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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之舟     新鸦片战争txt下载     新鸦片战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阻击叛军

    “皇上就不要理会老朽们了。”说话的是掉在队伍后面的英和,他从马上蹒跚的爬了下来,坚持求刘寄带着近卫军先走。随着英和的留下,因为年事已高拖了队伍后腿的黄钺也下了马跪在地上求着刘寄先走。蒋攸铦见状也赶紧让人搀扶着爬下马来,跟着跪在了刘寄马下。

    刘寄回望着已经出现在视线里的叛军,毅然翻身下了马。

    “老奴求皇上先走,奴才拼得一死也要阻止这些乱臣贼子。”英和泪流满面的大声哀求起来。见到英和表了态,另外两人虽然已经老迈可反应也不算迟钝,赶紧跟着高喊起来,死活要皇上先走。

    刘寄喝了一声:“给我住嘴。”他没在理会这些死活要表忠心的老臣,转身向董宪周命令道:“董镇台你立刻给朕围着这个山丘挖一圈掩体。”

    刘寄用实际行动让这些老臣们闭上了嘴,他的心里明白,现在正事紧要关头,如果自己此时扔下了这些老臣,朝臣们心里的那本帐自然会给自己记上一笔,这是个自私不仁的皇上,关键时刻这些朝臣会怎么做就难说了。再说探子已经查清,这些叛军也就是三千人左右。这一翻奔跑少说也有一、二十里路,那么叛军中必定有不少人掉队,就算跟上来的也是体力消耗过大。

    想到这里刘寄转身向一镇的何参谋问道:“援军什么时侯到?”

    “回皇上,如果不出意外也就是二、三个时辰。”

    刘寄算了算,现在自己以三百精锐近卫军抵抗拿着老式武器的八旗兵二、三个时辰,这个胜算应该还是蛮大的。既然如此我刘寄就赌上一把,胜了既可收买朝臣的忠心,又张扬了皇上的武威。败了就当白来了一趟,八年前就被雷给劈死了。

    刘寄这样一想,心中大定起来。他亲自来到近卫军战士中间帮着挖掘战壕。左右朝臣为刘寄所感,纷纷都上前帮着战士们挖掘起来。

    董宪周趁着朝臣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挖掘时,来到了刘寄的身边压低说道:“皇上队伍中尚有五个旗人,是否派人都监视起来。”

    刘寄放掉了乖巧的军用铲,拍着手上的泥土伸直了腰。他凝神想了想,遥望着已经可以看清楚阵形的叛军说道:“也不用搞的大惊小怪的,你自己注意一下就是了。”

    董宪周应了一声,又问道:“皇上打算怎么打?”

    “叛军没有火炮,只是些鸟铳和抬枪,我们在山丘上围成一圈,易守难攻。几个小时后援兵便可以来到,这个仗好打的很。你是将军还用问朕吗?”看着董宪周大声的答道:“末将明白了。”刘寄又补充说道:“告诉士兵们,此仗胜后,朕另有重赏。”

    刘寄这翻中气十足的答复让董宪周心中疑虑尽去,他欣喜的半跪下来“喳”了一声。不仅是董宪周欣喜,周围听到的人无不欢欣鼓舞士气大振。龚自珍看着刘寄微微一笑,拱手向他说道:“皇上高明。”

    叛军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在外围调兵遣将。他们先把山丘围了个水泄不通,接着就停顿了下来。

    似乎这些叛军要给近卫军留出挖掘战壕的时间,叛军只是围在四周并没有立刻起进攻,等了好长一气才听见叛军的队伍中号角响起,大队的叛军队伍从四周开拔了过来。

    这时近卫军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战壕,三百名近卫战士在战壕里握着上了刺刀的火枪瞄准着开始进攻的判贼,他们除了头部,身子都隐藏在了战壕里。

    董宪周在战壕里大声吆喝起来:“各排的人注意,分成三组轮流射击,那个排要是一下打完了,没有火力,让叛贼冲了过来,老子剥了排长的皮。”随着董宪周的叫喊,山丘周围传来了各个排长的喝斥声。没过多久叛军已经进入到近卫军的射程内,董宪周又大声的叫喊起来:“听老子的号令,现在不忙开火,等那些孙子再走进一些。”

    刘寄已经可以看清楚最前面的叛军胸口那个大号的勇字了,耳边传来了董宪周扯着嗓门喊叫道:“开火。”

    劈劈啪啪的枪响声不断的在刘寄的耳边爆起,熟悉的硝烟味迅弥漫在临时挖掘出的战壕内。他看见几名没有上过战场的文官大都捂着耳朵紧紧的卷缩在战壕内,只恨不得可以把头缩进胸腔内。相比之下陶澍要镇定的多,而带过兵的英和就更不一样了。他看见刘寄的目光看了过来,低着头爬到刘寄身边在枪声中大声喊道:“请皇上给奴才一把火枪。”

    刘寄笑了笑附在英和说道:“英中堂年事已高,只要躲好就行了。”

    说完刘寄脱掉他那顶刺眼的红帽子,悄悄探头察看了一翻。此刻的战场上战况正当激烈,向上冲锋的叛军在身后八旗将领们的驱使下前仆后继的冲锋着。这道大约3o-的缓坡让叛军伤亡重大,倒在阵地前的人数不胜数,一眼望去坡下尽是八旗兵的尸体。最近的离阵地的位置不过数米,可惜就是这数米他永远都无法跨过了。

    刘寄缩回了头,将妨碍着行动的辫子盘在了颈子上。

    “扑哧”数声轻响,刘寄身边的一名近卫兵歪着头栽倒了下来。刘寄将士兵的身体翻过来察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叫吴广的老战士,算起来是当初第一批征募的新军,昨天刘寄还和他说过话。他的额头上几个小洞里鲜血泉水般涌出。看来是活不成,刘寄将四肢仍然在抽搐着的吴广放了下来,然后将吴广的火枪拿在手中。

    叛军似乎猜测到自己的机会并不多了,他们疯似的进攻起来。环形的战壕里枪声大作,近处的喊杀声夹杂着惨叫声越来越靠近战壕。近卫军已经无法保持三轮连射了,枪声已经不再整齐,只像是爆炒豆的声音一样乱响。

    这时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中,不少零星的叛军冲到了战壕内。连刘寄的那一段也有一名叛军冲了进来,只是那名冲到了战壕的八旗兵见到皇上时,顿时失去了主意,六神无主的愣在了那里,刘寄可没有客气,他拿着手中的枪“啪嗒”一声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第九十二章胸怀天下

    这是一场惨烈的冲锋,山丘顶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尸体附近的草木,断枪残刀四处可见,满洲八旗那一面面鲜艳的龙旗黄的、白的、红的、蓝的、镶边的,不镶边的残破的抛弃在战场上。

    刘大柱带着一身的臭味静静的躺在战壕中,嘴里至死还含着一只被他咬下的耳朵,他被砍开的腹部里流出了一堆红红白白的内腹。

    “将他厚葬了。”刘寄看着已经潮水般迅退走的叛军说道:

    清点完伤亡的董宪周向刘寄报道:“近卫军伤亡五十人,马匹损失三十匹。请皇上指示是否追击叛贼。”

    “不用追啦,立刻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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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连一个人你都盯不好。”

    “皇上,微臣实在是没有想到,恪王爷躲进了到他家拉粪的车里出了京。”

    刘寄长长的叹了口气,在房中慢慢走了几步。良久刘寄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海川呀!朕因为重用你们,得罪了不少的满人,你可要争口气呀。”

    “微臣必以死报效皇上。”董海川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鲜血流了出来。

    刘寄上前将董海川扶了起来,望着董海川说道:“这次老三逃出去,朕估计这个国家要乱起来了。事情出的过于重大,朕免只好免除你执司大臣的职务,减俸一年,暂以临时执司大臣的名义统领情报司。”

    “微臣叩谢皇恩。”

    “你现在退下去。”

    看着董海川离去的背影,刘寄脑海中思绪万千。叛乱的果勒丰额一伙现在已经逃窜往天津一带,估计想通过海路逃往东北一带。刘寄已经派遣了骁骑营正在全力追击。现在最让刘寄担心的是绵恺的逃亡,估计绵恺逃亡的目的地不是在盛京便是黑龙江或者是吉林。刘寄不由想起了三地的将军。

    盛京将军呢玛善满洲镶黄旗人,因祖荫进入神机营中,嘉庆年间天理教叛乱,呢玛善平叛有功升为镶黄旗都统,后又升迁为盛京将军。黑龙江将军桂轮与呢玛善的经历几乎是一个翻版,再说那吉林将军禄成,正白旗出生,曾经在御前一等侍卫,受旻宁赏识升迁为吉林将军。其实在各地戌守的将军,大多是这样出身与经历。

    窗外一阵凉风吹来,刘寄忽然感到一阵冷,他将披风拉的紧了些。往打开的窗户望去,天上的月光不知道何时已经洒了一地的银辉。曹进喜正等候在养心殿的花园中抱着一杆拂尘在园子里渡着方步,一重重楼宇殿堂的身影在花园后延绵不绝,在月色下黑蒙蒙的披着一层淡淡的皎洁的青纱。

    “主子,陶中堂和龚大人正在等着主子的召见。”

    “让他们进来吧。”刘寄背着手看着远处淡淡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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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微臣以为,现在朝廷应该派人前往盛京、黑龙江、吉林等地加封当地戊边的将军。并秘密往山海关增兵,以防备万一。”

    听到陶澍的话,刘寄没有答腔。他向曹进喜挥挥手,朝着北面巨大的墙壁走了过去。

    曹进喜拉开了挡住墙壁的布幔,随着光滑闪亮的黑色绸缎缓缓的向两边揭开,一幅巨大的占据了整面墙壁的世界地图出现在三人的眼中。这幅黄爵滋送来后被刘寄指导着修改了数十遍的地图,基本已经达到了刘寄的要求。地图上东西两端相接,六大洲四大洋历历在目,基本已经和当今的世界地图并无太大的差别。中国赫然便在地图的正中央,她面临着太平洋犹如一片秋天的枫叶,其巨大的领域北抵外兴安岭囊括整个库页岛,西达巴尔喀什湖,南到东南亚海域,东临浩瀚的太平洋。

    “当年周培公献康熙爷皇舆全图,却不知道世界是如此之大。”陶澍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说道:

    龚自珍直直的看着地图,双手抬了起来向前靠去,他仰着头看着地图的上方说道:“原来中华的北方尽然有这么大一片土地,都被俄罗斯人占了吗?”

    刘寄指着大泽(贝加尔湖)说道:“西伯利亚的土地虽然盛产皮毛却无法养活更多的人口,俄罗斯人要在那里长期的生存必须有能够大量耕种的土地。所以这里是关键,只要夺回大泽,俄罗斯人在东亚便无立足之地。”

    龚自珍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此看来黑龙江、吉林两地也是至关重要的地方,一旦俄罗斯人翻越外兴安岭南下,让他们获得了耕种的土地,他们便可能在东亚长期立足。”

    有了这样一幅清晰的地图连陶澍也看懂了,他点头说道:“的确如此,俄国人才是我中华上国的心腹大患。”

    龚自珍想了片刻说道:“难道皇上的意思是趁着恪王爷这次北逃的契机,将可能出现的叛军一举拿下,顺势革新东北一地,练就一支新军驻守此地,防止红毛夷人南下。”

    陶澍担忧的说道:“只怕这乱局一起,天下各处的满人将军都反了,那不是弄的天下大乱。”

    “正是因为如此,朕才决定以直隶为试点,试行八旗改制。如果哪个将军胆敢趁此时作乱,朕绝不能手软。如有顺应时势的,朕会让他安享晚年。只是很多事情,朕还要依仗两位和朝中诸臣。朕平身的愿望便是光耀我中华上国,将祖宗遗留与我列子列孙的土地完好的交给下一代,并不单指朕的下一代,还有诸位和天下所有百姓的下一代。倘若能将那些无主之地拥入我中华的疆域中,为列子列孙开疆拓土那更是快慰平身了。”

    刘寄话一说完,陶澍和龚自珍不约而同的高声答道:“愿追随吾皇,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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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勒丰额指挥着残余的数百人马冲进了天津造船厂,这里火光熊熊,四处都在炽烈的燃烧着。造船的木料在海风中如同一条跳跃的火龙,所过处带起一蓬蓬火焰,焦臭的尸体遍布在路上,呻吟声湮灭在四处的枪声和喊杀声中。

    “这些贼娘养的!”天津水师提督陈化成站立船头上恶狠狠的骂着,让他心疼的是造船厂的设备,有这些洋玩意自己的缯艉船不久就可以换掉了,这会看来泡汤了。

    显然这群叛军只是在作困兽死斗了,他们虽然最终冲进了造船厂,可是不但未能得到一条船,还伤亡大半。不远处骁骑营骑兵的马蹄声已经传播到了这里,那震撼的马蹄声像是密集敲打的战鼓,让人咚咚心跳,让人热血沸腾。

第九十三章东北叛乱

    刘寄看着匣子里果勒丰额血肉模糊的人头,他一脚将匣子踢的老远,看着从匣子里滚出的糜烂的人头骂道:“混帐。”

    僧格林沁初次带兵出征,见皇上骂了起来,叩着头说道:“奴才该死去的慢了,让船厂毁在贼子的手中。”

    刘寄压下心头的怒火,将僧格林沁拉了起来说道:“朕没有怪你,这次干的不错,三天便把叛的级放在了朕的面前。”

    “皇上既是奴才的主子,又是奴才的老师,奴才今生必定誓死效忠皇上。”

    这翻话让刘寄留神看了一眼这位敦实的小伙子,一身6军的制式官服,胸口上绣着一支金线镶边的豹子,胸膛挺的笔直,左手托着一顶将军头盔。红扑扑的脸膛上依旧是朴质憨实的神态。

    刘寄暗自掂量着僧格林沁刚才所说,是学会了官场那套奉承话,还是出自这小子的真话。看了僧格林沁一眼刘寄感觉还是真话多些,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以忠君为荣,何况天子门生是何等的荣耀。想到这一点刘寄倒是敢打包票,只要是京师讲武堂出来的人绝对忠于他刘寄。

    刘寄拍了拍僧格林沁的肩头说道:“朕是在心疼船厂一把火烧调了三百万两龙圆。”

    “皇上拥有全天下,还在乎几百万龙圆。”

    刘寄看着满不在乎的僧格林沁笑了起来,他背着手往养心殿外走去,一面说道:“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朕这个家当的大呀,全国四亿人口,一人花一分银币,就要花四亿分银币,等于花掉四千万银圆。”

    僧格林沁摸着后脑勺傻笑了起来,跟在刘寄身边回道:“是奴才愚钝,这些国之大事,吾一介武夫是不懂了。”

    “打仗这玩意儿,打的就是银子,你小子怎么能不懂这些。”刘寄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指着僧格林沁的额头点了一下。

    “皇上教训的是,奴才回去就跟管家说说,让他教教奴才算帐。”

    “讲武堂里没教吗?”

    “嘿嘿,奴才不耐烦听那些,听着老瞌睡。”

    刘寄听的哈哈笑了起来,这僧格林沁在讲武堂里虽然有几科是全校最拔尖的,可是更有几科不及格。如果不是顶着郡王爷的身份,又得到刘寄的赏识,那里能破格提拔起来,当上这骁骑营统制。

    刘寄忽然想起曾国藩这人来,他向僧格林沁问道:“你从讲武堂出来时,可听见过曾国藩此人?”

    “皇上可是问一个湖南来的秀才,这人是个文人,与奴才正好相反。奴才文的不行,可射击、马术、刺杀、格斗不是奴才吹牛,奴才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朕问你曾国藩怎样?不是问你僧格林沁怎样。”

    “是,奴才这就回答。曾国藩进来两月,兵法、绘图、测算这些沾笔的样样不落人后,只是每天早上跑步,那在最后被人推着跑的人,必定便是曾国藩。”

    刘寄笑了起来:“果然与你相反,曾国藩是劳心者,你是劳力者。”

    两人聊着出了御书房,刘寄正打算去6军部察看直隶徵兵制实行的情况。屋外一名当值太监跪在路旁说道:“皇上,军机处几位大臣有紧急事情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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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候在军机处外值班的梁御史无聊的背着手,那间涂以红漆外墙的小房间中隐约有声音传出,梁御史怕别人说闲话,转身离的军机处远了些,回望着军机处所在的僻静角落。梁御史心中隐约有种不安,所有军机大臣和新近进入朝中的6军部大臣龚自珍,海军部大臣关天培以及皇上都匆匆的进了军机处的门里,今天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梁御史的猜测还是有道理的,朝中的诸位重臣曹振镛、英和、黄钺、长龄、蒋攸铦、陶澍、包世臣、陶廷杰和龚自珍、关天培都聚集在这间干净简洁的小房间里,阳光从木制的窗格里照射进来,被窗格分成豆腐干似的小块,在房间里射出一大块斑驳光亮的空地。

    围坐四周的大臣们,头上戴着垂满红缨的凉帽,一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专注的听着其中一人说话。这人便是先得到消息的大学士曹振镛,听曹中堂将消息汇报了一遍,长龄吃惊的问道:“这么说,黑龙江将军将钦差杀了,不仅不交出绵恺,反而联合吉林将军,打出“恢复八旗,驱逐道光”的口号,杀向京城来了。”

    “正是如此,还请诸位想出一个良策才好。”

    “盛京将军的消息呢?”

    “盛京将军现在正按兵不动,有钦差大臣传回消息,其正在等候圣谕。”

    屋子里一时沉默下来,良久有人问道:“其它各处的将军可都有确凿的消息。”

    英和接口答道:“尚未听说有何不妥。”

    “微臣以为,该选一良将即刻剿灭此等不臣贼子。”相比其他大臣陶澍显得胸有成竹,他昂然站起,在屋内慷慨陈词道:

    直隶总督蒋攸铦微颤颤的从凳子上站立起来拱手说道:“老臣以为,这徵兵制可以暂缓执行。如果皇上能恢复八旗,这兵戈立止。”

    刘寄听到这话深深的看了蒋攸铦一眼,这位年近六十的直隶总督,用现代的体制来换算基本就是北京军区司令员。可是他那里有什么军人的模样,想是在叛军进攻那天受了惊吓,现在看起来气色不佳,话声中气不足。这让刘寄想起了徵兵制对总督一职的影响。想到这刘寄不得不将总督一职梳理一下。

    现在全国分为八个区划由八个总督管辖,他们分别是直隶总督,辖直隶、内蒙;两江总督,辖江苏、安徽、江西;陕甘总督,辖陕西、甘肃、新疆;闽浙总督,辖福建(含台湾)、浙江;湖广总督,辖湖南、湖北;四川总督,辖四川;两广总督,辖广东、广西及海南岛;云贵总督,辖云南、贵州。

第九十四章东北叛乱

    这些总督一个个俱属于正二品地方大员,依例均兼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有的还兼以尚书衔或是都察院右都御史为从一品大员。依照旧例总督除监察辖省内百官外,还节制辖省内提督,总兵,又有直属军队,名为“督标”,一般有中、左、右3营,多者四千余人,少者一千余人不等。

    这次在直隶试行徵兵制,直隶总督位于兵部与6军部之下,隶属于6军部大臣兼兵部尚书龚自珍麾下,总督一职务撤销了都察院的兼职,所有文官事宜俱移交直隶巡抚。现在所管辖的事情不过是直隶境内后备兵役的训练,武备的库存等等琐事。连6军部在直隶新征召的四镇新军也是兼管,直隶总督并无调动的实权。

    这么一梳理,刘寄自然明白了直隶总督蒋攸铦为何跳出来要喊停徵兵制的改革了。

    出来反驳蒋攸铦的是他现在的上司6军大臣兼兵部尚书龚自珍。

    龚自珍一身打着麒麟补子的朝服,胸口前一串刘寄亲手赏赐的朝珠微微晃荡,看起来倒也周围的官员们合拍。只见他站起来向刘寄行过礼后,方才侃侃说道:“蒋督宪此言差也,俗话讲“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若收回成命,朝廷威信何在。不才试问蒋督宪,若往后再有封疆大臣起兵违抗朝廷号令,又当如何?是否一退再退,直至朝廷号令离不开这京师为止。”

    蒋攸铦被呛的说不出话来,瞪着龚自珍半响没有回答,嘴唇却在颤抖个不停。

    刘寄一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说道:“好!璱人所言不错,对乱臣贼子岂能退缩。就以璱人为平叛大臣,剿平反贼。”

    这一巴掌把会议的调子定了下来,曹振镛见形势已经确认赶紧站立起来说道:“吾皇英明,黑龙江、吉林两地将军执掌当地军政大权,朝廷委以重任,不思报效国家,反而妄言抵抗朝廷,杀死钦差大臣,实乃罪不可赎。”

    曹振镛这样一讲,众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吾皇圣明!”

    整个**王朝的国家机器随着迅开始转动起来,龚自珍被任命为平叛大将军,僧格林沁、黄爵滋为副将率领四镇新军与骁骑营往盛京迎战叛军。

    刘寄在会议后特意把蒋攸铦留了下来,看着蒋攸铦虚弱的身体,刘寄说道:“颖芳既然身体已经不行,何不回家好好颐养天年。”

    蒋攸铦愣了半响,跪下说道:“老臣明白了,明日就告老还乡。”

    “朕加封爱卿为太子少保。”刘寄忽然又加了一句。

    蒋攸铦跪了下来,老眼里有泪光闪动,低沉的说道:“谢主龙恩。”

    “平身,你去吧!”

    蒋攸铦缓缓的退了出去,出了军机处的门外,他沿着路旁步履蹒跚的向宫外走去,身躯佝偻的如同一只大虾,让人越觉得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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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将军呢玛善背着手徘徊在将军府的后花园中,此时虽是初夏,东北的气候依旧带着三分寒冷。让呢玛善心中更冷的是东北的局势,这不得不从两月前说起,朝廷试行徵兵制,将直隶的兵源由八旗为主,改为普天同召。虽然还没有施行到各地,可是事情已经在各地闹的沸沸扬扬。让呢玛善始料不及的是,不过两月的时间,朝中便出了两件大事,原镶黄旗满洲都统果勒丰额聚众造反,被新任骁骑营统制僧格林沁刚刚剿灭,转眼间黑龙江将军联诀吉林将军以原恪亲王绵恺为统帅起兵造反,打出“恢复八旗,驱除道光”的口号。紧接着朝廷派遣龚自珍、僧格林沁、黄爵滋领新军北上迎战。这战场毫无疑问就在奉天,现在朝廷的钦差天天来催促呢玛善出兵,而叛军的使者更是口称有太后懿旨躲藏进他的将军府日夜劝说。呢玛善干脆躲进这后花园,自个清清静静的好生思量一下。

    呢玛善满洲镶黄旗人,他对八旗的感情是可以肯定,可举兵造反是诛连九族的大罪,跟着叛军即使是胜了也官不过一品,位不过将军。可是败了,那必定是株连九族。在说这新军的战斗力在平定张格尔叛乱时,那不是他盛京将军麾下的八旗绿营兵可以抵挡的,就说僧格林沁诛灭果勒丰额,不过三天的时间无一人逃脱。想起这些呢玛善左右危难,既想跟着绵恺干又担心身家性命全部完蛋。

    “老爷,外面朝廷的人来了。”

    这声音打断了呢玛善的思路,他抬头一看花园的拱门处出现了自己的亲兵,呢玛善有些烦躁的说道:“狗奴才,听不懂人话吗?还要老爷说几次“不见”,你才听的懂。”

    听到主子语气不善,亲兵吓的哆嗦起来,断断续续的回答道:“是-是皇上……。”

    “什么,皇上来了,怎么不早说,赶快见驾。”

    “不-不-是,是-是……。”

    “什么是不是的,你这狗奴才欠打,自个掌倆嘴巴。”

    亲兵赶紧“啪啪”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回道:“皇上派钦差大臣领着一营官兵到了盛京,领头的几人现在正在客厅等候。”

    “你这奴才,说的慢吞吞的急死你老爷,自个掌嘴,回来不见嘴巴大了再打。”

    “喳。”那亲兵赶紧回了一声,啪达,啪达的自个抽了起来。

    龚自珍似乎忘记掉了他的6军制服,依旧是一身朝廷一品武官服。他这身服装让呢玛善既觉得亲切又有些嫉妒,亲切和自个的一品武官服一样,胸口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麒麟神兽。嫉妒这龚自珍不到不惑之年便是朝廷一品大员。

    呢玛善还在观望,那龚自珍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朝着呢玛善高声叫道:“盛京将军接圣旨。”

    呢玛善不敢怠慢,慌忙和满屋子的人一起跪了下去。他头部触地,双手高高举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盛京将军长年戊边,劳苦功高,今有黑龙江、吉林二地将军,罔顾忠义,逆天行事,致东北故地兵戈扰攘,烽火所至,祸害百姓,朕感念天地造化之德,不忍生灵涂炭,着令盛京将军呢玛善,率领本部人马,协同6军大臣兼兵部尚书龚自珍前往东北剿除叛军,钦此。”

第九十五章东北叛乱3

    周福是三年前移居到盛京的,自从朝廷八年前开关以后,到东北求生的流民络绎不绝于道。三年前原本居住在山东泰安一带的周福扶老携幼投奔到了这里,像他这样自出关的人,没有受到官府多少照顾。靠着租种将军府的田地,周福一家艰难的生存了下来。到盛京求生的人越来越多,田租也在随着佃户的增加而提高,周福打算再往北边走。听说在黑龙江北面有很多无人耕种的荒地,如果能拥有自己的耕地就好了。

    周福的家在盛京城外五里处,这里是一处流民聚集而成的屯子,屯子只有几十户人家,周围长满了白桦树,形成了大片的白桦林,在这夏季里正是白桦枝繁叶绿的时候。

    一大早天还没亮周福便早早起来了,他需要为计划中的往北迁移存一些钱币,以应付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

    周福舍不得吃一顿早饭,他光着脚丫子走进了灶房,在水缸边舀了一瓢水灌了个饱。与往常一样他将斧头别在了腰带上,肩头搁着一根扁担,扁担上套着绳索。

    出了门来,周福穿过绿油油的白桦林,往黑瞎子山走去。

    刚出了屯子,一阵脚步声让匆匆赶路的周福警觉起来,他将身一闪,藏在一颗合抱粗细的大树后往外张望。

    周福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八旗兵,从屯子外的麦仓转角处冒了出来。这两人在远处朝着屯子观望了一阵,可能觉得看不清楚,继续往前摸去。

    周福疑心顿起,他蹑手蹑脚的躲过旗兵,绕过拐角向屯外的平地上一看。

    周福不由到抽一口冷气,黑压压的一支军队突然出现在周福视线的尽头。这些军队的数量多的让周福数也数不清楚。

    周福赶紧躲回树林里去,刚藏好身便现早些去探路的八旗兵正好转来了,等旗兵的身影一消失,周福飞也似的跑回了屯子,他大声叫唤起来,“官军来了,大家快躲到山里去。”

    有在屋外的人惊讶的想要问个明白,周福顾不上达理他们,只是一边叫着,一边朝自家跑去。屯子里的人在一阵吵闹后大都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周福也顾不得在叫喊,他飞快的冲进自家屋子,拖着老婆孩子就往外跑去。

    周福出了家门,屯子里的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人还要拉着周福问个明白,周福自顾往官兵来的反向跑去,有些机警的人察觉不对跟在周福身后就走。

    那些留下的人只是片刻的工夫便失去了走掉的机会,无数的八旗和绿营官兵涌进了屯子里,将这里变成了一处大军营。

    原来这支军队便是被称呼为“保旗军”的黑龙江、吉林两地的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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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龙江将军桂轮穿着一套尖顶的八旗盔甲,连脖子都被围进了盔甲里。他的身边是吉林将军禄成,两人跟在心事重重的绵恺身后进入了“保旗军”的临时大本营,一个小小的屯子里。此刻正赶往黑龙江去的周福一定想不到,他要去的地方正是占领他现在屋子的黑龙江将军桂轮的属地。

    “这呢玛善真是糊涂呀,居然就让旻宁的人进了盛京城。”

    听到绵恺的话,黑龙江将军桂轮有些遗憾的说道:“科尔沁左翼后旗的僧格林沁和龚自珍只比咱们早来一天。”

    吉林将军禄成轻蔑的说道:“听说旻宁训练了一些拿烧火棍的新军,这些人离了城墙的保护,还不跟绵羊一样任我满洲铁骑宰割。”

    绵恺知道新军的厉害,向吉林将军禄成说道:“禄成将军不可轻敌,新军的火器的确厉害。”

    禄成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鼻子里喷了口气,走在了前面蹬开那扇摇摇晃晃的门扉进了屋子。

    三人走进了这间看起来较大的屋子,这里原有的家具已经看不到了,屋子中间摆放了一张大方桌,四周放着一圈椅子。引人注目的是那残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俯视图,图中有山有水,河流道路一目了然,再看图上题字原来是乾隆年间所绘“乾隆内府舆图”。

    黑龙江将军桂轮指着外蒙车臣汗部的位置说道:“车臣可汗阿尔塔什达仍然蒙昧未醒呀!不知道唇亡齿寒之道,逼的本将军只好把呼伦贝尔副都统放在原地,预防阿尔塔什达的突袭。”

    吉林将军禄成怒骂道:“旻宁小子数典忘祖,早有预谋篡改太祖创下的八旗制度。对蒙古诸部多加笼络,去岁本将军随同旻宁接见蒙古诸部王公,当年的赏赐便倍于常年。”

    “这些稍后再谈,这次我等聚集五万大军,被阻在盛京城下。两位将军经验丰富,可有良策?”

    “眼下我看有三条路可选,其一,绕道进攻京师。其二,拿下盛京城再图京师。其三,退回齐齐哈尔效仿当年太祖皇上以十三甲起兵,联结各地将军,重振八旗。”

    黑龙江将军桂轮的话一说完,吉林将军禄成拍案而起,大声嚷道:“还选什么,立刻拿下盛京城,让旻宁的新兵蛋子见识一下我八旗大军的厉害。”

    绵恺将目光放到了黑龙江将军桂轮的身上,只见他深深的沉思起来,来回在屋子里渡着方步,良久黑龙江将军桂轮挥手说道:“也只好如此了,若是贸然进攻京师,背后必定被龚自珍部袭击,而京城中不可能没有守军,如此前后夹击离败局不远。若是不战而退于军中士气不利,再说也无以震动天下。若是能拿下盛京必定天下雷动,各地的将军总督有反对旻宁篡改祖制的,必会起兵呼应。”

    绵恺拍手说道:“桂轮将军所言不错,此次能恢复八旗祖制,全仰仗二位将军了。”绵恺说完向着桂轮和禄成拱手为礼,两人赶紧回礼道:“不敢受王爷礼。”

    客套一翻,桂轮向屋外高声交唤道:“来人呀!”

    “喳!”

    “与本将军传诸位都统和各营统制到此议事。”

    “喳!”

第九十六章盛京之战

    祁县范家的兴隆魁是山西一家大商号,提起兴隆魁的名头连俄国人都有所耳闻,阿祥是兴隆魁会说俄语的通事行(通事行指会说蒙语的行商),这次阿祥准备到雅克萨东北面的乌尔勘屯收取俄国商人的皮毛。阿祥从京师往北到达盛京,计划再从这里往齐齐哈尔经瑷珲、雅克萨到达乌尔勘屯。

    阿祥头一天下午进入了盛京城,城里似乎跟平时并不见二样。他在兴隆魁盛京分号里歇息了一宿,早上阿祥正在洗漱,本号在盛京的分号掌柜,李掌柜突然跑来告诉他,东北的“保旗军”杀到了盛京。阿祥愣了半响,反复问了几次才明白李掌柜所言保旗军,就是黑龙江将军和吉林将军率领的叛军。这消息让阿祥大吃了一惊,他匆匆吃过早饭便往盛京城城守尉和珂的家中赶去。

    街道上的百姓比起往常突然的少了很多,多出的是一队队巡逻和调动的军士。沿途阿祥不时受到盘查,阿祥长期行走在这一条线上,关引手续齐全倒不怕这些盘查的,让阿祥担心的是黑龙江的道路可能已经关闭了,即使没有关闭战事来临也没人敢走在这条道上。那今年的皮货还能正常收齐吗?

    好不容易到了抚近门附近,这里的城门已经紧紧闭着,城门边有军士把守。城墙上多出了好多没见过的军士。这些军士兵穿着阿祥没有见过的绿色军装,怪模怪样的惹的阿祥多盯了几眼。阿祥觉得那一身装束好怪。倒有些像俄国人的军装,只是两者多少有些不同。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皇上练的新军吗?阿祥正在观望着,过来一人大声喝道:“干什么的?”

    “小民是兴隆魁的商人,来寻找和珂大人。”

    “可有证件。”

    “有,有,小人有盛京将军府的路引,还有山西巡抚的凭信。”阿祥一边说着,一边将证件一件件取出。

    这人似乎是和城墙上的新军一伙的,走的近了阿祥才现新军的军服在胸口有两排铜扣,袖口和领口都有纹饰。看得熟了倒觉得有些耐看,只是总让阿祥觉得别扭。

    阿祥见到对方把信件看了看又还给了自己,临走前那名态度还算不错的军官叮嘱道:“不要乱走,现在已经封了城门。”

    “是,长官。”

    阿祥等这人走了,他朝四周张望了一眼。

    灰墙、灰砖、灰瓦,依旧是自己熟悉的盛京城,不同的是空气中透着一股紧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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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大人今天不见客,你回去吧。”

    阿祥有些失望的站立在城守尉的官邸前,缓缓转过了身子。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阴沉沉的人,让人感到风雨未卜。门口的两只石狮子漠然的蹲在那里,像是在嘲弄着阿祥。阿祥愤愤的瞪了石狮子一眼,他原本想揣上一脚,可官邸前的皂役正在看着他,让阿祥临时改了主意。

    “那不是祥子,到那里去?”

    阿祥听到这热情的招呼,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抬头一看这不是和珂大人是谁。

    “正是来寻找大人,没想到大人府上的人不让进去。”

    “这群小子,不认识兄弟,本官这就去教训他们一翻。”

    阿祥连忙劝阻了和珂,他知道城隍好见,小鬼难缠。若是得罪了这些小人,保不定什么时候干些落井下石的事情,对他这样做生意的人不是好事。

    进了门,阿祥连忙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中华银行的银票悄悄递了过去,和珂顺手接了过来,塞进了衣内。这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密切起来。阿祥见时机到了,悄悄问道:“难道最近要打仗吗?”

    和珂挥手让身后的亲兵退了下去,四顾无人小声答道:“不是最近,叛军已经将城围了起来,眼看就要开始进攻了。”

    “什么!”

    “兄弟小声一点,此事不可随便张扬。”

    “那大人看,这场战谁回赢?”

    “我家大人一向眼光老道,他老人家没有跟着护旗军干,我想皇上可能要赢。”

    “大人口中的“我家大人”是……指?”

    “盛京将军呢玛善老爷。”

    “哦!也是,他老人家一向足智多谋,看到的问题一向精到。”

    “那大人看,小人什么时候去乌尔勘屯最好?”

    “不如,你去投奔6军大臣龚自珍大人,你熟悉那边地形,又懂得俄语,保不准,比你干皮毛买卖有前途。”

    “大人说笑了,小人一介商人,如何可以为官。”

    “这你就不知道了,当今皇上,不重虚名,以务实为上,对待商人格外宽大。你要是被皇上看重,能进皇家自办的商号,那还不胜过你现在十倍。”

    阿祥笑了起来,有些憧憬的说道:“在下,那能跟雷履泰大掌柜相比,不过能在雷大掌柜麾下办事,便是平身最大的愿望了。”

    “好了,不跟你多聊了,你随我再去领取一张将军府的路引,便自个离去。在屋中待着不要乱走,到时刀枪无眼,自个小心些。”

    阿祥感激的道了谢,去府邸里取了路引自个走了。

    出来的路人,和珂还派遣了手下的卫兵相送。

    回到兴隆魁的商号里,李掌当头柜迎了出来拉着阿祥问道:“今个要打起来吗?”

    告谢了和珂的卫兵,阿祥和张掌柜以及店里的伙计回了铺子里。

    众人将阿祥让到了上位坐好,一个个注视着阿祥,李掌柜还特意让人沏了一壶好茶端上。

    阿祥在众人的关注中呷了茶,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城外已经被叛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啊!这还有活路吗?”

    “你嚷个啥,也不看看是谁的军队守城。”

    “谁的!”

    “6军大臣龚将军的人,你当是吃白菜长大的。”阿祥将一个大惊小怪的伙计嚷了一通,又继续说道:“和大人说了,新军的火器,那时天下最好的火器,大家放心待在家里,隔个三、二天,叛军自然就消灭了。”

    仿佛是在证实阿祥的话,突然东城门隆隆的吼叫起来,房屋一阵阵颤抖,从房梁上震下的灰尘抖了屋里众人一头一脸。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敢张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倾听着东城门处越来越密集的爆响声。那声音如同雨点一般的锣声,间隔着响起打雷一样的炮声,震的屋面一阵阵晃动。

第九十七章盛京之战2

    12磅的大炮在城墙上出震天的怒吼,城下12oo米外的叛军炮兵阵地冒起一股股蘑菇一般的浓烟,龚自珍在城楼上用单筒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在他的视线里带着凉帽的八旗军四处奔逃,满地一片狼藉,被炸坏的大炮碎片和炸死的尸体在弹坑附近随处可见。

    “龚军堂的大炮真是无人可挡,不愧有军中雷神之称!”龚自珍的耳边响起了盛京将军呢玛善的声音。

    “大将军过奖了,这都是皇上治军有方,我龚某人不过适逢其会。”

    “大人小心。”

    呢玛善听到麾下一名牛录额真高叫着扑了过来,他慌忙抱着头缩到了地上。只见旁边一位旗兵的颈项上血如泉涌,这人土灰色的衣服上顷刻工夫便染红了一大片捂着颈脖缓缓的软到了地上。

    呢玛善盯着这人被染红的号衣,连声叫道:“掩护本将军。”

    随着呢玛善的叫声城墙上乱了起来,带着圆顶凉帽的八旗兵将龟缩在地上的呢玛善团团围了起来。

    呢玛善慌乱了一阵,心中安定下来。他从人缝里看见龚自珍正在指挥手下新军将领们,脸上不免有些挂不住。呢玛善推开了卫兵站了起来,悻悻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旗兵朝身后吩咐道:“将他拖去埋了。”

    城头上这时枪声大作,劈里啪啦的在耳朵里炸个不停。呢玛善赶紧退进了城楼里躲藏起来。虽然躲了起来,呢玛善不敢掉以轻心,他紧张的注视着战况,眼见被他称呼为绿兵的新军士兵一个个不断的在城垛口重复着收枪、装弹,捅药、举枪、射击的动作。呢玛善再看看城墙自个麾下的军队不免有些不忍观看,只见他们一个个龟缩在城垛口下面一动不动,与那乌龟遇到危险几乎是一样的动作。呢玛善不由气得骂道:“丢爷的脸,索尔泰你与爷出去看看,不卖力的带人砍了他。”

    “喳!”

    只听有人高声的答应了一声,可就是没动静,呢玛善回头一看,索尔泰座在地上只是不动。

    呢玛善寒着脸又说道:“去呀。”

    “在下,在下脚抽筋,实在不能挪动。”

    呢玛善恨的切碎了牙齿,他恼怒的想到这小子,不是咱小舅子,老子立刻就斩了他。

    “将军大人,叛军上墙了。”

    “什么,在那里?离这里近吗?”

    呢玛善也顾不得要面子的时侯,他左右一翻张望,见城墙右边一段。绿军士兵用刺刀和蹬上城楼的保旗军兵丁干了起来,两边刀来枪往,人群中一名胸口绣着镶金线豹子的军官手持一柄大刀左冲右突,这人一杀出来,周围新军士气大振,那边蹬上城楼的保旗军立刻抵挡不住。不大的功夫,上了墙的保旗军被杀了个尽,城墙上淌了满地的鲜血。

    呢玛善就这样待在城楼里不敢出来,想要退回将军府去,又担心局势不妙,约莫熬了盏茶的工夫,城墙上的枪声渐渐稀疏了下来。

    那龚自珍早不知道转到了那里去了,呢玛善想要问其他人又有些不好开口。他先吩咐一名亲兵去探了探,然后自个强撑了胆子,到城墙上去从城垛口外往一看。这一看呢玛善心中不由大定起来,原来“保旗军”已经开始在退却了。城下的旗兵们纷纷如潮水一样往本阵退去,沿途躺了一地的尸体,不时响起的几声炮响炸的旗兵哇哇大叫也加了他们退却的度。

    呢玛善见保旗军退了,胆气也壮了起来,立刻带人回了将军府。

    龚自珍此时手里拿着一张点燃了的纸,他不时挪动着捏纸的位置,看着一缕缕青烟在火苗中升起,写满字迹的纸迅的化作焦黑的纸灰。送信的人是一位化妆成旗兵的近卫军,他已经被人带下去安顿好了。

    龚自珍回忆起纸中的内容:伊犁将军扎隆阿带领麾下万人擅自离开伊犁,沿途行动低调,取道塔尔巴哈台,往东北而来,估计与东北叛乱有关,着令6军大臣兼兵部尚书龚自珍多加防范。另热河都统苏成额擅自领兵北上,被察哈尔都统奕山拦击于张家口,察哈尔都统奕山忠直神勇现已经击败苏成额。

    龚自珍想到这里不由惊了一身冷汗,若是两地的都统都叛乱,数万人截断新军的运输补给,重重包围盛京城,再联结城内的盛京将军呢玛善,那新军迟早会被击败。

    龚自珍走出了僻静的城墙拐角处,往墙上而去。城墙下一片大战后的狼藉,硝烟像一层薄雾弥漫在战场上,叛军已经消失在视线里,连追击的骑兵都已经开始退回。龚自珍不由烦恼起来,关于呢玛善的处理看似简单,其实什么难办。若是将他收押起来,必定进一步授予各地将军们叛乱的口实,若是放之任之,龚自珍实在有些不放心。思量再三,龚自珍决定还是大肆笼络八旗军为好。另外对叛军的剿灭还要尽快才好,若是拖得久了,怕各地都会不稳。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龚自珍的心头蕴酿,他向身边的参谋官吩咐道:“立刻传骁骑营统制到我房中。”

    今天的战场让盛京将军呢玛善大开了眼界,他真真切切体会到火器的利害,也明白了朝廷的实力的强大。呢玛善在房内来回渡了几圈,终于站定了下来大声向房外叫道:“来人呀,与本大人备轿。”

    龚自珍刚刚将僧格林沁送到了门外,就有卫兵报道:“盛京将军呢玛善大人到……。”

    还没有走进中堂的龚自珍连忙反转了回来,下令大开中门迎客。站立在门口龚自珍看见呢玛善眉开眼笑的老远便拱着手大声说道:“龚大人朝廷的栋梁,文武全才,不才呢玛善恭喜大人取得此战的大胜,看来克敌之日已经不远。”

    龚自珍原本就有笼络的心思,连忙恭迎了出来口称:“不敢,不敢,若不是大人的虎贲之士襄助,今日难有此战果。”

第九十八章慢慢来

    龚自珍将呢玛善送出屋外后心中掂量起来,这呢玛善今日态度殷情,不仅相谈诚恳且将叛军与他的书信一并呈给了自己,还提供了城中与叛军有联系的几处细作。为什么呢玛善先前不提这些事情,今日突然提起呢?如此举动肯定是想赢得自己的好感,同时表明自己的立场。那么呢玛善可以值得信任吗?龚自珍思索了一阵,觉得呢玛善的旗籍决定了他不可能完全站在皇上的改革阵营中,现在的举动应该是震慑于新军武力的强大后一种自保的行为。既然如此,龚自珍决定利用这次机会,让呢玛善回京。他掏出了皇上早已经写好的另一份圣旨往盛京城将军府而去。

    呢玛善没料到片刻的工夫,龚自珍又上门了,而且是来宣读圣旨,他赶紧焚香更衣将龚自珍迎入中堂。

    只见龚自珍缓缓展开五色锦缎织成的圣旨高声宣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惟尚德崇功,国家之大……,盛京将军呢玛善因剿乱有功,诰封一等镇国将军,令其回京面圣,委以重任,盛京事务由6军大臣兼兵部尚书龚自珍暂管,尔身家永康矣,敬之勿怠。钦此!道光十一年五月初十(公历六月十九日)”

    将龚自珍送了出去后,呢玛善心乱如麻,皇上到底还是不放心自己,来了一手明升暗降,把实权给夺了。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权衡再三后呢玛善还是决定去了,毕竟近三万人的新军都在这盛京城内,自己麾下总共只好一万七千多人,还镇守在盛京各处。就城内的七、八千人呢玛善那里敢跟皇上叫板,第二天呢玛善老老实实的召集麾下各副都统将军权政权都移交给了龚自珍,然后自个带着亲兵上路回京了。

    龚自珍暂领了盛京将军一职,将各地的副都统安抚了一翻,就率军新军往北追剿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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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辰到,斩!”

    随着监斩官的令牌扔下,一名裹着红头巾的侩子手起刀落,一颗黑头抛向前方,囚犯颈腔中热血顿时冒出尺高,其身子被侩子手一脚踹倒在地。那颗原本尊贵的从一品头颅被一名太监迅拣了起来,放置在装有石灰的木匣里。在近卫军的护送下围观百姓好奇的目光中,近卫军赶紧将头颅往宫中送去。

    一炷香的工夫,木匣已经放在刘寄的御案前。

    最近的局势让刘寄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乌里雅苏台将军奕颢奏报俄国人在暗中支持伊犁将军扎隆阿,现在双方在漠北草原上打了几场小战,外蒙诸部的王公们大多持观望的态度。

    “主子该用膳了,是在这里用吗?”看见刘寄似乎凝固在了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前,曹进喜小声的叫道:

    刘寄回过头来,这才现放在案头的木匣子。他淡淡的说道:“里面就是苏成额的人头吗?”

    “回主子,正是。”

    “扔出去,不用放在这里。”

    “喳。”

    刘寄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子。这种不雅的举动,他一般都是在没人的时侯放松一下。这次奕山替刘寄化解了一次大难,让刘寄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为了表彰奕山,刘寄决定在崇政殿当着文武百官加封奕山为一等镇国公,当然随同一块表彰的还有那个盛京将军呢玛善。不过有奖也有惩,受惩罚的是前几天不知道是那一股神经短路的二位世袭的王公贵族,他们带着府上的奴才,口中高嚷着恢复八旗,手持菜刀、扁担冲进了午门内,当场被近卫军打死十数人,其余的百来号人一窝蜂作鸟兽散。虽然刘寄短时间内不打算再动一名八旗贵族,可是这样的事情不处理,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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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崇政殿便是金銮殿也就是太和殿,其位于紫禁城的中心位置,殿高十二米,殿下方有一米多高的台基,台基前后各有加饰石雕栏板望柱的殿阶和檐廊,这使得金銮殿看起来高高在上气派非凡。在金銮殿宽阔的广场上凡京城中四品以上官员全部集中到了这里。他们排列成一支长长的整齐的队伍,分成文武官两路依官位品级徐徐往太和殿而去,太和殿的道路两旁则守卫着手持斧钺的皇家近卫军。

    今天的朝仪格外的隆重,刘寄给百官的凳子也没敢端出来。礼部仪制清吏司编制的典乐在大殿上出叮咚的响声,其声音威严而不失悦耳,让宽阔庄严的大殿越令人肃然起敬。丹陛前的几座香炉中的烟雾袅袅升起,将刘寄笼罩在一层淡薄的轻雾中,和周围的宝瓶仙鹤一起显现出一种神秘和威仪。

    待百官都进入殿内后,刘寄下令宣读了第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心系天下苍生,不敢一日懈怠……,今直隶一省试行徵兵改制,此为权益之策,不宜推行各省,此后十年除直隶外各省仍留旧制,各地将军同属此列。钦此!道光十一年六月初一(公历七月九日)”

    这道圣旨一念完刘寄关注着诸大臣的表情,与事前知道圣旨的人不一样,诸多的大臣都有喜色从脸上闪过,也有一些大臣有失望的表情掠过,这些失望的人都是从西洋留学归来的生员。刘寄实在有些无奈,他但愿这道圣旨能将局势稳定下来。

    接下来前些天闹剧的事主,礼亲王全龄和克勤郡王承硕被宗人府带了上来,两人一见到皇上就跪了下来叩头求饶,再也没有那天的气势了。刘寄让宗人府当即在朝廷上当众宣读了对两人的处罚,两人犯的是谋逆的大罪,按律当斩。这些天为两人来求情的皇室成员不少,刘寄思虑再三,这两人虽然都是糊涂蛋没有什么大害,但是如果从轻落了两人,怕起不到震慑众人的目的。最后刘寄授意宗人府革了两人的爵位,抄家后驱除出京,将其安置到广州府了此残生。

第九十九章复乱

    爱新觉罗氏.奕山,字静轩,道光帝侄,满洲镶蓝旗人。这位在历史教材中**无能,在鸦片战争中屡次讳败为胜,虚报战功者,却给了刘寄最大的帮助。若不是奕山的关键一击,不定东北的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刘寄对奕山的大名也是耳熟能详,何况是自己麾下的都统,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员。总的来说,奕山给刘寄的影响并不如书本上讲的那样糟糕,奕山在宗室里评价还是不错的,被世人认为是宗室中的翘楚。对于奕山和呢玛善刘寄决定作为正面教材大肆宣传,除了在朝仪上当着百官的面加封了爵位外,又在朝会后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会,邀请了京城中四品以上官员齐集圆明园长春仙馆。

    相对于园子外人声鼎沸,屏风将书房分成了内外两间,刘寄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用指板叩击着扶手观察着对面的奕山,对面的奕山四平八稳的坐在凳子上平视着前方一动不动。看起来奕山长的结实墩厚,脸色被察哈尔草原的烈日晒成了古铜色,倒是有一些武将的风范。奕山的形象和刘寄平日接触的提笼遛狗的旗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刘寄不由生出好感笑道:“今日侄儿与朕不以公论,且当家谈。当日侄儿和苏成额激战,那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

    “不敢,皇侄儿心中只是叨念着一定要维护皇上,那狗才苏成额带兵八千号称两万,皇侄儿有察哈尔诸部相帮,实际有兵力两万,由皇侄儿带骑兵一万二千,从正面冲锋,由察哈尔敖汉、奈曼等部率蒙人八千骑由后起进攻。那狗才抵挡不住,皇侄儿趁机令人大喊,只擒犯,余者无罪。不等皇侄儿拿下狗才,苏成额麾下的一位副将先反正了,将苏成额绑到皇侄儿的面前。”奕山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

    刘寄心中想到,这察哈尔原本就是蒙语“近卫军”的意思,没想到今日这“近卫军”当真护卫了自己一次,不由亦笑了起来。

    这奕山的话听起来简单,经历过战阵的刘寄知道其中充满了热血和杀戮,战争中许多人都付出了生命。当时数万骑奔腾在察哈尔草原上的场景一定是天地为之失色。刘寄心中忽然升出将奕山好好培养一下的念头,可转念又一想,奕山在鸦片战争的表现确实不行,而且在其后的历史中在东北和俄国人签订了“瑷珲条约”,损失了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包括库页岛在内的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可刘寄再一想当时的责任就真的在奕山身上吗?奕山就愿意丢失这些土地吗?带着这种困惑,刘寄勉励了奕山一番话后,终于决定将奕山送到京师讲武堂学习,察哈尔都统一职暂由他人代管,热河都统改由王鼎担任。

    长春仙馆循寿山口西入,屋宇深邃,重廊曲槛,逶迤相接。庭径有梧有石,堪供小憩。今日的长寿仙馆已经打破了往日的宁静,集中在殿中的百官借着这种难得的机会,垂手打拱,寒暄畅谈,有不认识的趁机相互交结认识,有认识的相互叙旧。一时间学生与学生之间,老师与学生之间,各人都在维系和巩固着自己的一张大网。

    “皇上到。”

    太监中气十足的呼叫让宴会上的诸位官员赶紧放下了话头,各人将官服整理了一翻,面向着声音到来的地方站好。

    当刘寄和呢玛善、奕山从廊檐下出来时,众多的官员都跪了下来齐声吆喝起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奕山和呢玛善赶紧从刘寄身边闪开,跪在了人群里一起唱了起来。

    待刘寄喊了“平身”,众人又回了“谢主隆恩”这才站了起来。

    宴会设在一个大庭院里,周围栽种着赏心悦目的花草树木,刘寄的坐位背靠着一扇巨幅的屏风,迎着大门,下面的百官相对分数排而坐。呢玛善和奕山因为是宴会的主角陪坐在刘寄两侧。菜肴传了上来,不过三菜一汤,但是这些菜肴俱为御膳房精心制作而成,明是一道蔡,实际所用的材料少则三、五样,多则十多样。比如那道仿膳饽饽用了面粉、净虾肉、水海参、冬笋、冬菇、猪肉末、奶汤、精盐、料酒、酱油、香油、葱姜末、豆苗等等精心调制而成,吃的众臣大呼过瘾,刘寄甚至亲眼看见好几人将菜肴偷偷兜入怀中……

    这场景让刘寄想起了每年循例举行的蒙古亲潘宴。那是爱新觉罗皇家招待蒙古亲族的盛宴,宴席的菜肴便是久负盛名的满汉全席。受宴的蒙古王公们的吃相与今日众臣有得一比,其实刘寄明白现在的人视皇帝赐宴的食物为大福,所以对皇帝在宴中所例赏的食物十分珍惜。连那些年班蒙古亲王都口称“带福还家”,将食物尽数兜去。有的蒙古亲王若是碰巧无器皿,则以外褂兜之,平金绣蟒,往往为汤汁所沾,淋漓尽,无所惜也。刘寄想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众臣见皇帝大笑,虽然没有明白过来,俱也哈哈大笑,顿时宴会中一片笑声,人人莫名其妙之季,无不颇觉有趣,于是笑声更大,声震殿堂,刘寄在笑声中似乎明白了什么,越笑的欢了起来。

    刘寄笑声尚未停下来,便看见院外有一名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近来,到了半途曹进喜迎了上去,两人耳语了几句。曹进喜又匆匆赶了过来,刘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难道有什么事情生。

    那曹进喜趋步到了刘寄身边,卑微的小声说道:“主子,外边有库伦的人回来,称有急事面圣。”

    刘寄略一思索道:“带到后院中来。”

    等曹进喜一离开,刘寄从座位上站立起来,面带喜色的说道:“朕今日累了,诸爱卿告退吧。”说完刘寄转身往后院走去,身后传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叫声。

    “启禀皇上,伊犁将军扎隆阿勾结乌里雅苏台将军奕颢叛乱,科尔多参赞大臣,库伦办事大臣俱被奕颢软禁起来。”

    刘寄看着手里库伦办事大臣善庆的信物,一只御赐的指板和一封库伦大臣的亲笔书信,他在屋子里渡了几步。略一思索刘寄向外唤道:“来人。”

    随着曹进喜的身影出现在掀开的门帘后,刘寄吩咐道:“将这人带下去好生安顿,不可怠慢了。另外将军机大臣都传唤至此。”

第一百章伏击

    龚自珍离开盛京前让黄爵滋统领一镇官兵留了下来,为了加行军那些十二磅和八磅的重炮也留了下来。

    少了重炮一路上大军的度加快了许多,队伍沿着辽河往松辽平原迤逦而行。到达宽城子以南三十里处龚自珍终于现了敌踪。那是在一片树林外面,草地上留下了叛军扎营时的痕迹。地面的草皮被践踏的不成样子,折断枝条的树木随处可见,临时搭建的灶台中灭掉的灰烬处尚留着温热的草灰,种种迹象说明叛军的主力便在不远处。

    龚自珍刚扔掉手上的灰烬,便有探子来报,前面不远已现叛军。龚自珍心头一喜,向随军的向导问道:“此处可有近路到宽城子。”

    这向导原来正是兴隆魁的伙计阿祥,那日城中一场大战,让阿祥看到了去乌尔勘屯的希望。于是阿祥托和珂介绍进入了军中,答应做军中向导,以便到达乌尔勘屯。这一途阿祥指点了大军不少近路,也赢得了眼前这位儒将的信任,眼下见龚自珍问起,阿祥赶紧答道:“回抚远将军,前边有一处小路,穿过一片山林便是宽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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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当日败走后保旗军阵营各路人马率领败军往北而走,急奔出十里后方才停顿下来,黑龙江将军桂轮派出手下四处收拢败军,又在乱军中找到被亲信抬着的绵恺,不久吉林将军禄成也率人马汇合一处。各路人马重新齐集一处后下了营寨,当下桂轮召集众人进行了商议。这一仗让保旗军丢失了大量的辎重,伤亡了不少的人马。保旗军的计划不得不进行修正,商议后桂轮决定先将大军带到吉林修整,而后派人和各地将军联系共同举事。因为认识到新军火器的厉害,保旗军还派了人南下购买新式火器。

    商定后队伍就地休息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便拔营往北而走。由于丢了粮草辎重保旗军一路忍饥挨饿,半途不得不停顿几次,在林中围猎挖菜充饥。

    这一日下午眼看就要到宽城子了,军中一面旗帜突然被风刮倒。桂轮心中一紧,朝前一看,见前面道路旁一座杂树林枝繁叶茂黑咕隆咚的不知道深浅。桂轮心中嘀咕想要绕道而行,却说不出由头,这一路上并无追兵出现,若是无故绕道而行,大军原本就士气低迷若再一搅扰,会不会引的混乱起来。略一犹豫桂轮依旧往前而行。

    谁知道保旗军队伍刚过了一半,那林子中突然枪声大作,从中杀出一路伏军。桂轮在正要指挥队伍支援,又探子来报,迎头又有一支队伍从射杀过来。这下保旗军大乱起来,中间被杨露蝉率本部人依靠树林掩护向外射杀,阻挡了保旗军前后的联结。前边龚自珍指挥主力步步逼近。支撑没有多久,保旗军前锋先乱了起来。

    原来龚自珍率领的新军在阿祥的引导下抛下辎重抢先赶到此处埋伏了起来,正好逮住了前来的叛军。

    眼见战局不利,吉利将军禄成集中起麾下所有骑兵向新军起了冲锋,大约三千骑从中路集中起来向新军主力后阵绕去。

    保旗军骑兵一动,有探子营将消息传递龚自珍处。

    只见旌旗招展,号角连天,传令兵又迅将龚自珍号令传递下去,待禄成麾下的骑兵赶到后方,迎接骑兵的是罗曼罗兰在京师讲武堂推广的四方阵。

    只见高奔驰在草地上的骑兵向着新军的四方阵奋不顾身的冲杀而去,沿途伴随着不断的枪声和不时有骑兵被击中栽倒在地。相对于数量众多的骑兵,这种伤亡显得无关紧要。然而冲到近处时,如同移动的刺刀林一般的方阵让骑兵有些伤感,只有勇敢的人敢于纵马扑向密集的几乎不透风的枪林,马匹在出刺耳的悲鸣,紧紧挥出一刀,勇士便随着歪倒的马匹倒在了刀丛中,被刺的体无完肤。他所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帮助火枪兵学习怎样迅的调整好被局部搅乱的队形,即使有抓住战机的迅跟进冲锋也极不易扩大战果,相比分散冲锋的骑兵,密集的挨个排在一起的步兵毕竟太多了。更多的骑兵是无可奈何的游走在新军的四方阵间,成为方阵后排火枪兵的活靶子。眼见不能得手,骑兵们只好又迅撤退了回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没有火炮和新式武器的保旗军,终于抵挡不住新军的进攻荒落而逃。

    龚自珍阻止了军队的追杀,他命令杨露蝉迅率领一队人前往后方保护辎重,防止被乱军抢夺,自己则亲率领主力赶往宽城子。

    一路上,龚自珍下令全军跑步前进,新军一阵激战后又跑步而行,全仗平日的苦练。到达宽城子时叛军主力显然还未赶到。那城墙上几个守城的老兵,见新军主力黑压压的人头铺天而来,吓的落荒而逃,当下龚自珍兵不血刃的拿下宽城子,收复了长春厅。

    再说绵恺和黑龙江将军、吉林将军一行人抛下步兵,止率领五千骑兵往北急走。三人也不敢再到宽城子,绕道往吉林城赶去,沿途不敢停留,所带兵将,丢失大半。

    从宽城子到吉林城2oo多里路,一路上五千多人除了中途进食,几乎没有停顿。

    第二天下午到了离松花江还有三里路的桦树沟,保旗军实在苦不堪言。在绵恺一在的要求下,黑龙江将军桂轮和吉林将军禄成决定稍事修整。队伍在路边一处溪流停顿了下来,骑兵们纷纷下马松了鞍缰在溪里饮水。

    一路鞍马劳顿,士兵们无不疲惫。刚一喝完水,一个个在附近寻了地头,倒头便睡。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只见一名保旗军的探马飞奔而来,其人摇摇欲坠背上显然中了一尾羽箭,还在远处这人便拼命叫到:“骁骑营杀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伏击2

    保旗军五千将士大都在溪边喝水,这一叫前边听的清楚的人都惊慌失措的四处叫喊起来。后边没听清的人也都立刻知道了,还有的人不肯相信,自己伏地听声,仔细一听果然隐隐有奔雷之声。只消片刻的工夫,整个队伍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慌乱起来。有人给马重新上鞍套头,有人光背马便翻了上去。这一乱了起来,各级长官已经无法号令自个下属了,甚至有些军官自个也爬上了马背准备开溜。

    禄成掏出怀中的火枪朝天一鸣。趁着吸引了周围的注意,禄成高声叫道:“胆敢擅退者,杀!”。这一叫稍微阻止了保旗军中的混乱,队伍在张皇中做着迎战的准备。

    没过多久众人便听见江边有乱蹄声传来,其声音低沉而轰鸣。剩下的保旗军原本就是骑兵如何不知道这是千万骑奔跑时出的响声,人群中不知道谁呐喊了一声:“走呀!”场面此时再也无法控制,马嘶人喊,东奔西走,一时间保旗军麾下的骑兵四下而逃。俗话说,兵败如山倒,此时此地的情景果然如此。连败了两场的保旗军,再也无法提起战斗的勇气四下落荒而逃。

    桂轮和禄成眼见败局以定,慌忙护着绵恺,带着亲信数百骑往西而走。

    再说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队伍是怎么回事,这事要从龚自珍当日击退保旗军说起。当日战胜保旗军后,龚自珍便暗派了僧格林沁领五千骑带上十日干粮,悄悄绕过叛军前往吉林。

    僧格林沁麾下五千骑一日不敢停留,一路上人不解衣,马不卸鞍,赶到吉林城正好是晚上。僧格林沁将大队人马埋伏在郊外稍事修整,然后以一反正的保旗军将领伪称奉吉林将军禄成之命入城,那吉林城守军在夜色中辩不清真伪。被僧格林沁赚开城门,当下骁骑营骑兵涌入城中。想那城中不过留守的数千老残,如何是骁骑营官兵的对手,当晚便被僧格林沁便拿下了吉林城。

    夺下城池后,僧格林沁不敢怠慢,赶紧放出小股部队封锁往宽城子的道路,又广派探马注意来路动向。

    从当晚夺城后,不过一日僧格林沁便等到了保旗军的消息。眼见大鱼上钩,僧格林沁欣喜之余也钦佩白面书生龚自珍料敌如神。

    当僧格林沁领军从松花江畔杀到保旗军驻地,这里的人已经走了个精光。僧格林沁也分兵数路四面追击,此仗擒获不少保旗军中副都统一级的将领,只是走了叛军桂轮、禄成、绵恺数位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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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爵滋虽然对没有上前线报效皇上有些遗憾,可是他完全理解自己留在这里的责任重大。龚自珍虽说暂时代了盛京将军一职,可是要这些满人老爷们服从新任的汉官管理,几乎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这些八旗兵打仗不行,讲来头行,一个个都和京城中的朝廷满官沾亲带故,有的人甚至能和当今皇上理成亲戚,你要动了一个便牵出一箩筐。以盛京的重要位置,让这些老爷兵看守实在堪忧,何况这些老爷兵自己会不会乱也是个问题,要知道当今皇上的兵制改革,正是冲着这些老爷兵而来。所以黄爵滋知道,自己一要守好盛京城,二要看好这些老爷兵。

    黄爵滋在这些日子里体会着战争带来的离乱,从几天前开始,北方来的难民6续进入了盛京城中,许多流离失所的百姓露宿在城中。当夜明月高挂黄爵滋巡视在城中,看见大街上一处角落里一名衣衫陋烂的男子如乱蓬,身如枯蒿,身边的独轮车上一边堆放着包成一团的杂物一边坐着与其年纪相仿的一名妇女,妇女面黄饥瘦目光呆滞不知道望向何方。沿街相仿的难民不时可见。此情此景让黄爵滋想起了一杜工部的“月夜忆舍弟”: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眼见这些离乱黄爵滋心中富国强兵的念头越强烈起来,也越为现实中的变革的困境长吁短叹起来。皇上要图强革新,八旗要保旗维旧,身边的士人都以中华上邦沾沾自喜,而不知世道已变。黄爵滋越是想的清楚,越是钦佩皇上的魄力和勇气。

    盛京副都统额鲁没有黄爵滋那么多愁善感,他乐呵呵的在黄爵滋身边叨唠着明天要奏请皇上,前往讨伐叛贼。

    对于额鲁态度突然转变的这么积极,黄爵滋当然知道原因。自打昨天接了圣旨,盛京将军麾下四位副都统一个个都变的积极多了,看来皇上宣布“直隶以外各地,八旗制度十年内不改”这步棋是走对了。如果这道圣旨下的早,黄爵滋估计伊犁将军和乌里雅苏台将军也不会反了。

    穿过大街黄爵滋和额鲁两人带着各自的卫兵登上了城墙,今夜的视线不错,不远处的辽河借着月光的反射波光粼粼,亮晶晶的光芒在周围柔和的月光中分外亮丽。一只惊鸟在远处飞了起来,如同一支黑点般盘旋在圆月中久久不愿下落,接着更多的鸟儿从西面升腾起来,星星点点芝麻般大小,却出凄凉的啼鸣让人生出一种不安。

    “镇台大人,刚才探子来报,远处有大股敌军袭来,全部都是骑兵。”

    黄爵滋提起的心反倒落了下来,既然知道了是骑兵来袭,黄爵滋反倒不怕。攻城如果没有炮兵那不是找死。

    “传我号令,新军六镇全员准备迎战。”

    “德成,怎么把咱忘了,你只管吩咐。我额鲁麾下的人有下软蛋的,我废了他。”

    “副都统大人,只要管好城内的治安既可。只是这非常时期,在下期望副都统大人不可扰民,城中流民众多,若是激起民变,这城非丟了不可。”

    “那好,我管治安,城上的事情就交给德成了,若是需要支援,尽管开口,我立马就赶来。”额鲁看来也不希望留在这里,说完后匆匆下了城墙往副都统衙门赶去。

第一百零二章天桥遇险

    今日悄悄出来微服逛街,刘寄才知道八大胡同实不止八个胡同。

    中国人历来有用数字表示人、物、景的习惯。比如表人的“八仙”、“扬州八怪”、“天桥八大怪”、“唐宋八大家”。表物的“八旗”、“八家铁帽子王府”、京城的“八大祥”。表景的,“燕京八景”、“杭州八景”、“西安八景”。其实“八”字在这里只是个虚数,表示其多。刘寄带着董海川、董宪周、曹进喜一行四人将前门外大栅栏观音寺一带走了个遍,王广福斜街、石头胡同、陕西巷、韩家潭、朱茅胡同、朱家胡同、胭脂胡同、燕家胡同、留守卫、柏兴胡同、小李纱帽胡同、火神庙、青风巷等等,何止八大胡同。这些地方灯红酒绿,莺歌燕舞,凡门口大灯笼下的金字招牌标有堂的,都是公子王孙的销金窟,一等一的妓院。

    董海川早已经不在刘寄身边当差,所办理的事情对这些地方时常接触,听他一路娓娓道来显是对这些地方极熟。此刻又转回了王广福斜街,董海川指着一处红楼碧户说道:“那春福堂的张妈妈不错,爷可要进去瞧瞧。”

    刘寄近日烦忧国事,有心出来散散心。看了看闻名后世的八大胡同,只是当看一道风景。想这时的烟花柳巷已经有怪病传播,自然不敢真去干这事,当下摆手说道:“不去了。”

    抬头看看天色还早,刘寄又说道:“不如去天桥看看。”

    天桥的大致范围是珠市口以南,永定河以北,东临天坛,西濒先农坛。刘寄一走进这片地区便感觉到天桥的嘈杂与热闹,这里游人如蚊,买卖的摊贩行商比比皆是。走不了几步,刘寄便看见街头一个敲着花鼓唱戏的人,其声音甜润悦耳,比起那些流行歌手来只高不低。刘寄不由想起顾顺鼎写下的天桥曲中的两句词,“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嘴里连声赞了起来。曹进喜见主子说好,连忙推开人群钻了进去,往讨钱的木碗中扔下了两枚龙圆,引得周围一阵则目。

    董海川见曹进喜露了财,怕招来一些麻烦,向刘寄说道:“爷,咱们走吧。前边有韩麻子讲笑话,特逗人。”

    刘寄点了点,一行人便往前走去。顺着街道走不远,刘寄便看见前面临河有三座桥,左右各有一座木桥供行人通行,当中一座汉白玉单孔高拱桥。这座桥其实刘寄去年祭天时从上面走过,只是那时这里被清理的不见人影,初一见刘寄都没有认出来。后来见桥被木栅栏封挡起来,刘寄恍然醒悟此桥只为天子所走,难怪得名“天桥”。

    正欣赏着“天桥”,刘寄被前边一阵巨大的哄笑声吸引。循声一看,刘寄见前边一座茶肆,屋里屋外的人将茶肆围的水泄不通,笑声正是从此处传来。

    旁边董海川在一旁介绍道:“爷,那茶馆里便是韩麻子在讲笑话。”

    刘寄乐了起来,笑道:“现在也有相声了吗?”

    “爷说的相声,小的不懂,但韩麻子的说笑话的工夫,这天桥里无人能比,不若改天把韩麻子请到宫里来戏一戏。”

    “改天再说吧,咱们再到前面看看。”

    一路向前沿街的会馆、旅店鳞次栉比,人气极旺。人一多了这茶馆、酒肆、饭馆兴必定是少不了的。连带着练把势的也纷纷云集至此,于是后世天桥的雏形便渐渐的出现在这里。

    “各位老少爷们,在下万人迷,今日为诸位练练流星锤。”

    “虎子!”

    “来啦!”

    “朝咱肚子砸,砸死了不抵命,力气用小了,看观老爷把“画锅”砸了,老子便砸你。”

    “好呢!”

    这一通叫唤把周围许多人吸引了过去,有认得此人的,在人群里喊到:“万人迷,今日还是砸肚子呀,不若改砸胸口。”这人一说,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却越吸引了大家。

    刘寄有些迷惑的向董海川问道:“那画锅是什么意思?”

    “就那白灰画的圈。”

    刘寄想了想明白过来,练把势的人靠这白圈吃饭,称呼为画锅倒也是贴切。

    这时只见那叫虎子的人将流星锤舞动起来,数十斤重的铁锤在虎子手中呼呼有声,那架势中了一锤怕不打的粉身碎骨,围在里面的观众紧紧缩着身子直往后退。人人都以为要开始表演了,那万人迷却又站出来说将开来。

    刘寄笑了起来,这天桥的把势果然是光说不练,不磨蹭你一、二个时辰,他是不会表演给你看的。

    “小心!”

    “呛”

    两种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刘寄只感觉腰间一凉。用手一捂,刘寄感到温热滑腻的感觉。他抽手一看,只见满手是血。刘寄这才感到腰间一阵疼痛,身后叮叮噹噹声音不断。周围暗藏的近卫从四处包抄过来,附近看把势的人群一哄而散。

    那刺杀的人眼见事情不成,慌忙要走。却被董海川死死缠住,董宪周怕皇上再出意外,紧紧的守在刘寄身边不敢离开。曹进喜撕下一幅衣襟为刘寄包扎着。

    事情实在出的突然,刘寄朝打斗的方向一看。见一名头上包着布幅,一袭缁衣的人正和董海川斗成一团。周围十几个近卫们和刺客的数名同党也在交手。刺客们可能想在官兵赶到前摆脱纠缠,所用招式都是你死我活的斗法。刺客这一招在近卫前管用,在董海川面前却是无用。董海川艺高人胆大,招招制其要害,没几个回合刺客便被董海川擒了下来。附近的同党眼见无法救下刺客,其中一人叫道:“点子扎手,闪。”这些人顿时作鸟兽散,可要想在这些近卫手上逃走也非易事,当下又有两人被近卫擒了下来。

    这些天刘寄被朝廷的事,搞的焦头烂额,原本想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在这里还遇上了刺客,他怒气冲冲的走到了刺客的面前。这名刺客给刘寄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人面色白皙,五官清秀,看上去似乎是个女的。刘寄再看了看刺客高耸的胸口,他上前将其头巾拉下,一头乌黑的头像瀑布一样的撒开。

第一百零三章李巧儿

    刘寄说不出自己的感觉,眼前的女子虽然在双眸里燃烧着愤怒,却让刘寄感觉不到愤怒。想到此时仍然在大街上,刘寄向董宪周吩咐道:“先回宫中。”

    一行人匆匆往皇城赶去,没走多远,前来接应的巡捕营、近卫军纷纷赶到了。他们迅的将周围隔离开来,又派遣了人在前面开道,将刘寄护送回了皇城。

    腰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匕仅仅入肉寸许,止住了血已无大碍。

    这段时间以来,坏消息接连不断让刘寄感觉很疲惫。今日有出了此事,让刘寄倍感沮丧。

    让御医太监退下后,刘寄侧身躺在了榻上想要休息一下。脑海中各种各样的事情却纷沓而至,扰的他心神不定。乌里雅苏台伊犁两地将军的叛乱已经派了长龄前去处理,长龄是蒙古正白旗人与外蒙的王公们一向交好,以他去处理此时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何况刘寄还派遣了一镇新军随行。新疆伊犁那边巡抚杨芳已经接管了伊犁将军府辖下的防务,陕甘总督硃勋已经派兵前往接应,内蒙各盟现在都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东北那边现在已经收复吉林,吉林将军麾下白都纳副都统已经反正。虽然形势正在好转,可这场范围颇大的叛乱依旧打乱了刘寄的部署。叛乱造成的各种直接损失不说,徵兵制已经无法继续推行下去,并且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改变。想起来真是祸不单行,今天又遇上个刺客。刘寄越想越闷。他从榻上坐了起来,让曹进喜去把女刺客带到皇城中来,准备亲自审问一下。

    午后的紫禁城里静悄悄,值守的太监宫女看见皇上来了,都避让在路旁跪了下来。

    在一旁服侍的曹进喜,在刘寄身边躬着腰一边走一边说道:“皇上,董大人已经查清,这名女子是天理教匪李文成的女儿。当年李文成在司寨举火*,大家都以为已经阖家烧死了,乃不知其女早已被一女教徒偷偷抱走。后来就一直寄养在这女教徒家中取名李巧儿,这女教徒家中有些闲钱,每日教文习武,把李巧儿养大,又让其入了白莲教。今日里凑巧皇上出巡时神威被天理教的旧人看了出来。李巧儿……。”

    “什么神威,是不是你给人钱财时露了馅。”

    董进喜嘿嘿笑了起来,见皇上并没有真的火,乖巧的说道:“主子英明,不过最初那些人只是图些钱财,后来其中一人认出了主子的龙颜,才有了这茬。”

    这是隆宗门附件一间堆放杂物的房屋,现在这里守卫了两名近卫在门口。看见刘寄的到来,这两人立刻将稍息的姿势改为立正,牛皮鞋跟碰的啪达一声响。刘寄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眼前是一幅惊艳的图画。那名女刺客被大字形的绑在了木桩上。她的头垂的很低,乌黑的头直直的散了下来,洁白修长的颈项从黑色的衣领里露了出来。她应该受到了极为残酷的对待,身上被皮鞭抽破的衣服下面露出红白的肌肤。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她的头缓缓动了起来,艰难的抬了起来。

    刘寄一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一个美艳的尤物,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刘寄伸手抬起了李巧儿的面庞,一双包含着仇恨的眼眸子死死的盯着刘寄。

    “为什么这样看朕?”

    “放开你的脏手。”

    李巧儿冰冷的语气让利刘寄有些难堪,让这些年来不知道拒绝为何物的他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那就是,人并不是天生就分了贵贱的。

    放开了托着李巧儿的手,刘寄转头向曹进喜说道:“让膳房做些食物来。”

    “如果你一定要做一些善事,让你的奴才打些水来。”

    “就照她的吩咐做。”

    曹进喜转身出了门,随手将门吱哑一声带上了。随着房门的关上,屋子里的光线昏暗下来,屋里只剩下刘寄和李巧儿两人。

    刘寄转头打量了周围的环境一眼,这里堆放着灯笼、木盆等等一类的杂物,现在这些东西都被清理到了一个角落里,让屋子显得空落落的。

    打量了四周一圈,刘寄回过了头来。眼前的女人让他并不感到仇恨,虽然这个女人想刺杀自己。说实话刘寄反而有些想和她说话。于是刘寄问道“为什么刺杀朕?”

    刘寄等了半响,李巧儿依旧一言不的垂着头。

    “你叫李巧儿吧,朕问你,弥勒佛为何没有保佑你,让你被抓到此受难。”

    也许是白莲教信奉的佛祖刺激了她,李巧儿缓缓的说道:“白天之后便是黑夜,光明总有黑暗相伴。红阳之季譬如白天之后的黑暗。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被尔等皇家贵族敲骨吸髓,一个个生不如死。世代劳作之家无隔宿之粮,终日织衣之户无完衣一件。”

    刘寄叹了口气,居然遇到了一个“女愤青”,想了想刘寄说道:“朕惩治天下贪官,废除捐官弊制。天下人有目共睹,难道朕不想天下人都过上好日子吗?”

    “这天下已经糜烂,只有无生老母才能拯救天下。”

    “杀了朕便可以拯救天下吗?”

    李巧儿似乎被这个问题难做了,半响她抬头说道:“家仇不可不报,虽粉身碎骨无所惧也。”

    “李文成为父皇所杀,与朕何干。何况李文成造反冲进紫禁城中想杀父皇。试问,别人想要杀你,你难道会不反抗吗?”

    “不要在此花言巧语,要杀要剐随你便。”

    “朕不想杀你,朕如果想杀你,就不会与你讲这么多话了。”

    “那么你是想贪图本姑娘的容貌,休想,我是不会屈服于你的。”

    刘寄笑了起来,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挺有信心的,虽然她的确很美,但刘寄还是淡淡的说道:“李姑娘就这么自信吗?万一朕并没有这种想法,你不是自作多情吗?”

    李巧儿的脸上立刻升起了两团红晕,将头撇向一边不再言语。

第一百零四章盛京烽火

    当体仁阁大学士英和随同兵部侍郎达音泰急急忙忙的赶到宫中时,刘寄刚刚从关押李巧儿的房中出来。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西方落日之处只余下淡淡的一抹红霞,紫禁城中已有灯火燃起。

    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英和,刘寄察觉到又有事情生了。他拍了英和的肩头尽量放松的说道:“到底什么事情?”

    第一个接到消息的达音泰立刻奏报道:“盛京被叛军攻下了。”

    刘寄对这个消息有些吃惊,他反问道:“桂轮和禄成不都吃了败仗往北逃了,他们怎么又打回来了。尔玉(龚自珍)抵挡不住吗?”

    “皇上有所不知,原伊犁将军扎隆阿到了外蒙,暗中说服了乌里雅苏台将军奕颢反叛,尔后两人勾结一起,长途奔袭盛京,想断了新军的退路,前后夹击新军。”

    “那些骑兵能攻下大炮守卫的盛京,盛京城中不还有黄爵滋吗?”

    “叛军事前伪装成难民大量涌入盛京城中,等到城外叛军攻打城墙之时,这些乔装成难民的叛军,一把火炸了新军的火yao库,又在城中四处烧杀虏掠,搅的城中大乱。黄军台眼见弹药接济不上,让人炸了城墙上的大炮,将新军集中到一处,从南门出了城,撤退到了辽阳,盛京副都统额鲁,死于乱军之中。”

    这话听的刘寄一阵难受,这一来东北不知道又要死掉多少人方能平定叛乱。想起长龄到外蒙却没有传递消息回来,他又问道“长龄到外蒙去,怎么没有得到叛贼丝毫消息。”

    “奴才以为此去库伦来回两月有余,长龄一行人率军前往所费时日更长,而长龄离开京师不过两月,所以没有音讯也是情理之中。”待英和说完,达音泰在一旁补充道:“黄爵滋写了请罪书,希望皇上能给其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刘寄思考片刻问道:“现在直隶改兵制后练的四镇新军怎么样了?”

    英和在一旁垂手说道:“徐继畬在其上的折子中说,四镇新军经过大半年的训练,现已勘使用。”

    “那好你立刻召集军机处的人议一议,如果没有问题就拟一份诏书,让徐继畬立刻领兵北上会同黄爵滋夺回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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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在城墙上被炸成一堆废铁的大炮让黄爵滋极为心痛,现在想起来仍然心生恨意。可当时要是不撤,弹药一打完,一场冷兵器的战斗对新军第三镇来讲无疑是一场灭顶之灾。此刻看到新军第七镇到第十镇的两万人,带着火炮和大量的辎重补给到了辽阳城,黄爵滋心中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带队的徐继畬是黄爵滋的旧识,老远的看见徐继畬一身新式军装骑在一匹枣红马上,黄爵滋叫了起来:“健男一路可安好。”

    徐继畬见到是老相识叫唤,立刻打马过来,在马上拱手回礼道:“德成临危不乱,能在数万乱军中带出数千新军,好生令小弟佩服。”

    黄爵滋朝着翻身下马的徐继畬轻轻擂了一拳说道:“你就不用糗我了,败军之将,不可言勇。”

    “此言差也,古人言,不以成败论英雄。要轮到我,我就不能从乱军中带出数千人。”

    旁边有一人应道:“徐大人所言不差,当日叛军数万人围辽阳,若不是黄军台死守,辽阳必不保。”

    徐继畬转头一看,是一员五品的文官在一旁说话。

    黄爵滋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辽阳的知洲文秉祖大人,当时从盛京退到辽阳,叛军随后起进攻,全仗文大人组织兵民支援,若不是今日怕不能见到健男老弟了。”

    “分内之事而已,下官一直很钦佩黄军台当日指挥若定。让下官想不明白的是,为何黄军台在叛军初起进攻时,仅仅以少量火器还击,而在叛军支撑不住要撤退时,却命令全军不计弹药的射击,虽然给了叛军重创,却导致弹药严重不足。”

    黄爵滋哈哈大笑起来,反问道:“文大人,你认为叛军此后再也不攻击辽阳,转而攻击铁岭、开原一带所为何?”

    文秉祖恍然大悟,亦笑了起来。连徐继畬也听明白了,指着黄爵滋笑道:“叛军必以为德成麾下的新军在辽阳补充到弹药,因畏惧新军的火器,反不敢再攻击辽阳。”

    “这我就不清楚了,健男一定要知道,必须到盛京去问问扎隆阿和奕颢两人。”

    徐继畬反问道:“难道这两人没有北上和桂轮禄成等人汇合,反而留在此处等死。”

    黄爵滋回答道:“此时尚有大军需要安顿,不宜久谈,健男先在城外扎营,稍事修整后,你我同文大人详谈一翻,尔后拟定一个计划,光复盛京,再继续背上围剿叛军。”

    徐继畬回道:“也好,我这就去安顿新军,第三镇的弹药补给我让军需官送到第三镇营地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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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阳洲,知洲衙门,后院堂屋中。

    黄爵滋将自己重新绘制过的盛京一带的顶视图摆放在了屋中的案桌上,文秉祖原本很不习惯这种地图,可看了几天下来,反而不习惯原来的俯视图了。黄爵滋指着铁岭、开原一带向徐继畬说道:“扎隆阿野心勃勃,盛京一带是大清兴旺之地,周围土地肥沃,工商达,人口集中,扎隆阿必定想据此为叛军基地。才不肯放弃盛京,想以盛京为据点,打通北上的道路。然而从盛京北上,一条道走铁岭、开原,一条道走兴京。铁岭、开原这两地的城守尉是殉职的盛京副都统额鲁的麾下阿林阿和阿纳呼占,两人都坚壁不出,又下了死守的决心,日夜派人巡守,严防奸细。扎隆阿和奕颢仓促间所带攻城器械不足,城内又无内应,无计可施之下,转而进攻兴京,兴京副都统阿尔哈图,也是死守不出,现在仍然在僵持中,有消息从那边传过来,叛军已经得到了攻城器械,阿尔哈图请求辽阳派人支援。所以健男来的正是时机,这次必定一举破贼。”

第一百零五章赫哲人

    吉林城今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城墙上屋顶上都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盖头。因为补给的问题龚自珍率领的新军已经无法继续推进,借着这个时机,龚自珍派出各路使者前往吉林各地说降,现在吉林将军麾下宁古塔、伯都纳、阿拉楚喀、三姓、珲春各地纷纷反正表示拥护朝廷。由于龚自珍严明纪律,当地的达斡尔、鄂伦春、赫哲等各部落的领自的前来吉林城觐见朝廷抚远大将军。今天要来的是最早开库页岛的贡貂部落,葛依喀勒、奴业勒、估什哈哩三姓赫哲人。

    龚自珍将身上的黑貂皮裹的更紧了些,在已经被雪盖做了地面的城门附近跺着脚走动起来,虽然如此他仍然觉得寒冷。

    旁边的佐领是原三姓副都统麾下达崇吉喀,他被三姓副都统派遣在霍通噶珊留守。当朝廷的使者过去后,明白了真相的达崇吉喀当即归顺了朝廷,并率领麾下数百人赶到了吉林。达崇吉喀属于赫哲人中舒木鲁噶珊部落一支,他的举动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各地的官吏在大军使者所到之处望风而降,三姓副都统管辖之地黑龙江下游,乌苏里江流域一带尽数重回朝廷的掌控。

    此时这位赫哲人与龚自珍反差甚大,他依旧穿着一件皮褂子,雄赳赳的站立在旁边,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在茫茫的雪原里终于出现了一片黑点,这些黑点慢慢的靠近了,出现在龚自珍视野里的是一群骑着马的粗豪汉子。这些人与达崇吉喀几乎是一个翻版,人人都戴着样式各异的皮帽子,油亮的鱼皮褂子散出一股子怪异的味道,脚下的鹿皮鞋子倒是显得精巧柔软。

    这些人到了城门处便翻身下了马,达崇吉喀显然与这些人大都熟悉,他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前,与这些人用赫哲语交谈起来。

    一翻交谈后这些人的目光转到了龚自珍和周围新军的将领身上,达崇吉喀带着这些人走了过来,他替两边的人翻译着,一个个相互介绍给了对方。

    两边的人客套了一翻,进了城里的将军府。

    龚自珍的仆人将大家带到了堂屋中坐下,一进了堂屋龚自珍感到舒服多了,屋子中间的炭炉里燃着通红的木炭,使室内的温度足以让龚自珍感受到它的温暖。

    分宾主座下后,一个赫哲人掏出一个皮囊,他先将皮囊递到了龚自珍手中,口里说着龚自珍听不懂的赫哲语。

    龚自珍猜测着这人的口气,试着将皮囊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一股**辣的滋味刺激着龚自珍喉咙,顺着食道一路燃烧进胃里。龚自珍喝的有些急,被呛了一口,咳嗽起来。屋里的赫哲人高兴的叫了起来。那人从龚自珍的手中接过皮囊自个喝了一口,又转身递给了旁边的人。

    龚自珍感到一股热力从丹田冲到脑门,身子整个的暖和了起来。他暗自想到,好烈的酒。

    屋子里的气氛,也随着烈酒的传递热烈了起来。

    其中一人向着龚自珍说着什么,这赫哲语让龚自珍有些摸不着头脑,幸好达崇吉喀在一旁翻译道:“他说,这酒是俄国人的伏特加。”

    说到俄国人龚自珍留上了神,他问道:“俄国人在这一带有没有什么动静?”

    达崇吉喀和周围的赫哲人说了一阵后,向龚自珍回道:“俄国人现在已占领了库页岛,将我们在库页岛上的人全部赶到了大6上,而且现在经常骚扰我们的庙屯、晋泰等地。”

    一股怒气在龚自珍心中燃起,皇上果然英明,中华最大的祸害不是别人,真是贪婪的俄国人。他皱起了眉头问道:“为何不奏报朝廷?”

    达崇吉喀回答道:“吉林将军收受俄国人的礼物,对俄国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我等虽然不满,可是将军一职掌管军政,权利极大。我们只好暗自忍受了,只怪自己打不过别人。”

    龚自珍又问道:“俄国人都用的是什么武器?”

    “他们人高马大,大多是骑兵,远处用大将军的士兵使用的那种火枪,近处挥舞着马刀冲刺过来。我们在黑龙江下游的七姓、八姓赫哲人只能建寨自保。”

    龚自珍忍不住骂了起来:“这祸国殃民的禄成,敢背叛朝廷挑起内战,却不敢面对俄国人驱逐外敌。”

    杨露蝉在一旁听说后,开口道:“大将军,不若我们麾军北上,将俄国人赶出库页岛。”

    龚自珍沉思了起来,片刻说道:“此事不可鲁莽,现在叛乱尚未平定,而且一但开战,必须要在新疆、外蒙布置好兵力,防止俄国人入侵,这是一件大事,必须皇上和朝廷来定夺。”

    达崇吉喀和族人商议了一阵后说道:“如果大将军要带人收复库页岛,我等三姓赫哲人必效死命,只是收复后,必须建城据守,不然大军一去,俄国人又重新回来。”

    龚自珍点头说道:“只要朝廷同意,我龚自珍万死不辞,一定率军收复故地。达崇吉喀刚才说的有理,假如大军收复了失地,不仅要建城守卫,而且要大量移民到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屯垦,平时为民,战时为兵。有了人有了武器,方能守住北地。”

    想到这个地方的寒冷,龚自珍又补充道:“必须是北方人才能迁移到这里,南方人来肯定受不了。”

    达崇吉喀点头说道:“大将军的话让在下受教了,刚才我和族人商议了一翻,愿意为王师平定北地叛乱助一臂之力。黑龙江上游有许多我赫哲族人,我们愿意前往那里在大军进攻时从中策应。”

    龚自珍拍手说道:“正好,此事是大功一件,倒是我一定奏报朝廷,论功行赏。”

    达崇吉喀高声说道:“那好,我达崇吉喀这就和族人商议此事,到时我就随大军出,每到一地,由我赫哲人先行前往联络内应,尔后大将军才挥师进攻,必定减少许多障碍。”

    这一翻谈论,囊中的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龚自珍让人重新上了一坛酒,为诸人倒满酒碗,尔后举杯说道:“为我等今日的欢聚痛饮此碗,今后朝廷不会忘记赫哲人在北方的功劳,驱逐俄国人的事,我龚自珍一定如实禀报朝廷,相信不久王师便可以饮马库页岛。来,干杯。”说完龚自珍一饮而尽,屋中众人叫了声好,也都尽饮了碗中水酒。

    由是,新军和当地各族关系良好,相互你来我往,为进攻叛军掌握了大量的信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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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鸦片战争介绍:
鸦片战争的失败,是历史的必然还是偶然?
鸦片战争的责任人是谁?林则徐?弥章阿?还是道光皇帝?
这两个苦涩的问题,每每令有血性的国人掩卷长叹。每当我看到这断丧权辱国的历史,心中总是不自禁的一阵紧缩。
我忍不住总是要想,难道非得像有些架空小说写的那样,要带着一只舰队,或者是一个师的武器装备,又或者是先进的知识和科技。除此外鸦片战争非得挨打了吗?
想那时侵略中国的英国,只不过还是英伦三岛的一个进入工业革命不久的小国,工业革命的力量还只是处于起跑时的状态,远非后来的日不落帝国可比。所用到侵略战争的不过四十艘舰船,四千人的军队,这些舰船都没有使用蒸汽机,也不是铁甲船,而当时中国已经有数亿的民众,虽然没有后膛枪,但也有火器,大炮。
我不禁又一次的想要问,难道真的就只能挨打了吗?新鸦片战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新鸦片战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新鸦片战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