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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之舟     新鸦片战争txt下载     新鸦片战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香山风波

    一身宽大的有些空空荡荡的号服,面上颧骨高耸,几乎看不到肉。刘寄暗暗的担心这位士兵头上那顶宽大的红缨帽子会把他压倒。这人似乎无心食欲,演练了这么久,看着八仙桌上的饭菜一筷也没有动,而且在刘寄的身边已经打了三个哈欠了。

    布刘寄看着他抹去眼角挤出的泪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布这人强打着精神答道:“回皇上,奴才福泽。”

    布“为什么不吃饭,这猪肉炖粉条味道不合吗?”

    布“不是,奴才心中牵挂家中娘亲的病情,心中着急回去。”

    布“哦!是个孝子。”刘寄边说便夸奖了起来。

    布敬徵在另一桌竖着耳朵听着,见话说到这里慌忙赶了过来说道:“皇上,依奴才看,本朝以孝义治国,福泽因为母亲的病情无心食欲,不如将他放回去侍候其母。”

    布福泽的脸上激动的闪现出红润,赶紧从板凳上站了出来跪在刘寄的身侧恳求起来。

    布刘寄看了看同一桌的兵丁们,这些兵丁们都闷头吃着饭,不言不语的没有说话。反倒是周围的军官们神情中透露出暗暗的担心,似乎生怕自己不放福泽回去一样。

    布刘寄又笑了起来,他向随行的达音泰说道:“达音泰,你与朕将太医院的御医传唤一名来。董海川,你与朕把福泽的娘用轿子抬到静宜园来,朕要亲自看望福泽的令堂。至于福泽你就在这里放心的用膳,诸位虎贲勇士为国家效命,朕不会亏待勇士们。”

    布福泽的脸色难看起来,勉强站了起来回到了坐位。

    布敬徵的脸色却是红一阵白一阵,刘寄只当住没有看见,端起了桌上的粗碗站了起来。他向演武场的空地里坐的满满的健锐营士兵高声吼叫道:“诸位都是中华的健儿,战场上刀头舔血的勇士,朕与诸位同饮一碗。”说完刘寄仰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布摆满了桌子的演武场里齐刷刷的站起了满营的士兵,蓝天白云之下的宴席上,一时间四处都是“咕嘟嘟”的饮酒声。

    布刘寄重重的将碗放在了桌子上,又大声说道:“朕的勇士们,敞开肚子吃。”说完刘寄夹起桌上木盆里的肉块,一一放在了同桌兵丁的碗里。

    布刘寄的举动将桌上一位高个子的兵丁感动的流下了眼泪,他扑通跪了下来,一边哭着一边向刘寄磕着头喊叫道:“圣上是真龙天子,俺张三不敢隐瞒,俺是,俺是被一钱银子雇来的,俺不是健锐营的差人。”

    布一把雪亮的腰刀突然的砍向了地上的张三,刘寄心里一紧,他已经来不及阻止那名身穿三品官服的健锐营左翼翼长。

    布眼看张三就要丧生刀下,他的刀突然被停了下来,再也无法砍下去。

    布刘寄定神一看,原来腰刀突然被杨露蝉抓住刀背,竟然如同铁钳一样硬生生的止住了下砍的刀。

    布刘寄怒喝一声:“好胆!”冲上前去一脚踹在了这名翼长的腰上,这人踉跄跌开。早有随军的侍卫冲了上去将翼长围了起来,附近桌上有数人站立了起来,手握着腰上的刀把。

    布刘寄只当作没有看见,猛的喝道:“与他人无关,将在朕面前动刀的人拿下,送刑部侯审。”

    布这些人听见刘寄的喊叫又悄悄座了下来,几名侍卫在杨露蝉的率领下迅将健锐营左翼长捆绑了起来。

    布敬徵在一旁惊出了一身冷汗,猛跪到了刘寄面前大声说道:“圣上英明,与奴才无关。”

    布刘寄面无表情的说道:“此事待查明以后,再做落。”说完刘寄不再理会敬徵,他上前将张三扶了起来,又举起了酒碗和营中诸将同饮起来。

    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名叫福泽的兵丁突然倒在席上吐着白沫。

    布刘寄冷冷的看着福泽,他早就猜到这人是个烟鬼,此刻终于按捺不住烟瘾作了。他指着在地上哀叫了起来的福泽向敬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布敬徵垂着头一言不,事情已经明白了,回到营地的董海川证明了福泽的母亲根本就没有什么病,福泽烟瘾作想出去抽烟,而敬徵居然帮着福泽犯了欺君之罪恶。

    布刘寄当场宣布免除敬徵领侍卫内大臣及其它一切职务,即时起不得随意走动,待宗人府和刑部查明以后再行落。

    布这场酒宴在许多人的不安中结束了,随着刘寄的离开,一场对健锐营的调查开始了。

    布这事过去三天后有了着落,原来健锐营报上的兵员数是二千八百人,而实际的人数却是一千人。多出的一千八百人成了空饷。吃空饷的事情,健锐营中大小官员都有参与。当日刘寄突然说要到健锐营视察,急的敬徵和营中军官们四处借人,情急之下又在街市上招募了一批流民,凑了二千多人。

    布当时在酒宴上听到招募来的张三要将事情抖出来,那名参与了吃空饷的左翼长心中一急起了杀心,想杀死张三来个死无对证。

    布而最后被拆穿谎言的福泽,却暴露了健锐营中抽大烟已经是很普遍的事情。

    布刘寄看完手中的奏折在军机处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走动起来,屋中被召唤来的四位军机大臣曹振镛、英和、文孚、赛冲阿都望着刘寄走动的身影。英和先言道:“奴才以为,此事宜快不宜迟。”

    布赛冲阿言道:“敬徵乃宗室中人,可降职使用。其他人等配往乌里雅苏台为国效力。”

    布曹振镛和文孚在这事上一言不,刘寄也没有强要两人言。他思考了片刻说道:“朕已经决定了,这事就照英和所说的“要快”,健锐营撤消番号,另行组建新军。等一会立即派人将健锐营所有军官召集到武英殿来,这些人到了武英殿都给盘缠遣回老家去。已经关押的左翼长由刑部按律法处置,敬徵贬为庶人永不录用。同时另行派人调前锋营、火器营暂驻香山附近,剩余的健锐营士兵遣散回家。另外那个举报有功的张三,赏赐白银十两。”

    布这件事情在刘寄出指示后顺利的实行了下去,事情像是投入死潭中的巨石一般,在混浊的潭水里涌动开来。

    布刘寄所期待的新军也在这躁动不安中开始组建了,让朝臣们再次吃惊的是,新军的统领居然是刘寄身边的贴身侍卫杨露蝉。

    布

第十七章建设新军

    刘寄在新军的组建过程中,一直在参与其中。在招募士兵的十天中,刘寄感受到了当时巨大的人口压力。以前在光年间的人口已经到达四亿,刘寄只是感到一堆数字。这些天他时常往返于香山和紫禁城之间,经常的看到路途上的乞丐和成群结队的应募者,刘寄才有了切身的感受。

    由于剩余人口的过剩,张贴在京城附近的告示很快的引来了众多的青壮年。这次招募按照刘寄的要求是,忠诚可靠,唯才是举。杨露蝉很忠实的执行了刘寄的意志,录用的大多是体格健壮识字的人,五千人的数量只用了十天便招募齐了。

    召齐新军的这天刘寄亲自参加了成军典礼,这是一只全新的军队。当刘寄早朝完毕到达原健锐营的操场时,正是朝霞升起的时刻,看着山头上东方的太阳红艳艳的升了起来,刘寄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他登了上阅武楼看着朝阳下排的整整齐齐的新军,这些新来的人完全没有沾染当时军营的旧习,所用的军官刘寄也不打算从原来的军队中派遣,他要训练一只全新的军队。

    按照刘寄的设想,这只军队应该配备现在最新式的武器,但是武器的问题在萨克雷回来前无法拥有更先进的。刘寄决定先进行队列、体能和政治教育的训练。训练的内容是刘寄在这些天里抽空编写的现代军事教材,其中将一些军队纪律改编了一下用在了这里。

    在杨露蝉打着旗号指挥完毕后,刘寄站到了阅武楼前面。操场上的新兵们看见皇帝陛下亲自出来讲话,顿时在台下使劲的鼓掌起来。一万只巴掌齐声拍响,在营地里出巨大而响亮的声音,哗啦啦的如同一泄而下的瀑布声。

    刘寄含笑平举着双手示意大家停止下来,他从胸膛出嘹亮的声音说道:“朕勇敢的士兵们,士兵是最崇高的职业,你们用勇敢忠诚铸造了中华的和平。在朕的手下当兵决不允许有人克扣你们的军饷,朕会为你们解决好一切后顾之忧。朕需要的军官不是溜须拍马的谄媚之徒,谁打仗勇敢,谁不怕死,谁会打仗,谁就会得到升迁。朕会令户部减免你们家人的赋税,给所有人的家中送去光荣榜。”

    刘寄最后一句话,提起了丹田里全部的内力喷薄而出,操场上如同打了一个响雷,在新兵们的心中久久的震荡,让他们终身难忘。

    这场演讲结束后,刘寄走到了原来健锐营的印房,现在是新军的办公地点。

    不大的屋子里摆放着一套茶几,在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两张并列的大桌子,样式自然是故旧的清代样式,桌腿和抽屉的结合部有繁复的雕刻图案,既美观又牢固,桌面漆着朱红色的土漆。

    看见刘寄走了进来,杨露蝉恭迎了上来。接着他拉开了抽屉的铜环手,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

    刘寄看了看让杨露蝉按照自己的意思合计出来的新军编制,上面依次写着镇、协、营、队、排、棚。刘寄心里想到,这大约相当于旅、团、营、连、排、班的编制吧。

    刘寄在茶几旁边的桌子上座了下来,把董海川招呼了进来。

    精神抖擞的董海川一身侍卫服,上身罩着一件马褂,手里抱着一个锦袋。他看见杨露蝉半开玩笑,半羡慕的叫了声:“杨统制大人,现在好威风。”

    刘寄取过了锦袋,大有深意的看了董海川一眼说道:“怎么不想在朕的身边了?”

    董海川呵呵笑了起来,回道:“那里敢,万岁爷。”

    刘寄跟着笑了一阵,让董海川先出去了。他接着从锦袋里面取出了一本新装订的线装书来。

    这是刘寄凭着回忆把他在军队中知道的情况,用繁体字编写成的教材。教材里涵盖了军队的建设,军队的纪律,军队的训练等等内容。

    看见杨露蝉接过了教材后迅的将题目浏览了一遍,刘寄在心里暗自想到,这时代中国的识字普及率当不在欧洲之下,虽然普及的内容太不咋样了。

    杨露蝉看了一阵后。刘寄向着杨露蝉说道:“露蝉,这本册子就交给你了。朕另外派了一人来帮助你,今后你遇事要多和他商议再做决策。”说完刘寄向屋外叫了一声,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人拖着一根粗大油亮的辫子,一身湖蓝色的绸衣,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进来先向刘寄鞠躬,然后向杨露蝉道:“不才姓龚名自珍字璱人,今后还请统制大人多多指教。”

    之所以把龚自珍调到新军中来,一是刘寄十分重视新军的建设,怕杨露蝉吃不透自己时代的军训教材,二是刘寄想在军队中配以文官系统,减少军阀出现的机会。来之前刘寄已经把自己的意思和龚自珍谈过,这位才气横溢的俊杰,一点便透完全理解了刘寄的意思。刘寄给龚自珍的指示便是,军队指挥交给露蝉,军队思想一定要抓起来。

    杨露蝉和龚自珍客气一翻后,相互熟络了起来。刘寄把两人在军队中的责任向杨露蝉明确了,自己暂时离开了新军军营回宫去了。

    这以后刘寄又让杨露蝉和龚自珍两人从新兵里考核选拔出新军的协统、管带、队官、排长、正副目这些中下级军官。军官出来以后又让所有的军官组成学习小组,一边训练新兵的队列、体能,一边学习刘寄的军训教材。而刘寄只要一得空闲,便过来同他们讲解军训教材。就这样刘寄既忙于处理政务,维持现有的稳定,又忙于训练新军,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大半个月。

第十八章经世名臣

    夜幕已经开始笼罩着紫禁城庞大的身躯,天空中残存着一抹微弱的红光,宫殿的身影在黑蒙蒙的夜幕下犹如蹲伏的怪兽一般。远处钟楼的声音在沉静的宫殿悠扬的传荡着,像是叙述着一久远的歌。

    布刘寄端起案头的茶水呷了一口,皇帝的生活并不如他想想的轻松。拿起一本奏折,他打起精神看了起来。

    布“臣深虑夫弊之日滋,害之益甚,将至于不可穷诘,忧及于国家,祸延于后世,今上革新,如旱逢甘露,臣以为务去空谈,而存经世以致用。”

    布读到这里,刘寄心中一喜,总算有人赞同自己所执行的事情了。他放下了折子,在书房中徘徊起来。脑海想到,现在除了开放通商口岸因为需要和英国人交涉而暂未办理外,其它两事都在办理中。前些天正黄旗领侍卫内大臣文孚的折子里奏,长城沿线守卫关卡的官兵已经撤离了。曹振镛的折子里也奏报受灾的省份已经派出了驿差,他们将通知这些地方的总督、巡抚组织灾民移居盛京等地。对于开放海禁,刘寄在奏折里看到很多反对。选拔赴西洋留学考察的人员,更是成了刘寄的恶政。

    布刘寄让曹公公进来将书房中的灯火挑的亮了些,他重新又读了一遍三天前两江总督陶澎上的折子。对这上报的奏折中第一份赞扬革新的,他看的特别仔细。

    布这些日子以来,刘寄对禁旅八旗和京营的官员大加拉拢。他一直在担心着出现强烈的反对声浪,在政治上出现反弹甚至反扑,现在终于看到了一些好的苗头。

    布接着又翻阅了几份奏折,刘寄看到了英和新送的一份折子。这也是一份拥护革新的奏折,英和在朝廷中也算是一员元老了。他的转向必定影响更多的人靠向自己一边,比较顽固的守旧份子现在看来要数禧恩,而禧恩坚定的同盟者便要数状元出生的史致光了。

    布应该说71岁的史致光是一位不错士大夫官员,在地方为官时也做了不少好事。他的反对是出于政见的不同,在他看来刘寄的做法,将会滋生更多的问题出来。特别是开放更多的通商口岸,不是会放进更多的鸦片来吗?

    布批阅完奏折走出房外,天上已经是满天星斗了。屋外当值的董海川腰里别着一把火枪,警惕的巡视着。自杨露蝉调任新军都统后,早上陪着刘寄练武的就是达音泰和董海川了。

    布这两人现在都对刘寄心服口服,特别刘寄这些天搞出这么多大动静,让两人知道了刘寄的一翻雄心壮志,他们也渴望着能因为伴在刘寄身边而青史留名。

    布今天月色如同秋水一般流淌下来,为紫禁城蒙上了一层面纱。曹公公在刘寄身后小声问道:“皇上今晚要人侍寝吗?”

    布刘寄点了点头,随后从盘子里抓起了一面绿头牌子。

    布一头乌黑亮的头,肤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流光溢彩的玉一般光洁,红润的嘴唇让人想入非非。这就是全嫔吗?刘寄现在已经没有了心理障碍,他觉得自己继承了这些妃子就得照顾好她们,当然也包括生理上的。……。

    布良久后全嫔双颊红艳的躺在床上,双目中含着一层汪汪的水气,迷茫的看着让她第一次到了**的男人,他是旻宁吗?看样子是,可又总觉得不是。

    布刘寄劳累了一天,放松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连全嫔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布刘寄宣布的三件大事,放海通商、开关移民、留学海外,无不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朝臣们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揣摸着刘寄的意图。来找大学士曹振镛打探情况的人络绎不绝,刚刚送走了左都御史穆彰阿的曹振镛自个也觉得纳闷。最让他感到惊奇的是,皇上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要在早朝时给所有官员摆一张凳子,年事高的官员还可以座椅子。

    布曹振镛心里有一种感觉,现在的这个皇上肯定不时原来的那里。刚产生这个念头,曹振镛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暗自骂了自己几句。

    布转念曹振镛又一想,其实这来拜访的官员们都有这个感觉,可是谁又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曹振镛想起穆彰阿说的话:“皇上似乎要做一个革新的主,咱们这些奴才看来也要做出些姿态来。”曹振镛看了看自己衣袖上的两个大补丁,想起以后已经用不着这样了,他将补丁扯了下来,露出了官服里面崭新的布料。

    布一路想着心事,曹振镛不知不觉来到了书房,他铺开折子写下了一篇拥护革新的奏折。

    布第二天早朝,曹振镛在前面领着众臣排队进入乾清宫时,他真的看见了殿中摆放的凳子,其中还有两把椅子。他的心里感觉到一丝震撼。朝廷这看似小小的举动,如同投入了一潭死水的一块石头,在水面上荡漾起一圈经久不散的波纹,预示着这位突然变的不同寻常的皇帝要开展一场更为猛烈的变革。

    布曹振镛座的是一把红木椅子,他的对面是两江总督陶澍。不过陶澍已经不是两江总督了,他因为最早上折子拥护朝廷的三条革新,现在已经升为了内阁大学士调回了京城。户部尚书英和也因为表态的早恢复了内阁大学士的职位。对于这两位最早提出改革漕运的经世名臣,曹振镛知道他们拥护朝廷的革新决不是和自己的目的一般,虽然不太愿意承认,曹振镛在心里还是知道两人是想有所作为的能臣。去年将漕粮改为海运,在上海设海运总局,两人都是立了大功的。

    布今天的早朝,陶澍又提出将纲盐法改为票盐法。所谓纲盐法就是由固定的盐商凭盐引行销纲盐,而盐引完全为盐商垄断。盐商垄断盐业,又须维持庞大的销盐机构,导致盐价提高,引起销售困难。盐价过高又导致私盐泛滥,这样的恶性循环让盐商遭受打击,朝廷的盐税减少。而盐票法则以票代纲,任何人只要纳税就可以领票运销食盐。

    布曹振镛敏感的察觉到皇帝会准奏,然而比起穆彰阿曹振镛又慢了一步。曹振镛跟在穆彰阿后面成为了第二个附议的。

    布

第十九章票号始祖

    更让曹振镛钦佩的是,穆彰阿提出让今年会试的进士全部送到西洋诸国去考察。看到皇上欣然准奏曹振镛恨自己为什么总是慢上半拍,不过他仍然不失时机的进言,夸夸其谈的述说了一翻皇上的英明伟大。

    刘寄淡然的看着曹振镛的表演,他可以肯定的说这家伙是个标准的庸才,唯一的好处就是听话。所以相对而言那个能看清楚自己意图的穆彰阿,更可怕一些。不过刘寄现在并不打算捅破两人的脸面,现在毕竟是和他们相互利用的时期。刘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想法,其实每个人都有其用处,只要目的明确也不能太较真了。

    看完了曹振镛的表演,刘寄对陶澍的票盐法表现出兴趣,早朝后他将陶澍留了下来。

    早在提拔陶澍时,刘寄已经将他的档案从吏部调来看了。陶澍字子霖,号云订,安化县小淹乡人。从小好学,嘉庆七年中进士,现在和这位正值壮年的儒士座在一起,刘寄感到这位旧式文人所特有的气节是现代人身上无法体会到的。

    他让陶澍在下的椅子上座了下来,这位面相宽厚嘴唇下一把山羊胡须的新任大学士谢恩后座了下来。刘寄靠在宽大舒适的龙椅上问道:“爱卿的票盐法提的不错,纲盐法让盐商垄断经营,破坏了市场自行调节的法则,国家也无法收到私盐的税。”

    陶澍在下拱手说道:“微臣不敢居功,这票盐法还是臣下的一位幕僚包世臣想出的点子。”

    刘寄笑了起来,对这说实话的陶澍多了些好感。一直想出宫走走的他从龙椅上座了起来说道:“朕到爱卿府上走走,顺便见识一下这位包世臣。”

    *****************

    19世纪初期北京城的繁华热闹是刘寄所没有料到的,虽然还是早上,街道上就已经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随处可见的酒肆茶馆分布在街头巷尾好不热闹。走不多远经过了一条菜市,这里更是摩肩接踵挥汗如雨,那讲价讨价的声音充塞满耳朵,倒是颇有些热闹气象。

    刘寄一路倒看的高兴,可把前面领着董海川护卫的达音泰担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刘寄有一个闪失。曹进喜一身管家打扮跟在刘寄和陶澍的身后,手里撰着个布袋子小心的侍候着。陶澍也是和刘寄一样,换过了一身绅士打扮。两人都是小帽、青衫、马褂很有些清代财主的味道。大家都穿着便服,虽然行走途中拥挤了些,可是不仅免了麻烦还让大家觉得十分自在。

    众人在路上边走边聊往陶澍府邸所在的崇文门走去,一路看着热闹走到了崇文门外草厂,陶澍指着前边一家普通的店铺向刘寄介绍道:“爷前面那间不打眼的铺子,就是本朝有名的“日升昌”票号,其东家是山西商人李箴视。”

    刘寄听到“日升昌”的名字,立刻在脑海里冒出一个词“晋商”,接着就想起了“乔家大院”的连续剧,就些晋商的传奇故事一直是刘寄所喜好的。他看着那边一间不起眼的小院说道:“子霖(陶澍的字)所说的,晋商里面可有乔致庸这号人。”

    陶澍愣了一下,想了想回道:“爷说的乔致庸,不才孤陋寡闻倒没有听说过。这“日升昌”能达起来靠的是平遥县一位奇人物雷履泰。”

    听到雷履泰的名字,刘寄一下醒悟过来,这乔致庸铁定还没有长大,想那雷履泰是票号的始祖人物,比乔致庸早了不止一代人。不过如此具有经营头脑的人,一定要会一会。想到这里刘寄说道:“我们都到“日升昌”的票号里坐坐,看看能不能见到大名鼎鼎的雷履泰大掌柜。”

    一行人边说边走几步路便到了“日升昌”的分号外面。到了门外一看,青砖砌成的院墙留着一圈拱形的院门,门上一块牌匾,上书“日升昌记”。进得门来是一处种满了梅花的园圃,院中的老梅盘根错节,给人铁铮铮的感觉。花园后是一间两层的瓦房,雕刻精致的门窗都大打开着。见到有人进来,屋里迎出了一位年轻的伙计,说着流利的京片子招呼着刘寄等人。这名伙计想来和陶澍是旧识,一见到陶澍立刻亲热的招呼道:“陶大人来了,您请上坐。”

    陶澍摆摆手向着刘寄说道:“你把这位老爷招呼好就是了。”

    那伙计识趣的在刘寄面前躬身说道:“老爷您里屋请。”

    陶澍又在旁边问道:“你们分号的吴掌柜在吗?”

    这名伙计回道:“陶大人真不巧,总号的大掌柜来了,吴掌柜去接大掌柜了。”

    刘寄心中一喜问道:“大掌柜可是雷履泰?”

    伙计见多识广猜到刘寄的身份必定不低,见他直呼本号大掌柜的姓名也不敢露出不满,陪着笑脸回道:“正是。”

    走进这间堂屋的大门,只见正中间供着商人的始祖陶朱公范蠡,供桌左右两边各两对太师椅相向而放,每对太师椅的中间放着一张楠木茶几。伙计将刘寄请到客席坐下后自去上茶了,刘寄看陶澍站在那里不敢坐下,笑指着身旁的椅子说道:“陶大人就座这里。”陶澍这才座在了刘寄的下。达音泰领着董海川守在门外,曹进喜站立在刘寄身后服侍着。

    招呼刘寄一行人坐下后,伙计说了声“稍候”走了进去。没多久那伙计领着二掌柜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下人端着茶具。二掌柜戴着一顶瓜皮帽,一身长衫马褂,人长得瘦瘦的。刚一露面就在脸上堆满了笑容,不住向着刘寄和陶澍打着躬,口中说着:“二位大人驾到,稀客,稀客。”

    奉上茶后,二掌柜找了个末位陪坐。三人请教过姓名后聊起了一些闲话,刘寄问道:“不知“日升昌”都在那些地方有分号?”

    二掌柜听到刘寄问起这个问题,神色间有些得意的说道:“不敢向这位老爷隐瞒,我们“日升昌”信誉优良,在汉口、天津、济南、西安、开封、成都、重庆、长沙、厦门、广州、桂林、南昌、苏州、扬州、上海、镇江、奉天、南京等地都设有票号分庄。”

    刘寄来了兴致,向二掌柜说道:“贵号是如何经营手中闲钱的?”

    二掌柜向旁边陶澍看了一眼,见陶澍不住微微的点头,立刻爽快的说道:“这些钱我们或者置办田产,或者外贷出去,不过各地都留有足够的钱财支付客人。”

    刘寄又问道:“贵号主要是和那些客人打交道?”

    “主要是一些商人,也有各地做官的大人。”

    又问了几句,刘寄大概知道了票号的业务范围。主要是商人间大宗业务的异地存取,和商人、官员之间的少量借贷。刘寄心中有了一个想法,让银行提前在中国出现,一定可以加中国工商业的展。

第二十章能臣干吏

    刚好刘寄今天来的巧,没过多久“日升昌”北京分号的吴掌柜就陪着一个两鬓花白的老汉和一名中年人走了进来。二掌柜一见进来的三人立刻站起身来,恭迎着三人。走在侧面的吴掌柜见到身着便装的陶澍在里面,立刻躬身拱手说道:“闻陶大人高升,一直说到府上拜访,奈何府上管家一再谢客,今天陶大人亲到小号,恰好本号大掌柜来了,就留在这里吃一顿便饭。”

    陶澍笑着正要站起来介绍刘寄,被刘寄拉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张扬自己的身份。陶澍领会了上意,站起来应酬着吴掌柜起来,也没有介绍刘寄等人。

    吴掌柜和陶澍寒暄了几句,转身向陶澍介绍起身后两人,这两人年纪稍大的便是雷履泰,随后一人是“日升昌”的协理毛鸿岁。

    刘寄朝雷履泰一看,见这人两鬓已经添了银丝,头上戴着一顶黑绸做成的小帽,帽子正中间一方绿玉。脸上风尘仆仆精神却很健旺,此时正和陶澍说着话,洪亮的声音让人感到中气十足。

    刘寄暗自想到这雷履泰原来已经是半百的年纪了,看他一路风尘也该让他休息一下。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今天还要见包世臣,明天再专门抽空见见。想到这里刘寄决定明天把雷履泰和他的协理招到圆明园中接见。

    抽着空刘寄把陶澍叫了出去,他让陶澍向雷履泰转达了自己的意思后,起身告辞了“日升昌”的诸人。

    雷履泰看着离开的刘寄和陶澍诸人,他客气的笑容收殓起来,双目中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在猜测着这人的身份到底是王爷还是皇上,明天的接见到底是祸还是福。

    虽然雷履泰对明日的召见疑虑重重,刘寄却没有想这么多。他们一行人离开“日升昌”后,没有几步路便到了陶澍家,陶澍的府邸是一间不大的四合院,门口一对石麒麟,朱红色的大门。因为刘寄的到来,正中间的大门已经全打开了。进了中门里面是一个宽敞的院子,屋里的人已经全部恭候在院子两边迎接着。在人群中刘寄看到一位4o多岁儒生打扮的人,这人长脸宽眉,额头一道川字纹,正是刘寄此次要见的包世臣。

    大家将刘寄迎到了正堂坐下,陶澍把妻儿都一一叫来拜见了刘寄。见礼完毕刘寄按照规矩,一一给了红包。接着他让陶澍把包世臣请到屋中坐下,这包世臣倒也落落大方,虽然在刘寄面前既不失礼节也没有进退失据。

    刘寄为人也不喜欢客套,几句话切入了正题。刘寄笑着招呼包世臣道:“慎伯(包世臣字),你向陶大人推荐的票盐法深合朕意,不知慎伯心中还有无良策,今日就一并道来。”

    包世臣从坐位上起身行了一礼,站着说道:“圣上明鉴,草民愚意得陶恩公推荐能为国家效力,乃草民的福份。既然圣上不以愚所见鄙薄,草民大胆再提一策,愿为圣上效绵薄之力。”

    刘寄见包世臣站了起来,挥着手招呼他坐了下来。

    包世臣重新坐下后,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慷慨说道:“现今国家人丁滋长,为前古所未有之局面。民多而地少,民无以为生四处流荡,流民为不法之徒以神鬼之说聚集,其力弱时为害乡里,力强时攻州掠县,实为动摇国家之一大祸害。而草民周游各省时所见,江浙闽一带有富商置办织机数千张,雇工上万。这些工人虽不种田也可得温饱。贵州一带有大商人开矿,动辄招募工人上万,有大矿召人数万。不仅贵州贫民,便是四川、广西都有赤贫之人到贵州挖矿谋生。所以草民愚见,朝廷开矿务,展工商,可消解流民,实为利国利民的好事。”

    刘寄听到包世臣的话深以为然,他高兴的招呼包世臣坐下,向着陶澍说道:“子霖,朕可要挖你的墙角,把包世臣调到朕身边为官。”

    陶澍打着哈哈说道:“圣上要用慎伯,可是慎伯之福,微臣那敢有半句怨言。”

    刘寄站了起来说道:“那好,刚才慎伯所说矿务开禁、展工商的事情,明天你上一道折子。至于票盐的事情陶爱卿就由你亲自办理,包世臣明日先到户部挂个名,然后到陶大人处协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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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陶澍府上回来已经是晚膳时间,说是晚膳其实是中午饭,四菜一汤的菜肴据说是刘寄自己以前定下的规矩,其实刘寄知道是倒霉的旻宁皇帝定下的。晚膳是在御膳房吃的。这里离刘寄每天练武的箭亭不远,坐在御膳房的阁楼里,还可以看到挂在大树上那张被达音泰、杨露蝉和后来的董海川每天射击的箭靶。

    刘寄抬头看了一眼紫禁城上空的太阳,现在大约是12点过吧,今天是1823年农历的8月初八,刘寄算了一下也就是公历的9月12日。现在北京城的天气还有一丝炎热,一名小太监在房屋里卖力的扇着一块冰块。刘寄享受着清凉的风,他伸手夹了一块豆腐吃了起来,这看似平淡的豆腐被油炸过,里面夹着剁的细细的肉末,入口的滋味香滑爽口,味道绵长。

    桌子旁边的曹公公在刘寄吃饭的时候,隔着桌子一尺的距离叨唠着闲话。

    这是刘寄安排给曹公公的任务,从他口中刘寄知道了宫中不少的事情。说着说着曹公公说到了餐桌上的瓷器。听曹公公叨唠开了,刘寄才知道自己每天用着的这套瓷器叫“美人祭”,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典故。

    曹进喜讲起这个典故来,韵味十足,倒有几分说评。只听曹进喜说到,明朝的时候江西景德镇官窑里面有一个老窑工,因为烧不好瓷器怕皇帝责怪,吃不好睡不好整日焦愁的展不开眉头,后来老窑工的女儿知道了这件事,第二天烧瓷的时候,这名烈女装扮整齐趁着人不注意跳进了窑炉、老窑工悲痛万分,但是这一窑瓷器出来果然是一窑好瓷,瓷面色红而润泽细腻,呈色安定而不流淌,是红釉中的上品,窑工们都说这是美人的血染红的瓷面,像少女脸上的红晕一样,所以叫了“美人红”。

    刘寄不知道这故事是不是窃取了干将莫邪冶剑的题材,对这曹进喜肚子还有故事的事情倒有几分好奇,一问才知道曹进喜还读过私塾,能认识一些字。

第二十一章内务大臣

    按照前些天的规律,刘寄吃完了晚膳后应该到养心殿歇息一会儿。这一成不变的皇帝生活让刘寄渐渐觉得有些闷,难怪许多有为的皇帝到了后半身就开始出问题。偌大的皇宫让刘寄感觉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能说贴己话的人。刘寄很想和曹公公说说心里话,可是他总觉得不妥。

    到了养心殿刘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让曹进喜唤人传“官房”。

    你道这“官房”是什么?这东西说的文雅,其实就是坐便器,拉屎拉尿用的。不过这东西的确也讲究,比起现在的马桶要舒适环保的多了。

    只见刘寄的号令穿出去不多时,一名体格健壮的太监就捧着一块“高级工艺品”进了房屋,这东西是一整块檀香木刻的。这条大壁虎刻得不用说有多好看了,它好像碰到什么猎物要进行捕捉一样,四只爪子狠狠地抓着地,这就是官房底座的四条腿;身上有隐隐的鳞,仿佛都张起来了;肚子鼓鼓地憋足了气,活像一个扁平的大葫芦,这正好是官房的肚子;尾巴紧紧地卷起来,尾梢折回来和尾柄相交形成一个8字形,巧妙地做成了官房的后把手,壁虎头翘起来,向后微仰着,紧贴在官房肚子上,下颌稍稍凸出,和后边的尾巴正好是平行的地位,手的虎口恰好可以托住,正好做为前面的把手,壁虎头往后扭着,两眼向上注视着视线正好可以碰到骑在它背上的人,嘴略略地张开一条缝,缝内恰好可以衔着手纸;两只眼睛镶着红红的不知叫什么的宝石,闪亮闪亮的。整个官房比瓷盆略高一些,可以骑在上面。官房的口是略张的椭圆形,有盖,盖的正中卧着一条螭虎,做为提手。简直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大壁虎。

    见到自己的高级马桶抱来了,刘寄已经没有起先见到“官房”时的好奇和惊讶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壁虎的肚子上,“哗啦啦”的拉了出来。想来诸位看官都跟刘寄最初一样,担心那玩意儿溅到自己身上。当时刘寄就因为这种担心运起了气功,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外排,可最后试验了几次刘寄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原来大壁虎的肚里,是香木的细末,而且烘的干松看起来蓬蓬的,尿液和便物下坠后,立即滚入香木末里,被香木末包起来,根本看不见脏东西,当然更不会有什么恶气味了。

    刘寄享受了几次以后,心里对这权利欲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他能让你屎尿都变成香的。这东西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力量,用好了能让一个国家和民族走上兴旺,用不好能毁掉一个人、一个国家、一个文明。

    轻松干净的排泄完了,刘寄用壁虎嘴里衔着的白棉纸用来净了身。跟着有太监来将大壁虎放置在黄云龙套里面搬走,前脚抱壁虎的太监刚走,曹进喜后脚跟了进来。刘寄脱下身上的外套和曹进喜闲聊起来,本来曹进喜进来看一看就想退出去让刘寄的屏风处和刘寄说着话。两人话题不觉说到了中午的菜肴上,刘寄随口问道:“曹公公可知道中午那一餐需要花多少银子?”

    曹进喜躬着身子脸上陪着笑容说道:“皇上,据奴才所知,这一餐大概得花二百两银子。”

    刘寄愣了一下,他刚刚上了趟街,这一路上经过不少地方,多少也知道一点行情。内阁学士王鼎的奏折里还提到过“平常人家有银四、五分便可过一日,若有银一钱则诸凡宽裕”。刘寄心里疑惑的问道:“这四样菜所用原料不过豆腐、鸡丁、黄瓜、猪肉、紫菜怎么能用到二百两银子?”

    曹进喜似乎知道自个说漏了嘴,一下不吭声了。刘寄越怀疑起来,让曹进喜非的把事情说清楚。曹进喜被追问的紧了,这才说道:“奴才去内务府让会计司的人给皇上把账本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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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务大臣耆英被传唤进皇宫时正在和恪亲王绵恺一起在酒宴。耆英正专心的听着恪亲王绵恺和他说着最近被罚俸禄的事情。

    听到曹进喜传来的口谕,耆英顾不得吃饭,他匆忙换过朝服跟着曹进喜往宫中走去。一路上耆英几次将一只玉镯递过去,都被曹进喜挡了回来。耆英只当曹进喜不满意自个的礼物,不肯透露消息。却不知道曹进喜也非等闲之辈。这一月多来,曹进喜早已经察觉了刘寄的变化。曹进喜认为皇上被雷击以后,思想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皇上绝对不是以前的皇上那么好糊弄。这位看似平易近人的皇上,心里一定藏着大想法,这个想法如果不弄垮大清朝,那必定是壮大大清国。曹进喜虽然只是个太监,可敏锐他知道今非昔比的皇上一定要小心伺候,一些事情该收殓的就收殓一些,随带着也该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当然这表现也不能太露骨了。

    耆英那里知道这些,郁闷的想着平日里真该好好巴结一下曹公公。耆英见到皇上时,早已经等候在三希堂的刘寄正在欣赏着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耆英急忙上前有些忐忑的跪拜下去。暗地里耆英偷眼一瞧,见刘寄转过头来时脸上并非如乌云压顶一样,心里松了口大气。

    他看见刘寄笑着说了声:“爱卿平身。”

    耆英心头的石块落下来,陪着笑脸说道:“不知陛下召见奴才有何吩咐?”

    刘寄在等候耆英的时候已经想过很多,从耆英的身上大致可以猜出,清朝的整个官僚系统必定是腐朽的。这时的官场贪污成风,吏治**。要治理好必定不是易事,先还要把问题一点一点的挖个水落石出。考虑了一阵,他决定先不动声色的把事情弄的明明白白,再决定下一步棋。

    听到耆英的问话,刘寄看着耆英堆满笑容的油光亮的胖脸笑了笑,指着旁边的一张凳子说道:“爱卿先坐下来。”

    领了上意,耆英谢过皇上后坐到了凳子上。刘寄也半依半趟在榻上和他闲话起来。

第二十二章硕硕仓鼠

    香炉里燃着袅袅的青烟,阳光从紫禁城金色的屋顶透过镂花的窗格照在青烟上,光柱中缭绕的烟雾缓缓的飘到暗处变的不易察觉。

    刘寄的目光一直盯着烟雾观看着,看似漫不经心的和耆英闲谈着问道:“爱卿今日吃的什么?”

    耆英见刘寄问些无聊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犹豫的答道:“獐子肉、青瓜、白菜和一些果子和酒。”耆英的最后一句还没有说完,刘寄又紧接着问道:“这些菜需要多少银两?”

    耆英没摸清刘寄的想法,不敢乱回答,张着嘴愣在了那里。

    刘寄又淡淡的追问了一句。虽然刘寄的语并不快,可前后间接连不断让耆英还是有些不能招架。他在坐位上不安起来,用手擦了擦并不见汗水的额头,硬着头皮回道:“陛下,平日奴才都不操心这些琐事,奴才小宅中这些事情都交给了管家来打理。”

    刘寄收起了笑容说道:“这就是爱卿的疏忽了,爱卿既然是内务府大臣,就是朕的管家,怎么对份内的事也不知情呢?”

    耆英见刘寄看似温和的笑容突然消失在脸上,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干笑了几声说道:“大约要花百十两银子吧?”

    刘寄正色问道:“到底多少银子?”

    耆英低着头想了想回道:“可能七、八十两。”

    刘寄的手指在榻上敲击了起来,半垂着眼帘问道:“爱卿一餐就要吃七、八十两,一月如果吃九十餐,爱卿不是要花六千三百两到七千二百两之间吗?看来爱卿挺富裕的。”

    耆英脑海里一震,这皇上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会算帐了。他脑海里飞的盘算起来,皇上难道想查内务府的账,耆英想归想嘴里说道:“陛下容奴才想想。”

    隔了半响耆英回道:“陛下,奴才一时愚钝算不清账,这一餐应该是五两银子左右。”

    刘寄从身后摸出一本内务府会计司带来的账本说道:“那为何朕的大管家让朕每天吃二百两银子一顿的高价饭?”

    耆英扑通跪倒在地上,却神色自如的说道:“御膳房给皇上用的食物都是自个喂养、栽种出来的,比如说御膳房的猪是用白米鲜面喂出来,那蔬菜每天用米汤浇灌,自然比起市场上的要贵许多倍。”

    刘寄一时说不出话来,看着耆英一张无辜的脸半响,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他从榻上坐了起来,沉默了片刻说道:“那账本上换一把乾清宫门的铜锁为何值2ooo两银子。”

    耆英想了想回答道:“京城中的锁王张名头响亮,他做出来的锁本来就比别人贵,听说是给宫里造的自然加足了料,所以要贵一些。”

    刘寄从榻上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了几步,他已经不打算问为何一个鸡蛋要五两银子,衣服上的补丁要三千两银子。刘寄把屋外的曹进喜叫了进来,吩咐他立刻派人把宫里换下来的锁拿来,另外唤人把锁王张请到宫里来。

    耆英见皇上动了真格,心里不安起来,他捂着肚子向刘寄说道:“陛下,奴才内急出去一下。”

    刘寄估计耆英或者是想出去威胁锁匠,或者是去搬救兵。他想了想这京城中能为耆英说情的有那些人?挨个数了一下,皇太后长年在深宫中,和耆英不见有直接的往来;皇后的父亲三等承恩公舒明阿和耆英倒是有一些交情,不过会不会为耆英就难得说了;三个皇弟端亲王绵愉还在流鼻涕暂且不说,怀亲王绵忻正是十八岁的花季少年,整日飞鹰走狗玩的不亦乐乎也可不提。那个刚被自己罚了俸禄的恪亲王绵恺听和耆英关系不错。其他王公们十个有大半会为爱新觉罗耆英求情吧。刘寄想到这里自然不会让他出去,他决定来个杀鸡儆猴,狠狠的煞一煞宗室中人的骄气。

    北京城的天桥一带人来人往,放眼看去满是拖着辫子的脑袋。各类艺人的露天场子让他们围的人山人海。这些卖艺的,有敲着花鼓又说又唱的,有在茶馆里搭伙曲子的,也有在空地里刀来枪往的对练的,还有吹糖人的,捏泥人的,凡此种种,各类的把戏多的数不胜数。吸引了当时许多的北京人到这里游玩。

    锁王张的铺子就在离天桥不远处,最初锁王张是借着这里的人气让生意红火了起来,现在天桥的锁王张已经有了自己的招牌。几个宫中的侍卫和太监到锁王张的铺子前时,吸引许多围观的人。锁王张和宫中有过来往,知道宫里的规矩,赶紧肉痛的递给几个差人一些碎银,这些银子加起来近一两银子,可是锁王张一家人半月的生活费,难怪锁王张肉痛。

    好在有了银子好办事,侍卫太监们的脸色一下缓和了下来,一路上客客气气的把锁王张带到了宫中。

    这一路锁王张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神思不定。暗自猜测自个到底犯了什么事情,一会儿担心自个的锁质量不好,一会儿又担心自个的锁质量太好丢了钥匙打不开门。锁王张就这么提心吊胆的进了紫禁城中。

    在一间明亮宽敞的房间中锁王张突然见到皇上和一屋子的官差,他顿时吓的“噗通”跪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在接下来的问话中,锁王张早把内务府的老爷们所说的话忘的一干二净,老老实实的把知道的情况都倒了出来,完了还在书记官递过来的白纸上盖了个手印。锁王张的脑海里始终牢牢的记着,皇帝最大,这人要杀我,我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刘寄将锁王张留在了隔壁,手里拿着供词走到了看押着耆英的房间。刘寄缓缓的走到耆英的面前,将写着供词的纸放在了中间的桌子上。上面赫然写着,内务府大臣在锁王张处购买的虎头铜锁每把五两银子,共计购买了二十五把。

    看到供词的耆英脸色一下变的雪白,过了半响他高声叫了起来:“皇上冤枉。”耆英看到刘寄转过头看着他,他拼命爬到刘寄的脚下,抱着刘寄的脚急促的说道:“皇上饶命,这宫中上下的规矩早就这样了,这些钱也不是奴才一人独得。”

    刘寄一脚踹开了耆英,转身走出了房间。很快屋外进来了两名御前侍卫夹着耆英走了出去,宫殿中一路上留下耆英“冤枉”的喊叫声。

第二十三章起用王鼎

    就在耆英被软禁起来的当天,他在崇文门外的宅子被达音泰带人抄了。与24年前查抄和珅相比,这位内务府总管当的起一个小和珅了。从他的家中抄出了两百万两的现银,一万两黄金,大量的珠宝、古玩,另外有田地一千顷,家人23o名,妇女3oo口。

    如此大量的财物让查抄的人眼花缭乱,协同查抄的刑部尚书那清安左右瞧见无人,悄悄向达音泰说道:“达大人,皇上派你我两人来此处查抄,就是让你我两人得些外快。我看将现银和田地分作三份,皇上一份、你我两人一份、手下兄弟们一份。皇上得四、你我得四、手下兄弟得二,如何?”

    达音泰不禁有些犹豫,他是知道这其中的规矩的。可是达音泰觉得皇上对他有知遇之恩,如果这样如何对得起皇上的信任。思索了片刻,达音泰说道:“尚书大人,在下受皇帝知遇之恩不敢不报。可作为兄弟来讲,也不愿挡大家的财路。我看这样,大人自行挑选一件古玩,我达音泰只当没有看见,有什么事情大人自行负担。手下的兄弟,我自会在皇上面前为他们求得一份赏赐。”

    那清安见达音泰如此无趣,也不好多说什么,打着哈哈笑道:“刚才只是和兄弟相戏而已,我那里会要这些东西,你我都是给皇上效命,自当尽心尽职,若有半点非分之想如何能办好事情。”

    那清安虽然说的漂亮,暗地里却把达音泰恨上了。想那达音泰也是当惯了差的人,如何不知道自己挡了别人的财路肯定遭别人嫉恨。只是他在刘寄身边当差,知道刘寄的想法,况且刘寄对他有知遇提拔之恩,今后飞黄腾达还不要靠着对刘寄的忠诚。

    那清安虽说没有能私下分到银两,他和达音泰将大批财物抄回去后,还是受到了刘寄的重赏。

    查抄了耆英这件事情并不代表就此为止,刘寄铁定了决心要整治内务府。就在耆英被抄家捉拿起来的同时,丁忧回京的王鼎被起用为内务府大臣。

    由汉官担任内务府大臣在清朝还是少有的事情,但是熟悉历史的刘寄知道,要彻底整饬内务府非王鼎莫属。这位五十出头的山西人给刘寄的印像,非常的硬朗,说话中气十足,笔挺的身躯好像一根铁条似的。

    刘寄和王鼎作了一次促膝长谈,这次交谈让刘寄真正了解了王鼎。以前刘寄对王鼎的了解,更多的是在1842年的鸦片战争中他以死相谏道光。现在自己进入了历史,刘寄相信王鼎的命运将会改变。事实上王鼎的命运已经开始改变了。王鼎即将前去管理由王公贝勒担任头目的内务府七司、三院,和下属的六库(银、皮、瓷、缎、衣、茶)、七作(铜、银、染、衣、绣、花、皮)、三织造(江宁、苏州、杭州),还有各处的八百多处产业。刘寄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担心,王鼎是否管理的下来?是否能躲避开无数的干扰和诱惑甚至威胁,抵御这大染缸的污染。不管怎么样,刘寄给王鼎交了个低,让王鼎放手去干,一定要把一些恶习扭转过来。

    如果说刘寄提出的开放海禁、开放关外、开放通商口岸、出洋考察三条大事,是隔得老远的大炮声,那么查抄耆英则是近处的枪声。在平静的朝廷中犹如投入了一块巨石,引起了轩然大波。

    恪亲王绵恺一向和耆英走的很近,耆英被查抄的罪名虽然都说的过去,可是私下里大家都知道,这上上下下都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耆英的所作所为也都在这些不成文的规矩允许的范围。你皇帝教人办事也不能让人白办呀,多少总得给点好处。这些好处里耆英每次也都没有忘记恪亲王绵恺,所以绵恺也在想着是不是给耆英活动活动。

    恪亲王绵恺的家中今天来了一位贵客,会客的地点是在王府的西厢房中。大白天的这里就像黑夜一般,厚厚的窗帘将屋外的阳光严实的遮挡住了。屋里的床头上闪耀着两团红点,随着吸气的声音红点越亮了起来,两团烟雾隐约的升腾在室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大烟味。

    绵恺放松的躺在榻上,他微闭着眼睛向屋中的庄亲王绵课说道:“庄王爷,论辈分你是当哥哥的,小弟就不和哥哥客套了。耆英这人你是知道的,为人义气,又是宗室中人,上次托我转送给哥哥的一箱膏药可都是上品。这次耆英出了点小事,可都是皇上找茬,你想在内务府当差能不赚点零花钱吗?”

    绵恺说到这里半坐了起来,看着黑暗中庄亲王绵课躺下的位置。

    庄亲王绵课那有些苍老沙哑的声音在绵恺的耳边响起道:“这事难办呀?”

    绵恺将身子往绵课的位置挪了挪,放低了声音说道:“实不相瞒,这京城中的福寿膏都要过耆英的手。你想这上上下下的守卫随敢查内务府送货的车辆。耆英这一抓,不是断了你我的活路吗?”

    “老弟有所不知,皇上自打从热河行宫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做出来的都是轰轰烈烈的事情,大家自保尚且不足,那里敢去触这个霉头。”

    “你我不是外人,小弟也不说废话了。哥哥只需要联合一些要好的朝臣给皇上上个折子,我这里找皇太后给皇上打个招呼。只要保住了耆英大人,哥哥今后要的烟费就不必操心了,另外耆英大人肯定有重礼相送。”

    “哎呀,事情不好办呀!”

    “我今日就先给哥哥送两箱上等的膏药过去。”

    “看来我只好尽力而为了,如果事情不成,老弟也不要怪罪当哥的。”

    “那里敢,只要哥哥辛劳了,这事情成不成礼都不能少。”

    “那好,我就尽力而为,先告辞了。”

    “还是委屈哥哥一下,从后门走。”

    “没事,这个老哥知道,祖宗的规矩在那里,大家都得做做样子。”

第二十四章银行之梦

    见到这个时代的金融奇才雷履泰和他的协理毛鸿岁让刘寄十分的高兴,他指着圆明园中最核心的位置说道:“你们看那片湖的中心有一个大岛,大岛的周围围绕着九座岛子代表着华夏九州,合起来就是“九洲清晏”。希望我华夏神州能团结一致,让民众能享受清平晏如。”

    走南闯北的雷履泰站立在杏花春馆的高处,鸟瞰着杏花春馆富有田园村落的风景之美,这里矮屋疏篱,东西参错,环植文杏,好似到了江南鱼米之乡。更吸引雷履泰的是刘寄言语中忧国忧民的情怀。他心中一直在暗自猜测皇上将他们召见到这里来的目的?可是从来到圆明园开始,皇上就一直在给两人介绍圆明园的山水风景,并不曾提及其它事情。

    雷履泰在心中嘀咕着到底是什么事情,他不动声色的看了毛鸿岁一眼,毛鸿岁也是一头雾水的偷看了雷履泰一眼。

    这时刘寄的一番话解开了两人心中的疑惑,只见刘寄背着手,身形笼罩在上午的朝阳中抬眼仰望着天空说道:“日升昌现在所经营的买卖,依朕看应该叫做异地存取、资本借贷。如果能再进一步就好了,宋朝的时候我天朝上国不是就有一种纸币叫做交子。想想看距今五百年的老祖宗能把钱变成一张纸,今天的后人就不能更进一步。二位大掌柜想想看,能不能把你们现在的业务做的再大一些。不要把经营对象只局限于商人,百姓家中的余钱是不是也可以考虑放进来。假如天下人出门只带一纸凭据便可走遍东西南北,百姓不在将钱财埋在自家土中,那朕也会给立下如此大功的商人赐爵,让天下人知道商人也不可缺少,商人中也有忠君报国之士。”

    这雷履泰虽然是一个商人,早年也饱读儒家经典,说起来也算得是一个儒商。胸中不说心系天下,也是渴望有一翻作为的。只是刘寄所说的事情,还是让雷履泰为难了起来,这些事情做起来他“日升昌”的东家,财力肯定是不够的,如果由皇上来出钱,那雷履泰东家的票号怎么办。就在雷履泰为难之际,毛鸿岁喜出望外。他上前跪在刘寄面前大声说道:“草民愿为皇上效力。”

    比起雷履泰来毛鸿岁要年轻的多,三十多岁的年纪正当壮年。这人个头中等,一身商人的打扮。此刻双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刘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刘寄心中想到,这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这样的人通常来讲,也比较善于变化,要驾驭这样的人也是需要领导艺术。不管怎样刘寄还是打算用他,要知道朝廷中最缺的就是这样的人。刘寄笑吟吟的将毛鸿岁扶了起来,又抬头看着雷履泰。

    毛鸿岁的举动显然刺激了雷履泰,他犹豫了片刻说道:“草民的东家,是无力达成皇上的愿望的。如果皇上想在全国通行票号,扩大票号经营范围,会出现很多问题,并且所需要的银钱和人力不是一名普通商人所能负担的。草民以为,陛下如果要推行票号,不如将银钱放给小号,算作股本年终分红。”

    刘寄大有深意的看了雷履泰一眼。心里想到,这雷履泰看起来还挺在乎他那“日升昌”的,是担心被我夺了他的权利吗?或者是担心“日升昌”被官家接管后毁了“日升昌”的生意吗?又或者是担心他的老东家李箴视的利益受到威胁吗?

    刘寄笑了笑转身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招呼身边的两人一起坐了下来。然后指着远处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的一处景观。那里西洋风情的建筑和东方的艺术融为一体,美丽的园林又和人文景观谐和的相互交融,望着如此秀美壮丽的景色刘寄饱含深意的说道:“你们看,那边就是西洋景观。是意大利画师郎世宁、法国传教士蒋友仁、王致诚按西欧园林风格设计的。”

    两人往刘寄指着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座充满异国情调的建筑和周围的山水奇妙的结合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这时刘寄的声音又响起在两人的耳边:“两位去过西洋吗?看见过他们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园林吗?看见过奔跑在道路上的四轮马车吗?知道他们的银行是怎么办的吗?”

    雷履泰和毛鸿岁最关心的还是洋人的银行是怎么办的,他们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看着阳光下穿着一身黄色便服的刘寄。

    刘寄将他手中的折扇收了前来,又站了起来遥望着远方说道:“贵号所经营的只是银行所具备的部分功能,钱财是人们立生安命的基本物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银钱来买卖,如果一家信誉优良的银行吸纳了中国所有人的钱财存入在里面,那这家银行不是掌握了全中国的命脉。四亿亿人的闲散余钱集中到一处,巨大的资本可以让西洋世界惊的目瞪口呆。”

    “资本?”雷履泰迷惑的重复了一句,毛鸿岁也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所谓资本就是可以下崽子的银钱。”

    雷履泰听到这里抱拳说道:“小号里的银子正是要下崽子的银钱,皇上所说的银行依小民看,不就是票号吗?”

    “那天下有多少人的银子放在家里闲着,贵号吸引了多少银钱进来?朕所言的银行,是天下人的大管家。人人都可放心的将银子存到银行里,需要时尽管去取。想要做买卖,办作坊的人,只需要固定的资产做担保,尽管到银行里来借贷。”

    雷履泰脸上有不敢相信的,迟疑的向刘寄说道:“如此大范围的开办存取汇兑业务,各地之间如何交流。平常百姓家收入微薄,如果银行在结算中有一点半点错误,岂不是害人饭碗。何况票号以信义为先,如此庞大的计算难免有一些错误,如果出现错误别人还敢来存钱吗,再说如此庞大的账本又需要如何管理,大量的精通票号业务的账房先生又从那里来?”

第二十五章循序渐进

    刘寄欣喜的点了点头,看来这雷履泰果然是行家,所说都是些具体的事情。刘寄想了想说道:“这些事情,我相信雷先生比朕精通,朕相信你一定能想出好办法来,不过朕可以给雷先生出一些主意。比如我看账本里壹23肆的写法,很多时候大可不必如此,只消用1234代替就可。”

    说到这里,刘寄让人取来纸笔书写了出来。雷履泰饶有兴趣的看着简洁的阿拉伯数字,思考着微微的点着头。

    说到这些刘寄的思路开阔了起来,他一边画,一边向雷履泰和毛鸿岁两人讲起了借贷记账法,复式记账的规律。

    让刘寄想不到的是,他刚刚用自己知道的会计常识起了个头。雷履泰已经听懂了复式记账是什么意思。说到本行业的知识,雷履泰的话匣子一下打开了。他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中国土生土长的复式记账方法,从明朝的龙门帐法到清代的四脚帐法。一席话听的刘寄声音小了不少,他先前以为凭借自己零碎学到的一些会计知识可以显一显,雷履泰这一讲刘寄才知道中国古代并不如自己想想的落后。

    不过从今天的谈话看来,雷履泰仍然受到了刘寄不少的启,连毛鸿岁也在旁边学到了不少。雷履太和毛鸿岁经过今天的一翻详谈,两人看着刘寄的眼神中明显的有了一种崇拜的神色。

    三人兴致勃勃的讲了很久,雷履泰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拱手说道:“皇上真乃神人,每日操劳国家大事尚且知道鄙行小事,草民佩服之致。不知皇上是让户部管理今后的银行吗?”

    刘寄哈哈笑了起来,摇头说道:“朕准备开办的银行独立经营,并不交给户部。朕打算就让雷大掌柜来管理,不知道大掌柜可愿意挑起这付担子。”

    雷履泰双目中闪过一丝喜色,眼看正要答应却又犹豫了起来。

    毛鸿岁在一旁说道:“大掌柜怎么能放弃如此的大好机会,要知道皇上所说的银行,不正是你我两人经常憧憬的大票号吗?”

    雷履泰一咬牙说道:“请皇上体量小民的难处,不敢答应皇上的要求。小民的东家李箴视待小民恩重如山,如果小民弃他而去,小民实在于心不安,有违良心。”

    刘寄笑了笑说道:“朕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去告诉李箴视,朕将他的“日升昌”买了,他如果愿意入股朕办的银行,依照出银的比例算他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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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寿宫单檐九檩歇山式,巍峨有庄严之相。这座1736年落成的建筑经过了嘉庆25年的修整,至今已三年了。

    推开正殿的大门,如果在白日里,你可以看到里面金碧辉煌的彩画,这些庄严的绘画描绘着典籍中娥皇女英的往事。可惜此刻黑蒙蒙的天色遮掩住了这些。连大殿中心巨大的鎏金藻井雕龙绘凤,也是隐藏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在灯笼橘红色黯然的灯光下穿过佛堂,刘寄来到了皇太后的寝宫前。他躬下了腰身向着寝宫内高声唱道:“皇儿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吉祥。”

    “皇上,老身有件事情相求,不知道皇上肯不肯答应?”皇太后中年女性低沉的声音缓慢的从黑暗的寝宫内传了出来,让刘寄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大脑立刻清醒过来。

    他在脑海里思索着皇太后的生平,从旻宁给他留下的记忆里看,这位皇太后也算是安分守己享自个清福的人,不曾有干涉政务的事情生,莫非是宫外的恪亲王绵恺将耆英的消息递了进来。不管怎么样,刘寄仍然决定先问问在说。

    “太后把事情讲一讲,让皇儿斟酌一下。”

    “皇上那耆英也算是宗室中人,也为皇上鞍前马后的跑过不少路。皇上就看在老身的薄面上饶他一遭吧。”

    刘寄已经决定政治从朝廷到地方,上上下下的贪污腐化的风气,这件事情上怎么可能妥协。刘寄暗自在内心里掂量着自个的分量,自己拥有调动京城所有兵马的虎符,这京城禁旅八旗中领侍卫府的领侍卫内大臣目前都没有不稳的迹象。想起来昨天晚上还和这些大臣和下属的上三旗都统们喝酒,完了还统统打赏了一遍。当然刘寄在打赏时,是不会忘记大清帝国目前最精锐的神机营、火器营和虎枪营的都统们,虽然这些精锐部队的战斗力刘寄认为很有水份,但是从军队出来的刘寄如何会不知道控制军队的重要性,在新军还没有出成果以前,这些军队将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想到这些刘寄决定要强硬一些,他恭敬的向着寝宫里说道:“既然太后说情,皇儿就免了耆英的死罪,贬为庶人。”

    黑暗的寝宫里一时静了下来,只听见庭院的花岗石缝中传来几声蝈蝈的鸣叫,刘寄断然的向着黑漆漆的寝宫弯下腰来高声辞别了太后退了出去。

    刘寄刚刚将给耆英讲情的皇太后挡了回去,紧接着在早朝时庄亲王绵课联合工部尚折子,又是给耆英讲情的。

    讲情的人一前一后,都是宫廷中极有分量的人,如果是旻宁在,刘寄猜测耆英可能就给保住了。这些说情的事情让刘寄警惕起来,虽然自己因为皇帝的身份无人敢当面反对自己,可朝廷上下的官员们在这件事情上的人心所向很重要,不敢想想一个所有朝臣都反对的皇帝,坐在龙椅上会很安稳。

    虽然当天刘寄就将折子顶了回去,可这些天刘寄一直在思考着这些问题。刘寄决定在一些重要问题上,先要让朝臣们言说出自己的想法,其次还是要统一朝臣的思想,这样执行起来也会少很多折扣。

    刘寄又想到自己的动作涉及到皇亲贵胄的利益的时候,一定得格外的小心,弄不好就是一场宫廷政变。想起来这段时间连续惩治了两名宗室,是不是步子跨的大了,可现在已经是1823年的农历十月二十一了,算起来是公历的十一月二十三了,西方列强们还留给了自己多少时间?自己能慢慢来吗?可不一步步的走,摔了跟斗连爬起来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了。

第二十六章官官相护

    什么是炭敬?所谓炭敬不过是下级为了升官财而讨好上级的一种方式,当然还包括夏天送的冰敬,和官员离别时的别敬,名目众多,花样百出,不过万变不离其中,期望投资进去的钱财能得到回报。

    如果得不到满意的回报呢?我们的恪亲王绵恺就是一个例子,由于恪亲王绵恺未能在刘寄手中保住耆英,今年来孝敬恪亲王的炭敬就不比往年了。

    绵恺让管家送走了山西巡抚邱树棠,恼火的从桌上把邱树棠送给自己的炭敬扔到了地上。数只大元宝闪亮亮的在灯光打着滚,装着银元宝的木板沿途弄的咚咚作响,吓的侍候的下人低着头急忙往屋外躲去。

    绵恺迅的抓住了一名走的慢了的丫鬟,这名丫鬟的腰上的绸带被绵恺死死的拖住拉了回来。二八的年纪,弹指可破的皮肤,让绵恺恨不得将这名包衣出生的女人含在嘴里。

    绵恺抓住丫鬟的后领使劲一拉,雪白圆润的肩头和洁白修长的后颈暴露在绵恺充血的眼中。绵恺的扑上去轻轻的咬住少女香滑的肌肤,将少女拖到了身下。

    ……,心中的不快随着每一次的冲刺渐渐的消失了,绵恺毫不怜惜下面刚刚开了苞的女人,又一次冲刺了少女娇嫩的体内,让女孩疼的眼中滴下晶莹的泪珠。……。

    良久绵恺翻下身来,大口喘着气,舒适的躺在锦衾中。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心中暗自骂着:“宫中已经递了消息出来,你这个不识事务的邱树棠等着吃瘪吧。”

    刘寄的心中燃着一团怒火,他刚收到了刑部员外郎贾大夏送来的密奏。这贾大夏一个京城从五品小官原本见不到刘寄,密奏是托都察院御使梁中靖递到刘寄这里来的。

    密奏中写了一段重大的冤情,事情要从山西榆次县的赵二姑被邻居阎思虎强*奸说起。赵二姑被强*奸后含恨告到县衙。这原本是个简单的案子,阎思虎犯了强*奸罪按照大清律例判刑不就得了。可事情并不这么简单。原来山西榆次县知县吕锡龄因收受被告阎思虎的贿赂,判定此案为通奸。如果遇到一老实懦弱的人也就罢了,我惹不起你自个认了,回家种田去不惹你。可赵二姑不,她是一个令人钦佩的烈女,悲愤交加的赵二姑,在二审时当庭刺喉自尽。赵二姑的死能震动知县吕锡龄的良心吗?她的死不禁没有让吕锡龄感到半点不安,吕锡龄还诬陷为侄女赵二姑申辩的赵添中当堂杀人,并唆使堂上县吏提供伪证。此后,赵二姑之父赵添和赴太原府衙上诉,太原知府沈琮极为回护,在复审中仍以通奸定案。赵二姑之母曹氏愤而一头撞倒在府堂台阶上,赵添和强忍悲愤,背负着濒临断气的妻子来到山西巡抚衙门上告,但却仍是维持原判。

    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无奈之下,赵添和背着伤疼欲绝的妻子回到了榆次县。赵二姑的死没有震动这帮贪官污吏,却赢得了家乡父老的尊敬,当地远近前来探望的平民多达万人,在众人的帮助下,赵添和夫妇重新上京告状。这一告,告到了刑部员外郎山西太谷人贾大夏那里,也传到了刘寄的耳中。

    刘寄感到心在滴血,这个时代居然腐朽到了这个程度。官官相护,上下沆瀣一气。他使劲将手中一件青花瓷器扔的老远,“哐当”的声音让曹公公吓的噤若寒蝉,一直以来很少火的皇上,怎么突然间就起火来。附近执勤的董海川连忙赶了过来,茫然的看着一脚踹倒案桌的刘寄不知所措。

    董海川只听到刘寄高声喊道:“给朕把达音泰叫来。”

    当达音泰赶来时,御书房中已经一片零乱,满地的碎片。刘寄却平静的从屋中走了出来,向着暗自揣测着上一意的达音泰说道:“与朕到新军营中去一趟。”

    刘寄和达音泰来到香山脚下的新军营地时,他的怒火已经压了下来。在出宫前刘寄下了两道谕旨,明里派出了刑部尚书那清安前去重审此案,暗里刘寄派出了董海川前去暗查。此次让董海川出去,刘寄还特地派给了他一个任务,就是在江湖中选拔一批忠义之士带回朝廷,刘寄另有打算。

    进入了新军营地正是下午三点过申时初时分,营地里的训练场上正在操练火器的瞄准。

    操场上一排排的新军穿着刘寄亲自设计的绿色军装,端着一杆杆从葡萄牙商人手里购买来的燧枪,认真的瞄准着前方的人形靶子。

    这场景让刘寄的心活跃起来,他向着前来迎接自己的龚自珍笑道:“尔玉你可是晒黑了,学会使用洋枪没有?”

    龚自珍未语先笑,一张晒的黑瘦的脸上双眼灵动的闪烁着:“皇上,微臣弃笔投戎,翻阅了前人许多的兵书,可都没有见到书上写过皇上用的这套练法,想来这套练兵的法子是兵书上不曾写过的,敢问皇上是从何想来的?”

    一同迎来的杨露蝉似乎也有此想法,闻言仔细的在一旁听着。

    说到新军的事情刘寄心里的不快已经尽去。

    他嘴角噙着笑,背着手往营中走去,思考片刻想了个托词说道:“说来二位爱卿也许不信,前明留下的兵书中常常提及火器的操练,对火器的运用已经十分熟练,朕受到启想到了许多操练的方法。”

    说到这里刘寄将话岔开问道:“朕每天亲自教导的那六十五名排长以上的军官,现在表现的怎么样?这些人不行的就换掉,你们向他们传达了朕的谕旨了吗?”

    “按照皇上的吩咐,早已经讲过了,军官都从士兵中一级级选拔出来,如果不能胜任者则将降级使用。今后军官的升级将依军功为依据,无军功者不能升迁。”

    听到杨露蝉的回答,刘寄点了点头。不觉一行人走到了新军第一镇第二协第四营第十一队的队列前,一名排列在前面的队官用着有些嘶哑的声音,奋力喊叫道:“全队注意,向右看齐。”

    只听见“唰”的一声响,百号人整齐的收枪排列好了队形。随着“立正”口令声,刘寄等人的眼前已经是一支整齐的如同五条直线的横阵。

    刘寄看着矮小结实的队官朝自己跑了过来,晒成了古铜色的脸上神情肃穆,到了近前干净利索的一个立正,抬手行了一个军礼,高声喊道:“报告皇帝陛下,新军第一镇第二协第四营第十一队队官率领全对官兵向陛下敬礼,请陛下指示下一步的行动。”

第二十七章抓紧枪杆

    刘寄认得这名叫王大勇的队官,他满意的抬手回了一礼,然后大声说道:“命令全队继续操练。”

    “是!”王大带着一丝沙哑的高声的回答,在操场上震的人耳膜作响。

    刘寄走上前去,仔细的一个个看着训练的士兵们的姿势。看起来近二个多月的训练已经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这支军队已经开始露出现代军队的容貌了。

    特别是他们依照解放军作训服缝制的军装,穿起来精神抖擞。胸口绣着的一条盘在盾牌上的黑龙,让设计这套服装的刘寄特别满意。如果新军的战士不在脑门上盘一条辫子,那简直就更完美了。刘寄在心里琢磨着机会到了,这条辫子也该剪掉了,不过一切大的变革都要等待,等待新军完全取代八旗兵以后再说。

    一行人参观了一阵,刘寄让杨露蝉把军官们集合起来。经过二个多月的上课,已经熟悉了刘寄的军官们,很快在一间宽大的房屋里集合了起来。

    像往常一样刘寄没有带着任何的稿子,他整理一下明黄色的龙袍用手扶正了沉甸甸的帽子,向大厅的上方走去。

    这些军官们都是认识字的,他们手里握着刘寄专门给他们设计的鹅毛笔,盘腿坐在地上目光着随着刘寄移动到了讲台上。

    “朕站在这里,就不在是大中国的皇帝。朕是一名军人,是你们这些未来将军的老师。你们这些协统、管带、队官、排长你们要将朕教给你们的传授给你们的属下,你们必须带出更多的忠于国家和朕的勇士。今后你们将面对四周的强敌,那些来自北方的北极熊,来自海上的狮子和高卢雄鸡都渴望夺取我们的财富。这些敌人虽然强打,可我们还有一些准备的时间,当前我们必须赶快剪除西方的判匪,消灭妄图分裂国家的张格尔。”

    刘寄的开场白带给了学员们许多新鲜的知识,比如现在已经没有人问北极熊是什么了,他们知道是北方的俄罗斯,当年和康熙爷打过一仗的红毛鬼子。说起狮子也都知道了是带来鸦片的英吉利人,高卢雄鸡虽然还没有直观的影响,但是也知道是地球另边的法兰西了。

    半个时辰的课上的很快,刘寄一直保持着漏*点,说到亢奋处经常挥舞着双手。连杨露蝉和龚自珍也在第一排认真的记录着,这些观点新颖的军事观点,常常引起学员课后的争论,在课堂上他们什么珍惜这些机会,向刘寄提着许多问题。

    刘寄讲的主要是军事理论的知识,比如如何制作作战地图,诸兵种的协同等等。更重要的是刘寄在讲解这些知识的时候,向军官们灌输忠于国家和民族的思想,严厉的强调军队的纪律。也让他们明白了新军中为何要成立纠察大队,要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上完了今天的课程后,刘寄在暴雨般的掌声中离开教室。

    刘寄今天把上课的时间拉的长了些,等他出了门开饭的号声已经响了起来。这些号是刘寄让人仿照部队里的军号做的,做出来调整了几次后已经像模像样的了。

    听到号声刘寄回头看见身后的军官们度加快了起来,他们迅的赶回了自己所在的的部队,组织集合起了队伍。不多时军营里已经排列出许多的长方形阵列。

    等刘寄出了营地,军营里已经响起了响亮的饭前歌曲,隔的老远的他清楚的听到是自己修改过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曲。

    皇家新军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要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百姓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百姓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霸王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要初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互相监督切莫违反了。

    新军纪律条条要记清,皇家战士处处爱百姓。

    保卫中国永远向前进,全国百姓拥护又欢迎。

    达音泰带着侍卫跟在后面,天天跟着皇上见识这些新军,心里难免也有了些想法。他打马跟在刘寄的马后羡慕的问道:“皇上,什么时候让我们侍卫府也换上这些洋枪?”

    刘寄笑了笑,没有回答达音泰。他的念头转到了这批军火上,这些军火都来自于澳门,通过葡萄牙的商人从欧洲买来的。最后将这批军火送到北京的,是一名叫伍秉鉴的人。想起来这次购买军火让让刘寄明白了大清国的国库并不如他想想的那样富裕。表面上这个国家每年有四千三百万两白银的税收,可是税收的总额不见增长,支出却在上升。

    拿去年的岁入四千三百五十九万两来说。去年岁出,满、蒙、汉兵饷二千二百余万两,王公百官俸一百九十余万两,外藩王公俸三十二万两有奇,文职养廉三百四十七万两有奇,武职养廉八十万两有奇,京师各衙门公费饭食十四万两有奇,内务府、工部、太常寺、光禄寺、理藩院祭祀、宾客备用银五十六万两,采办颜料、木、铜、布银三十二万两有奇,织造银三十四万两有奇,宝泉、宝源局工料银十万两有奇,京师各衙门胥役工食银八万两有奇,京师官牧马牛羊象刍秣银八万两有奇,东河、南河岁修银三百八十余万两,各省留支驿站、祭祀、仪宪、官俸役食、科场廪膳等银六百余万两,岁不全支,更定漕船岁约需银一百二十万两。

    以上加起来,总计去年岁出四千一百一十一万,看起来似乎去年有盈余,而宗室年俸津贴、漕运旗丁等费用并没有计算在内,还有各省的额外开销也没有计算进去。还有灾荒岁月的赈灾,皇家园林的修缮等等。刘寄长叹了一声,这个家不好当。幸好没有迟来十年,那样加上赔偿列强的费用,刘寄真不敢相信当年慈禧太后还有心思重修圆明园。

    现在户部尚书英和报上来的账本中,国库里只剩下一百二十万两银子的库存,就这些钱还要准备和张格尔打战用。而最近查抄耆英得了的现银、黄金、财产,刘寄准备用来作用银行的启动资金。因此刘寄购买这批洋枪的钱,国库出了二十万两,内务府出了二十万两,剩下的十万两是广州巡抚李鸿宾推荐的十三行的商人捐的,这领头认捐的人正是巨商伍秉鉴。

    刘寄想到这里向达音泰说道:“音泰,朕的口袋还比不上一个王公有钱,那里有许多钱来装备御前侍卫,再说你也知道这八旗的人都成什么样了,能扶的起来吗?”

    达音泰听到这里长叹了口气,他出身于八旗如何不知道八旗的状况,又如何能不叹气。

第二十八章北京条约

    今天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京城中的气温已经开始冷了起来。虽然出了太阳,可阳光给人冷冰冰的感觉。昨天城中下了一场小雪,到今天依旧可以看到零散的残留在琉璃瓦上的积雪。刘寄背着手在养心殿御书房的门前站立了良久,似乎被冷空气凝固在了那里一般。

    曹公公从屋里取出一件外衣披在刘寄的身上,小声的说道:“皇上今天英吉利的使者要来,皇上是在圆明园见客,还是在皇城中见客。”

    刘寄凝固的躯体终于有了反应,毕竟这是一件让他感到期盼的事情。隔着数月终于等到回音了,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可以决定一下步的方向了。

    圆明园西洋景观在布局上是一组典型的欧式宫苑,虽然在细部的装饰仍然使用了中国建筑的手法。譬如海景堂前那座精致宏伟的大水法景观中喷水的十二生肖兽头,这些金碧辉煌的兽头一个个栩栩如生,典型的出自中国传统的技艺。但是只要了解西方建筑的人都可以一眼认出,这是一座富有欧洲情调的园林。

    萨克雷虽然来过一回,再次见到如此精美别致的皇家别苑,他依旧陷入了深深的陶醉中。跟在他身边的数人,一位是印度总督弗朗西斯-黑斯廷斯勋爵的爱将璞鼎查爵士,这位留着八字胡打着领结的中年男人取下了自己的礼帽,露出了梳的光滑的亚麻色头,双目中射出迷恋的目光盯着堂皇的大水法。他心里暗自在思索,这真是个富裕的国家,期望他们的军队并不如园林一样伟大。另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叫马儒翰,这位出生在澳门的英国人是一位传教士。听到他口中流利的汉语,让人明白他此时的工作应该是这行人的翻译。其他几个大个子,看他们走路的姿势和装束便知道是璞鼎查爵士的卫兵。

    萨克雷给了刘寄一个热情的拥抱,这个举动惹的达音泰戒备的盯着他。陪同接见的礼部尚书汪廷珍、大学士陶澍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刘寄微笑着拍了拍萨克雷的肩膀,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璞鼎查的身上。在刘寄含笑的目光掩饰下,他的内心升起一股戒备。这位礼貌的英吉利人在看到财富时,眼光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想法,虽然他看起来有着英国绅士的大多数优点。

    同样的璞鼎查也在心里评估着这位身形消瘦的中国皇帝,对方的目光在很好的掩饰自己,让璞鼎查摸不透对方的想法,这位中国皇帝真的懂英文吗?璞鼎查依然猜不透,他将自己的礼帽放在了胸口,弯腰向这位打量着自己的中国皇帝敬了一礼。

    萨克雷放开了刘寄,高兴的向璞鼎查介绍道:“尊敬的皇帝陛下,这位是璞鼎查子爵,他是这次谈判的全权代表。”

    刘寄点了点头,璞鼎查深深弯腰向刘寄行过一礼。

    身后的汪廷珍和陶澍不满的走了过来,礼部尚书汪廷珍大义凛然的指着璞鼎查说道:“尔等西洋小国,难道不知道面见天朝上国皇帝的礼节吗?”

    璞鼎查看着眼前拖着长辫子的年老官员,脸色不善的数落起来。他赶紧让身边的马儒翰翻译起来。璞鼎查的神色随着马儒翰翻动的嘴唇开始不愉起来,双目中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

    刘寄注意这一切,不管汪廷珍是否不适应潮流,但是身处此时的刘寄,心中对这位倔强的士大夫官员充满了好感。

    璞鼎查耸了耸肩膀,摊开了双手叽哩咕噜的讲了一阵。汪廷珍和陶澍自然是听不懂的,幸好马儒翰改用汉语翻译了起来。

    不过刘寄早就听懂了,这位璞鼎查爵士大概将中国皇帝和印度的王国相比较了。

    刘寄隐隐感觉到谈判会很艰难,他一言不的转身往西洋景观里面走去。只留下了在外面和他们争论的汪廷珍和陶澍。

    这场关于礼仪的争论从站着到坐着,从非正式到正式,从上午一直进行到下午,两边都不满意。

    这种争论是刘寄估计到的结果,之所以没有马上让步,是有意杀杀璞鼎查的锐气,为以后的谈判铺平道路。

    在长久的争论后,双方关于礼仪的问题达成了一种协议。决定英国使者以半跪的姿势面见刘寄,正式的谈判总算可以在海景堂开始了。

    这场谈判果然和刘寄估计的一样十分艰难,璞鼎查在谈判中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代表朝廷出面的陶澍组织了一批能说会道的官员,针锋相对的和璞鼎查谈判。这些刁难的词语让负责翻译的马儒翰头痛不已。最后谈判陷入了僵局,中国人坚持要英国杜绝鸦片流入境内,英吉利人坚持自己只能约束英国商人贩卖鸦片,但是不保证能完全禁止鸦片的买卖;至于中国派遣留学生到英国的事情,璞鼎查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关于中国买机器和武器的事情,璞鼎查也是爽快的拒绝了。而且英国人想让中国政府割让香港,这个在大清国的地图上无法找到的中国土地。

    刘寄得知谈判中英人提出的这一条冷笑了一声,心里想到有我刘寄在,中国的土地,不管是香港还是库页岛,还是蒙古、又或者是琉球,总之每一寸中国土地都不能丢失出去,土地是我中华民族生存的根,既然我刘寄来到这里,就要拼尽一切去保住大中华的国土,有那么一天还要夺取本该属于中国的土地。

    这场谈判进行了十天后,刘寄向陶澍指示,至于鸦片的事情,只要英吉利人同意买卖鸦片是违法的,中国可以缴获鸦片既可。至于中国向其购买机器和武器是两相情愿的生意买卖,向英吉利人买是照顾他的生意,他不同意咱们向澳门的葡萄牙人买。至于香港那是中国的土地,英国人只能在中国官员的管理下正当的经商和旅行。

    刘寄的意思在谈判座上通过陶澍表达出去,英吉利人无话可说了。最后双方达成了以下协议:

    1.中国向英国开放广州、福州、厦门、宁波、上海五处通商口岸。英国向中国开放利物浦、马德拉斯、马六甲三处通商口岸;2.中英双方互驻领事馆;3.中英两国各自统一关税,不得在关税外另行收费。4.废除公行制度,准许英商和华商自由贸易。5.英国承认鸦片贸易为非法贸易,中国有权收缴入境的鸦片。6.所有在中国境内的英国人必须遵守中国的法律,同样在英国境内的中国人必须遵守英国的法律。

    除了以上的正式条约,双方另外在正式的条约后面附了一份买卖机器和武器的协议,商议了中国向英国派遣留学生的协议。单独签订了中国政府允许英国传教士在中国传教的协议。

    正式的协议书写在一张长卷上,现在已经被装裱妥贴了放在刘寄的书桌上。在双方签字盖印的底部,刘寄看着璞鼎查用鹅毛笔写下的英文签名,那枚印章只是东印度公司的印章。同样的中国也只是让礼部尚书签了名,盖上的也只是礼部尚书和官印。

    刘寄暗自想到,英国人所谋求的法外治权,取得租界,合法贩烟一样也没有得到。他们现在只是取得了五口通商的权利,并且在刘寄的坚持下开放了东南亚、印度和本土的一处通商口岸。

    这样一来没有占到任何便宜的英国强盗恐怕并不甘心,那么今后该来的恐怕还是要来。

第二十九章走向海洋

    小雪以后十五天是大雪,这一天是农历十一月初七公历1823年十二月八号。

    今天虽然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可却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随同英吉利使者去西洋的是第一批五百名中国留学生。他们大部分是今年会试的举人,也有朝廷中低级的官员和附近各省第一批送来的秀才。这些人大多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来送行的家人凄凄切切的哭声加重这种不安的气氛。

    今年会试第一名的杜受田应当属于前一类的人,这一年3第一名的成绩,居然被派遣到西洋去考察。在杜受田看来自己甚至有种被流放的感觉,那些流放琼州或者是乌苏雅里台的人还有可能回来,可这一出洋能不能回来在杜受田的心中都是个疑问。

    当然这里面也有对未来充满了好奇的人,他们渴望知道红夷们生活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魏源正是这样一个特别的人,他是去年1822年考中的进士,这名29岁的青年很注意研究当世的社会经济,对来到中国的洋人,求知欲很强的魏源也渴望了解他们,这次召集士人到西洋去,无疑是魏源的一次机会,他要看看世界究竟有多大,海洋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这一大群中的领队是派遣到英吉利成立驻外领事馆的戴兰芬。在刘寄的手中的资料里,戴兰芬现年42岁,任职翰林院侍读,是一个知书达理廉洁奉公的官员。把他派去英国,在其他人看来似乎是被流放了。其实被派出去的官员正是今后刘寄要重用的官员,在临走前刘寄专门和戴兰芬长谈了一次。这位安徽人好诗及酒,也十分健谈。听到刘寄口中讲到的雄伟的巴黎圣母院,街道奔跑的四轮马车,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树枝,这位诗人打消了顾虑,决定去作一次冒险。

    天津码头的海面上停泊着一艘武装帆船和一些福船,岸边的小船来往于大船和岸边搬运着补给。从远处看这艘数层高的远洋帆船高大雄伟,主帆上挂着一面米字旗。林立的桅杆中间,那名了望的水手芝麻般大小。隐约可以看见炮位上黑漆漆的炮管面对着岸边的中国领土。

    刘寄亲自到了天津送这些出洋的官员和生员,他看着英国人的武装舰船默默的一言不。直到萨克雷前来告别,刘寄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萨克雷神色有些黯然的将一个木盒递给了刘寄,刘寄打开木盒一看,这是一本莎士比亚的英文版全集。

    刘寄收下礼物对着萨克雷笑了笑,他勾了勾手指,一名跟在刘寄身后的侍卫将一幅装裱精美的水墨山水画递了过来。刘寄接过画卷交给萨克雷,一边说道:“这是一位意大利米兰人画的中国画,他的名字叫郎世宁。”说到这里刘寄笑了起来,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是一只衔着橄榄枝的和平鸽。”

    送给璞鼎查的是一只精美的官窑粉彩花瓶,上面红艳艳的寿桃洋溢着富贵的气息。中国瓷器在欧洲的名气,让璞鼎查小心的抱着花瓶“噢、噢”的叫了两声,这位充满了现实主义的英国绅士在估量着花瓶的价值,在璞鼎查看来出自皇帝手中的一定是价值不菲的东西。比起萨克雷手中的画,璞鼎查更喜欢这个摸得着的东西。

    准备离开中国的五百名拖着辫子的老少爷们自觉的集合到了刘寄的面前,他们黑压压的跪在刘寄这位天子的脚下。许多人失声痛哭起来,压过了海岸边的海浪声。那浩瀚无边的大海将分隔生育他们的故乡,背井离乡是一个中国人最不愿意面对的情景。

    刘寄静静的面向着跪满了一地的士子官员们,望过他们的头顶是一望无垠的大海,那海的尽头是一条和蓝天连成一片的水线,再远处站在岸上终归是无法看到了。他想起郑和曾经说过:“欲国家富强,不可置海洋而不顾。财富取之海,危险亦来自海上……。”今天郑和的话已经开始灵验了,而现时代的中国人却毫无知觉一般,守着祖宗留下的名望不思进取,以为关起门来就可以永承太平,不知道别人都要打上门来了。

    刘寄想到轻轻叹了口气,数千年的轮回,两百年的承平,中国人必须感受“疼”的滋味了。他在呜呜的哭泣声中平静的说道:“诸位兄弟同胞们,你们还不出去看看世界,你们流下的将不是眼泪,而是鲜血。”说完刘寄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许多人在心里奇怪而又感动的想到,皇上为何称呼我们这些卑微的臣下为兄弟和同胞。这个问题也许他们到了西洋的一天,会有人明白过来。

    送别第一批离开的国人回来,刘寄的心中有一丝伤感,他自己也不清楚在伤感什么。但是他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做着这些事情让他的伤感渐渐的消失了。

    刘寄在新加入通商口岸的城市设立新的海关,又排了包世臣到广州和萨克雷介绍的英国商人联系购买枪支和机器的事宜。接着派出陶澍为钦差大臣,到广州整顿广州海关和衙门私自增收洋商关税的事情。又在北京城东交民巷划一块地给英国人修建商务领事馆。

    不久法国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还有一些欧洲小国都联系到北京,希望和中国签署和英国人同等的条约。刘寄对这些国家大都采取认可的态度,只是在谈条件时,要他们提供对等的通商口岸,允许派遣留学生。这些条约一签署完,刘寄派遣出去的留洋生员多达数千人,这其中还有一些孩童。

    这些人出洋的费用让王鼎伤透了脑筋,内务府支出的大宗还有新近购买火炮机器的费用。为了买回军火物资送出留洋人等,这段时间王鼎几乎花完了宫中内务府的所有积蓄。

    王鼎实在没法了,建议所有皇家园林、陵墓、宫殿的修建和修缮工作都停止下来。王鼎这事和刘寄一拍即合,刘寄立即下令停止了内务府所属的一切工程,把资金让了出来。这才让事情顺利的实施下去了。

第三十章明察暗访

    榆次古称“魏榆,位于山西中部的晋中盆地,东与寿阳交界,西同清徐毗邻,南与太谷接壤,西北与太原相连,这座历史悠久的古老县城在晚霞中渐渐融入到黑暗中,低矮的城墙上硕大的城楼黑漆漆的身影好似怪物的头颅耸立在董海川的眼前。

    董海川、董宪周、马惟骐、程廷华一行人商人打扮,随着“日升昌”运送布匹的商队到了榆次。

    进了城中天色渐黑,街头巷尾已是华灯初上,路上行人稀少。

    到“日升昌”的货仓卸了货,当地“日升昌”掌柜陪同董海川一行四人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这名掌柜姓李,山西人,跟东家李箴视沾点亲戚。一路上董海川和李掌柜相谈投机,到了地头住下眼见李掌柜要走,董海川将李掌柜盛情留了下来,随同的董宪周吩咐店中小二送来一桌好酒好菜。

    席上董海川和李掌柜杯来盏往,几杯酒下肚,这名李掌柜便带着三分醉意,谈兴浓了起来。

    董海川见机会来了,话题渐渐转到了赵二姑一案上来。

    李掌柜知道董海川一行人是总号雷大掌柜的朋友,只当真以为董海川等人这次到山西来是准备经营煤矿的。李掌柜不疑有它和董海川几人知无不言。

    这李掌柜久在山西活动分管榆次一带的染料庄和布匹的业务,自然对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赵二姑案知道的清清楚楚。听到董海川问了起来,李掌柜言语中含着几分知道内情的得意讲述了起来:“俺隔三岔五就要孝敬孝敬俺这里的父母官,那赵二姑的事情俺是知道的最清楚。”

    说到这里,李掌柜嗝着酒气回头张望了一翻,用食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小声说道:“俺讲的事情可不能外传。”

    见到董海川等人点着应承了,李掌柜一边夹起一个饺子,一边放低声音说道:“那次俺给吕大人送节礼去,刚进门就撞见本地大户常家的人从里面出来,吕大人也跟在后面将人送了出来。见到俺吕大人招呼俺进去座了一会儿,没多久俺见吕大人将俺送的1ooo两银子交给进来的管家,吩咐他一并凑齐五千两准备给太原府的沈知府送去。俺开玩笑的说,“吕大人不是在做搬运的苦役。”吕大人哈哈笑了起来,指着俺的鼻子说,“李掌柜也知道了,咱们这些父母官也难呀,到京城中办事各部各衙门都要收银子,不给银子上面的人不办事,难呀!”俺看见吕大人肥头大耳脸色红润,实在不明白他难什么。那羊毛不是出在羊身上吗?这些最后都从那里来,还不从咱们这些冤大头来,他出的五千两银子,也不过是他刮来的九牛一毫。俺心里想,给他一点颜色他要开染房了。”

    董海川露出感兴趣的样子,陪着笑脸不时点着头,等了半天终于听到李掌柜说起主题来了。

    “吕大人和俺聊的投机了,谈起那赵二姑的案子。他小声对俺说,还不是为了维护你们这些乡绅良民。本官也只有冤枉了那个大姑娘赵二姑,也是实在是迫不得已,总不能把和李掌柜一样的善良子弟关起来问刑。俺心里骂到,日他***,把俺和阎思虎这个禽兽比。只是俺心里骂归骂,面上还是笑呵呵的。”

    听到这里董海川一口将杯中的酒仰头喝下,面上有怒色闪现。旁边的马惟骐见到,连忙在桌下拉了拉董海川的衣襟。感觉旁边的马惟骐拉扯自己,董海川明白了过来,脸上的怒色隐了下去。

    那李掌柜说到一半却趴在桌子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把李掌柜送了回去后,董海川返回客房中。把这次回乡邀约来的师兄弟董宪周、马惟骐、程廷华几人一同叫来商议。四人讨论不久决定明天在乡亲中走访一圈,然后一起到太原府去打探。

    四个练武中人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第二天一早起来,便找来小二问话。那马惟骐是个练铁沙掌的高手,问话前他将一根板凳子赤手砸成了两半。唬的店小二知道自个遇上了高人,一五一十把情况回答的明明白白。

    在店小二的指点下四人外出到知情者中去走访了一圈。

    这些乡亲们知道是来为赵二姑申冤的,都积极的与董海川四人配合,把事情的真实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又做了一些口供和笔录,其中重要的证人还按上了手印。将这些事情办完,四人连夜赶往太原。

    董海川一行人马不卸鞍,赶到太原正是第二天午时。

    四人在一家客店匆匆洗漱了一翻,各自都换过一身上好的绸衣,马惟骐还在头上戴了一顶镶着碧玉的小帽。几人这一换洗穿戴倒是有了几分东家的财气。大家换过衣服,由原本就做过煤炭生意的马惟骐领头,拜访了日升昌在太原分号的张掌柜。

    ********************************

    榆次赵二姑案被回重审着实让太原知府沈琮紧张了一阵,打听到这次来太原的钦差大臣是刑部尚书那清安,沈琮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想自己这个捐官就是通过那清安活动来的,每年寿敬、师敬沈琮可不敢比别人落了后,银子都是千儿万把的送。

    沈琮放下差人送来的书信,让人取了银子打赏了送信的官差。他端起茶碗用碗盖在茶水上撇了撇呷了一口,福建名茶大红袍醇厚的香味在沈琮的舌尖打着转,这些天的不安似乎也被茶味驱除的一干二净。

    对面的苟师爷拱手说道:“恭喜大人,此次那清安大人前来,事情一定可以很顺利的过去。”

    沈琮脸色不愉的放下了茶碗说道:“吕锡龄也太不会办事了,一个小事情弄成这样。”

    苟师爷捋着颌下山羊胡须笑道:“大人若不护着吕锡龄,万一吕锡龄到了京城嘴巴漏风,咱们山西的事情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了。”

    沈琮如何不知道苟师爷的话,他脑海里一激灵,嘴里不在提起此事。

    恐怕不止沈琮心里清楚,这天下人除了皇帝有几人不清楚,地方官府里的事情有多少猫腻,天下的官员有几人经得起查。通常上面下来的银子十成有三、四成落到实处,就算是把差事办的不错了。何况沈琮是个捐官,当初为了这顶从四品顶戴,除了向朝廷捐献上万两银子,私下里不知道跑了多少腿,上下打点的银子比正份还多,这才得了个太原知府。这钱都是祖上一点点积攒下来的,若是不在任期捞回来,沈琮那可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两正说话的当口,有衙役来报,京城刑部尚书那清安因榆次赵二姑一案,钦派到山西太原重审赵二姑一案,现已走到山西境内,明日便到太原。

    你说这那清安和董海川一前一后得了圣旨,同一天出北京城。怎么董海川到了榆次再返回太原了,这那清安还隔一日才到。只因为那清安是钦差大臣出来自然要讲排场,沿途前呼后拥,座的又是轿子。董海川可就不同了,他一人一骑先到河北一带寻到旧日的师兄弟,随后四人四骑飞奔榆次,当然比那清安快了许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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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鸦片战争介绍:
鸦片战争的失败,是历史的必然还是偶然?
鸦片战争的责任人是谁?林则徐?弥章阿?还是道光皇帝?
这两个苦涩的问题,每每令有血性的国人掩卷长叹。每当我看到这断丧权辱国的历史,心中总是不自禁的一阵紧缩。
我忍不住总是要想,难道非得像有些架空小说写的那样,要带着一只舰队,或者是一个师的武器装备,又或者是先进的知识和科技。除此外鸦片战争非得挨打了吗?
想那时侵略中国的英国,只不过还是英伦三岛的一个进入工业革命不久的小国,工业革命的力量还只是处于起跑时的状态,远非后来的日不落帝国可比。所用到侵略战争的不过四十艘舰船,四千人的军队,这些舰船都没有使用蒸汽机,也不是铁甲船,而当时中国已经有数亿的民众,虽然没有后膛枪,但也有火器,大炮。
我不禁又一次的想要问,难道真的就只能挨打了吗?新鸦片战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新鸦片战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新鸦片战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