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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大宋之天子门生txt下载     大宋之天子门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宰相心机

    “这次出使兴州贺寿为虚阻兵为实。”王曾忧心忡忡说道:“可是代表朝廷为西平王贺寿容易劝说李德明从甘州撤兵困难。这虚易实难之局满朝文武谁人会看不出?西平王李德明一向对我大宋朝廷政令阳奉阴违这次既然大兵围困甘州必然是筹备很长一段时日了岂会因为朝廷派个使者几句劝谕就从甘州撤兵?所以无论谁人奉命出使兴州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党项人吞并甘州回鹘朝廷一旦追究下来这办事不力的罪名是逃不了的。”江逐流暗自摇头。难怪一百多年后岳飞会说:“武将不怕死文官不爱钱何患国家不太平?”现在出使兴州名义上还是大宋之属地文武百官就开始拨打自己的小算盘了。

    “故此虽然钱惟学和吕夷简之议附和者众但是真要挑选人员出使兴州这些以钱、吕二人马是瞻的文武官员们却又人人退却生怕这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使落在自己身上。”王曾叹气道:“若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虽然老夫和礼部尚书晏大人之提议未被朝廷采纳。但是对于出使兴州劝阻西平王李德明从甘州撤兵之差使还是愿意尝试一下。既然朝廷不打算出兵我等也只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拼着最后徒劳无功受朝廷责罚也好过我等在一旁束手无策地看着党项大军围攻甘州。”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明知必败的差使钱、吕等人亦不敢让老夫或者晏尚书前往。他们生怕我等侥幸说明西平王从甘州回兵立下大功。虽然说他们有九成九的把握断定李德明不会撤兵。但是还剩余有十分之一的机会呢。万一西平王李德明神使鬼差之下听从了朝廷的政令这一份天大的功劳不就是拱手送给老夫或者晏尚书了吗?”“所以对老夫或者晏尚书主动请缨钱枢密使和吕相公皆曰不可。对于我二人推荐的其余朝中大臣钱、吕二人亦是不给机会。”王曾说道。江逐流奇道:“钱枢密使和吕相公惧怕通判大人和尚书大人立下大功被太后和皇上擢升。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尚且情有可原。可是他们为什么又不同意你们推荐的人选呢?”

    王曾叹道:“无他党阀不同也。事殊理同。老夫和晏大人推荐地人选必然是志趣相投之人。若是侥幸立下大功官职升上一升。那么我等在朝堂中的声音就会强上一分这岂是钱惟演和吕夷简二人所愿意看到的呢?”江逐流怒声道:“真是岂有此理!钱、吕等人自己怕担罪责不敢担任此差使又恐其他人等到兴州之后立下大功。若此说来所谓出使兴州也不就成了空谈找不到人选了么?”王曾道:“钱、吕二人本希望提出此议后身边一干朝臣会踊跃为他们分忧解愁万没有想到。他们身边的人都不争气。畏兴州之途如猛虎恶蛟。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又做商议最后向圣上和太后推荐了江大人。”“这就奇怪了。钱惟演和吕夷简贵为枢密使和宰相。和我这八品县丞素无来往为何这个时候会向太后和皇上推荐江舟?难不成他们不怕下官到了兴州说动西平王李德明从甘州撤兵。立下一场大功吗?”江逐流挠头不解。王曾点拨道:“江舟这点你还看不透吗?老夫和晏大人推荐的都是朝中大臣。能站在这个位置上的莫不是数十年的为官之火候且不说文韬武略如何单单是处事之老道干练通达就远非一般官员都能比拟。故此钱惟演和吕夷简才会惧怕这些大臣到了兴州西平王处会说动西平王退兵。若是老夫和晏大人推荐的是朝堂之外地官员。吕、钱二人自然是不惧。当然老夫和晏大人也不会推荐这些官员纵然和老夫与晏殊大人志趣相投。但是碍于年龄阅历所限。经验尚浅即使能出使兴州又怎能说动西平王李德明解除甘州之围?又再者说来钱惟演和吕夷简既然不赞同老夫和晏大人前去也不赞同老夫和晏大人所推荐的朝中大臣前去又能以何种理由赞同那些资历尚浅的外放官员出使兴州呢?皇上和皇太后这一关亦不好过!”江逐流苦笑道:“如此说来吕相公和钱枢密使是认为下官奖励浅薄经验尚缺即使到兴州西平王府也无法说动李德明把铁骑从甘、凉二州扯回来。故此才推举下官担任宣德郎出使兴州的?”“是也不全是!”王曾剖析道:“江舟这其中的缘由远远大于你方才所说地理由。”江逐流抱拳道:“江舟鲁钝。请教通判大人。”王曾道:“先钱惟演和吕夷简确实认为你资历浅薄经验缺失不可能说服西平王李德明从甘州撤兵。如果老夫没有记错江舟你今年尚未满二十二岁吧?”当日洛阳时江逐流前去拜访王曾拜帖上就写有年庚王曾是连中三元的奇才记忆力自然不在江逐流之下。“江舟春秋的确尚未满二十二岁。”江逐流欠身道:“多谢通判大人记得。”“西平王李德明倾党项之力讨伐甘州回鹘岂是儿戏?若是说一个二十出头的黄口小儿能说服西平王李德明罢兵老夫亦不相信。”王曾继续道:“这正是钱惟演和吕夷简向太后推荐你担任宣德郎出使兴州的理由之一。”“那其二呢?”江逐流道。“第二理由则是与你曾在朝堂之上折辱西平王国师阿布杜有关。”“啊这又是为何?”江逐流又是一惊没有想到当初与洋和尚阿布杜的一场算学比拼此时竟然成了他担任宣德郎出使兴州的理由了。王曾道:“既然朝中的大臣都没有资格出使兴州那么选派外放官员出使兴州就需要一个能服众或者能让皇上和太后相信的理由而最好寻找的理由就是江舟当日曾经在朝堂上胜过西平王国师阿布杜。”“吕夷简和钱惟演向太后和圣上上书时俱都言道上次番邦和尚阿布杜铩羽而归必卧薪尝胆以图将来。此次大宋天朝遣贺使前往兴州为西平王李德明祝寿则给番邦和尚阿布杜一个雪耻的机会。他一定会在西平王王府再次摆下术数奇阵向我大宋天使请教。若是我大宋天使回答不出则番邦和尚阿布杜就扳回来一阵在雪了上次在汴梁之耻辱外更可以趁机羞辱我大宋天使。若是真的生了这样的事情其不是无端坠了我大宋天朝在化外蛮夷前的威严?”“吕夷简和钱惟演认为为了防止番邦和尚阿布杜再次向我大宋天朝挑衅辱我天朝尊严派任何朝中大臣都不合适唯一合适的人选就是荥阳县丞江舟。因为江舟曾经连折阿布杜三阵。算学造诣远在番邦和尚之上。所以吕夷简和钱惟演向皇太后和圣上建议任命江舟你担任宣德郎出使兴州。以防番邦和尚阿布杜再挑事端。”江逐流冷笑“嘿嘿这倒是一个绝佳的理由!”王曾亦是长叹“钱枢密使和吕相公心思真是缜密老夫亦不得不服。他们这个提议不但很好地向太后和皇上解释了为何不赞同老夫和晏大人又或者老夫和晏大人推荐的人选担任贺使出使兴州又堂而皇之地把江县丞放到不得不担任宣德郎出使兴州的位置上。”江逐流眼睛眯逢了一下随即又展开哂笑道:“好个吕夷简!好个钱惟演!不错我江舟还是黄口小儿资历尚浅经验缺缺。但是亦不见得我江舟就完不成说服西平王李德明从甘州撤兵这个不可能之任务。”王曾沉默了一下接口道:“江舟你知道老夫这次过来为何要把原委说给你听么?因为假如你不了解其中的内幕那么即使你侥幸说服西平王李德明息兵止戈立下大功吕相公和钱枢密使又会以恩公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若非是他们二人一力举荐你一个八品县丞如何能升任六品宣郎又如何能出使兴州?不出使兴州又如何立此天大的功劳?到时候县丞大人自然会对吕相公和钱枢密使感恩戴德视为再造之恩公!”江逐流听后差点吐血(我也要吐血了可恶!)。王曾说的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出现。若非他因为皇陵之事对朝廷心灰意冷还真的会接了这出使兴州的差使。假如他侥幸成功岂能不对大力举荐自己的钱惟演和吕夷简感激涕零?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真不做些什么吗?

    “好了不谈这个了老夫也就是点醒一下你是非曲折你自己拿主意。”王曾摆手说道:“该说老夫此次前来的正题了。江舟虽然钱惟演和吕夷简居心险恶老夫还是要劝你受些委屈能够接下太后之懿旨前往兴州。”江逐流沉吟着却不接王曾的话茬。王曾手指轻叩桌面心中琢磨该如何与江逐流说。

    “不错此次出行兴州。是个顶缸的差使可是不能因为要顶缸要背黑锅我等就不去。”王曾边梳理着思绪边说“目下是甘州回鹘存亡之关键朝廷既然不派遣军队那么就要靠贺寿使者三寸之舌前去说动西平王李德明。如果侥幸能说明李德明撤军则于我大宋是大功一件倘若不能说服李德明撤军此次兴州之行也会有别的收获。”“李德明假若吞并甘州回鹘之后势力膨胀下一步必然会对朝廷动兵因此在这之前能利用此次机会详细观察一下党项人的军备情况记录一下党项境内的山川河流交通路线、民风民俗这些东西平时看似无用但是一旦生冲突都会大有用场。更重要的是西平王麾下的文臣武将也不会是铁板一块。他们中间也会有人心向辽国有人心向大宋。有人死忠李德明。而这次到西平王王府为李德明贺寿则提供了一个最好的近距离观察这些文臣武将的机会甚至可以有选择的结交一下对大宋友好的文武官吏。这些人将来都是我大宋朝在党项人中打下的钉子平时可以为我大宋朝传递情报一旦有事生还将会是我大宋天朝的助力。”“故此此次兴州之行虽然于个人而言有百般弊端而无一点好处但是对我大宋而言。却是一个必须把握的机会。若果能善加利用。当可以一己之委屈换我大宋百年之太平。其功在当世其利在千秋。如若不是钱惟演和吕夷简不给老夫机会说不定此时老夫已经在前往兴州的路上……”王曾喟然而叹双目充满期待地望着江逐流其意甚殷。

    江逐流心中暗道:“靠!什么功在当世利在千秋?分明就是让才子背着黑锅为朝廷办事这种赔本的买卖才子怎么能干?***除非才子疯了。才会去干这种不立功有罪立了功依旧有罪的倒霉差使。你王曾和晏殊自小受的都是忠君教育可以为朝廷、为大宋不计较个人1名利得失豁出老命去为皇上去办理差事。可是我江逐流却是一个现代人讲求的是一份付出就有一份回报。对这种狗屁的只赔不赚的买卖一点兴趣都没有!上次皇陵之事中扳除了势力庞大地丁谓一党消除了对皇权威胁最大的隐患我江逐流的功劳不可谓不大最后朝廷不嘉奖于我也就罢了。反而把我的官职降了两级。哦你们把我江逐流当成什么?一块万能抹布?哪里出了问题就把我拿出来擦上一擦等把一切擦拭的光鲜明亮了就又把我扔到黑暗的角落中去。这种腌臜龌龊的事情轮到我江逐流头上一次就够意思了岂能一轮再轮?狗屁!才子不干!江逐流心中这样想却不能让王曾看透他的心思不然以王曾这种满脑子忠心爱国的老古板还不当场和江逐流翻脸?怎么说王曾也是提携江逐流进入仕途的恩人更是江逐流的便宜师兄都是老夫子张震的弟子。江逐流决定装糊涂。他迎着王曾的目光望过去。清澈的不含一点杂质地双眼中写满了天真单纯地根本领会不了王曾的暗示。”是啊!这吕夷简和钱惟演二人实实是可恶可叹江舟官职卑小、人微言轻不然一定会向朝廷上书请太后和皇上降旨让通判大人出使兴州!”江逐流地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显得非常气愤!咳!咳!王曾清了清嗓子里的浊痰。这个江舟看似聪明怎生如此糊涂?老夫已经如此推心置腹地点醒他他怎么还不明白老夫的用心?

    “江舟老夫也曾接触过不少年轻俊杰。欧阳修、梅尧臣、富弼等乖个个都是才华盖世、满腹珠玑。可是若要论起来栋梁之才在年轻一代中老夫却最看好你。且不说你的诗词文章。单你次在荥阳任县丞时政绩官声、单你在皇陵一案中能不畏丁谓之滔天权势向朝廷密报。老夫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他日庙堂虽高也只有你江舟能率拱群臣。”王曾语重心长地说道:“今日钱惟演和吕夷简虽然居心险恶给你一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但是也给你一个展现自己办事能力的机会。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完成使命又或者虽然没有能完成使命却在西平王麾下铁板一块的文武官吏中楔上几颗钉子为我大宋谋取了最大利益那么即使个人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有何妨?”王曾紧盯着江逐流掷地有声地说道:“上天不会辜负厚道人!

    江舟你记住今番你受了多大的委屈来日上天必会以加倍的福祉回报与你!”王曾也是人老成精的主。话说到这个份上江逐流若是继续装糊涂就会弄巧成拙了。“听通判大人如此一说下官若醍醐灌顶。”江逐流欠身说道。“可惜下官的醒悟来得晚了一些通判大人你也知道上午下官已经回绝了朝中的钦差。这到兴州为西平王李德明贺寿的宣德郎江舟即使有心担任怕也没有机会了!”王曾默然。过了片刻才说道:“江舟也不见得就没有机会了。既然枢密使钱惟演和吕夷简打出了西域番僧阿布杜做借口那么这个借口也不是说放就能放下来的。如果老夫所料得不昏不出两日朝廷还会第二次派钦差大臣前来宣诏让你出使兴州。”说到这里王曾从座位上离身而起来到江逐流身边拍着江逐流的肩膀说道:“江舟老夫这次之所以为你把出使兴州的利害关系剖析的如此清楚就是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中间的一切也是希望你能接下朝廷的差使到兴州去完成老夫想要完成却没有机会完成的使命。”江逐流连忙站起身来回道:“通判大人这次兴州之行于我大宋干系如此重大。江舟才疏学浅生怕辜负了通判大人的厚望。江舟个人受点委屈倒不干紧但是若是误了朝廷的大事岂不罪莫大焉?希望通判大人能够理解江舟心中的忐忑不安。若是朝廷真如通判大人所言再次派遣钦差来荥阳传旨江舟一定会好好考虑通判大人今日所言。”“好吧!也只有如此了!”王曾也没有十分把握肯定朝廷会再次降旨给江逐流他笑道:“江舟老夫这次借回洛阳的机会转到荥阳来对你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通希望你不要觉得烦琐。年龄虚长难免嘴碎这个日后江舟你自也会有体会但是无论如何老夫还是希望你能体谅老夫这颗忠君爱国之心。”“通判大人拳拳爱国之心江秒深为佩服!”江逐流躬身真心实意地说道。他虽然不赞同古人愚忠的思想理念但是却依旧敬佩这些直臣忠诚的品格。王曾抬头看了看天色扭头对江逐流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老夫还要赶回洛阳就不再叨扰县丞大人了!”江逐流再三挽留王曾摇头不受最后只好亲自把王曾送到荥阳码头挥手送别王曾王曾走后江逐流又在心底琢磨王曾的话语。心中十分矛盾若是从个人利益出他实在是不愿意接任这个出使兴州的差事。可是听王曾这么一剖析江逐流又觉得此次到西平王李德明那里去未必不是一个机会。既然来到大宋江逐流也一心希望大宋能成为一个繁荣昌盛、国力强大的一个大帝国。假如大宋依旧如历史上记载那样孱弱处处受辽国、西夏国的欺凌那么江逐流即使个人在大宋生活得再好再消遥又有什么意思?作为一个大宋臣民不是还要仰承辽国、西夏的鼻息受番邦蛮夷的鸟气?来到宋朝难道真的不打算做些什么吗?江逐流扪心自问。这并不是他的性格更不是他的人生信条。可是若要做些什么若要想改变历史上大宋孱弱的命运江逐流能放过眼下的机会吗?现在党项人领还是西平王李德明西夏开国皇帝李元吴还没有上位。在江逐流的记忆中党项人也正是因为开国皇帝李元昊的雄才大略才最终在辽国和大宋的夹缝里站稳脚跟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擅回京师者,斩!

    翻来覆去想到最后江逐流笑了起来。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内裤人啊?把裤衩穿在外面就想拯救地球?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比起北宋人来说也就多了点现代知道。虽然说自己志向远大但是前提必须是保全自己保全冬儿。他还没有伟大到牺牲自己的利益去为赵家的大宋江山去打拼的地步。既然这次出使兴州是件顶缸的差事。那么不做也罢至于西夏会不会立国大宋的法定领土是多一块还是少一块都不是他这个正八品的小县丞考虑的事情。这些事情还是由着那些朝廷大臣去伤脑筋吧。江逐流把这件事情放下不理。继续去练习他的骑术。可是这样逍遥的日子没有过两天朝廷就又派钦差大臣过来了。

    参政知事曹利用亲临荥阳向江逐流宣读太后诏书。太后的诏书和上次没有两样依旧是让江逐流担任宣德郎出使兴州。曹利用宣读过太后的懿旨之后拉着江逐流的手促膝长谈娓娓款款其意甚敦。意思呢非常明显就是想让江逐流接了太后的懿旨出使兴州。按理说这次朝廷已经给足了江逐流面子。上次宣读懿旨的只是宫内的一个黄门官。级别不够显得不够隆重好吧这次把参政知事曹利用派过来亲自宣读懿旨够隆重了吧?参政知事也就是副宰相当朝一品大员过来为一个小小的八品县丞宣读太后的懿旨还能算不给面子吗?如果江逐流识相。就应该当场接懿旨谢太后隆恩谢曹相提携。可是江逐流却象是失心疯了一般。丝毫不懂得这里面太后和曹相的良苦用心。依旧是推辞不就!曹利用顿时大怒!见过不识抬举的人但是没有见过如此不识抬举的人!

    他当场宣读太后另一道懿旨。免去江逐流荥阳县丞一职当场锁拿进京。江逐流戴上枷锁心中冷笑不过就一个八品大的芝麻小官。被罢免又如何?是不是官员以他的头脑一样可以在北宋活得非常愉快锁拿进京又如何?无非就是不肯出使兴州。太后难道还能砍了他的脑袋不成?北宋政风开明对文臣尤其宽大。江逐流即使被锁拿进京无非是被呵斥几句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地惩罚。如果是在明朝江逐流还不敢胆大妄为到抗旨不尊的地步。锦衣卫和东厂、西厂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呢!

    到了京师曹利用再次询问江逐流是否肯尊承太后的懿旨出使兴州江逐流摇头拒绝其态度嚣张让曹利用恨得牙齿痒痒。曹利用当即让人把江逐流投入大理寺大牢里。并叮嘱典狱不要给江逐流饭吃先饿上几日再说——想想也是有趣。宋朝真是中国封建社会的异端。虽然文臣之间也有党争但是从来不曾演变成大规模的杀戮。似乎对阵的双方都没有考虑过从**上消灭对方的可能性。所以即使曹利用是个反派但是以他参政知事之尊却丝毫没有考虑过让江逐流这个小小的前荥阳县县丞受一些皮肉之苦。他所能想到地最恶毒的办法也不过是让江逐流饿上几天。江逐流是钦犯又是参政知事曹大人亲自交代下来的需要重点“关照”的人。典狱自然不敢怠慢。亲自押着江逐流把他送进最里端的牢房。牢房不大阴暗潮湿而且还馊臭之气冲天。江逐流皱着眉头捏着鼻子被推进牢房心中暗道他日有机会一定会在曹利用这老东西身上讨回今日这一笔帐。典狱亲自锁上牢门的粗大铁链然后试了试牢固性——其实是多此一举即使不锁锁链江逐流也无法逃出戒备森严的大牢——这才放心离去。牢房内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见江逐流只好站在牢门口。忍受着扑鼻而来的酸臭**地气味让眼睛努力适应着牢房内的黑暗。这时一个声音从牢房内响了起来:“江恩公。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江逐流听着声音耳熟偏偏想不起来是谁眼睛又没适应牢房内的黑暗只好在那里一抱拳向说话的方向道:“敢问尊驾是何人?如何认得我江舟?”那声音说道:“江恩公在下乃是狄青。当日多蒙恩公还我清白。”江逐流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牢房昏暗的光线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从那轮廓来看依稀能分辨出狄青地模样。“狄青?你怎么会在大牢之内?难道又惹上什么官司不成?”江逐流惊讶地问道他前两日还刚从王曾口里得到过狄青的消息知道狄青任延州指挥使奉军令前往西平王辖地贩运马匹。也正是狄青在贩运马匹时现党项大军在西平王子李元昊地率领下进攻甘州回鹘。所以才千里迢迢奔向洛阳向王曾报信。怎么现在竟然会在大理寺的牢房内见到狄青呢?狄青惭愧地摇头道:“江恩公狄青违反军令没有在党项部落市买战马反而擅回京师所以被打入大牢等候朝廷处理!”江逐流不由得大吃一惊狄青冒着生命危险千里迢迢地从党项人的重重阻拦中送回来如此重要的情报朝廷不但不赏赐反而把狄青打入大牢准备惩治狄青罪过真是岂有此理!江逐流开始为狄青担忧起来。因为在大宋对文臣和对武将是截然不同。当日宋太祖赵匡胤在陈桥动兵变黄袍加身就非常忌讳有武将效仿于他。所以在宋朝武将地位不但远比文臣低下而且对武将的罪过惩治也非常严厉。象目下为狄青定的违反军令擅回京师之罪就非常严重。甚至可能是砍头之罪。想想看如果有将领不听众朝廷的军令擅自带着人马回到京师是不是就可能生另一场兵变?“怎么会这个样子啊?狄青你千里迢迢送回消息非但无功反而有过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江逐流上前两步。紧握住狄青的双手。“河南府通判王曾大人就没有替你美言几句吗?”狄青低下头说道:“王曾大人也曾向朝廷说过事急从权希望朝廷能赦免狄青的罪过只是眼下看来王曾大人之言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江逐流摇头叹息真没有想到。即使王曾那么开明的人也只是向朝廷进言希望朝廷赦免狄青的罪过而不是进言朝廷表彰狄青的功绩。看来后人的记录果然不假宋朝文臣一贯看不起武将。所以即使狄青送回来这么重要的情报。立下如此重大的功劳在王曾眼里也仅仅是可以赦免其罪而已。一代名相王曾尚且如此钱惟演、吕夷简这些远远不如王曾的人如何看待狄青就可想而知了。“狄青当日你从兴州奔回洛阳之时难道就没有想到自己没有奉领军令吗?”江逐流低声责怪道:“你既然已经担任延州指挥使也算是一员武将了自然懂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狄青默然半日方才说道:“江恩公狄青不是没有思忖过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在狄青看来甘州回鹘存亡关系到我大宋之国运兴衰。狄青受些惩罚算些什么?只要能换得朝廷出兵襄助甘州回鹘使党项军队受些教训狄青也就值了。”江逐流当时就有抽狄青耳光的冲动。论起来狄青未来也是大宋的一代名将怎么会有这么死板的愚忠思想?擅回京师是什么罪名?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大宋国运的昌盛说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伟大呢!“狄青!你糊涂!”江逐流指着狄青说道:“你可知这次你甚至会丢掉自己的性命?”狄青抬起头用坚毅地目光紧盯着江逐流说道:“江恩公狄青并不糊涂狄青早就思虑地清清楚楚。我想即使狄青与江恩公移位相处江恩公也会做出和狄青同样的选择吧?”“移位相处?”江逐流心中苦笑如果我有你狄青十分之一的愚忠也不会被关进大理寺的牢房内了。这下可好忠心的和不忠心的竟然被关进同一间牢房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必然。“好了先不说这个话题了。”江逐流走到墙根。背靠着墙壁坐在黑乎乎的草铺上“且容我想想办法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出去的。”狄青似乎对自己的命运毫不关心他走过来挨着江逐流坐下口中说道:“江恩公你犯了什么律条?怎么会也被关进这间大牢里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高手的敌人

    江逐流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道:“太后下懿旨让我担任宣德朗出使兴州我不愿尊旨。便被钦差大臣曹利用锁来京师。”狄青伸手赞道:“恩公真是好骨气。如若换了狄青也不会尊旨出使兴州的。眼见党项人就要灭了甘州回鹘朝廷还派人过去为西平王李德明那老匹夫祝寿。真是气煞人也!”江逐流干笑一声不愿意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岔开道:“狄青你也不要一口恩公恩公的叫了。看你我年岁相差无几不若叙了年庚结拜成兄弟如何?”

    狄青大喜。抱拳说道:“狄青早有这个心愿只是怕高攀了恩公。”江逐流面色一沉。不悦道:“还叫恩公?”狄青这才摸头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模样如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江逐流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天真帅气的狄青就是日后把西夏兵杀得鬼哭狼嚎的一代军神。当下叙了年庚两人同是二十一岁只不过江逐流生于年头狄青生于年尾。拿起三根麦草插在潮湿的地面上作为香烛江逐流和狄青跪地向南而拜。长身而起时候江逐流已经变成大哥狄青也就成了小弟自此两个日后对北宋历史影响最深的人就成了异姓金兰兄弟。“大哥!”狄青紧紧拉着江逐流的手道:“狄青实在没有想到大哥没有嫌弃我是个待罪的犯官能在死前和大哥结为金兰狄青虽死无憾!”江逐流拍了拍狄青的手责骂道:“胡说什么?年纪比为兄小。说什么死不死的?在为兄看来这武将擅回京师虽然是大罪但是并不见得无法挽回。”正说话间忽然听到脚步声音。两个狱卒来到牢门口对江逐流喝道:“江舟出来!有人过来看你!”

    江逐流心中一愣难道说是江母和冬儿接到消息了?知道我被押解来京了?这个不太可能啊。他第二次担任荥阳县丞后江母和冬儿依旧居住在京师汴梁。冬儿一边照看江母一边和王魁共同打理着泰顺号的买卖。这次江逐流被关在大牢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冬儿知道了为他担惊受怕。虽然他知道自己最多就是一个罢官免职的下场可是冬儿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么多?若是知道他胆敢违抗太后的懿旨还指不定认为他犯下多大的天条呢!不过正好如果是江母和冬儿过来。自己正好可以把实情告诉她们让她们不要过于担惊。江逐流一边胡乱想着一边跟着狱卒来到大牢外面的前厅。一个身形干瘦的老太监佝偻着身子坐在前厅内。一头银如被山羊啃过的鄂尔多斯大草原一般稀稀疏疏地分散在头顶上。一脸皱纹拥护在一起就如同一颗特大号的山核桃一般。他张开黑洞洞的嘴露出硕颗仅存的两颗下门牙笑着对江逐流说道:“江舟你可认得咱家?”江逐流躬身毕恭毕敬地说道:“陈公公即使江舟记不得陈公公有别于常人的尊荣也不会忘记陈公公这一口满嘴跑风的声音。”这个该死的老太监曾经害得江逐流尿床这不能向任何人启齿的奇耻大辱江逐流岂能忘记?“敢情江公子还没有忘记水漫金山之事啊?”陈琳阴阳怪气地一笑踯躅到江逐流身前抬手就云拂江逐流地前臂江逐流吓得赶忙后退一步。

    这个死太监又想来同一招。他奶奶地老子总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连摔两个跟头吧?陈琳也不为己甚。他转身对侍候在一旁的典狱长说道:“咱家有事情与江大人谈你们且退下。”典狱长挥手让身边的狱卒退下。自己却小步跑上前去为江逐流打开枷锁。谁人不知道陈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啊他老人家既然称呼江逐流为江大人说明江逐流已经不是钦犯的身份了。既然不是钦犯。那么就没有必要再戴枷锁了。典狱长收起枷锁。小声地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小的照顾周你受累了。”然后又对陈琳躬身道:“陈公公小的这就去了。若有什么事情你老人家吩咐一声就行了小的们都在门外候着呢。”陈琳浑浊地眼睛看了典狱长一眼典狱长浑身打了个寒战。连忙不再多说。快步退了出去。陈琳望着典狱长的背景心道一个人最重要地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太过聪明了反而不好。“江公子请坐”陈琳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江逐流也不客气大模大样地撩起长袍下摆坐下。陈琳拉过凳子坐在江逐流的对面这才低声说道:“江公子咱家今日前来乃是替赵莘公子给你传一封书信。”江逐流心中微微一愣。小皇帝赵祯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又用赵莘这个身份给自己写信?江逐流本以为当日在洛阳结拜的情分早已经成过眼烟云了。陈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双手捧着递给江逐流江逐流拿过来一看只见信封上写道:“江二哥亲起。江逐流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热。想起了当日陪伴着小皇帝赵祯、崔一虎到洛阳春风楼胡闹情形。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精美的烫金小笺信笺之上小皇帝赵祯端庄大气地小楷跃然纸上。“江舟吾兄多日不见甚念弟赵莘今日写信于吾兄当知兄必不原谅小弟然则其中内情颇为曲折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弟本当亲自见兄负荆请罪奈何身由己。故今日特遣近人陈琳前往兄处向兄解释二小弟敢冀望兄听后能原谅小弟只是希望兄能知道小弟腹内之苦衷也就够了。别不多言余下事项陈琳会代小弟向兄解释。弟赵莘拜上。”江逐流合信笺淡淡地笑道:“烦请陈公公回去转告赵莘公子江舟乃一罪臣实在是高攀这兄弟之言就此作罢!”陈琳定定地看着江舟冷笑起来:“咱家本以为小主人找了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没有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心胸狭隘、胆小怕事之徒!“江逐流不以为忤依旧是淡定地说道:”陈公公此话何解?“陈琳挑了一挑稀疏地白眉冷笑着道:”江公子可是为雷允恭、丁谓皇陵事后你非但没得到奖赏反而贬了两级到荥阳担任县丞之事恼怒家小主人?“江逐流摇头道:“岂敢!江舟身为山陵使承事郎这皇陵之事本来也有份江舟没有被削职为民已经是感恩戴德了又岂敢因为到荥阳任县丞而对赵莘公子所愤恨?”既然陈琳话不点破赵莘当朝万岁的身份江逐流也不点破。陈琳嘿嘿冷笑几声这才又道:“江舟若是你心中毫无结蒂又岂会如此说话?”顿了一顿陈琳收起刻薄地语气叹气道:“江舟这事实际上并不怪我家小主人如果你要怪就怪咱家吧。咱家本来以为江公子个能抵抗风雨的人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地挫折就让你凋敝如斯。”江逐流听到陈琳话中有话就接口道:“陈公公有话直说不要和江舟打什么哑谜。”陈琳叹口气道:“江舟当日皇陵冒水之后。全靠你冒险派人来汴梁咱家府邸送信皇上和太后才得知了皇陵竟然出了这么天大的乱子。你在这中间所立下的功劳非但皇上知道太后也是心如明镜那么为什么事后江公子非但没有得到朝廷的封赏。反而遭到朝廷的贬谪了呢?那是因为咱家向皇上出这个主意建议皇上暂时把你贬谪到荥阳。”江逐流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原委竟然这样的他被贬谪到荥阳竟然是老太监陈琳的主意。陈琳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江逐流脑袋里乱如麻絮一时间也推敲不出。他瞪大双眼紧紧盯着陈琳希望陈琳能给他一个答案。陈琳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吭哧的声音让江逐流在一旁听得撕心裂肺。仿佛陈琳稍微用力一点就能把肺叶咳出来。过了好半天陈琳才止住咳嗽他一手掩着嘴巴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方雪白的手绢按在嘴上好半天才起了手绢虽然陈琳极力掩饰江逐流还是看到了陈琳手中那方手绢有一抹刺目鲜红。陈琳竟然吐血了?他不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吗?是什么让一个武林高手病成这般模样?江逐流虽然一向很讨厌陈琳这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关心起老太监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兄弟情分

    “陈公公你歇歇再说不要着急。”江逐流连忙劝道。“唉人老了不用!多谢江公子关心。”陈琳把手绢放入怀中叹气道:“若非咱家担心皇上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早就离宫休养去了。可是现在咱家不得不硬撑着在皇上跟前侍候。”看着陈琳佝偻着病怏怏的躯体江逐流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陈琳歇了两口气这才又说道:“江公子咱家知道你一定非常奇怪为什么咱家要向皇上建议把你贬谪到荥阳县。”江逐流干笑了一下自是回答。陈琳看了看门外低声说道:“论起来你是少主人的二哥也不是外人咱家今日就把话给你说透。”江逐流亦低声说道:“有劳陈公公!”陈琳道:“朝廷的局势江公子你应该清楚皇太后独揽权柄。大臣们只知道有太后而不知道有皇上但凡不是如此者轻则降职贬官重则流放配。”江逐流点点头现在朝廷局势就是如此。“别咱家就不说了但是江公子和咱家少主人与众不同在少主人眼里视江公子为眼下之心腹将来之肱骨所以咱家自然要替少主人出主意保护好江公子。”“前次皇陵之事。太后知道是江公子向咱家通风报信自然视江公子皇上心腹。江公子如果因为揭丁谓、雷允恭之功得到擢升。更加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假如这些人处处留心捉拿江公子的把柄那么江公子在京城做事岂不缩手缩脚?又倘若江公子疏忽大意之下有什么把柄被这些人拿到若是小小的疏漏算罢了若是比较大的疏漏。报到太后面前即使太后不以为意但是钱惟演、吕夷简等人岂能放过于你。所以咱家向皇上建议主动把你贬谪离开京师。乃是让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为皇上保留肱骨力量。等将来太后百年皇上执掌大权再把你调回京师江公子地满腔才华还愁没有用武之地么?”江逐流这时才现他误解了小皇帝赵祯。如果真的象陈琳所说的这样那么把他贬谪离开京师绝对是保护他地必要措施。不然他这种被打上皇帝党人标签的官员一旦被太后党人抓住把柄岂不往绝地上整他?有些大逆不道的罪名一旦被太后扣上那么即使将来小皇帝赵祯亲政之后也无法为他洗刷。古代讲求以孝道治国太后亲手定下的大逆不道地重罪即使是皇帝也不敢轻易推翻以免遭受群臣非议更忌讳史官在史书上重重地记录上一笔。陈琳见江逐流神情知道他多半相信了心中暗舒了一口气。其实他刚才所说的话只是真实情况的一半另一半他没有告诉江逐流。不错是他亲口建议小皇帝赵祯主动请刘太后贬谪江逐流的他建议的理由除了为小皇帝赵祯保存心腹力量外还有为小皇帝将来亲政后示恩的意思。太后当政时候江逐流被贬谪小皇帝亲政后一旦提升江逐流的官职他能不对小皇帝感恩戴德吗?这层意思陈琳自然不敢对江逐流说出来就是前面那一层意思若不是需要江逐流出使兴州陈琳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给江逐流地。“咱家本来以为江公子既然和少主人结为兄弟一定会体谅少主人的用心。不为一时得失就少主人生分起来。可是现在看来咱家错了少主人也错了!他的江二哥并没有那般大度竟然会耿耿于怀到现在。在朝廷急需能臣出使兴州的时候推三阻四。每念及此让咱家怎么能不为少主人的一片苦心而伤心呢?”陈琳叹息叹息还是叹息。江逐流脸色微红出声道:“陈公公难道出使兴州也是皇上地主意么?怎么是太后下的懿旨呢?”陈琳点头道:“江公子你还记得当日客栈你曾对少主人言道兵法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伐城。”江逐流怎么会忘记呢?就是那次他拿老太监陈琳做了一个戏谑的比喻然后被老太监报复夜里竟然尿一床铺。陈琳继续道:“当时江公子曾经为咱家少主人分析西平王李德明所面临的局势其中讲到上兵伐谋时曾经说过欲要遏制西平王李德明必须联系甘州回鹘、吐蕃诸部以实现远交近攻的意图。现在甘州回鹘受李德明地党大军围攻覆灭在即岂能一再推脱太后的懿旨躲避在荥阳当一个逍遥县丞?”江逐流摇头道:“既然圣上没忘记江舟这些话为什么不向太后陈情请太后出兵兴州以解甘州回鹘之围也?”陈琳道:“目前当政的是太后而不是皇上。若是太后能采纳皇上的意见早就派遣禁军过去又何必下旨宣召你出使兴州呢?”其实这个道理江逐流也明白他不过是借这句话来为自己辩解而已。陈琳又道:“这次参政知事曹利用因你不尊太后懿旨把你锁拿进京师皇上知道后立即到太后面前为你陈情说他可以派人过来说服你遵守太后懿旨出使兴州望太后勿要重罚于你。”“咱家今日前来也就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说服于你。”陈琳说到这里又一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又擦拭嘴巴的时候雪白手绢上的血迹越殷红起来。“江舟咱家也不隐瞒你咱家已经是风烛残年又患上重病命不久矣。”陈琳双眼红“算起来咱家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了有道是人生七十古来稀咱家能活到这个岁数也算是知足了。可是咱家却不放心就如此撒手而去。因为太后势大虽然有满朝文武可是少主人除了咱家之外还有谁个是少主人的贴心人?”“在洛阳之时少主人曾与江公子结拜咱家希望少主人既然称江公子一声二哥江公子就要尽一分当兄长的责任替少主人分担忧愁。咱家去后少人唯一能说上几句贴己话的除了江公子还会谁人?”虽然江逐流并不能完全肯定陈琳所说的百分之百是真实的但是他至少可以肯定中间有相当一部分是真实的。若非小皇帝赵祯对他有这些情谊陈琳又怎么会编造出来这些东西?一个皇帝虽然是没有实权的皇帝若没有真实感情会对一个卑微的臣下说出这样的话吗?不太可能吧?“惭愧!”江逐流连声说道:“江舟实在是惭愧愧对圣上的真情厚意。”陈琳看火候已到遂站起来拉着江逐流的手颤巍巍地道:“江舟你今日可肯替咱家少主人赵莘出使兴州?”江逐流迟疑一下开口道:“江舟愿意。”“好!那你就接下太后的懿旨吧!”陈琳从袖口中掏出太后的懿旨。双手捧给江逐流。打铁须趁热这种情况下再摆设香案让江逐流跪接反而不美。江逐流拜了几拜从陈琳手中拿过沉甸甸的懿旨心中百感交集。弄出这么大一个动静最后还不得不接下太后的懿旨。唉!就当我江逐流是傻瓜相信赵老三一回吧!陈琳见江逐流拿了懿旨满脸的皱纹顿时舒展开来咧着跑风的嘴笑道:“咱家少主人果然没有看错人。”随即又压低声音道:“江公子你放心无论这次出使兴州事情成败如何少主人都会记得你这份功劳来日少主人亲政之日就是江公子飞黄腾达之时。”江逐流看着手中的懿旨沉吟一下道:“陈公公江舟此次接旨出使兴州完全是看在三弟赵莘的情分上。可不是图什么富贵荣华、飞黄腾达所以这次出使兴州见了西平王之后江舟当不计个人成败得失尽力而为绝不会让赵三弟失望。”陈琳一边微笑一边用期许的目光看着江逐流。陈琳一边微笑一边用期许的目光看着江逐流。“不过江舟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顿了一顿江逐流抱拳说道:“希望陈公公能转达给皇上请皇上恩准。”陈琳微微一怔道:“不知道公子提什么要求?”江逐流道:“此次出使兴州需要一个熟悉党项人风俗习惯、兴州地理风貌之人来协助江舟完成使命延州指挥使狄青刚从西平王辖地赶回来对党项人的风俗习惯和兴州、夏州的地理风貌非常熟悉加之此人又武艺群所以江舟恳请皇上能让狄青担任卫士护送江舟出使兴州。”陈琳道:“延州指挥使狄青?此人现在何处?”江逐流道:“狄青就在此处江舟关押在同一间牢房。”

第一百九十八章 蛮牛李元江

    陈琳点头道:“江公子只要答应出使兴州这狄青之事包在咱家身上。”江逐流连忙拱手谢道:“劳烦陈公公了。”陈琳果然不是说大话。他回到宫内立刻请了刘太后的懿旨赦免了狄青的罪过任命他为宣德指挥使率领一百禁军护卫江逐流出使兴州。天圣七年七月大宋皇帝令江逐流为宣德郎携黄金一千两、白银五千两、绢帛三千匹、茶砖五千斤前往兴州为西平王李德明贺寿。此次朝廷为西平王李德明准备的可是一份大礼光运送贺礼的就征用了三百民夫和二十多辆大车这还没有算上狄青率领的一百禁军士卒。因为随行人数众多还有辎重车队所以车队行进的度很慢。虽然江逐流一再要求加快度可是七月初三从汴梁出到了八月初五整整耗费了一个月零两天的时间大宋为西平王李德明贺寿的车队才来到兴州城外。兴州城原来不过是怀远温泉山(贺兰山)下的一块荒芜的土地。十二年前(宋仁宗天禧元年公元1o17年)西平王李德明才决定在这里兴建一座城池“命贺承珍督役夫北渡黄河筑城构门阙、宫殿及宗社、籍田”三年后也就是宋仁宗天禧四年公元1o2o年兴州城才建好西平王李德明率领部众迁入兴州。李德明的正式官衔是西平王。行夏州刺史。并授检校太师兼侍中。可是他原来的居住的城池却也不在夏州。而是在灵州也叫做西平府。宋真宗封他为西平王也是因为李德明居住在西平府而来的。其实远在唐朝地时候党项人就在夏州建立了夏州王城作为党项人的政治经济中心夏州王城存在一百二十一年后宋太宗兴国七年(公元982年)北宋大军攻破了夏州王城迁党项头领李继棒全家进入汴梁。为了防止党项人再在夏州城聚集。宋太宗下令堕毁存在了一百多年的夏州王城。宋真宗咸平五年(公元1oo2年)党项头人李继迁率部从宋朝手中夺取了朔方重镇——灵州改为西平府令弟李继瑗率众“立宗庙致官衙挈宗族”。并将夏州王城迁于灵州。李继迁死后其子李德明即位。李德明认为灵州(西平府)虽然“北控河、朔。南引庆、凉据诸路上游扼西陲要害”但“地居四塞我可以往彼可以来。不若怀远西北有贺兰之固黄河绕其东南西平为其障蔽形势利便。”于是李德明于宋天禧元年(公元1o17年)六月。以怀远温泉山(贺兰山)显瑞龙呈祥为由决定迁都怀远。天禧四年(1o2o年)冬十一月城成李德明率众“居之号兴州”取兴旺达之意。江逐流这时候来到兴州距离兴州城建成不过才九个年头兴州城还是一座崭新的城市。江逐流这一路上行来所见俱都是茫茫地大草原。间或能看到一两处帐篷聚集的地方就算是集市了若是能在帐篷中看到几处或者原木或土胚建成的固定房屋那就算是一个城镇了。所以当江逐流猛然间看到在大草原的尽头绵延的温泉山下忽然出现这么一座气势宏伟的王城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感到震撼——在出使兴州之前江逐流已经了解过兴州的风土人情地理环境知道兴州城乃党项人几年前花了三年功夫平地修筑起来的新城心中更是震撼。车队方到城下忽然听闻鼓乐齐鸣旌旗招展之中一队人马从兴州城内奔出。宣德指挥使狄青不知道对方的来意。连忙一个手势。一百名禁军军卒立刻按照队形散开手持着兵器护着车队警惕地看着前言。江逐流呵呵一笑对狄青说道:“贤弟无妨。必是西平王派来迎接们的人马。”果然对面那队人马出了城门之后立刻向左右分开一骑从当中奔出向江逐流这边而来等距离江逐流还是十多步远的时候那人勒住马匹翻身下马。口中高声喊道:“西平王麾下狼将军李元江迎接天使来迟万望恕罪!”江逐流听到李元江三个字觉得耳熟再定睛看去只见来人躯体矮壮体形几近一个正文形的比例浑身地肌肉虬起仿佛包含了爆炸性——这不正是一年多前在洛阳春风楼见过的西平王王族李元江吗?“呵呵原来是李将军幸会幸会!”江逐流翻身下马狄青手握宝剑紧紧跟在江逐流身后。江逐流率领的贺寿车队刚才京师汴梁出就有党项人的细作报回了兴州。等江逐流一行人经由保安军进入西平王所辖洪州境内时党项人更是每隔四个时辰就派一个人飞马向兴州禀告大宋使臣所处的位置。当一天前江逐流等人到达距离兴州不过百余里地的西平府时李德明就令李元江做好了准备。故此李元江早已经算好了时间当江逐流的车队一出现在兴州城外他立即率领部众迎接出来。李元江望着江逐流直觉得这位宋朝的使臣非常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想了半天才嗡声说道:“天天使大人俺看你非非常面熟可是却想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地方见过你真是惭愧。”李元江的中原话还是和上次江逐流在洛阳春风楼见到的时候一样。虽然字正腔圆但是却结结巴巴的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看来虽然一年多不见李元江的中原话水平并没有什么进步。那么为什么李元江开口第一句所说“西平王麾下狼将李元江迎接天使来迟万望恕罪”却是如此流利丝毫不磕绊结巴呢?这也不奇怪为了这一句话李元江已经苦练了好几天了。江逐流心中暗笑这李元江果然是个粗人不知道西平王李德明什么派他来迎接自己按理说见面之后应该先谈公事至于他和自己是否认识可以等迎接仪式结束后私下里询问啊。“呵呵李将军本使和你确实和将军有过一面之缘这些稍后再说。”江逐流微笑指着狄青道:“李将军。本使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将军乃是护送本使的宣德指挥使狄青将军狄将军过来见过李将军。”狄青迈前两步对李元江拱手道:“狄青见过李将军。”李元江抬头望去只见狄青身材虽高却文文弱弱如同书生一般又见狄青外表俊美心中不由得暗自耻笑看来大宋果然是没有人才了怎么选这么一个和大姑娘一般的黄口小儿担任贺寿车队护卫将军?若不是李王爷有令派军队暗中护卫着大宋贺寿车队恐怕党项境内的蟊贼早就把车队给洗劫了吧?心中这样想着李元江就起了坏心思他伸出粗壮的大手对狄青说道:“原来是狄将军啊咱俩亲热亲热。”狄青看着李元江大手上青筋虬起骨节突出再望着李元江面上不怀好意的微笑就知道李元江起了什么心思。他若无其事地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与李元江的大手相握口中笑道:“李将军真是客气狄青初到贵地一切还要李将军多加指点。”李元江见狄青伸出了手心中暗喜他五指箕张如铁钳一般牢牢地握住狄青修长白皙的手使用五分力气用力一握心中道这一下就要让你哭爹喊娘在我党项军卒面前出丑。却见狄青面色丝毫未变满面微笑地望着自己。李元江心中一奇心道这南蛮子看着文文静静和大姑娘一般端是能忍的痛啊好我就看看你这大姑娘一般的南蛮子能忍得多久。思念一转间李元江手上就又加了一分力道。狄青依旧是若无其事脸上的笑容愈加浓烈。李元江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南蛮子竟然能承受他六分力气这城里城外这么多部众都在观看着他伸量南蛮子若是被这些部众传开来说狼将李将军用了六分力气也没有放倒一个大姑娘似的南蛮子那他这党项军中第六勇士的面子还往什么地方搁啊?好你个南蛮子本来俺李元江还打算只让你吃一点点苦头就可以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如此强忍那就休怪俺李元江不客气了!想到这里李元江蛮劲就上来了。丝毫不管眼前的狄青乃是大宋天朝派来贺寿的使臣他又加了三分力气他这九分力气一旦使出是猛虎凶狮的爪子也要在他这一握之下骨裂筋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入城

    李元江一边用力一边仰头看着狄青心中暗道这小南蛮倒也乖巧待会儿只要他向咱开口求饶咱就泄了手劲放过于他。没有想到狄青却若无其事的低头看着他眼神中全是笑意。嚯!李元江就使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只见他面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粗大的小臂上筋肉隆起。浑身上下的骨节都出咯咯吱吱的响声一股庞大无匹的力气沿着李元江的如常人大腿一般粗细的前臂源源不断地穿到手掌上。再通过五个铁钳一样的手指施加在狄青纤长白皙的手掌上。但是狄青并没有如李元江所预料手掌被捏得寸断更没有惨叫出来。他依旧如沐春风地笑望着李元江。李元江庞大的力气施加在狄青的手掌上就好象泥牛入海一样毫无消息。此时李元江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个大姑娘一般秀气的南蛮子的武功只会在他之上不会在他之下。若认真考校起来恐怕只有党项第一高手自己的族弟西平王子李元昊才能与狄青相互匹敌。“狄将军真是好功夫!咱家自愧不如!”李元江赞了一句收了力道放开狄青的手。“呵呵李将军客气狄青这毫末之技艺怎入得李将军的法眼。”狄青抱拳谦虚道。李元江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手掌一阵剧痛他低头望去这才现自己的右手竟然比左手肿大了一圈还不止。原来刚才他考校狄青的时候一连加了三次力道。第一次、第二次狄青都给他留了面子。毕竟他和江大哥是代表皇上过来为西平王贺寿的远来是客不管怎么说都要给主人家留点面子。可是李元江这个蛮人全不知道进退加了一次力道不行。又加了一次力道当李元江加第三次力道的时候狄青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只有再一再二哪里还有再三再四的道理。狄青用目光询问了一下江逐流。江逐流一直在旁边看李元江和狄青的较量。说实话江逐流对狄青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从汴梁出之后江逐流和狄青在一起朝夕不离的相处了一个多月。这一路上狄青不但传授给江逐流骑术、箭术、刀枪之术而且还好不藏私地向江逐流展示了他功力地极限。江逐流知道狄青一双秀秀气气的白皙手掌看起来虽然纤细修长但是里面却蕴含着极为强悍爆炸性的力量。狄青使用全力。儿臂粗细的铁棍都能扳断。现在这李元江虽然体形粗壮。但是毕竟是血肉之躯江逐流不相信李元江的手指能比铁棍还要厉害。所以江逐流看到李元江伸手考量狄青他也不出面阻拦任由李元江施为。他内心深处也希望狄青给给李元江一个教训省得党项人小看宋人只是和狄青一样江逐流也顾忌到自己的身份作为代表皇帝前来给西平王贺寿的使臣一见面就让手下伤了西平王手下的大将总是说不过去啊。可是江逐流见李元江握住狄青地手久久不肯放开不由得心中有些愠怒。又见狄青用目光询问他江逐流就微微颔一下意思是告诉狄青既然李元江不知道进退你就给他一些小小地教训吧。狄青得了江逐流的允许。就悄悄地从丹田处分出一股先天真力传到手掌上。不动声色地对李元江进行了反击。李元江练的是外家功夫全靠一身蛮力横行。如何能承受得了狄青习自黄帝内经的先天真力。所以不知不觉地就吃了个暗亏。刚才李元江用起全身力气倒也没有觉手掌有什么异样此时一撤了力气。手掌立刻肿胀起来。李元江看着自己的左手立刻醒悟过来在刚才的较量中他不知不觉地吃了个暗亏只是李元江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手掌肿胀成这个样子自己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心中想着李元江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摸在右手上面此时他才觉。原来右手早已经麻木点感觉都没有了怪不得感觉不到疼痛呢。这狄青使的是什么功夫?竟然如此奇怪!能在伤了自己地同时还不让自己感到疼痛?李元江自认为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大宋、辽国、党项、回鹘这些地方他都去过结识的江湖异士不知道凡几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过哪一种功夫能有如此奇怪的伤人效果。“狄将军你这是什么功夫?”李元江也是彪悍之人他不惊讶自己的受伤却惊讶于狄青这种神奇地功夫。狄青微微一笑双手抱拳。长袖轻飘飘地从李元江右手上略过“李将军狄青这几手庄家把式哪里算得上功夫啊?平白污了李将军的法眼。”李元江只觉得右手一阵清凉再低头看去。只见肿大地右手手掌竟然以肉眼看得见地度一圈圈的消肿下去转瞬之间右手竟然恢复成和左手一般大小和平常毫无二致。这下李元江心中彻底叹服大宋能人果然众多眼前这大姑娘一般地狄青不过是一个押送礼物的卫士将领就有如此功夫看来以往我们是小觑大宋了。这时李元江身后的一个偏将走上来用党项语低声在李元江身后说道:“李将军不能老在这里站着啊还是请宋朝使臣进城吧。”李元江这才醒悟今日之正题他抱拳对江逐流说道:“天使大人请随俺进城。”当下李元江指挥手下在前面为江逐流等人开道他则驱马和江逐流并行进入兴州城。兴州城是仿照党项人第一个王城夏州王城所建和通常汉人建造中原城市格局和模式大不一样。汉人建造地城池一般都是正南正北走向王宫在城市的南北线这主轴上。可是兴州城却向东北方向偏转了一个非常大的角度成为西北偏西。东南偏东这么一个走向。从城市而已上来讲兴州城是东城西郭东西长而南北短东西长度大约是南北长度的二倍以上。城池的西南方往里凹进一块而西北方向却往外突出一大块形成西南不满西北突出的奇怪而已。而作为兴州城的灵魂建筑兴州城的最核心的部分西平王府宫城也不在兴州城中心的中轴线上却建立在兴州城西城偏西北的方位煞是奇怪。当然兴州城建筑格局和模式和中原城市除了有些非常明显的区别外也有很多相通地方。比如兴州城所采纳的西城东郭的而已就和汴梁差不多一条宽阔的主街道从兴州城中央穿过把兴州城分为东西两部分西城是宫城、行政机构所在地东城主要为民居、行市、作坊所在地。在李元江的陪同下江逐流和狄青跨马进入兴州城身后一百禁军士卒分为三部分拱卫着运送贺礼的车队。在禁军军卒正中间三百多民夫和二十多辆大车组成一个浩浩荡荡的庞大车队。兴州城的老百姓早就听说了大宋皇帝派遣了使臣过来为西平王李德明贺寿还送来了丰厚的礼物。他们拥护在街道的两边艳羡地望着街道正中浩浩荡荡的车队。这么多辆大车该装多少绢帛、茶叶和金银财宝啊?大宋皇帝就是有钱。出手总是这么大方。王爷李德明真是好福气找了这么好一个主子。此时李元昊还是西平王王子尚未继承西平王的大统在党项人当中强制性地推行秃改服的命令。所以党项人的服装和式还比较混杂江逐流抬眼望去只见街道两边人山人海服饰和型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整齐划一。人群中大多数还都是穿着宋朝人一样的服装留着和中原人一样的型只是手上或者脖子上带着一些具有民族风格的饰标明他们并不是中原人。还有少数人穿着各种奇怪的衣服留着奇怪的式江逐流并不能辨别出这些人都是什么民族。在这少数人中间只有一部分人的服饰打扮和李元江差不多。穿越几个街区后远远看见一座门楼高巍巨大院落。李元江指着那个院落对江逐流说道:“天使大人那里便是兴州城最大的驿站。天使大人和随从先在里面安歇下来。李王爷身体欠佳目下正在温泉山内调养俺已经派人把天使大人到达兴州的消息送过去估计三日内李王爷必定回来。”

第二百章 故人

    李德明八月十九贺寿此时才八月初五。算起来还有十多天他此时不在兴州城也不足为奇。江逐流虽然是代表皇帝贺寿的使臣但是汴梁至此路途遥远李德明也不可能一直守在兴州城等候他的到来。“呵呵无妨只要王爷能在寿诞前赶回即可。”江逐流笑着说道“李将军本使身后这二十多辆大车所载之手俱是圣上赐给李王爷的寿礼还请李将军找个地方妥善安置为好。”李元江道:“请天使放心这个就交由咱处理便是。咱保证这些礼物能完整无损地交到李王爷手里。”当下一行人进驿站安歇这一路上车马劳顿此时到达了目的地除了江逐流所有的人都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对江逐流来说他非但不能放松下来反而要愈加打起精神。因为他出使兴州的使命从今天起才真正开始。用过午饭之后江逐流换上便装。和猜两人走出驿站饶有兴趣地逛起兴州城来了。兴州城虽是新建之城但是在西域也算是一个大城了。城里街道笔直而宽阔比起汴梁的大街也好不逊色。尤其特殊的是整个兴州城的街道都用五彩石铺成看起来绚丽多彩远胜于汴京的青石路面。街道两边的建筑物多是砖石混合结构锗红色的花岗岩和暗青色的方砖建筑成的建筑整齐划一很有点统一规划的味道。在这一点上汴梁城那杂乱无章的格式建筑又逊色不少虽然江逐流知道兴州城是十多年前平地而起的一座新城但是看到如此整齐建筑还有点暗自吃惊。党项人不是游牧部落吗?怎么会在城池建筑有如此高的水平?能在千年之前懂得城市规划看来展水平并不如历史描写的那么低下。不过相比起汴梁城内的熙熙攘攘的热闹场面。兴州城就逊色多了。虽然街道上地人也不少但是远没有达到汴梁城街道上摩肩接踵兴举袖成云、挥汗如雨的境地。想想也是汴梁当时已经是世界上唯一过一百万人口的大城市这兴州城的常住人口恐怕还不及汴梁城的十分之一又如何能比得上汴梁的繁华程度?一路行来狄青心中暗自记录着街道的方向、长度、两边都有什么建筑什么建筑可以用来防守、什么建筑又可以用来进攻、还有什么建筑可以借以脱身。狄青观察的非常详细他还特别留意十字路口或者拐角处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这对狄青来说就是重要地资料一旦在兴州城生冲突狄青就要负责保护江逐流安全撤退有了这些资料到时候狄青就不会象无头地苍蝇乱撞乱冲。退一步说即使这次他和江逐流在兴州城内没有什么事情生能平安无事的离开兴州狄青收集的这些资料也非常有用。一旦将来生战争宋军攻进兴州城的时候这些第一手资料可以让狄青快指挥部队占领各个交通要冲迅控制整个兴州城。于此同时狄青却现江逐流却对兴州城的小商小贩非常感兴趣他时不时停下来询问一下什么茶叶食盐、米面粮食、肉菜水果、胭脂花粉、针头线脑。几乎没有江逐流不感兴趣的。他每到一个摊位和商铺都要停下来和商贩及掌柜说上半天似乎不把所有的东西价格不弄清楚绝不罢休。狄青心中暗想江大哥是怎么回事?他交代我留意地理环境自己却津津有味地询问针头线脑这些乱七八糟物什的价格难道说他打算在兴州城做生意不成?嗯很有可能倒是也听江大哥说过他好像在泰顺号地大商号内有一些干股。而且他在荥阳开办的新式书院也很花钱……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到后面狄青实丰忍不住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江逐流听后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拉着狄青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对狄青说道:“狄贤弟你误会了。为兄可不是打算在兴州城开什么买卖而是和你一样收集党项人的资料。贤弟你切记战争并不单单是武力层面上的比拼除了军队是否强大之外还有很多影响战争地因素。为兄刚才询问这些情况就是想了解一下兴州的经济状况。”狄青一头雾水打断江逐流的话道:“大哥什么是经济啊?”江逐流挠了挠头在心中思忖着该找什么狄青能听得懂的词汇来解释这个问题。“贤弟经济就是经国济世经世济民等等这样差不多的意思。是说一个国家、一个地区的富裕或者贫穷。”狄青点头道:“大哥小弟明白了你方才问那么多就是想了解一下兴州这个地方富裕或者贫穷啊。”江逐流笑道:“差不多也不完全是了解兴州地富裕或者贫穷。还要了解兴州什么东西富足什么物品短缺。”“比如兴州盐价便宜说明兴州的盐非常丰富。兴州的茶叶贵说明兴州的茶叶比较短缺。通过询问这些东西的价格为兄差不多能对兴州整个物产情况有个详细的了解。将来一旦生战争我们可以通过控制兴州短缺的东西来影响兴州的党项人的正常生活甚至可以影响党项军队的物资供应。”狄青对江逐流口中有些词汇虽然还不是很了解。但是模模糊糊能推测出大概的意思。他摩掌道:“大哥小弟又明白了。就好比战马是我大宋短缺之物所以辽国和西平王就严格控制战马对我大宋的输入以削弱我大宋的军力。”江逐流颔道:“正是。除了战马之外还有很多东西能对战争产生重大的影响比如粮草。假如粮草价格昂贵供给不上那军队也会不战自溃。”“嗯大哥小弟误会你了。”狄青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哥继续询问市价。小弟继续观察街道以及建筑。”就这样江逐流和狄青在兴州城整整逛了一个下午从官署衙门密布的西城逛到民居、行市、作坊所在的东城。等江逐流和狄青返回驿站的时候两人手中都抱了满满的小物什——这都是江逐流的战果他不能一直询问价格而不购买商品吧?刚回到驿站就有留守的军卒迎了上来:“江大人、狄将军有一个叫做阿布杜的番邦和尚要见江大人他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江逐流这才想起他在西平王这里还有一个老熟人的。他心中一愣西平王国师阿布杜过来找自己干什么?不会又是什么计算数学题目的比赛吧?若真是那样别人不烦江逐流先就会烦死了。“他现在何处?”江逐流问道。“他就在偏厅等候。”江逐流道:“请他过来正厅见我。”军卒领命而云少顷听闻一声长笑一个身材高大、一脸皱纹白种人走了进来正是西平王国师阿布杜。江逐流定睛望去感觉一年多不见阿布杜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原来乌黑油亮的胡子竟然也花白了许多。“江先生别来无恙乎?”阿布杜面相虽然憔悴身形之间却不减其睥睨天下之本色。“有劳大师挂念!”江逐流抱拳说道。阿布杜笑道:“昔日汴京一别。阿布杜深为挂念先生之风采时常想念先生。前些时日听闻先生任宣德郎出使兴州阿布杜就昼思夜盼希望先生能早日抵达兴州以慰阿布杜内心之思念。今日午间孩徒来报言及先生已经抵达兴州阿布杜特意赶往先生宿处以向先生请教。”江逐流眉毛躬身一皱心道果然没错阿布杜的确是为比试算学技巧而来。这些东西还有什么可比试的?难道上次在汴京失败的教训还不深刻吗?想到这里江逐流抱拳说道:“阿布杜大师上次在汴京江逐流乃侥幸赢了大师这等结果自然算不得数这次本使前来兴州实在是愿意向大师们讨教。奈何大宋人才凋零研究算学的人才过于稀少所以此次本使前来对大师所热衷之事情恐怕没有什么帮助。”阿布杜摆了摆手笑道言道:“江先生此方差矣!你身为大宋臣民岂能不为大宋成败得失去争取一二?难道眼睁睁就看着算学之王座落在咱党项人手中?”江逐流呵呵一笑道:“无论是党项还是汉人俱都是我大宋之传人。都秉承天圣之年号奉大宋皇帝为帝何分彼此你我?再说即使党项人争得传说中的党项龙脉之风水宝地难道兴州城就果然是风水宝地不成?如果是这样兴州城又如何聚集如此多的乞丐?”

第二百零一章 “国师”府邸

    “风水宝地尚且如此又何况是只有一个虚名的算学之王呢?”江逐流继续说道:“阿布杜大师想要就只管拿去只是……”江逐流顿了一顿唇角处现出一抹淡淡的哂笑“只是不知道大师口中这算学王座被大师取得后算是党项人耶抑或算是大食人焉?”若是以前面对江逐流的诘问阿布杜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当然是党项人可是现在唉不说也罢!阿布杜心中暗自叹一口气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无论如何他今日必须把江逐流逼过去只有这样他才能可能按照自己的意思离开兴州重回大食。梁园虽好奈何非久留之地!”“哈哈!阿布杜本以为江先生只是算学造诣高深没有想到词锋也如此犀利阿布杜甘拜下风!”阿布杜大笑道:“也罢!阿布杜今日也不与江先生争口舌之上的长短我在这里正式向天使大人出邀请请天使大人到阿布杜府上比试三道算学题目天使大人别的就不要多说了只要回答阿布杜去或者不去就可以了。”江逐流淡淡一笑道:“去之如何?不去又如何呢?”阿布杜道:“去则阿布杜在驿站外备有华车天使大人和阿布杜一起登车前往便是。若是不去则阿布杜少不得要到外面向党项部众说一些话了。”“不知道大师要说些什么话能不能提前让本使知晓?”江逐流笑呵呵地抱拳问道。阿布杜冷笑道:“阿布杜要让我党项部众知道所谓的大宋天使也不过是一个畏畏尾的无胆鼠辈。呵呵大宋天朝多么的冠冕堂皇如果堂堂的大宋天朝派过来贺使连区区三道算学题目都不敢尝试。那么日后我党项一旦有战事生又如何能寄希望于大宋天朝能派过来援军呢?难道我们党项人所臣服的所寻求庇护的大宋天朝就是这么一个样子吗?”江逐流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却不能不在乎大宋天朝的名誉。现在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微妙的时期。他不能给西平王李德明以任何地借口若是因为他不去和阿布杜比试几道算学题目而惹出事端不是平白送给西平王一个借口吗?江逐流怒气一下子被激起来。好你个阿布杜我本来无心与你在算学上纠缠不料你却死缠着不放。难道你真的以为你精心准备的算学题目能难倒我吗?“呵呵如此说来这场比试本使是一定要去了?”江逐流冷冷地看着阿布杜。阿布杜深陷的眼窝中露出抹诡异的笑容。“不敢阿布杜可不敢如此对天使说话。”“好有劳大师到外面等候片刻本使换了衣物。马上出。”江逐流脱下便服换上官服。既然是代表大宋去比试算学题目。他当然要穿上官服了。走出房门狄青一身戎装地迎了上来:“大哥小弟陪你一同去吧。”江逐流摆了摆手道:“贤弟你就留在驿站中照顾众军卒为兄现在是朝廷地使臣在这个时刻谅党项人不敢对为兄怎么样。”狄青还说什么江逐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无妨!贤弟自管放心。若是兄带人前去阿布杜还以为我这大宋天使真的是一个无胆鼠辈呢!”狄青无语只好把江逐流送出驿站。出了驿站。一辆华丽地马车停在驿站门口阿布杜在一旁等候他见江逐流出来。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江先生请上车吧。”江逐流也不多话。撩袍上车。车厢高大而宽敞里面雕饰精美三面开窗。以黑色布幔蔽之。党项人尚黑黑色布幔象征着尊贵。车厢内有左右两边是各有一排通座长约五尺每边足以坐下三个人。通座上厚厚的羊毛坐垫以绢布包裹可以使乘坐者免受马车颠簸之苦。在车厢的后边。则是两个宽大的坐席除了厚厚的羊毛坐垫外还铺着两张乌黑油亮地黑豹皮显得无比尊贵。江逐流径直来到车厢后部坐在左边的从席上阿布杜则跟了过来。在右边的坐席上坐下。江逐流也不看阿布杜闭目养神。可是他等了片刻却没有见到马车启动就张开双目问阿布杜道:“大师马车何故不走?”阿布杜微笑道:“在等江先生的扈从。”江逐流摆手道:“无须等候本使一人前往没有什么扈从。”阿布杜微微一惊道:“江先生当真孤身前往?”“呵呵本使是去向大师请教算学题而不是赶赴鸿门宴需要带什么扈从啊?”阿布杜点了点头对车外高喝一声:“启程!”随着车夫一声呼喊马车辚辚而动马蹄和五彩石路面相接触出清脆地声音。江逐流对阿布杜说道:“大师本使小憩一下。等到了府上请大师唤一声便是。”一路上江逐流闭目假寐心中却暗自根据马蹄声的疏密估算着马车地度进而推算着路途的远近。又凭借着身体地左右晃动去感觉马车的先进方向从而在脑海中大致形成一个粗略的地图。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阿布杜在江逐流耳边轻呼了一声:“江先生……”江逐流假寐正酣毫无反应。阿布杜不得不提高声音连呼了几声:“江先生醒来江先生醒来!”江逐流这才醒眼惺忪地从靠背上抬起身体微微伸了一个懒腰口中问道:“大师到了么?”阿布杜道:“正是!请江先生下车!”下了马车阿布杜抢在江逐流前方小半步的身位当前领路江逐流跟随在后进了阿布杜的“国师府”。阿布杜的府邸全部以大石修长几乎看不到青砖木料不但和中原地区的建筑风格迥异也和兴州城内其他党项人的建筑大不一样非常类似于江逐流在后世所见到的西方建筑。“这座府邸的设计想必是出自大师之手吧?”江逐流一边观看着院落中的建筑一边信口问道。阿布杜微微一惊反问道:“何以见得?”江逐流指着四周的建筑笑曰:“本使观之院落中建筑不类中土又不似党项。倒象是大师原来的国度的建筑模样。如果说这些建筑不是出于大师手笔本使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阿布杜笑了一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迈上高高的花岗岩台阶就来到阿布杜府中高大的正厅四根高耸的青色石柱支撑着挑檐这建筑模式很有点罗曼式大教堂的味道只是规模上要小许多。江逐流本以为几道算学题目的比试会在正厅举行没有想到阿布杜把他领进正厅之后却并不停留继续往正厅左侧的一个偏门走去。江逐流心下奇怪。阿布杜既然大张旗鼓地把他请过来不就是了一雪上次在汴梁失败的耻辱吗?这正厅面积巨大可以容纳许多人。待会儿比试时阿布杜岂不是可以让很多人进来观看吗?还有什么比当众羞辱曾经胜过自己的敌手更让人兴奋的事情呢?江逐流怀里揣着疑问继续跟阿布杜前往又穿越一个回廊过了一道偏厅阿布杜才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房间前停下。“江先生请。”阿布杜躬身做了一个手势。江逐流不知道阿布杜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难道说是阿布杜自忖没有必胜的把握。才决定避开众人。在这偏僻的房间内和自己比试吗?那既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何苦要大张旗鼓地上驿站去挑战自己呢?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阿布杜这不是自取其辱吗?江逐流进了房间却现这间房外边看着虽小里面却颇为深邃不知道阿布杜修造这么奇怪的房间建筑是作为什么用途。在房屋的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大理石桌子桌子上一块巨大的黑布盖着一堆东西瞧那高高隆起的样子也不知道黑布下究竟是什么东西。阿布杜走到大理石桌子前指着黑布笼罩之物问江逐流:“江先生阿布杜今日第一道题目就是让先生猜一猜。这黑布下究竟是什么东西。“江逐流一愣不是说算学题目吗?怎么又变成猜谜了?世界上还有这么不公平的比试吗?随便往黑布下放件东西让人来猜即使是神仙也不一定能猜中啊。“呵呵”江逐流苦笑了两声指了指自己的袍袖。对阿布杜说道:“大师本使也请你猜一猜。本使袖中藏了什么物品。”

第二百零二章 求仁得仁

    阿布杜大笑:“江先生的词锋果然厉害。阿布杜是自取其辱。”说着也不待江逐流反应阿布杜伸手扯下黑布。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黑布下的物品上顿时满室一片金灿灿的光辉原来黑布下竟然是高高垒起的黄灿灿的金锭!江逐流心中暗惊正在揣测阿布杜摆放么多黄金究竟是什么用意的时候阿布杜又开口了。“江先生阿布杜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请江先生估算一下这一堆金锭究竟有多少?”这个问题倒也不难江逐流扫了一眼说出了自己估算的答案:“估计在五百到六百两之间。”“呵呵江先生好眼力!”阿布杜伸出了大拇指赞道:“这堆黄金不多不少正是五百五十亩。”江逐流心中奇怪怎么冒出一个五百五十两一个不零不整的数字。阿布杜伸手拿起一块金锭一边抚摸着一边啧啧说道:“这是世界上最为美丽的物品上帝之外最值得人们崇拜的东西。”江逐流是第二次在阿布杜口中听到上帝这个词汇了。第一次是一年多前在汴梁朝堂之上比试的时候。现在江逐流心中基本上可以确定阿布杜虽然外表酷似阿拉伯人但是信奉的却不是伊斯兰教。这就让江逐流有点想不明白了黑衣大食的国教不就是伊斯兰教吗?难道说黑衣大食境内还有信奉上帝的基督教派?阿布杜收起贪婪的目光。放下金锭来到江逐流面前开口说道:“江先生现在是第三个问题请江先生猜猜这些金锭是什么人的。”江逐流此时已经猜出这次阿布杜邀他过来并不是为了什么算学题目的比试否则也不会问出这么如同儿戏的问题那么他邀请自己过来做什么?难道说这些是要送自己的吗?“呵呵阿布杜大师如果本使说这些黄金是本使的你会不会感到奇怪啊?“江逐流笑眯眯的说道。阿布杜用手指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患口中惊道:”我的上帝阿布杜实在怀疑江先生究竟是不是人类。江先生太聪明了简直就跟神一样能看透阿布杜地内心。“说到这里阿布杜忽然提高声音对门外道:“山遇将军还遮掩什么?江先生聪明如斯你还不进来吗?”门外传来一声响亮地笑声房门一响一伟岸的身形推开房门跨步走了进来:“惟亮曾听国师言道江先生如何聪明。惟亮尚不相信今日一见才知道国师所言果然不虚!”江逐流望去只见这个自称“惟亮”的山遇将军年纪五十岁上下。身高几乎和自己相等最多矮上一寸半寸。但是体形却比自己宽大许多真称得上是虎背熊腰。仅仅从他迈步进门这几步来看。就能看出他的一举一动之间充满了张力若非面色显得有些沧桑仅仅是只看身体都会以为这位山遇将军是全位年轻人!“西平王麾下左厢军统领山遇惟亮见过天使大人!”山遇惟亮抱拳躬身其动作干脆利落典型的军人做派。“山遇大人客气!”江逐流坦然受了山遇惟亮这一拜虽然他不知道山遇惟亮地官衔西平王左厢军统领是什么官员但是他是大宋皇帝圣旨过来为西平王李德明贺寿代表的是大宋皇帝自然受得起山遇惟亮这一礼。“江先生山遇惟亮将军是西平王李德明之弟掌管着西平王麾下最精锐的左厢军。”阿布杜在一旁笑着说道:“山遇将军久慕江先生之大名所以听闻江先生此次任宣德郎前来兴州为西平王贺寿特意嘱咐阿布杜寻找个机会把江先生邀请过来以慰山遇将军心中对江先生地仰慕之情。”“呵呵江先生希望你不要责怪惟亮此举过于唐突。”山遇惟亮又在一旁拱手道。阿布杜又道:“江先生、山遇将军阿布杜已经为二位介绍过了。你们先聊着阿布杜去去就来。”“大师这是何意?”江逐流见阿布杜要走就站起来不悦地说道。“国师你自管去的!”山遇惟亮伸手拦着江逐流对阿布杜说道:“江先生这里有惟亮照看。”阿布杜笑着对江逐流拱了拱手自顾自地出了房间。把房门带上。江逐流冷冷地看着拦着自己的山遇惟亮不一言。山遇惟亮见阿布杜已经离去就收起手臂又对江逐流拱手施礼:“江先生得罪。不过惟亮也是一心为先生着想请先生少安毋躁给惟亮一个单独和先生相处的机会让惟亮说上几句话。”江逐流拉过一张椅子不耐烦地坐下口中说道:“本使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山遇将军有什么话尽管痛快地说出来休要藏掖什么!”“痛快!”山遇惟亮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江逐流对面。“惟亮生在马背上长在马背上说话喜欢直来直去所以就喜欢和江先生这种痛快人打交道。”山遇惟亮指着桌子上那五百五十两金锭对江逐流说道:“江先生惟亮仰慕你已久这次能够相见实在是惟亮的荣幸这五百多两黄金乃是惟亮地一点点心意惟亮今日就送给先生希望先生不要嫌弃礼物菲薄。”江逐流冷冷一笑道:“无功不受禄。本使并没有对山遇将军有什么功劳怎么能受用这些不明不白的黄金?本使想来山遇将军也不会平白无故就将这大堆黄金送人吧?山遇将军有什么条件还是说出来吧!”山遇惟亮嘿嘿一笑道:“江先生这些黄金也不是惟亮的而是家兄李德明委托惟亮赠送给先生的。当然诚如先生所言也并不是没有条件我们地条件就很简单就是想和先生交个朋友以后朝廷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还祈请先生派人送信给我们。这五百多两黄金只是第一份礼物以后每月家兄都会派人为先生送上礼物的。”江逐流道:“山遇将军。也就是说西平王委托将军来收买本使。让本使当做一个奸细在朝廷中为西平王通风报信?”山遇惟亮忙道:“哎!江先生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奸细啊?明明是朋友啊。江先生只是把朝廷中的情况提前几日告诉朋友而已况且以家兄西平王之尊朝廷如果有什么举动自然也会告知家兄的。无非是早几日晚几日的问题而已。”江逐流微笑道:“山遇将军也太看得起本使了花五百多两黄金这么大的代价来和本使交朋友……”山遇惟亮面露喜色“这么说江先生是答应了?”江逐流猛然收起笑容冷然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这黄灿灿地黄金很让本使心动可是本使更害怕收了黄金之后坐卧不宁、寝食难安那种揪心感觉所以本使实在是惭愧辜负了西平王和山遇将军的一片厚爱。”山遇惟亮对江逐流的反应有点不可置信他摇头道:“江先生若非是嫌弃这礼物太轻薄吗?惟亮还可以让家兄多加一倍的黄金。”江逐流冷笑。山遇惟亮咬了咬牙道:“惟亮可以做主赠送给先生两千两黄金先生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两千两黄金几乎相当于大宋皇帝对西平王一年的赏赐了。山遇惟亮现在用两行两黄金来收买江逐流这本钱下得不可谓不重。“两行两黄金好大的本钱!可惜本使天生是穷命无福消受这么一笔财富!”江逐流拂袖而起对山遇惟亮说道:“山遇将军本使另有要事今日谈话就到这里吧以后相见之日也请将军休要再提今日之事否则休要怪本使向皇上禀告让皇上治令兄一个外藩私交大臣之罪!”“哈哈!”山遇惟亮长笑而起“江舟你果然狂妄的厉害!看来真的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说着山遇惟亮抽出腰间的佩刀横在江逐流面前阳光下一泓光芒在雪亮的刀身上来回流动寒气扑面而来。山遇惟亮杀气腾腾地盯着江逐流说道:“江舟你果真不再考虑一下吗?”江逐流依旧是一脸哂笑“山遇将军难道你敢诛杀朝廷贺使不成?就不怕为你党项人带来灾祸?”“灾祸?”山遇惟亮目露杀机“汴梁到兴州一路绵远荒僻盗贼出没。天朝使臣又携带有大量财物在路上生什么意外也不稀奇朝廷最多也只能责怪家兄靖边不严而已。难不成朝廷真的会为一个小小的六品宣德郎的死活硬生生逼反我党项部众不成?再说若是宋人真地有灭我党项的把握又岂能容家兄在兴、夏数州驰骋到现在?”“江舟你是个聪明人这种道理你还不明白吗?”山遇惟亮手中钢刀不住地抖动出炫目的森光“现在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黄金你是收还是不收?”江逐流额头上微微冒汗心中暗忖自己托大了。假如带着狄青过来又如何能落入眼下这种局面啊?虽然这一个多月以来和狄青走了一路也向狄青学了不少功夫。可是江逐流自己知道以他的功夫对付几个普通士兵尚还可以若是正面对上高手他就全无生机。党项民风一向彪悍自然可见一斑。尤其要命地是江逐流一身文官打扮并没有携带什么兵器这倒不是说江逐流手中有了武器就可以和山遇惟亮相抗衡只是对江逐流来说手中有一件武器总好过现在面对着山遇惟亮明晃晃的钢刀只有引颈待割、乖乖等死地份吧?江逐流脑海中刹那间百转千回在考虑各种应对方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若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先不说他的雄心壮志就单说他那心爱的冬儿交由谁人照顾?江逐流不是**员不可能做到面对着敌人的屠刀坚贞不屈更不愿意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去。他心中盘算不行就暂时服个软先假意答应山遇惟亮的要求应付过眼前的场面再说等他脱身之后再想其他办法?对江逐流来说无论是什么办法只要能解决面前的困境就是好办法他并不是那种死脑筋一味追求自己如何英勇壮烈对他来说最基本的底限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性命保持住自己生命的前提下其他一切才有可能。想到这里江逐流就打算武器答应山遇惟亮的条件。可就在江逐流要武器的时候他眼睛忽然间又扫过了桌面上那一大堆金灿灿的金锭。他心中蓦然一动想起他最起寝的感觉。五百五十两为什么会是这样不零不整的数字呢?假如真的是西平王李德明用来收买他的也一定会给五百两或者六百两。不会给出一个五百五十两这个奇怪的数字。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黄金其实不是西平王李德明拿出来的而是山遇惟亮拿出来的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是五百五十两黄金山遇惟亮一定想凑出尽可能多的黄金以让自己心动奈何他家产有限拼尽全力也只能凑到五百五十两。本来山遇惟亮可以只拿出五百两但是他可能觉得诱惑力不够就把剩余的五十两也加上了故此才出现五百五十两这么奇怪数字。若真的是西平王李德明拿出来的正如山遇惟亮前面所说甚至都要打算给江逐流两千两黄金了又怎么会给五百五十两这么个数字?至少也要给个六百两的整数吧?既然确定这五百五十两黄金不是西平王李德明给的而是山遇惟亮拿出来的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山遇惟亮为什么要拿出这五百五十两黄金来收买自己。这是山遇惟亮出于为党项人的前途考虑自作主张还是山遇惟亮另有目的?另一个问题就是西平王国师阿布杜在这件事情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他费尽心思把自己引到府中让自己和山遇惟亮见面究竟是为了什么?难

第二百零三章 忠诚与利害

    山遇惟亮挥舞起钢刀伤势就要劈下。江逐流紧紧地盯着山遇惟亮的肩膀在路途上狄青曾经教过他一个要诀就是和人交手的时候一定要紧紧盯着对方的肩膀因为手上的动作可能是虚招只有肩膀动作才是对方真正的想法。江逐流看山遇惟亮叫的凶恶钢刀也举得很高可是肩膀却没有随之耸动不由得心中大喜!他果然判断对了。山遇惟亮并没有要杀他!这下江逐流心中底气又足了几分他挺直腰背高昂着头大义凛然在看着山遇惟亮眼中写满了讥笑和不屑。山遇惟亮高举着钢刀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没有想到江逐流竟然视死如归丝毫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山遇惟亮心中不由得暗赞一声:好汉子!好骨气!“呵呵!”山遇惟亮忽然间笑了起来收起了钢刀“惟亮初见先生心中还纳闷大宋皇帝怎么派一个黄口小儿担任贺寿使者难道天朝果然无人耶方才一试之下才知道惟亮小觑了先生以先生之胆识骨气当是贺寿使者的不二人选。惟亮化外野人刚才对先生得罪之处还祈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江逐流心中舒了一口气脸上却淡定如常他微笑着说道:“山遇将军你忽然凶神恶煞忽然和煦春风其中必有缘故。”江逐流踱了两步来到椅子旁边轻轻掸了掸袍袖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轻轻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面。继续说道:“本使今日既然过来少不得要听一听山遇将军讲述其中的缘故。只是本使想来这缘故必然曲折漫长。听起来一定会耗费很长的时间。山遇将军可不可让人送上茶水让本使一边品茶一边听将军讲述呢?”山遇将军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江先生不但胆识才气俱佳。而且还是个妙人这必当省去惟亮不少功夫。”说到这里山遇惟亮对外面喊道:“国师大人你不奉上茶水过来?”阿布杜在外面长笑一声推门进来。“山遇将军哪里还用你吩咐?我方才已经交代过下人了。”原来阿布杜这半天时间亲自守在门外由此可见阿布杜和山遇惟亮对此次约见江逐流之重视。江逐流心中更是肯定阿布杜和山遇惟亮一定有非常隐秘的事情对他讲。所以才如此小心谨慎对至于阿布杜对府邸内的人都不放心。要亲自为山遇惟亮和江逐流守门。几句话地功夫下人就送来一壶茶水。阿布杜亲自为江逐流和山遇惟亮斟好茶水之后又退出去为山遇惟亮和江逐流守门去了。江逐流看着茶杯中乌黑如酱油般的茶碗。心中不由得嘀咕起来这种颜色也叫茶水吗?不如说是金牌老抽好了。他小心地端起茶碗小口嘬了一口顿时一股苦涩的滋味在他口腔中蔓延开来。江逐流强忍着把茶水喷出来的冲动。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堂堂西平王国师竟然拿这种货色的茶来招待客人?在大宋随便在茶园里扫点落叶泡出来的水也比这好喝万倍。江逐流不由得怀念起他随身带地那些自用茶叶了。早知道如此他带点茶叶来见阿布杜啊。党项人喝的是砖茶。砖茶自然和江逐流平日里喝的绿茶味道不同。当然砖茶的味道也不象江逐流想象的那么不堪只是江逐流第一次接触砖茶乍一喝之下不太习惯砖茶的味道印象自然要恶劣上许多。山遇惟亮却对黑乎乎的“酱油水”甘之如饴。他刚才说了不少话早已经口渴此时连牛饮三碗这才放下茶碗。用大手一抹唇边的水渍。口中连呼痛快。江逐流见山遇惟亮过足了茶瘾这才拱手说道:“山遇将军可否开始了呢?本使洗耳恭听呢。”山遇惟亮面色忽然沉重起来他一声长叹为江逐流讲述起其中地缘故。原来党项人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其中分为很多势力这中间有三股势力最为庞大分别是西平王王妃卫慕氏所属的卫慕族势力、大王子李元昊势力以及西平王两个兄弟山遇惟亮和山遇惟永势力。在三大势力中间又属卫慕氏的势力最为强大李元昊和山遇惟亮兄弟的势力不相伯仲。李元昊的生母虽然是卫慕氏可是李元昊却和卫慕族地势力不睦他一直联络叔父山遇惟亮兄弟对抗卫慕族头领山喜。这三大势力虽然互相牵制但是在西平王李德明的压制下一旦遇到外部压力都能立刻联合起来一致对外所以一直能保持着表面上的相安无事可是随着西平王李德明的年老体衰大王子李元昊的野心也逐渐暴露出来。他忽然间收起对卫慕族一贯地敌视态度开始联合起卫慕族的力量来削弱叔父山遇惟亮兄弟势力。虽然李元昊曾经对卫慕族非常不客气可是他毕竟是卫慕氏的亲生儿子李元昊的妃子也是他的表姐。卫慕族的美女。卫慕族头领山喜认为有这么两层血缘关系的存在李元昊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卫慕族太过分。相反倒是李元昊两个叔父山遇惟亮山遇惟永掌握着党项精锐部队左右厢军时刻可以威胁着李元昊的王位继承权假如是山遇惟亮和山遇惟永两兄弟在西平王李德明归天后继承了党项人的王位那么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山遇兄弟一定会对卫慕族动手。所以卫慕族头领山喜就开始和李元昊势力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山遇兄弟。山遇惟亮兄弟的势力本来就不及卫慕族庞大只是和李元昊的势力在伯仲之间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卫慕族和李元昊两大势力的联合夹击西平王李德明又身体衰弱顾不得这么多事情无奈之下。山遇惟亮兄弟商量之下打算借助党项人之外力量来对抗卫慕族和李元昊的势力。因为山遇惟亮精通汉学心仪大宋天朝。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先想到地就是联合大宋天朝的力量来制衡李元昊和卫慕族。正好这个时候西平王李德明因为王子李元昊领兵攻打甘州回鹘为了防止大宋出兵干涉和甘州回鹘夹击党项人就借着四十八岁寿诞之机上表给大宋皇帝祈请大宋皇帝派使者过来参加他的寿典。李德明以臣属的身份上这个奏章用意就是麻痹大宋松懈大宋群臣出兵之心。可是大宋派遣贺寿使者也给山遇惟亮兄弟一个机会。山遇惟亮两兄弟商议如果决定趁这个机会接触宋朝使者以永世向大宋臣服为代价换取宋朝支持他们两兄弟对抗李元昊和卫慕族。可是山遇惟亮两兄弟千盼万盼。等宋朝的使臣到了兴州之后却大失所望。因为他们本来设想西平王对甘州回鹘动兵这么大的事件大宋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大宋朝廷既然知道就不可能不干涉——大宋自然知道甘州回鹘的存在对大宋意味着什么不会就如此放任西平王李德明吞并甘州回鹘——现在大宋既然不派遣军队那么至少会派遣位重量级地使臣过来。既显得对西平王李德明四十八岁寿诞之尊重。也为了增强对西平王的说服力和压力。那么现在呢。宋朝使臣官位不过是正六品的宣德郎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够对李德明形成压力。说服李德明从甘州回鹘撤兵呢?说实话山遇惟亮兄弟虽然是党项人却非常希望宋朝使臣能压服李德明让他把王子李元昊和党项军队从甘州回鹘撤回来。因为李元昊一旦攻陷甘州回鹘这是何等巨大的功劳啊?李元昊的势力也会随着这份天大的军功急膨胀起来到时候山遇惟亮兄弟地处境更为艰难。话又说回来即使宋朝使者无法压服李德明让他把党项军队从甘州回鹘撤回来但是至少可以提供一个让山遇惟亮兄弟接触机会。山遇惟亮兄弟打算偷偷拜会宋朝使者把内心的宋朝使者透露。让使者回去转告给大宋皇帝山遇惟亮兄弟甘愿充当大宋在党项人中的内应只要大宋皇帝肯在必要的时候出兵支持山遇惟亮兄弟。所以山遇惟亮兄弟非常希望大宋皇帝能派遣宰相、副相、枢密使级地大臣过来最不济也是个尚书级别的一品大员。因为这样的大员位高权重不但能够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很多事情自己都可以做主。但是现在大宋皇帝却派遣一个正六品的小官吏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过来。这怎么能不让山遇惟亮兄弟失望呢?可是宋朝使臣既然来了山遇惟亮兄弟必须尝试一下因为这是他们兄弟联络宋朝地最好机会一旦错过去以如果必定需要大费周章。于是两兄弟商议一下决定由哥哥山遇惟亮面与江逐流接触。既然接触还得讲求个方式。因为山遇惟亮对江逐流并不了解不知道这个大宋朝的年轻小官吏胆识风骨究竟如何。假如江逐流听到山遇惟亮的真实心意如果心中惊疑不定又或者惧怕把山遇惟亮所说的话俱都转告给西平王李德明以向西平王李德明示好。那么山遇惟亮兄弟以及全族人的性命也就全部交代了。所以山遇惟亮决定安排一个局试探一下江逐流看看江逐流是不是对大宋朝忠贞如一。这并不是山遇惟亮多此一举而是大宋朝没有风骨贪生怕死的官员太多了——宋朝太富裕了官员享受惯逸乐的生活连吃苦受累都怕。又如何能舍弃自己的性命?要接触大宋使者江逐流又要不让其他人知道还要而已试探江逐流这对山遇惟亮兄弟来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可是恰好这件事情都被国师阿布杜解决了。那么西平王国师阿布杜又怎么会参杂进山遇惟亮兄弟的这件事情当中了呢?因为阿布杜想要离开兴州离开党项部落回到他的祖国黑衣大食去。黑衣大食是当时中国人对阿拨斯王朝的称呼。阿拨斯王朝是一个以伊斯兰教为国教的国家。但是在当时阿拨斯王朝统治地叙利亚一带还存在叫作聂斯脱里派的基督教派。也被称为亚述东方教会。这个教派的人在阿拨斯王朝非常受歧视所以很多人都通过丝绸之路向东方来中国传教当时中国人称呼这个教派为景教。阿布杜生长在叙利亚一带。虽然是阿拉伯人种信奉地却是聂斯脱里基督教派同时阿布杜又是一个精通算学、物理学等自然科学的学者。他在阿拨斯王朝受到伊斯兰教徒的歧视和排挤。自然向往着东方神秘的圣土于是沿着前辈地脚印前来中国以传教为名来寻求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研究自然科学的净土。十五年前阿布杜沿着丝绸之路东进遇到了西平王李德明。想到攀谈之下。李德明对阿布杜的学问大加赞赏。就立刻把阿布杜留在夏州并封为“国师”。阿布杜在李德明里得到重用自然也感激涕零。为李德明做了不少事情。比如兴州城就是阿布杜在考察了夏州王城遗址的而已之后又结合大宋都城汴梁的特点规划出来并亲自督建的。在兴州阿布杜地位尊崇之极自西平王李德明以下谁人见了阿布杜都要躬身行礼。叫一声国师大王子李元昊也不例外。一年多前受了李元昊的唆动西平王李德明派遣阿布杜到东京汴梁去挑战打算羞辱一下宋人。也为了给党项人长士气让他们知道所谓天朝之邦也不过如此。可是谁知道阿布杜偏偏遇到了横空出世的江逐流最后落得个铩羽而归。回到兴州如果阿布杜的地位落千丈。加之对阿布杜一向宠信的西平王李德明身体又不好多数时间在温泉山里养病。王府事务平时多由李元昊主持。李元昊本来对阿布杜那一套算学之类地杂学毫不感冒阿布杜又败

第二百零四章 条件

    山遇惟亮讲出原委后江逐流并没有显露出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神态相反江逐流却沉吟起来。山遇惟亮奇怪道:“江先生为何久久不语莫非还有什么疑问吗?”江逐流露出一个十分抱歉的表情对山遇惟亮道:“山遇将军的确如此此事过于重大虽然将军所说事情都合情合理但是江舟却不会因为将军这一番合情合理的话就相信将军。”山遇惟亮没有因为江逐流不相信他而生气相反他却笑了起来。他这次约见江逐流果然没错。江逐流虽然官职微小年纪尚轻可是论起心智来连山遇惟亮这种在官场厮混的权谋高手也不得不佩服。山遇惟亮兄弟是西平王麾下手握重兵的将领。他们一旦投向宋朝身为牵线人的江逐流可算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可是江逐流面对不世奇功的诱惑没有欢天喜地相反态度却非常谨慎这等镇定功夫即使是在权力场摸打滚爬几十年的官场老手也不见得能具有。所以山遇惟亮非常高兴此事干系重大他选择的合作伙伴越是小心谨慎。那么事情成功的把握才会越大。“江先生惟亮要如此做才能让先生相信惟亮一片赤诚之心?”山遇惟亮正色问道。对于山遇惟亮这一问江逐流早有准备作为穿越到宋朝的现代人江逐流有自己判断真伪的标准。那就是“听其言观其行。”一个人嘴上说的再漂亮也只能是听听而已最重要的是要看实际行动。现在山遇惟亮不是口口声声表白自己心向大宋吗?那么拿出一点实际行动来看看。江逐流笑了一笑回答道:“山遇将军此等事情口说无凭……”山遇惟亮手拍桌案长笑道:“此事有何难?惟亮这就写一封效忠书请先生转交与皇上。”江逐流微微摇头心道我怎么会和你们古人一样迂腐以为写篇效忠书就可以了?效忠书是什么?薄薄的一张纸而已抵得了什么?虽然说手握这张纸可以要挟山遇惟亮他若有不臣之心就把这效忠书信交给西平王李德明或者王子李元昊可是万一这是山遇惟亮和李德明或者李元昊合演的一处戏呢?那这效忠书信让李德明或者李元吴得到后不就是徒增一场笑料吗?不行我得让你来点实际有用的东西来!“山遇将军这效忠书还是不要写为好。”江逐流一副为对方考虑的模样“将军请想如此机密之事若是用书信写出来万一不慎落在外人手中岂不是对将军大大的不利?”山遇惟亮方才只想到如何让江逐流让大宋皇帝相信于他激动之下忽略了安全问题。此时听江逐流说来果然很有道理。“多谢先生为惟亮着想。”他连忙拱手道。顿了一顿山遇惟亮又说道:“只是如此一来惟亮究竟该如何取信于朝廷?”江逐流早有打算他微微一笑。道:“这事说起来也不难山遇将军兄弟统领左右厢军西平王辖下诸州俱都归将军兄弟驻防。目下朝廷缺少马匹令兄李德明又严令控制马匹出境若是将军此时能偷偷送一批战马给朝廷朝廷自然会相信山遇将军兄弟地一片赤胆忠心。”马匹是西平王李德明严加控制的战略物资。也是大宋最缺乏最急需的战略物资。假如山遇惟亮能偷送一批战马到大宋境内。那么自然可以证明他所说的是实话。假如山遇惟亮对此推三阴四那么山遇惟亮话的真伪就还需要仔细斟酌番了。山遇惟亮听了江逐流的话没有马上回答。他站起来来回踱步心中不停地盘算:这江逐流年纪不大提的要求却是老辣的很。不错比起效忠书信来赠送战马更能证明自己的忠诚。可是若说是效忠书信不安全那么赠送一批战马就安全了吗?比起体积微小可以随身藏掖的书信大批战马岂不是更显眼?山遇惟亮苦笑起来江逐流的话听起来冠冕堂皇似乎处处为自己着想可是实际上呢还是想为宋人争夺更大的实利赠送一批战马不但能证明自己的效忠之心更重要的是朝廷得到了巨大的实惠只是如此一来山遇惟亮要做的事情不但难度大大的增加而且危险性也大大的提高了。虽然说党项地面上的十二司厢军都归自己兄弟统领但是兄长和大侄李元昊也少不得安插亲信进来以监视他们兄弟。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兄弟该如何在这些人的监视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战马偷运到大宋境内。江逐流悠闲自得地喝着“酱油水”望着山遇惟亮来回踱步的身影满脸微笑。他知道他提出这个要求比较难。可是若是山遇惟亮兄弟连偷运一批战马到大宋境内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他们兄弟的实力也非常有限对于山遇惟亮兄弟提出的将来让大宋出兵支援他们地要求就需要重新评估了。蓦地山遇惟亮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对江逐流说道:“先生两个月之内惟亮当想办法偷运两百匹上好的战马过去先生以为如何?”江逐流心中狂喜两百匹战马?山遇惟亮这份大礼还不是一般的厚呢!要知道当初李德明曾祖向宋太祖赵匡胤表忠心的时候也不过只送上三百匹战马就是李德明刚继承其父李继迁之位时为了讨好宋朝也不过才送上一百二十匹战马。现在山遇惟亮一出手就是两百匹战马不可谓不阔绰。江逐流肃容道:“山遇将军若真是能奉送上两百匹战马江舟在这里向将军保证将来将军一旦举事朝廷必然派大军过来支援将军。”其实江逐流这话有很大水分换一句话说叫做吹牛不打草稿。他不过是个正六品的小官这宣德郎还是散官没有什么实权又如何能替朝廷做主?山遇惟亮兄弟一旦和李德明父子冲突起来可不是小事即使放在朝堂上也不可能立刻商议出一个结果江逐流却敢拍胸脯应承下来。这是为什么?因为二百匹战马地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江逐流心道我先把战马骗到手再说至于将来你山遇惟亮和李德明、李元昊父子冲突起来我尽量想办法让朝廷支持你至于结果如何俺可不敢保证。江逐流在前面表现非常老成谨慎至于山遇惟亮从心底就相信江逐流不是妄言之人所以说第一印象害死人啊。山遇惟亮见江逐流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心中自然认为江逐流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出于一个混迹官场数十载的老油子山遇惟亮还是本能地提出了一个问题:“江先生如此重大事情你不请示朝廷就能做得了主么?”江逐流哈哈大笑起来“山遇将军你且想想我大宋那么多能人异士、高官显爵可以担任贺寿使者出使兴州朝廷却没有选他们偏偏选我一个官职低微的宣德郎来呢?”山遇惟亮迟疑道:“江先生的意思……”江逐流果断地说道:“不错!山遇将军估计的很对!江舟的确是奉有朝廷的密旨而来。至于江舟的来历山遇将军既然与阿布杜大师相熟自然也曾听他讲起过。江舟乃我大宋皇上当场御封为天子门生。在我大宋朝内没有经过集英殿御试而被皇上御封为天子门生的除了我江舟再无其他人。算起来江舟也是皇上的近臣。此次出使兴州皇上和太后亲自召见江舟令江舟在兴州可以便宜行事所以江舟才敢在山遇将军面前夸下海口。”说道这里江逐流又神秘地笑了一笑语气转缓道:“况且哪朝哪代的皇帝不喜欢开疆拓土啊?西平王李德明名义上是大宋的臣子实际上却相当于独立的诸侯。大宋朝的政令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西平王的辖地。即使区区几匹战马西平王也可以随时用来要挟朝廷。如果朝廷支持山遇将军兄弟。那么山遇将军兄弟将来为党项之主后必然不会如令兄李德明一样让兴州独立于大宋政令之外。这样一来等于兴、夏诸州重新归于大宋朝廷治下。此等情形实不下于开疆拓土试问我大宋皇帝如何会拒绝山遇将军兄弟呢?所以即使江舟没有天子门生的身份没有奉朝廷密旨也是完全可以替朝廷答应山遇将军的。”这一番话说下来。山遇惟亮心中仅有一点疑惑也被打消了。江逐流说的不错如果宋朝皇帝在这个时候还不选择支持他们兄弟那么就是典型的傻子吗?

第二百零五章 宋辽联手?

    “江先生”山遇惟亮站起身来对江逐流一躬到地“以后这方面惟亮就全仰仗先生了。”江逐流连忙起身双手扶起山遇惟亮:“山遇将军日后你就是一方诸侯是江舟该多仰仗将军才是。”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又客气几句终于相视而笑。又分宾主坐下江逐流和山遇惟亮的感情就亲近了许多心中再无方才试探和提防之意。“山遇将军江舟心中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将军。”江逐流喝着“酱油水”笑着道:“将军莫嫌江舟啰嗦。”山遇惟亮亦笑道:“先生何须这般客气。有话只管问来。”江逐流道:“除了我大宋之外令兄李德明亦受过辽国的赦封这兴州、夏州说是大宋属地可说是辽国属地也亦可。山遇将军有没有想过向辽国寻求支援呢?”“不瞒先生说向辽国求援的想法惟亮心中也曾有过。”山遇惟亮爽快地说道:“当惟亮知道舍侄元昊和乃舅山喜联手时非但想到向大宋朝廷求援也想过向辽国求援只是辽人生性贪婪又好斗好战惟亮生恐联辽搞衡元昊与山喜乃是前门驱虎后门引狼惟亮兄弟拼死拼活最后却都是为辽人做了嫁衣。相较之下大宋皇帝宽容仁恕重信守诺。若是答应相助惟亮最后无论成败必不欺我故此惟亮才决定向大宋皇帝求援而向辽国求援惟亮兄弟只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考虑。”“呵呵请神容易送神难!”江逐流点头笑曰:“山遇将军果然深知辽人禀性。如此江舟就更放心了不用再担心山遇将军在辽国和我大宋之间左右摇摆了。”山遇惟亮闻言抽出佩刀一刀下去。将书案劈去一角“山遇惟亮在此立誓自今往后永远奉大宋皇帝为主若违此誓必如此案!”若是现代人对江逐流表演这一套江逐流铁定不信但是古人思想简单非常看重誓言山遇惟亮既然立此重誓自然不会反悔。“哎!”江逐流拍案而起一脸嗔怪:“将军这是作甚?江舟岂会不相信将军?将军又何苦立此重誓呢?”山遇惟亮握着佩刀讪讪而笑“惟亮是个粗莽之人不知道如何才能取信于先生故此劈案为誓。没有想到却惊扰了先生。”“山遇将军性情中人率性而为江舟很是喜欢。”江逐流把山遇惟亮按回椅子上“将军先坐下江舟此次远道而来尚有很多事情需要将军照拂呢。”山遇惟亮将佩刀插入刀鞘接口说道:“如果惟亮估算不差江先生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说服家兄李德明撤兵而解回鹘之围。”江逐流颔道:“正是如此不知道山遇将军可有什么好的计策教我?”山遇惟亮道:“目下李元昊率领大军将甘州死死围困。甘州回鹘不过是芶延残喘若无外力驰援覆败是早晚之间的事情。家兄李德明一身戎马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此时若党项内部有人敢出言劝他罢兵无疑是自触霉头。所以江先生如果说要想从党项内部买通大臣在家兄面前进言这一条路怕是走不通。纵使先生出再多的金钱也没有人敢揽下这桩差事。惟亮认为欲想迫使家兄下令从甘州回鹘撤兵。必须以外力压之。以目下情况来说。这外力非大宋与辽国莫属。大宋不甘于甘州回鹘覆灭李德明父子坐大。辽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大宋开国太祖曾云。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辽国想必也不甘心见到身边崛起一股强大无匹的新势力。故此惟亮以为若是大宋朝廷能和辽国联手压逼家兄李德明。家兄即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放弃吞并甘州回鹘地计划让舍侄元昊从甘州撤兵。”江逐流不是没有考虑过借用辽国的势力。可是他在汴梁时向刘太后提出派遣使臣到辽国上京向辽国皇帝耶律隆绪陈明甘州回鹘存亡的厉害关系。请辽国皇帝派遣使臣和大宋使臣一起到兴州向西平王李德明施压。可是他这个建议刚提出就马上被枢密使钱惟演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吕夷简两人给驳回了说是大宋天朝岂能向蛮夷求助?若是辽国皇帝耶律隆绪派遣使臣来京师汴梁向我大宋皇帝陈情。苦苦哀求我大宋皇帝派遣使臣和辽国使臣一道出使兴州尚可考虑。宋真宗在位的时候签订了澶渊之盟这一直是宋真宗心中的一块伤疤。现在宋真宗虽然故云但是刘太后还执掌大权对于夫君这块伤疤她也不愿意多去触及。所以对于辽国刘太后能避则避实在避无可避的时候再去管他。目下这种情况显然不属于避无可避所以刘太后虽然知道江逐流所言有几分道理却犹自肯放弃天朝大国的架子更不愿意主动去派遣使臣联络辽国故此也就听从了钱惟演与吕夷简二人的建议。无奈之下江逐流只有遵照太后的诏书出使兴州。听到山遇惟亮提出相同建议江逐流苦笑道:“山遇将军地建议虽好只是上京尚在千里之外眼下时间紧迫让江舟如何去与辽国联络?”山遇惟亮道:“江先生联络辽国又何须到千里之外的上京?”江逐流眼睛一亮问道:“山遇将军的意思是?”山遇惟亮笑道:“辽国亦派遣使臣来为家兄贺寿惟亮得到消息辽使昨日已经抵达顺化按照行程计算三日后即刻抵达兴州城。”江逐流大喜辽国此时派遣使臣过来。毫无疑问定是和大宋一样得到党项人兵围甘州回鹘的消息所以以贺寿为名想办法劝西平王李德明撤兵。“如此甚好!”江逐流大笑“三日之后江舟当去拜访辽国使臣若是辽国使臣和江舟心思一样自然最好若是辽国使臣单单是为令兄祝寿而来江舟也想办法劝动辽国使臣让他和江舟一起去拜见令兄。逼迫令兄从甘州回鹘撤兵。”山遇惟亮轻叹了一口气。从内心来说他也很希望党项人能够大能够吞并甘州回鹘成为与大宋、辽国三足鼎立一个国家。可惜的是党项人成为一个国家却并不能给山遇惟亮以及其部族带来任何好处。相反他和他的部族甚至会成为党项人强大过程中的牺牲者。李元昊或者山喜要想和大宋与辽国相拮抗先要做的就是清除内部地势力。李元昊一旦攻陷甘州回鹘回师兴州之后肯定会和山喜的卫幕族一起清洗自己兄弟地势力。到时候一个强大的党项出现了。可是自己兄弟及其部族就成了党项人强大过程中的牺牲品了。对山遇惟亮来说选择投靠大宋背叛李德明也是不得不为之的事情。虽然党项人建国之梦可能会因此破灭但是对山遇惟亮兄弟来说不仅可以保全自己以及部族所有人地性命而且还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是成为一个势力稍弱一点部族地头领还是成为一个势力强横部族的亡魂在这两条路之间山遇惟亮本能地会选择前者虽然种选择在某个时候也会让他遗憾和痛心。江逐流见山遇惟亮心思恍惚心知他在想些什么。对江逐流来说并不认为山遇惟亮这种行为是对党项人的背叛这只是一个人在想办法保全自己以及部族人地性命而做出地努力罢了。江逐流自问如果他处于山遇惟亮的位置也会做出同样选择的。正在沉默间阿布杜轻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进来。他快步走到山遇惟亮面前附在山遇惟亮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山遇惟亮脸色一变对江逐流说道:“江先生西平王府有人过来观看国师与先生之算学题目之比试看来惟亮必须回避一下。今日之会就到此为止先生在兴州其间惟亮会派人和先生联络的。”江逐流连忙拱手道:“山遇将军快些去吧!”山遇惟亮通过小门匆匆离去。阿布杜拿出几张羊皮纸上面列满了算学题放在书案之上。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逐流连忙来到羊皮纸前指着一道算学题目高声笑道:“阿布杜大师你且看本使的解法有什么问题?”“江先生你这种解法太过简略能否详细为阿布杜讲述一下?”阿布杜亦大声说道。拿起一支鹅毛笔塞到江逐流手中。江逐流蘸了墨水刚在羊皮纸上列了一个算式就听见房门一响。几个党项人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他们见阿布杜和江逐流争得面红耳赤不由得面露微笑。为一个中年党项人微微扎一弓步双手从大腿两侧向上提到腰部之后划一弧形在胸前抱拳低头然后双手沿胸部向上放在双颊之上:“国师大人还没有和天使比试完毕吗?”这个党项人名叫乞里骨乃是西平王麾下野狐卫头领专门负责替李德明监视兴州城内党项大臣及将领。阿布杜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不悦地叫道:“本座在与江先生在比试算学题目解法你们贸然进来干扰了本座地思路。若是本座这次再败于江先生的手下你们必须到王爷面前承担责任!”虽然阿布杜在西平王李德明心目中位置大减亦非乞里骨敢随便得罪的人尤其是这涉及到党项人和宋人脸面之争的比试若是阿布杜败了把责任推到乞里骨身上王爷李德明一旦不喜乞里骨不就糟糕之极?乞里骨深悔自己之莽撞。国师阿布杜当日就是在大宋败于这个宋朝使臣手下才在西平王眼中地位一落千丈说起来宋朝使臣江逐流是国师阿布杜的仇人国师见了他只会想到报仇雪耻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异动呢?再看看国师面红耳赤的样子当然是和宋使江逐流比试到关键时刻自己这么一来当真是打断了国师的思路呢!想到这里乞里骨忙再次向阿布杜行了党项最尊贵的大礼然后讨好道:“国师乞里骨听闻国师单独和宋人相处怕宋人对国师不利乞里骨十分担心国师之安危一时性急之下才闯了进来。”阿布杜仰天大笑:“怕宋人对我不利?野狐卫城是兴州城府是国师府人是党项人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全占了还要怕宋人对本座不利岂不是让宋人笑我兴州城无人也?”“再者说来”阿布杜一挺他的高大身材指着江逐流说道:“以天使大人文弱之躯即使打算对本座不利又能把本座如何?”说江逐流是文弱之躯确实有点冤枉江逐流了。江逐流也是身材高大之人只是阿布杜是阿拉伯人种。体形更为彪悍魁梧相比之下江逐流身材上就有点吃亏了。乞里骨尴尬地笑道:“是!乞里骨多此一举。”阿布杜脸色猛然冷了下来。“那你们还不给本座滚出去?”乞里骨脸上一阵青白不定他怨恨地盯了阿布杜一眼转身领着手下灰溜溜而去。

第二百零六章 阿拉伯马

    待乞里骨等人远去后阿布杜这才对江逐流说道:“很抱歉让江先生多受惊扰。”江逐流问道:“阿布杜大师他们是些什么人?”阿布杜道:“西平王李德明一手培植起来的野狐卫专门负责监视党项各部头人的动静。为之人乃是野狐卫的头领是西平王府中李王爷最亲信之人。”江逐流赞道:“大师真是威风啊连西平王最贴心的心腹都可以任意呵斥。”阿布杜叹了一口气道:“江先生见笑了。若是一年多之前阿布杜未败于先生手下之前别说是小小的乞里骨即使是大王子李元昊来我这国师府也需要在门外通报一声看本座有没有心情接见办公费他。可是江先生再看看现在即使一个小小的乞里骨都可以在我这国师府内长驱直入直接闯入我的房间。阿布杜还有什么威风可言?虽然阿布杜现在名义上还是国师可是在党项人眼中差不多等同于一个混饭吃的江湖术士。”语气苍凉幽怨江逐流听后十分不忍。当日在汴梁朝堂上一场比试对阿布杜的影响竟然这么大。“大师江舟对当日之事真是抱歉只是当时情形大师也知晓你我各为其主江舟也无法收手。”“呵呵”阿布杜摆了摆手豁达地说道:“江先生阿布杜败于你手是技不如人怎么能责怪先生呢?阿布杜也只能怪当初识人不明。竟然投靠了西平王李德明。当日阿布杜为西平王做下多少事情?包括这整座兴州城都是阿布杜一手为他主持设计并修建而成的。可是阿布杜只是在先生那里败了一场算学比试立刻西平王眼里成了一文不值的人物想想真让阿布杜齿冷啊。”江逐流听了阿布杜的话心中忽然间冒起一个念头他先道:“那大师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阿布杜落寞地笑了起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阿布杜离开故国二十余载本来以为可以在异域功成名就现在看来不过是黄粱一梦。你们宋人有句话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更何况这兴州不是梁园只是阿布杜的伤心之地呢?阿布杜霉了想回家乡去看一看。”江逐流听出了阿布杜话语中的落寞与不甘。于是便试探道:“阿布杜大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到中原去呢?”阿布杜眼睛一亮随即目光又黯淡下来。“江先生以阿布杜的身份到中原去又能做什么呢?宋人即使再宽宏大量又如何肯要我这么一个曾经担任西平王国师的翻人?”江逐流沉吟了一下问道:“阿布杜大师。江舟再问你一个问题长官、财、做学问你喜欢哪一样?”阿布杜也沉吟一下。回答道:“江先生阿布杜其实非热衷于官场之人阿布杜最大理想就是能找一块栖身之地让阿布杜安安静静地研究学问。至于钱财阿布杜也喜欢。因为研究学问是一件非常耗费钱财地事情另外说来。在丰厚物质享受下地富裕生活也有助于阿布杜心无旁骛的研究学问。因此升官不升官都无所谓只要有钱只要能做学问阿布杜的心愿就满足了。”江逐流点头道:“阿布杜大师江舟非常欣赏大师的坦诚。江舟在这里以十二万分诚意邀请大师到中原去。江舟可以告诉大师除了升官这一点江舟暂时不能向大师做出保证外财和做学问这两点江舟都可以满足大师。”阿布杜有点动容了他问道:“江先生能否讲的明白一些吗?邀请阿布杜到中原究竟是做什么?又怎么样一个财地办法和做学问的途径?”江逐流把他在荥阳兴办的新式书院向阿布杜讲述一遍然后道:“阿布杜大师江舟知道大师除了算学之外还精通很多杂项学问。这些东西虽然普通人不能理解江舟却知道它们地重要性。恰好江舟在荥阳办的新式书院缺少这方面的人才所以江舟希望邀请大师前去荥阳主管新式书院的教务事宜。”说到这里江逐流顿了一顿“江舟兴办的新式小学已经开始授课并且聘请到一位教谕主管小学学政。大师如果肯去荥阳那么江舟地新式书院也基本上可以走上正轨以大师的学问和资历担任新式书院的洞长自然是绰绰有余再加之大师门下有那么多亲信弟子他们可以担任书院的教习。阿布杜大师做为洞长想为书院学生授课也行想安静地做学问也行都由大师自由选择。”邀请阿布杜担任新式书院地洞长江逐流这想法是不是异想天开呢?一点都是!因为按照现代的观点来衡量江逐流知道阿布杜不单单是个数学大师。也可以算是一个科学家和工程师。阿布杜来自黑衣大食。除了数学之外更有在古代来说相对达地物理学和化学知识。阿布杜还懂得建筑规划设计以及建造又可以算是一个工程师。以眼下的条件来说江逐流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比阿布杜更适合荥阳新式书院洞长这个位置了。除了以上因素之外江逐流想邀请阿布杜到荥阳云担任新式书院地洞长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阿布杜是黑衣大食人信奉的又是基督教派。所以他的脑海中没有古代中国人那么多祖宗规矩的条条框框对儒家经典也不会有过多敬畏所以在教授和研究自然科学方面自然比宋人更具备优势。“这荥阳新式书院洞长的职位可以满足大师做学问的愿望。至于钱财新式书院的洞长薪俸绝对可以满足大师日常所需而且可以让大师在大宋境内过上不逊色于任何富家翁的生活江逐流对阿布杜继续说道:”当然这些钱财对大师来说只是小数目大师若是想要赚取更多的钱财江舟亦已为大师做了打算。“阿布杜做了个手势请江逐流继续说下云。江逐流道:”江舟曾经听闻黑衣大食盛产骏马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阿布杜傲然道:“自然是真!我黑衣大食的骏马高大魁梧比之党项人与契丹人的战马好上十倍。”黑衣大食所产骏马为阿拉伯马非但是古代最好的战马。即使在现代阿拉伯马依然是世界上最好的马匹江逐流自然知道阿布杜不是在吹牛。江逐流道:“江舟想和大师联合起来做骏马的生意。大师知道目下大宋最缺乏地就是战马。无论是党项人还是契丹人都对大宋实行严格地战马控制措施。所以大宋境内战马的价格非常昂贵。黑衣大食乃是阿布杜大师的出生之地若是阿布杜大师有办法派弟子到黑衣大食贩运远党项战马和契丹战马的大食骏马。那么可就是一本万利的绝佳买卖啊!”阿布杜听到这里却拼命地摇起头来“不不江先生你这个主意愚蠢之极从黑衣大食贩运骏马过来到大宋云太荒唐了。黑衣大食距离大宋岂止万里?中间又隔了许多个国家。且不说路途遥远就单说怎么运送这么多骏马穿越中间这么多国家吧?每个国家见到高大俊美地大食战马岂能不动心?他们除了抽取高额的契税外恐怕还会留下不少战马。这一路行来了还会剩下多少战马?即使最后侥幸剩下一些战马最后还须通过党项人地盘党项人连自己的战马都严格控制不让贩运到大宋。又怎么允许比他们战马好上数倍地大食战马运到大宋呢?最后结果肯定是全军覆没一匹战马也不会剩下。”江逐流呵呵一笑。道:“阿布杜大师你所说很有道理。只是我们为什么要通过6路运送大食战马呢?难道我们就不能走海路从黑衣大食运送战马到大宋来吗?”“海路?”阿布杜惊诧地望着江逐流“江先生你疯了吗?战马怎么能走海路运输呢?黑衣大食走6路到大宋已经万里之遥走海路又要远上三、四倍。海路路途遥远时间漫长加之又多大风大浪惊险无比让战马狭小的船上渡过如此漫长而又惊险的路途简直是不可想象恐怕没走出多远就会有大批战马受惊而死。除此之外战马每日消耗饲料也非常巨大小小的船只如何能运载这么多饲料?这漫长的海路走来恐怕战马没被风浪吓死亦也会因为缺少饲料而被饿死。”假如江逐流不是来自现代自然会认同阿布杜地所说可是江逐流来自现代他曾经在中央电视台探索现频道看过郑和下西洋的纪录片。郑和下西洋之航海距离远远过阿拉伯半岛甚至到了东非。在郑和率领的庞大船队中不但有宝船、粮船、座船以及战船更有专门负责运送马匹马船。马船上装载着大量的战马一旦与沿海小国生战争马船就可以靠岸把马匹放下来与座船上的士兵组成精锐骑兵部队。明朝的郑和既然可以从中国运送马匹到西洋云那么现在自然也可以从黑衣大食走海路运送阿拉伯战马到宋朝来。假如郑和地船队能解决海路上的风流颠簸和马匹饲料问题那么宋朝人自然亦可以解决大不了就多试验几次而已。另外江逐流从张震所赠的建筑机关的手卷中就得知。宋人已经可以制造出五千料以上的巨型海船。这样的海船大小已经过郑和下西洋时船队中的马船。仅仅比郑和的宝船稍微小一点所以运送的船只亦不成问题。关于海路运送战马的问题绝对不是江逐流一时性起才说出来他心中早有这个打算因为在北宋想和契丹人和党项人对抗先要解决的就是战马的问题。江逐流早就打上从海路运送阿拉伯战马的主意了只是江逐流原先一直觉得时机不太成熟因为缺少一个熟悉阿拉伯半岛情况的人。当时听说阿布杜准备离开西平王的时候江逐流心中这个念头马上浮了上来阿布杜就是黑衣大食人由他或者他身边的徒弟回黑衣大食购买阿拉伯战马自然要方便上许多。可是怎么让阿布杜相信这个问题呢?江逐流总不能说他从后世知道可以从海路运送战马吧?江逐流斟酌着说道:“阿布杜大师你没有到过我大宋沿海云。不知道我大宋造船业之达。江舟一个兄弟乃是大宋著名富商他家里拥有一支庞大的船队其中有几艘两千料的大船。据江舟所知这尚不是我大宋能制造的最大船只若是需要沿海的造船匠人甚至能制造五千料以上的巨型海船。这样一艘巨型海船足以运送一百匹战马以及足够这一百匹战马半年所吃的饲料在海上平稳航行了。”阿布杜确实知道宋人的造船业已经么达了。他听后心中很是吃惊“江先生宋人果真能造出如此巨大的船只么?”江逐流笑道:“阿布杜大师江舟岂能哄骗于你?是与不是你到宋境一看便知!”阿布杜沉吟了一下又道:“即使有这么大的海船阿布杜还是担惊战马能不能适应漫长而惊险的海上运输。”

第二百零七章 契约与人情

    江逐流莞尔一笑这个阿布杜还真是认真的可爱。到底能不能通过海路运送战马试一次不就知道了。光坐在这里空谈一辈子都不会得出正确答案的。“阿布杜大师运送战马只是江舟的一个想法即使不能沿着海路运送战马都不影响江舟和大师的财计划。”江逐流笑吟吟道“船队从大宋启航时可以满载丝绸绫罗、瓷器、茶叶这些物品对沿海诸国以及大师的故土黑衣大食与黄金同价。回程的时候可以让其他船满载胡椒、檀香、各色珍玩只余一艘马船运送战马。如此算来即使战马不适应长期的海路颠簸全军覆灭但是其他货物所赚的钱足够我们弥补亏空的同时大赚一笔。若是战马可以适应海路运输大半存活下来那么我们获利自然是更为丰厚不知道江舟这个想法大师以为然否?”阿布杜个出色的科学家却不是个出色的商人他以前只想凭借着自己一身学问来换取东方君主的常识从而获得丰厚的赏赐过上奢华的物质生活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可以通过互通有无这种贸易手段来获取暴利。此时听江逐流这么一讲仿佛在他面前打开一扇新奇的门给他的未来提供了无限可能。“江先生这个主意果然极好!”阿布杜搓手说道“不过请允许阿布杜提出一个问题既然海上贸易利润这么大江先生以前为什么没有做?还有就是江先生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分给阿布杜一份利润?江先生不要怪阿布杜无礼啊。因为阿布杜的家乡盛传一句话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江逐流道:“阿布杜大师其实你这个问题可以合并成一个问题来回答。江舟以前为什么没有做海上贸易是因为江舟没有遇到大师。江舟为什么要分给大师一份利润因为大师可以给江舟带来更大的利润大师就是江舟组织海运船队能否成功的一个很关键的因素。”阿布杜望着江逐流没有插言。他等着江逐流继续为他讲下去。“做海上贸易需要很多因素的支持。“江逐流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先组织海运船队进行海上贸易是一件非常耗费资金的事情。必须有庞大的资金支持。这一点上江舟初步具备这个资金实力。“江逐流这话倒不是自吹自擂。他本身在泰顺号有一半地股权可以调动大量资金。另外洛阳崔家和香香姑娘地二十四桥都可以调动大批资金。虽然江逐流不愿意占洛阳崔家和香香姑娘的二十四桥什么便宜。但是这种海上贸易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江逐流借用他们的资金就等于是三家合股获利之后三家按资金大小进行分配一趟海上贸易下来。洛阳崔家和二十四桥都获得巨额的回报。这对三方都有利地事情江逐流当然不会为了撇清自己在那里装矫情。资金上的问题解决了并不代表就可以进行海上贸易了。这还需要组建一支庞大的船队。大宋朝廷对海上贸易一直持支持态度所以组织一支大船队没有什么来自官方地障碍大宋的造船技术又很达。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建造一支庞大的船队在技术上也不存在什么问题。关键问题在于船队的人员组成做海上贸易当然需要一批精于航海地老船工、老水手。需要一个能够管理庞大的船队的领导者需要精通各种语言的通译。还需要一支精锐私人武装以保护船队有受海盗的袭击。对于这个问题江逐流认为也好解决答案就在洛阳崔家。前文提到过。洛阳崔家有一支庞大地漕船船队。数量有七八十艘规模在运河中所有的私人船队中稳居前三所以崔家储备了大量地技艺精湛、经验丰富的老船工、老水手。虽然说这些船工和水手是以内河运输为主但是只要稍加训练到海上自然也能用得。当然在江逐流的计划中这些人第一次到海上自然是在船中担当打下手的角色真正负责船只航行的还是那些有航海经验的海船上的老船工和老水手。崔家船队虽然是内河船队但是拥有这么大一支内河船队的家族谁人敢小觑?那些海船船队少不了要和崔家进行接触而那些造船大作坊更是会买崔家的账所以假如崔家想要招募海船船员自然懂得该用哪种途径去寻找可靠的船工。而那些海船船员和水手知道崔家的实力自然会买崔家的面子。资金和船员的问题解决了那么江逐流为什么以前没有想到过组织船队进行海上贸易呢?这中间有几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江逐流现在还缺乏一支精锐私人武装来为船队海上贸易进行护航。江逐流来宋朝时间太短了他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一时半时之间这些事情还顾不上去梳理。第二个原因就是江逐流对海外诸国的情况还不熟悉。而且他自己又不能亲自率领船队进行海外贸易所以必须找一些熟悉海外诸国的了解清楚情况之后才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情。现在江逐流遇到了阿布杜阿布杜是黑衣大食人自然对黑衣大食的情况非常熟悉。比如黑衣大食有什么港口盛产什么特产和工艺品什么地方喜欢瓷器、什么地方又喜欢绫罗绸缎等等都可以提供给江逐流。更重要的是江逐流计划中的海上贸易并不仅仅是为了财他还是打算尝试通过海路运送闻名天下的阿拉伯战马过来。以组建精锐骑兵对抗党项人和契丹人。这就需要一个非常熟悉黑衣大食情况的人在黑衣大食为江逐流的船队出面打点关系购买马匹等等以保证阿拉伯战马能顺利装运到马船上。在江逐流看来这件事情第一步交给阿布杜来完成是再恰当不过的了。阿布杜回到黑衣大食把一切关系都打通理顺保证第一趟海运战马顺利进行。那么随后的事情都好完成了。后面船队再到黑衣大食只要按照前面阿布杜打点好的关系按步就班进行就可以了。在没有遇到阿布杜安富尊荣。江逐流心中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尚未完成的形成一个计划。现在既然遇到了阿布杜就可以开始准备以制订出一个详细的海路贸易计划来。所以对江逐流来说阿布杜是他今后开展海路贸易的一个重要棋子分给阿布杜一份利润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并不是江逐流开恩赠送给阿布杜免费的午餐。听了江逐流的解释阿布杜连连点头。因为江逐流的解释合情合理完全符合信奉基督教的阿布杜的逻辑。如此一来阿布杜可以算是江逐流生意上的伙伴获取报酬是天经地义的江逐流给的大方阿布杜领得也心安理得对阿布杜来说他最不习惯的就是东方人尤其是宋朝人那种仁义思想。假如江逐流满口对阿布杜说他们两个人是朋友江逐流通过海上贸易赚得钱太多所以就分给朋友阿布杜一些以成全两人朋友之友谊。那阿布杜就要思考思考江逐流在这件事情背后究竟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了。作为基督教徒阿布杜更相信契约而不相信人情。”江先生你这么一说简直太好了!阿布杜和先生就是生意上的伙伴了。”阿布杜笑逐颜开兴起茶碗对江逐流道:“来就让阿布杜和先生以茶当酒碰上一杯预祝阿布杜和先生合作取得巨大的成功。”江逐流双手捧起茶碗和阿布杜碰了一下然后将苦涩的砖茶一钦而尽。放下茶碗阿布杜说道:“江先生你先说说阿布杜眼下需要干什么?”江逐流沉吟了一下道:“阿布杜大师你目前还是西平王李德明名义上的‘国师’你先说说你的打算。”阿布杜道:“阿布杜早就决定辞掉‘国师’这个头衔向西平王李德明辞行只是苦于一直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眼看西平王李德明的寿典马上就要到了。阿布杜决定先陪着李德明过完四十八岁大寿然后再向李德明提出辞呈。”“以大师对西平王李德明的了解他会准许你的辞呈吗?”江逐流问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阿布杜苦笑说道“自从大王子李元昊手下来了张元、吴昊两个汉人后阿布杜地位在李德明心中的地位已经下降到可有可无之人所以对于阿布杜的辞呈李德明应该不会挽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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