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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之舟     新鸦片战争txt下载     新鸦片战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官场现形

    再说沈琮听说那清安要来了,连忙往山西巡抚邱树棠的府上赶去,正出的门就和山西巡抚邱大人的幕僚毛师爷撞了个对面。原来邱树棠也正要找沈琮商议。

    沈琮和毛师爷到了山西巡抚府上,两人避开众人在书房里密议了一阵。

    邱树棠知道沈琮和那清安的关系,商议后决定召集山西官员集资三万两银子,用五千两去赵二姑家让赵添和夫妇篡改口供,再用两万五千两上下打点,重点放在钦差大臣那清安身上。

    正说到这里,有府上的管家来报。“日升昌”分号的张掌柜求见,邱树棠心中大喜,正在愁怎么找银子,送银子的人就上门,沈琮亦有这般心思,两人互望一眼,相视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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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惟骐家中原本是开煤矿的,谈起投资煤矿的事来毫无半点破绽。

    邱树棠在太师椅上伸手道了声请,端起茶碗呷了一口后缓缓说道:“皇上有意展工商,招纳流民,尔等到本省来开矿也是件好事。只是马掌柜所讲的地方原本是田地,各位占了当地老乡的良田,今后让老乡如何生活。”

    马惟骐拱手说道:“大人,依草民看,大人以官府的名义出面收回土地,草民再用合适的价格从大人手中购买,今后当地的老乡都到草民的矿上来求生计。这样大家都可以财,不知大人以为何如?”

    邱树棠听马惟骐一说,越肯定这是经常和官府打交道的商人。心里不在怀疑。

    旁边的沈琮开口说道:“马掌柜,朝廷替你收购良田,总不能替你垫付银子。”

    马惟骐笑道:“好说,在下先拿出五千两银子到府上,倘若不够在下随时补上。”

    “日升昌”的张掌柜看着一身有钱人打扮的马惟骐,似乎在看着一头羔羊,心里在想这人的银子是太多了吧,怎么不给俺一点呢。

    马惟骐一翻话完全打消了邱树棠和沈琮的顾虑,当下双方约定好晚上到在杏花村酒家交纳银子。

    一杆迎着秋风飘动的酒旗招展在太原府的闹市上空,旗下一串灯笼醒目的写着“杏花村”三个大字。

    整座杏花村酒家由三进三开的几个大院子组成,穿过临街的门楼往里看去只见庭院深深,房檐重叠。在院落之间有花园相连,踏着花径往里走去,沿途的房屋中歌曲绵绵,伴随着悠扬的曲调时而有男女的笑声越窗而出。

    杏花村最里面一进院落是这里的“天字号”客房,走进圆形的拱门似乎到了另外一个空间,迎门几株宽大的芭蕉亭亭华盖将外间的喧哗隔离开来。绕过翠绿的芭蕉树,几丛修竹,三二石凳,一颗老梅,点缀在幽静的庭院中,穿过庭院是一条架在水面上的走廊,水中碧荷相接,时而有金色的鲤鱼在绿丛中闪现。路的尽头是数间风雅的阁楼,正中间的阁楼上正是耳酣面热之时,楼中的一干人等正是马惟骐和沈琮等人。

    对于马惟骐选择的地方,沈琮是十二分的满意。身边杏花楼头牌姑娘蕾娘,妙不可言的服侍激起他的谈兴。沈琮望着屋中红地毯上的一口大箱子说道:“马老弟年轻有为,今天咱和你说些贴心话。依本官看老弟不如捐一个候补知府,再上下活动一翻,胜过你投资开个煤矿。”

    马惟骐探头过来仔细听过后说道:“不敢,不敢,像大人这些人,可都是舞文弄墨的秀才,我等粗人怎么可能!”

    “马老弟,你有所不知。”沈琮说到这里放低了声音说道:“不时看老弟豪爽,本官这些本不该说的。”

    马惟骐端起酒敬了一杯说道:“还请沈大人赐教。”

    沈琮这才说道:“咱大清朝的捐官十之有六,其中目不识丁的大有人在,朝中的公文往来自有师爷前去张罗,何烦自个亲自去操劳。老弟只要舍得花银子,在京城中当个员外郎,在一方当个道台、知府都不时问题。今天与老弟和诸位投机,本官就掏心窝和各位交个朋友,如果诸位有意,本官愿意替诸位牵线。先捐个候补,再到吏部去活动一下找个肥缺补上,不出三年非但本钱能回来,还能赚它一大批,回家还能光宗耀祖。”

    沈琮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屋中其他人都陪着笑了起来,马惟骐笑道:“沈大人高见,草民今后可要麻烦沈大人了,到时还要请沈大人多多关照,小民自然不敢忘记大人的恩典。”

    “好说,既然马掌柜豪爽,本官也不含糊。”

    蕾娘见众人谈的高兴,端起酒壶为沈琮满上,频频劝了起来。

    几杯下肚后沈琮在蕾娘的软语温香中大胆起来,一只手伸进了蕾娘的怀中摸索起来,脸上升起两团红霞。

    吃喝到这份上,几人间的话匣子完全打开了,沈琮几乎知无不言,把官场中一套上下克扣,层层盘剥,以及如何按照规矩送给上级银两一一抖了出来。

    许多事情民间早有传闻,董海川等人一听才知道世间真有此事。

    这沈琮还特意讲了一个典故,说的是陕西粮道一年多收所得约6万两银子。陕西各地的乡绅对此事多有微词,有一个山东堂邑生员许守宗派遣到陕西办事,无意中得知此事后,许守宗便到巡抚衙门控告县官浮收。结果许守宗没有想到自个投进了虎口中,被巡抚衙门迫害自杀身亡。按察使童槐后来派历城知县诱使许守宗的儿子许哲受贿息和,此时自不了了之。

    这许多典故都被沈琮当笑话说了出来,听的人十分的恶心,想到此人不久就要恶报,大家都耐着性子陪着笑脸听了下去。到酒散时沈琮已经是酩酊大醉,董海川等人将其扶到外间,把人交给了候在外间的柳管家。马惟骐懂得规矩暗地又给柳管家塞了些银两,柳管家这才欢欢喜喜的将沈琮抬了回去。

    董海川四人将人送走后回到房间里合计了一翻,觉得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次日,马惟骐借口回家筹措银子和董海川等人离开了太原。

    沈琮和邱树棠两人都忙于应付刑部尚书那清安的到来。把马惟骐的事情暂时都抛在了脑后,等日后事想起马惟骐的事已是迟了。

第三十二章恶有恶报

    刑部关于山西榆次赵二姑案的结论已经出来了,其结果依旧是赵二姑和阎思虎通奸,赵添中羞愤侄女无耻当廷杀死赵二姑。所有证人证词和证物都包裹在锦缎里呈在了刘寄的案头。刘寄心底的无名火气又窜了上来,如果不是让董海川去暗查了,这件事情还不定被瞒了过去。奏折中讲的声情并茂,有声有色,似乎根本就是一个刁民恶意捣乱的事情。可董海川的调查中走访了大量的当地民众,所得到的结论完全和奏折相反。

    刘寄已经派出了官兵将县、府、省、刑部凡是涉及此案的官员捉拿了起来,由刘寄亲自会同刑部与都察院审理此案。

    会审的日期定在了农历十二月一日,也就是公历的1824年一月一日。

    这一天会试再次落榜的何绍基起了个大早,陈御史家中的下人为何绍基打来了洗脸水。

    洗漱了一翻何绍基从房中走了出来,刚出门便看见陈沆大人从都察院回来了。

    见到何绍基起来,陈沆招呼道:“子貞,今天不用理会那些来求你墨笔的人,一会儿跟我到西四牌楼观看皇上会同内阁、军机处、理藩院、督察院、六部三品以上官员会审山西榆次赵二姑案。”

    何绍基一下想起昨天上街已经看到满街都张贴着这事,他有些奇怪的问道:“老师,学生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陈沆大有深意的笑了笑,他心里清楚这是皇上玩的杀机给猴看的把戏。他一边向院子里走进去,一边回答道:“当今皇上,是个兴云布雨的真龙天子,这天下要刮风起浪了。”

    24岁的何绍基沉吟了半响点了点头,默默的跟在陈沆的身后。到了内院的门口,何绍基停了下来,等候着进屋换衣的陈沆。

    这西四牌楼是北京城西面一个交叉的十字路口,十字路口的四条街道上巍峨耸立着一座座高大的牌楼。翘角弯檐的牌楼和周围的房屋浑然一体,为热闹繁华的街道增添了不少景致,这里的地名也因此而得名西四牌楼。

    阴沉沉的天气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西四牌楼正处在风口上,阵阵从北方吹来的寒风让围观的人群不觉缩紧了脖子。

    当何绍基陪同陈沆到了西四牌楼时,这里已经是拥挤的人山人海,倘若行在人群里不需脚力也可缓缓随着人流而行。何绍基扶着着陈沆从轿中下来时,他有些惊讶围观的百姓是如此之多。仗着陈沆的官位和健壮的仆人在前面开路,两人挤到了绿营兵围成的圈子里,守卫的兵勇看见陈沆的官服将三人放了进去。陈沆让仆人自个找了个角落坐下,带着何绍基到了专门为督察院的官员搭建的一座棚子里坐定下来。

    何绍基朝四周望去,见四座牌楼的下面除北面的牌楼空着外,其它三面的牌楼坐满了京城中的王公贵族,再外面一圈坐着朝廷的百官,还有些官员把四周的民居租借了下来,在民居的二楼临街处观望着下面。最外面一圈挤着潮水般的人群,他们被外围的绿营兵隔离开来。整个十字路口被围的水泄不通,一眼看去尽是脑袋,有的拖着辫子、有的戴着帽子、有的裹着头巾,着实是一个男人脑袋的万花筒。

    远处一队人吆喝着走了过来,当先开道的是两名举着肃静、回避牌子的侍卫,随后一队手持长戈斧钺的侍卫,接着中间大队骑马的侍卫将一名骑着白马的穿着龙袍的人团团围着走了过来。

    何绍基自然认得骑着白马的人是当今的天子道光皇帝,他有些奇怪皇帝骑着马出入这样的场合。看来传说皇帝从热河回来后就转了性子是真的事情。何绍基生怕错过了机会,他好生的观望着天子的容貌,想将皇帝的面容牢牢的记下来。

    看起来当今皇帝并不如人们说的那么瘦弱,又或者是长胖了吧。那双眼睛让何绍基留下了深刻的印像,这人的眼神亮的像太阳一般,面对着万民的目光不时点头致意。

    朝皇帝的背后望去,那后面是一长串穿着同一颜色衣裤的人。这些人蓬头散,在寒冷的天气里赤着肮脏的脚,佝偻着背无力的抵抗着北风。

    何绍基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这些人昨天还是不可一世的朝廷命官,今天却这般境地。

    正着呆,何绍基听到耳边有人说话,他回头一看。见陈沆在耳边悄悄说道:“那领头一人便是原刑部尚书那清安。”

    何绍基心中感到莫名的震动,一个刑部尚书就这么被当作囚犯看押起来了。他悄悄问道:“老师,学生奇怪,那清安所犯何事?”

    “收受贿赂,包庇下级官员,欺君之罪。”

    何绍基心中一股思潮从纷乱的情绪中渐渐涌出,当今皇帝要向天下的贪官污吏下手。他情绪莫名的漏*点起来,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陈沆奇怪的问道:“子貞莫非受不得寒冷?”

    何绍基使劲咬着牙关让自己的身子平静下来,回头向陈沆说道:“老师,当今天子真乃中兴之主,只是天下官员莫不如此,皇上能改的过来吗?”

    听到何绍基的话,陈沆默默没有出声。

    何绍基转过了头随着满街的目光向皇帝看去,只见当今皇上向北面牌楼下的黄罗伞走去,那里放着一把太师椅,一张茶几。皇上的身后跟着的一群侍卫迅占据到重要位置,在北面的牌楼形成一个保护网。

    没过多久,一群变着了囚犯的大清官员也被押解到了十字路口的正中间一字排开。

    只见犯官带上来后,“哐当当”一阵锣响,随着响声街道四周嗡嗡的人群开始肃静下来。

    新任的刑部尚书汤金钊这时站了起来,这位五十出头的以廉洁奉公闻名于世的大臣向着会场高声宣读起来。

    何绍基仔细的听了起来,汤金钊一一宣读了朝廷的此次公审的时间安排,然后刑部和督察院的主事官员汤金钊和穆彰阿在街心布置的刑堂上落座下来,两边各站十名手持杀威棒的皂役,在青天白日大众广庭之下从榆次县知县开始一个个审问了起来。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董海川调查的情况中,有大量的人证物证。特别是那送给沈琮的五千两银子最后从那清安的家中搜出,成了那清安贿赂的铁证。还有些人征也被董海川带到了北京来。有了董海川收集的证据,和前来北京的山西老乡作证,事情很快大白于天下。

    一个时辰的公审后,这些贪赃枉法的官员,从知县到巡抚全部被革职抄家流放盛京,刑部尚书那清安则被革职抄家后流放琼州。

    宣判下来,围观的百姓齐声三呼万岁,有从山西来的老乡当场点燃了鞭炮,欢呼声和鞭炮声交织在西四牌楼的上空。响亮的声音似乎惊醒了天空中的太阳,阳光从云层的空隙里洒下了久违的光芒,为寒冷的天气带来了一丝温暖。

第三十三章矫枉过正

    今之外吏,贪以铦民之脂膏,酷以干天下愤怒,舞文弄法以欺朝廷之耳目,虽痛哭流涕言之,不能尽其情状。……阎之膏血,以致政治堕坏,民生穷蹙。

    这份英和在道光初年上奏给旻宁的奏折,让刘寄拍案而起。

    “没想到呀!”刘寄长叹一声不觉念了出来。没想到英和是一个忠心耿耿,致力于国家中兴的名臣。这份道光元年的奏折直指吏治**的问题,要求废除官员中的种种陋规,恢复官场的清廉。

    然而刘寄感到奏折对吏治**的根源还是没有说出来,这清朝的捐官之弊大约天下人都是知道的,英和又如何不知道,想来是有所顾忌。

    早朝回来后,刘寄到文渊阁无意见找到了这份奏折。这份奏折让他的脑海中老是想起董海川带回来的情报,这天下的官吏只怕要坏掉刘寄想做的任何事情,只要这样的官僚阶层在,他刘寄决不可能中兴中国。

    回到御书房里,刘寄想起捐官的危害,越想越气,越想越怕。

    这些出钱买官的人,怎么可能廉洁奉公,他们整日里只会算计怎么捞回本钱,然后再买一个更大的官去捞更多的钱。遭殃的只是百姓和他这个深宫中的皇帝,刘寄想到这些恨不得立刻就驱赶这天下的捐官。

    他立刻召来曹公公让他磨了一盘浓墨,略略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刘寄挥毫拟下了一份震动朝廷的圣旨。

    从即日起本朝禁止捐官,有妄言捐官者治以大罪。凡在任捐官一律停职,待新官到任后解散回乡。在离任前有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的官员,以山西赵二姑一案官员为戒,犯者必重罚。吏部即日起,从各地举子中选拔调遣忠直之士替换朝廷上下捐官。

    这篇白话文的圣旨先被曹振镛润笔后再盖了玉玺,送内阁后再加盖内阁大学士的官印抄送到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衙门。

    黄黄的一页绢纸轻飘飘的让人感觉不到重量,谁又能料到这一页纸将带来的震动是多么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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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椿寺前打粥妇,儿生六月娘十九。

    官家施粥但计口,有口不论年长幼。

    儿食娘乳娘食粥,一日两盂免枵腹。

    朝风餐,夕露宿。

    儿在变,儿亡独,儿病断乳娘泪续。

    儿且勿死,为娘今日趁一粥,掩怀拭泪不敢哭。

    这一诗讲的是受灾的民众以朝廷的粥厂勉强活民的惨状,是清朝常见的一幅景象。

    今年里直隶先旱后雨,总督蒋攸铦用以工代赈的办法,修治永定河。

    到了岁末蒋攸铦已经从帑库里领不到钱了,他明白这跟朝廷撤消了捐官制度的多少有些原因。

    蒋攸铦同时现他身边的官员被换了遍,留在身边的旧官员已经不多了,所撤换的自然是名声早已经臭不可闻的捐官了。

    皇上这一手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蒋攸铦现剩下的官员都小心翼翼的再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的捞钱了。

    听说皇上在新军的营地里观看善扑营的人和新军的人比试武艺,蒋攸铦决定趁着皇上心情好去那里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再要些钱财让受灾的人把今冬熬过去。

    坐上官轿蒋攸铦直奔香山脚下,早就听说皇上练了一支纪律严明的新军。到了这里一看蒋攸铦连连赞叹了起来,只见大门口雄赳赳的站立着数名守卫的战士,大冬天的这些战士穿着单薄的衣服却站的笔直,一身的绿色像是几颗松树矗立在那里。奇怪的是那衣服的样式,让蒋攸铦觉得十分滑稽,窄窄的两截衣服真象是女人穿的,不过倒也衬托出这些兵勇的雄壮。

    到了整洁的营地门口,地面的雪被扫的干干净净的,往里看大操场里也是扫的不见丝毫积雪,里面有许多穿着绿色窄衣的人排的整整齐齐围坐在操场上,大冬天的也不怕着凉。人群中不时有人领着整齐的吆喝着:“加油”。那声音雄壮整齐,听的人双目一亮,真是个男子汉的天地。

    蒋攸铦正在张望着,门口的卫兵上来盘问起来。

    报了来意,蒋攸铦和从人被拦在了门外。

    不多时侍卫统领达音泰和一位脸膛晒的紫红的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老远的达音泰便向蒋攸铦招呼起来。

    蒋攸铦不敢怠慢了这位皇上面前的红人,拱手招呼起来。

    只见那名面色紫红的年轻人向卫兵招呼几句,蒋攸铦这才被放了行。

    走近了两人达音泰向蒋攸铦介绍道:“总督大人,这位是新军第一镇的参将大人龚自珍,协助杨统制一并统领新军第一镇。”

    蒋攸铦听到龚自珍的名字似乎记起了什么,想了想指着龚自珍喜道:“龚大人可是嘉庆戊寅恩科浙江省的经魁,想不到现在又为圣上训练新军,真是可喜可贺,当真是文武双全的奇才。”

    龚自珍只是微微一笑,淡淡的应道:“不敢,蒋大人名满天下,学生只是一末进后生,得当今皇上知遇之恩,投笔从戎为国家圣上效绵薄之力。”

    蒋攸铦哈哈笑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龚大人不必自谦,能写出此等诗句的人,岂是凡夫俗子。”

    龚自珍听蒋攸铦念出了自个的诗句,抬头向蒋攸铦问道:“蒋大人以为当今皇上驱赶了满天下的捐官,这天下的官员可都不敢再贪了。”

    蒋攸铦又哈哈笑了起来,答道:“上意深远,岂是我等俗人能够猜测的,我等臣子做好份内的事情即可。”

    龚自珍却笑道:“官吏士民狼艰狈厥,不士不农不工不商之人十将五六,又或餐烟草,习邪教,取诛戮或冻馁以死,终不肯治一寸之丝,一粒之饭以益人。今上以雷霆之势惩治官吏,除弊去腐,令天下有识之士大快人心。当今天下如病入膏亡,欲革新者非抛头颅洒热血不可为,在下跟随圣上虽九死亦不悔。”

    这一翻话掷地有声听的蒋攸铦不置可否的笑了起来,他捋着花白胡须不言的走着。

第三十四章拍卖赈灾

    蒋攸铦和龚自珍两人一时没有了话语,场面有些冷淡下来。达音泰说起了一些闲话,三人都似乎忘记了刚才的话,随意的聊了起来。边说边走不多时到了操场上人多之处,这里好一派热闹的气氛,人群围成的圈子中央两个壮汉正在交手,每到惊险激烈之处便听见周围传来一阵吆喝声。

    老远的蒋攸铦便看见身着明黄色铠甲的刘寄正听旁边的杨露蝉指点着场上。等走的近了蒋攸铦躬身唱道:“臣直隶总督蒋攸铦拜见圣上,吾皇吉祥。”

    那边的刘寄听见蒋攸铦的声音,说了声免礼,让蒋攸铦、龚自珍和达音泰三人走了过去。

    到了近处刘寄站了起来,招呼三人在身边的长条凳上座了下来观看比武。

    刘寄正在兴头之上,这新军成立以来和善扑营比试格斗没有赢了一次。可董海川的兄弟董宪周进了新军以后这种情况终于结束了,今日的比试在场上的正是董宪周和善扑营的统领沙回回,两人你来我往在场上打的难解难分。

    达音泰武功虽不如董海川和杨露蝉二人,可也是一个好手。看到场上斗的热闹,洪声说道:“若不是主子将程廷华任命为侍卫统领,有他在那沙回回必不是对手。”

    说起程廷华在座的将领都很熟悉,这人是和董海川一起回来的高手,武德甚好,和达音泰比试过一次,虽胜不骄让达音泰口服心服,刘寄和他长谈过一次后,将其破格提拔为正黄旗侍卫统领。在满八旗中任命汉人统领这是破天荒的一遭,想想以一个汉人管领那些上三旗的满人如何能够服众。这天大的难事硬是让程廷华做成了。这程廷华上任后,态度上不亢不卑,训练上以身作则严格要求,对有困难的侍卫全力帮助,有了赏赐全部分给手下的侍卫。而那些想跟程廷华捣蛋的侍卫们一个个被程廷华过硬的功夫折服了。这样一来,在刘寄强力的支持下程廷华便在正黄旗侍卫统领的位置上站稳了脚跟。那些对此事不满的满人也敢怒而不敢言。

    蒋攸铦见谈到程廷华身上,向刘寄说道:“微臣以为圣上举贤不避讳言非明君不可为,然圣上此举有违祖制,恐宗室有蜚闻传出于圣上不利。”

    刘寄回味着蒋攸铦的话,他心中暗自想到清王朝以八旗立国,当初八旗的骁勇善战成就了清王朝的兴旺,而今八旗制度不可避免的腐朽衰败了,如果八旗不变那么历史不可能改变,中国近代的耻辱不可避免的还将复制到自己和自己伟大的祖国身上。想到这里刘寄笑道:“人若身上长了瘤子,不切除只会越来越衰弱直到死亡,可忍得一时之疼,不定反倒好了。”

    蒋攸铦拱手笑道:“圣上所言令臣茅塞顿开,微臣受教了。”

    刘寄亦笑了起来,问道:“蒋大人来朕这里来没有别的事情吗?”

    蒋攸铦见皇上问起了正事,赶紧答道:“微臣到这里来是要向圣上禀报直隶灾民的情况,入冬以来因永定河整治工程无银为继,时断时续,灾民饿死、冻死者增多。微臣心中着急,恳请皇上再拔给一些银两以解燃眉之急。”

    刘寄这些天也在为银子的事情头痛,五百名送到西洋的孩子花完了内帑最后一笔银子。那些为开银行准备的银子是决不能动的,等银行一办起来就好了。刘寄忽然打起了内务府下属的官窑和织造场的主意,他灵机一动想到,何不让这些生产皇家贡品的作坊变成生钱的工厂。再一想,刘寄又有些惋惜,主意虽好,可是不能救急。刘寄又把主意想到了自个的用品身上,他想了想向蒋攸铦问道:“把朕的一些多余的用具拿到富户中拍卖,蒋大人看行不行?”

    蒋攸铦吓了一跳,以为皇上在奚落他。正在跪下磕头,却被刘寄一把将他拉住问道:“蒋大人这是干什么?朕跟你讲话呢?”

    蒋攸铦抬头看了看刘寄的表情,见刘寄认真的看着他并没有半点不妥的表情,蒋攸铦心中忽然一阵没来由的涌动,鼻子一酸,呜呜的哭泣了出来。又赶紧用干瘪的手擦了擦昏花的眼角,声音有些嗡的说道:“微臣,微臣不敢如此。”

    刘寄见蒋攸铦哭了出来,只当他着急灾民的事情,心中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回去后立刻让曹进喜帮着挑了许多宫廷用具,又找来马惟骐授意他用现代拍卖的手段组织此事。

    马惟骐按照皇上的意图,先在京城中找到一个热闹雅致的好去处作拍卖场地,然后将赈灾拍卖的事情编成顺口溜,让打更的更夫四处叨念,又雇唱戏的班子四处演唱皇帝为了赈济灾民拍卖自个物品的事情。还通过各地的衙门在直隶全境做着这种宣传,这样一来拍卖当天来的人挤满了宽敞的拍卖场,一个两层楼的大茶馆。看到拿着棒槌的主拍人后参加拍卖的人哄堂大笑起来,事后这些富户才感到那个棒槌的可怕。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现代拍卖获得了空前的成功,用赈济直隶灾民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刘寄这一带头,百官中也有不少人参加了赈灾,一下子将蒋攸铦的难题解了。让蒋攸铦心中生出许多感慨,这当今皇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让他越捉摸不透。

    不说蒋攸铦的后话,且说刘寄将蒋攸铦的事情拍了板后,心里老想着让内务府的下属作坊生钱的事情。他想来想去,决定组建一个皇家工业拓展公司,让毛鸿岁当总经理,将内务府生产的高档皇家贡品变成高档商品行销国内外。刘寄心中有事,提前离开了新军香山营地回了紫禁城中。

    一回到紫禁城,刘寄立刻派人去召来毛鸿岁谈妥此事,很快将这事敲定下来。

第三十五章帝国银行

    这些天连接着下了几场雪,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装。圆明园中也是白雪皑皑,到处盖着白色的帽子。今天是中国的传统节日腊八节,据说释迦牟尼便是在这一天成佛的,人们在这一天做腊肉,熬腊八粥,其实更多的是在准备春节的年货。从腊八节开始,中国人在本年的工作便基本结束了,虽然朝廷各部门仍然有人值守,更多的官员已经在忙着相互拜访。来到园中给皇上请安的王公大臣,也早早的来到了圆明园正大光明殿,从皇太后那里请安回来后刘寄在这里接见了群臣。等王公大臣散了,此时天色仍未大亮。

    今天的早膳是一碗熬的黑糊糊的腊八粥和一些糕点,雷履泰一大早便召到了圆明园,在大臣们散去后他荣幸的和皇上共餐吃上了今年的腊八粥。

    匆匆的吃完了早膳,刘寄拿着雷履泰送来的银行建设方略赶到了勤政殿的书房中。

    这套方略刘寄已经亲自修改过三次了,这一次总的来说已经基本达到了刘寄的要求。

    银行的名称叫做“中华银行”。

    银行在北京建立总行,在全国各地的省级政府驻地建立分行,在其他一些繁华的城市建立支行。

    除总行外在每处分行所在地建立一个金库,各省的金库定期检查库存,根据库存量相互支援调配库存金。

    刘寄看到了这里约约扫了过去,下面的人事制度也是按照现代银行的管理,结合现在的时代特点进行规划的。由于海量的数据需要处理,账房先生的数量十分庞大。

    翻到后面几页讲述的是银行的业务范围,这个范围已经比起现在的票号扩大了许多。其中有个人和团体的存取、汇兑、贷款等等这些。刘寄已经暗中决定,今后官员俸禄的放换算成钱币,由银行统一放。

    对银行的纪律和资金管理,雷履泰在票号业中长期的经验积累,从方略中体现出很不错的管理办法,高福利的工资政策和严格的员工管理办法,既能激励员工的工作热情,又将员工管理的十分严格。资金运作上,刘寄还暗示过雷履泰可以考虑投资一些大的作坊,比如在江浙一带的纺织作坊,主动提供资金给他们扩大规模。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银行的工作还没有落到实处,大体上还只在纸上。

    刘寄满意的合上了报告,向坐在身边的雷履泰说道:“大掌柜辛苦了,现在只是计划,还落到实处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雷履泰认真的听着,对刘寄他已经感到由衷的佩服,能相出如此绝妙的办法开办银行,简直是……。雷履泰实在不敢随便形容,毕竟对面的是万岁爷,能在他面前坐着,已经是皇帝格外的开恩了。雷履泰听刘寄讲完,有些不安的问道:“皇上决定银行开业的同时,由银行布“中华通宝”的银元,作为本朝的货币。草民不知由银行行货币是否合适,毕竟按照陛下的意思,“中华帝国银行”不是政府机构。如果大臣们都出来反对,不是反为不美。”

    刘寄哈哈的笑了起来,他已经考虑过这事,如果这些大臣们还知道行货币的重要性,就不会赞成闭关自守了。

    所以雷履泰的担心显得多余了,在说有一个皇帝作后台还怕什么。

    将雷履泰送了出去,随后刘寄召见了董海川。这一趟去山西董海川没有辜负刘寄的期望,他不仅查清了赵二姑案还网罗到一批江湖上的高手,刘寄已经观察了董海川很长一段时间,这人坚忍不拔,又善于隐藏自己,是一个做情报工作的好苗子。让董海川在江湖上寻找来的高手也都是准备用来打探情报的人。

    看见董海川走了进来,刘寄向他招了招手,董海川连忙上前跪拜请安。

    刘寄将他扶了起来,重新落坐后刘寄说道:“海川,朕要用你做大事,不知道海川想不想去。”

    董海川听刘寄一说,双眼一亮回道:“皇上让露蝉做了新军的统制,程廷华做了侍卫统领,咱家也想干一翻大事。”

    刘寄点着头笑道:“今儿就要让你干一件大事,朕让你做情报司的都司,如何?”

    董海川听的迷迷糊糊,什么情报司?他是没有听说过的,不过都司他是知道的,正四品的官员,每年给禄银1o5两,禄米52.5石。这可是不错的待遇,董海川从民间来自然知道1o5两银子多珍贵,要知道一百零五两银子等于一千零五十钱银子又等于一万零五百分银子,而四、五分银子便可维持一家人一天的家用了,还有那六百斤大米足够吃上一年了。

    正四品的官员除了上面的好处,在当地人也算是一个名人了,回去就是官老爷了。董海川把上面的账一算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刘寄压低了声音吩咐道:“海川带着你的那帮朋友,在京城内给你们的宅子里好生歇息下来,平日里不要将功夫丢下了,每日里要抽出时间到京城中的酒楼茶肆打探消息,外间一旦有重大的事情,立刻要报告到朕这里来。有些特别的事情,朕会派人通知你,平日里不要太招摇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到朕这里来要。”

    刘寄的安排让董海川疑惑起来,他试探的问道:“皇上不安排一些具体的活给臣的兄弟们干着?”

    刘寄想了想,点着头说道:“也好,你让他们在京城开一处义庄,将无人供养的孤儿收养起来,太小的召一些老妈子来帮着抚养,能走路的从小开始训练,让他们练武习字,将来派出去到各地收集情报。”

    董海川仔细听了后刘寄的吩咐后,脑海中想起了锦衣卫的传说,他暗自想到看来自己成了东厂的特务。

第三十六章广州巨商

    王鼎前脚从上书房走出去,曹进喜后脚就跨了进来。

    他向着屋中的刘寄弯腰笑道:“圣上,奴才猜想王大人又来弹劾某个和他吵架的王爷的吧。”

    刘寄呵呵笑了起来,这个曹进喜心思乖巧,知道自己今日因为中华帝国银行开张心中高兴,跟自己开起玩笑来了。

    曹进喜又说道:“圣上,何绍基的字画在本朝名气不大,为“中华帝国银行”题字,不是太抬举他了吗?

    刘寄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从书桌上站了起来向曹进喜说道:“陈沆是大行皇帝嘉庆年间的状元,他推举的人该不会有错吧。”虽然如此说,刘寄真实的原因是在另一个世界的博物馆里见过何绍基的真迹。

    曹进喜说到这里转身到门口去张望了几眼。

    刘寄敏感到曹进喜要说些什么,不过他神态依旧很轻松的站在那里。

    等曹进喜重新走拢了过来,他果然向刘寄小声说道:“圣上,奴才昨晚听见侍候皇太后的小桂子说,皇太后最近对皇上很不满意,说皇上专拿自家人开刀,再这样下去不会有好报。”

    刘寄平静的看着前方,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笑了笑挥手让曹进喜退下。等曹进喜要退出去时,刘寄突然问道:“曹公公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呀?”

    曹进喜连忙匍匐在地上说道:“回皇上,奴才父母都已经故去了,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曹进财,在河北老家务农。”

    刘寄淡淡的笑了笑问道:“想回去看看他们吗?”

    曹进喜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奴、奴才想,只是离不开皇上。”

    刘寄抬手说道:“你先下去吧,这事暂且说到这里,这几天宫中还离不开里,你要留神一些,稍后有了合适的机会,朕特别准你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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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世纪初的广州是一座热闹喧哗的城市,像其它的中国城市一样,广州被一道高大坚固的城墙围了起来。城市中狭窄的街道上行走着拖着辫子的男人,他们因为身份的不同穿着质地不同的衣服,但是样式却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样的长衫,或者在外面套一件马褂,有的人在头上戴一顶小帽。人们喜欢带着扇子和油布雨伞。街道两旁大都是木质的建筑,临街摆着许多摊点,从日常生活用品到字画灯笼应有尽有。这些临街的店铺只需取下一块块镶嵌在滑槽里的木板,便亮出了自己的卖场。还有更讲究的铺子,一进门就像到了一座园林似的,这样的卖场相对来讲做的都是一些大生意。

    说到做生意人,当时广州生意做的最大的商人,肯定要数广州十三行的商人。如果这个时代要评选财富榜,毫无疑问怡和行的伍秉鉴是在世界前十名以内。

    已经临近年关了,年过半百的伍秉鉴正是忙活的时候,在广州驻留的官员他必须一一的拜访,银子在他手中如同流水一般的送出。今年朝廷下达了取消公行的圣旨,今后十三行的商人没有了政治和政策上的优势,只能以对等的买卖人身份面对洋商了。伍秉鉴对这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以他在洋商中积攒下来的信义,洋商自然会找他做生意。他只是担心那些送鸦片来的洋商不是更猖獗了吗?他们可以随意的找到一些无良的商人替洋人卖出鸦片赚取昧着良心的钱财。

    湖广总督李鸿宾客气的收下了伍秉鉴的礼物,大冬天的已经快过年了,广州城张灯结彩彩旗飘扬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过年,李鸿宾的总督府也不例外,总督府里到处挂着大红灯笼,府里府外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伍秉鉴这位财神的到访,让府里更是增添了几分笑声。

    两人分宾主落座后,伍秉鉴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作位湖广总督,李鸿宾最近考虑的更多的事情,是历年来广州海关收取洋人的杂费如何取消。这些陈年陋规当今皇上已经明令必须取消。现在的问题是关税虽然涨了,可是海关衙门的官员却没有好处了,这些官员三天两头来找李鸿宾述苦,这些事情让临近过年的李鸿宾没有消停过片刻。

    此刻听伍秉鉴说起这件事情,李鸿宾捻着胡须说道:“秉鉴所说也不无道理,只是当今圣上已经下了圣旨,要通商四海,走出去引进来,学习洋人的造枪造炮造大船,什么都放开了。现在连海禁都开放了,今后秉鉴老弟要小心海上的盗贼。”

    伍秉鉴先前也是知道了要开放海禁,没想到当今皇上果然开放了,伍秉鉴心里不禁喜忧参半,喜的是今后出海跑生意没有了限制,忧的是这鸦片看来是很难堵住了。

    李鸿宾见伍秉鉴拳拳爱国之心,忧虑着国家大事,心中甚感钦佩。眼见春节要到了,他有心说些轻松的事情缓和气氛。于是开口道:“秉鉴前些日子可去看了路过此地的留洋生员?据说从今后起每年都要派遣,今年前后路过此地的就有五批。”

    伍秉鉴放下手中的茶碗双手抚膝说道:“总督大人所说之事,震动广州。想我天朝上国敢于学习西洋利器,当今皇上的胆略魄力,非我等和洋人经常接触的人无法理解。小人想起来,十分感慨。”

    李鸿宾也是和洋人打过交道的人,广州港口外停泊的洋人大船都安放着黑漆漆的舰炮,前些年和洋人不睦的时候李鸿宾看见过洋人的舰炮打到岸边。那声音如果打雷一般,到了炮弹落地的地方,只见到一人深的炮坑。听伍秉鉴说起此事,李鸿宾沉默起来,这洋人的炮火比起广州海岸边的炮台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如果和洋人有了冲突,用什么来防御洋人的舰炮。想到这里,李鸿宾记起万岁爷从最近购买了一些洋人的大炮回来,听说还有一批机器回来。他双眼一亮向伍秉鉴说道:“秉鉴,不久就有一批大炮和机器回来,你不是说过想见见当今万岁爷,我这里写封推荐信,你随这批货物一起从海路到天津上岸,然后从6路去京城一趟,准能见到万岁爷。”

    伍秉鉴正打算写一封信向当今皇上进言,痛陈鸦片的问题。伍秉鉴如此打算,一者可以向皇上表个忠心,二者害怕受到鸦片贩子的牵连。所以伍秉鉴听到李鸿宾这样讲,当即就答应下来。

第三十七章宫中失火

    琉球列岛在东海上像是一串洒落在海面上的珍珠,美丽的琉球群岛和中原大地源远流长。琉球历代国王通过与中国的“朝贡“与“册封“关系,与当时的中国建立了紧密的外交与贸易关系,也从频繁的贸易往来过程中,受到中国文化,特别是福州人的风俗习惯强烈影响。相反的日本早期给琉球的主要影响,一是海盗“倭寇“的骚扰,二是强邻“萨摩“的武力支配。

    公元1824年1月31日,这一天是中国的春节,中华大地上四处张灯结彩,到处张贴着红色的春联,爆竹声和人们的欢笑声响亮的交织在一起。而这一天的圆明园中更是披红挂绿,处处透露出春节的喜庆。

    来到北京城中朝贡的琉球使者受到了中原皇帝特别的接待,他身着四品的清朝文官服,被邀请参加了皇室家宴。

    酒宴是在圆明园的茹园举行的,下了多日的雪终于停了,晴朗的下午里可以看到窗外银装素裹的美景,远处白色的琉璃屋顶和屋顶后白头的小山前后呼应,让人目光留恋于白色的天地中。近处院中的树枝上挂着一串串的冰凌子,阳光不带一丝温暖的折射在冰凌上格外的刺眼。

    与屋外冰冷的空气相比,茹园的主殿里分外的温暖,屋子四角的炭炉旁有太监仔细的看守着,他们偶尔在无烟的炭炉上浇上一些水,袅袅的水气增加着屋里的湿度,不让里面的人感觉太干燥。

    屋子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株火红的珊瑚树,这是琉球使者带给刘寄的贡礼之一。

    眼前的琉球使者和他们的贡品让刘寄明白了,琉球列岛原来并不是日本固有的领土,那一定是日后甲午战争中丢失掉的。如果琉球列岛是中国的,那钓鱼岛还用和日本人争吗?现在的日本还是德川幕府时代,明治维新将是4o多年后的事情,这次琉球列岛一定要回归母亲的怀抱。想到这里刘寄从坐位上站了起来,亲自到了琉球使者的面前敬了他一杯酒。

    随着洁白的酒杯中琥珀一般的甘醇流淌进琉球使者的咽喉,这位操着一口流利京腔的使者激动的脸色通红。刘寄将欲跪下的使者拖住,着人厚赏赐了使者。

    今天的宴会上坐满了皇子、皇妃,连平日不大露面的皇太后也出现在宴会上。敬完了琉球使者,刘寄这才想到应该先敬皇太后一杯。

    刘寄端起了杯子,向皇太后走去。看起来仍不显老的皇太后,面无表情的座在那里。

    与皇太后的关系,刘寄尽力的维持着。但是他要做的事情,不可避免的破坏着两人和谐的关系。宗室和贵族中的受罚者,都牵扯着宫廷里庞大的关系网。何况不久前刘寄罢免了全部的捐官,几乎他开罪了整个官僚阶层。明显的刘寄感到了来自周围的一种冷淡,皇太后这里似乎也受到了这种影响。

    刘寄依旧恭谨的向皇太后行了礼,恭祝了皇太后吉祥。可直到刘寄回到坐位,这位母后依旧没有热情的举动,只是平淡的应付着刘寄。

    刘寄心里不免有些不快,他身边的佟佳氏趁着敬酒的时候握了握刘寄的手,对着他甜甜的笑了笑。这让刘寄的心情好了些。

    这场家宴从下午开始结束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心情有些烦闷的刘寄让佟佳氏留了下来。

    牵着佟佳氏的手漫步在茹园冬天的庭院中,刘寄觉得这些时间才真正的属于自己。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都在这个季节里枯萎了,满是皱褶的石头堆砌成的假山露出了嶙峋的躯体,水面上凝结的冰层光滑的如同一面镜子。刘寄蹲下了身子望着冰影里的自己,自己的相貌比起刚来这里时已经生了变化,削瘦的下颌变的圆了起来,眼角的皱纹离奇的平展开来,他的相貌变的年轻了,而且越来越像那个年轻的部队军官。

    刘寄转过头看着佟佳氏问道:“朕的相貌变了吗?”

    佟佳氏的双目中射出爱恋的光芒,她微微颔说道:“皇上变的英姿焕,臣妾都不敢相信了。”

    刘寄看着佟佳氏的白里透红的肌肤在黑色围脖的绒毛衬托下格外的醒目,比起平日的端庄多出了一份妩媚艳丽。刘寄的心中不由一荡,他低下头禁不住吻向了佟佳氏的脸蛋,这个浪漫的举动,让佟佳氏凝固了一般。她紧张而又害怕的说到:“皇上不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有失体统,不如,不如我们回去……。”

    佟佳氏虽然没有说完,刘寄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牵着佟佳氏的手向院中的一处寝宫走去。

    ……舒服的躺在佟佳氏丰腴的身体上,刘寄闭上了眼睛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佟佳氏推了刘寄一把说道:“皇上龙体,臣妾承受不起。”

    等刘寄翻到了一边,佟佳氏又说道:“皇上,最近臣妾看到一个太监的样子好像恪亲王绵恺,真是好笑。”

    佟佳氏说完笑了起来,可久久没有听到刘寄的声音。她探头一看,刘寄已经鼻息均匀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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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木结构的房屋在顷刻间燃烧了起来,大火在冬季干燥的空气里烧的噼啪作响。刘寄是被曹进喜惊醒过来的,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把短火铳。一边快步走着,刘寄一边装上了弹丸。

    站在养心殿的院子里瞥了一眼景仁宫被火光映的通红的上空,刘寄迅的穿过乾清宫到了景和门处。

    景和门门外此事已经完全乱了套,太监宫女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时乾清门赶过来的当值侍卫统领布彦泰看见了刘寄,他匆忙的边跑边叫道:“皇上不好了,宫中失火了。”

    “啪”的一声巨响将慌张的人们镇住了,大家的脚步都停了下来朝声音处一看。见只是穿着内衣的刘寄朝天鸣了一枪,大声向着人群吆喝起来:“不许慌,听朕的号令!”

第三十八第一海归

    刘寄大声的叫嚷起到了作用,四处乱跑的人们安静下来,围拢在刘寄的身边,只听刘寄吩咐道:“布彦泰你派人将御前大臣,军机处大臣,内阁大臣召集到军机处等候朕。另外派出人手封锁其它各门,有外出走动的人一律扣留起来。其他人等跟随曹公公灭火,服从曹公公的安排。朕在这里警告诸位,有胆敢趁机捣蛋的摸摸颈上的脑袋,有立功的事后朕有重赏。”

    刘寄的话一讲完,布彦泰立刻指挥着人手行动起来,人群中有些带着器皿的在曹进喜的安排下先行进入火场救火,其他无器皿的就近寻找装水的器皿。那些散放在紫禁城中各处的大水缸这时起到了关键的作用,等专司救火的太监赶到时已经基本控制住了火势。

    刘寄赶往军机处时大火已经基本扑灭,此时刘寄的心中是一心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起的火灾。

    军机处等待的众臣见皇上穿着一件烟熏过的白内衣,手里提着火枪,辫子盘在颈项上走了过来。都显得有些惊讶,平日看起来庄严肃穆的皇上今日随便的像隔壁干活回来的邻居,不过这邻居霸气也特重了点。在这里的群臣都是朝廷的股肱之臣,他们见到皇帝的模样在惊讶之余也感到当今皇上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实干家。

    先跪下的是内阁曹中堂,他口呼:“罪臣未能给皇上分忧,罪该万死。”

    其他人等见曹中堂跪下,也都要跪了下来。被刘寄喝一声:“都起来吧,现在查清起火的原因是大事。”

    被这一喝已经摸清楚刘寄脾气的陶澍、英和都停止了跪拜。其他见状也都站了起来。

    众人随着刘寄走进军机处办事的房屋中,十多个走进屋里,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刘寄在上座了下来,将火枪重重的放在桌上说道:“诸位说说今天的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刘寄的问话,群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刘寄也是气头上,话一出口,心里也有些后悔,现在只是自己怀疑火因是有人搞鬼,可还没有查清楚前也不该这样说话,想到这里刘寄摆摆手又说道:“这件事交给左都御史穆彰阿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把人交到朕这里来。”

    说完话刘寄扫视了众人一圈,下面的人都噤若寒蝉。刘寄站了起来说道:“今天的早朝大家就不用来了,下午到军机处来办事”说完刘寄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人相互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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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彰阿眉头紧缩在自个的徘徊了多少圈了,这纵火案的主持人居然是内务府广储司主管顺承郡王伦柱赍。

    伦柱赍被总管内务府大臣王鼎捉了好几回贪银子的事情,让皇帝免了职务还赔了大把的银子,听说把顺承郡王赔的卖了祖上的宅子。穆彰阿猜想这伦柱赍心中有怨,本想弄点事情出来出口气,不成想被查了出来。

    事情是查出来了,可这顺承郡王伦柱赍的女儿嫁给了怀亲王绵忻,和皇太后是亲家。此事的牵扯面不小,是个为难的事情。如果隐瞒不报,当今皇上是个精明的主,弄不好连自己也陪了进去。如果如实报了,得罪皇太后不说,和顺承郡王关系不错的几个王爷也都得罪全了。

    穆彰阿左右为难不禁在屋子里骂起了总管内务府大臣王鼎,这个人真是个没人情味的人,内务府的事情那里不让人揩油的,偏偏你个王鼎查的紧,这会好了查的紫禁城都着火了。

    骂归骂,可解决不了问题。思虑再三,穆彰阿也捋出了些头绪。看来这皇城里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皇太后和部分王爷们渐渐在靠拢一起,而皇上早在解散健锐营建立新军时就开始筹划了。想起来皇上这些日子来做的事情是在解决乾嘉两朝遗留的两大问题,八旗衰败和吏治**。两者间后者不整饬,久必伤国体,然而重点还在前者,动前者必动大清的根基,非圣明之主不可为,不敢为。

    穆彰阿长叹了口气,现在局势已经开始明朗。一者是自己选择跟随皇上,一者是选择与守旧势力与皇上进行一次博弈。穆彰阿更关心的是两边的势力谁胜谁败,跟着胜者自然能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甚至还可能有新的收获。跟随失败者轻则罢官流放,重则人头落地诛连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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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秉鉴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农历三月,和伍秉鉴同行的是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林阿适,这位比容闳还早了第一次来到的京畿地区充满了好奇,同行的还有伍秉鉴的一些随从,一行十多个人混杂在运送机器和洋炮的牛车队伍里到了北京。

    这支冗长的队伍到达朝阳门外时已经是接近午时了,伍秉鉴和同行的押运官在这里分了手,那些洋炮被人直接拉到了新军的营地,而机器被内务府的人拉走了。

    从朝阳门进了北京城,京城的热闹繁华景象让美国回来的林阿适目不暇接。伍秉鉴也是出过国的人,他笑着问道:“美利坚没有咱中国热闹吧。”

    林阿适却回道:“美利坚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那里的人没有太多的拘束,人们崇尚自由,热爱冒险。他们的官府由民众选举,所以尽职于民众,他们想做的事情通常都能成功。而我的祖国却像年事已高的老者,没有了前进的活力,官吏由皇帝任命,官吏们在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一个个如狼似虎,我们虽然繁华热闹,看起来兴旺达,骨子里总让人担心。”

    林阿适的话让伍秉鉴沉默下来,伍秉鉴是了解这个国家缺点的人,林阿适的话一点也没有错,中国老大腐朽,那些贪官污吏迟早要搞垮这个国家。

    一阵风吹过来伍秉鉴将衣领裹的紧了些,这天气虽说早已经到清明了,可气温还是冷冰冰的。

第三十九章话逢知己

    一行人从朝阳门往城内走去,到了东江米巷,只见这里店铺林立,人来人往,江面上有小船摇曳。

    伍秉鉴来过北京,知道这里倘若是到了漕运的季节,江面上一定挤满了来往的粮船。可这时节只有一些打渔的小船。

    转过街角林阿适有看到了他熟悉的建筑,惊喜中林阿适叫出声来:“伍掌柜你快看,那是什么!”

    伍秉鉴转头看去,只见到一座充满欧洲情调的建筑和旁边纯中国式的淳亲王府相映成趣,给京城添了一道风景。

    伍秉鉴也好奇这里建了一幢西式建筑,林阿适走了过去从建筑上一块英文牌子认出了是英国人的商务领事馆。伍秉鉴这才想起英国人已经在中国建立领事馆。想起这趟来的目的,伍秉鉴加快了步伐向京城中的广州会馆走去。

    伍秉鉴一行人赶到广州会馆时,这里已经张灯结彩的等着,看到伍秉鉴一行人的身影出现,会馆前敲锣打鼓的欢迎起来。还有一对舞狮在鞭炮声中精神的舞动过来。这热烈的欢迎仪式自然跟伍秉鉴经常赞助会馆的活动资金有关。前来迎接伍秉鉴的是一名在京的广州籍商人,他带着几名从人热情的将大家迎到馆里分宾主坐下,早有下人为伍秉鉴一行端上茶来。

    相互寒暄一阵,伍秉鉴说出了自己想见皇上一面的打算。

    那馆主听伍秉鉴说起这事,沉思片刻说道:“伍掌柜最好还是不忙见皇上的好。”

    伍秉鉴心中奇怪,问是什么原因。

    馆主犹豫了一下,向伍秉鉴说道:“请伍掌柜让其他人都回避一下,我有要事相告。”

    伍秉鉴心里疑惑起来,让其他人都跟随会馆的人去安顿下来,自个留在屋里等候馆主相告。

    见其他人都退了,屋里只剩下两人,馆主才压低声音说道:“最近街坊上有传闻,皇上逼死了在禁宫中纵火的顺承郡王伦柱赍。依在下看,皇上锐意革新,这京城中接连出了好些事情,皇宫中怕是有一场龙争虎斗。而伍先生是我广州商人的楷模,在下这才以肺腑之言相告莫要掺和到这些漩涡中去,你我商人以求财为上,这些事情能躲就躲。”

    伍秉鉴终于还是没有听馆主的话,他带着一心想见皇上的林阿适通过李鸿宾的介绍信见到了内阁陶中堂,在陶中堂的引见下拜见了刘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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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秉鉴相貌清瘦,嘴角两撇八字胡,显得精明能干。

    刘寄在见到伍秉鉴本人之前早已经听说过他的大名,在这个时代能借钱给英国东印度公司的人,怎么可能不引起刘寄的注意。前不久刘寄还从来协商领事馆事务的葡萄牙人身上听到一个有关伍秉鉴的事情。

    事情讲的是有一个美国波士顿商人,这名美国人和伍秉鉴合作经营一项生意,由于经营不善,欠了伍秉鉴7.2万美元的债务,但他一直没有能力偿还这笔欠款,所以也无法回到美国。伍秉鉴听说后,马上叫人把借据拿出来,当着波士顿商人的面把借据撕碎,宣布账目结清。也因此伍秉鉴的名声在海外广为流传,当时的欧洲对茶叶质量十分挑剔,许多中国人出口的茶叶卖不到好价钱,但是凡装箱后盖有伍家戳记的茶叶,在国际市场上就能卖得出高价。

    对于眼前这样一个中国所缺乏的具有国际视野的商人,刘寄放下了皇帝的架子。他从坐位上快步走了下来,上前握住了正要下跪的伍秉鉴,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声:“你就是秉鉴吧,你为中国人在洋人面前争了气,今后你放心大胆的办你的产业,朕给你做后盾。不过有一条,你赚的钱要拿一部分出来做善事。”

    伍秉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深宫中不出半步的皇帝如何变的通情达理,理解一个寻常商人的心境而如此肯定一个商人的成就。

    刘寄拉着伍秉鉴的手指着旁边的林阿适问道:“这位是?”

    林阿适赶紧跪了下去口中称道:“吾皇万岁,草民林阿适自美利坚归来,希望能将异国的奇风异俗奏报给吾皇,为吾皇解闷。”

    刘寄心中一乐,自己还大规模的送留学生去西洋,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海龟”(海归)。

    刘寄执着两人的手,到了椅子上坐下。

    刘寄先吩咐小太监上了茶水糕点,然后向伍秉鉴和林阿适说道:“今天和二位知洋派好好聊聊,这天下之大,东来西往数万里之遥,其中国家林立,大大小小成百上千,大者可比中国,小者可比越南、朝鲜,中国不过其中一国一邦而已,现在的中国人应该走出去,引进来,学洋人的长处,纠正自个陋习。二位认为朕说的对不对。”

    林阿适如逢知己,这些话他在广州对人讲,不过引来别人的白眼,然后一阵嘲笑,没想到当今皇上居然和他一同的想法。林阿适兴奋的点着头说道:“皇上说的不错,这次草民到美利坚,那里地广人稀,可是那里的建设如火如荼,一年一个变化,依草民看不出数十年,美利坚必定是世界上一个大国。从美利坚东海岸再往东走越过西洋便是欧洲,那里强国林立,比起美利坚更加热闹繁华,可惜的是草民急于回国,没有到欧洲去。听说皇上已经派人到了欧洲,草民是万分钦佩皇上的举动,所以草民坚决要跟随伍掌柜来见皇上,期望能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刘寄笑了起来,有“海龟”回来,那自然要收下留在身边。只是……,刘寄想起现在的局势,他不仅有些担心珍贵的“海龟”林阿适的安全。

    看到刘寄眉头微微蹙起,林阿适以为刘寄不收留他,不禁有些担心的盯着刘寄,双眼中饱含着渴望。

第四十贸易公司

    刘寄见到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不想伤了年轻人的心。在说生死由天,富贵由命。自己成功则是为中华民族立下一大功,若是失败那林阿适这样的人又能起什么作用,想到这里刘寄心中豪气顿起,让自己和林阿适为了中华的崛起抛头颅洒热血又如何,死则死耳,不过碗大的疤。

    林阿适见刘寄的脸上阴晴不定越担心起来,可刘寄开口时,他听到的是让他留下来为朝廷效力。

    林阿适一下笑了起来,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当他在康涅狄格州康沃尔的教会学校,宾夕法尼亚的大学里念书时就一直渴望回国效力,今日终于宿愿已偿。

    刘寄当下写了一道谕旨,让当值侍卫进来,带着林阿适到新军营地报到。

    伍秉鉴不敢和刘寄并肩站在一起,他稍微落后一步在刘寄的身后看着林阿适离开,心里有着淡淡的惆怅。从广州到这里伍秉鉴和这名年轻人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渐渐有了些感情,看着他离开还真有几分舍不得。

    刘寄回过身来,看着伍秉鉴说道:“朕正在让毛鸿岁组建皇家工业拓展公司,想将内务府的作坊一并合到公司里去进行扩大生产。今天伍先生来了,朕想让伍先生组建贸易公司替朕把工业扩展公司的产品销售到国外去,伍先生以为如何?”

    伍秉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刘寄,想起刘寄的身份他赶紧低下了头回道:“万岁爷,草民不敢,内务府下属的作坊都是为皇室效劳的,一般人等如何能跟皇家一同享用。”

    刘寄伸出手打断了伍秉鉴继续说下去,转身拉着伍秉鉴的手向屋内走去,两人坐下后刘寄端起茶碗做了一个请。伍秉鉴不敢怠慢连忙端起胎色亮白的青花茶碗。刘寄笑了笑说道:“这茶叶来自福建武夷山的千年老茶树,先生尝尝。”

    伍秉鉴呷了一口,只感觉口舌先有淡淡的苦味,可稍候口齿生香,满舌生津。伍秉鉴忍不住大口喝了下去,一口下肚,顿时感觉浑身舒泰,头脑清醒。满嘴里茶味久久不散,醇厚缠mian。伍秉鉴赞了一声:“好茶!”

    刘寄放下茶碗,又道:“朕刚才所提,伍先生不要担心。想来伍先生还不了解朕,这天下的人,有的喜欢金钱,有的喜欢美女,也有的喜欢权势排场。这些朕都有,可朕不稀奇这些。朕现在的心思只想国富民强,让中国的有力量保护自己,有力量开疆拓土。所以伍先生不要怀疑朕的诚心,朕想让你将中国的贸易做的更大,将你积累的资本用来扩大到工业领域,将自己的货物成批量的生产出来,行销世界。如果伍先生资金上有问题,朕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可以在你资金不够的时候,帮助你一把。而且朕相信,雷履泰管理的银行会给你的贸易公司提供强大的助力。”

    伍秉鉴张开要说话的嘴巴无法合拢到一块,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如果这话是他的洋商朋友口里说出来,伍秉鉴也许会相信。可……,可是从当今皇上口里说出来,伍秉鉴只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捏了捏自己的脸,疼痛感让他清醒过来。伍秉鉴试着小心的问道:“皇上说的,真的,都是真的吗?”

    刘寄站起来挥手说道:“当然是真的,从明天起朕让人带你介入到皇家工业拓展公司的组建中去,如果这个过程中伍先生感兴趣,你就入一股进来,朕和伍先生按出银子的多少分利润,具体事务就交给毛鸿岁管,这个毛鸿岁也是个理事的好手,伍先生明天和他好好谈谈。”

    伍秉鉴不住的点着头,兴奋的问道:“皇上要把内务府下属的七作、三织造全部交给皇家工业拓展公司打理吗?”

    刘寄哈哈笑了起来,带着伍秉鉴进了御书房中。他从堆在桌子上的一摞明细账本中抽了一本给伍秉鉴说道:“这是江南织造局的账本,毛鸿岁已经清理完了。下一步向英国人买些机器回来扩大生产。今后这些生产出来的产品,朕就交给你的贸易公司了,而且朕要在贸易公司中入股,到时有人会和你签署相关协议,今后皇宫中的用品都向你买,一分也不会少你,有问难你的,你拿着这块腰牌来找朕。”说完刘寄将腰间的一块腰牌取了下来递给了伍秉鉴,外间自然有记事的太监将此事记录了下来,晚些换班时下班的记事太监会将此事记录入档保存下来。

    伍秉鉴跪下行了大礼,双手恭谨的接过腰牌小心揣进怀里。

    过了片刻,伍秉鉴情绪稳定了些,向刘寄说道:“禀皇上,草民有要事相奏。”

    “伍先生,请讲。”

    “洋人中有一类败类,专门行销鸦片。这些人大都买通贪官,偷偷运到我大清上国。皇上开了海禁,这些洋人的商船四处上岸,到处偷运。而洋人商船装有火炮比我大清的水师还厉害,所到之处水师无法缉拿,长此以往必祸害吾国吾民,草民恳请皇上禁海,整顿水师缉拿走私洋船。”

    刘寄猜想伍秉鉴说这翻话,还是存了些私心的,这禁海其实也把想出海行商的人禁住了,这不是减少了十三行的竞争对手吗,想到这里刘寄说道:“禁海就不必了,财富来自于海上,危险亦来自于海上。我们不出海,危险一样要来,可是财富却肯定不会来了。伍先生你说呢?”

    伍秉鉴听刘寄一说,抱拳坦然回道:“圣上英明,然草民身在江湖,却不敢忘忧庙堂。这开禁只是半年,沿海匪患多了许多,沿海商船必雇佣洋船护卫,有些大商人已经在置办私人舰船护卫。而且各地吸食鸦片的人与日俱增。

    刘寄听伍秉鉴一说,倒觉得自己小气了,他肃然道:“伍先生说的是,倒是朕不察,随后就让军机处办理整顿水师在沿海缉匪。”

    伍秉鉴见刘寄从谏如流,心中对刘寄更加认同。两人这一翻交谈,把贸易公司的事情定了下来。连贸易公司的名字也想好了,取名为中国皇家贸易公司,相关的后续手续也正式开始着人办理。

第四十一章暗流险阻

    穆克登额穿着布衣带着斗笠小心翼翼的走在人群中,任随现在也想不到这是一个堂堂的清朝一品大员。

    穿过街头巷尾,穆克登额向着恪亲王在得胜门外的一处私宅走去。沿途他的脑海中思绪如潮,自从上次跟纵火案有关的顺承郡王伦柱赍被杀以后,京城中的王爷们早已不安的心情越担忧起来。

    这种忧虑在恪亲王小心的串联下合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也让在朝中逐渐失意的穆克登额加入了这股势力中,穆克登额所以加入王爷的势力自然与他和庄亲王绵课非同一般的关系分不开,两人原本私交甚好,又结了儿女亲家,这些日子以来皇上的举动让两人暗中担心不已,大清朝被贬的官员恐怕比那街上的乞丐还多,不定那天就轮到自个的头上。由于庄亲王绵课被皇上的探子盯的很紧,穆克登额便代表两人出席了这次的聚会。

    自打加入了王爷们的聚会以来,穆克登额寝食难安,时时刻刻都在掂量着自己的该怎么做。他甚至扳着指头把朝臣和领军的大臣都一个个算了一遍,这让他很难取舍。现在军机处的大军机有八人曹振镛、英和、文孚、赛冲阿、黄钺、长龄、蒋攸铦、陶澍。

    这八人中文孚是正黄旗领侍卫内大臣,英和是正白旗领侍卫内大臣,长龄是正白旗蒙古都统,这三人都握有军权同时又受到皇上的信任。赛冲阿虽然资格最老,可年事已高,基本已经不管事了。但是一但朝中有事,他出来一呼应仍然是最管用的。其他曹振镛、黄钺、蒋攸铦、陶澍都没有实际的兵权只能算几个摇旗呐喊的人。

    除此外内阁大学士曹振镛、陶澍、伯麟、英和四人中三人是大军机,剩下的伯麟提辖镶蓝旗领侍卫内大臣也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很难让这些人背板。除了这九人六部尚书穆克登额自己、汪廷珍、文孚、玉麟、英和、汤金钊到底有几人会反皇上,这就很难说了。

    另外左都御史穆彰阿明显的站在了皇上一边,理藩院尚书禧恩也态度暧mei天天躲在自个家里那也不去。前些日子老是和皇上顶牛的左副都御史史致光,也并不如大臣们想想的那样站在皇上的对面,听说史致光家中的下人说了句对皇上不满的话,被他乱棍赶出了家门。

    穆克登额想到这些不仅有些气馁,毕竟这些朝中大臣都是皇上任命的,如果反了皇上不仅落个背叛的名声,弄不好新皇帝上台后他们连现在的乌纱帽也会丢失。

    想到这里穆克登额仔细把着禁旅八旗和绿营的都统算了起来,那些满蒙汉的都统们好像都没有反的迹象,那些看起来有反相的人都被皇上撤换了。让穆克登额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健锐营连整个建制一起撤消了。

    这样想起来穆克登额内心里有些想打退堂鼓了,虽然最近皇上整来改去,让大家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揩油的机会也少了很多。可毕竟宗室的势力似乎胜算不大。

    穆克登额为了给自己打气,把庄亲王告诉他的喜讯叨念了起来,如果真如庄亲王所说,今天有掌握重兵的旗人加入那就好了。想到这里他心中丧失的勇气又恢复了过来,嘴里咒骂着当今皇上,让他抽福寿膏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这样想着他的脚步加快了些,想看看加入的到底是什么人,让亲王们又看到了希望。

    在一条不到两米宽的胡同中,两边高耸着四合院的后墙,数米高的青墙斑斑剥落让胡同显得暗淡故旧。这条胡同只是面朝正街上的一排四和院的后门。后门的通常只是出入一些杂物和垃圾,虽然偶尔有些下人进出,这里仍然很僻静。

    在轻易见不到人烟的胡同中央部门,有一间不显眼的四合院,这间淹没在周围青砖碧瓦中的院子,很容易让人忽略它的存在。虽然它也在胡同里有一扇后门,但它平凡的后门处连一对镇宅的石兽也没有,只是在朱红的大门上贴了一副褪色的门神,那扇有了些年头的大门终日里紧闭着,隔绝了里面和外界的联系,不知道的人只道这里是间废弃的宅子。

    这清冷的胡同中唯一有些人气的是一家杂货铺,这间铺子也开在胡同中央的位置,这间铺子靠着供养周围人家的日常用品勉强度着艰难的日子。

    最近这间铺子的老板悄悄的易主了,现在的老板是董海川手下的马惟骐。通过恪亲王府上的马夫确定,马惟骐已经知道了四合院是恪亲王的一处秘密产业,恪亲王在这里包养了一个姘头。而最近这里成了恪亲王和其他王爷秘密会面的地方。

    这些事情穆克登额并不知道,他走到后门处象以往一样,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长长的胡同一翻,胡同两边青砖砌成的高墙将胡同变成了一条不易见天日的深巷,前后的进出口仿佛隔的老远的一团光亮。穆克登额确定了没有人跟踪自己后,他扫了眼对面袖手坐在柜台后的掌柜,这人呆滞的目光一脸的愁眉苦脸,看样子在愁苦自己的生意不好。穆克登额无心理会这些,在贴着门神的木门上,他拉起了一道铜扣手有节奏的敲击在门上,“笃笃”的三长两短的敲击声让里面传来了骂道:“收破烂的走别处去!”

    穆克登额赶紧回道:“我是来修椅子,你这里的椅子不是横杠断了吗?”

    木门咯吱一声打开了,穆克登额看见开门的是被贬为庶人的敬徵。敬徵一把将穆克登额拉了进来,赶紧将门掩上。

    穆克登额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拉进了院子里,只听见敬徵小声的在他的耳边说道:“刚才布彦泰进门时,察觉对面铺子的人换了掌柜,让各家的人从今儿起不要来了。”

    穆克登额担心的问道:“今儿不是说有握着枪杆的人要来吗?”

    敬徵又道:“已经不来这里了,恪王爷也走了,大伙让我留在这里转告你,你回去跟庄王爷讲,就这两天京城有大动静。”

四十二章惊现刺客

    董海川这段时间以来,忙的恨不得多出几双手来。听到马惟骐派人来禀报平安胡同的宅子突然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其他几个探子小队传回话,说最近几个不老实的王爷突然变的安分了。这些情报综合起来让董海川感觉到对方已经察觉了,

    他把情况立刻奏报给了刘寄,在紫禁城中的养心殿,刘寄对这事猜测了很久。这些王爷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如果贸然抓了他们,只会激起在官员中更大的不满,弄不好有些持有中间立场的官员也会倒过去。现在对方突然的安静下来,看起来不像个好的兆头。刘寄思考再三决定先出手试探一下,最好能把隐藏的人都给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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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亲王的府邸里突然来了很多侍卫和绿营兵,那些绿营兵只是在外围负责警戒,冲进王府的是程廷华带领的御前侍卫,这些侍卫粗暴的推开抵在门口的管家,只接冲进了东厢房。

    庄亲王的喝骂声在侍卫们冲进东厢耳房时突然变的软弱起来,那里是庄亲王的一处秘密地下室,放着些庄亲王不愿意让大家知道的东西。为什么这些侍卫知道的如此清楚,好像蛇被打住了七寸,庄亲王的气势立刻就焉了下去。

    不久侍卫们在东厢耳房的火炕里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侍卫们往里面鱼贯而入。

    恼羞成怒的庄亲王从身边的护院手里抢过了一把腰刀冲了过去,不幸的是一名侍卫轻轻的将他绊倒在地摔了个嘴啃泥却无法阻止这些人半点的搜索。

    当成箱的鸦片被搜出来后,庄亲王无可奈何的任凭这些侍卫把自己带走了。

    第二天,皇上的圣旨在午门昭告天下,庄亲王吸食鸦片,前有违祖制宗法,后败坏国纪国法,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无颜见京中父老,生为皇室其罪倍罚,即日起废除庄亲王爵位,贬为平民,所属宗室财产一律没收。其余私产可留下,明日后绵课带领家人迁往广州居住,不得回京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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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城中新近建好了一栋房屋,这原本不是件大事,可在周围鳞次栉比的四合院中,这座一楼一底的砖石小洋房格外的醒目。这栋典型的西式建筑被周围裁剪的整整齐齐的冻青树包围着,这些卫士一样整齐的冻青树后面是长满了绿草的草坪,中间点缀着一株株等待开放的郁金香。

    这栋房屋就是英国人修建在北京的商务领事馆。

    公元1824的4月2o日是农历的谷雨,这一天也是英国商务领事馆正式开始运作的日子。

    这些日子在刘寄查办了庄亲王绵课,免除了工部尚书穆克登额后,那些王爷们似乎又老实了下来。不管是董海川处,还是朝臣中传来的消息,看起来都很平静。这让刘寄脑海中绷紧的弦松了下来,也因此刘寄决定参加英吉利商务领事馆的开馆典礼。刘寄相信他的参加会让朝臣们更多的主动去了解洋人的事情。

    今天天公作美,下了几日的雨在昨天就停了下来。领事馆外的道路虽然还有些泥泞,可挡不住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因为皇上要来,虎枪营的官兵们早早的到了这里,把周围观望的民众隔离了开来。

    停在领事馆外的轿子左右相接占满了馆外的空地,另一边栓马桩前的马匹更是拥挤成一团数不胜数。簇拥在馆外等候的红顶子连成了一片鲜红的帽海,淹没了其中独特的几顶黑色高帽。

    刘寄在来途中将英国人的告状信看了一遍,他们的商人在缴纳了提高的关税后,依旧没能摆脱海关的官员们索要的额外好处费。这事刘寄暂时也只能苦笑,五处通商口岸每处都如此,海关的人已经撤换了几次,可新来的人仍然要向英国商人索要好处费,不给就不办事。现在刘寄把中央一级的官员盯的很紧,可地方上的官员,刘寄实在有些无可奈何。大量的地方官员阳奉阴违,总不可能把所有当官的都撤换了。刘寄打算在年底银行转入正轨后把官员们的俸禄长上去,希望能借此缓和一下长期整治官员造成的一些不满。

    还有一个困扰刘寄的问题就是今年以来,从各地来的情况显示鸦片的流入在增多。这些情报中刘寄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山东巡抚琦善缴获的数量最多,这琦善不是和洋商勾结吗?怎么反倒缴获的最多。

    一路想着心事很快刘寄的十六人大轿很快就到了东江米巷,前面开路的侍卫高声吆喝着回避,龙舆在两旁人群的观望中到了英国商务领事馆的大门前。

    大轿在仪仗队的拱卫下停在了红地毯前,刘寄披上了一件黑色披风从宽敞的轿子里钻了出来。他飞快的扫向了等候在这里的百官一眼,只是这无意间的一瞥,刘寄警惕的现了人群中三位官员的不妥。

    这三人在刘寄到来时不仅没有跪下迎接皇上,反而向怀中摸去。

    刘寄意识到什么,他全身畜势待,目不转睛的看着三人。

    果然三个官员从怀中各掏出了两把火铳,一手握了一把向刘寄瞄准。

    这个动作说是迟,那是快,大约只是一息的时间,刘寄刚下了轿子,领事馆外的空地上就听见“呯、呯”的枪声。

    刘寄连忙矮身往前一扑,他身边几个侍卫出惨叫倒在了地上。

    刘寄一扑到地上,立刻听到有人叫了起来。“保护皇上,抓刺客。”很快有嘈杂的声音和惨叫声传来,接着传来大声的叫骂声:“狗皇帝,咱们这些作官的,当牛作马给你办事,你说撵就把人当狗一样撵走,你不得好死,狗皇帝。”

    刘寄感到身边有人扶自己起来,他回头一看是镶红旗领侍卫内大臣晋昌。刘寄推开了晋昌的手自个站了起来,他这才感觉到肩头凉悠悠的。晋昌关切的说道:“圣上的肩头出血了。”

    刘寄低头看了一眼,那里的血迹浸透了龙袍染红了外面的黑色披风。刘寄没有顾得上检查伤势,他大步走向还在怒骂着的几个扮着官员的刺客。

    见到刘寄冷漠的走了过来,侍卫们将几个怒骂的刺客的嘴塞了起来。刘寄走到他们的面前,将起先骂的最凶的一人口里的破布扯了出来,冷冷的问道:“你原来是大清的官员吗?”

    这人“呸”了一口,又骂道:“老子瞎了眼,给你这狗皇帝办事。”

    刘寄见到他污言不断,把手一挥说道:“拉下去,立斩。”

    刘寄又走向另一个人扯出了他的塞口布问道:“为什么要刺杀朕,如实回答朕免你死。”

    刘寄的这句话起到了莫大的作用,这人的嘴张开后不敢在乱骂了。他犹豫了片刻低头回答道:“在下是一名捐官,你……,皇上,把咱们解散了,我原有的钱都买了官,现在老婆改嫁了,父母饿死了,自己孤身一人,生不如死,所以,所以就……。”

    刘寄又向身后的侍卫说道:“带下去,给他好吃好喝的,稍候放他回家。”

    刘寄又向最后一人走去一把扯下他的塞口布说道:“如实回答,不但活命,而且有赏赐。”

第四十三章诸王之乱

    这人抬头看向刘寄身边的晋昌,还没有开口。这位镶红旗领侍卫内大臣突然从怀中掏出短火枪向刘寄开火,这一变故惊的在场的人目瞪口呆。眼见刘寄就要丧命于此,只见一人飞快的将晋昌的手臂一抬,同时刘寄将身一矮,一声巨大的枪响,铁砂从刘寄的背上飞过。

    那搁开晋昌手臂的人,一个错骨手法很快制服了晋昌将他的火铳缴了械。

    刘寄脸色青的直起身子,他这才现救自己的人是侍卫统领程廷华。

    刘寄立刻反应过来,这事有大阴谋。除掉自己最得利的大约就要数那些王爷们,特别是恪亲王绵恺了。自己一直顾忌除掉亲王们影响太大,没想到这些人先动手了。刘寄双目中射出一股摄人的光芒,向程廷华吩咐道:“立刻召集所有领侍卫内大臣,各旗各营满蒙汉都统到军机处议事。”

    程廷华看了地上的晋昌一眼问道:“皇上,怎么处置。”

    刘寄抬手在空中虚劈了一下说道:“就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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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恪亲王府坐落在离国子监不远处的翰林胡同中,在王府的后花园中有一处密室,在阴暗的光线中这里坐满了一屋子的人。这么多人没有一人说话让屋子里的气氛十分沉闷。

    门外传来了有规律的敲门声,吸引了人群的注意。随着一人上前打开了门,屋外走进来一人。

    屋外的亮光随着门的打开,照射进来。屋里人群的身影显现出来,这些人当头一名年轻人穿着前后胸和肩头都加了龙的和硕亲王服,这人正是恪亲王绵恺。更惊人的是其他人中还有怀亲王绵忻、端亲王绵愉、郑亲王乌尔恭阿、肃亲王敬敏、豫亲王裕全、怡亲王载垣。

    随着进来的人把门关上,屋里的光线又黯然下来。

    这人压低着声音有些惊慌的说道:“刺杀皇上失败了。”

    又一人说道:“什么旻宁没有死。”

    屋里的人顿时乱了方寸,相互议论起来。

    恪亲王大声说道:“我们怕什么,带人杀过去。”

    这时从屋子的角落里站立起来一人说道:“皇太后有消息传来吗?”

    听到太后议论的人群仿佛一下有了依靠,大家的目光被吸引到了说话的人身上,这人穿着一品大员的武官服,细一看原来是正黄旗领侍卫内大臣文孚。

    有人答道:“这天杀的旻宁,已经派人把寿康宫围了起来,皇太后的消息已经传不出来了。”

    恪亲王不耐烦的叫道:“还说什么,我们有皇太后的旨谕,大家随我立刻杀进宫去,废了旻宁,另立新君。”

    文孚走到前面来说道:“王爷,莫急还是按照我们事前的约定,等神机营和火器营的人开始进攻旻宁的新军,咱们再带领前锋营和护军营的人进攻皇宫。”

    说到这里文孚转头向正红旗领侍卫内大臣阿霖问道:“军中反对的人都已经摆平了吗?”

    昏暗的光线中阿霖的肯定的回答让文孚松了口气。

    **********************

    阴沉的天气笼罩着北京城的上空,黑压压的乌云低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京城的人们见多识广可也没见过今天的阵势。有上了年纪的老人,经历过当年嘉庆爷缉捕和珅,那时北京城九门封锁,大街小巷上布满了兵丁,可跟今天阜城门方向传来的隆隆枪炮声比较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了。虽然今天的京城中反倒见不到往日耀武扬威的清兵,可敏感的人们已经预感到北京城将有一场血雨腥风。甚至有皇城根一带过来的人传言,清兵都集中到那里去了。

    此时的紫禁城隆宗门外,刘寄正背着手看着手下的一群大军机和五位领侍卫内大臣激烈的讨论着。刘寄暗中将剩下的七个领侍卫内大臣数了一遍,这会只有镶黄旗的玉麟,正白旗的英和,正蓝旗的善庆,镶蓝旗的伯麟。看来其他二人是不会来了,正当刘寄心中思考着对策。只见一名御前侍卫飞也似的跑了来,还在途中已经高声的叫喊起来:“皇上,前锋营都统觉罗宝兴反了。”

    刘寄心中一震,他握紧了短火铳坚硬的木把恨声说道:“咱们出去会会,前锋营的官兵,看他们是不是都不认识朕了。”

    英和怒目上前向刘寄说道:“主上让奴才带人去将那厮捉来!”

    刘寄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向着几位大军机和领侍卫大臣挥了一下手示意大家跟上,自己带头往太和殿的广场走去。

    太和殿宏大的广场上少有的聚集着众多的清兵,他们是各旗的侍卫大臣召集来的旗兵。这些人在广场上松松垮垮散乱的排列着,窃窃私语的声音嗡嗡的传来,如同一群飞舞的苍蝇传出的响声。看见皇帝出来了,这些八旗兵好奇的想要挤到前方观看皇上,在人群里引起了一阵骚乱。

    广场上的乱相让刘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向身边的侍卫都统程廷华问道:“新军进城了吗?”

    “回皇上刚才侍卫来报,新军在城外已经和火器营、神机营打起来了。”

    刘寄不耐烦的转头喝道:“怎么现在才报?”

    程廷华赶紧低头回道:“刚得到的消息,正要报。另外臣听说八旗前锋营和八旗护军营反了,文孚和阿霖暗中派人杀了两营中反对的军官控制了两营,现在已经到了西直门。”

    “九门提督没按照朕的吩咐关闭城门吗?”

    “这,微臣就不知道了。”

    “立刻派人去查,看看诚安搞的什么鬼。”

    正在说话间**的方向外传来了剧烈的响声,枪声和喊杀声响成一片。

    刘寄向着正在集合队伍的英和说道:“向众人宣布,今日护驾有功的人,加倍奖赏。”

第四十四章攻打皇城

    宏伟的**今日里成为了厮杀的战场,想要关上城门的侍卫和想要冲进皇城的士兵杀做一团。搏斗的两拨人,拿着刀枪弓箭毫无阵势的乱站成一团。人数落了下风的侍卫们仗着地形的狭窄和精练的功夫勘勘抵挡着数量众多的八旗兵。

    这时八旗兵的阵势中一名手持双刀的将领狂喝一声,领着一队精锐的八旗兵杀向侍卫群中,这群人格外勇猛,在侍卫群中左冲右出,不大的功夫便透阵而出,杀到了近百名侍卫的后方。

    这些人迅的又绕后攻击,这样一来大门眼看就要落到叛军手中。

    正在这时从禁宫方向传来一声大叫:“觉罗宝兴休要张狂,看爷爷来会你。”

    觉罗宝兴回头一看,一大群人形形色色从宫中涌出,当头一人正是侍卫统领程廷华,稍候处那人不是皇上是谁。

    这觉罗宝兴为人剽悍,是侍卫中一员勇将,平日里早见不惯皇上宠幸这个汉人。此事反正是反了,正好想杀了他,再将忘了祖宗的狗皇帝一并杀了解恨。

    想到这里觉罗宝兴猛的一声大叫:“兄弟们跟我上,杀了这些人。”

    八旗兵最初是有只认旗主不认皇上的规矩,可是到了雍正时,规定诸王不能管理旗务,八旗中皇上委派的佐领不断增加,又在旗中立关帝庙,号召旗人忠于皇上。所以觉罗宝兴这一吼叫,虽然身边的都是他的亲兵,可是这些人在关键时刻看到皇上来了,不由都犹豫起来。

    觉罗宝兴已经管不得这么多了,他带头冲了上去,身后跟随了几名铁心了随着他的人。

    眼见觉罗宝兴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程廷华正要迎了上去,只听一声巨响,刘寄的手中一股青烟冒起。觉罗宝兴身躯一顿,胸口鲜血泉涌,双眼大睁着看着刘寄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程廷华立刻带人向迎上来的几名亲兵冲去,三两下将人砍倒在地。

    此时城门处侍卫已经守不住了,不停的向后退来。刘寄和大群官员士兵的出现,让守卫的侍卫们士气又振作起来。各旗的旗兵在各自旗主的指挥下呐一声喊,叫着“保护皇上”冲杀了过去。

    刘寄的出现让进攻皇城的前锋营和护军营的官兵士气衰退下去,有些兵丁在战场上犹豫不决,有些直接退了下去。

    文孚眼见自己两营官兵加上亲王们的家丁五千多人居然被皇城中区区近千人逼退了,他立刻召来正黄旗满洲都统布彦泰领一队人在后督阵,吩咐布彦泰退后者立斩。

    文孚下达命令后又找到恪亲王绵恺,向他耳语几句。

    由于布彦泰的督阵,叛军退却的势头止住了。可这些人出工不出力,到了战场前拖拖沓沓拿着武器乱晃。

    刘寄见自己的出现将叛军的气势压了下去,心中暗自高兴。只要在加把劲把城门口的叛军逼退,等关上了城门,无法捉住自己的叛军肯定必死无疑。毕竟自己是正统的皇帝,儒家的思想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等京城勤王的军队一到,这些人就等着死字了。

    忽然,城门外一队人大声叫了起来:“有皇太后懿旨,当今大清皇帝旻宁履违祖制,残害宗室,迫害忠良,无天子之德,可废之,另立恪亲王绵恺为大清皇帝。”

    这一叫叛军的攻击变的稍微积极了些,已经顶不住的叛军又往前攻击起来。

    陶澍听见叫声怒骂起来,要冲上前去厮杀,被刘寄把他拉住,他脑海里想到这些人根本就胡言乱语,皇太后早已经被软禁了起来。如何可能有懿旨出去。

    旁边的英和说道:“主上,奴才以为,咱们也派人到城墙上去喊话,杀杀这些叛军的士气。”

    刘寄点了点头,让他找人到城墙上去喊话。

    伯麟在一旁说道:“皇上虎枪营和骁骑营的人为什么还没到,要派人冲出去再联络一下吗?”

    玉麟接过话说道:“在伯麟大人来之前,皇上已经派董侍卫一干人去了,那边守外城门的绿营已经下令不许人出入,就不知这些叛军如何进来的。”

    几个说着话,英和已经和一干人上了城墙,不多时便听见城墙上喊叫起来:“皇上有旨,只拿犯,其余从者一律免死,有在战场上改过从新者,重赏白银百两,加官一级。”

    英和带人这一喊叫,战场上局势立刻改变过来,不少人临阵倒戈,调转武器攻击叛军。

    可是两军服饰相差不大,这一混战起来,根本分不清敌我。在前线厮杀的多有冤死,有的人刚刚倒戈,刚一转身被前后夹击而死。

    刘寄在后面看的真切,亲自上了城墙向英和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城墙上喊叫又多加了一句,拥护皇上者袒露左臂。

    这一喊叫下面袒露左臂的人越来越多,叛军的形势急转。

    眼见形势转向刘寄一边,叛军中走出一队人来。这队人黑衣黑裤黑巾缠头,手里拿着一把黝黑的火枪。仔细一看这些人约有两百人,到了金水桥对岸分数排站立开来,然后将手中的火枪抬了起来,当前一排人都单腿半跪在地上,抬枪瞄准城门;第二排原地站立着举枪瞄准,再后面的两排则做着战斗准备。

    刘寄见这些人走出,知道不好,连忙退到了城楼上安全的地方。果然一阵爆炒豆的声音响起,这些火枪兵不分敌我的朝城门射击。城门口的士兵成片的倒下,剩下的人有勇敢的朝着火枪兵冲去,懦弱的则慌忙朝后退去。

    程廷华见此情景抓着一名死人挡在身前,大声吆喝着:“赶快关闭城门。”城门外又响起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清脆的声音过后,那些冲向火枪兵的侍卫,和退后的叛军如同割倒的麦子一般,无奈的倒在金水桥上。临时的士兵仰头向着阴沉的天空,乌云黑的如同蘸满浓墨的汁水一般。

    随着城门前的人被清空了,厚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以最快的度关闭起来。

第四十五章新军初显

    美丽的香山脚下枪声不段,炮声隆隆,弥漫的硝烟和路旁炸燃的火光充斥着整个战场。杨露蝉对龚自珍敏锐的洞察力不禁又一次出了感叹,这些天在他的坚持下部队执行了一等战备,士兵们带着武器和弹药睡觉,如果不是如此,火器营和神机营突然起的袭击还不知道结果如何。看着身旁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着战局的龚自珍,扬露蝉担心的问道:“璱人兄以为,我们该怎么办。”

    一阵雷鸣般的炮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新军营地前的缓坡上硝烟升腾,飞溅的泥沙遮挡了观察者的视线,随着烟雾和泥沙的消散。战场上进攻的两营叛乱军已经如同赶鸭子一样跑的满山遍野,他们彻底的崩溃在了新军的打击下。那些妄图阻挡辫子兵的军官无奈的嘶喊着,被恐惧夺走了一切的逃兵毫不犹豫的将刀劈进了军官的头上。

    抬枪、鸟枪、西洋火枪和旗号扔的满地都是,忠实的陪伴着倒在地上的兵勇们。

    林阿适站在杨露蝉和龚自珍身后已经完全克服了对战争的恐惧,他兴奋的用着不太标准的京腔指着野战炮说道:“这些就是和我们一路上京的火炮吗?”

    杨露蝉对刘寄再三嘱托要照顾好的留洋学生说道:“是璱人兄一再强调这东西说不准就用上了,这些日子炮兵日夜的苦练总算没白费。”

    龚自珍微微皱着眉头说道:“不知道皇城那边的情况怎样?”

    杨露蝉有些着急的向不远处的传令兵说道:“小三子,立刻传令下去,让各单位以最快度补充弹药,随后跟我进城保护皇上。”

    龚自珍担忧的说道:“只是我等没有命令擅自调动军队,追究下来是要问罪的。”

    杨露蝉沉声说道:“若是问罪,我杨福魁担当。”

    龚自珍看了眼杨露蝉,见他粗大的眉骨下露出坚定的目光望着皇城的方向。亦说道:“我与将军同领新军,若是有罪自应同当。”

    就在此时,董海川的身影从硝烟后冒了出来。杨露蝉和龚自珍相视而笑,两人都一般心思的想到,这一下总算可以了解到皇上那边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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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亲王瑞恩自打拒绝了恪亲王的邀请后,便忧心忡忡的茶饭不思。这些亲王们虽说自称有皇太后的懿旨,可皇太后终究还被皇帝控制在皇城中。且当今天下并不呈乱象,这些王爷们如何能够推翻当今皇上另立新君,即使侥幸杀了皇上,那又有谁来当皇上?不是要搅的天下大乱吗?

    再说当今皇上虽说手段雷霆,行事激进,可从近来的情况观察,不管是开放关外,开放海禁,整顿漕运,改革盐法,包括最近轰轰烈烈的整饬吏治,都是得民心的手段。听说公审山西赵二姑案的哪天,京城中鞭炮声不断。后来撤消所有捐官的事情,更是深得士人之心。以此观之,睿亲王认为叛乱必败,最多就是杀死当今皇上引另一场动乱,

    估计那些想当皇帝的亲王们终归什么也保不住,能不能留下性命都是未定之数。

    可话又说回来,当今皇上对宗室的人实在有些可恶,大量的起用汉臣,连近侍的统领、内务府的总管都用了汉臣。这些汉臣把原本宗室中的人大量撤换,流放,搞的宗室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没了财的机会。

    两种不同的观点一直在睿亲王的脑海中作着斗争,让难以决断。

    今天的枪炮声让睿亲王不得不做出一些姿态,如若不然到时不管那一边胜了,都有他好看的。睿亲王熟悉历史,知道历来的骑墙派总是受苦受难的对象。

    当打探到刺杀刘寄的行动失败后,睿亲王便做出了决定。

    此刻他令人备轿往城外走去,之所以要出城去,一是皇城内正打的热闹,二是勤王的部队肯定要从城外进入,到时候自己加入到勤王的队伍中间,自然就表明了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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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安站在阜城门的城楼上,此刻城外香山方向的枪炮声已经沉寂了下来。反倒皇城中的喊杀声隐约可闻,可以判断那里正是打的热闹的时候。

    对于先前手下的人因为畏惧前锋营和护旗营的人,而将这两营的官兵放进了皇城中,想起来他多少有些不安。所以后来的骁骑营和虎枪营的人他死活不敢放进去了。现在诚安抱定主意,没有皇上的圣旨任何人不能进皇城。就连皇上身边的红人董海川,诚安也是照着这个标准执行的,只是怪别人功夫太好,被他遛了出去。

    说实话诚安也不敢真的拿董海川怎样?

    诚安在想如果皇上躲过了这次劫难,这次京城中要掉头的人里有没有他。想到这个问题,诚安很想抽调部分绿营兵护驾,可没有得到圣旨,诚安以为还是守好城门为好。

    当诚安看见新军的人浩浩荡荡的开过来时,他起先吓了一跳,好雄壮的军势,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如此威武的军队了。

    可站在高大的城墙上的诚安又很快安心下来,对方没有多少攻城器械,既没有看到云梯也没有看到冲车,更不要说石车和高大的井阑了。他派个嗓门大的守备向城下高声叫喊起来:“来人是杨统制的新军吗?要到何处去?”

    下面的人高声回答起来:“是进城护圣驾的,诚安将军赶快开门。”

    “可有皇上圣旨和虎符?”

    “情况紧急不曾带在身上。”

    “那可不行,没有圣旨和虎符一律不准进城。”

    杨露蝉恼怒的叫道:“诚安将军再不开门,休怪新军的大炮不认得的将军。”

    龚自珍却担心真打起来了,耽误了正事。这火枪大炮都要弹药,真打起来了,不要叛军没见到就把弹药消耗完了。见此情景龚自珍连忙劝阻道:“诚安将军此时值圣上危难之季,正是将军立功的好机会,不如将军将城门打开,等我们进了城,将军不费一兵一卒也可立下头功。”

    那诚安可不如此想,现在他接到的命令是封锁九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果放了新军进去,到时皇上怪罪下来,他诚安有几个脑袋担当的起。

    城中正打的热闹,新军却被拦在城外僵持起来。正在董海川等人焦急的时分,城门上来一人。这人一上来就吆喝诚安道:“诚安将军莫非要维护叛军,不知道你有几个脑袋担当的起,要知道当今皇上深的天下民心,正所谓万民景仰,人心所向。诚安将军将救驾的军队拦在城外,却放了叛军进去,不知道到时诚安将军如何解释。”

    这来的人正是睿亲王瑞恩,他一到城门处,便看见诚安把新军拦在城门处,心想这不正是表明立场的机会。谁不知道新军是皇上的一手建立起来的军队,这支队伍不是勤王的,谁是?

    诚安见睿亲王开了口还要辩解,那睿亲王压低声音附在他耳边说道:“诚安将军你糊涂呀,新军是皇上一手建立起来,他们肯定是来勤王的,你立刻放他们进去尚且能抵消你放叛军入城的罪过,如若不然,你是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那一边人都要跟你算帐。”

    诚安听的心里一惊,心想睿王爷说的不错,如果皇上出了意外,自己也捞不到好处,不如现在放新军进去。

    眼见城门缓缓的打开,城外的杨露蝉等人心中松了口大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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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9504/ 第一时间欣赏新鸦片战争最新章节! 作者:海之舟所写的《新鸦片战争》为转载作品,新鸦片战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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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鸦片战争介绍:
鸦片战争的失败,是历史的必然还是偶然?
鸦片战争的责任人是谁?林则徐?弥章阿?还是道光皇帝?
这两个苦涩的问题,每每令有血性的国人掩卷长叹。每当我看到这断丧权辱国的历史,心中总是不自禁的一阵紧缩。
我忍不住总是要想,难道非得像有些架空小说写的那样,要带着一只舰队,或者是一个师的武器装备,又或者是先进的知识和科技。除此外鸦片战争非得挨打了吗?
想那时侵略中国的英国,只不过还是英伦三岛的一个进入工业革命不久的小国,工业革命的力量还只是处于起跑时的状态,远非后来的日不落帝国可比。所用到侵略战争的不过四十艘舰船,四千人的军队,这些舰船都没有使用蒸汽机,也不是铁甲船,而当时中国已经有数亿的民众,虽然没有后膛枪,但也有火器,大炮。
我不禁又一次的想要问,难道真的就只能挨打了吗?新鸦片战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新鸦片战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新鸦片战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