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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大宋之天子门生txt下载     大宋之天子门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人哭或千家哭

    残阳如血凄厉地北风呼啸而来卷起一阵风沙打在江逐流的脸上。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皇陵上刚劲挺拔的柏树也竟然似受不了北风的威力不得不弯下笔直的身躯连神道两旁的翁仲似也感受到来自北方寒意在风中瑟瑟抖。江逐流从甬道中出来才蓦然现天气已变。经历了一整季的暖冬。到了初春时节竟然忽然寒潮侵袭过来感觉上竟然似比隆冬季节还要寒冷。但是无论天气怎么寒冷都冷不过江逐流内心的寒意。刚才他躲在暗处。看到邢中和现了“商”位的磁石当时冷汗就下来了。所幸的是天色已晚下宫出入甬道即将封闭邢中和来不及去勘测其他四个方位有没有磁石但是这也仅仅是为江逐流争取到一夜的时间假如今天夜里他不解决掉这个危机那么到了明天早上他所做的一切都要暴露出来了。自从江逐流来到宋朝之后所遇到的危机以此次为最!要一个处理不好他丢失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冬儿、江母、江村江氏族人、李金宝一家三口甚至李金宝的族人成百上千条性命都会被株连进去。

    江逐流抬头看了看西边血红的落日已经被远处的北邙山挡去了一半。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了他再不做出决定。就没有时间了。死!邢中和必须死!江逐流下了决心他必须于今天晚上想办法干掉邢中和。只有邢中和死了下宫中的秘密才可能被掩盖下去。虽然这种办法未免太残忍了点但是与邢中和一条性命比起来江逐流这边所牵连的上千条性命的分量显然要重的多。与其千家哭不如一家哭!况且邢中和与雷允恭想到相互勾结所做恶事甚多也实在是死有余辜!所以干掉邢中和就当是为民除害了!其实这一切也不过是江逐流内心的挣扎而已对他来说自从当裙李金宝父子禀告他下宫之下有水脉开始他决定嫁祸邢中和与雷允恭开始就已经判了邢中和的死刑。所不同的是若是按照正常轨迹邢中和没有现下宫处磁石的秘密那么斩杀邢中和地是朝廷但是现在邢中和现了下宫处磁石的秘密后江逐流不得不亲手杀掉邢中和。借刀杀人和亲手杀人是两个概念听说一个人被杀和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于自己的手下那种感觉是绝对不对相提并论的自从江逐流当日在清化镇下手勒死江大眼后他内心深处就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障碍事后他在向冬儿哭诉时就暗自誓以后绝不亲手杀人。可是正如一位哲学家所说事物的展往往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现在他不得不重新面对必须下手杀掉邢中和的局面。那么怎样杀掉邢中和呢?江逐流心中还没有主意以他的身手杀掉邢中和不并不难难得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他而且事后还不能让任何人怀疑到自己。在这皇陵下宫冒水地关键时刻假如邢中和忽然被杀必然会惊动朝野。别人不说监工使夏守恩和江逐流两个人先就是重大的怀疑对象。而且邢中和被杀还会提醒丁谓和雷允恭这背后一定藏有玄机那么他们先会怀疑谁?当然是承事郎江逐流因为监工使夏守恩本身就是丁谓和雷允恭的自己人。江逐流一旦惹上丁谓和雷允恭的怀疑下场还会妙吗?雷允恭虽然是个笨蛋但是丁谓却是个老奸巨猾的人若是他要用心来查邢中和的死因恐怕江逐流做的如何干净也逃脱不了丁谓抽丝剥茧般的追查。退一步说即便江逐流杀邢中和的时候没有留下一丝线索丁谓虽然怀疑江逐流却是拿不出任何真凭实据可是这个时候丁谓会不会抛开邢中和死去想另外的问题那就是邢中和为何被杀这背后的玄机究竟是什么?假如丁谓派人用心勘察难保不现下宫出的磁石如此一来即使邢中和被杀江逐流还不是一样会暴露出来?若真是生这种情况杀死邢中和还有什么必要还有什么意义吗?江逐流心中来回思忖觉得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邢中和自杀或者是他杀死邢中和后伪造一个邢中和自杀的现场如此一来所有问题都会有一个合

    乎情理的解释:第一、邢中和有自杀求死地动机当初正是他的提议山陵都监雷允恭才向刘太后上本力月把皇陵下宫改造为地宫。让宋仁宗的灵椁移放于此现在皇陵下宫掘出水脉邢中和当然又惊又惧选择畏罪自杀也不足为奇。第二、邢中和有倾向自杀的表现昨天他得知皇陵下宫掘出乱泉后当时就吓得精神失常了监工使夏守恩请来杏林妙手为他开了几副安神补脑的汤药他喝过两副精神这才恢复正常。这就难保他到了皇陵之后见到下宫处的水脉触景生情又被吓得失心疯了选择了畏罪自杀逃避太后与皇上的责罚。

    总之只要能让外人看来邢中和确实是自杀江逐流就不会惹起嫌疑。而他面临的危机也就会随着邢中和的死去迎刃而解。可是怎么样才能让邢中和自杀或者杀掉邢中和却伪造成一个让任何人都不会怀疑的自杀现场呢?这对江逐流来说又是一个相当艰巨的难题。先让邢中和自杀是不可能的若是在邢中和没有现磁石的秘密之前或许能通过别的方法挑起邢中和内心的恐惧让他在精神崩溃之下选择自杀这条路可是现在邢中和却现了磁石的秘密内心中重新燃烧起熊熊的求生的**之火。若是明日在下宫内他的推测得到证实那么邢中和甚至可以将功折罪保住头顶上的乌纱。试问在这种情况下江逐流如何让邢中和自杀。那么剩下的唯一一条道路就是江逐流干掉邢中和然后伪造成邢中和自杀的现场。让别人相信邢中和就是自杀的可是这也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江逐流、邢中和、夏守恩以及山陵使司别衙地其他官员晚上都住宿在帐篷内。这十数个帐篷就扎在神道旁的空地上每个帐篷彼此之间距离不过两三丈之远外面还有兵丁守把守在这种情况下江逐流如何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杀掉邢中和而且还要布置出他是死于自杀的现场呢?江逐流苦思无计闷闷不乐地走进了自己的帐篷。如冷啊!江逐流跺了跺冻得木的脚双手放在嘴前呵气取暖。***这鬼帐篷竟然一点保暖作用都没有帐篷之内冷冰冰的和外边并没有什么区别。“来人!”江逐流喝了一声

    立刻有个差役跑了进来躬身说道:“承事郎大人有何吩咐?”江逐流不悦地说道:“这帐篷内怎么如此寒冷?让本官如何居住?”那差役连忙道:“承事郎大人这帐篷仓促之间搭好的室内用具尚未配齐。刚才监工使夏大人已经吩咐人到工匠处拿几个火盆过来。这帐篷密封性很好只要生起火盆一会儿就会暖和起来。”说话间有差役拿着一个火盆进来还背着一大筐碎木屑。这皇陵工地用木材的地方甚多散碎木块木屑到处都是正好可以用来取暖。两个差役为江逐流生起火盆随着熊熊地火光。帐篷内逐渐有些暖意再不象方才那样寒冷了。但是由于帐篷密封很严实。里面也充满了木屑燃烧地烟雾。熏得江逐流连声咳嗽眼睛也感到有些辣辣的。差役看了看火盆又对江逐流讨好地说道:“承事郎大人你的帐篷太过于巨大了。一个火盆恐怕不行不如小的再去给你拿一个火盆。有两个火盆一起烧柴这帐篷就会非常暖和了。”江逐流一边咳嗽一边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一个火盆的烟雾本官就受不了你若是再拿过来一个本官岂不是要搬到帐篷外边去住?”差役连忙躬身道:“是是!承事郎大人责怪的是是小的考虑不周。可惜这皇陵之上都是木块木屑没有石炭若是能燃烧些石炭取暖就没有这些讨厌的烟雾了!”一听石炭两个字。江逐流心中蓦然一动对啊!石炭我为什么就没有想起石炭呢?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有了石炭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江逐流心中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那你还不去永安城内买些石炭过来?难道说今天晚上就打算用这些木块木屑的烟雾熏死本官、熏死监工使夏大人和司天监少监邢中和大人不成?”那差役连连告罪口中却说道:“承事郎大人没有监工使大人地手谕小人无法出的皇陵啊。”江逐流淡淡道:“无妨你就去找监工使大人说本官嫌木块取暖烟气太大让监工使大人写道手谕派你进永安城买些石炭回来取暖。”“是!小的这就去!”那差役跑到夏守恩的帐篷内对夏守恩禀告了江逐流的话夏守恩也正被满帐篷烟雾熏得眼泪直流。听了差役的禀告后对江逐流地主意也甚为赞同。他提起笔来正要为差役写一道手谕忽然间又停了下来这江逐流此时派差役出去会不会有什么是借这个差役出去传递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想到这里夏守恩就放下了笔对那差役说道:“好了你且回去转告承事郎大人说本官知道了。这帐篷刚刚搭建好承事郎大人也是刚刚入住跟前还离不开人。你就先去侍候承事郎大人。至于去永安县城购买

    石炭的事情本使另选他人去办理。”

    那差役回到江逐流地帐篷转告了夏守恩的话江逐流听后知道监工使夏守恩在防备他可是他却不在意他的目的就是购买好石炭至于谁去购买都不干紧要。皇陵距离永安县城不过十余里路差役快马而去。很快就就购买来石炭回来。

    用过晚饭后监工使夏守恩、司天监少监邢中和。当然还有承事郎江逐流帐篷内都生起了石炭火盆。至于其他官吏因为官职低微尚不够资格享用昂贵的石炭取暖。晚饭后江逐流找了个借口来到邢中和的帐篷他一进帐篷搓了搓手就呵斥门外的差役:“你们这些差役。都瞎了狗眼了?怎的少监大人帐篷内只放了一只火盆?就不怕冻坏少监大人?”门口地差役连连认错:“是承事郎大人是小的考虑不周。委屈了少监大人!”江逐流骂道:“既然知道委屈了少监大人还不赶快去为少监大人添两个火盆过来?”门口的差役被骂得狗血喷头。连声答应着一路小跑地去找火盆去了。邢中和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江逐流的表演也不言语。他心中道当日因为雷允恭和李金宝父女的纠葛江逐流甚少主动来拜访他。今日江逐流不但主动来帐篷内拜访他。并且还呵斥差役让差役为他添加火盆这其中主动讨好的意味甚是浓厚啊这可与邢中和所熟悉的江逐流的一贯作风不相符邢中和内心中越断定下宫处的巨大磁石一定与江逐流有关否则江逐流绝对不会如此做贼心虚。但是这毕竟还只是邢中和地推测。他手中还没有拿到确实地语气。邢中和决定暂时先把心中的怀疑压下来。与江逐流虚与委蛇以免打草惊蛇让江逐流有了准备。只要邢中和明天能在下宫其他四处方位中找到磁石。那么就等于拿到确凿的证据了到时候他再把这个消息向监工使夏守恩、向宰相丁谓和山陵都监雷允恭一禀告看他江逐流还怎么狡辩。心中这样想着邢中和口中却向江逐流招呼道:“江老弟真是稀客啊。自从当日在汴梁寒舍小聚后江老弟还从未主动拜访过邢某人呢!”

    “有么?”江逐流故作惊讶地拍了一下额头。连忙躬身向邢中和告罪道:“江舟俗务繁忙根本没注意这些事情。今日听少监大人一提。还真是这么回事。少监大人江舟这里向你赔罪了!”邢中和赶快上前假惺惺地扶起江逐流道:“江老弟邢某人也只是牢骚没有一点责怪江老弟的意思江老弟万勿认真。”两人各怀心思自说自话看起来相谈甚欢可是彼此都明白笑语欢颜背后都隐藏着刀光剑影。过了今夜就是你死我活的境地。这边差役拿了两个火盆过来。为邢中和又生起了两盆石炭。这样邢中和的帐篷之内熊熊燃烧着三盆石炭虽然外面寒风呼啸可是帐篷之内却暖意浓浓如阳春三月一般宜人。石炭虽贵但是邢中和身为五品司天监少监却还是用得起的平日里在汴梁、还有平日里在别衙内都是用的石炭取暖。当时的建筑高大广阔门窗密封性又远不如后日那么好所以宋人根本不知道石炭会产生一种毒气。江逐流来自现代自然明白燃烧煤炭会生成一氧化碳这种有毒地气体。每逢冬日总要有人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因此江逐流即使是在高大广阔、四处漏风的宋式房屋内也不轻易用石炭取暖。但是现在他却要用这一千多年后的生活常识来对付邢中和。试想这当时这样的情况下有什么会比一氧化碳中毒杀人更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呢?

    邢中和望着三只熊熊燃烧的石炭火盆来说心中非常满意:真是太暖和了!但是即使你江逐流再让我的帐篷内暖和十倍也无法挽救你地身家性命。只要明日只要明日邢某人再到下宫去一趟你江逐流就是诛灭九族地大罪!邢中和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在算计江逐流江逐流同样在算计他。以他的几十年地任上经验和江逐流来自后世上千年的科学知识来对决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斗争。江逐流从邢中和帐篷内告辞又来到监工使夏守恩地帐篷内。夏守恩在帐篷内愁眉苦脸地坐着。真是倒霉啊当日为何要应下邢中和来干此等差事。本来想是一个光宗耀祖的机会没有想到却惹上了一身麻烦。这皇陵下宫冒水夏守恩身为监工使虽然不必象力主把皇陵下宫改造成地宫的山陵都监雷允恭、司天监少监邢中和那样搭上身家性命但是毕竟是下宫改造工程的负责人负有监工之责这么大的事情出来岂能一点罪责都不承担?总之他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唯一的补救机会就是看看山陵使丁谓和山陵都监雷允恭能不能想出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这样雷允恭和邢中和不用送命他夏守恩也不用丢官。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却听棉帘一响承事郎江逐流从外面进来了。“监工使大人何苦这么愁眉苦脸的?”江逐流微笑着劝解道。夏守恩暗骂一声你江逐流在别衙负责钱粮供应正好把自己择个干净自然不用愁眉苦脸但是你也不要来我这里幸灾乐祸啊!“承事郎大人皇陵下宫冒水。难道你就一点不为先帝山陵忧虑吗?”夏守恩笑里藏刀反问一句。江逐流连忙道:“监工使大人你误会了。江舟也是为先帝山陵忧虑啊。只是江舟对山陵修缮所知甚少帮不上大人什么忙。但是江舟心中又担心大人忧虑过度愁坏了身体。这皇陵修缮目前全靠大人维持。若是大人病倒了谁又能来主持这皇陵事务呢?”夏守恩听了江逐流这话面色稍霁不管江逐流说的是真是假有了这句话总比没有强啊。在他最苦恼的时候正需要人来宽慰呢。夏守恩请江逐流坐下两个人相对而坐。江逐流又宽慰了夏守恩几句然后道:“监工使大人你我聊来聊去都是皇陵之事徒自增加烦恼不如你我找一些别的消遣以暂时忘却这些忧心烦虑的事情。”夏守恩苦着脸道:“承事郎大人这里是皇陵之上既不能让教坊中人过来唱曲又不能饮酒买醉。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遣?”江逐流点头道:“也是!皇陵之上规矩众多想找些消遣也是不易。”他沉吟了一下又说道:“监工使大人下官虽然是文人出身但是也粗通技击之术不如叫上

    一两个兵丁进来下官与他们之间演练两路民法让大人指点一下。”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在场之证据

    宋时文官地位一向高于武官。江逐流身为文官。却愿意在别人面前表演粗鄙不堪的武将技击之术。其中讨好夏守恩的意味颇为浓烈。夏守恩终于开颜一笑道:“承事郎大人也真是难为你了。既然你有这份本事。本使就在一旁为你呐喊助威了!”江逐流喊两个兵丁进来。两个兵丁一听承事郎大人要与他们比武不由得连连推脱承事郎大人是个文官如何能比得武艺?这刀枪无眼。若是万一伤到了承事郎大人。岂不是罪莫大焉?江逐流也不管他们肯不肯就挑选两个人之中年龄大一点看起来瘦弱一点的兵丁指明要和他较量刀法。那兵丁无奈只好苦着脸站在江逐流对面。江逐流从另外的兵丁腰间抽出钢刀。握在手中歪歪斜斜地指着面前的兵丁。冲他喝道:“还不拔刀?”那兵丁看了江逐流拔刀动作和握刀的姿势更是连连叫苦。承事郎大人分明是个门外汉连刀术最基本的要领都不懂得这武艺还如何比较的下去?夏守恩也看出来了江逐流根本不懂刀法那握刀姿势比他还难看。看来江承事郎纯粹是过来插科打诨以博他一笑的回想到他一来山陵使司别衙第一个排挤的就是江承事郎夏守恩不由暗悔自己心胸狭隘。若是当日能好好拉拢一下江承事郎让他直接在皇陵下宫第一线督工。说不得今日这下宫冒水的黑锅就由江承事郎顶缸了就是因为自己心胸狭隘容不得人。所以现在想找人背黑锅都难啊。江逐流大学时代虽然练习过散打搏击但是那些都是徒手功夫对于刀枪棍棒这些需要武术器械的功夫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更别说什么懂得刀法枪法了。他手中拿着钢刀。只是胡乱握着根本不管这样的手势能不能把钢刀握得牢稳所谓比试刀法只是江逐流一个计划至于会不会刀法倒在其次反正兵丁最多也只敢做做样子难道还敢真伤了他么?待对面的兵丁畏畏缩缩抽出腰间的钢刀江逐流就大喝一声:“看刀!”糅身扑了上去。只见江逐流举着钢刀一阵乱劈如莽夫砍柴。又若愚汉锄地。若是考虑到江逐流七品承事郎的身份真要给他一个优美的比喻那只有应了当日江逐流和赵杭对的对联:“切瓜分片横七刀竖八刀。”对面地兵丁见承事郎大人瞬间使出劈柴、锄地、切瓜几种绝妙的手法不由得心中直笑。片片表面上还要强忍住笑意。不能让承事郎大人看出分毫灯***火书书城城***书城一时间面色胀得通红。憋得甚为辛苦。乍看起来。也倒仿佛是为了应付承事郎大人绝妙的刀法使用了吃奶的力气。这让在一旁观战的年轻兵丁心跳大为佩服:“张大哥毕竟年长几岁干练沉稳非我这生涩年轻的新兵蛋子所能比拟你看看面对承事郎大人这种门户大开的切瓜刀法张大哥不去进攻反而做出一副招架的甚为吃力的模样来讨承事郎大人的欢心。这种涵养功夫真够我学习几年地啊!”江逐流提刀一通乱砍乱劈。呼呼生风倒也威风可是他体力毕竟有限胡乱砍出去十来刀后没砍倒对面的老弱的兵丁倒把自己累得呼呼喘气。无奈之下江逐流停了下来手中举着钢刀冲那兵丁喊道:“你你别躲吃本官本官一刀!”说着江逐流高举着钢刀口中一声大喝向兵丁冲了过去。那兵丁苦着脸立在那里望着冲过来的承事郎大人这一刀他也不知道该挡该闪。如果挡得话。他的力量没有轻重把承事郎大人手中的钢刀震飞了该怎么办?岂不是很伤承事郎大人的官威?若是闪开偏偏承事郎大人刚喝令过不许躲避他这一闪承事郎大人岂不恼羞成怒?兵丁正在为难之间却见承事郎大人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摔了出去只听“哎唷”、“噗哧”、“吱啦”三个声音传来。江逐流摔倒在地手中的钢刀插入帐篷顺势而下。竟然把夏守恩的牛皮大帐割裂出一个巨大地口子。“哎唷疼煞我也!”江逐流躺在地上。抱住脚脖子直叫。他心中那个后悔啊。本来只是假装摔倒把夏守恩的帐篷割裂没有想到表演过于逼真。把自己的脚脖子也崴到了。“承事郎大人小的该死!小的有罪!”闯祸的兵丁赶紧扔了手中地钢刀上来扶着江逐流满脸诚惶诚恐。另外地年轻兵丁也过来两个把江逐流搀扶起来江逐流满脸冒汗。口中不停地吸着冷气。夏守恩走过来先对两个兵丁道:“尔等做的好事竟然敢伤到承事郎大人真真是该死!”喝骂过兵丁后夏守恩才满脸关切地对江逐流说道:“承事郎大人伤到哪里了?要紧么?”江逐流一脸羞愧连声道:“监工使大人下官在你面前献丑了!只是崴到了脚踝这点小伤不妨事地。”看了看身旁惊恐未定的兵丁江逐流又出声安抚道:“是本官不小心与尔等无干勿要担心。”那上了年纪的兵丁悬着地心这地稍稍放下了一点真是霉星高照啊!他已经是非常非常小心了却没有想到承事郎大人

    会自己摔倒这祸事来的真真是冤枉哉!夏守恩看两个兵丁呆闲呆脑地搀扶着江逐流站在那里不由得又喝骂道:“你们两个蠢材还不快把承事郎大人搀扶到座位上去?”

    两个兵丁这才如梦方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江逐流把他送到座位上去。江逐流坐下后夏守恩又让兵丁快快去延请跌打郎中。为江逐流诊治。看着两个兵丁飞快地跑出去后江逐流才苦笑着对夏守恩抱拳说道:“监工使大人下官本来想为大人解闷没想到解闷不成反而把大人的帐篷割裂闹出一场笑话。”夏守恩莞尔一笑道:“承事郎大人若不是你伤到脚踝这一场刀法演练下来本使一定会心怀大畅。至于帐篷待会儿让两个工匠过来缝补一下也就是了。比起承事郎的贵体来这区区一顶帐篷算得了什么?”皇陵之上有近万工匠平日里摔打磕碰是免不了的所以配备了数名郎中为这些工匠诊治两个兵丁过去。直接请了其中医术最高明的郎中过来。那郎中过来看了看江逐流的脚踝只是微微红肿用手又摸摸了脚踝处的骨头还都在原位不妨事情。“承事郎大人你以前一定崴伤过脚踝吧?”郎中一边诊察伤势一边问江逐流道。“嗯不错本官以前是伤过脚踝。”江逐流点头答道。郎中打开药箱从里面掏出药臼放进了几样药材一边用力研磨一边说道:“正因为承事郎大人以前伤过脚踝所以这次崴伤并不严重老朽为大人配上一副药敷上几天再送大人一葫芦跌打酒。大人喝上三日就会完好如初。只是大人以后要注意保护好脚踝。不要再给崴到了。以免形成习惯性崴伤那样就麻烦了。”江逐流脚脖子上敷了厚厚地一层散着强烈气味的中药。包扎着配上的白布。在两个兵丁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回到帐篷。他本来想遣走两个兵丁后来想了一想却让两个兵丁留下。“你们两个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本官行动不便你们就留在本官的大帐内侍候本官吧。”承事郎大人有令两个兵丁怎敢不从?两个兵丁就留了下来。江逐流半倚在床榻上。借口浑身燥热让两个兵丁把火盆中的炭火熄灭。这石炭是用来对付邢中和的江逐流可不想搭上自己的小命。火盆熄灭后帐篷内温度逐渐冷了下来。江逐流盖着厚厚的被子。躺在床榻上想着自己地心思。方才他到夏守恩地帐篷内目的就是要把夏守恩的帐篷割破这样即使有工匠缝补上去也会留下缝隙透气。江逐流这样做等于是救夏守恩一命一个原因是因为夏守恩没有什么显著的恶行江逐流没有理由让他为邢中和陪葬另一个原因江逐流也怕夏守恩和邢中和两个人一同死去的话会惹人怀疑。想想看两个负责皇陵修缮的高官在同时死于皇陵之上这事情不是来得太蹊跷了吗?至于江逐流伤到自己***书城会员手打完全不在他预料之中不过这

    个意外也来得恰如其分。若是邢中和真如江逐流计划中那样死去。那么江逐流就可以撇清自己。邢中和死的当晚他因为受伤一直呆在自己的帐篷内而且还有两个兵丁可以做证人这样即使别人有千般聪明也想不到这邢中和之死竟然会与江逐流有关。这一夜江逐流辗转反侧不停地出呻吟。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的倒不是因为疼痛那一点小小地崴伤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他主要是在忧心邢中和帐篷内三盆石炭究竟起不起作用。要知道他、冬儿、江母以衣李金宝父子、江氏族人数千条性命就维系在这三盆石炭之上。若是邢中和逃过了性命那么江逐流这边就要付出数千条人命为邢中和活命埋单。至于江逐流出呻吟声却是装出来的。主要是让侍候一旁的兵丁保持清醒不能睡着了。这样明日若是邢中和死了。他们就可以证明这一夜承事郎大人就在自己大帐之中从未离开因为他们整整一夜未眠在一旁照看着承事郎大人。

    这一夜真是难熬!快天明的时候江逐流非但没有丝毫困意。脑海里却越清醒。他很想让一个兵丁到邢中和的帐篷内看一下情况看看邢中和是否如他设计地那样。被一氧化碳给毒杀。可是江逐流强忍下来了他不想有丝毫引人怀疑地举动。若是他派的兵丁第一个现邢中和地死讯那么难免会惹起某些有心人的怀疑。这件事情干系太大江逐流不敢冒丝毫风险。但是江逐流又不敢就这么躺在帐篷内。若是邢中和一夜没事早上完好如初的起床。那么他一定立刻会选择到下宫中继续查找另外四个方位的磁石。若是江逐流在帐篷内躺着岂不是错过了再做反应的时间就如同躺着等死一般?想到这里江逐流大声叫醒两个昏昏欲睡的兵丁。“尔等可在?”两个兵丁猛然听到江逐流的叫喊不由得一激灵。身上的倦意立刻被吓跑了。“承事郎大人小的都在大人有何吩咐?”“这帐篷内气息过于浑浊你们两个把本官搀扶到帐篷外让本官呼吸一下新鲜的气息。”江逐流吩咐道。两个兵丁立刻依照江逐流的吩咐搬了张椅子出去在椅子上铺上厚厚的被褥。搀扶着江逐流来到帐篷外面。天色刚刚破晓呼啸的一夜的寒风也停止了下来。江逐流坐在椅子上裹上被褥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在他的对面正好可以看到邢中和帐篷的门口

第一百六十五章 邢中和没死!

    江逐流选中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观察邢中和假如他侥幸没中一氧化碳的毒气走出帐篷那么就会被江逐流看到江逐流就必须另想办法来解决掉邢中和。江逐流坐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假寐却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邢中和的帐篷就在这时身旁的兵丁指着永定陵陵区大门方向对江逐流说道:“承事郎大人你看前面有人过来!”顺着兵丁所指方向望去只见宽阔笔直的神道上有一群人匆匆往这边赶过来。江逐流心跳一怔这些人是谁?这么早就赶来皇陵。是丁谓和雷允恭派过来的爪牙还是皇帝和太后派过来的官吏?江逐流扶着椅子站起来让一个瘦弱的兵丁把椅子被褥送回帐篷留下另外一个兵丁搀扶着他一边活动一边暗自留意远处的人群。那群人渐渐地走近过来江逐流虽然还看不清人的面目但是已经能从身体的轮廓和行走的姿态中判断出来人群中有谁了。那个走起路来扭扭捏捏、左右摇摆的大胖子不正是雷允恭吗?江逐流心跳一沉。还是让丁谓的人先赶到了。

    江逐流看的不错来的人正是山陵都监雷允恭。昨天上午他和丁谓商议完毕之后立刻领着十多个小黄门赶赴永安县来。以往雷允恭来永安县皇陵。虽然也是走6路。但是他乘坐的是宽大的马车走走停停一路上滋扰地方收***书城独家受贿赂好一个春风得意。这一路慢慢腾腾地走下来往往是初一从汴梁出。十五还没有到永安。可是这次雷允恭来永安就不能如此惬意了皇陵冒水情况紧急。那容得他一路上消消停停地乘坐马车而来?他下了下狠心。破例选择骑马而来。可当雷允恭骑上马匹走了十多里后心跳就开始后悔。他那个细皮嫩肉如何能经得起马匹的颠簸这不才十多里地两条大腿内侧就被马鞍磨得红肿起来。即使这样雷允恭也得咬牙忍受。这时候不受点皮肉之苦恐怕接下来就要受断头之苦啊。就这样雷允恭咬牙苦忍。一直坚持到荥阳县城。终于忍受不住。无奈之下几个小黄门只好下马陪总管大人歇息。就这么一路走走歇歇本来应该昨天晚上到达永安县城的一直耗到今日早上才到。到永安别衙之后雷允恭听差役回报说监工使夏守恩、司天监少监邢中和以及山陵使承事郎江逐流都已经搬到皇陵上去了。他也不敢怠慢强忍着身体上的苦痛赶往永定陵。在为双腿都磨出庖来所以江逐流看着雷允恭走路才扭扭捏捏。把太监的特征表现的愈明显。雷允恭赶到帐篷前看到两个兵丁搀扶着江逐流慢慢腾腾地在外面活动。心跳也是一愣。他尚未开口江逐流那边已经在兵丁的搀扶下挪过来向他见:“下官江逐流见过都监大人。”雷允恭因为皇陵冒水之事忧心自家地脑袋原来那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地气势已经全然不见他脸上挤出和蔼的微笑对江逐流细声细气地说道:“承事郎大人天色如此之早你怎么在外边活动?监工使夏守恩、司天监少监邢中和两位大人在哪里啊?”江逐流指了指邢中和与夏守恩的帐篷对雷允恭说道:“监工使大人和少监大人就宿在这两个帐篷中下官因为昨日不小心伤到了脚踝一夜疼痛难忍不得不让两位兵丁搀扶出来稍微活动一下以争取早日康复目下皇陵中诸事繁杂。下官早些康复也能帮助监工使大人分担些许烦忧。”雷允恭面皮努力动了动算是一个微笑竖起拇指对江逐流夸赞道:“好!承事郎大人有这价心思待洒家回宫之后一定要在太后面前为承事郎大人请功。”雷允恭身后走出两个小黄门分别奔向夏守恩和邢中和的帐篷要唤他们起来。江逐流内心立刻紧张起来他陪着雷允恭却用眼睛余光留意着邢中和地帐篷。看看邢中和究竟能

    不能出来。夏守恩的帐篷厚实的门帘一挑夏守恩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浑身衣帽不整看起来甚为狼狈。“卑职夏守恩参见都监大人。”

    “监工使大人辛苦了!”雷允恭上前用白皙的胖手拉着夏守恩道:“大人所做的一切洒家都完全知道大人尽管放心此间事了丁相和洒家都会在太后和皇帝面前保荐大人的。”夏守恩这边还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语忽然听见邢中和的帐篷内传来一声惨叫。小黄门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跪倒在雷允恭面前说道:“总总总管大人少监大人少监大人他他死在榻上了!”“什么?”雷允恭和夏守恩齐齐叫了一声江逐流也一脸惊讶。“你你再给洒家说一遍邢少监他怎么了?”小黄门望着雷允恭道:“总管大人少监大人他死了!”夏守恩和邢中和是私交深笃地好友听了此言不由得又叫了一声不待雷允恭话起身就往邢中和的帐篷奔去雷允恭见状连忙迈着小碎步扭捏地跟上。江逐流这边也让两个兵丁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进了邢中和的帐篷立刻感到一阵暖意和外面寒冷刺骨的感觉相比邢中和地帐篷内仿佛就是春天邢中和半盖着被子双眼紧闭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三个火盆一个放置在床榻之前另外两个分别放置在帐篷两侧此时三个火盆内的石炭已经燃烧完毕只有一个火盆里还有两三小块石炭在灰白色地灰烬中闪着微弱的红光。夏守恩和雷允恭赶到床前只见邢中和两眼紧闭、双腮潮红望之栩栩如生仿佛在酣睡一般。“少监大人少监大人!”夏守恩不敢相信邢中和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他用手推着邢中和的胳膊不停地摇晃谋略唤醒邢中和。“邢少监醒来洒家来看望你了!”雷允恭虽然心跳对邢中和憎恨得要命若不是邢中和给他出这个龙穴之穴的馊主意他怎么也不会落到如此狼狈地地步但是他现在却不敢让邢中和如此去死有很多事情还需要通过邢中和之手去办若是邢中和如此死去这皇陵下***书城会员手打宫冒水之事想不惊动朝廷也难。夏守恩推了两下邢中和见他没有反应就拿手去摸邢中和的手腕邢中和的手腕摸着仍然柔软而有弹性温度也和正常人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夏守恩摸不到邢中和的脉搏夏守恩放下邢中和的手腕又把手指放在邢中和的鼻子下面也没有感到有气息出入。邢中和的呼吸也已经停止!

    “来人给本使传郎中过来!”夏守恩转身大叫。立刻有人迅跑出去把皇陵上最好的郎中给请了过来。在过来的路上郎中已经了解过邢中和的情况所以他来到帐篷之后只是对雷允恭、夏守恩和江逐流三位大人见了一下礼然后也不多说径直过去号脉邢中和的脉搏、试邢中和呼吸、翻看邢中和眼白。这些都做过之后郎中微微一叹拱手对雷允恭、夏守恩和江逐流说道:“三位大人少监大人气息已经断小人也无能为力!”

    江逐流闻言心中不由得一松到现在为止他一颗高悬的心才放进了肚子。数千条人命保住了虽然这代价稍微血腥了一点。雷允恭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这邢中和一死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呢?昨日从汴梁出的时候他和丁谓可没有想到邢中和会忽然间死去。在他们的计划中很多事情都需要邢中和来办理。现在邢中和死了?火?城?家手打?那么事情该怎么办?雷允恭一点都不知道!看来又要派人回汴梁和丁谓商议了。夏守恩却紧绷着脸指着郎中叫道:“少监大人还没有死!他身体还有温度还保持着柔软你现在必须给我救他!你马上给本使施救否则别怪本使责罚于你!”郎中摇头苦笑道:“监工使大人杏林中人向来只医治不死之病。若是病人死了医者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将之救活。大人既然一定要老朽施救那么老朽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随即郎中打开药箱掏出一套银针褪去邢中和身上的衣服在邢中和头部、颈部以及胸部选了几个穴位插入银针。然后取一艾条在几个穴位上熏灸起来。江逐流、夏守恩、雷允恭都紧张地围在床榻前。看着郎中针灸。大约过了一刻钟江逐流忽然间看到邢中和左手的尾指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第一百六十六章 挑拨

    丁谓进了延福宫见了刘太后行了君臣大礼之后垂手立在一旁。他此时仍在猜测太后召见他的用意可是偏偏又摸不着头绪。若是雷允恭在皇宫之内就好了至少可以递个话出来把皇太后的心意提前告诉他。刘太后轻咳一声开口说道:“丁相再过月余时间就是清明哀家寻思着皇陵祭祀大典也该着手准备了故此特传丁相进宫商议一下这皇陵祭祀大典之事。“丁谓心头一颤心道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他最怕从太后嘴里听到与皇陵有关的事情不成想太后偏偏就拣他最怕的事情来说。“回太后皇陵祭祀大典年年都要举办微臣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不如太后还把筹备祭祀大典之事交给微臣去办微臣定然不会辜负太后的嘱托到清明的时候把皇陵祭祀大典办得风光无比!”“呵呵”刘太后和煦地笑道:“丁相真是我大宋之国之栋梁。只是丁相身兼数职公务繁忙。若是把这祭祀大典也交给丁相准备岂不要累坏丁相?让别人知道了无端笑话哀家不懂得体恤臣下。这不应天府尹晏殊刚刚调任礼部尚书。这皇家祭祀大典本来就是他份内之事哀家以为就把此事交给他办理也就是了。”刘太后一说得冠冕堂皇让丁谓找不出丝毫理由来反驳。可是丁谓还是决定要再坚持一下看能否劝说刘太后改变主意。

    “太后微臣以晏殊乃新任礼部尚书很多规程都不熟悉。若是贸然让他准备皇家祭祀大典到时候闹出一些笑话岂不是有损皇家尊严?”刘太后沉吟了一下道:“丁相所说亦有道理。晏殊新官上任。难免有所生疏这样吧这皇家祭祀大典还是交由晏尚书筹备丁相你呢就费尽多在一旁为晏尚书把阵若是他有什么疏忽的地方。你就为他提点一下。”“如此也好!”事到如今丁谓只能点头赞许若是他再一味坚持徒惹太后疑心。相较太后先前的提议。丁谓现在至少争取到在一旁提点晏殊的权利。亦就是说晏殊在准备皇陵祭祀大典的时候什么事情都需要向丁谓通报一声那么如果晏殊现皇陵上有什么异常情况也不得不先向丁谓禀告然后才能再禀告给太后。“有微臣在一旁提点晏尚书。应该无甚问题。”丁谓点头说道。“那此事就如此定了!”刘太后道:“丁相你去向晏尚书传哀家的懿旨让他即日起先到永安县皇陵去祭拜一下为一个月之后的皇家祭祀大典做些准备。”不待丁谓回话。刘太后继续说道:“哀家困乏了丁相跪安吧。”丁谓一听让晏殊即日到永安县皇陵祭拜。心中顿时吃了一惊。目前皇陵乱作一团怎么能让晏殊过去呢?可是他尚未来得及出声提出异议。太后已经让他跪安了这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之下只有先跪安了。

    “太后保重凤体微臣告退了!”出了皇宫丁谓心中盘片。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太后的懿旨既然下了。丁谓想不出任何理由阻止晏殊到永安县皇陵去祭拜。那么现在唯一地办法只有从晏殊身上着手。论起晏殊丁谓自然非常熟悉。虽然晏殊不象王曾、鲁宗道等人那样脾气刚烈敢于公然在朝堂之上与丁谓做对但是晏殊也从来没有象其他官员一样对丁谓满口阿谀之词、屈意奉迎。表面上看起来。晏殊整日里沉醉在艳词俚曲、烟花柳巷之中对朝堂之上三党之间相互争执从来不感兴趣可是丁谓却知道这不过是晏殊故意做出地表面之象实际上晏殊还是比较倾向于帝党一派的。若是丁谓不预先做些功夫就这样贸然让晏殊前往永安县皇陵那么晏殊回来之后必然据实向刘太后禀告到那时候丁谓和雷允恭费尽做的这些掩饰功夫岂不是全白费了吗?丁谓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只有从晏殊的籍贯上入手。看看能否以此来打动晏殊。那么晏殊的籍贯是哪里呢?前面说过晏殊是抚州临川人也就是现在地江西人。和欧阳修是老乡。丁谓为什么会从晏殊的籍贯上打主意呢?因为丁谓是苏州长洲人也就是现在的江苏吴县人。虽然江苏吴县和江西抚州两上地方在我们现在人看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但是在北宋这两个地方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属于“南人”。在北宋。只要是黄河流域以南的人都属于南人。与此相对应黄河流域的人自然属于北人。在北宋政坛上有个非常特殊地现象就是南人北人相互排斥排挤北宋政坛上很多重大事件就是因为南北之争引起的。比如后来的王安石变法之所以失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王安石是江西人属于南人受到当时黄河流域的大批北人出身地官员的抵制。最终导致王安石变法失败。关于南北之争地起因老夏在这里就不详细描述了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查询一下资料。还回到正题再说晏殊。当初宋真宗景德元年。晏殊年仅一十四岁能在朝廷中与千余名进士比拼才智一时间无人敢缨其锋其才学之高、从品之纯。也多为世人所称道。但是。仅仅因为晏殊是江西人就遭到了号称是刚直君子地宰相寇准的阻抑。当时宋真宗要赐晏殊同进士出身寇准强烈反对幸好宋真宗当时非常喜欢晏殊他把寇准叫到跟前说道:“张九龄非江外人也?”宋真宗的意思是张九龄是唐朝韶州曲江人以文举进士而列相位既然唐朝可用一个岭南人为相宋朝给一个江南人同进士出身怎么不可以呢?见宋真宗执意如此寇准才无话可说。这件事情表面看起来是寇准反对宋真宗赐晏殊

    同进士出身其实寇准的举动中还有更深刻的含义。因为宋制规定:进士中佳者可以进昭文馆、史馆、集贤馆和秘阁只有馆阁中人才有机会得到翰林学士知制浩的封赐。而北宋的最高权力机关??两府(中书省枢密院)缺人只能从翰林学士知制浩中选用。晏殊少年春风得意一下进馆入阁加有君上青睐最有希望长驱直入朝廷中枢那岂不是打破了北人垄断朝廷的格局吗?这是出身于华州下?(今陕西渭南)人的寇准所不能容忍的。他阻止极力反对宋真宗赐晏殊同进士出身表面上公开搞歧视实际上是维持赵宋王朝从不用南人为相的体制。要知道从宋太祖赵匡胤开始经宋太祖赵光义两朝四十多年从来没有南人位列宰辅的先例不用南人当政是当时北宋王朝的潜规则。直到宋真宗天禧元年启用王钦若为宰相才打破了北宋王朝的惯例。现在向为南人的丁谓就打算抓住晏殊也身为南人的这一点欲说动晏殊让晏殊与他结成同盟。丁谓领着刘太后的懿旨来到晏殊的府邸。晏殊连忙摆出看案叩接刘太后的懿旨。有了枢密使钱惟演的提前通气晏殊自然装作一副对太后懿旨茫然无知的模样。晏殊行过叩拜大礼后丁谓宣读了刘太后的懿旨然后把懿旨交到晏殊的手中。“尚书大人皇家祭祀乃国之大典尚书大人可要认真行事。“晏殊双手捧过太后的懿旨口中答道:”太后龙恩浩荡晏殊一定不辜负太后重托。“随后晏殊把懿旨供奉在香案之上这才和丁谓分主宾端坐书案两旁。“尚书大人你乃新官上任即赶上这国之重典真是可喜可圆啊。若是这差事办得漂亮少不得在太后面前又记一功。”丁谓端起茶杯笑呵呵地对晏殊说道。晏殊连忙抱拳道:“晏殊安敢谈什么功劳啊?只求能将这大典办得隆重风光不辜负太后美意便是。”丁谓道:“尚书大人能有如此胸襟老夫深为佩服。”顿了一顿他接说道:“可恨有些宵小却不识尚书之胸襟。任意在太后面前诋毁尚书大人。说什么晏尚书新官上任刚刚几日。人地两疏如何能担得起如此重任?有说道上门尚书大人身为南人把皇家祭祀大典交于尚书大人手中。于礼不合有换皇家尊严!真乃气煞老夫也!”晏殊脸色为之一变强笑道:“怎见得这皇家祭祀大典北人能办得南人就办不得呢?晏殊身为南人却是不服。”“是呀!”丁谓见晏殊火气上来。心中暗喜他捻着山羊须道:“老夫当时就在太后面前直斥他们乃一派胡言!”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内讧

    晏殊抱拳道:“多谢丁相仗义执言!”丁谓摆手笑道:“尚书大人须何客气?你我俱是南人倘若不相互扶持岂不平白全家了朝中目光短浅的北人无端让他们看一场笑话?”晏殊叹了口气道:“俱都是为圣上效忠为大宋效力何分什么南人北人?不过丁相对晏殊的这份眷顾之心晏殊记下了。”丁谓轻捻胡须能有晏殊这一句话就足矣。这官场之上。向来讲求的是越模糊越含混越好很多事情都不用讲得太白。只要晏殊能够记住他的这份“恩情”记住和他一样都是南人都是北人眼中的另类就够了。“尚书大人明日就要启程当有很多事宜需要准备。老夫就不打扰了。等尚书大人从皇陵祭祀归来老夫再为尚书大人接见洗尘。”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是丁谓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多坐反而不美遂起身告辞晏殊这边自然一路恭送到底邸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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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陵这边郎中一针下去江逐流就瞥见邢中和尾指微微抽*动不由得心中惊骇莫名!若是邢中和真的被郎中抢救过来他该如何是好?夏守恩也瞥见邢中和尾指抽*动。不由得一阵大喜:“郎中。郎中少监大人手指在抽*动应该还有救。”郎中脸色却不见任何喜色依旧不停地转动艾绳在邢中和胸部膻中穴不住的熏烤。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郎中用手再次去试邢中和的鼻息又摸了摸邢中和的脉搏。然后摇头把艾绳熄灭从邢中和身体起出银针。“都监大人、监工使大人、请恕老朽无能。无法救活少监大人。“郎中一脸惭愧虽然说邢中和已经是死人了但是身为医者不能救人性命毕竟心中有愧。“什么?”夏守恩第一个叫出来了“少监大人怎么会死去?方才本使明明看见他的手指在抽*动。”雷允恭也尖声道:“监工使大人说的没错。洒家也看到了邢少监手指在动。是不是你没尽力施救。耽误邢少监的性命?”江逐流不得不附和道:“郎中本官亦看到这种情况!少监大人方才是动了动手指。”郎中苦笑道:“三位大人你们可冤枉了老朽了。实际上老朽来到之时少监大人的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止眼白亦已经青他地魂魄已经散去。老朽依监工使大人之命施救不过是绵进医者之人事而已至于三位大人方才看到少监大人手指在抽*动并不是少监大人还活着的证据而不过是少监大人肌体的一种自反应而已。”说着郎中又拿出银针。扎了邢中和胳膊上一个穴道果然他一针下去。邢中和的手指就微微抽*动一下。郎中为雷允恭、夏守恩和江逐流示范两次。这才又把银针拔起。“三位大人你们看到了吧?少监大人虽然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但是他的肌体依然会对老朽的银针有一些轻微反应。这种现象非常常见。人死去三五天内只要尸体不腐烂。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的。”雷允恭第一次听说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瞪大眼睛看着夏守恩。看他如何回答。以往雷允恭的狗头军师邢中和现在邢中和自然不会再给雷允恭意见。所以雷允恭只有向夏守恩求助。夏守恩对杏林之术也不精通。自然不知道郎中说的情况是真是假他又把目光望向江逐流。江逐流见郎中如是之说心跳暗自舒了一口气。方才真是骇坏他了他真怕邢中和没死不过现在这种担心就不复存在了。见夏守恩用目光询问他江逐流就知道怎么回事。他上学地时候学过生理卫生。知道郎中说地的确没错。邢中和确实是死去了他的手指之所以微微抽*动不过是肌体对银针刺激肌肉的机械.“都监大人、监工使大人这位郎中说的没错!”江逐流站出来道:“少监大人心跳和呼吸俱都已经停止方才的手指抽*动不过是一种自然.”见雷允恭和夏守恩目光里还有疑惑江逐流对夏守恩说道:“监工使大人请你伸出胳膊。”夏守恩不知道江逐流是何意迟迟疑疑地伸出了胳膊。“监工使大人你记住。手指千万不要动。”江逐流笑着对夏守恩说道。然后又扭头对郎中说道:“郎中过来用银针扎一下监工使大人胳膊上同一处穴道。”郎中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抽出银针挽起夏守恩的袖子道了一声:“监工使大人得罪了。”然后朝同一个穴道扎了下去。果然正如江逐流预料的那样这银针一下去夏守恩地手指就轻微抽*动一下。郎中又捻动了两次银针。夏守恩的手指又连着抽*动了两下。郎中拿目光看着江逐流。江逐流点头道:“行了收起银针吧。”郎中这才把银针收起来。“监工使大人方才可是你有意让手指抽*动的?”江逐流抱拳问道。夏守恩轻轻摇头:“本使不曾有意让手指抽*动可是这银针一插下去本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就要抽*动两下。”江逐流点头道:“这就是了方才少监大人手指抽*动亦是这个道理。”雷允恭纵然是蠢猪在一旁也看明白了他心跳沮丧无比有气无力地自语道:“这么说来邢少监他他真就这样去了。”

    对雷允恭来说邢中和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去世。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那边皇陵下宫冒水尚未解决。这边邢中和又在皇陵之上莫名其妙地死去。这让雷允恭和丁谓之前所做地一切掩饰皇陵冒水地努力都化为泡影。司天监少监暴毙于皇陵之上这消息传到朝廷岂不满朝轰动?“都监大人你看我们目下该如何是好?”夏守恩小心翼翼地询问雷允恭。雷允恭用袖子试了试额头上虚汗。声音嘶哑地说道:“先把少监大人地遗体秘密移出皇陵安放。其他事宜。待洒家请教了丁相再做计议。”顿了一顿雷允恭声音提高了一些。对夏守恩与江逐流说道:“监工使大人、承事郎大人邢少监之死还望二位大人代为保守一下秘密。邢少监死去之时你们二人都在现场这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可就不知道别人该如何作想了。所以还是等丁相做过计议。我们再处置这件事情不迟。”夏守恩虽然自诩为雷允恭和丁谓的人可是见雷允恭如此说话心中难免有些不愉快。都监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少监大人忽然间暴毙于帐篷与本使有什么关系么?不过他这一丝不快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偷眼看江逐流看他如何回答。江逐流冷笑一声拱手对雷允恭道:“都监大人下官昨晚脚踝扭伤不但无法自由行动而且脚踝处还剧烈的疼痛。昨天晚上疼得下官一夜都没有入睡。有两个兵丁陪着在下官地帐篷内照看下官一夜。他们可以证明下官一夜都没有离开帐篷。所都监大人所说少监大人死去之时下官在现场之语下官不敢领受。至于少监大人之死需要保密下官也亦不等同。这皇陵之上生这么大的事情我等不向朝廷禀告日后朝廷怪罪下来谁来担这个责任?故此这件事情都监大人和监工使大人如何处置是你们的事情下官这里却是要修书一封。向朝廷禀奏今日的事情。”说罢江逐流长袖一摆招手叫过两个兵丁由他们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挪出邢中和的帐篷。雷允恭气得脸色青白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气哼哼地望着江逐流离去。“监工使大人你看你看这江逐流简直太目中无人了成什么话!”雷允恭指着江逐流的背影气得浑身肥肉一圈圈地颤抖。夏守恩却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雷允恭想象中的同仇敌忾他还在恼雷允恭方才的那句话。什么邢少监死的时候我俩都在现场?现在江逐流可以轻而易举地证明他无法自由行动不在现场那么说邢中和死去的最大嫌疑人就是本使了?***!早知道今日当初本使就不该答应邢中和这死鬼来淌这趟浑水。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路可退

    “都监大人卑职以为当务之急还是查清楚少监大人的死因重要。“夏守恩虽然气恼可是又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先撇清自己为好于是开口对雷允恭说道:”趁郎中在此都监大人不查问一下?”雷允恭亦觉得夏守恩这个提议不错遂转身问郎中道:“郎中以你之见邢少监是如何死的?”郎中也正在心跳琢磨邢中和的死因却是茫然没有头绪听雷允恭问他。连忙躬身回话道:“都监大人老朽观少监大人面色红润说明少监大人血气充足又观他表情安详嘴角似有微笑。说明少监大人死前丝毫没有感受到痛苦。故此老朽认为少监大人应该不是死于谋杀。而是死于突性急症。至于少监大人究竟是死于什么急症说来惭愧老朽只是为工匠们诊治的郎中医术有限。实在是诊察不出。都监大人还是到永安县城请杏林高手来诊察一下。或许能知晓其中究竟。”雷允恭听郎中??嗦嗦地说半天最后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由得心跳烦躁他挥手道:“好了洒家知道了你且退下。”郎中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雷允恭喊进一个小黄门让他领着几个兵丁。把邢中和的遗体包裹好然后伪装一下悄悄地运回山陵使司别衙。小黄门领命照办。雷允恭又让夏守恩跟随他一起来到夏守恩的帐篷内摒退左右这才对夏守恩说道:“监工使大人你先给洒家说一说。这皇陵下宫掘出乱泉是怎么回事?”夏守恩就把事情经过重新对雷允恭讲述一遍。雷允恭听了后和丁谓转述的没有什么大的区别。“监工使大人。丁相得到你传过去的消息之后就立刻找洒家商议。丁相的意思是让洒家过来。帮助监工使大人继续封锁皇陵冒水的消息。丁相那边也在寻找能治理水脉的能工巧匠不日后就会派过来。协助监工使大人一起治理水脉。”夏守恩听了微微一惊对雷允恭道:“丁相派人过来治理水脉?如此说来丁相地意思是依旧按照都监大人之意继续把下宫改为地宫。以移放先帝之灵柩?”夏守恩本意并不是打算掩盖下宫冒水之真相。他暂时压制住这个消息而只是悄悄报给丁谓只是希望丁谓能以当朝宰相之威势想办法为他们找一个推卸责任的借口。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丁谓最后竟然会决定将下宫冒水的事情隐瞒一下。派工匠来治理水脉。继续把下宫改造为地宫。放置先帝的灵椁。这样处理手段实在有点冒皇家之大不韪若是事机败露后果不堪设想了。想到这里夏守恩就有点后悔当初自己的抉择本来这件事情即使闹得再大他最大的罪责不过是赔上自己的前程。可是现在如果按照雷允恭和丁谓这样的做法夏守恩甚至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夏守恩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小心谨慎地宰相丁谓竟然会做出这样疯狂地选择?雷允恭点头道:“丁相和洒家都是这个意思。只是洒家和丁相都没有想到邢少监竟然会在一夜之间暴毙这实在是让洒家有点措手不及啊!”

    夏守恩沉吟了半日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再把自己捆绑在雷允恭和丁谓的战船上。他必须为自己想好脱身之计。要不然以后若是走漏出

    风声。雷允恭和丁谓都身居高位。都是太后眼中的红人。自然可以有办法推卸责任他一个小小的监工使。很可能会被当作替罪羊。最后来替丁谓和雷允恭扛这口黑锅。可是夏守恩究竟该怎么办呢?他该采用什么措施来向别人证明他并不是和丁谓与雷允恭是一条船上的人呢?最简单明了的办法就是夏守恩偷偷向朝廷传递消息把下宫冒水的事情传递出去。样即使以后丁谓与雷允恭的事情败露出来。朝廷也明白监工使夏守恩并不是丁、雷的一路人他也曾向朝廷揭过丁、雷二人的丑事。但是夏守恩知道这条看似最简单的路目前已经走不通了。第一是因为他已经错过最佳地向朝廷禀告下宫冒水的消息了。现在他即使想向朝廷禀告也没有机会了。因为现在皇陵之上话事权掌握在山陵都监雷允恭的手中雷允恭从汴梁带过来的人马必然已经把皇陵封锁得密密实实甚至把永安县通往汴梁的各个交通要道都封锁起来夏守恩派出去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到达汴梁。第二即使夏守恩派出去地信使通过种种封锁能把消息传达到汴梁可是在丁谓和雷允恭已经做了完全准备之下。这个消息绝对可能到达宫内。很可能夏守恩派出了信使千辛万苦到达汴梁最后消息却落入了丁谓和雷允恭之手。那么可能朝廷还没有得知皇陵下宫冒水夏守恩就先被丁谓和雷允恭派人做掉了。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夏守恩就打算换一条路。邢中和不是死了么?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以还有什么事情比找一个死人来背黑锅更妙呢?况且。这龙穴之穴地把戏本来就是邢中和堪舆出来的现在由他来背这个黑锅也不算冤枉。只要把一切罪责都推到邢中和这个死鬼身上这件事情不就得到解决了吗?当然这样办法的前提是必须取得雷允恭和丁谓地同意。因为即使把所有罪责都推到邢中和身上身为山陵使和山陵都监身为负责皇陵修缮的主官。雷允恭和丁谓不可能不负一点罪责。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在于以丁谓和雷允恭承担少量罪责为前提把整个黑锅都扣在邢中和身上。当然夏守恩也会承担极少一部分罪责但是相比起置放先帝灵椁于乱泉绝地的诛灭九族的罪过来说夏守恩采用这种办法承担的罪责根本不值得一提。“都监大人卑职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夏守恩沉吟半天还是决定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说服雷允恭如果雷允恭能够同意这种做法他和丁谓也可以少受牵连。“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雷允恭尖声说道:“监工使大人有话尽管说来!”夏守恩抱拳道:“都监大人卑职以为这少监大人忽然间暴毙。对我们而言既是坏事也是好事。这坏事么自然是要惹起朝廷的关注很可能会牵扯出来皇陵下宫冒水之事这好处呢。就是我们可以趁机把罪责都推到少监大人身上就禀告朝廷说少监大人见皇陵下宫掘出乱泉自学罪孽深重。所以畏罪自杀。这样一切罪过岂不是都由少监大人承担了么?虽然我等会受到朝廷一些责罚但是相较而下这种责罚几乎可以算微不足道了。”雷允恭听后却摇了摇头。他虽然是蠢人但是夏守恩所提的办法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这种办法行不通。夏守恩是局外人不知道当日他是如何在太后面前打保票的。假如当日只是邢中和坚持太后自然不会同意将先帝灵椁从地宫移到下宫。正是因为雷允恭的一味坚持刘太后最终才恩准此事在刘太后的心跳迁移先帝灵椁之事宜已经和雷允恭挂上勾了。这件事成了自然是雷允恭的功劳但是如果出了什么纰漏自然也是雷允恭的责任。所以这下中改造成地宫迁移先帝灵椁之事自打太后恩准一定之规日起已经成了一件只许成功不得失败的事情。雷允恭没有任何退路。再退一步说即使这件事情的责任能全部推给邢中和雷允恭只受一点小小的处罚。但是对雷允恭来说依旧是不能容忍的。因为这小小的一点处罚往往意味着太后的恩宠至此结束。雷允恭不过是一个太监他所唯一能倚仗的

    就是太后的恩宠。一旦失去太后的恩。他将什么都不是。那么以前在宫中受他打压的太监们必然会趁机落井下石。向他报复。雷允恭在宫内几十年这样的场面见得还少吗?那些失势太监的凄凉下场。他又如何能忘记呢?“监工使大人此事万万使不得!”雷允恭摇头说道:“皇陵下宫冒水事关皇家龙脉这件事情又岂是邢少监一个人所能抗得起的?虽然洒家颇得太后的眷顾可是一涉及皇家龙脉太后可不会和洒家讲什么情分。弄不好我等所有人都会人头落地!所以监工使大人还是收起侥幸心理按照丁相之言好好布置去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晏殊驾到

    江逐流回到帐篷遣退两个兵丁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邢中和一死对他最大的威胁已不复存在。眼下所要做的就是静候李成刚的消息。可是江逐流想到他还面临一个问题就是不能让夏守恩等官员继续在帐篷内住下去目下天寒地冻的。若是哪一个官员惧怕寒冷将邢中和帐篷内的火盆拿去烧石炭取暖岂不是又要出人命?江逐流寻思得找个理由说服夏守恩和雷允恭让官员们都搬离皇陵回永安县城居住才是。正寻思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个兵丁慌慌张张地跑来禀告皇陵下宫生了塌方有工匠受伤。原来由于泉脉被掘开泉水不断渗出。下宫长时间被水浸泡。墙壁就生了塌方把一个正在砌防水墙的工匠给砸伤了。江逐流连忙询问工匠的伤情得知只是腿部被砸伤性命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他吩咐兵丁立刻找郎中去为工匠诊治自己却匆匆赶往夏守恩的帐篷。这时候下宫生塌方砸伤了工匠正好给了江逐流一个理由。

    来到帐篷外江逐流向里喝了一声:“承事郎江舟求见都监大人!”雷允恭和夏守恩正在商议忽然听见江逐流求见连忙停了下来。他对夏守恩打了个眼色这才对门外说道:“进来!”江逐流快步走进帐篷。冲雷允恭和夏守恩躬身施礼。雷允恭问道:“江承事郎此时求见洒家有何贵干?”江逐流焦急道:“下官方才接兵卒来报下宫中生塌方有工匠受伤!”雷允恭和夏守恩顿时大吃一惊。夏守恩抢声问道:“那下宫塌方可否严重?”江逐流道:“只是坍塌了一丈之多。尚不严重。”夏守恩这才舒了一口气。雷允恭却不悦地说道:“怎么搞的?那些工匠都是白吃饭的吗?好端端的怎么会让下宫生塌方?难道就不怕洒家惩治他们吗?”江逐流心中暗自愠怒这两个狗东西下宫生塌方先不问工匠的死伤情况却先关心下宫的损毁难道不知道人命关天吗?更可恼的是雷允恭这个狗太监不管工匠的死伤不说还要惩治工匠真真不是东西!江逐流压着心中的恼怒用平和地语气对雷允恭说道:“都监大人下官以为目下不是责难工匠的时候。最要紧的是要弄清楚下宫为什么会塌方。如果下宫继续坍塌下去。这种罪责可不是你我三人所能承担得了的!”雷允恭听后心中更是烦恼。这冒水还没有解决。又生了塌方。难道老天真的要和洒家过不去吗?夏守恩在旁接口道:“承事郎大人以你之见下宫因何而塌方?”

    江逐流心中早有盘算就等夏守恩问他回答道:“监工使大人表面看来下宫塌方是因为泉水长期浸泡墙壁。土壤软承受不了重量才生的。可是据下宫来看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哦?”雷允恭和夏守恩齐齐地拿目光注视着江逐流等待他说出下文。江逐流说道:“都监大人、监工使大人你们不觉得这事情非常蹊跷吗?先是下宫掘出水脉然后是下官脚踝崴伤。接着少监大人就在熟睡中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现在下宫又生了塌方把这一连串事情连接起来。难道这不是在昭示着某种东西吗?”雷允恭和夏守恩本来没有深想。此时听了江逐流的话一想还果然是如此。短短的三天之内。竟然一连串生了这么多事情难道说这背后真的有什么蹊跷不成?“承事郎大人你怎么看这一连串地事情?”夏守恩问道。江逐流却开始犹豫起来他迟疑地说道:“两位大人下官倒是有些想法但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雷允恭跺着脚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地?承事郎大人你就快说吧!”江逐流又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都监大人、监工使大人下官以为这一连串事情都是先帝对我们的责罚。”雷允恭肥肉一颤尖声问道:“承事郎大人此话怎讲?”夏守恩也紧紧盯着江逐流。看他会说出如何的道理。江逐流道:“两位大人你们不想想当初是谁现龙穴之穴力主将下宫改为地宫把先帝灵椁迁移过来的?”夏守恩用目光看着雷允恭雷允恭连忙摇头道:“这些都是邢少监的主意于洒家无涉。洒家也是听了邢少监的话之后才向丁相和太后如是建议的。”江逐流接着说:“先帝之灵椁怎么可以置于水脉绝地?下官以为正是少监大人这个提议惹怒了先帝的在天之灵。而山陵使司别衙这么多官员夜宿在皇陵之上更是对先帝的不敬。所以先帝先是让下官脚踝崴伤小小地警告了我们一下可惜我们这些臣子愚昧无知。不能理解先帝的警示依旧执迷不悟地留宿在皇陵之地。于是先帝在天之灵更为震怒于昨天晚间取了少监大人的性命。”听江逐流说道这里雷允恭不由得激灵灵打一个冷战。他最迷信鬼神这些东西江逐流又说的这么神乎其神。不由得他不相信。

    江逐流继续说道:“为什么会是少监大人先丢了性命?不就是因为他先提出下宫是龙穴之穴执意让先帝灵椁迁移于此吗?”雷允恭面色惨败浑身瘫软口中喃喃说道:“完了完了当初洒家也听信邢少监的主意先帝在天之灵岂不是要找洒家来算帐吗?”夏守恩在一旁也觉得江逐流说的很有道理连忙开口问道:“承事郎大人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理此事?”江逐流摇头说道:“该如何处理下官并不知道。但是下官有一个小小的提议。那就是山陵使司别衙的官员立刻搬离先帝的皇陵不要惊扰先帝地魂灵。这样也许能让先帝雷霆之怒稍稍平息一下。如若不然先帝魂灵震怒之下还不知道会降下什么惩罚给我等。”江逐流的意思就是想让夏守恩和雷允恭同意把皇陵之上地帐篷撤掉大家一同搬回别衙以够有官员再次死于一氧化碳中毒。现在他已经把话说到了。至于搬与不搬就看雷允恭和夏守恩如何决定了。即使他们不同意搬回去那么再有官员死于煤气中毒江逐流也可以推说是先帝震怒之下的惩罚反正他事先已经提醒过了。

    夏守恩拱手向雷允恭说道:“都监大人你的意思如何?卑职也赞同承事郎大人的意见。”雷允恭呆了半日跳起来说道:“搬我等立刻就搬。撤离皇陵回永安县城去!”别衙大小官吏刚回到别衙不久礼部尚书晏殊就到了。雷允恭闻之大惊怎么朝廷这时候会派晏殊过来呢?这下子皇陵下宫冒水之事想包也包不住了。

    雷允恭忐忑不安地率领别衙一众官员把晏殊迎接了别衙。与众官员见过礼之后。晏殊让其他官员退下把雷允恭、夏守恩和江逐流留了下来。“三位大人本官此次奉太后懿旨前来祭祀先帝之灵还望三位大人多多襄助本官才是。”晏殊开门见山说出主题。江逐流见晏殊此时前来心中暗喜。知道一定是李成刚的密报奏效了刘太后才会派晏殊以祭扫之名前来巡视皇陵核实李成刚的密报究竟是不是属实不过心中喜欢归喜欢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对于晏殊的话他也不能先行回答。他不动声色地用目光望向雷允恭看他如何应对面前这个难题。夏守恩也无法做声。和雷允恭一样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太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派礼部尚书晏殊前来祭扫皇陵这让他之前的一片苦心全都白费了。想到这里夏守恩心中懊恼不已。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为什么要偷偷向丁谓报信呢?他直接把这个消息禀告给朝廷多好啊?现在如果晏尚书查出真相少不得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第一百七十章 雷允恭的道理

    夏守恩和江逐流不做声雷允恭却不能不答。“尚书大人既然有太后的懿旨洒家自当鞍前马后为大人效劳。不知道大人对祭扫皇陵是如何安排的?”雷允恭硬着头皮说道心中巴望晏殊最好是只到皇陵之上祭扫一下不要到皇陵地下部分去。晏殊抚髯一笑道:“本官想先到皇陵上看看。然后再做筹划。”雷允恭道:“也好!大人一路车马劳顿不如先休息一下。明日洒家再陪大人到皇陵去。”雷允恭想让晏殊先到别衙休息好为他多争取点时间到皇陵上去布置一下。晏殊却摇头道:“不必了!本官还是先到皇陵上去吧等从皇陵上返回来再歇息不迟!”

    见晏殊执意要到皇陵上去雷允恭无奈只好同意。雷允恭率领夏守恩、江逐流跟随晏殊出了山陵使司别衙。一到外面雷允恭又是一惊原来别衙外面竟然有一百名御林军。一个礼部尚书来皇陵祭祀竟然要出去御林军来保护这在大宋开国以来从没有过先例啊。由此可见新任礼部尚书晏殊的圣眷之隆。在一百名御林军的护卫下。晏殊威风凛凛地奔向皇陵。相形之下雷允恭身旁十多个小黄门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到了皇陵之后晏殊在雷允恭的陪同下依次观瞻了庙宇、行宫等地面建筑。等地面部分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之后晏殊这才不动声色地笑问道:“都监大人本官欲到地宫去瞻仰一下先帝的灵椁还请都监大人引路为盼。”雷允恭边磨磨蹭蹭地消磨时间就是不想让晏殊到皇陵地下部分去没有想到最后躲不掉晏殊还是提出到下边去。雷允恭别无他法。这晏殊来的太突然。让他一点准备时间都没有。事到召集只能把真实情况告诉晏殊。看看能不能倚仗自己是太后面前红人的份上把这场面含混过去。“尚书大人地宫乃先帝灵椁安息之地。大人还是不要下去。以免惊扰先帝在天之灵了吧?”晏殊呵呵一笑对雷允恭道:“蝮大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本官前来之时。刘太后特意叮嘱本官一定要到地宫之下替太后祭拜一下本官思忖先帝在世之时和太后恩爱异常想必也非常思念太后所以本官这次为先帝带去太后的问候先帝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非常欣慰和惊喜。”

    雷允恭咬了咬牙上前几步来到晏殊跟前小声地说道:“尚书大人可否让左右退开一些洒家有话要告诉尚书大人。”晏殊长袖一摆对左右的御林军喝道:“你等且退出去三十步没有本官的命令不得近前。”御林军应了一声分成左右齐齐地退出三十步远。雷允恭扭身对江逐流和夏守恩低喝道:“你等也给我退出去。”夏守恩就了一声连忙退开。江逐流冷冷看了雷允恭一眼心道这狗太监死到临头还不知道醒悟兀自在摆威风。我且退开看你怎么收场。待夏守恩和江逐流都退出去之后雷允恭又靠近了晏殊一步把手掌放在嘴边附在晏殊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尚书大人事到如今。洒家就向你说实施吧。皇陵下宫中掘出了水脉。所以洒家不想让尚书大人身涉险地。”

    “什么?”虽然晏殊早就从枢密使钱惟演那里得知下宫冒水地消息但是此时从雷允恭口中再次听到这个消息还中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皇陵冒水可是株连九族地大罪。难得雷允恭还能这么轻轻巧巧地说出来。“都监大人皇陵下宫竟然有水脉掘出?”一时间晏殊的声音听起来都有点紧。雷允恭在没有把下宫冒水的真实情况告诉晏殊之前真是战战兢兢汗不敢出可是一旦告诉了晏殊之后反而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很多似乎一点压力都不存在了一样。“正是!”雷允恭轻描淡写地说道:“尚书大人洒家岂能在这件事情上与大人胡乱开玩笑吗?”晏殊强压着内心的火气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都监大人不知道这下宫冒水之事可曾向太后和皇上禀奏?”“嘿嘿!”雷允恭公鸭嗓子中憋出几声难听的奸笑“晏大人身为礼部尚书难道不懂为官之道乎?”晏殊一愣道:“不知道都监大人口中地为官之道是些什么道理可否请都监大人为晏某详解一二?”雷允恭背负着双手也不看晏殊却仰头看着天上的一块浮云大模大样地道:“为人臣子者就要尽臣子的本分那么我们臣子地本分是什么呢?就是要让太后和皇上的心情永远保持高高兴兴的不要为一切杂乱的事情烦忧。”

    “记得洒家刚刚升任内侍总管时。深州黄河泛滥淹死了数万百姓但是洒家却日日禀奏太后道天下一切顺遂有天太后问洒家道我大宋有没有什么旱灾、水灾生。洒家照旧禀奏道没有任何灾害我大宋百姓都安居乐业称赞太后和皇上圣明赛过尧舜之时。”雷允恭顿了一顿这才扭头以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晏殊道:“皇上就是皇上、太后就是太后干吗要让皇上和太后知道那么多细节呢?我们做臣子地就要让皇上和太后高兴干吗非要用我大宋死了数万人这样的坏消息无故给皇上和太后增添烦恼呢?”说道这里雷允恭又换了一种语重心长得口气:“尚书大人。若不是洒家看与你有些缘分这些洒家数十年来积累的官场经验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教于大人就拿眼下这皇陵下宫冒水之事来说我等做臣子的为什么一定要禀奏给太后和皇上呢?太后和皇上一旦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心情瘀伤忧心先帝之灵椁不能安放。太后年事已高。皇帝尚且年幼。他们一旦日夜思虑下。伤了身子骨岂不是我等这些做臣子地责任?所以洒家才把这皇陵下宫掘出水脉之事情按压下来不欲让太后和皇上知道。因为如若据实禀奏给太后和皇上看似大忠实乃是不忠。此等貌忠实奸之事又岂是洒家这等跟了太后数十年的老臣子所能做出来的?”(真真是气煞人也!)雷允恭一席话说下来晏殊先是目瞪口呆紧接着爆出一阵大笑之声。“都监大人以你之言这么说来你把这皇陵下宫冒水之事压下来不向太后和皇上禀奏实在是忠心之举非但无过而且有功太后和皇上实在该好好奖赏与你?”雷允恭倨傲道:“洒家不敢奢求太后和皇上的奖赏。但求世人能够明了洒家这一份为太后和皇上着想地苦心也就够了!”

    “呵呵呵呵呵!”晏殊气极反笑他用手指着雷允恭道:“都监大人你真是我大宋少有的好官少有的忠良之臣啊!”

    雷允恭腆着肚子望天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副我心谁知的悲天悯人的表情。“尚书大人你能明白洒家这一份苦心洒家纵使九死也无悔!”“本官明白本官明白!”晏殊一边点头一边气得在那处来回踱步蓦地晏殊把脸一板高声喝道:“大胆雷允恭你可知罪!”雷允恭正在得意暗道晏殊就这样被自己说动忽然却听到晏殊一声怒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得雷允恭浑身软。(猪头一个)晏殊冷着脸说道:“且不说这皇陵下宫掘出水脉是谁的责任单单就说你胆敢把皇陵下宫冒水之事按压下来隐瞒不报就已经犯了欺君之罪。本官现在就以欺君之罪来治你!”雷允恭双腿软灯火书城会员手打却兀自嘴硬地尖声回应道:“晏殊!你也太大胆妄为了!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擅自治洒家之罪?你可知道洒家的身份是皇宫内侍总管直接听令于太后你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如何能治洒家这皇宫内臣之罪?尚书大人你不觉得你今日所作所为已经犯下僭越的大罪了吗?”说道里雷允恭不待晏殊回话就大声对远处的十多个小黄门太监喝道:“小的们过来护送洒家回山陵使司别衙!”

第一百七十一章 棺材上的钉子

    这群小黄门太监都是雷允恭的亲信在他们眼里雷允恭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他们的父母在他们看来雷允恭一句话甚至比刘太后的话还要管用。这时听到雷允恭的呼喊立刻呼啦啦地奔过来围起雷允恭就要离开。晏殊跨前一步拦住雷允恭的去路冷笑道:“都监大人今日这皇陵冒水之事你不说清楚就想离开怕不那么容易吧。”晏殊伸手从怀里拿出刘太后的懿旨高高地举在头顶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把罪臣雷允恭给我拿下!”远处的御林军事先已经得到晏殊的吩咐此时看到尚书大人手举太后的懿旨下了命令立刻抽出腰间宝剑冲过来把雷允恭及一干黄门太监围在当中。雷允恭本来已经是两腿软强自支撑这时候见一百名御林军围了过来。终于支持不住他噗通一声坐到在地浑身汗出如浆。十多个黄门太监见惯了总管大人雷允恭的飞扬跋扈即使是当朝宰相丁谓在雷总管面前也要卖七分面子。在他们心目中总是以为在大宋之内除了太后和皇上就属雷总管最大却没有想到礼部尚书晏殊大人竟然持着刘太后的懿旨要把总管大人擒下。再看总管大人也浑然失去了往日的飞扬跋扈。竟然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再看看外面一百来个如狼似虎的手持兵器的御林军。这些黄门太监即使是个傻子也明白雷总管大势已去了!晏殊一手捧着圣旨一手背在身后对御林军?火?城?家手打?统领说道:“把罪臣雷允恭和这十多个作乱的太监给本官拿下小心看押起来。等待本官落!”御林军统领躬身应了一声然后向后一挥手立刻过来几个御林军卒。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去拿着绳索把雷允恭及其一干亲信太监捆绑起来。雷允恭浑身如筛糠一般。兀自在那里嘴硬:“晏殊你这狗东西今日竟然敢羞辱洒家待洒家见了太后看太后如何治你!”可他身后的十多个亲信太监却早已经崩溃了他们噗通噗通跪了一地对晏殊求饶道:“尚书大人小的们什么都不知道全是总管大人的主意望尚书大人饶了小人们吧。”晏殊冷冷五哼也不理睬雷允恭及这十来个太监。却迈步走向远处的夏守恩和江逐流。夏守恩看到刚才生的一幕正惊得目瞪口呆以前也听过晏殊之名。从来不觉得他如此厉害。怎的这次竟然会下手这么狠辣。一句话不合立刻着人捆了都监大人?要知道都监大人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晏尚书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太后不高兴吗?难道说难道说晏尚书已经领了太后地密旨所以才敢如此不把都监大人放在眼里不成?江逐流见到这一幕越肯定自己先前的判

    断。一定是李成刚的消息传了进去皇上和太后特地命晏殊大人前来巡查如若不然时间上不会拿捏的那么巧合。而尚书大人也不敢就这样轻易地就把雷允恭拿下啊。见晏殊来到面前。夏守恩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晏殊跟前:“尚书大人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晏殊冷冷地看着夏守恩道:“监工使大人不知道你身犯何罪?”夏守恩磕头如捣蒜一般:“尚书大人卑职身为皇陵监工使在主持皇陵下宫改造之时竟然掘出了水脉实在是罪该万死啊!”晏殊冷哂道:“监工使大人难道你的罪过就仅仅是在监工时掘出水脉了吗?本官来问你这皇陵下宫掘出水脉之后你可曾向朝廷禀告?”夏守恩浑身一僵呆了一下心中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了。本来言之他身为监工使这皇陵下宫掘出水脉之事他虽然也有罪但是罪过不大远远不到罪该万死的地步真要追究起来。罪过主要是力主下宫是龙穴之穴主张把先帝灵椁从地宫移送到下宫的邢中和、雷允恭。可是他当日为了逃脱这一点罪责竟然选择了偷偷地派人向山陵使丁谓报信而对朝廷隐瞒下了这个消息这可就犯下了欺君之罪比起前面地小小罪过这个欺君之罪可是他夏守恩所无法能承受得起的。想到这里夏守恩咬了咬牙齿心中暗想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丁相丁大人不是卑职不袒护你??这皇陵下宫一冒水卑职就立刻向你报信了??而是你丁相丁大人没有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若是丁相你接到卑职的消息之后立刻疏通一切。把一切都安排得周周贴贴的太后又怎么会派晏殊大人前来皇陵呢?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卑职即使想保丁相你也保不住了弄不好还把卑职全家性命都搭进去。既然如此不如卑职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丁相你身上这样下来还可以保住卑职的全家性命算起来也是你丁相地一件无量功德。“禀奏尚书大人这皇陵下宫一掘出水脉卑职就在第一时间派人向山陵使丁谓丁大人禀告了这个消息。”夏守恩抬头望着晏殊。满脸都写着委屈。晏殊依旧冷着脸道:“这皇陵下宫掘出水脉可是天大的事件。你为何只向山陵使丁谓禀告而不上奏本报告于朝廷?”夏守恩又以头触地道:“尚书大人丁谓丁相爷兼任山陵使本身就是负责皇陵修缮的主官卑职身为山陵监工使乃是丁大人的下属。所以这皇陵一有事情第一个想到地就是向上司汇报卑职以为在这件事情上卑职所做并没有差错!”晏殊冷声道:“身为山陵监工使在皇陵生这么大事情之后除了向上司通报外还必须同时上本于朝廷这个规矩你难

    道不懂得吗?”夏守恩哽咽起来脸上除了委屈外又多了几分无奈:“尚书大人卑职本来在工部任职因为司天监少监邢中和的举荐方才调入山陵使司衙门卑职甫一到山陵使司衙门尚未来得及熟悉公务就被派往皇陵之上主持下宫改造工程。这期间时间太为匆忙和短暂即使算上今日卑职到山陵监工使任上也不足二十天。这二十天内。卑职都把时间耗费在皇陵下宫改造之上又如何有时间去熟悉山陵使司衙门地规矩?前几日皇陵下宫掘出水脉卑职只说禀告给山陵使丁谓丁相爷即可。因为卑职思忖丁谓丁相爷接到如此重大的消息。一定会禀奏给太后和皇上知道可是现在听尚书大人的语气竟然似朝廷丝毫不知道皇陵下宫掘出水脉的消息。难道说丁谓丁相爷丁相爷根本没有向皇上和太后禀奏不成?”

    晏殊此行前来的目的非常清楚就是核查清楚下宫中到底有没有冒水然后以此来决定是否追究丁谓和雷允恭的罪责。现在下宫掘出水脉已经确定了那么晏殊此行最重要地目的就是想办法拿到雷允恭和丁谓的把柄趁此机会一举把丁谓和雷允恭扳倒。彻底在朝堂涤清丁党的势力。还大宋朝廷一个朗朗乾坤。比起狼狈为奸、里外勾结把持朝政的丁谓和雷允恭来说夏守恩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这种角色在丁党、帝党和太后党三方角力中可以说是无足轻重。他倒不倒都不影响朝政大局。关键的关键就是要想办法把丁谓和雷允恭扳倒。现在雷允恭被扳倒已经是铁板钉钉了这皇陵下宫掘出水脉之后已经等于判了雷允恭死刑他毫无翻身地余地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扳倒丁谓。目下夏守恩这种说法虽然有洗刷个人罪名之嫌疑但是却等于为丁谓的棺材上钉上颗关键钉子。有了夏守恩做证人丁谓在皇陵下宫冒水之事上欺君之罪已经坐定。即使丁谓有通天之能怕也无法逃脱垮台的命运。“倘若是丁相禀奏了皇上和太后皇上和太后早就派能工巧匠来抢修下宫又怎么会于这个时候派遣本官来祭祀皇陵?”晏殊叹了一声语气缓和了下来:“监工使大人你方才所说可是实言?”“禀尚书大人卑职所说句句是实言。卑职实实在在是没有想到。丁谓丁相爷接到卑职的禀告后没有把皇陵下宫冒水的消息禀奏给太后皇上卑职实在想不通丁谓丁相爷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样做连累卑职不当紧只是他身为山陵使竟然敢于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犯下欺君之罪真是其心可诛啊!”

    夏守恩双手扶地可怜巴巴地望着晏殊事到如今夏守恩已经完全顾不得丁谓了既然已经决定得罪丁谓那就得罪个彻底算了!最好丁谓能被太后和皇上判为死罪这样即使丁谓想向他报复也没有机会了!晏殊微微一点头又道:“那本官再来问你倘若日后到了朝堂之上你可敢就你以上所说之言与丁谓丁相爷对峙?”夏守恩心脏微微一抽搐旋即一咬牙齿道:“卑职所说句句是实言自然不怕和任何人对峙!”晏殊又点头道:“如此就好!”随即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来人拿文房四宝过来!”立刻人捧着笔墨纸砚奔了过来。放在夏守恩身旁。晏殊指着夏守恩道:“监工使大人本官现在给你一个将功折罪地机会你把你方才所说的话都给本官写下来。”“是是!”夏守恩磕头道:“卑职马上就写。”说着夏守恩爬起来。提起纸笔刷刷刷地把方才所言俱都写了下来完了又复查了一遍这才来到晏殊面前双手捧给晏殊。晏殊从夏守恩手中拿过证词仔细审视了一遍觉语言之翔实远远胜过夏守恩方才所口述的有了夏守恩的证词谅丁谓也难以抵赖。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夏守恩道:“监工使大人请在证词上面签字画押!”夏守恩拿过笔来在证词上端端正正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又按上手印然后又把证词双手捧给晏殊。晏殊接过证词小心的折叠起来收入怀中。遂对夏守恩说道:“监工使大人在没有和丁谓丁相对质以前少不得要委屈你几日希望你不要介意。”夏守恩连忙道:“尚书大人公职在身卑职怎么会介意。只是希望尚书大人到时候能为卑职主持公道还卑职个清白!”晏殊微微一笑道:“监工使大人能不能还你清白就看你自己地表现了!”言毕晏殊对御林军卒吩咐道:“来人把监工使大人押下去。你们千万要注意不要让监工使大人受了委屈。”过来几个御林军军卒。把夏守恩拖到一边。有了尚书大人的吩咐夏守恩就免了绳索捆绑这一道手续比起在一旁杀猪般嚎叫地雷允恭及一干太监夏守恩的待遇要好上很多。晏殊又缓步来到江逐流面前沉声喝道:“承事郎大人你可知罪?”江逐流万没有想到在晏殊眼里他也是下罪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南人之谊

    江逐流微一躬身道:“尚书大人不知道下官身犯何罪?”

    晏殊冷笑道:“江舟你身为山陵使承事郎在山陵使司衙门官职仅在丁谓和雷允恭之下。虽然说目下在山陵使司别衙主事之人乃监工使夏守恩你只是负责钱粮供给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你就没有罪过。这下宫冒水之事你应该在本官到达山陵使司别衙之时就应该禀告给本官却为何见了本官却迟迟不报直到本官到了皇陵之上才由雷允恭口中得知你说你犯下的是什么罪过?”

    江逐流听后做声不得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难道说皇上和太后就没有向晏殊透露正是因为他派李成刚向宫内报信这下宫掘出水脉之事才暴露出来的吗?既然如此说明这其中一定有原因江逐流也不急于辩白自己他要等等看下面事情究竟会怎样展。

    见江逐流不做声晏殊手一挥道:“来人把承事郎大人给我拿下!”

    又过来两个御林军把江逐流押到一边和夏守恩并排站在一起。

    晏殊又来到夏守恩面前道:“监工使大人那司天监少监邢中和现在何处?”

    夏守恩惶急地说道:“尚书大人恕罪卑职忘记向尚书大人禀告少监大人昨天晚上在皇陵之上暴毙尸体现在放置的别衙之中。”

    晏殊大吃一惊这邢中和乃皇陵下宫冒水一案的关键性人物正当年富力强怎么会忽然一夜之间就暴毙了呢?难道说其中另有什么隐情不成?

    晏殊立刻让夏守恩把当时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述说一遍他听了之后却也摸不着头绪。邢中和究竟是死于疾病还是死于谋杀?这事情也太过离奇了吧?待会儿回到别衙之后一定要详加勘察。

    晏殊让御林军押着雷允恭、夏守恩、江逐流三人陪同他一起通过甬道。到下宫之处仔细查看了一下冒水的实际情况。

    到了下宫之后只见下宫地地面因为泉水的浸润已经泥泞如沼泽一般下宫的四壁不断有土方坍塌下来敷在上面的巨石崩塌下来浸泡在泥水里狼藉之象惨不忍睹。

    晏殊把眼前地情况都记在心间然后才返回地面让御林军押着雷允恭、夏守恩和江逐流前往永安县山陵使司别衙。

    到了别衙之后晏殊把太后的懿旨供在公堂之上。然后升堂问案。除了雷允恭、夏守恩和江逐流都重新审问外另外包括工曹刘峰和主薄张翼景等在内的别衙大小官吏都被晏殊拘到公堂上详细询问一边这些官员都录了口供。写下了供词。

    雷允恭在公堂上兀自桀骜不逊斥骂晏殊乃一小小礼部尚书竟然假借太后的懿旨来问皇宫内侍总管实在是胆大妄为、僭越之极。

    晏殊懒得和雷允恭废话扔了令签下去。几个御林军弈上来给雷允恭一顿乱棍。雷允恭平日里在宫内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样的苦痛?一阵鬼哭狼嚎之后立刻变得老老实实了。晏殊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当晏殊听到雷允恭说出当日丁谓也一力赞成将先帝灵椁由地宫迁移至下宫时心中暗叫够了!有了雷允恭的证言再加上方才夏守恩的证言丁谓老贼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录过证词后。晏殊又派人把永安县几大杏林名医和永安县衙门的仵作请过来让他们观看一下邢中和究竟是如何死的。

    几大名医和县衙门的仵作围着邢中和地尸体看了几个时辰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仵作甚至还用了银针分别插入邢中和的喉咙、小腹等处。银针丝毫没有变色。最后几大名医和仵作只能向晏殊禀告从各种迹象上来看少监大人不是死于谋杀也不是自杀应该是暴病而死至于是什么病他们几位才疏学浅实在是看不出来。

    天下怪病种类繁多有很多怪病是行医之人闻所未闻的晏殊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也不好责怪这些名医就让他们写下诊断证言签上名字然后让他们离去。

    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晏殊查看了一下自己手中所有地证人证言这一切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证据链证据链的末端直指山陵使丁谓丁谓即使有通天本领向来也难以逃脱责任。所谓铁证如山最多也就如此而已。

    晏殊又令人把江逐流带到公堂上对江逐流说道:“承事郎大人经本官核查在山陵使司衙门几位主要官员中承事郎大人在下宫掘出水脉之事上罪责最为轻微。本官看那皇陵下宫被泉水浸泡已经呈现崩溃垮塌之势急需治理。现在本官就给承事郎大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就留在皇陵之上统率山陵使司别衙一众官吏以及数万工匠设法封堵水脉修复皇陵下宫。至于你的罪责本官会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为你求情请太后和皇上从轻落于你!”

    江逐流本来也担心晏殊就这样把他带到汴梁因为皇陵下宫之内那五块巨大地磁石还在虽然说邢中和已经死了但是这五块巨大的磁石依然是江逐流致命的死穴他不把这五块磁石处理完毕心中总是不怎么放心。现在晏殊让他留下戴罪立功封堵水脉这个任务虽然艰巨但是也给了他一个处理这五块磁石地机会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多谢尚书大人下官一定尽力封堵水脉修复下宫不让皇陵被泉水侵扰。”

    晏殊其实并不知道这皇陵下宫冒水之事是江逐流派人报进宫中的。当初钱惟演向他传达太后口谕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晏殊私下里还以为一定是雷允恭身旁的亲随太监出了问题。偷偷地向太后禀告了这件事情的所以他这次来皇陵之后才会摆出一副公事公办地嘴脸对江逐流丝毫不留情面。但是即使抛开江逐流主动向宫内禀奏皇陵下宫冒水实情这件功劳。江逐流在整件事件中所要承担的罪责也很小。故此晏殊才会允许江逐流留下来戴罪立功。因为皇陵下宫急需修复若是夏守恩和江逐流都离开了指望工曹刘峰实在是太儿戏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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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好江逐流留在别衙督率官吏和工匠修复皇陵下宫之后晏殊率领御林军押着雷允恭和夏守恩启程赶往汴梁。

    从永安县码头上船顺流直下一天之内就到达了汴梁。

    到了汴梁之后晏殊把雷允恭和夏守恩送到大理寺大牢之内并让那一百御林军军弈负责看管两人除了晏殊本人外。其他人若无太后的懿旨一律不得接触雷允恭和夏守恩两人。

    随后晏殊换上便装。来到丁谓的府邸求见丁谓。

    永安县距离汴梁不过一日地水路行程丁谓自然早就知道永安县皇陵生的一切。他也早早做了布置。晏殊一回到汴梁丁谓就得到了消息。他让人暗中盯着晏殊看他有什么举动。当他听说晏殊没有到中书省。而是直接来相府拜见他时不由得暗舒了一口气看来南人之谊还是起作用了。

    两人在丁谓的书房内相见。丁谓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仿佛丝毫不知道皇陵之上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晏殊抱拳道:“下官有一事要向丁相禀告。”

    丁谓捻须道:“尚书大人有事直说。”

    晏殊看了看左右沉吟微笑。丁谓立刻挥手让家人退下。

    晏殊这才惶急地说道:“丁相大事不好。皇陵下宫掘出了水脉!”

    丁谓做出大吃一惊的样子讶然道:“什么?下宫竟然掘出了水脉?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晏殊点头道:“这次下官奉太后懿旨到皇陵为先皇祭扫灵椁不曾想到了皇陵之后山陵都监雷允恭却不肯让下官到皇陵地宫拜祭先帝灵椁。下官心中起了疑窦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妥于是擅自做主。把雷允恭拿下经过审问他才告诉下官皇陵下宫于前几日间掘出了泉水因为害怕承担罪责雷允恭就把这个消息偷偷封锁起来。故此他才不愿意让下官到皇陵之下去祭扫先帝灵犉。”

    “这这这……”丁谓一副气得浑身抖的模样“这个雷允恭实实是胆大妄为竟然敢做出如此事端!真是气死老夫了!幸亏尚书大人前往皇陵否则老夫还不知道被雷允恭隐瞒到什么时候呢!”

    晏殊不住得摇头嗟叹。

    丁谓又道:“尚书大人你且为老夫把这件事端详详细细地解说一遍让老夫听听雷允恭究竟是如何胆大妄为皇陵下宫又损毁到何种程度!”

    晏殊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本奏折双手递给丁谓道:“丁相关于皇陵下宫冒水之事下官已经详细地写在这本奏折上了请丁相过目。”

    丁谓接过晏殊的奏折仔细地看了起来。这奏折晏殊基本上是照实而写只是其中雷允恭和夏守恩等证词中涉及到丁谓的言论都被晏殊隐去所以丁谓通篇读来仿佛此事都是雷允恭、夏守恩和邢中和的责任与丁谓毫无干系一般。

    丁谓看罢将奏折重重放在书案上口中叫道:“真真是岂有此理!这几个狗杀才简直太胆大妄为了!”

    晏殊眉宇间愁绪不展附和道:“是啊!是啊!”

    丁谓沉吟了一下语气一变向晏殊说道:“尚书大人不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寰缓地余地吗?”

    晏殊缓缓道:“不知道丁相要如何寰缓?”

    丁谓道:“这件事情能不能先压上一压呢?老夫恭为山陵使竟然没有察觉皇陵生这么大的事件这一旦传出去非但老夫的脸面没地方搁太后和皇上难免也要究治老夫失察之罪。”

    丁谓这话半真半假主要是为了进一步试探晏殊地心意。

    晏殊沉吟了一下摇头道:“丁相此事耽搁不得。目下皇陵下宫大半部分浸泡在泥泞之中有坍塌之虞急需调派大批能工巧匠前往治理。这中间不但涉及到工匠民夫的调动更是涉及到钱财器物的补给涉及的范围更有工部、户部、漕运司等衙门其中一旦有消息泄露出去传到宫中太后和皇上的耳中太后和皇上一旦怪罪下来岂是你我所能承担地起的?下官官职卑微倒也无所谓。丁相可是位极人臣在太后和皇上面前炙手可热若是因此和太后与皇上起了隔阂岂不误了我大宋军国大事?”

    丁谓捻着老鼠胡须一言不似乎在认真思忖晏殊之言。过了好半天他才又开口道:“尚书大人以你的意思该如何处理为善呢?”

    晏殊道:“下官以为还是火将此事如实禀奏给皇上和太后。丁相虽然身兼山陵使但是力主将先帝灵椁由地宫迁往下宫却是山陵都监雷允恭地主意。雷允恭在公堂之上也曾向下官招供说当日丁相曾有言在先一切听后太后的圣谕但是他却因为好大喜功一心想要事成便回报太后说丁相已经许可欺骗了太后。”

第一百七十三章 圣意难测

    晏殊这番话自然是假话雷允恭正想千方百计把丁谓拉进来以分担他的罪过又如何会用这番言辞为丁谓开脱啊。只是晏殊绝对没有想到他这番捏造出来的假话偏偏说中了事情的真相当日丁谓确实是对雷允恭这样说的。说来也真是的世界上偏偏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明明是假话说中的偏偏是真实的情况这种情况却是丁谓和晏殊两位当事人都无法想到的。

    丁谓双目盯着晏殊等待着晏殊的下文。

    晏殊又道:“丁相这山陵使乃是你的兼职。丁相身为同中书门下青章事每日里思虑军国大事几至殚精竭虑心血几乎耗尽难免有顾虑不周的时候。再者言来这山陵使司衙上有山陵都监雷允恭、下有监工使夏守恩丁相也不过只是在山陵使司衙门挂个名号而已。况且雷允恭擅做主张打着丁相的名号去欺骗太后这种事情岂能是丁相所能预料到的呢?丁相也不想这种事情生啊。所以下官以为丁相只要向太后上表自承身为山陵使失于检点自请其罪罚俸三个月太后当不会再怪罪下去。”

    丁谓捻须喟然长叹一脸忠心赤胆的委屈模样:“尚书大人老夫对大宋皇室之忠心天地可鉴可是能象尚书大人这样能明了老夫一片赤胆忠心的能有几人啊?老夫虽然身为山陵使却只是挂个虚名而已实际权力全部操纵于山陵都监雷允恭之手。所以这皇陵下宫改建之事老夫实在是受了太多委屈啊!”

    晏殊点了点头推心置腹对丁谓道:“丁相。下官这几年间在一些政事上和丁相意见相左但是那只是书生意气之争都是为了我们大宋。平心而论。大行皇帝驾崩这几年间太后深居宫中圣上年纪幼小这朝廷内外不全靠丁相全力维持才保我大宋一国上下平安吗?”

    丁谓双目红背过身来偷偷用长袖沾拭眼眶。

    晏殊继续说道:“上次拜别丁相后下官也一直思忖着丁相的话语片刻不曾歇息。所谓南北之争下官内心也多腹诽。但是从来不曾公开议论过。那次丁相把这个话题挑开之后下官也深以为然。我大宋开国以来我等南人受北人排挤太多。若是再不能团结起来相互襄助那么岂不是平白让北人拾了便宜?所以这次皇陵下宫掘出水脉之事下官也想早日平息。我等南人同心平平安安把这一关度过去勿要再生什么事端了!”

    说到这里。晏殊抱歉地对丁谓笑了一笑才又接着说道:“丁相也不怕你见笑。虽然你我同为南人。但是下官却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那就是思虑下官的前途。丁相先前所言把皇陵下宫掘出水脉之事按压下去这件事情不是做不到只是所费力气良多最后还是可能走漏风声。按常理来说若是下官不知道下宫冒水之事这件事情就与下官无关。可是现在下官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与下官有了莫大地干系。如若冒着极大的风险把这件事情隐瞒下去。下官不能得到丝毫的好处受益的只是雷允恭和夏守恩之辈。可是一旦这件事泄露出去下官却要承担巨大地罪责。这样两相比较向朝廷隐瞒下宫冒水之事对下官来说是得不偿失。所以下官才在这里厚颜向丁相请求让下官把这件事情禀奏给太后。丁相损失的不过是三个月的俸禄下官却避免了被撸掉乌纱帽的巨大风险而且还会因为揭雷允恭隐瞒皇陵下宫冒水之事获得朝廷的嘉奖。”

    “丁相你想想看下官获得朝廷的嘉奖就是我们南人获得朝廷的嘉奖。下官能在太后心目中多一丝分量就是我们南人在太后心目中多一丝分量。以丁相之些微小过换晏殊之不世大功这笔买卖岂不是划算之极?至于丁相在这过程中所受的委屈晏殊日后岂能忘记丁相乎?”晏殊这番说辞早已经排练好此时说出来声情并茂煞是动听。

    丁谓听得不住的点头。若是晏殊只言其他丁谓可能还半信半疑此时他听到晏殊说出内心中的小算盘丁谓就彻底相信了晏殊地话了。在丁谓看来人怎么可能没有私念呢?一个人一旦有私念那么这就给了别人以可乘之机。晏殊既然在意官职在意前程那么丁谓现在深居宰相炙手可热自然是晏殊投靠的最佳对象。以前晏殊之所以没有站在丁谓这一边很可能是因为丁谓嫌弃晏殊不过是个应天府府尹官职微小没有值得拉拢的价值所以冷落了晏殊晏殊才会投靠到王曾和鲁宗道地一派。现在王曾失势鲁宗道一病不起晏殊没有了靠山自然会想到丁谓。况且是丁谓主动向晏殊示好以南人之谊拉拢晏殊晏殊岂能错过这个送上门的机会?

    退一步说不管晏殊是不是真正的因为南人之谊投靠丁谓丁谓都是有恃无恐。因为这龙穴之穴的闹剧确实是雷允恭闹出来的。当日雷允恭来询问他是否赞同把先帝灵椁迁移至皇陵下宫时丁谓也圆滑无比地说一切听凭太后拿主意。那么现在下宫即使掘出水脉他丁谓又能有什么责任呢?正如晏殊所说地无非是个失察之罪自请罚俸三个月已经是最严重的惩罚了。

    “呵呵尚书大人真乃性情中人可惜老夫以前没有和尚书大人有如此深聊以至于冷落了尚书大人呢!”丁谓捻须长笑道:“尚书大人既然如此说老夫又怎能不同意呢?如果老夫自罚俸禄三个月能换来尚书大人大功一件老夫自然是心甘情愿。正如尚书大人所言尚书大人在太后眼里多一丝分量那么我等南人在朝堂之上就多一丝分量。太后若是对尚书大人青眼有加那些北人又安敢小视我南人耶?”

    晏殊连忙起座对丁谓深深地拜下去:“晏殊多谢丁相的宽宏大量!”

    丁谓也急忙站起来扶起晏殊把他按在座位上口中嗔怪道:“哎!尚书大人你我还需要这般客套吗?既然俱为南人自当相帮相助!”

    晏殊坐回座位又对丁谓抱拳道:“丁相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来日方长……”

    “哎!”丁谓摆手打断晏殊地话道:“尚书大人若是你再客套休怪老夫着恼啊!”

    晏殊这才合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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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谓又道:“尚书大人既然如此可要老夫安排你进宫面见太后?”

    晏殊道:“太后不曾宣召臣下安敢擅自进宫?下官以为还是请丁相替下官把奏折递给太后吧。”

    丁谓拿起奏折重新看了一遍点头道:“如此也好老夫先替尚书大人把奏折递进宫中听候太后示下吧。”

    晏殊欠身道:“一切听由丁相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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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谓把晏殊的奏折递进宫中之后本以为太后会雷霆震怒下懿着人从严查办。谁知道奏折递进宫内几天也没有见刘太后有什么动静。这就让丁谓有点吃不准了刘太后为什么既没有下旨惩办雷允恭也没有下责怪自己呢?难道说刘太后对皇陵下宫掘出水脉之事毫不在意吗?这不太可能啊!无论如何这皇陵都事关大宋龙脉刘太后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去这件事情呢?如果刘太后不会放过这件事情那么刘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丁谓一边苦思冥想一边内心暗恨雷允恭这个蠢材若不是这个蠢材擅自作主张异想天开地迁移什么龙穴之穴现在一定还在皇宫内享福呢。如果雷允恭能在宫中那么刘太后是什么意思不就非常轻而易举地打听出来了吗?哪里象现在让自己在这里毫无边际的胡乱揣测!

    苦思冥想几日后丁谓只能推测一个自认为比较合乎情理的答案:雷允恭是跟随刘太后几十年的老臣了刘太后太过于宠信雷允恭所以一见皇陵下宫冒水之事涉及到雷允恭反而不好处理。若是刘太后对雷允恭处置过轻难免会惹朝臣非议;若是处置过重刘太后又不忍心下手。所以只好先把这件事情搁置起来等过段时间冷却下来再说。

第一百七十四章 聪明一世

    丁谓虽然揣测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理的理由但是内心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时刻关注着京城内外的一切动静。

    自先帝死后朝廷就形成了一个惯例就是所有大臣的奏章必须先到中书门下经由丁谓先审核后然后才送往宫内请太后和皇上御览。近两年来由于丁谓势大朝中大臣中除了王曾和鲁宗道之外几无和他做对之人。所以丁谓主要只留意这几个对头的奏折对于攀附于自己一党的大臣的奏章丁谓也只是不时地抽看一下多数时间都放由他们直接递进宫内。可是这几日来丁谓又恢复到先帝初葔时候的习惯对每一份要递进宫内的奏折都要仔细观看关注一下里面有没有对自己不利的言论。

    这样外松内紧的过了十余日依旧是风平浪静丁谓终于相信这件事情就要过去了雷允恭虽然擅专但是毕竟是出于忠心为了让皇上多一些子嗣出点是好的属于好心办了错事再加上雷允恭侍候了太后几十年的情分上太后应是不忍心责罚于他。至于自己丁谓更是放心假如太后不责罚雷允恭又怎么会去责罚罪过比雷允恭小千百倍的自己呢?

    这日早朝众朝臣依旧是议论一下正常的朝政没有任何异常。

    下了早朝晏殊却悄悄地拉住了丁谓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晏殊对丁谓躬身一拜郑重其事道:“丁相下官有一事相托!”

    丁谓笑道:“尚书大人何须如此客气?有话但讲无妨什么相托不相托的。平白薄了你我的情分!”

    晏殊亦赔笑道:“丁相所言极是下官失言了。”顿了一顿晏殊接着说道:“丁相下官有一小女。许配给洛阳茂才富弼。”

    丁谓平生爱才洛阳才子富弼之名自然是听说过他点头道:“尚书大人有此乘龙快婿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晏殊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道:“丁相下官今日就是为下官那不争气的小婿而来。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七虽然已经是茂才身份但是礼部省试却屡屡不中眼见年纪渐大再如此下去。徒自惹人耻笑。所以下官才向进宫请太后荫封小婿一官半爵。待会儿我想进宫悄悄地向太后面奏太后肯定会将此事问丁相地意见。到时候请丁相帮忙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

    丁谓听后仰天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

    “晏殊啊晏殊枉你还为礼部尚书为自己的子嗣求个一官半职不是小事一桩吗还有如此郑重其事的说出来吗?随便给老夫打声招呼就行了。你我多一子嗣为官。我们南人在朝廷中就多一份话事之权。好了你且进宫向太后禀奏太后若要问起。老夫必当为尚书大人多多美言!”

    说罢丁谓笑着摇头离去心中暗想人言晏殊如何铁骨铮铮老夫看他也不过如此也是为了一己之力蝇营狗苟之人。呵呵这样最好今日老夫为他美言几句日后还怕他晏殊不过来抱老夫的大腿吗?

    晏殊望着丁谓地背影。心中一声轻叹:丁谓啊丁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皇陵下宫冒水一案可大可小能将丁谓置于死地的却仅此一个机会。这生死成败身前事死后名能不能将丁党连根拔起当尽在此一搏当中。

    宽大的长袖中晏殊的双拳已经攥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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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福宫外珠帘暗垂。

    刘太后道:“尚书大人你终于入宫来了。”

    晏殊跪倒在地以头触地道:“累太后多等几日臣晏殊实在惭愧。臣本当早日进宫奈何丁谓防范甚严臣拖到今日才有机会能够进宫来见太后。”

    刘太后奇道:“难道你进宫与否丁谓也能干涉吗?”

    晏殊哀声道:“太后有所不知每日散朝之后丁谓都会留下待众朝臣散去之后方才会回相府。若是他见有朝臣留下必然会详加询问留下作甚是否欲进宫面圣面圣要奏些什么等等。丁谓势大众朝臣如何敢得罪于他?因此即使想进宫觐见太后没有丁谓的允许朝臣没有也不敢擅自进来!”

    刘太后怒道:“这个丁谓实在是欺哀家太甚!难道哀家在宫中竟然没有随意接见大臣的道理?”

    晏殊伏地不语。

    过了良久刘太后心情方自平静她收起余怒语气平和地说道:“尚书大人今日你既然进得宫来就把你皇陵之行真正的核查接过拿出了吧!”

    晏殊从怀里拿出真正的奏折双手捧在头上有内侍太监过来拿过奏折呈给珠帘后的刘太后。

    晏殊十多日前给丁谓的奏折乃是一份假奏折现在这一份奏折才是真正地奏折里面如实记录了雷允恭、夏守恩、江逐流以及刘峰、张翼景等山陵使司别衙上下一百多个官吏的口供和证言。

    刘太后那边拿起奏折这边晏殊跪禀道:“臣晏殊奉太后懿旨按视皇陵山陵都监雷允恭擅自迁移皇堂事先不经工部勘测也不请司天监其他官员复勘仅仅凭借少监邢中和的胡言乱语就禀奏太后说下宫乃龙穴之穴力主将先帝灵椁由地宫迁移至下宫。那丁谓身为山陵使却与雷允恭相互勾结欺上瞒下竟然要将先帝陵寝置诸于绝地之中其心可诛!”

    刘太后气得浑身抖声音嘶哑“‘置先帝陵寝于绝地其心可诛!’晏殊你可知道这样地罪名乃灭门之祸株连九族。兹事体大若是日后查出有不实之言晏殊你这擅自捏造罪名可要承受反坐之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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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殊虽然到皇陵之前已经得到枢密使钱惟演的暗示知道刘太后的意思。可是此时听刘太后如此直说还有不由得浑身一僵一股冷气从心底冒上来。反坐之罪反坐之罪!太后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可是事到如今容不得晏殊有半点退路他咬牙叩道:“臣晏殊不敢山陵使丁谓本身精通土木之学曾为先皇都监过玉清宫。雷允恭本是皇宫内侍总管在宫内享尽清福为何忽然向太后苦苦哀求要到皇陵那艰苦之地?臣晏殊大胆推测这一定是丁谓毅力琐事他这么做的否则以雷允恭之习性如何会思虑到这一点?此次邢中和堪典出龙穴之穴雷允恭力主迁移先帝灵椁事先也征求过丁谓的意见据雷允恭说丁谓当时一力许可所以他才敢斗胆向太后禀奏!”

    顿了一顿晏殊又继续道:“皇陵下宫改建三日后忽然掘出水脉监工使夏守恩请求停工派快马火急报到京城可是丁谓身为山陵使却竟敢扣下奏报不这边有意欺瞒太后那边却叫监工使继续施工并寻找能工巧匠要决断水脉掩盖皇陵下宫乃绝地之真相意图按照他们原先之计划继续把先帝灵椁迁移至水脉绝地若非是有工匠冒死入京禀告太后那么雷允恭和丁谓就打算将此下宫绝地移葬先帝之灵椁了!”

    刘太后愈听愈怒!虽然说小皇帝赵祯不是刘太后亲出刘太后和先帝也没有留下什么子嗣但是刘太后和先帝之感情却是非常深厚地。要不然刘太后也不可能以一银匠之女晋升到先帝皇后、大宋国母之显赫地位。而先帝辞世之前更是亲手指定刘太后辅佐小皇帝赵祯署理朝政要不然刘太后一个女流之辈又如何能垂帘听政驾驭朝臣?可以说刘太后现在的一切包括刘氏家族目前在大宋昭昭赫赫都是先帝赐予刘太后的这让刘太后如何能忘记先帝地恩情。

    现在丁谓和雷允恭竟然敢打算把先帝的灵椁埋葬与水脉绝地这不是明摆着用刀子戳刘太后的心窝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况刘太后早就无法忍受丁谓和雷允恭的内外勾结、飞扬跋扈了她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来铲除丁谓和雷允恭的势力现在上天把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送到刘太后的面前虽然这个机会让刘太后内心疼痛不已但是能利用这个机会铲除丁谓和雷允恭的势力也是先帝留给刘太后最后一份厚礼刘太后岂能错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瘟神

    刘太后猛然合上奏折怒声道:“先帝在世时曾力排众议将丁谓紥升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位居宰相之尊不意先帝故去后丁谓竟然会置先帝之灵椁于水脉绝地之中难道说丁谓就是这样报答先帝的隆恩的吗?来人给哀家立即召集众朝臣进殿议事!”

    刘太后这边懿旨频下将三省六部官员名号一一点到偏偏漏了丁谓。内侍太监领了懿旨却没有马上离去他迟疑片刻才小声地对刘太后说道:“太后是否忘记了召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丁谓丁大人?”

    刘太后冷笑一声责骂道:“你这瞎了眼的狗奴才难道没有看到哀家召集群臣就是为了商议如何处置丁谓这贼子么?难不成你想为他通风报信不成?”

    内侍太监连忙跪倒在地连声磕头道:“太后息怒小的怎敢如此?只是太后以往召集群臣第一个要传见的就是丁谓丁大人小的见太后此次没有召见故此提醒太后!”

    刘太后长袖一挥道:“狗奴才哀家召见什么人还需要你来提点不成?来人把这狗奴才给我拿下暂押在一旁等候哀家从文德殿回来再行处置!”

    立即有人过来把内侍太监拿下。刘太后又另派亲信太监领了懿旨去召集三省六部的官员。

    这边刘太后带着晏殊起驾前往文德殿又派人到福宁殿通知小皇帝赵祯到文德殿来。

    刘太后刚到文德殿不久小皇帝赵祯就从福宁殿赶了过来。他拜见了太后之后太后将晏殊的奏折递给了赵祯。赵祯看过奏折之后又急又怒。江逐流禀奏的果然不假丁谓、雷允恭这几个乱臣贼子竟然敢胆大如斯移动先帝灵椁于水脉绝地!难道他们真的要绝我龙脉、亡我大宋不成?

    一众朝臣刚刚散朝忽然又接到太后地懿旨。宣召他们到文德殿议事心中不由得感到奇怪。等他们到了文德殿后只见太后和皇上俱都在座晏殊一个人垂手立于殿下又仔细一眼宰相丁谓竟然也不在场众朝臣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心中暗自惊疑不定。

    刘太后把晏殊的奏折那出来让秉笔太监程琳拿着交给殿下众位大臣一一传示然后又令晏殊将在永安县皇陵所查到的事情在朝堂之上重新禀奏一遍。

    那边众大臣传阅着晏殊的奏章。心中越看越是惊恐这边晏殊却已经整理衣冠站在文德殿正中。向刘太后和皇上行了君臣之礼后开始讲述丁谓如何勾结雷允恭指使司天监少监邢中和凭空捏造出龙穴之穴然后不敬工部勘测、司天监其他官员堪典就擅自向太后禀奏力主将先帝灵椁移至水脉绝地其心险恶、其罪当诛!

    有宋一代。晏殊乃罕见地才子他一十四岁以神童入试赐进士出身。任秘书省正字其后官运亨通太常寺奉礼郎、光禄寺丞、尚书户部员外郎至三十四岁时已经任应天府府尹到了今年更是以三十八岁之壮龄出任礼部尚书。

    晏殊这一路仕途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亦没有卷入什么政治漩涡。究其原因则是因为在朝廷官员和世人眼里。晏殊更多的是一个“词人”而非“政客”。在人们看来晏殊出色的地方乃是“文章瞻丽应用不穷尤工诗闲雅有情思”更出色的乃是晏殊的词作有“导宋词之先路”、“北宋倚声家之初祖”的美誉。所以满朝文武大臣提起晏殊都认为那是一个沉迷于花光云云影、醇酒美色的闲适之人一个无心于官场争斗的异类官员。

    但是今日偏偏是这个所有人都以为无心官场争斗、向来都是满口风花雪月的官员中的异类晏殊忽然间在朝堂上以一种极其尖锐刻薄地语气和措辞对宰相丁谓展开了无情地讨伐这怎么能不让在场的所有的大臣感到惊诧?

    枢密副使冯拯心思敏锐觉察到今日朝堂之上必有一种奇异地变革将要生他心中大为恐慌不知道这种变革带给他的是利是害。因为这种变革冯拯本人并未参与进去决策所以他本能地想要阻止这种变革的生。

    “尚书大人!”冯拯一抖袍袖出列站在晏殊的对面拱手道:“此事事关重大尚未经过其他官员核实尚书大人何敢在朝堂之上就做如此之定论?”

    晏殊尚未回答珠帘后就传来刘太后冷厉的声音。

    “冯大人晏大人之话尚未说完你就急匆匆地出列为丁谓辩护难道说你和丁谓是同谋不成?”

    冯拯冷汗沿着后背就下来了朝服几乎被冷汗浸透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珠帘三叩九拜颤声不迭地说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臣冯拯安敢与丁谓同谋?只是兹事重大不但将同中书省门下平章事丁大人牵扯进去更是涉及到先帝之陵寝甚是惊骇天下视听。若是不加核实就这样定案若是日后查明乃是子虚乌有之事岂不徒惹天下人笑话?所以臣冯拯才斗胆出来向太后建言。”

    晏殊却不气恼语气平和地对冯拯说道:“枢密副使大人晏殊可以向副使大人保证晏殊方才所言之事句句是真副使大人如若不信晏殊这里尚有雷允恭、夏守恩等一众山陵使司衙门官员证言供词为证。”

    枢密使钱惟演在一旁看着只有暗叹一声骂一声冯拯愚蠢他不得不出来为冯拯和晏殊之间和些稀泥、打打圆场。冯拯是钱惟演地副使晏殊到皇陵所核查之事又是钱惟演事先透过口信的这两个人如果闹起来岂不是钱惟演的笑话?事后岂不是平白让太后责骂?

    钱惟演撩起袍袖也出了朝臣之列。

    “臣钱惟演请太后息怒。以臣看来尚书晏大人手中证据确凿丁谓罪名当是不小。只是本朝开国以来从未诛杀过大臣。枢密副使冯大人也是听到晏殊大人方才所言丁谓其罪当诛觉得应给谨慎从事所以才向太后建言。臣钱惟演斗胆请太后开恩!”

    珠帘后面沉默良久没有声息显然刘太后余怒未消。这厢冯拯冷汗仍不住地流出前襟后背如从冷水中浸泡过一般。满朝文武俱都哑口无言听候太后地圣裁。

    ————

    又等了片刻小皇帝赵祯的声音响起:“母后以儿臣之见不如派枢密副使冯拯和礼部尚书晏殊两人一同重新提雷允恭和夏守恩母后以为如何?”

    刘太后叹息一声道:“圣上所说有理。既然如此冯拯、晏殊听旨。”

    冯拯和晏殊连忙跪倒在地道:“臣冯拯、晏殊接旨。”

    “哀家着你们即刻提审雷允恭等人审明案情然后拟定罪状和处置办法再禀奏于哀家与圣上。”

    这边冯拯如何敢再多说话立刻遵旨退出。众朝臣刚退出文德殿就看见丁谓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原来丁谓退朝别了晏殊之后回到府邸刚与爱妾调笑了几句就听到有眼线来报刘太后召集众朝臣到文德殿议事。丁谓连忙洗手净面穿好朝服坐在正堂听候刘太后的懿旨传宣。可是过了大半日也不见内侍来传刘太后的懿?。丁谓思忖了半天猛然醒悟过来他大叫一声不好一股透骨的寒意冷彻全身!

    晏殊!一定是晏殊!他上了晏殊的大当了!

    当下丁谓连忙让家人备了一匹快马也不及带随从就独自驱马赶往宫城。到了宫城外边丁谓下了马匹提着官袍下摆顾不得宰相仪容一路狂奔向文德大殿。

    丁谓在宫中一路上所见那些平日里熟识的内侍俱都一个不见而且宫内的侍卫也明显比青日增多俱也是新面孔丁谓心中更是惊疑。

    到了文德殿若是往日那些侍卫见了丁谓还不马上躬身行礼放丁谓进去。可是今日侍卫却伸手把丁谓阻拦下来板着面孔说道:“宰相大人太后有懿旨没有太后的传召任何人不得擅入文德殿。”

    丁谓心中更是寒冷却强笑道:“无妨本相就在一旁恭候太后宣召便是还请侍卫小哥代本相进去向太后传个口信。”

    侍卫点头进去。

    就在此时却见一众朝廷大臣从文德殿鱼贯而出为两人正是枢密副使冯拯和礼部尚书晏殊。一众朝臣见了丁谓却全然没有往日围上来拜谒地亲热劲头反而如见了瘟神一般为空避之不及。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丁谓倒

    丁谓心中愈惊疑忙陪着笑容上前与冯拯、晏殊等众人搭话不料想众人纷纷走避。正在此时内侍太监出来宣道:“太后懿旨召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丁谓觐见。”

    丁谓忙整整衣冠趋步跟在内侍太监身后进了文德殿。

    此时小皇帝赵祯也已经回福宁殿独留刘太后端坐于珠帘之后。她见丁谓进来口气不咸不淡地问道:“丁谓哀家并未宣召于你你此时忙于求见所谓何事?”

    丁谓连忙跪倒在地对刘太后三叩九拜道:“太后臣丁谓冤枉皇陵之事臣实在是事先不知道!”

    丁谓小心翼翼地斟词酌句地说明情况。他说了几句听得珠帘后刘太后并不曾出言反驳指责于他仿佛已经被他的言辞打动遂渐渐稳定住心神大着胆子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什么当初雷允恭如何寻找于他他如何回雷允恭之话如是等等这些情况都说明丁谓犹不放心就开始列举他对太后的功劳当初如何反驳王曾、鲁宗道、吕夷简等一众大臣力主太后垂帘听政以证明他对太后的忠心。

    丁谓越说越激动不由得涎涕交加、老泪纵横他跪在殿前双手前俯几乎趴在地上口中沧声说道:“臣丁谓冤枉啊!太后知道臣一向对太后都是忠心耿耿的万乞太后明察以还臣丁谓之清白!”

    丁谓五体投地伏在那里听候太后的落。

    谁知道四周却寂然无声。过了许久一个小黄门走出来看见丁谓不由得惊奇道:“丁相公同何人说话?”

    丁谓伏在地上道:“当今太后。”

    小黄门笑道:“丁相。太后早已经起驾多时了!”

    丁谓忙从地上抬头定睛看过去却见珠帘后面空空荡荡太后圣踪早已渺渺。

    丁谓惨喝一声跌坐在那里。手中朝笏摔落下来滑出去老远出一阵哑暗的声音。丁谓的心不由得猛然一缩仿佛朝茣不是在文德殿地石板地面上滑动而是在他心尖上滑动一般。他的喉咙仿佛也被任扼住虽然胸膛急剧起伏偏偏却透不过气来他浑身上下就如同坠入冰窖一般一股寒意自头顶而下仿佛要把他冻僵!

    ——————

    冯拯和晏殊领了太后懿?。来到大理寺狱中将雷允恭和夏守恩提了上来重新审问一遍。果然雷允恭和夏守恩的证词与晏殊奏章上所讲别无二致。冯拯这才无话可说和晏殊一起回到宫中向刘太后交差。

    刘太后见了冯拯二次拿来雷允恭的供词心中仍是愠怒。她当即下了懿旨称山陵都监雷允恭胆大妄为擅自做主。移先帝梓宫于水脉绝地实乃罪不可赦须凌迟处死。但感念其常年跟随哀家侍驾有功特法外开恩留其全厚赐白绫一束在狱中自行了断。又着兵弈前往雷允恭府邸查抄雷府家产。籍没充公。

    司天监少监邢中和妖言惑众以水脉绝地充龙穴之穴实乃包藏祸心其意歹毒。虽然其已经畏罪自杀但是仍须鞭厚三百查没家产。

    至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丁谓之罪责因丁谓乃朝中大臣为了慎重起见刘太后打算明日早朝召集众朝臣议过以后再做定论。

    冯拯领了懿旨到了大理寺狱中向雷允恭宣读了太后地?意。雷允恭听后肥胖的身躯瘫倒在地上哀哭不绝口口声声说要见太后就是不肯自尽。

    冯拯知道太后的心意怎么肯见如此废物?他再三劝说雷允恭见他兀自不肯自尽遂失去了耐性对几个狱弈使了个眼色背手离开了雷允恭的牢房。

    果然不一会儿狱弈跑过来禀报:“枢密副使大人钦犯雷允恭已经依照太后之懿旨用白绫悬梁自尽。”

    冯拯微笑点头。此间事情既了冯拯又率领兵弈前往雷允恭宫外府邸查抄雷允恭家产。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到雷允恭府邸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已经把雷府的所有财产都查抄在一起。

    让冯拯吃惊的不是雷允恭聚敛的大量钱财而是几封密函。其中有丁谓写给雷允恭托雷允恭让皇宫后苑之皇家工匠为丁谓秘密打造金银酒器。又有雷允恭托嘱丁谓让丁谓保荐管辖皇城司、以及三司衙门等官员之书稿。

    到这个时候冯拯怎敢再替丁谓隐瞒?他火赶回皇宫把这些东西呈给刘太后。刘太后看过后又是一阵暴怒她来不及等到明日早朝就下懿旨让内侍太监把所有朝臣都召集过来连夜商讨处分丁谓之事。

    文德殿***通明刘太后把雷允恭、夏守恩等二次证词传阅给众位大臣观看又把丁谓和雷允恭来往的书信原稿让众大臣观阅。众大臣中虽然多数是丁谓的党羽但在这个时候如何能不明白丁谓这棵大树在这场刘太后掀起的暴风骤雨之中要彻底倒掉?纵然以前受过丁谓地百般好处此时也无人敢出头为丁谓说话。

    刘太后宣遂宣谕道:“丁谓身为大臣甘心与宦官交通奉派陵寝要差又敢擅自改移几误大事。从前他与允恭奏事都说与卿等商议过的所以多半照允。究竟可是这样么?”

    不待冯拯和晏殊说话立刻有数个丁谓之党羽抢步跪倒在刘太后的面前。

    ——————

    “太后自先帝上宾凡事均系丁谓和雷允恭二人专主说是已经奉有太后地旨意所以臣等不敢不从。今日全赖太后圣明辨出丁谓与雷允恭二人乃大奸大恶之徒实乃我大宋社稷之幸、大宋百姓之福!”

    刘太后点头道:“诸位大人所言极是!”又道:“其余众位大人你们对此可有异议?”

    其余人等心中暗说太后你已经说他们所言极是了我们如果还有其他异议岂不是自找罪受吗?

    所有大臣都拜倒在文德殿下“太后圣明!臣等俱无异议!”

    刘太后道:“既然如此你等看该如何处置丁谓?”

    副相曹利用本是丁谓党羽此时就显出非同一般的落井下石的功夫了他跳出来道:“太后臣以为丁谓此罪大逆不道实乃是诛灭九族之罪。臣建议太后将丁谓凌迟处死灭其九族以赎其不世罪孽!”

    既然有副相曹利用在前面带头其他人等又如何甘居于人后?他们跟着跳出来纷纷往丁谓身上加诸刑罚生怕自己加诸的刑罚小一点少一点就被人认为是丁谓的党羽然后受其牵连。

    晏殊站在一旁冷眼看去现叫嚣要对丁谓严惩不贷最凶悍地都是丁谓的党羽反而少数几个帝党一脉的官员和太后党一脉地官员都站在一旁保持沉默似乎对严惩丁谓不感兴趣。

    丁谓一众党羽吵吵嚷嚷说了半日方才平息下来。刘太后微微一笑对静立在一旁的晏殊说道:“晏大人你乃最早查办丁谓、雷允恭擅专一案的你对如何处置丁谓可有想法?”

    见太后问到晏殊不能不答。他迈了两步走到大殿中央双手捧着朝笏对太后躬身说道:“太后若论罪责丁谓实在是罪不可赦杀头千万次也不足以弥补其过失。但是本朝太祖皇帝开国之时曾对赵氏子孙留言凡赵氏子孙者皆不得诛杀文臣。丁谓虽然罪不容诛但是却属于文臣之列若是贸然杀之岂不坏了本朝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吗?徒惹天下人之话柄尔。”

    刘太后听后微微点头微微侧头问坐在一旁的小皇帝赵祯道:“圣上以你之见呢?”

    小皇帝赵祯见下面吵吵闹闹却插不上言心中殊不是滋味此时见太后出言询问他忙欠身道:“母后儿臣以为晏殊大人所言极是。太祖皇帝遗命犹在赵氏子孙岂能擅杀文臣?儿臣以为不如把丁谓贬职流放苦役之地以赎其罪责也就是了!”

    刘太后点头赞曰:“圣上真是仁者善心啊。今日就依圣上之言。来人传哀家懿旨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丁谓私自交通宦官雷允恭听信司天监少监邢中和妖言惑众擅主迁移先帝灵椁于水脉绝地其罪当诛其九族。奈何圣上仁者善心念起年迈特施圣恩对丁谓从轻出。即刻起免去丁谓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职位降为崖州司户参军三日内启程其家产抄没入官由枢密副使冯拯办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乎意料

    晏殊押着雷允恭、夏守恩走后江逐流重新掌控了山陵使司别衙虽然按照晏殊的说法是戴罪立功但是此时此刻山陵使司别衙还有谁人敢不听从江逐流命令的吗?

    李成刚早已经从京城潜回永安县和父亲李金宝居住在一处。江逐流重新掌控了山陵使司别衙后第一道命令就是传李成刚回来——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五块磁石还需要李成刚负责销毁。

    除此毁灭证据之外对江逐流来说最紧要的任务就是封堵下宫冒水。若是下宫再任泉水这般浸泡下来岂不是要全部崩塌?

    前几日雷允恭和夏守恩主持别衙政务时因为怕外界知道下宫掘出水脉的消息所以只有偷偷摸摸的召集一些亲信工匠来处理生怕一个不谨慎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现在轮到江逐流来处理这件事情就不同了下宫冒水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还需要隐瞒什么?这就给江逐流提供了很大便利。他可以大张旗鼓地处理这件事情而不用象雷允恭和夏守恩那般缩手缩脚地戴着枷锁跳舞。

    江逐流先贴出告示重金悬赏能工巧匠到皇陵参与治理下宫水脉。他招聘的能工巧匠淋盖了各个方面的高手如熟悉永安县一带水脉走势的打井高手、又如善于处理地下墓室防水防潮的匠人等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三日内就有数个能工巧匠揭了悬赏告示到山陵使司别衙报到。此时李成刚早已经悄悄地把五块巨大的磁石在地宫内砸成粉末混入泥土中运出了皇陵。鉴于李成刚也非常熟悉永安县一带水脉走势江逐流就将这个治理下宫冒水的重任交给李成刚来督办。

    李成刚和几位能工巧匠进入皇陵下宫实地勘测了一下冒水的具体情况。又在皇陵周外打了几眼水井仔细勘测了一下水脉走势然后向江逐流提出一个方案。那就是若要想彻底根治下宫冒水除了在下宫内做好用石块封堵泉眼。做好防水防潮措施外还必须在下宫这股水脉地上游挖一面积巨大的深塘在直接把水脉截断让地下水从深塘中涌出然后再用人工沟渠将涌出的泉水引走注入伊洛河。

    江逐流听后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只是自己不能做主遂写了奏章飞马递往汴梁请皇上和太后圣裁。

    这边信差拿着江逐流的奏折刚走。那边京城地信差就过来了宣读了太后的懿旨。江逐流听到丁谓被贬为崖州司户参军、雷允恭被勒令自尽不由得心中大快。丁谓一倒。少了擎肘之人小皇帝赵祯当多了几分话事之权吧?

    相比起丁谓和雷允恭懿旨中对夏守恩的处治却轻了许多夏守恩仍回工部任监工使罚俸三年。以观后效。看来夏守恩对丁谓的临戈一击还是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令江逐流奇怪的是太后的懿旨中丝毫没有提及江逐流。按理说这皇陵下宫冒水之事乃是江逐流冒死派人奔赴京城向小皇帝通报的如若不然。先帝之灵椁就会被丁谓和雷允恭移送到下宫水脉绝地这可是一件大功太后怎么丝毫不提及奖赏呢?难道说是因为江逐流身为山陵使承事郎也须分担皇陵下宫冒水之罪责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下宫冒水尚未治理完毕江逐流为山陵使司目下最大之主官朝廷不好奖赏于他的缘故?只有等下宫冒水治理完毕朝廷再另行封赏?

    江逐流想不清楚也暂时按捺下去这个念头不去想他。

    未几日。朝廷邸报又到邸报上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情是因丁谓罢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出现空缺朝臣议政多有不便。现副相鲁宗道疾病已经痊愈因其举荐晏殊任礼部尚书有功特擢升其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第二件事情是说先帝皇陵冒水流年不利特将今年春闱推迟到明年春天举行望各地举子勿要喧躁安心研读圣贤之书为盼。

    至于江逐流上表报过去治理下宫冒水之方案却未见朝廷提及。

    又等了几日却等来了工部及司天监一众官员这些官吏俱都是精通土木工程、风水堪典之人他们拿着江逐流上报朝廷地治理方案来实地勘察。看来刘太后接受上次雷允恭擅报龙穴之穴之教训认真对待皇陵下宫冒水之治理方案。

    江逐流耐心地陪着工部及司天监众官员前后勘测考察了十数天他们终于肯江逐流提出的治理下宫冒水的方案。只是在开挖截断地下水脉地深塘的位置上和引走深塘之水的沟渠的走向上做了一些微调以更符合风水堪典之原则。

    工部和司天监官员回京城两日后刘太后的懿旨就下来了着江逐流按照微调后地治理下宫水脉的方案进行施工必须在清明节皇家大祭拜之前完工。

    江逐流算了算时间只有不到二十日的工夫好在朝廷对工匠人数和钱物数额没有多做限制江逐流可以任意调配。

    于是江逐流让皇陵上地工匠停止一切工程全力投入水脉治理上来又从附近永安县、巩县和偃师县调入数千工匠终于在半个月内完成了对下宫水脉的治理。

    按照太后懿旨之要求江逐流带着下宫水脉治理完工之喜报飞马来到京城把喜报交由内侍递送入宫。

    看着内侍太监捧着喜报快步跑入宫内江逐流心中充满了喜悦。他到山陵使司衙门任承事郎不过三个月却一手扳倒了丁谓和雷允恭让朝廷中三股势力中最大的一股丁党势力烟消云散朝政之权重新回到太后和小皇帝赵祯的掌控之中这是何等巨大的功劳啊。

    ——————

    大宋虽然有无数能臣干吏却无一人能斗倒丁谓。从先帝在世起丁谓尚是副相就和宰相寇准针锋相对的斗法最终号称天才宰相的寇准却不敌溜须宰相的丁谓在朝廷争斗中落败被贬往雷州最后落了个客死雷州的下场。

    宰相王曾大宋开国以来少有地连中三元的奇才又是张震的大徒弟和丁谓斗了三年最后也被排挤出朝堂以宰相之尊到洛阳府任一区区通判。

    枢密使钱惟演深的刘太后宠信是刘太后的铁杆亲信面对权势滔天的丁谓却不得不放下身架去巴结丁谓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丁谓和丁谓结成儿女亲家在朝堂之上见了丁谓大气不敢出仰仗这丁谓的鼻息过活。

    除了这些大臣外另外败于丁谓之手的还有吕夷简、李迪、周怀正等一众名臣。至于朝廷中其他的大臣别说和丁谓争斗了他们干脆就选择投靠丁谓抱着丁谓的大腿成为为丁谓摇旗呐喊的党羽。

    现在阴险狡诈、权势滔天连太后和皇上都无法直缨其锋的丁谓却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内败于江逐流的手中落了个家产充公配崖州的下场。除了江逐流大宋满朝文武又有谁可以做到呢?丁谓老谋深算城府极深可是直到他被配到崖州时恐怕也想不明白他为何会败亡的这么突然。其实即使丁谓到死也不会想明白其中的缘故的他怎么能想到江逐流仅仅凭借着五块磁石就把在朝堂树大根深的丁党弄得土崩瓦解呢?

    除了扳倒丁谓之外江逐流又顺利地把皇陵下宫水脉治理完毕不耽误几日后就要举行的皇家清明祭祀大典鉴于江逐流这么大的功劳太后和皇上怎么封赏他都不为过啊。

    江逐流恭恭敬敬地候在宫外等候刘太后和小皇帝赵祯的宣召。他心目中已经在憧憬刘太后和小皇帝召见他的场景了:

    刘太后和小皇帝一定对他大加夸赞夸赞他对赵家江山社稷、对举国黎民百姓立下了不世之功业。这个时候江逐流就会保持的很低调、很矜持、很谦虚。要一个劲儿地推脱自己没有什么功劳全是太后和皇帝圣明高瞻远瞩派他到山陵使司衙门任承事郎他才有机会识破丁谓和雷允恭的阴谋进而揭破他们。相比起太后和皇帝的圣明来说他这一点点功劳算什么?若不是刘太后和小皇帝洪福齐天江逐流又如何能有机会识破丁谓与雷允恭的阴谋呢?所以不是他江逐流有功劳而是太后和圣上运气好。江逐流这些许功劳不过是仰仗了太后和皇上的鸿运凑巧立下而已。实乃是天佑太后、天佑圣上、天佑大宋……

    江逐流正在美滋滋地幻想忽然间一个内侍太监捧着圣旨跨出宫门对江逐流宣读道:“太后懿旨:山陵使承事郎江逐流主持山陵使别衙期间办事不力乃至皇陵下宫冒水。念起事后尚能补救特从轻处罚。从即日起江逐流官降一级调离山陵使司衙门贬为荥阳县丞。特宣此诏以儆效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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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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