二连三爆出了黑气,继而啪啪啪地爆碎成细密的血肉碎屑,像是雪片般纷纷扬扬的洒落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沐清扬欢呼的瞬间,一道黑影嗖地窜到了他的背后,砰的一下顶住了他的后腰,两个人一前一后,仿若流星坠地,一直往地藏大殿中撞了进来……

    眼看即将落地。那背后的人却是猛地一扯他的腰带,膝盖直接磕向他的脊椎几处大穴。这还不算,就在沐清扬吃痛,身形一滞的空档,那人一只冰冷的手掌贴上了他的后心,掌劲微吐。

    “哗啦”一声,沐清扬像一块笨重的石头。直掼向前面的桌案。

    当人还在空中,沐清扬便觉得有一道尖锐如针的力量钻了进来,破开他身体的防护,便如撕破一张薄纸!

    这力量直刺向他的心口,速度之快。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咣”地一声闷响,他前胸炸开了漫天血雾,随即将前面的桌案压了个粉碎,而在他身体撞上去的刹那,沐清扬的灵魂彷如飘出了身体,死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接近他——即使是当初在相柳的威压下,死亡的气息也仅是靠近,不像这一次,已经粗暴地拉出了他的灵魂!

    “这就是……死吗?”

    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啊!就在刚才,他体内还涌动着澎湃的生机,而现在,虚无则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

    “主人……”

    一声熟悉的大喊轰雷般炸响,接着就是莫大的吸力从身体里传了出来,五彩流光中,魍魉录从虚空里闪现,金色封皮裂开,它流瀑似的甩出了无数书页裹住了沐清扬的魂魄,狠狠地往他那已经无声无息的躯体中撞了进去!

    “咦!”

    偷袭者惊异地叫了出来,身体不由一缓……在场所有人看的清楚,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降教现任教主,刚刚去而复返的神通鬼王——王元。

    月黑风高杀人夜,古人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地藏殿里被一种诡异的气息所笼罩,像是巨石一样沉甸甸压在了众人心头。

    天人感应,天地元气的变化,总会在人的身上反应出来。就如同夏天使人烦躁,雷电交加则令人气促不稳一样,眼下这种沉郁阴森的气氛,便会在无形中影响人的心绪,一些奇怪的心理,将会在这种情形下迸发开来。比如说,压抑、嫉妒、仇恨乃至于杀机!

    王元的脸上骤然露出了羡慕混杂着恨意的复杂表情,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五根手指,指甲噌地长出了几寸,带着劲风噗嗤一下扎在了无法动弹地沐清扬心口之上。

    啪!哗啦……

    指爪击中了要害,带给沐清扬极糟糕的**伤害,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他体外的盔甲玻璃似的碎裂,同时碎裂的,还有他的一层皮肤。

    他的**本能地反映着痛苦造成的后果,由于表皮碎裂,他的身体鲜红如血,神经血管几乎牵动着所有的肌肉,开始了一波又一波自发的抽搐,这剧烈的抽搐掩盖了一切表征。

    “唉!也不知道我们这么做是对是错?”互相对视一眼,那边三个已经达成了共识,谛听和刘元达以及赵光明一起出手,三道异色纷呈的光芒在半空里联袂旋转而出,那是三颗明亮的精元内丹,滴溜溜地打着转,飞向沐清扬的正上方。在飞行的过程中,内丹的外壳逐步裂开,露出冥阴的本体。灰白色的气芒像是千万条蠕动的小蛇,在三颗珠子周围伸缩交迭,在飞至正上方的那一刻,气芒齐齐外放。千万条气机在各处交错变动。

    沐清扬只觉得身子一轻,强烈的眩晕感显露了比剥皮之痛更不可抗拒的牵引力,便在天旋地转中,他“飞”了起来。这是一种奇妙绝伦的感受。就是这么一刹那的时段里,沐清扬从眩晕中醒来,又没有一丝停歇地陷入到另一种眩晕中去。

    他敢发誓。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些,但这其中每一条都是如此的清晰,穿过他的“身体”,就在气机与气机之间,气机与他的“身体”之间,生出难以言喻的震荡来。这么一种泛泛的印象,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一股庞大无伦的吸力杀来,将他抛进了另一个空间中去。时空的转换又使眩晕来袭。直待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沐清扬睁开眼睛,才发现这个世界恢复了原样,可是,又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整个天地都化成了灰白色,他“耳边”涌入的声息,也不再是那样丰富而富有层次,而是一种单调。近乎于饿鬼嚎哭的嘶叫。偏偏他就能从这“嘶叫”中,分辨出比以前更为丰富的信息来。

    现在的沐清扬完全恢复了常人之态。但是那浑身的阴气已经内敛了起来,可以说这时的他亦妖亦鬼亦魔,周身上下接受了来自阴气、魔气、妖气三种力量的洗炼,那些受到偷袭所致的重伤瞬息恢复,只见他把血红双眼移向了王元,一字一句说道:“去死吧!”

    便在“死”字出口的刹那。无数道细若蛛丝的血红细线,以他双眼为中心向四面放射出去。

    王元看到那些血丝挡者披靡地把石柱一一穿透,不由地身形一震,倏然飞上半空。这时候一道长长的血色长链,只有小指粗细。却已死死扣在他的脚踝上,与外界大气一触,便发出呜呜的怪响,力量大得令人发指!

    王元眸中的惶恐再不能掩饰,只因为此时扣在脚踝上的,正是变异了的拘魂索链。这长链一出只代表一件事,两人之间的生死大战,已不可避免!

    血链上积累了无数妖力魔力阴气缠绕纵横,发出星星点点的气芒,暗红的颜色夜色里飘飞,美丽极了,也诡谲极了。每一点气芒,都经过来自地火的浸染和催发,其性质阴毒到了极点,说它是附骨浸髓,也毫不为过。即使以王元鬼王之能,面对这件魔兵,也要慎之又慎。“嗡”地一声,拘魂索链终于达到了长度的极限,在半空中绷得笔直。

    转眼之间,王元的身体颤动,一连数指轻轻地点在长链上,刹那间,澎湃的力量对拘魂索链进行了至少百次冲击!沐清扬眼中红光爆闪,大手一摆,拘魂索链如同一条灵蛇,猛地松开蛇吻,几次抽搐般地转折后,缩回到他手中,再没有半点痕迹。这一击下来,两人都受了点伤,王元腿上现出漆黑的一圈焦痕,其下的血肉受创不轻,更被魔气入体,后患无穷;而沐清扬则在对方极为果决的反制下,内腑受创,感觉也决不轻松。

    趁你病,要你命!

    两个人都是同样想法,但首先发难的还是王元。

    只见他竟把血咒这种两败俱伤的**全力展开,只一记儿戏般的凌空掌印,便如同打开了地狱之门!亿万被他禁锢的冤魂,发出痛苦仇恨的嘶叫,而这痛苦和仇恨则又被他抽离出来,化为世上最污浊、也最血腥的血影,扯开了血红色的大幕。这血魇,在外界大气中,是一个影子般虚幻不实的存在。它便等于是王元的分身,以介乎实体虚幻之间的特质,一切刀兵水火不伤,却有引动“冥火”的能力,被它沾上身,敌人的血液能在转眼间燃烧起来!由此而“炼”出的元气,则被血魇吸收,壮大自身,实是阴毒无比。

    那边沐清扬又放出拘魂索链,此时这件魔兵已凝缩成十丈左右,越发显得诡异莫测。

    一直游走的血魇,迷蒙的血影猛涨,直直地向沐清扬扑去。仅仅迟了一刹那,那拘魂索链搅动如飞,开始了急风骤雨般的扫射。便在血魇距沐清扬还有数尺之时,锁链后发先至,将它打得千疮百孔,一蓬蓬暗红烟气四下纷飞,凄惨至极。

    王元却是看都不看它一眼,身形不停,瞬间化为进势,直扑了过来。他的浑身都是阴毒冥火,意图早早抢出一线,只是,这一线的差距并不足以使他拥有先机。就在此时,天空中几近破碎的血魇,“蓬”地一声,炸成碎末,迎风一涨,忽地现出一丝绝不应有的闪光来。闪光在王元眼角一掠而过,这是一个玄奥至极的角度,也许这个角度仅仅持续了万分之一秒,但它造成的气机变化,却是广泛至不可思议的地步。便如一粒石子投入水中,一圈圈的涟漪四面扩展,搅动水面,动一则动万,一剑西来!

    “剑!”

    王元心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他的身子也仅仅偏转了那么一点点,剑气便撕裂了他的身体。

    从右肩划过,自颈后一斩,肩胛骨、脊椎应声而断,迸发的剑气甚至撕裂了颈前的喉管,只差一分,便要将脑袋整个斩下来。

    剑气瞬间一撩一绞,黑气脓血如雨漫天飘散,没想到,王元堂堂一介降教教主,神通鬼王,居然也是落了个粉身碎骨,魂魄不存的下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闲游十殿(一)

    当看到王元粉身碎骨的下场,大半神通鬼立刻一哄而散了。这个一点也不奇怪,他们原本就是一些趋炎附势卑鄙贪婪的小人,活着时如此,死后也亦然。不过倒是委屈了那些来莲花台求解疑难的冤鬼游魂,一场大战下来,他们是最主要的受害者,越是靠近的就越是死伤惨重……好在幽冥界里亡魂们除非是魂飞魄散,都有办法挽救,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两个瘟神和谛听眼看到沐清扬堪堪胜过了王元,心里不由一定……这里需要说明,并不是沐清扬的本事真的就大过了谛听等三个,要知道这谛听可是佛宗里地藏王菩萨的坐骑神兽,虽然本领高超但是同时也受到了地藏的约束,可以用出的手段少得可怜,不过它和两个瘟神用丹元暂时提升了沐清扬的功力,倒是让沐清扬得了莫大好处,恢复了常态之后,一身来自于各方的博杂功力终于被彻底融合了起来,虽然仍然不过是妖魔巅峰的等级,可是这一身的妖力却是比之当初要扎实地太多了!

    至于王元,实际上是死在了众人联手之下——这也只能说这个家伙对沐清扬那里的忌讳过于深刻些,又对瘟神那里起了疑心,竟无端端起了统统灭口的心思,却把个百年辛苦毁于一旦,算是老马失蹄,一招错手满盘皆输罢了……

    “你很不错,我们交个朋友如何?”赵光明到了沐清扬面前,把黑脸一扬。

    “没兴趣,我现在烦的要命,也累得要命,慢走不送……”沐清扬比正经的神君还要骄傲,旁若无人地自顾自走了。

    “你……”被沐清扬噎得够呛。赵光明尴尬地手脚无措,只好勉强冲着谛听笑了笑:“这可真是个傲气的小子!”

    刘元达却是很欣赏地点了点头:“我可是觉得他很有英雄气概,比咱们兄弟强多了?哈哈……老四,你也算是遇到对手了!”他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冲着谛听一拱手:“走了……还有一摊子烂账要收拾。”

    “不送……一路好走。”谛听摇了摇头,这事发突然。到处都是打斗后的狼藉,看样子连地藏大殿也要重新整修了!

    ……

    ……

    “小子,你要是觉得太闷,不如到附近走走怎么样?”谛听看着沐清扬在莲池边烦躁地来回走动,眼下莲花台正在重新整修,再加上刚刚有大批魂魄消亡,自然也没什么来客登门,所以,沐清扬这里已经有好几天都是在闲着无聊。忙忙碌碌猛地一下子没有事做,他随之而来只感觉心里空空荡荡。这当口,谛听的建议倒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成!那我就先逛逛去。”

    “单伶!”

    谛听一声呼唤,从旁边颠颠地一个瘦瘦小小的黑脸矮子跑了过来:“小的在!”

    “这是地理鬼单伶,他对这幽冥地府里熟悉地很,让他陪着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招呼他就好了!”谛听冲着沐清扬一呲牙,单伶一愣随即便赶忙跑过来给沐清扬单腿跪地打了个千。满脸恭敬地说道:“小的见过沐爷!”

    “地理鬼?”

    沐清扬瞧了瞧这小鬼,只见他个子矮小。却有着一对长腿和大脚,看样子是到处跑惯了的,大约说是地理鬼大概也有些道理在的。

    单伶前面带路,一路往外走了出去,门前是漫山遍野的荆棘,才不过走了没有多远。就被挡住了去路。沐清扬看了看单伶,这小鬼立刻知道了意思,笑呵呵扔出了几张纸钞,接着往前一指,那些刺丛便乖乖让出了一条一人宽的道路。他把手一领言道:“沐爷,这些山间的枯枝刺尖都是那些拦路鬼所化,他们生前断路劫人,这死了也不安份,好做这些阻人道路,索要钱财的勾当。放心,有小的在……您只管走路,自有小人与他们答对就好。”

    沐清扬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小鬼被派来是专门为他向导开路,不禁暗自感叹:“没想到这冥世间也是身上无钱,处处难行啊!”

    天地间都是雾气昭昭,冥界里即使白昼也不辨方向,所见所闻不过是身前百十米附近方圆,就算沐清扬眼力过人,也只能懵懵懂懂跟着单伶向前一点点步量,不过单伶倒是轻车熟路的很,带着他左一拐右一转,转眼就到了一处特殊的所在。

    这里是个半红半白的山坡,红的是岩浆流淌,冒出来热烘烘的气浪,但另一半却是白雪皑皑,寒风凛冽如刀,只有它们交集的那里有着一条长长的小路,把这性质截然相反的两处地形地貌彻底的分开,一直通到了前面高高耸立的一座黑色山峰脚下。

    “这是个什么地方?”沐清扬看着好奇,不禁笑着问道。

    “这里叫做寒阳坡,远处那里就是秦广王蒋爷管辖下的寒铁山,我们是走的后山,从此处绕过孽镜台,也就无需惊动一殿的鬼差了。”

    “寒铁山……就是说的那里黑色高山吗?”

    单伶领着他走过寒热相连交的那条小路,只见两边爬满了浑身恶疮烂洞的鬼物,一个个从土里刨了些土丸子来咽进了肚里,可是马上就被那烈火烧穿或是寒冰撑破肚肠,奄奄待毙。

    很快就有红嘴乌鸦飞到跟前,把那些鬼物肆意叼啄,不一会儿,那些鬼物慢慢清醒,接着又开始服食土丸,丝毫不顾那些寒热之毒,反倒似乎很享受似的?

    “这些都是本地的食毒鬼,最喜欢这些土中的毒瘴,这些个家伙生前也都是嗜毒成瘾的人,死后也是恶习不改,只盼着老鸦们多啄他们几口,让他们早些幡然醒悟才好呢!”单伶带着沐清扬有过食毒鬼旁边,一边小心翼翼让过它们,一边数落着说道。

    很快到了山腰僻静处,单伶把手指向下面,雾气慢慢散开,沐清扬也看到了一副热闹的景象……

    眼前但见一片迷朦昏暗。似乎只有一盏游丝般的微弱寒光,隐约带领着无助的幽魂缓缓前进,亡魂们个个面无人色,混杂其中,更有一批高知识分子,以及标榜传道解惑的教师、僧侣及神职人员。也在簇拥的游魂中,哭哭啼啼的经过山下。

    突然一声霹雳般的吼道:“你又来了!”

    那些亡魂们个个胆战心惊,只见一位身高丈余,浑身火焰,手执钢叉、身缠铁蛇、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鬼王吆喝着把他们向前驱赶,前面红袍判官手掀生死簿,口喝着前来报到的幽魂,那些亡魂虽然双腿已软,身子却情不自禁的飘过山下。继续往前。

    看着那些冤魂们摸索着巍巍铁铸的山岩峭壁,踏过冒着终古不熄的赤焰,凡是报到的幽魂,不分贫富贵贱或男女老少,每人身边都伴着一位狰狞可怖的厉鬼伴随如影跟在了身边,它们或是以铁链套颈,或是用牙棒摧身,把亡魂们拖拉前进。这些夜叉厉鬼。随情绪而变色,形状各异。或青、或绿,或人、或兽,怪异非常。

    单伶在一边看到沐清扬看的入神,低声向他说道:“地狱所有种种现象,无一不是自己因地造孽之形现,应知生前做尽损人利己。尖酸刻薄,仗势凌人,性情残酷,喜怒无常等事,或言语、或行为无所不用其极。地狱种种可怖现象、残酷无情。皆是自己孽缘的发酵,加乘百千万倍来回报自身而已。极乐、天堂的自在,是清净心与善良心所成就;地狱、畜生之痛苦,当然也是罪孽恶习所使然。同是一个心,却有两样情,怨谁呢?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地狱无门休咎自取。地狱之阴森恐怖,阎王判官,夜叉厉鬼,无一不是心镜的反映,堕地狱来承受自己良心的审判,罪业的摧残。所谓因果报应,丝毫不爽……这都是祸福自招,其实半点不由人。”

    沐清扬耳朵里听着,双眼直勾勾盯着那些亡魂们往一座黑色铁瓦大殿走了进去,单伶旁边已然开始说到了这殿中的主宰了……

    秦广王心性至仁至孝,统辖人间寿命之长短,凡人亡魂一生功过经由各地城隍、土地、查察司会报本殿,由秦广王亲审宣判,功过相当者,免受其刑直转第十殿转轮王处,或者点击照其生前所造善恶发放投胎,或男或女,或贫或富等承受其果报。罪孽深重者,发配各殿大小地狱去承受应得的酷刑以消业。

    秦广王,审案严明谨慎,且明察秋毫。有顽劣罪犯,刁钻狡猾,百般强辩,能说善道,执似是而非之歪理,死不认罪,并且直呼冤枉。这类恶徒为数不少,其在世间如此,到阴间亦如此,恶习难改,常存侥幸之心。此时,秦广大王也懒得与其费辞,喝令鬼差,将狡猾罪犯,押解到大殿之右孽镜台前,照照其生前一切恶状。其所作所为,全都录在一镜之中,幕幕呈现,件件不遗,令这些罪犯个个脸色惨绿,不得不伏首认罪。

    沐清扬顺着单伶所指往前面看过去,那个孽镜台高数丈,嵌在铁壁之中,愁云深锁阴森可怖,一旦罪犯押解镜前,过去种种随即现形,从生到死,种种罪孽巨细不遗,尤其是忤逆不孝,欺师叛道,忘恩负义,唆使犯罪,杀人放火,或奸盗行骗,或蛊惑群众而导致战争等,清清楚楚,幕幕历历,并列出应判之罪,应受之报应等等。

    沐清扬看到这里不由自主地轻叹:“唉!这里的哪怕是大富大贵或者权势滔天,到了眼下此时此刻,也都是枉然而已嘛!”

    “嘘……沐爷千万不要高声,这时光赶上各殿尊主只留了分身在坐镇,小的才敢带爷您来逛逛,可各殿里判官夜叉仍都在值守,您可千万小心,莫要惊动了它们啊!”沐清扬由衷而发感慨,不注意自言自语的声音大了一些,顿时把个地理鬼单伶吓了个胆战心惊。单伶连忙伸手捂住了沐清扬的嘴巴,硬是把他的头和自己脑袋一起按了下去,他把嘴凑近了沐清扬的耳朵,轻轻说道。

    “这第一殿里只管评断罪行吗?”

    沐清扬也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不免脸上一红,连忙拉着单伶往山背后走了一截,躲过了那些鬼差们耳目,轻轻问道。

    “除了自杀身亡的不孝子们定下了游荡三年做孤魂野鬼的惯例,有些罪行犯了秦广王蒋爷的忌讳时,往往他老人家就直接办了,你看看那些山洞里面,那些家伙都是因此而来的。”单伶蹑手蹑脚把沐清扬带到了几个洞口,示意他向里看。

    头一个洞里尽是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长者,他们都跪在了典籍跟前,一个个垂头丧气,完全是斗败了的公鸡一个样。单伶介绍说,他们是曾在世间深具影响力之宗教家与教育学者,而旁边判官也正在数落着:“瞧瞧你们,这就是你们教育领导下的青年学子?一个个纵欲放荡吸毒滥情,严重了的奸杀掳掠劫财劫色,还有哪些****忤逆数典忘祖的……即便是没什么大过错的也都是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其中那些心智迷惘行为堕落者更比比皆是……哼哼你们偏差观念、错误引导下,这影响之深,祸害之远,真是天地难容!”

    单伶在一边也在嘟囔:“这些个在人世上拥有地位声望者,无非宿世修来的福报才方有今生之聪慧、灵敏与智能。他们一个个饱读圣贤书,方受群众之信赖与爱戴。

    按说读圣贤书,应当是志在希圣学贤,把所学化民成俗,培育后继……可是这些个学者教师,全都是追逐着名利权位,把满腹经纶作为了为登龙工具,才一旦得势,就自我膨胀了起来,标新立异或是哗众取宠,或者蛊惑人心坏人心术,这才导致灭经毁伦之乱象比比皆是……哼!一到日子了个个都准备下无间地狱去吧!”

    “怎么?这还不算完吗……”沐清扬脸色一变,他看到那些亡魂们膝下有的已经是完全糟烂,早就不知道跪了多少时候,一听说还要让他们去地狱受苦,纵然是他心里也觉得这些家伙罪有应得,也不自觉感到了一丝骇然……(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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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古四大家族的一个秘密计划,身为计划中人,我们看似意外却原本注定相识相知,当看多了世间百态那一幕幕离奇古怪和生死离别,我们是否还能如此淡定? 梦魇一样的经历、幽灵般出没的罪犯、神秘的凶案、触目惊心的人皮、数不尽的鬼狐仙怪、魑魅魍魉…… 末日即将来临,我们的神经已压迫到了极限!这一切如何才能终结……魍魉诡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魍魉诡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魍魉诡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