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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之舟     新鸦片战争txt下载     新鸦片战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南洋水师4

    罗曼罗兰的回答出乎刘寄的意料,他说道:“中国太有钱了,陛下的军队演习时就可以实弹射击,我在上战场前只做过无弹射击。像陛下的炮兵这样一个简单的演练便进行射击实在是有些浪费。”

    刘寄心中笑了起来,今年以来关税的收入;银行的收入;包括几个大的制造局,煤矿、炼铁厂的相继开工,其产品由皇家商业贸易公司在国内外销售,刘寄的口袋也逐渐鼓胀起来,因此南洋水师的拟建也开始实行了,难道还在乎几枚炮弹吗?再说这些子弹、炮弹都已经由北方制造局自行制造,其成本已经大幅度降低。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刘寄表面上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碍事,你继续讲其它的。”

    “依照拿破仑统帅的训令,每一个营是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每营有6个连,包括一个掷弹兵连和一个猎兵连,其余为燧枪连。按照训令,一个营应该有8oo人左右,不过多数部队达不到这个人数。我所在的营约有6、7百人。通常以攻击纵队前进时,后面两个是掷弹兵和猎兵连。如果需要形成散兵线,猎兵连会被抽走,后面仅留一个连。掷弹连并不总在后面,当士气较低时,精锐的掷弹连在后面押阵,以稳定军心,防止前面的部队崩溃。当士气较高时,掷弹连通常在纵队的右前方引导攻击。连保持三列横队,列与列之间间隔约1米。连与连之间的间隔约为8~1o米,整个纵队的纵深为25米左右,行进时可能拉得更开一些。我观察中国皇帝陛下的军队没有鼓手给士兵鼓舞士气,在战场上踏步前进时,容易踩乱步伐,影响队列的行进。另外没有配备专门的掷弹部队,这些掷弹部队在战场上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好处,想像一下炸弹投到密集的步兵方阵中那真是惨不忍睹。还有每一个作战单位应该配备一名参谋官,他可以提醒指挥官注意一下小事情,比如让士兵带好备用的火石、携带足弹药等等这些事情。其它的我看皇帝陛下做的很好,只是编制稍微有些不同。另外我还给皇帝陛下提一个建议,让步兵进行四方阵的训练,虽然这种阵形会受到炮火的重创但是它可以提高步兵抗骑兵集团冲击的能力,假若受到骑兵的冲击它所遭受的损失会小的多。”

    刘寄所熟悉的只是现代军队的编制,听罗曼罗兰一讲,刘寄觉得还满有道理,看来有些不足的仍然要改进。他当即找来讲武堂的张彪将罗曼罗兰所建议的内容交待了下去,让张彪负责和诸位教头进行充分的讨论,以决定是否采纳,如果可以采纳的将在讲武堂先进行试点,以观其效果决定最后是否推广到所有新军部队。

    安排妥当后,南洋水师的将领们已经结束了参观,他们兴致勃勃的集中到刘寄的身边。看他们的表情,一个个要么若有所思,要么神采奕奕,要么相互畅谈倾诉。

    看着这些即将到广州赴任的水师将领,刘寄心里很想和这些水师将领一起去广东,去创造一支能守卫国门的水师队伍,只是他的身份不是能随便离开京师的,只能将这个遗憾寄托在关天培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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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理十世对中国皇帝的礼物感到十分满意,他随即让他听话的内阁给中国皇帝回赠了一件精美的座钟礼物,对于遥远的中国查理十世最早是从马可波罗的书上了解到的,不过最近查理十世切身的感受到了这个国家的存在,特别是那些涌进法国各所大学读书的中国人,给了他一个直观的印象,那条拖在中国人脑后的辫子让查理十世笑不止。从埃尔-拉法兰的信中,查理十世对东方的**皇帝抱有十分的好感。尤其是他受到议会的干扰时,让他在恼怒的同时也渴望着有一个同中国皇帝一般安定的政治环境。这种政治上的认同感让查理十世对中国皇帝提出的要求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随即派遣了技工和技师前往中国。

    在以后埃尔-拉法兰的来信中,查理十世越感到自己的投入值得。在中国,英国人的东印度公司不再是唯一能与中国商人打交道的控制者,法国人能与中国的皇家贸易公司进行最直接的贸易,这让法国商人不再受制于英国商人。也因为这种良好的关系,当埃尔-拉法兰的来信提到,中国皇帝希望法国提供对中国造船上的帮助时,查理十世明确的表态要大力支持。

    保罗也因此随着一批造船技师来到了中国,并且离开了技师们留在了南洋水师的序列中,作为一名军事顾问留了下来。

    1827年八月,广东水师和福建水师的船只基本都集中到了珠江上,沿着蜿蜒的珠江岸边排的满满的,这些老旧的舢板船以福建制造的居多,虽然它们大多拥有“镇海”、“广武”这些威风凛凛的称号,可与他们的形象相比实在有些不相称。让关天培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他们中最大的船也只能装载十几门炮,而且都是些年久的老炮,就这样还有好几门炮已经瘫在甲板上。

    来到广东以后,关天培按照皇上的吩咐先将福建、广东两地的水师集中起来,然后重新进行了严格的考核,将淘汰掉的官兵解散回家,不足的人选又在两地广为选拔。接着又创办了广东水师讲武堂,除了在留下的水师中选拔官员送到讲武堂学习外,又在广东、福建两地选取合格的人进入水师讲武堂。这期间随行的一名法国人作为顾问为水师讲武堂的创建提出了许多建议,此时这名叫保罗的法国人耸耸肩头撇了一下嘴。关天培与保罗相处的久了,也知道这是保罗对这批舰船有些遗憾的表情。

    今天的集训虽然让关天培有些失望,转念一想这些船虽然不好,可也好操作。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好好的训练士兵,等今后大船来了,也不至于没有合格的水兵操作大船。

第七十七章南洋水师5

    福建马尾港距离福州四十里路,位于闽江北岸边,距离闽江入海口仅33公里水路,这里出口河段多为峡谷,入海口外有琅岐、粗芦、川石等岛屏障,港区四周山岭环峙,避风条件好,港域深广,是个条件优越的避风港。除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港,这里也是亚洲最大的造船基地。马尾造船厂的修建从1827年二月到1828年六月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此后依旧在不断的扩建中。

    1827年二月船厂刚刚开始动工时,到这里干活的只是中国皇家工业拓展公司从各地征集的流民,他们平整着厂房,开挖出道路,到了同年的五月份从法国来到中国的法兰西技工和随同的归国法兰西留学生,接管了工程的指挥工作,一年后一座占地宽广的造船厂已经有了初步的雏形。

    第一艘自造护卫舰在这里下水,这艘取名叫“福甲号”的近海防御战舰,装备了6o门来自法国的榴弹炮。到1829年相继又有福乙、福丙、福丁问世。

    这坐产权隶属于皇家工业拓展公司的船厂当然不满足于此,由于皇家工业拓展公司的总理事毛鸿岁在刘寄的授意下,在公司内采取了业绩和奖金挂钩年终分红的管理办法。在利益的驱使下那位从法国留学归来的福建马尾造船厂的总裁,积极的拓展造船厂的生意,为沿海的商人们建造商船,这样的举动为福建马尾造船厂带来了勃勃的生机,也为它的展带来了良好的开端。

    广州将军下属的水师旗营在南洋水师建立后既被解散了,水师旗营的营地也变成了广东水师讲武堂所在地。关天培和赖恩爵在这里培养出了第一批具有近代意识的水师官员,终于在1829年南洋水师成立了自己的近海舰队,舰队以一艘从法国购买的二层甲板的战列舰为旗舰,配属福甲、福乙、福丙、福丁以及一部分改装的原水师的舰船,分别驻扎福建、广洲、厦门等地。

    英国人早在1827年便派遣了使者前来中国洽谈重新派遣领事的事宜,刘寄让戴兰芬提出强硬的要求,让英国商人停止向中国输入鸦片,并且以关闭中英贸易相威胁。英国在谈判时软了下来,答应了中国的条件。可惜在实际情况中,中国水师的舰船无法阻拦英国商人的鸦片船,加上中国海岸线漫长,鸦片的流入并没有得到多少缓解。戴兰芬就此事多次向英国领事馆提出抗议,每次的结果似乎都比较满意,可实际情况到了1829年鸦片的流入又上涨到一个新的高度。

    这事让刘寄颇为头痛,虽然目前中英贸易从海关的统计来看明显处于顺差,但是这种顺差已经被暗中的鸦片贸易抵消掉一大半。刘寄禁烟的决心已经越来越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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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o年三月,圆明园,勤政殿……。

    “俄国人在前年第二次进攻了波斯,就在当年这头贪婪的北极熊又第七次和土耳其人开战。在此前俄国人联合英、法的舰队一举将土耳其舰队全歼于那瓦林港,去年土耳其人第七次输了,他们赔偿了俄国熊1ooo万荷兰盾,被占领了多瑙河口和黑海东岸的广大地区。”

    听到戴兰芬侃侃而谈,刘寄心中一阵紧缩,这让他想起了鸦片战争后的中国,一个接着一个的赔偿条约,一片接着一片被侵占的土地,耳朵中尽是坏消息,眼中都是苦难深重的中国人,一切灾难似乎没有尽头,香港被割让,圆明园被毁,黑龙江以北的土地被占领,新疆的土地被侵略,无尽的屈辱,丧失了中华民族最后一点士气。等重新振作起来,转瞬已是百年,错事了许多大好的时机。就像是下棋一般,关键的时刻一步走错,步步落后。刘寄想到这里闭上了眼睛,看起来似乎在打盹一般。

    坐在刘寄对面的戴兰芬不明白就里,他以为皇上倦了,于是放低了说话的声音,轻轻的问道:“皇上,微臣告退了。”

    “畹香你继续讲,现在南方的鸦片已经控制下来了吗?”

    戴兰芬见皇上并没有睡着便回答道:“微臣以为南方的鸦片确实已经控制下来了,一者南洋水师已经初具规模,二者皇上授予林大人调动南洋水师的权利,缉拿鸦片船只已经顺利了很多。”

    刘寄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睛,从榻上座了起来,端起几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口,也没看着戴兰芬自顾说道:“元抚已经奏了题本,告请广东、福建以及沿海各省做好海防!”

    戴兰芬思索着问道:“难道是前些日子林大人率领关提督在海上击沉了一艘英国鸦片船的事吗?”

    刘寄摇摇头回答道:“元抚最近奏请,通告通商五口岸的英国商人交出所有鸦片。”

    戴兰芬沉默了下来,隔了片刻戴兰芬问道:“皇上准备好了吗?”

    “畹香以为呢?”刘寄没有马上回答,他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这事微臣不敢随便回答,前些日子击沉英国鸦片船的事情,英国人一口咬定是商船,现在和我大清的关系已经是很紧张了,如果此时这样做,是否会激怒英国人,引起一场战争。”

    戴兰芬的回答在刘寄的预料中,在刘寄看来英国人想不想动战争,一是看中国的国力是否强大,二是这场战争的能赚取多少利益,如果两者都明显有利于英国人,英国人随便找个借口便可以动战争。

    “打仗这东西,你越怕它,它越要来。你告诉英国人,今后只要有鸦片船到中国,必定被朕击沉,如果英国人要胡闹,朕停止一切和英国人的贸易。”

    对于皇上的答复,戴兰芬心中顿然升起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不过另一种隐约的担忧也在困扰着他。

    戴兰芬应诺后小心的问道:“皇上同意林大人的奏折吗?”

    刘寄推开了窗户,遥望着远处说道:“元抚要英国人交出鸦片难道不对吗?朕原本打算传旨南方沿海数省巡抚,传令英国人交出鸦片,只是朕有所担心的是,各省官员们不懂得外国国情,背离朕的旨意。”

    戴兰芬对这点倒颇有理解,他点头回道:“皇上所虑甚是,皇上的旨意若传下去,沿海官员区分不清英国人还是法国人,肯定胡乱抓人,到时候不管是鸦片商人还是良商都给抓走,必定将事态扩大。”

    刘寄的确也是如此担心的,他点头说道:“你就照朕的旨意执行吧!”

第七十八章南洋水师6

    林则徐屹立在福甲号的船头,浩瀚无尽的大海在晴朗的的天气里一望无垠,海风将福甲号的风帆鼓的满满的,也吹动着林则徐宽大的官袍。相比于林则徐的旧式的文官服,赖恩爵身上的新式水师服装好看多了。他的上身是一件齐腰的蓝色对襟窄袖上装,袖口上绣着金色的条纹和领口的金色领章相衬,下身是一条紧身的黑色裤子,配着一双黑色的皮鞋。这套军服的右边胸口打着一块补子,这块缩小成一面盾牌形的补子上绣着镶金线的豹子,它代表着赖恩爵正三品的官衔。加上赖恩爵头上戴着一顶有着海马帽徽的大沿帽让他看起来威武不凡。

    此刻赖恩爵正谈论着刚才和英国商船队的一场炮战。

    这让林则徐想起了其中一艘难缠的英国护卫舰,那艘舰船明显的是英国人的退役军舰。就是这艘军舰在混战中将福乙号的主桅击断了,然后在福甲号和福丙号的夹击下负伤脱离战场,又趁着南洋水师舰队救援福乙号时,同英国商船往东北方向退却。

    林则徐果断的要求赖恩爵让福乙号脱离战场回基地,指挥剩余两艘军舰继续追击。赖恩爵同意了林则徐的要求,从福建沿海航行十天后,舰队在海上赶上了英国商队。

    赖恩爵从单筒望远镜里看到了英国人已经停了下来,他们一共有三艘船只,呈品字形排开,船身已经打横在海面炮口向着福甲号来的方向。那艘护卫舰藏在了两艘商船的后面,现在正在往侧面运动,看来是想在开战后包抄到中国舰船的侧面去。

    赖恩爵放下了望远镜迅指挥着两条舰船改变了方向,往东北方向行驶了过去,那里正是英国护卫舰运动的方向,也是海域的上风处。

    从福甲的甲板上已经可以看到英国船队的影子了,那艘护卫舰也了解到了中国舰队的意图,其熟练的航海技巧已经使其占据到了上风处,也因此和商船拉开了距离。

    赖恩爵明白对方是对商船上的大口径短炮不抱有希望,的确那种出自卡龙苏格兰铸造厂的短程火炮是不能威胁到中**舰的,因为福甲、福丙上安装的法国榴弹炮,这种炮的最大射程能达到2ooo码,加上战舰灵活的舰体设计,足以在远处揍扁几乎无还手之力的商船。

    在距离英国护卫舰还有2海里的位置,福甲号和福丙号两舰左右包抄了过去。

    英国护卫舰从原本的慢航行,突然的拉满了风帆,往福甲号了冲刺了过来,其船侧面一直向着福甲号。

    林则徐站立在船头观察着四周忙碌的水兵们,他们有的跑上跑下的传达着命令,有的在校对着火炮的角度,有的桅杆上传达着信号,有的在拉扯起降着风帆。临战的紧张气氛感染着林则徐,他主动帮着附近的水兵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鼓舞着水兵们的士气。赖恩爵赶到林则徐的身边说道:“林大人请到舱内歇息。”

    林则徐摇手说道:“赖镇台不要管我。本官送镇台一句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说完林则徐扶着船舷遥望着逐渐逼近的英国护卫舰。

    赖恩爵看着林则徐高大的背影脸上有钦佩之色,他默默的转身到了舰处指挥着麾下的官兵们做好接敌的准备。

    海面上突然炮声隆隆,英国护卫舰趁着福甲、福丙的分开,迅的插到福甲号的侧面,在一海里外开始了远程攻击。落在水中的炮弹掀起巨大的浪头,在福甲号周围此起彼伏,福甲号在浪花中迅的接近想要绕开的护卫舰。另一处的福丙号察觉了英国护卫舰的意图,改变了航向形成夹击的钳形之势,从另一面迅的绕了过去,想要合截住对方。

    轰隆的响声让林则徐以为福甲号中弹了,他看到船头冒起一股浓烟,那是船头的臼炮开火了,紧接着福甲和英国护卫舰兜了一个圈子,双方进入了1ooo码左右的距离相互侧向而过,隆隆的炮声密集在海上响起,一股股硝烟从船上升腾而起,甲板上木屑飞溅,水兵们的惨叫声接连的传入林则徐的耳中,甲板弥漫着呛人的硝烟,让林则徐睁不开眼睛,烟雾中隐约的炮弹出的火光一闪而过。

    一次致命的相遇迅的交错而过,当海风吹散了硝烟,甲板上已经是一片狼藉。福甲号的船中了一霰弹,这种炮弹对船体基本没有造成大的损伤,它分裂的弹头使三名水兵永远离开了人世,还留下四处的呻吟声,鲜血在炮弹击中的附近涂满了甲板,近处的风帆被打成了筛子。

    林则徐脸上被硝烟熏的黢黑,却幸运的站立在船头,距离爆炸的中心只有数米的位置。

    那艘英国人的护卫舰也被命中了一炮,他在交错后借着风力迅的逃遁往远方,身后拖着一道滚滚的浓烟。

    看来这一炮让英舰着了火,但是英国人熟练的航海技术不得不令赖恩爵佩服,对方是一群熟悉风向、潮流等航海要素的英国水兵,其已经精确的计算好了逃路,才能在这次攻击后如此轻易的摆脱中国战舰的阻击脱离战场。

    赖恩爵看着远去的护卫舰,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英国护卫舰的度一点也不比福甲的度慢,现在去追恐怕是赶不上了,不如将其他两艘商船拿下。如此想着赖恩爵命令舰队迅往正在逃离的商船追去。

    这两艘商船看到护卫舰的离去,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决心,看到中国战舰的靠近,两艘商船都挂起了白旗。

    商船上的货船都已经空空如洗,看来英国人已经将货物都抛入了海中。赖恩爵带领水兵迅的冲入了英国商船的船长室,搜缴了航海日记和所有的舰船资料。随后赖恩爵又在被集中起来的数十人中,轻易的找出了两艘船的主人,因为一切都在航海日记中可以轻易找到,虽然它是英文记载的,可是这难不倒赖恩爵。从这本日记上赖恩爵还找到了鸦片商人的罪证,只是狡猾的鸦片商人乘坐在护卫舰上逃跑了。

    既然货主已经逃跑,林则徐决定将放了两条商船的船主,不过那些涉及到贩卖鸦片证据的航海日记和部分资料被林则徐扣留了下来。

    与赖恩爵商议后,两人决定继续追击一阵。

    福甲号和福丙号在放掉了商船后,继续往北航行。

    不久桅杆上的瞭望手向下边打着旗号,船上的大副来到赖恩爵的身边报告道:“总兵大人,前面不远便是琉球列岛,英**舰驶向了那里。”

第七十九章南洋水师7

    里城是琉球国的都,这里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港口城市,中国和日本的商船队大都在这里歇脚,进入码头只见水面上千帆林立,来自中国、日本甚至荷兰、英国等的商船比比皆是。那艘英国护卫舰显然在舰队到来前已经逃离了这里,码头里早已渺无踪迹。鉴于舰队的物资已经不多,赖恩爵提议将船队驶进港口补给,林则徐作为这次缉捕行动的主事大臣同意了赖恩爵的提议。

    码头上琉球国一名管事的官员看到港口外驶进了两艘悬挂着龙旗的军舰,他立刻通知了上级的官员。

    当林则徐和赖恩爵率领着福甲号和福丙号的官兵踏上码头时,一群琉球国的官员已经等待在码头上隆重的欢迎他们的到来。

    琉球人的服装颇为类似前明的服装,广袖长袍,头上裹以头巾,腰间系着一条腰带。其中为一人相貌伟岸,黄帽青袍杂花带头上别一铜簪,只见他前出一步拱手为礼后客气的向林则徐用汉语说道:“请问上国使者到我琉球国有何贵干,不知能否为贵客提供一二帮助。”

    林则徐亦回礼后说道:“在下大清海关总监林则徐,此次和南洋水师总兵赖恩爵将军率领麾下福甲、福丙两舰追击鸦片船至此,恳请阁下为我舰提供补给。”

    这人笑道:“那是自然,在下是从务郎蔡延杰,曾在上国国子监就学,祖上是进贡正议大夫蔡灼。”说完蔡延杰迅安排手下为福甲、福丙二舰补给,赖恩爵亦安排了人手协助。

    蔡延杰安排完毕向林则徐说道:“林大人和赖将军何不趁等候的时间,到里一游,也好拜见我皇。”

    林则徐见这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处处符合天朝礼仪,心中不禁大生好感。想一想趁着补给淡水食物还有一些时侯,拜访一下琉球国君也好。他向赖恩爵问道:“赖镇台可有空闲。”

    赖恩爵忙着船上的一摊子事,回绝了林则徐。于是林则徐在蔡延杰的带领下独自去了里城中,沿途走来但见街道两旁的商铺中摆满了南来北往的商品,有来自中国的药材、瓷器、锦缎等等,也有来自东南亚的犀角、苏木、香料、锡、糖、象牙、**、龙涎香,还有琉球本地出产的漆器、纺织品、珍珠、水产、壶屋陶器等等。除了这些商铺,街上的旅店饭馆鳞次栉比,行人络绎不绝。这里的繁华源于这里的地理位置,琉球列岛处在中国和日本的航线中间,两国间的贸易基本都在这里中转。不仅如此从东南亚来的商品也在这里集中,然后销售到中国北部、日本、朝鲜。除此外中国很长时期的禁海也给琉球贸易的展带来了机会,让琉球扮演着中国对外贸易中一个中转站的角色。虽然中国已经在刘寄的治理下取消了禁海令,并且开放了五口通商,但是琉球依旧在东亚贸易中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

    走出了码头区街道逐渐冷清了下来,街道两旁的民居混合着中国福建和日本薩摩一带的建筑风格,书写在建筑上的文字都是汉字。转过街角,一座悬挂着“守礼之邦”匾额的牌坊出现在林则徐的眼前,这是一座典型的中国式两层叠檐牌坊,林则徐饱读诗这块牌匾出自明代万历皇帝之手,它是当年万历皇帝赐给当时的琉球王尚永的信物,以嘉奖琉球在朝贡各国中的突出表现。

    蔡延杰在一边为林则徐指点着景观讲解着这一段历史,两人一路继续往前,路过瑞泉时蔡延杰指着清澈见底的泉水说道:“此地的泉水只有吾王和上国来的册封使节可以饮用。”

    过了瑞泉踏着青石铺成的道路,很快到了一座宽阔的广场,广场的正面便是琉球王宫。

    林则徐抬眼一看,只见湛蓝的天空下一座红宫墙琉璃顶的大殿出现在眼中,宫殿的门前一排白色的阶梯攀沿而上,门口两名威武的琉球武士守卫在殿外,整座建筑似乎就是小一号的中国皇宫。

    踏进殿中让林则徐越熟悉起来,这里的宫灯、窗格、座椅、墙上的字画让林则徐一点也感觉不到离开了中国。

    看到龙椅上的中山王,林则徐上前叩拜道:“大清海关总监林则徐,叩见琉球国王陛下”

    琉球王身穿龙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快步上前将林则徐扶了起来说道:“上国贤臣请起来说话。”这带着闽南口音的中国话让林则徐听起来毫不吃力,双方见礼后,林则徐坐在琉球王的侧面,两人在蔡延杰陪同下交谈起来。

    那蔡延杰似乎对福甲、福丙两船印像极深,他陪座在末席说道:“上国的军舰真是威武雄壮,以在下观之就是荷兰人的舰船也赶不上这样的军舰。”

    林则徐抚须笑道:“福甲、福丙都是大清国新近自造之舰,离洋人的大舰还有些差距,听随行的赖将军讲,英人最大的军舰三层甲板,每层都有数十炮,同时开炮时惊天动地,船为之大震。若要克之,必须有足够射程的火炮。”

    蔡延杰双目中神情若有所思,听林则徐说完,蔡延杰问道:“上国的船厂,可否为我国造舰。”

    林则徐问道:“造舰何用?”

    “东北面的薩摩藩时常以武力威胁我等小国,以前便霸占了我国奄美诸岛,现在又向我国勒索钱财。”

    中国历来在和属国的交往中厚彼薄此,琉球国的朝贡使者向来去中国一次都会受到优厚的赏赐与礼遇,并且能携带免税的商品。与中国的宽厚相比,琉球国的另一个近邻日本薩摩藩却总是给他带来灾难。先是夺取了琉球国的国土奄美诸岛,现在又强迫琉球王进贡,不过这种进贡和到中国去进贡相比是琉球国的一种耻辱。此时蔡延杰提出的请求,林则徐当即答应回国后向皇上禀报此事。

    正说话间,有琉球国官员来报,薩摩藩使者求见琉球王。

第八十章惩戒萨摩藩

    天保元年也就是公元183o年,此时的日本在德川家齐的统治下正紧紧关闭着日本列岛的大门。岛内等级森严,以武士为统治基础维持着一个严密的封建体系。

    萨摩藩位于九州南端其藩主岛津斋兴近来陷入了经济困境中,这种困境是岛津斋兴的爷爷前二任的萨摩藩藩主造成的。岛津重豪习汉语好兰学(荷兰人传入日本的西方文化),正是这种爱好让岛津重豪在藩内创立藩学造士馆和演武馆,给藩士以文武的教育,设医院,植药草。又创立明时馆,备浑天仪,测午表,望远镜,连他在江户的宅第也是西洋化的建筑,他的西洋化和他的奢侈同时冠于当时的大名。

    正因为如此当世子岛津斋宣继位后,在臣子们的支持下对父亲使岛津家濒临破产的政策进行了重大的调整,可这种调整不仅没有使岛津家的财政状况改善过来,还被反对者告到隐退在江户的岛津重豪耳中,因此岛津斋宣被父亲逼着将藩主的位置让给了岛津斋兴。

    岛津家近五百万两的旧债让所有富豪都不敢与萨吏往来。由于借贷无门,萨藩到文政末(1829年),百事皆废,驻江户的藩吏欠薪至于十三个月,邸宅因经费困难,不能雇人,长满青草。藩主“参觐交代”,都感费用无着。

    由是岛津重豪给孙子出主意,提高琉球王的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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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源左卫门作为萨摩藩的使者第二次跨进了琉球王的皇宫中,这位昂走进殿中的日本武士头上梳着朝天辫,身穿宽大的日本服饰,腰间的佩刀被留在了殿外,他的眼光迅的瞟过林则徐的位置,显然林则徐的出现让清水源左卫门心中多了疑惑,港口外两艘醒目的中国战舰不可能不引起清水源左卫门的注意。在向琉球王递交了书信后,清水源左卫门站到了林则徐的面前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接着叽里咕噜的讲了一阵。

    听过一名翻译的话后,林则徐才明白清水源左卫门是来问安的。

    对于日本国林则徐并无多大的感觉,这个游离于中华天朝体制之外的国家还不具备实现自己野心的机会,于林则徐来说也无所谓好恶。于是乎,林则徐淡淡的拱手回了清水源左卫门一礼,礼节性的应酬了几句。

    等清水源左卫门行礼完毕,琉球王让朝堂上一名懂得日语的官员对清水源左卫门提出的要求进行了回答,这一次的回答琉球王连讨论也免了,直接客气的拒绝了萨摩藩的要求。

    无法完成岛津斋兴任务的清水源左卫门让翻译说出了一翻威胁性的语言,也许是出于天朝上国使者在这里的原因,蔡延杰长身而起厉声呵斥清水源左卫门。这一举动让清水源左卫门有些诧异,这些琉球人原本是极为惧怕萨摩藩的,想他第一次到这里提出要求时,对方虽然不同意也还是客客气气的回绝自己,不成想这一次居然敢呵斥萨摩藩的使者。

    毕竟萨摩藩的外交行动是背着德川幕府来的,清水源左卫门也不敢立刻翻脸。

    林则徐看到日本人紧紧握着拳头,十指青筋显现,知道这家伙动了怒气。他虽然没有听懂琉球人和日本人最后说的什么,但是也大概猜测到了双方谈崩了。他看见日本人转身趋步出了宫殿,脸上有愤懑的神色。

    琉球王见到萨摩藩的使者怒气冲冲的退了出去,向殿中的蔡延杰责怪起来。

    琉球王的朝臣中有亲日的也附合着责怪蔡延杰轻率行事,蔡延杰见此情景向琉球王禀告道:“臣蔡延杰忠心为国,倭人狼子野心也,今有天朝上国将军在此,正可煞一煞倭寇的威风,长一长我琉球的威风。”

    林则徐在一旁听不懂琉球人的说话,见琉球人热烈的讨论起来,他也不好介入到琉球人的内务中。因此林则徐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琉球王告退,琉球王礼遇有加的将林则徐送了出去,又让蔡延杰将林则徐送到码头。林则徐辞别了琉球王同蔡延杰向码头而去,一路快步而行,到了码头赖恩爵已经打理好舰队的事务正在等候着林则徐的回来。

    正在这时,港口北面有炮声传来。大家往北面看去,一艘悬挂着白地红日旗帜的萨摩藩炮舰正在轰击北面的炮台,炮台附近的人群纷纷张皇的逃窜而去。炮台上守卫的琉球士兵来不及反击便同炮台一起炸的七零八落。

    蔡延杰怒目看着远处的萨摩藩炮舰,片刻后转头向林则徐求告道:“肯请上国水师,为我琉球赶走这群盗贼。”

    林则徐转头向赖恩爵问道:“赖镇台,以为如何?”

    赖恩爵见到日本人的炮舰如此猖獗,又受琉球礼遇,见林则徐问起,知道林则徐也有相助琉球之心,他当即说道:“东洋人如此倡狂,今日让见见咱中华上国战舰的威力。”

    蔡延杰拱手说道:“有劳上国将军了。”

    军情紧急,赖恩爵也不再多说,立刻向舰上的水师官兵们出号令。没多久,两艘悬挂着龙旗的战舰扬波劈浪向日本炮舰包抄过去。那边日本人的炮舰察觉到中国战舰的意图,立刻调转船头以侧面的火炮对着中国战舰想要对抗。可中国战舰的威力还是让清水源左卫门低估了,还在萨摩藩的炮舰射程之外,两艘在清水源左卫门看来庞大无比的中**舰已经炮声隆隆的打了起来。不过顷刻的功夫,清水源左卫门的座舰已经中了两炮,甲板上烈火熊熊,死伤的兵士躺的四处都是。

    清水源左卫门见机的快,眼见自己的走船不行了,他一个猛子扎入水中,等他从远处潜出水面回头一看,只见那艘萨摩藩最新式的舰船已经开始在炮声中倾斜的沉入水中,清水源左卫门惊觉自己侥幸躲过了一命。

    等清水源左卫门上了岸边,他从威风的使者成为了琉球王的阶下囚。

    萨摩藩最终没有能达成勒索的愿望,他们改变了策略,冒着被德川幕府知道的危险和琉球进行走私,暗中打破了德川家闭关锁国的政策。岛津重豪也因此事在以后剖腹自杀,但是这种走私活动扭转了萨摩藩财政上困境。

    再说林则徐和赖恩爵解了琉球王的危难后,两人告辞了送行的琉球王,往福建而去。

第八十一章曾国藩

    加尔各答位于恒河三角洲下游东岸,在169o年以前这里只是一座宁静的小村庄,耕牛和它的主人在田地里慢悠悠的劳作,村庄外的香蕉树下聚集着聊天的老人,光着身子的小孩从村头窜到村尾沿途洒下响亮的笑声。这一年的夏天英国人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他们在这里找到了一块可以停泊海轮的落脚点,并在这里建立了东印度公司经济所,从这一年开始英国人牢牢的在印度驻扎了下来。到了1716年东印度公司耗资5oo万卢比,在这里修建了威廉大城堡,他们将毗连的三个村庄连在一起,以“加尔各答”命名了这座城堡,以后这里逐渐展成为国际大商埠和工业中心。

    183o年的年底,加尔各答已经是一座典型的殖民城市,巍然耸立的欧式建筑在城中不时可见,与之反衬的是狭窄暗仄的街道和数不清的贫民窟交织在一起。冬天的空气中恍惚有了夏天的湿热,还有一些莫可名状的腐坏气息。

    在加尔各答的总督府中,印度总督奥克兰勋爵在他圆形的大会议厅中正举行着一次重要会议。

    这已经是第二次受到中国人的打击了,鸦片船不在能安全的行驶在中国的海岸。作为一名英国绅士必须做出一定的姿态来,他有些恼怒的在会议桌上挥舞着拳头喉道:“大不列颠应该对中国海岸线全面进攻,打进京城,将皇帝逐出皇宫,取得物质上的保证,以免将来再受侵犯。我们应该用九尾鞭抽打每一个敢于侮辱我国民族象征的蟒衣官吏,应该把他们(中国将军们)个个都当作海盗和凶手,吊在英**舰的桅杆上。把这些浑身钮扣、满面杀气、穿着丑角服装的坏蛋,在桅杆上吊上十来个示众,让他们随风飘动,倒是令人开心和大有裨益的场面。无论如何总得采取恐怖手段,我们已经过分宽大了!应该教训中国人尊重英国人,英国人高中国人一等,应该做他们的主人。我们会像zhan有加尔各答那样把广州保持在自己手里,把它变为我们在东方最东端的商业中心,奠定一个新领地的基础。”

    奥克兰勋爵虽然说出如此豪言壮语,不过正值英王乔治四世逝世的国丧期,英国上下两院的议员大多不太赞同此事。

    新上任的英国相格雷伯爵已经派来了赴中国的外交使节罗素勋爵调解此事,此时他正出席了这一次的会议。对于奥克兰勋爵豪迈的口气,他礼貌的问道:“请问奥克兰先生有把握攻进中国的皇宫吗?那里的珍宝倒是令人羡慕,不过中国皇帝一定会派出他的数亿国民阻挡阁下,希望阁下带上足够的子弹。”

    奥克兰勋爵对于罗素勋爵的问话有些恼怒,这次辉格党重新组阁,英国国内的视线放在了雷伯相的改革法案上,国内的辉格党和托利党相互斗争的如同水火一般,所以对于远东的局势两党都希望能平静下来。而奥克兰勋爵尝到了鸦片贸易的甜头,中国人如此打击鸦片贸易岂能不令奥克兰勋爵起火。此刻听到罗素勋爵的话,奥克兰勋爵的拳头又挥舞了起来,口沫四溅的说道:“中国不过是一只庞大的麋鹿,麋鹿再大也不过是鹿,日不落帝国只消排遣一只舰队,在下有能力让中国人的一片木板也不能出海,卑贱的中国人所拥有的几艘小船只配在小河里钓鱼,大英国的舰队一旦开过去,不消一次炮击便可以让他们永远沉在海底。”

    “那奥克兰先生是不准备和中国人交易了,也不打算登上中国的国土上,如果那样中国的皇宫照样还是安然的坐落在那里。”

    “我的海军6战队既然可以征服印度,也不会忘记中国,我只需要数千人便可以让中国的皇宫从地图上摸去。”

    罗素勋爵不打算继续和奥克兰勋爵争辩了,他必须执行格雷伯爵的命令,罗素勋爵擦掉了飞在自己脸上的唾沫子向奥克兰勋爵说道:“格雷伯爵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不能因为遥远的远东而忘记了国内的事情。即使要攻打中国,也不应该在这个时侯,现在应该按照相阁下的命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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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o年是农历的庚寅年虎年,这一年的年底京城崇文门贡院附近的旅店逐渐的热闹起来,这种热闹源自于来年即将举行的顺天府乡试,为了到时能顺利的挥自己十年寒窗的积累,学子们家中稍微宽裕一些的,都到了应试地点的附近熟悉考场,有的干脆在当地住了下来,一直待到明年的科考。所以这附近大大小小的旅店生意都兴旺起来,让店老板喜的合不拢嘴来。

    当时中国的知识分子有一句顺口溜列举人生三大喜事,第一句便是“金榜提名时”相比于后两句“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的确这第一喜更能带来实在的好处,在当时的中国做了官便有了一切,而读书考科考便是做官的重要条件之一,

    相对于店老板的喜悦,最近的学子们却在议论纷纷,戊子年(1828年)的科考皇上御旨在科目中加了“算章”试题,明年的乡试皇上又张榜告知学子门将加入“地球”一章题目,好在皇上也没有太为难学子们,“地球”一章中的试题和答案都张贴在各地贡院附近的布告栏上,连讲解都在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2o岁的曾国藩此时正在崇文门贡院的报栏处看得津津有味,他的脑海中悬着一个个大大的疑问,难道地球真是圆的。世界当真由六大洲组成(南极洲排除在外了),欧洲原来有这么多国家。曾国藩犹如从漆黑的夜里,透过门缝窥见了外面的亮光,他深深的震撼了。这场震撼不止于在曾国藩身上,三天后京城大儒阮元、王念孙将组织大批的儒生和归国派官员于法源寺进行一场公开辩论,这场辩论的主题就是“地球”一章所提到的内容。

    在京城中宣武门附近的教子胡同以东有一座法源寺。法源寺的历史悠久,最早可追溯到唐朝,当年唐太宗李世民为哀悼北徵辽东的阵亡将士,诏令在此立寺纪念,但未能如愿。武则天在通天元年完成该寺,赐名“悯忠寺”……宋钦宗赵桓被金兵俘虏北上,就曾囚居在这里。元至元二十六年,宋遗臣榭枋得抗元失败,遁隐建宁唐石山中,后被元军所俘,押至大都,拒不降元,也在此寺绝食身亡。

第八十二章孤帆远影

    如此一座承载了太多历史的寺庙,在雍正十二年(1734年),定为律宗寺庙,传戒法事,并正式更改为今名“法源寺”。

    183o年冬至这一天,天公甚为作美。天上艳阳高照,驱散了冬日的寒冷。法源寺的寺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寺内毗卢殿外的空地上摆满了桌椅,从桌椅的摆放上便可以看出今天是一个不凡的日子。左右两边的桌椅相向而放,正中间的主席位置上一张宽大的红木长条大椅可以睡在上面而不觉得拥挤,椅背上镶嵌着一方绿玉上隐约有一条龙的身影,这张椅子的摆放让人们都猜测到了今天皇上将光临此处。

    曾国藩天不亮便到了法源寺,由于来得太早,附近的僧人都还没有起来。他徘徊在寺庙外灵机一动,攀着寺庙门口的青石狮子爬上了墙头,再手脚并用的爬上了一颗高大的古柏树上,坐在柏树交叉的枝桠中间,曾国藩觉得十分舒坦,四下一翻张望,天色还是朦朦的,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动静。他干脆放松下来,靠在粗大的树干闭目休息起来,不觉便睡着了。

    等曾国藩察觉大树摇了起来从睡梦中醒过来时,把他给吓了一跳,他看见下面寺庙内官兵林立,一个个握着洋枪的士兵威风凛凛的把守在各处要道上,这些士兵手中的洋枪上,都连着一把雪亮的刺刀,刺刀在阳光下正闪着森森的寒光,让人感觉一股凉意。而此事在他栖身的树下,正站立着几名个子高大的近卫军官兵,其中一人似乎是近卫军的长官,这人正在树下抬头冷冷的看着他。

    曾国藩主动爬下了树,他向那名军官望去,见这人戴着一顶圆筒形带沿的帽子,上身一套绿色挺直的军装,军装的袖口上有两道黄色的镶边,腰间一把佩刀,脚下一双黑亮的马靴。从胸口上那只镶金边的狮子上曾国藩判断对方是一位正二品的近卫军军官。

    正在打量间曾国藩听到对方严峻的问道:“你为何人?胆敢躲避在此,报上身份姓名。”

    曾国藩不敢怠慢,拱手说道:“学生湖南曾国藩字伯涵,此次到京为明年的的乡试。学生久闻今上圣明,常怀宽厚仁慈之心,将军常在圣上左右,耳渲目染之下,将军仁义必非常人能及,现将军以刺客称呼在下,让学生甚觉不妥。”

    这人正是京城中的九门提督提调近卫军统领程廷华,听到曾国藩一翻言语,程廷华心想这人胆子倒也大,别人被我一喝,都吓的唯唯诺诺,他居然还侃侃而谈。程廷华不觉提高了声音喝斥道:“不要花言巧语,身上可有什么证明,如果没有,立刻押到顺天府的大牢等候落。”

    曾国藩将盖着湖南学政大印的推荐信拿出来递给了程廷华,又说道:“学生观将军麾下之士卒,皆令行禁止,将军治军必是军纪严明,才能达到此上下同心,合为一气。”

    程廷华被这记不大不小的马屁拍的心里舒坦起来,表情也不似刚才严厉了。他约约看了看:“来这里来做什么?”

    “学生闻京中大儒将在此同洋学生辩论,此等盛会对学生的学问助益不小,一早便来此等候,不巧被将军误会了。”

    程廷华背着手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会爬树的书生。”

    “孔圣人教导我辈礼、乐、射、御、书、数,与当今圣上出题“算章”考核天下学子如出一辙。在下一介书生,在读书之于不敢忘记圣人教诲,也只好爬爬树了。”

    程廷华笑了起来,对这个读书人升起一种好感,他有一种感觉当今圣上喜欢这样的人。程廷华看着这名正要离开的:“不如我带你到前面去,也好见识一下今天的盛况。”

    曾国藩喜滋滋的拱手谢道:“学生谢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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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寄和从人到达法源寺时,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恭候在寺庙前的魏源、黄爵滋、阮元、王念孙和诸多的官员以及庙里的僧人,还有赶来旁听的学生和看热闹的乡亲们都围在庙门外翘以待。

    看见刘寄的到来,人群里议论纷纷有如蚊虫,响声不断。见到这乱纷纷的场景,近卫军中一名武官大吼一声:“皇帝陛下驾到!”接着有近卫士兵齐声喝道:“威……武!”其声音嗡嗡不断如同钟响。

    寺庙外乱哄哄的声音立刻被这沉闷的声音压了下来,出门迎接的僧人和翰林院的官员主动在路旁跪了下来,接着周围的人群纷纷矮了下来,所有人都跪在了刘寄的周围。

    刘寄从马上翻身下了马,他站定后环顾四周,目光所到之处人们的头都低了下来。唯独一人和刘寄对视了一眼方才低下,刘寄向那人一看,见这人年纪不大,一身长衫马褂,头上一顶小圆帽,双目光芒闪烁,显是一精明干练之人。这一瞥让刘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收回目光向人群喊道:“诸位都起来吧。”

    “谢主隆恩!”人群里传来参差不齐的响声后,众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恭迎在路旁。

    在人群的视线中,这位常常惊世骇俗,甚至于离经叛道的皇帝在近卫军的簇拥下进入了寺中。

    随着魏源和黄爵滋为的留洋派以及阮元和王念孙为的经学派大儒进入了法源寺内的辩论场,围观的百官和生员们都安静了下来。

    这里的环境清静幽雅,殿前的空地上广植松柏,地面铺以青石,偌大的场地能轻易的容纳上千人。此刻刘寄独坐在堂前的龙椅上,面对刘寄两侧的是辩论的双方,留洋派的学子和经学派的大儒们。他们相向而坐,右边的学子们年纪都不过4o,其中一些人穿着样式独特的有领对襟服装。相比这些留洋学子,经学派大儒们年纪都在4o以上,他们穿着光鲜的缎面马褂,拄着手中的拐杖,傲然的坐在对面。

第八十三章孤帆远影2

    辩论的会场布置的有些像一场座谈会,正中央的位置自然是刘寄的皇位,左右两侧是辩论的双方,下面是一列列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椅子,现在已经挨个坐满了朝廷的官员和京城中有些身份的人,这些人将偌大的会场座的满满的。

    刘寄现哪个引起他注意的小伙子也在里面,他向侍卫在身边的程廷华小声说道:“替朕查查头排哪个穿黑衣服的年轻书生叫什么名字?”

    程廷华心里一乐,这小子还真有福气,皇上亲自问他。他赶紧回道:“皇上不用打听了,微臣刚才来正好撞见这小子爬到树上去,被臣揪了下来,知道他叫曾国藩。”

    “什么,他就是曾国藩。”

    “皇上莫非认识他。”

    “不,哦!也算认识吧。”

    刘寄此刻觉得天下真小,没想到这样也能遇见熟人。

    刘寄和程廷华说话间,已经有武英殿大学士曹振镛宣布了这场辩论会正式开始,接着又有翰林院的官员宣读了会场的规矩。场中的议论声逐渐小了下来,人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会场中间的两拨人身上。

    面对这些大儒们魏源等人执礼甚恭,他们一共五人都站起来恭敬的向对面的儒学大师躬腰致敬。面对这些后生晚辈大儒们只是淡淡颌还礼,如果不是刘寄的旨意向来他们是不会来到这里的,与这些小辈们论道,在这些大儒们来看本身就是有失他们身份的。而刘寄之所以要组织这场辩论,是因为朝臣们对这次科考题目的改动议论纷纷,其中有留洋派的叫好声,也有大声反对的声音,这些反对者以阮元和王念孙最为激烈。刘寄认为与其让他们在下面辩论,不如让他们当着众人的面论个清楚。

    最先言的是年事已高的王念孙,只听他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鹰扬顿挫的说道:“单居离问于曾子曰:“天圆而地方者,诚有之乎?”曾子曰:“离!而闻之,云乎!”单居离曰:“弟子不察,此以敢问也。”曾子曰:“天之所生上,地之所生下,上谓之圆,下谓之方,如诚天圆而地方,则是四角之不揜也。””

    王念孙的话引起了另一人共鸣,这人点说道:“参尝闻之夫子曰:‘天道曰圆,地道曰方,方曰幽而圆曰明;明者吐气者也,是故外景;幽者含气者也,是故内景,故火日外景,而金水内景,吐气者施而含气者化,是以阳施而阴化也。阳之精气曰神,阴之精气曰灵;神灵者,品物之本也,而礼乐仁义之祖也,而善否治乱所由兴作也。”

    刘寄向这人看去,却是朝中老臣秦承业,秦承业曾经是旻宁的启蒙师傅,平日里很少说话,今日被众儒们推举了出来坐镇。

    留洋派中站出一人说道:“李太白曾经有一脍炙人口的好诗〔送孟浩然之广陵〕。其中有一名句“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大家试想一想,为何李太白站在黄鹤楼上看见远去的船影只剩下一片孤帆,为什么呢?”

    祁隽藻引用自李白诗词中的典故吸引了大家,平日里谁也不曾留意这个问题,为什么远处的物体只能看见上面的部分。

    待大家都被吸引过来,祁隽藻继续说道:“海上航行过的人都知道,海船在远处只是一片帆影,船身和海面都成了一线,随着船的靠近从上自下慢慢都出现在视野里。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地是圆的。”说到这里祁隽藻让人滚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个齐腰高的石球,他在石球顶上放上两个小船模型讲解道:“圆球上的两点间具有一个弧度,正是这个弧度挡住了人们的视线,使远处的东西只能看到顶部。”

    祁隽藻的声音刚落,人群中有人高声叫道:“大地如果是圆的,为什么下方的人不摔到天上去。”这人的话音一落,人群里哄堂大笑起来,有的人笑的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眼见场上有些混乱起来,刘寄身边的程廷华高声喝道:“皇上在此,不得高声喧哗!”

    被程廷华的大嗓门这么一吆喝,人群开始安静下来。

    这翻吵闹中祁隽藻依旧镇定的站在那里,状态悠闲的旁观着众人。

    王念孙又说道:“尔等寥论荒唐之极,宋玉早在《高唐赋》便中提到:方地为庐,圆天为盖。《淮南子-天文训》亦说到:“天圆地方,道在中央。”,此等常识便贩夫走卒都略知一二,尔等偏偏自取其辱。”

    祁隽藻正要说话,张际亮从座位站了起来说道:“祁兄,让小弟来。”说完张际亮挺胸走到中间,他面向刘寄先行叩拜完毕,这才面向众人拱手为礼。众人以为张际亮要说出一翻大论来,却见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铁扔到高处,只见石块高处数尺终究又调回地上。张际亮声音洪亮的说道:“诸位知道为什么铁块甚或一切东西都会回到地上来,这是为什么?”张际亮最后一句为什么几乎是吼叫出来,他的喉头随着他的声音急剧的伸缩着:“这是因为大地在吸引着一切,这就是大地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地球另一边的人不会摔到天上去。”

    张际亮又从袖中掏出一块铁块,这是一块黑黝黝的铁块,当这块黑铁接近他先前拿出的铁块时立刻牢牢的将另一个铁块吸引住了,张际亮将手举的高高的,被吸引在下面的铁块晃动着却不再掉到地上去。只听张际亮又说道:“这就是引力,上面磁铁的引力克服了大地的引力,使下面的铁块不会掉到地上去。”

    张际亮的话引起了人们纷纷的议论起来,王念孙站了起来指着他一个劲的念道:“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嘉庆年间的状元陈沆前出后说道:“亨甫所言,并非不无道理,只是刚才你所言之事,都是凭你一面之词。东西要从天下掉到地下,这已经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并不能就因此而证明地是圆的。”

    张际亮向陈沆回礼后说道:“葡国人麦哲伦为了证明大地是圆的,他从欧洲出一直往西航行,历时3年后他又回到了欧洲,这说明你只要认准了方向,向着一个地方一直走下去,终归有回到终点的一天,这难道不能证明大地是圆的吗?因此欧洲人都称呼大地为地球。当今圣上聪明睿达,在科举中开设“地球”一章,正是要国人都知道这一点,知道大地被大洋划分为了几个大洲,在地球上又有其他许多其他民族,我中华民族应该为之警觉,不能等别人都到了家门口还不知道地球是圆的。譬如我北方的俄罗斯人早在康熙年间便我中华生国战争,澳门在前朝便有了葡国人,还有荷兰人早就和东方岛上的倭国人有了来往,西班牙人也是很早就和我中华进行了贸易往来。近来美国人也开始积极的和我中华通商,还有许多今天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期望国人能擦亮眼睛,认清地球,也就认清了我们生存的环境,我张际亮愿意为我中华奋斗终身。”

    张际亮的话声一落,魏源等人纷纷使劲的鼓起掌来,与之呼应的是下面一名年轻的学子站立起来热情的拍着双手。刘寄定睛一看,这人正事曾国藩。

第八十四章接见英使

    罗素勋爵乘坐着一艘两层甲板的英国二级战列舰“查林杰”号到达了广东,当朝阳从海面上升腾起来时,这一天已经是第三天12月28日,在舰船正要靠近珠江口时,中国舰队出现在舰长弗里曼特尔的视野里。

    三艘战舰呈品字形的出现在海面上,火红的朝阳将战舰的林立的桅帆映的红彤彤的,靠后的一艘战舰高出前两艘战舰一头,船侧面的炮口整齐的从船头延伸到船尾,上下两层密集的有些炫目。

    弗里曼特尔这位傲慢的英国海军少将有些吃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错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艘二级战列舰,二艘巡防舰,而且悬挂着中国的龙旗。三艘船只向英国舰船靠拢了过来,并且打出了让“查林杰”号停船的旗语。

    弗里曼特尔终于没能靠近中国的领土,他遗憾的看着罗素勋爵登上了中国的战舰航向了珠江。那边海岸上正在改建的炮台,落在了弗里曼特尔的眼中,从望远镜可以清楚看到,中国的海岸炮台用上了水泥加固,而且所使用的岸炮已经不是前次来到中国看到的老式旧炮了。

    罗素勋爵很容易找到前来迎接他的英国商人,他们在码头举着写上了英文的牌子,英国式的燕尾服轻易的和周围的人群区别了出来。和这些热烈欢呼他的英国商人到达了落脚处,罗素勋爵听到了很多不满的声音。商人们抱怨长期以来在中国受到很多限制:不能和法国商人一样乘坐中国式的轿子,不能将让女性家眷驻留在中国,更不可以在中国的任何一座城内购买房屋居住。

    罗素勋爵从广州带着这些不满到达北京已经是1931年2月,此时英国相格雷伯爵正在英国下院宣读代表英国工业资产阶级利益的改革法案,这次看似平常的一次改革法案为英国的宪章运动拉开了序幕。部分贵族议员大肆鼓噪,拍桌子顿脚,使宣读议案的过程不时被喧哗声打断。由于托利党保守议员的捣乱,议会没有通过改革法案。格雷伯爵随后晋见了国王,他要求解散议会重选。毕竟在当时英国的改革呼声已占了上风,辉格党在议会选举中大获全胜,新议会很快通过议案。

    刘寄在接见罗素勋爵前先行召见了总理衙门的大臣戴兰芬,像往常一样,刘寄靠在宽大的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听着戴兰芬讲述着欧洲大6的近况。

    “法国人似乎并不喜欢他们的皇帝陛下查理十世,在庚寅年(183o年)七月,大逆不道的法国人将他们的皇帝赶到了国外去,”

    刘寄笑了起来,他听的出戴兰芬说着法国人大逆不道时,并没有卫道者该有的愤怒语气。他睁开了微微闭着的眼睛说道:“现在继位的法皇叫路易-?什么来着?”

    “回皇上叫路易-菲利浦,他是查理十世的侄子,听说对法国国内的革命党十分支持……”

    “那他对中国的态度怎么样?”

    “臣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通过新任的法国公使送去了贺礼,现在还没有回音。不过微臣估计,不管法皇是谁,他都会保持与我中华的良好关系,因为只有这样才附合法国人的利益。以微臣观之欧洲大6英法是一对冤家,两国都在海外开拓殖民。纵观地球恐怕只有我中华附近尚是一片净土,能够自己管着自己的事情。不过从最近南方的局势看,恐怕英国人的脚步也越来越近了。前些日子不是有一种烧煤的小火轮直接通过长江开到了武昌等地,用贿赂当地官员的手段将鸦片销到了内地。”

    提起这件事情刘寄心中的担忧又来了,现在中央一级的官员在自己的雷霆手段面前开始收敛了,可地方上的官员依旧如故,杀不胜杀,你把前任处置了,后任依旧如此。不过既然撞到了枪口上,刘寄是绝不会放过任何贪污**的官员,那名倒霉的武昌知府被刘寄斩后传示南方数省,其他几名有关连的官员也是抄家下狱,最后流放乌里雅苏台。

    戴兰芬看到皇上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喜,暗自揣摸皇上是为了地方官贪赃枉法的事情。他向皇上开解道:“最近皇上让都察院在阜城门附近新建的“京城上告事务衙门”已经处理了好几名赃官,的确是圣上的一大明创举。特别是皇上谕旨:上京告状者无罪,如冤民状告属实,一切费用由朝廷报销。就冲着这一条,各地的冤民在当地告状无门的情况下纷纷上京告状。以微臣看来,不出两年,吏治当可缓解。民间已有谣言,说当今皇上专治贪官,是百姓的好皇帝。”

    刘寄知道这是戴兰芬拍自己的马屁,处理了将近八年的政务了,对大清官场的这一套还不熟悉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那这告御状来说吧,历朝历代都有,朱元璋就特别喜好这玩意了。只不过以前告御状的人,一旦告状就算是罪人,而且京城中也没有专门处理这事的人,当然更别提报销路费了。自己这样一来,其实不过是提高了贪污**的成本和风险,当要想根治贪污**在现行的体制下基本不可能。那些官员们会做的更加隐蔽,一旦暴露对不妥协的当事人打击的更加严厉。但话又说回来,在自己的严厉打击和对现行官场的改良下,现在的吏治毕竟比七年前进步了很多。

    向着戴兰芬挥了挥手,刘寄说道:“好了,不谈这些了。你说说英国人这次来的态度。”

    戴兰芬将官服的长袖往上捋了捋,思考了片刻后说道:“以微臣所知,英人来到中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们认为我中华将他们看着洋夷,是对他们的屈辱。当然,洋人毛未净……。”

    刘寄打断了戴兰芬的废话,他知道戴兰芬在谈到洋人的问题时仍然很敏感,尽量的要顺着朝廷中的主流意见,说说洋人的坏话。

第八十五接见英使2

    这是京城中一座独特的建筑,昏黄的气死风灯在大门两边的砖墙上出两团黄的灯光,站立在大门处的守卫是缠着红头巾的印度人。虽然是夜晚隐约可以看出大门上有一座阳台,阳台上有一团红光透露出来,透过这团光芒可以看见房屋中的人正在壁炉里添加着柴火。那站立在窗口凝望着淳亲王府在夜空下的轮廓的人正是初次到中国的罗素勋爵。

    律劳卑拍了拍手上的柴灰在一把精美的中国式红木椅子上座了下来,他从茶几上端起两杯红酒向罗素勋爵走了过去。

    律劳卑一边递过酒杯一边说道:“罗素先生是第一次来到中国吧?”

    “难道先生在中国看见我出现?”接过律劳卑递过的红酒,罗素勋爵反问了一句。

    “这是一个充满财富和异国情调的国家,可惜这个国家的主人正在设法阻挡我们的进入。”

    听到律劳卑的话,罗素勋爵笑了笑,他端起在火光下映的血红的酒淡淡的呷了一口,然后说道:“先生不觉得,这个国家有些像沙皇尼古拉一世统治下的俄国。”

    “虽然都是**国家,不过中国仍然有些不同。俄国人更加野蛮一些,在欧洲的影响下他们比自大狂妄的中国人要进步得多。只是这种先进正在因为中国的变化而削弱。”

    罗素勋爵点着头问道:“中国人为何拥有战舰?”

    “那是法国人卖给他们的,另外听说中国人在南方有一座造船厂,最近又有传闻说中国北方正在修建造船厂。”

    “这么说来,中国人的武力正在加强。”

    “应该是这样,现任的中国皇帝喜欢从欧洲引进先进的技术,用以装备原本落后的中**队。这位中国皇帝的魄力,的确过常人。”

    律劳卑的话让罗素勋爵沉吟了一声,感兴趣的等着他的下文。

    “在英国使馆落成的那天,中国人的几个亲王联合起来反叛中国皇帝。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亲王反叛道光皇帝的原因是,道光皇帝在开放中国通商口岸,加大和欧洲的交往中,削弱了满人的势力。在这次叛乱中,道光皇帝用欧洲武器武装起来的新军取得了绝对的胜利,随后道光皇帝将京城的八旗兵尽数取消,代替以现在的新军六镇和唯一保留了番号的骁骑营。这支军队在平定中国西北的张格尔叛乱时,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这以后道光皇帝重用从欧洲回来的学子,开设以学习欧洲技术为主的新式学堂。这位深受欧洲文化影响的皇帝,甚至改变了对中国人极其重要的科举的内容。”

    罗素勋爵有些吃惊的看着律劳卑,他原本已经在考虑用武力逼迫中国人作出更多的让步,现在看来是否需要改变一下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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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和所有第一次看到圆明园美景的外国人一样,罗素勋爵被这童话中才能想想到的美景深深的吸引。

    第一次见到中国皇帝,罗素勋爵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位看起来似乎只有二三十岁的皇帝不像报告中说的四十多岁,其一身绣满龙的黄袍做工精美,似乎每一条龙都可以活过来,细看龙袍的图案不止有龙,还有日、月、星辰、山等等,绣有龙的地方往往配以云彩,这件外套让眼前的中国皇帝看起来雍容华贵。罗素勋爵以叩见英皇的礼节,单腿下拜了中国皇帝。

    现任的礼部尚书穆彰阿跟随刘寄出席了这次接见英国使节,陪同的还有总理衙门的大臣戴兰芬,大学士曹振镛、英和。穆彰阿本想喝斥英人的礼节不符合天朝的礼仪,可权衡之后他明白皇上是不会计较的,自己又何必去挑刺头,干脆闭口缄默。

    与往常一样,接见了英使后留下了一干大臣以戴兰芬牵头与英国人谈判。

    由于两次击沉英国鸦片船的事件中,林则徐都缴获了英国人的航海日记,而日记上确凿的留下英国人走私鸦片的证据。这为谈判取得了主动。毕竟以前的中英协议中,双方都明确规定了不得支持鸦片商人。因此罗素勋爵的这次交涉颇为被动,在他看来中英贸易的矛盾,只有靠其它手段来调解。相对于鸦片贸易的交涉,罗素勋爵关于英国人在中国境内受到歧视的交涉,受到了主持谈判的中国官员戴兰芬的重视,他答应将这些内容转告到中国皇帝那里。

    这场不愉快的谈判之后,罗素勋爵回到了英国驻北京领事馆。他沉思着,现在的中国已经取消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管货人委员会代管其他所有外国商人的资格,这种变化使得英国人在对华贸易中不在zhan有绝对优势,相反法国人往往受到中国的关照。那么如何才能确保大英帝国在中国的利益呢?看来只有鸦片贸易,鸦片贸易不仅可以扭转中英贸易中的逆差,而且可以削弱中国人。罗素勋爵又想到,中国人对鸦片贸易的打击必定越来越沉重,与之相反的是那些在鸦片贸易中获利的商人正在向英国政府请求保护,这样展下去一场战争实在是不可避免的。

    在随后几天的谈判中,罗素勋爵得到了一些额外的收获,中国人同意英国人可以在中国座轿、可以在城内购买宅第、英国商人可以在中国开放的口岸自由经商,只是允许英国妇女进入中国这一条,因为和中国的习俗有冲突而被禁止。

    罗素勋爵患得患失的离开了中国,这一趟中国之行,留给了他深刻的印像。这是一个古老而庞大的**国家,这个国家正在吸取来自欧洲的养分,先生的变化便在他们的军队身上。更准确的说,是在中国都的军队身上生了变化,在离开中国都后罗素勋爵在沿途现中国境内其它地区的军队并没有生什么变化。

    这其实是刘寄自上而下的改革的一种步骤,用刘寄的话来说,这必须的第一步是强健心脏和大脑。即使四肢受到打击,尚且能保命。假使一开始就强行在全国实行革新,那肯定会受到更强大的阻力。而且以财力来说,也不允许一下革新全国所有的军队体制。

第八十六章徵兵制

    军机处是清代一项特殊的制度,它的建立,标志着**主义中央集权制的展达到了顶峰。

    这使我们想起了一句话,“绝对的权利带来绝对的**”。集权的弊端生活在现代的人们大都了解,这里也就不说了。可是绝对权利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也是不错的利器。

    近日来刘寄连下了三道圣旨,第一、废除祖制,允许所有在籍旗人经商,务农。第二、成立6军部和海军部,自任6海军大都督,诰命龚自珍为兵部尚书提调6军部大臣,诰命关天培提调海军部大臣。第三、在直隶试行征兵制,原直隶境内的八旗和绿营兵开赴盛京组建屯田兵团。

    此举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中华大地事故多。

    京城、原恪亲王内后花园书房内。

    “辅国公大人,卑职原镶黄旗满洲都统果勒丰额问安!”

    从恪亲王降成奉恩辅国公的绵恺最讨厌别人叫自己的爵号,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让身着粗布蓝衣缠头赤脚的果勒丰额座了下来。

    果勒丰额在最近的征兵制推行过程中被刷了下来,心中颇为不满。原本皇上建立新军,他们这些八旗都统仍然隶属于军籍。大号都留在了兵部的档案中,名义上还是大清朝的“国家栋梁”。可现在征兵制在直隶的推行,八旗的军籍被一笔勾销了,原在籍旗人只能领取中华银行行的二分银币勉强度日。那些旗籍中的下人倒不觉得怎样,可对于上三旗以及八旗中的军官来说,那可是受不了啦!

    所以果勒丰额一来,绵恺便知道是怎么会事儿了。他冷冷的打断了果勒丰额的问安说道:“有话就讲,本人还有要事欲办。”

    果勒丰额哈哈笑了起来,半响开口说道:“辅国公可比不上当初当亲王的时侯了,据在下所知,辅国公整日连大门都不敢轻易出去,那里有什么好忙活的事情。”

    “放肆!”

    看到绵恺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愤怒的盯着自己。果勒丰额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说道:“请王爷放心,在下伪装成下人从后门进入,旻宁的爪牙断不可能察觉在下到了王爷身边。”

    眼见绵恺神情犹豫了起来,果勒丰额继续说道:“以旻宁的做法,我大清朝那里还是满人主子的大清,这朝里朝外都成了汉人的天下了。八旗的兄弟们都托在下来找王爷商谈,只有恪王爷才有资格做我满人的主子,他旻宁不配。”

    果勒丰额的话已经等于是造反了,就凭刚才的话爱新觉罗.绵恺如果不拿下果勒丰额便是同罪了。绵恺内心在激烈的斗争着,他在屋内迈着方步来回走动着,双拳时而握紧,时而放松。

    这已经是第二个来联系他造反的人了,事实上绵恺昨天深夜已经放过了一名口称奉他为主的旗人,也就是说绵恺早有此心了。只是他对当今皇上,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实在心有余悸。当初诸王叛乱就被皇上放了了一次,这一次如果失败,还能被放过吗?绵恺暗中掂量着双方的实力悬殊,旻宁手中有着数万的新军,皇城内早已经换成了刘寄最亲信的近卫军,八旗禁旅早就失去了军权,现在的实力对比与甲申动乱时相比,绵恺感觉有些失望。可心中维护旗人,维护大清江山的纯洁,维护祖宗规矩的不甘与责任感让绵恺备受煎熬,他的胸口激烈的起伏着,双手紧紧的握着椅背,良久绵恺艰难的抬起头看着果勒丰额说道:“我绵恺是不会背叛当今皇上的,你走吧。”

    果勒丰额期待的眼神黯然下来,他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不甘心的还要开口说话,绵恺再次挥着手说道:“你走吧。”

    无奈之下果勒丰额重重的跺了跺脚,转过身去,临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眼埋着头寥落的站立在椅子后的绵恺说道:“王爷甘心这样过一辈子吗?”

    这会绵恺连声音都没有了,果勒丰额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正当他要离开时,身后传来了绵恺的声音:“皇上四月初四要到天津视察造船厂。”

    果勒丰额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他回身抱拳向着绵恺说道:“明白了。”说完转身而去。

    看着果勒丰额离开的背影,绵恺黯然的神色变得明朗起来,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这时从屏风后转出一个人影向着绵恺说道:“旻宁逆天行事,终将会有恶报。”

    绵恺听到这人苍老的声音,更加得意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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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1年的五月,三道圣旨已经下了二个月了,这一天刘寄往刚落成不久的天津造船厂视察。

    与往常一样,在御驾前开道的是近军人的人。他们清一色的骑着白色的伊犁马,穿着新式的黄色毛呢制服,戴着造型流畅的头盔。一个个在春天的黄土古道上精神抖擞的行进着。

    这一支队伍有三百多人,当中一行人有新成立的6军部和海军部的两位都督龚自珍和关天培,也有军机处的几位大臣。在刘寄的倡议下曹振镛、蒋攸铦、陶澍、包世臣、陶廷杰、黄钺、英和、长龄、这些文官都骑着马,这让其中的几位老先生苦不堪言,沿途行动迟缓,走一程歇一程。

    如此慢慢行来,时近中午却才走到文安境内,离开京城不过数十里路。

    刘寄左右一看,队伍中的黄钺、蒋攸铦都在不住擦着头上的虚汗。

    看两人实在有些坚持不住,刘寄在文安县停留下来。

    还未到文安,当地的知县便带领着大小官员出城数里前来迎接。两拨人合在一起,知县带来的人敲锣打鼓的在前面开路。将圣驾迎进了文安县城内。

    走到文安县城矮小的城门前,刘寄将马停了下来,让程廷华传令全体就地停留。那名矮小肥胖的文安知县,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迎接仪式皇上不大满意,当即赶到刘寄身边叩头请罪。

第八十七徵兵制2

    刘寄翻身下马将知县拉了起来,抚着其手说道:“朕让尔等费心了,这一进城,数百人大鱼大肉的吃喝一顿,这一小小县城又背上一笔沉重的负担。不如这样,朕出钱从城中买来食物,我们自行在外面解决。”

    这番话让知县吓的脸色苍白,不住的叩头嚷道:“罪臣该死,让皇上不满。”

    刘寄连接拉了几道,这人只是吓的不住叩头。刘寄无奈的苦笑起来,他只好大喝一声:“起来!再不起来,拿下问罪!”

    文安知县这才站了起来,其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刘寄让人取来一张白布,走到文安知县面前喝道:“站好!”

    等那名知县规规矩矩的站好,刘寄将知县头上的鲜血擦尽。

    知县周围的老乡见状一个个跪了下来,有年长者带头说道:“吾皇仁慈善德,吾大清万民之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寄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意留了下神,不想打搅当地百姓,老百姓却如此良善。中国的百姓当真是全世界最顺从的民众,统治者只消施以点滴之恩,百姓们可以以死相报。

    在这群百姓中有一人叫刘大柱,他是被文安知县请来打锣鼓的,听到皇上这么一说原本有些不信,这当皇上的怕扰民不进城,这不是荒唐吗?他在恭迎皇上的队伍中等了老半天,果然看到文安知县从城内购买了食物出来,有人取来银两交到了文安知县手中,还一再叮嘱知县必须把银两交给卖主。

    等那些用独轮车推出来的食物到了皇上的近卫手中,刘大柱看到这些人动作迅,在野地上埋锅造饭,不大的功夫便将做出了一顿香喷喷的饭食。

    虽然近卫军的军装一直吸引着刘大柱的目光,可这些面疙瘩的香味比起威风的军装更实在些,刘大柱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刘大柱正贪婪的呼吸着顺风飘过来得到香味,他和周围的百姓们看到一名胸口绣着镶金线豹子的军官走了过来。与那些近卫士兵不同的是,百姓们看见这位带着闪亮头盔的军官不仅胸口绣着豹子,腰间也多了一把挂着的军刀。这名浑身散着彪悍气质的军官走到了老乡面前站定后,带给了大家一个惊喜。

    刘大柱听到那名军官指着一口大锅说道:“这一锅面,皇上全部赐给老乡们享用。”

    人群立刻出一声欢呼,在人群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带领下谢了皇恩浩荡,这才到了大锅旁边。那里早准备了一些碗筷,从老人开始人群依次开始进食。

    刘大柱一口下去,几乎吞下了小半碗面疙瘩,满嘴冒出的香味让刘大柱幸福的像在过年。平日里很少吃上如此干净精细的白面,就是逢年过节吃上一次也要掺和着一些杂粮,

    用油光的衣袖在嘴上擦了一擦,刘大柱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又偷偷的瞧了瞧怀内藏着的一团面疙瘩,虽然粘乎乎的让刘大柱有些不舒服,可是想到能让瞎眼的老母吃上一顿,也不冤来此一趟。

    吃过饭不久,文安知县便解散了欢迎的人群。

    刘大柱也带着自己小鼓和乡里的同伴回到了刘家屯。

    一推开自家的柴门,刘大柱便嚷嚷起来:“娘,你看大柱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刘大妈哆嗦的从占据了半边屋子的炕头上座了起来。她一手拄着拐杖,一手前探着问道:“大柱见到皇上了?”

    “俺看那皇上像个好皇帝,自己在外面野炊也不进城,皇上说,怕搅了大伙。皇上还赐了俺们一顿饱饭。那白面真香呀!俺还偷偷给娘带回了一些。”大柱爆炒豆一样不停的说着,又从怀里将那团和衣服沾在一块的面团弄了出来。

    将面团塞到了娘的手中,大柱用牙齿将手上沾着的面屑啃进了嘴里。

    “来大柱,你也吃点。”

    大柱推回了娘伸过来的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摇着头说道:“大柱已经吃了,不用了。”

    “大柱,你到葫芦口打的柴都挑到城里卖了吗?”

    “今天被族长叫到城外欢迎皇上,还没有卖。”

    “明儿,干脆挑到京城去卖,,把家里积攒下来的两块银圆都存进银行里去,你今后娶媳妇的时侯也用的着。”

    说到媳妇的事情,大柱呵呵的傻笑起来。他瞎眼的娘叹了口气,为老大不小的儿子担心起来。

    大柱见娘不开心转移着话题说道:“娘,皇上的近卫军好威风,要是俺能去参军就好了。”

    “净瞎说,没听过“好男不当兵”的话吗。”

    “不是,娘没见过皇帝身边的近卫军,真的,真的不一样。”大柱实在无法形容近卫军高大威猛的形象,他有些着急的辩解着。

    刘大妈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她婉言劝道:“你即便想当兵,也当不了,当兵的都是些旗人。”

    “娘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在县城里听人说了,现在当差的旗人都解散了,所有当兵的都从18到22岁的人群中征召,选中的人才能当兵。其余在家的人也要在农闲时组织训练,并且一旦打仗了,这些人都要上战场。”

    刘大妈不仅着急起来,她问道:“那大柱今年2o岁,不也是要上战场吗?”

    刘大柱怕娘着急,好言劝抚道:“不用担心,这天下太太平平的那里有仗打。”

    母子倆正在说话,屋外的菜地里有人喊到:“大柱回来了吗?”

    大柱出门来一看,是隔壁家二刘。将客人请进屋里,上了炕座好。

    二刘有些着急的问道:“皇上是什么样的?”

    刘大柱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嘴角上翘着说道:“皇上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黄色的铠甲可神气了,还请我们大吃了一顿白面疙瘩,碗面上的油白晃晃的一层,那滋味真是好吃。”

    二刘和大柱是本家兄弟,两人隔邻隔壁从小长大,在村子里是一对好友。

    大柱这翻话让二刘上来擂了他一拳。两人一阵笑闹后,大柱又提起了想去当兵的事情。

    二刘回道:“俺听在县衙里当差的大刘说,县里来了一些长官,装束怪里怪气,不过也怪神气的。这些人都是直隶军区的人。”

    “直隶军区是干什么的?”刘大柱疑惑的问了起来。

    二刘笑道:“你不懂了吧。俺也是问了大刘几次才弄明白。直隶军区是管辖直隶境内所有军队的最大的官。”看来大刘对此也是理解错了,以为直隶军区是一个官衔。其实这是刘寄按照现代军制,准备进行一次大手术,将八旗军制切除掉,改以征兵制,将全国划分为多个军区。

第八十八章撤旗之乱

    刘家屯是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子,它背靠着一座平缓的山丘,面向地势平坦的平原。从山丘里流出一条小溪潺潺的穿过村子,村口一架老旧的水车挂满了水草不停的转动着,被水车提到高处的水顺着沟渠一路向村落外的田地流去。清凉的水滋润着刘家屯的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地,让这北方并不多见的水田里长出了青油油的稻禾。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吧嗒着旱烟的刘老头喜滋滋的看着长势喜人的稻禾,慢悠悠的在烟锅里填进烟丝。

    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刘老头的心中升起,他抬起古铜色的脸往邻近的山丘望去。眼角密布的皱纹让刘老头的眼睛似乎眯成了一条缝。

    在刘老头的眼中出现了多的无法数清的旗兵,这些人的圆盘尖顶帽子和胸口的“兵”字曾经是多么的熟悉,当年刘老头的田被旗人圈掉时,他在这些人手中吃尽了苦头。

    刘家屯靠近京城,皇城脚下生的事情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到这里。关于皇上将在直隶取消旗兵的事情,刘老头还是知道一些。旗人横行霸道已经不是一、二天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大概除了旗人以外,天下人莫不拥护。现在突然在这刘家屯出现这么的旗兵,让刘老头紧张起来。

    回忆起昨天县城里派人来召集人手欢迎皇上的事情,刘老头的心里不由嘀咕起来,刘家屯过去不过几里地便是京津两地间一处要道“葫芦口”,莫非……。

    刘老头不敢再往下想这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从蹲着的石头上站立起来环顾了四周一圈。这一看让他吓坏了,视线所及的地方到处都是围了过来的旗兵,这些数不清的八旗兵拿着刀箭鸟枪朝村子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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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快躲起来,旗人……。啊……!”

    这拖长的惨叫声,让刘大柱的心里一阵紧缩,这声音必定是村里刘老头的。

    刘大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摸索着椅子的扶手,空泛的眼睛朝着不确定的方向张望着。她惊恐的朝刘大柱嚷了起来:“大柱,快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在大柱和二刘的头探出屋外时,村子里已经尘土满天,涌进村子里的许多旗兵弄的村子里鸡飞狗跳,喊杀声和惨叫声不时从周围传来。

    惊恐万分的大柱和二刘张惶的跑回了屋子。大柱冲到了娘的身边,一把将娘抗在了身上朝后门飞快的逃去。二刘也紧紧的跟在大柱的身后。

    刘大娘在大柱颠簸的肩膀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追问着事情的缘由,声音里透露出深深的不安。

    大柱和二刘都已经顾不上回答了,两人冲出后门往外一看,不由都傻了眼。

    透过后门种植的梨树林,只见漫山遍野的旗兵将村子团团围了一个结实,两人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前门旗兵已经进村,后门外旗兵也将村子围的如同铁桶一般。

    正在这时,刘大娘在大柱的肩头说道:“大柱,你和二刘都躲进茅坑里。”

    大柱应了一声,突然意识到娘的安危,不由问道:“那娘怎么办?”

    “放老娘下来!”

    大柱被娘的喊叫声吓了一跳,他赶紧将娘放了下来。只是仍然抓着娘的胳膊不愿意离开,大柱娘放缓了声音说道:“大柱快躲起来,娘是瞎子,他们不会拿娘怎么样,当年旗人圈村里地时,你爹都被旗人杀了,不也放过了娘。”

    眼看着围在四周的旗兵已经逼近,大柱将信将疑的离开了娘,他和二刘两人各寻了根芦苇管跳进了后院的茅坑里。

    大柱忍受着阵阵难闻的气味,和二刘躲避在茅坑的角落里。他的视线一直往上看着不去理会浮在有些沾稠黑黏的屎面上的蛆虫,头顶上垫脚的木板刚好遮掩做两人的身影,时间点点滴滴的熬着。

    村子里的惨叫声渐渐平息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柱和二刘两人听到旗兵们冲到了近处搜索起来。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都将露在粪便外的身躯往下矮了下来。一直到只剩下两颗脑袋露在外面,两人才停止了继续往下,一股股令人欲呕的气息无休无止的钻进鼻子里,在对死亡的恐惧下两人拼命的忍受着。那些旗兵已经搜索到了茅坑前,接着好几名旗兵在茅坑里翻查起来,他们将长矛刺进堆在茅坑里的柴禾里,有一人在上面嚷道:“看看粪坑下。”

    这一声喊叫惊的两人冷汗涔涔,大柱赶紧向二刘打着眼色,把堵在耳朵里的杂草塞的更紧了些,又深呼吸一口,然后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捂住衔着芦苇管的嘴巴将整个身子沉进了粪便里。二刘看着黏稠黑黢的屎面上起了一阵漩迅恢复了平静,他实在忍受不了气味,突然呕吐起来。

    “有人!”随着声音茅坑里的木板被迅揭了起来,二刘无奈的暴露在旗兵的视线里。为了掩护仍然在大粪里的大柱,二刘迅的撑着粪坑的边缘爬了起来,朝着四周捂住鼻子的旗兵走了过去。

    周围有一名当官模样的旗兵粪坑里仔细看了几眼,揭开了木板的粪坑一览无余,除了黑黝黝的屎面实在藏不住什么,他没有察觉到一根露出了头的芦苇管在粪坑的边缘部位不易察觉的移动着。

    大柱用嘴小口小口的吸着气,稍微不注意一股苦涩的滋味便会进入到嘴里,为了生命他不得不如此,时间在粪便里似乎被放大了许多倍,大柱让自己的脑袋什么也不想,只是将注意力放在吸气上。

    过了良久,大柱实在有些憋不住了,他悄无声息的将头先露出了屎面。只见在一群蛆虫中间露出了一颗和周围颜色一致的圆形物体,物体的中间部位微微透出了一跳缝,现出了里面的白色部分。

    那正是大柱眯成了缝隙的眼睛。

    他不得不眯着眼睛,因为睁的大了眼睛里会流进杂物。

    这一看,大柱松了口气,茅坑的木板又盖上了,周围应该已经没人了。

第八十九章撤旗之乱2

    正当刘大柱想将身子完全拔出来时,茅房外传来一阵声响。

    他立刻一动不动的僵立在粪坑里,小心的不出一点声响。

    随着茅房的柴扉被拉开,有人的脚步声走了近来。

    刘大柱因为眼睛里进了一些秽物,正在火辣辣的疼痛着。他勉强睁开眼睛从木板的缝隙中看上去,进来的似乎是两个八旗兵。两人一边掏出家伙哗啦啦的撒了起来,一边在上面聊了起来。

    其中一人说道:“统领大人刚才说的话……。”

    “小声些。”另一人不待这人说完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左右张望后另一人放低声音说道:“标头是统领大人的亲信,如果知道了你我私下议论,不会有好果子吃。”

    “难道当真要当判匪,去葫芦口袭击皇上,那可是株连九族的罪。”

    “刚才军门大人也说了,咱们八旗的人为皇上打了天下,现在江山稳了,不要咱们了。即使是皇上这么做也不仗义呀!再说这也不是造反,只是将皇上扣留起来,让皇上改过对咱们八旗的不公。”

    “这你也信呀,咱倆在家日子虽不好过,每月还有两枚龙圆,就什么也不干,都可以无忧无虑有个温饱。这上面的人不管随打赢了,我们都得喊主子。换了谁当主子,我俩不照样是奴才。可统领大人要把事情办砸了,你我的脑袋只好吊在笼子里供城下的人瞻仰了。”

    “你小子说的话也实在,可是现在我俩能走的掉吗?”

    “唉……!”那人叹了口气,有些丧气的说道:“你我是上了贼船了,现在是裤裆里沾了黄泥巴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

    “话不能这么说,要是统领大人抓住了皇上呢。”

    “也只好如此了,期望统领大人抓住皇上,咱倆重新管别人叫主子,弄不好还可以捞个一官半职。”

    两人说到这里抖了抖身子,系上了裤腰带,聊着往外走去。

    “他娘的,昨天要是不跟着来就好了。”

    “谁叫你小子爱钱,几枚龙圆眼睛都亮了。”

    “也不都是钱的缘故,京城里上三旗的人,现在谁不对皇上有意见,好好的军饷都给停了,原本当差的更惨,给弄到盛京去戍边。再说统领大人手中有太后懿旨。”

    “那懿旨呀,我看是哪个小胡同的雕刻师傅用萝卜刻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那年我小弟要求人办个差事,为了托关系,我找人仿照了一个远方亲戚的书信,这远方亲戚是个户部侍郎,完了便加盖了一颗萝卜大印。”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声音也渐行渐远。

    刘大柱听到两人远去后,暂时也不敢出来了。等了半天,实在不见了动静,他才偷偷从粪坑里爬了上来。这四面透风的茅房周围只是围着竹编的篱笆,透过缝隙向外一看,周围都没有了人。

    从茅房里遛了出来后,刘大柱小心翼翼的挨家挨户的搜查了下去。从村头到村尾十几家人很快便察看完了,在二刘家的后院里刘大柱无声的哭泣起来,他双膝一软跪到了成堆的尸体前面。在尸体的下面,刘大柱使劲拉出了胸口有着一个大洞的老娘。

    刘大柱哀痛的想就此死去,可也正是这种仇恨支撑着他迅爬了起来,往村外跑去。

    *************************

    离开葫芦口不过数里处,一群队伍在大路边停留了下来。

    这只数百人的队伍,队形井然有序,层层将队伍中间的人保护了起来。

    在附近的高地上有站岗的人监视着四周,临近外层有举着回避,肃静牌子的近卫兵禁止人们靠近。

    这支队伍正是刘寄出巡的队伍,此次上海、天津两地的造船厂相继落成,中国就在北方、中部、南方拥有了三座造船厂,为中国海防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刘寄在欣喜之余决定到临近的天津船厂视察,亲眼看看花费了国库中大量银圆的投资是否值得。

    巡查的队伍在文安县修整之后继续出了,到了这里几个骑马的文官实在有些受不住了,刘寄看他们难受的模样便把队伍停留在了这里。

    时近下午未时末(约3点),一个浑身肮脏不堪散着一股恶臭的人出现在了大路上。

    这人一到了队伍前,便大声嚷嚷起来:“俺要见皇上!”

    外围捂住鼻子的一名近卫兵,上前揣了他一脚喝道:“你这一身臭味,还想见皇上,反了你。”

    这人正是抄小路赶来的刘大柱,他着急的跪在地上叫道:“小人有要事面见皇上,真的,求你让俺见皇上。”

    不断爬行着朝前的刘大柱又被卫兵的马靴重重的蹬开,他听见卫兵喝道:“不准靠前,去洗一洗才来。”

    几次三番被赶走后,刘大柱伤心的站了起来,他的心里似乎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鼻头一阵阵酸楚。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让俺去那里洗漱。你当俺喜欢这样吗?这也是没法子呀!村子里人都死光了,要不是俺……。刘大柱实在无法想下去,伤伤心心的哭了出来。

    “大兄弟,我看你刚才在嚷着要见皇上,到底有什么事情?”

    刘大柱让声音吸引的抬起了头,他看见胸口有一只熊罴的近卫军官员微微皱着眉头和他说话。

    “大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到底啥事呀?”

    “小人刘大柱,有人要袭击皇上?”

    这人的脸色立刻变了,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些旗兵将俺村里的人都杀了,俺是唯一逃出来的。”

    “这事你可禀报了皇上?”

    “卫兵不让俺见。”

    “你去了也见不了皇上,你这身臭味肯定不会见你的。”

    “俺不相信,皇上是好皇上,肯定要见俺。”

    “这样吧,你到前面葫芦口去把身子洗洗,然后再回来,便可以见皇上了。”

    刘大柱虽说有些憨朴,可也并不傻,这人的话让他警觉起来。那些杀人的旗兵不正在葫芦口吗,这人为什么要叫自己去葫芦口。他的眼睛瞪大了直直的看着那名军官。

    这眼神让明山不自在起来,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本官?”

    “你是唱白脸的。”

第九十章撤旗之乱3

    明山是正黄旗的旗人,通过考核进入了近卫军中,成为了一名班领。近卫军中像他这样的旗人也有好几十人。

    自从皇上正式颁布了撤消禁旅八旗军籍的圣旨后,明山和近卫军中的旗人没少议论过这事。说话中大家多少有些不满。

    明山的家在德胜门内,前些日子他回了一趟家中。

    一回到家里,明山才现旗内的人几乎是议论纷纷。虽然埋怨的人居多,也有人说皇上好话的,毕竟现在旗人的原俸涨了,每季除了给在籍旗人一石米,每月还在中华银行领取二枚龙圆。只是反对的人立刻就反驳,现在新出生的婴儿不在入旗籍,自然也人不能领取旗俸了。明山不想加入这些议论中去,他总是不置可否的离开议论的人。

    当天晚上,明山在旗的原都统索伦来见了明山。索伦的承诺和皇太后的懿旨打动了明山,其实明山最渴望的是恢复满洲八旗的旧制,至于今后是否能照索伦说的提升他为正黄旗都统加封承恩镇国公等等,那都是未定之数了。

    回到了近卫军中后恰好明山所在的营跟着皇上出巡,明山悄悄和索伦的人取得了联系。刚才他正是趁着皇上传令休息,利用自己的职务谎称出去巡查,将皇上即将到达葫芦口的消息传递了出去。不成想回来正好遇见刘大柱,问了几句后,明山原本想把刘大柱骗到葫芦口,那里埋伏的人自然会杀了他灭口。现在听刘大柱称呼自己是唱白脸的,他愣了片刻后反应过来,戏里唱白脸的都是奸臣,这刘大柱不是在奚落他是坏人吗。更何况明山现在所作所为不也正是个戏里的奸臣吗!

    明山恼羞成怒心头无名火起。明山虽然恼怒,城府却深。此刻他反而看起来很和蔼的笑着,春风满面的向刘大柱说道:“我怎么是唱白脸的,不如这样,我带你到前边将身子洗洗,咱们再去见皇上。”

    “不,现在去见,皇上是好皇上,一定会见俺。”

    明山连接劝了几次,那刘大柱只是一口咬定皇上是好皇上,非要立刻去见。弄的明山额头出了一层细汗,他只好无奈的点头道:“好吧去见皇上,你走前面。”

    待刘大柱往前走去,明山抽出腰刀猛的朝他后颈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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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宪周忠诚勤勉,武艺高强,是新近提拔起来的近卫军统领。他带着两名近卫士兵巡视到卫兵处时随口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情况?”

    这一问把刚才有个浑身臭味的乞丐要见皇上的事情给问了出来,董宪周多了个心眼,疑惑这乞丐为什么要见皇上。联系起刚才收到董海川快马来报辅国公绵恺逃离京城的消息,他决定亲自问一问乞丐。

    问明了乞丐离去的方向,董宪周向东行来。刚转一个一块丘地,一名士兵眼快,大声喝道:“住手。”

    董宪周抬眼一看,那明山正要杀死乞丐。董宪周跟着叫了一声:“刀下留人。”

    “啊!”的一声惨叫从乞丐处传来,那名乞丐背部中了一刀却不是要害,反而更加拼命的往董宪周处赶来。明山却是疯了一般直追杀过来。

    董宪周心头一阵恼怒,居然敢不听命令,小子反了你。他再次喝道:“立刻停下,不然拿下军法处置。”

    “你他娘的汉狗,有资格叫你满人爷爷,一边待着去,不砍死这丑乞丐,我明山誓不罢休。”

    满人不服汉官的管教,几乎是军中公开的秘密了。董宪周心中正恼怒此事,见明山敢当面抗令。他当即放过乞丐,当胸往明山打去,明山慌忙挥刀砍向董宪周。这一下明山的反意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在军中敢挥刀砍向长官,已经是军中大忌。左右两名近卫士兵分别扑了过来,董宪周一掌砍在了明山握刀的手上。那明山如何是对手,很快便被三人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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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都讲一讲,为何老三突然要逃离京城?”

    面对皇上的提问,周围的人都静默了下来,这毕竟是皇上的家事。

    刘寄见大家都不吭声,他从坐着的石块上站了起来说道:“英和你讲一讲。”

    “回皇上,奴才以为,恪王爷大概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也是猜测而已。”

    正说话间,近卫统领董宪周来到近处向坐在大树下的刘寄说道:“皇上末将有要事禀报。”

    “讲来。”

    刘寄命令后,董宪周却没有马上回答,他走到刘寄的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围坐在四周的群臣看不出刘寄的神色有何变化,暗自都在猜测着何事让董宪周敢打断皇上议会。

    正在揣摩间,群臣见皇上挥手说道:“立即起程,打道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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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蒙汉八旗的都统是八旗的实际管理者,这次果勒丰额成功的撮合了八个满洲八旗都统,一个蒙古八旗都统的叛乱,汉八旗因为隶属九门提督麾下,而九门提督由皇上的亲信程廷华统领,果勒丰额连主意都不敢打。蒙古八旗中被拉下水的只有果勒丰额的亲家,一者果勒丰额不敢大张旗鼓的行事,二者忠心于皇上的巴彦巴图统领的骁骑营中大多出自蒙古八旗。

    这些都统各自引诱了原在旗时的数百名亲信,又暗中物色了一些靠得住的旗人煽动管理下面的人。这些人在昨天晚上分批次乔装出了京城。当然弄些进出城门的引子对这些满洲贵族来说还不是一件容易极了的事情。按照果勒丰额事前的约定,所有人都带着以前当兵时的武器装束,赶到了文安县一处便辟地点集合,今天早晨文安县境内便突然的冒出了一只有三千人的队伍。这支打着八旗旗号的队伍在赶往葫芦口的途中,恰好要经过刘家屯。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告密,不仅是刘家屯的人,沿途遇见了这支队伍的人无一避免的被杀的精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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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鸦片战争介绍:
鸦片战争的失败,是历史的必然还是偶然?
鸦片战争的责任人是谁?林则徐?弥章阿?还是道光皇帝?
这两个苦涩的问题,每每令有血性的国人掩卷长叹。每当我看到这断丧权辱国的历史,心中总是不自禁的一阵紧缩。
我忍不住总是要想,难道非得像有些架空小说写的那样,要带着一只舰队,或者是一个师的武器装备,又或者是先进的知识和科技。除此外鸦片战争非得挨打了吗?
想那时侵略中国的英国,只不过还是英伦三岛的一个进入工业革命不久的小国,工业革命的力量还只是处于起跑时的状态,远非后来的日不落帝国可比。所用到侵略战争的不过四十艘舰船,四千人的军队,这些舰船都没有使用蒸汽机,也不是铁甲船,而当时中国已经有数亿的民众,虽然没有后膛枪,但也有火器,大炮。
我不禁又一次的想要问,难道真的就只能挨打了吗?新鸦片战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新鸦片战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新鸦片战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