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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大宋之天子门生txt下载     大宋之天子门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外部压力

    江逐流心道张元原来是跟随李元昊到了甘州想来江舟亦是作为张元的随员到了甘州难怪三个多月江舟都没有按照约定过来为小桃赎身呢。

    山遇惟亮道:“这个张元还有另外一名宋朝不第举子吴昊都甚是厉害元昊自从遇到张、吴二人之后对国师阿布杜就不再象以往那样尊崇甚至轻贱许多故此阿布杜才有离开兴州回黑衣大食故国之念。”

    “惟亮亦曾见过张元、吴昊二人觉得无论是计谋词锋党项诸人从无出其左者故此惟亮心中对张、吴二人甚是忌惮但是自从见了江大人之后惟亮才始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张元、吴昊二人再厉害比起江大人亦多有不如!”

    山遇惟亮的话完全是自肺腑江逐流自然是能听出来。但是对于山遇惟亮此言江逐流却是不敢苟同再没有和张元、吴昊二人直接交锋以前就得出谁高谁低的结论显然有失偏颇。不过对江逐流来说即使张元、吴昊二人再厉害也比不上一个活在人世的江舟更有杀伤力。江舟实际上已经不需要什么计谋只要完全地站在众人面前就可以给江逐流造成莫大的威胁——面对货真价实的江舟江逐流如何证明自己是更真实的江舟呢?

    “江大人你为何忽然间问起这个张元?莫非江大人和张元是旧相识吗?”

    山遇惟亮即使再聪明亦想不到江逐流关心的不是李元昊手下两大军师之一的张元而是张元手下的一个小小地随从。这件事情若是不被人揭破谁人能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外表一模一样名字亦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呢?

    “呵呵”江逐流笑道“江舟实是不认识张元。只是前几日曾听阿布杜大师说过张元、吴昊二人不仅在李元昊甚至在李德明面前抢尽了他的风头所以阿布杜才会心灰意冷又思归故土之念。”

    江逐流这话倒是半真半假阿布杜确实和他提到过张元、吴昊之名字只是当时江逐流完全没有把张元、吴昊二人当成威胁故此忽略了二人的名字此时听山遇惟亮再度提起张元、吴昊之名江逐流始才想起当日阿布杜和他说过地话语。

    山遇惟亮叹服道:“看来宋朝果然是人才济济。张元、吴昊二人不过是落第举子来到兴州既能展露出如此绚丽明亮的锋芒那些科举中的的举子又该如何厉害?江大人既然身为大宋朝廷宣德郎。自然是比张元、吴昊二人高明百倍才是!”

    江逐流摇头苦笑“山遇将军江舟实在也是科举不中的举子只因机缘巧合之下才被皇上封为天子门生。所以要说江舟比张元、吴昊二人高明百倍倒是未必。”

    山遇惟亮低声笑道:“江大人这事情你若是欺瞒别人可以。又如何能哄骗了惟亮?江大人为惟亮出的几个主意俱都是招指要害的重要招数即使张元和吴昊为元昊想主意来破解也非是一月两月之功啊!”

    江逐流既然弄清楚大概情况也无意再在张元、吴昊的问题上纠缠。既然江舟跟着张元远在甘州那么这件事情就先放一放等张元回兴州城之后江逐流再做打算。

    “梆、梆、梆!”

    夜凉如水更夫打更的声音亦是洪亮异常。几乎传遍了兴州城的每个角落。

    江逐流在房间内听到打更声微笑着对山遇惟亮说道:“山遇将军夜深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时刻保持联系传递着甘州方向最新局势变化。”

    山遇惟亮站起来躬身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惟亮就不再打扰了。在兴州城内若是遇到什么麻烦直接派人到厢军驻地便是。惟亮兄弟亦已经准备好若是李元昊一意孤行抑或是大肆消弱惟亮兄弟地权力惟亮兄弟当会同时率领一只强大的骑兵起兵以反抗李元昊的一枝独大。”

    山遇惟亮披上斗篷佝偻下身子提着茶壶打开方面悄悄地离去。不明就里地人看到山遇惟亮亦会是认为山遇惟亮乃是飞仙楼派过来送茶的龟奴呢。

    山遇惟亮走之后江逐流关好房门吹灭两支粗若儿臂的牛油蜡烛房间内顿时漆黑一片。江逐流却并不趁这片漆黑睡觉相反他躺在里间宽大的胡床上双手十指交叉成为环状托着后脑勺双目睁得大大的望着漆黑地房顶思考着下一步究竟该采用什么措施。

    先党项人的内讧应该很容易被山遇惟亮顺利的挑起。

    李元昊权力欲那么强烈自然会是为了获得党项人王位地继承权和党项所有部落的指挥权而努力拼搏。即使这种拼搏的代价是以目前卫慕雪兰死亡和舅父卫慕山喜的失势为代价换来的李元昊也会在所不惜。总之只要不要让李元昊用自己的命去换这些东西李元昊都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卫慕山喜的权力欲亦是非常强烈。他绝对不会因为外甥李元昊没能获得西平王王位的继承权而感到黯然神伤。因为对卫慕山喜来说外甥李元昊能不能获得西平王地王位其实是非常次要的。重要的是卫慕山喜自己还能不能处于权力的巅峰正被西平王李德明最为宠信的胞妹卫慕雪兰会不会依旧得到李德明的宠信而且这种宠信不会因为岁月的流失容颜的衰老而减轻分毫。所以无论卫慕山喜如何努力能不能取得处于权力核心的关键却不在于他自己而在于李元昊能不能当上西青王王子。若是李元昊已经顺利取得西青王王位合法的继承权那么无论为卫慕山喜如何努力也不过是历史变革大潮中的一位毫不起眼的一名配角而已。

    ——————

    对卫慕山喜来说最理想的状态则是立李元昊之外的一位王子为西青王李德明的合法继承人这样胞妹卫慕雪兰也不会因为“子贵母死”的制度丧失性命卫慕山喜的庞大势力也不会被有针对性的削减。相反那位从李元昊手中夺取继承权的王子必然会选择依附卫慕山喜兄弟。只有依靠卫慕山喜手中庞大的卫慕族兵力那位新王子才可能在这场继承权是内讧纷争中夺得一席之地。而卫慕山喜的胞妹卫慕雪兰也丝毫不会因为党项人内部的王位继承权之争就失掉了王位。无论谁夺取党项人的王位都必须在李德明身死之后想办法获取卫慕雪兰的支持因为卫慕雪兰的党项王室正妃的名分是谁也夺不走的。

    党项人因为王位继承权展开内讧当然非常有利于江逐流可是江逐流却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党项人为争夺王位继承权而展开的内讧上。先不说亲近宋朝的山遇惟亮兄弟一定能获得王位继承权斗争中的胜利且说即使山遇惟亮最终获得胜利也不见得会对宋朝忠诚有加。对党项人这些野蛮而注重实际利益的游牧民族来说也许会暂时忠诚于某个国家但是一旦这个国家生点风吹草动的变化这些方才还信誓旦旦满口忠诚的游牧民族可能再一眨眼之间换上另一面旗帜或者是向新主子效忠或者干脆背叛宋朝彻底自立。这种情况即使是山遇惟亮兄弟也不会例外也许在某段时间内因为战略需要山遇惟亮兄弟会亲近宋朝但是一旦山遇惟亮兄弟觉得不需要宋朝又怎么会给宋朝以好脸色呢?

    江逐流正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想在挑唆党项人内讧的基础上再想一些别的法子。对江逐流来说李元昊、卫慕山喜内讧只是从内部消弱党项人的一条措施而已。除了这些内部措施之外江逐流还打算采取一下其他措施从外部对党项人施加强大的压力。

    大宋这方面施加强大的战略压力给西青王李德明这条路几乎不可能。大宋朝廷正陷入帝党和太后党的争斗能顾及到西平王李德明不断扩张势力已经不简单了又如何能保证大宋朝廷中的帝党、太后党两大势力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兴州问题而一致同意派兵讨伐西青王李德明呢?

    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辽国了如若是辽国施加压力给西平王李德明让西平王李德明心中产生强大的顾忌那是最好的办法。若是西青王李德明横下一条心不理睬辽国的恫吓那该如何示好呢?江逐流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辽国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出兵兴州给党项人一个教训。

    现在问题已经很明了了江逐流该想什么办法让辽国从外部对西平王李德明施加强大的压力呢?

第二百二十四章 彪悍的契丹人

    江逐流辗转反侧脑子不断地思考着究竟该如何去做一直到天光将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笃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江大人江大人。”

    江逐流睡眼惺忪地从床上抬起身子“谁?”

    “江大人小的是飞仙楼的龟奴。贵属下狄将军过来要见江大人。”

    “好我这就起来!”

    江逐流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龟奴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殷勤地递上面巾:“江大人先洗漱一下。”

    江逐流把面巾蘸满热水盖在自己脸上享受着面巾上传来的温暖得有点灼烫的感觉一夜的疲乏俱都被从毛孔中蒸出去。

    “江大人昨天没有让小桃姑娘留宿是不是小桃姑娘侍候的不好啊?是的话大人尽管话小的待会儿就让小桃受一下教训。”龟奴在一旁讨好的说道。

    江逐流取下汗巾长长得嘘了一口气斥责道:“休要胡言乱语小桃姑娘侍候得很周到本官非常满意。你待会儿去告诉你的主子本官今日要替小桃顾念赎身。赎金一会儿自会有人送来从现在起小桃就不算是飞仙楼里的人了你们对她要客气点!”

    “是!是!小的一定照办。”龟奴连连点头收拾了脸盆和面巾退了出去。

    狄青跨步走来“大哥事情办的如何?”

    江逐流低声道:“昨晚见到山遇惟亮将军了详细情况我们出去再说。”

    出了飞仙楼。江逐流和狄青并肩而行低声向狄青介绍了昨天晚上的情况。狄青听说李元昊已经占领凉州心中亦是一惊。李元昊果然不是非常之人党项兵的战斗力也委实惊人。竟然在短短地三个月就攻陷了凉州这样一来西青王李德明可就占据了战略上的主动权了。

    当狄青听到江逐流为山遇惟亮出的主意后心中对江逐流越佩服得五体投地。山遇惟亮只要能说服西平王李德明采用“子贵母死”的传位制度党项人几股势力必然陷入内斗之中最后即使有人能在这场争斗中胜出党项人也必然是元气大伤没有十年八年休想恢复元气。

    “大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狄青低声道:“坐等党项人内讧吗?”

    江逐流摇头道:“把希望完全寄托到党项人内讧上面那可不行。万一山遇惟亮地主意西青王李德明没有采纳呢?所以我们必须多方面着手。”

    “小弟受教了!”狄青点头道:“大哥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江逐流道:“模模糊糊有个想法但是还不成型暂时说不好。只是我们现在就需要开始准备。”

    “该如何准备大哥只管吩咐便是!”狄青道。

    江逐流便走便沉吟过了两个街口这才低声对狄青道:“贤弟回去到驿馆之后。你亲自挑选十个智勇双全的勇士留下来其余军士和民夫则让他们收拾一下下午就开始返回大宋。”

    狄青道:“那些贺礼该如何处置?”

    江逐流道:“回去后就找李元江。把贺礼移交给他。待西平王李德明的寿典上我们只要送上礼单便是。”

    接着又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贤弟亲自办理飞仙楼里有一个小桃姑娘其父是大宋旧将。现在其父已死她被骗入飞仙楼实是可怜大哥已经答应替她赎身。贤弟回去后拿着银钱过去把小桃顾念赎出来然后再派两个军士陪小桃顾念到兴州城外收拢了父亲是骨骸让小桃姑娘陪着民夫和军士一并返回大宋。路工也好有个照应!”

    狄青点头道:“小弟一会儿就去办理!”

    眼见到了驿馆却现一大群人围着驿馆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江逐流问道:“贤弟驿馆生了什么事情你可知晓?”

    狄青摇头道:“大哥小弟昨天不放心把大哥一人留在飞仙楼昨天就守在飞仙楼外并没有回驿馆。生什么事情小弟亦是不知道。”

    江逐流和狄青两人来到近处却现一个人赤精着身体被吊在驿馆高高的门梁上两个契丹士兵拿着皮鞭不停地抽打着这人口中不断着出哀嚎声上体已经被抽打的血肉模糊。驿馆门外围着都是党项人个个都露出义愤填膺的神色偏有不敢上前。

    狄青目光敏锐已经看出被吊之人正是驿馆的馆长。他心下奇怪“大哥契丹人怎么会把驿馆馆长吊起来抽打?”江逐流微微一笑道:“想必是因为房间内的窃听装置吧没有想到耶律良外表清秀文弱行事却如此刚猛!”

    狄青微微一愣道:“大哥怎么知道。”

    江逐流正要回答忽然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扭身一看正是李元江。

    李元江疾驰到驿馆门口翻身下马正好看到位于人群之外的江逐流李元江不由得面露尴尬拱手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狄将军这件事情容元江回头再向你们解释现在元江要先去见辽国使臣耶律大人。”

    江逐流故作不解道:“什么事情?李将军欲向本官解释什么事情?”

    “原来江大人还不知道啊。”李元江抱拳道:“请江大人给元江一些功夫等元江见过耶律大人之后再来想江大人解释。”

    不待江逐流说话李元江就匆匆地向里面走去。

    围观的党项人早就听到马蹄声知道是李元江过来已经左右分开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驿馆馆长正在门梁上哀嚎见到李元江过来立刻如同见了救星一般高声喝道:“李将军。快快救救小人!”

    李元江快步来到驿馆地门前对两个契丹军士拱手说道:“两位军哥能不能先把驿馆长放下来呢?”

    契丹军士手中的皮鞭丝毫没有受李元江话的影响依旧重重地抽打在驿馆馆长地身上。血花飞溅中是驿馆馆长一阵阵杀猪般的哀嚎。

    左那位高大的契丹军士乜斜着眼睛望着李元江道:“你是何人?”

    李元江心中怒气升腾脸上却陪着笑脸说道:“本官乃西平王麾下天狼将李元江。”

    那契丹军士摇头道:“要让让我等二人停下皮鞭放下这老狗除非是耶律大人话。否则别说是你一个西平王下面一个天什么狼将即使是西青王李德明过来我等依旧不会放了这老狗的!”

    李元江面色白双拳紧攥浑身骨骼出咯咯吱吱地微响。小小地两只契丹狗就敢如此对待他。李元江恨不能冲上前去一拳一个将两个契丹狗砸成肉糜。偏偏西青王李德明有命在先。让李元江不能轻举妄动。目前正是党项人最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被怒火蒙蔽了心智冲动之下为党项人树下强敌。宋人有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了!

    “呵呵。请问耶律大人在什么地方?”李元江抱拳赔笑道。

    这时驿馆内传来一个声音“什么人要找本官?”

    耶律良迈步从驿馆内走了出来。

    “耶律大人。耶律大人!”李元江满脸堆笑地上前拉着耶律良的手道:“驿馆馆长做了什么事情惹大人愤怒如斯要如此惩罚与他?”

    耶律良面色一沉喝道:“来人把东西呈给李将军观看!”

    ————

    又从驿馆里出来两名契丹军士手中各提着一只粗大地床腿来到李元江面前哐当一声扔到地面上。

    耶律良指着地上的床腿道:“李将军此事你如何解释?”

    李元江心中一沉。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展到这一步契丹人竟然现了房间内设置的传声装置。

    “耶律大人这是何物?”李元江装着糊涂眼下这种情况不装糊涂又能如何?除非是想和辽国决裂。

    “何物?”耶律良仰天狂笑“李将军那你就要好好问问你的好馆长了!”

    耶律良转身迈步来到门梁下伸手从契丹军士手中接过皮鞭狠狠地一鞭抽在驿馆馆长身上“老狗你告诉你们的李将军地上的两截东西是什么物品!”

    驿馆馆长出一声鬼哭狼嚎地声音后喘气着对李元江喊道:“李将军地上地是耶律大人房间内的床腿。”

    耶律良把皮鞭扔给契丹军士转身盯着李元江冷笑道:“李将军听到了么?是本官下榻房间的床腿。”

    李元江依旧强装糊涂“耶律大人你让手下把床腿拆了拿出来作甚?莫非是嫌弃床腿不够结实吗?”

    耶律良冷笑一下弯腰拿起床腿递给李元江“不错!李将军本官地确嫌弃这床腿不够结实竟然是中空的金属管制成。”

    接着又道:“可是李将军你能不能向本官解释一下为什么这由金属管制成的床腿为什么会深入地下曲曲弯不知到通向何处呢?”

    李元江苦笑一下拿着金属管制成的床腿摇头不语。

    耶律良继续说道:“李将军解释不了吧?那么本官再让你解释下面的事情为什么把耳朵附在断了半截地床腿上后竟然能听到下面传来人声?李将军可莫要告诉本官你不知道这金属床腿可以用来传递声音用以窃听啊!”

    原来耶律良昨天在飞仙楼听到江逐流的提醒后装作勃然大火的样子匆匆赶回驿馆为地就是要核实一下江逐流所说的是不是事实。

    耶律良回到驿馆之后把院子里的所有房间都核查了一边结果三间奢华的上房内的胡床的床腿都是中空的可以用来窃听房间人的谈话。其余军士和随从居住的房间则没有窃听装置。

    知道结果后耶律良不由得勃然大怒恨得压根都是痒痒地。党项人竟然卑鄙如此!党项人竟然敢大胆如此!党项人竟然会偷听大辽使臣的谈话党项人竟然敢偷听大辽使臣的谈话!

    耶律良知道这几天来他装作一副与大宋使臣江逐流不共戴天的模样全都白费了因为党项人已经偷听过他与萧洪的谈话知道他的真实意图。所以当党项人看到他对江逐流不屑一顾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之后说不定心中暗自窃笑呢。

    耶律良自诩为才智通天没有想到却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他完全没有想到过党项人竟然会采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他。若不是江逐流偷偷地告诉他说不定到离开兴州之时耶律良都不会想到他的谈话会被党项人分毫不差的偷听去了。

    现在党项人既然偷听到了他和萧洪的谈话知道了大辽国的真实意图那么再伪装什么已经好无用途了党项人已经知道底牌了不如索性大大方方地去找大宋使臣江逐流公开商谈辽国宋国如何联合起来迫使党项人从甘州回鹘撤兵才是。

    但是却不能让房间内的窃听装置一直存在着。耶律良决定先找个由头毁掉这窃听装置然后向党项人兴师问罪。堂堂的大辽国岂能是你们这些党项蛮子想窃听就窃听的?

    本来萧洪建议耶律良当时就揭开盖子和党项人闹起来。耶律良却不同意因为若是他们从飞仙楼回来立刻就现了房间内的窃听装置不是明摆着告诉党项人这件事情与宋朝使臣江逐流有关吗?江逐流既然现了窃听装置却没有和党项人闹翻必然有他的考虑。说不定已经布置下什么话语来迷惑党项人耶律良不能破坏江逐流的安排。

    于是耶律良和萧洪就强忍耐下来。等过了最漫长的一夜天亮之后耶律良就找了个由头一刀把床腿砍断。果然床腿里面就是中空的下端深埋在地下黑黝黝地不知道通向何处。

    由于刀砍断床腿的声音非常巨大地下室内的士兵被上面传来的巨响吓了一条于是就叫嚷起来声音就传到上面正好通过截断的床腿口被耶律良和萧洪听得清清楚楚。

    耶律良抓到真实的证据立刻派士兵过去把驿馆的馆长抓了过来。驿馆的馆长面对着断成几截的胡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耶律良知道他不过是个小人物也没有心思听他摆活就让士兵脱了他的衣物把他吊到驿馆门口的大梁之上开始鞭打。

    虽然兴州是党项人的地盘奈何辽国是一个大国兵力强盛连宋国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小小的一个西平府?驿馆里虽然也有差役对如狼似虎的契丹士兵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驿馆馆长被契丹人吊起来拷打。有几个机灵的差役从后门溜出去飞快地去向李元江报信去了。

    驿馆所处之地乃是繁华的大街人流虽然比不上汴梁城的热闹但是也可以称得上是络绎不绝。这些党项人看到契丹人竟然把党项族人吊在门梁上暴打自然愤怒异常于是就把驿馆门口围了起来。但是他们能做的也仅仅是围到门口在旁边吆喝几声而已。真的要让他们冲上去彪悍的契丹人对抗他们还是有所顾虑。倒不是说这些党项民众胆怯契丹人而是他们惧怕党项官府若是无端替党项官府惹下了凶悍的契丹人他们虽然是党项人却不知道会受到党项官府的什么惩罚。

    李元江接到报信就快马飞驰而来眼见耶律良把证据撂倒他的面前李元江心是沉了又沉啊。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耶律良回去之后辽国一定会兴师问罪甚至会大举兴兵。没有想到这精心设置的窃听装置没有为党项人带来好处却惹下了这般祸端!

第二百二十五章 灭口

    李元江想起西青王李德明对他的交代心中不住地盘算着该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若是其他人这件事情对李元江来说也是好处理可是眼下却牵扯到驿馆馆长。这驿馆馆长乃是李元江的妻舅。

    兴州驿馆乃是李德明重点经营的地方平日里党项各部头领来兴州城朝觐李德明都在驿馆落脚。宋国、辽国使臣以及西域诸国、吐蕃诸部的使臣也俱都被安排在兴州驿馆。所以驿馆的馆长一定要是忠诚可靠的心腹人物才能担当。在李元江的推荐下他的妻舅就顺利的谋到这个职位。说来也是妻舅并没有辜负李元江的期望把驿馆搞得风生水起很多内幕消息都通过他这个管道传递到西平王李德明那里去了李德明也经常因之而给予他重重的赏赐。可是没有成想今日却会捅下这么大的娄子严格来说这个娄子与妻舅无关他不过是替上边背了黑锅。

    本来在李元江赶来之前想着耶律良外表看着清秀文静比宋人还象宋人。李元江估计耶律良一定会讲求妇人之仁估计猜想局面应该好收拾最多让妻舅受一些皮肉之苦而已。可是当他赶过来后看到的却是耶律良平静地外表下面蕴藏的狰狞地杀机那一双俊朗的双目此时竟然变得想择人而噬。李元江立即明白契丹人就是契丹人无论外表多么象宋人但是股子里契丹人凶残暴虐的天性并不会因为读了几本孔孟之书而得到改变。如果李元江一个处理不好耶律良很可能会当场翻脸。如果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对党项人来说。局面就太不利了。

    李元江本身亦是心狠手辣之人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看来是没有其他解决办法了。李元江心中暗道妻舅。元江今日要对你不住了!

    “什么?这些东西竟然可以用来偷听房间内人的交谈?”李元江端详着手中金属床腿一副诧异万分样子“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安装这如此龌龊的东西?”

    耶律良冷笑道:“李将军这就要问那位驿馆馆长了。我想李将军亲自问效果一定胜过本使十倍吧?”

    李元江抱拳赔笑道:“耶律大人你放心俺一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地答案!”他大步来到驿馆的门梁之下伸手抽出腰间的弯刀只见刀光一闪门梁上的绳索应声而断。驿馆馆长肥硕地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下。

    “李将军小人知罪小人知罪。李将军饶过小人吧!”驿馆馆长紧紧地抱住李元江的腿连声哀求。能坐上驿馆馆长的位置。他当然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都不可以说。方才在契丹人的皮鞭下他不会说的现在外甥女婿来了就更不会说了。

    李元江看着脚下的妻舅。冷声问道:“驿馆内的床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装上这些金属管究竟想要窃听什么?”

    驿馆馆长和李元江心有默契听了李元江的问话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跪地叩头道:“李将军。小人该死!那金属管是小人私装的为的是掌握官员地**好来敲诈他们不曾想正好耶律大人也入住在那几个房间……

    李元江等得就是妻舅的这几句话有了这几句话他就可以向耶律良交代了!

    “好你个大胆妄为的老东西!”李元江怒声喝道“我们党项人俱都是响当当地汉子怎么偏偏出了你这么一个无耻的东西啊?今日不杀你不足以效尤后人!”

    驿馆馆长按照李元江的引导说出那些话来。正等着李元江放了他却不曾想李元江竟然说要杀了他。一时间驿馆馆长魂飞天外他紧紧抱住李元江的腿抬眼哀求道:“元江……”

    李元江怎么容妻舅再说话来。面色狰狞着一刀狠狠砍下可怜驿馆馆长刚说出口两个字脑袋便飞到半空中一腔热血从脖颈出喷出溅得李元江满脸满身都是!

    不待人头落地李元江就飞身而起一把抓住头颅上的髻两个箭步来到耶律良面前把血淋淋地头颅掷于地上抱拳对耶律良说道:“耶律大人方才俺已经询问清楚大人房间内偷听谈话的床铺都是这个老狗在肆意弄鬼现在元江已经诛杀此獠向耶律大人赔罪!”

    李元江满脸都是斑斑血迹衣服更是被驿馆馆长的鲜血染红此时手持雪亮地党项弯刀淋淋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滴淌看在耶律良眼中也暗自心惊这党项人凶悍彪悍不在契丹人之下!

    ————

    不过对耶律良震惊最大的并不是李元江的凶残彪悍而是李元江的当机立断。平心而论若是耶律良与李元江移位相处他也只能选择李元江的处理办法。这件事情除了把驿馆馆长杀人灭口外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处理办法。现在耶律良即使想责难李元江责难党项人也无从责难的起因为驿馆馆长已经亲口承担了责任若是再想细问却又不可。李元江这一手杀人灭口的把戏实在是太漂亮了即使耶律良心中对驿馆馆长方才的口供有所怀疑却也只能因为是死无对证只好作罢。

    “李将军虽然说主犯已死但是从犯尚在希望李将军能把从犯能拘拿过来让本使详加审问!”耶律良不甘心就如此作罢又将了李元江一军。

    李元江当即抱拳道:“大人放心俺这就派人去拘拿从犯交给大人审问!”所谓从犯就是在地下室内偷听驿馆房间内谈话地党项军弈当时耶律良刀劈胡床床腿的时候地下室内的军弈知道被现了都按照事前的吩咐撤了出去现在再去抓人如何能抓到?这种事情就如同捉奸一样只要不当场按在床上又怎么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奸夫?到时候李元江只要说没有抓到谅耶律良也没有话可说。不过眼前还是李元江还是先答应下来为好。

    “还有就是本使要求换地方居住这兴州驿馆说什么本使也不再居住了!”耶律良又提出一个条件。

    李元江也满口答应“耶律大人这也不难俺可以让兴州官员腾出一座宅院供辽国使团居住!”

    耶律良冷声笑道:“李将军有了上次教训你以为本使还敢信任贵方安排的住所吗?”

    李元江面色红拱手道:“耶律大人的意思是?”

    耶律良冷然道:“在兴州城东郭与西城交汇处有一演兵场里面宽敞空阔扎下上百顶帐篷就绰绰有余本使随从也不多二三十顶帐篷足够容纳进去还是拜托李将军在演兵场扎下帐篷让我大辽使团入住即可!”

    李元江默然。耶律良这个办法无可挑剔在演兵场扎下帐篷即使党项人想动手脚偷听这仓促之间也不会找到什么办法的。

    见李元江不搭话耶律良就逼问了一句“怎么李将军莫非有什么难处不成?”

    李元江无奈之下只好答道:“耶律大人没什么难处。今天傍晚前俺一定命人把帐篷搭好不影响耶律大人及辽国使团入住。”

    耶律良点了点头这也是目前他所能争取的最好结果。他此次奉命前来党项目的就是劝说西平王李德明从甘州回鹘撤兵而不是过来和党项人闹翻。对辽国来说最佳目标就不动一兵一弈情况下让党项军队从甘州撤回来这样既然限制了党项势力的壮大又避免了辽**力的消耗。所以在见到西平王李德明之前耶律良尽量避免和党项人决裂若是真要走到动用刀兵的地步对辽国对党项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正在这时忽然间听到一声长笑耶律良和李元江齐齐转身望去却见大宋使者江逐流和狄青两人并肩分开人群踏入圈内。

    “李将军耶律大人房间内有偷听的装置不知道我大宋使臣的房间内有没有同样的装置呢?”

    李元江望着江逐流尴尬地笑着心中却在思忖该如何回答。若说是有那不是等于不打自招承认自己知道驿馆房间内安装有窃听装置的情况?若说是没有那么待会儿去查看的时候现了这种装置又该如何交代呢?

    “江大人这个俺还真不知晓待会儿俺陪江大人过去查看一下再说!”李元江最后决定采用一问三不知的态度。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党项寿典

    结果可想而知。

    看着中空的金属床腿李元江连叫该死指天誓这绝对是驿馆馆长私下所为与西平王李德明与兴州城其他人等俱都无涉。

    江逐流冷声笑道:“好一个俱都无涉!本官在驿馆内居住了六天每日里的话语都被人一丝不漏地偷听过去李将军只用个轻轻巧巧的俱都无涉把责任都推到死人上去就打算揭过此事吗?”

    李元江脸上跟开了染料铺一样时红时白时青时紫偏偏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江逐流的话语只好低三下四地陪着不是:“江大人方才你在外面亦听得清楚都是那个老鬼私自做的好事。现在那老鬼已经授伏诛大人若是不解气元江只好带大人过去抄了这老鬼的家了!”

    江逐流摆手道:“本官没有什么心思听你如何处罚手下本官想知道的是本官在兴州受此损失你如何补偿本官!”

    李元江这才松了一口气人道宋朝文官爱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连江逐流这种人中俊杰也是一个贪图钱财的龌龊小人嘿嘿宋人如此安能不衰?只要江逐流开口要钱就好无非是个破财消灾而已反正将来这些钱财我们党项男儿都会从大宋皇帝身上加倍地夺回来。

    “江大人该如何补偿你自管开口便是俺保证一定会让江大人满意!”李元江满脸堆笑说道。

    江逐流道:“李将军你是知道的我们宋人最重脸面。这件事情一旦被朝廷知道知晓朝廷的贺寿钦差在兴州竟然被人监视偷听事情恐怕不会善了所以。李将军这补偿一定要显出诚心让朝廷满意才是。否则因为此时让朝廷震火妄动刀兵受苦的可是兴州百姓啊!”

    李元江心中冒火宋人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无耻开始明目张胆地讹诈起来。可是眼下时机确实不对党项军队一多半都在远征甘州回鹘若是宋朝这个时候真地兴兵过来还真是让党项人无法尾兼顾。

    “江大人。俺是个粗人生性愚钝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大人你提点一下俺让俺明白该如何补偿才是!”李元江欠身说道。

    江逐流早有主意却故意低头沉思了一阵这才抬头说道:“李将军以本官揣度朝廷的心思。目下中原地区马匹匮乏若是李将军这次愿意奉献一批战马过去朝廷欢喜之下。说不定就不介意本官在驿馆遭受的一点小波折了!”

    李元江心头一颤战马?这可是李王爷三令五申要求严加控制的东西怎么江逐流偏偏会提到这种补偿呢?

    “江大人既然如此俺就替王爷做主给朝廷献上五十匹优等战马你看如何?”李元江试探着询问江逐流。

    江逐流摆手道:“眼下之事看着是本官地脸面实际上是关乎朝廷的脸面。我们宋人最重脸面。你们现在辱了朝廷的脸面就打算用这区区五十匹战马来交代吗?不如让俺去给李王爷寝室内安上偷听的金属管偷听了五天六天然后送给李王爷五十匹战马好了!”

    李元江面色一阵素白“江大人你说要多少战马才合适?”

    江逐流伸出两根手指“两百匹战马少一匹这事件请就当本官没有讲过!”

    李元江咬了咬牙齿道:“俺就冒着被王爷责骂的风险答应下江大人来。这驿馆之事到此为止希望江大人以后莫要提起!”

    江逐流哈哈大笑上前搂着李元江道:“李将军既然是个痛快人本官也不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不再提起。”

    然后有道:“李将军这两百匹战马今日能不能准备齐整?下午有一部分民夫和军士先行返回汴梁这两百匹战马就让他们带走便是!”

    李元江既然答应下来再拖延几日也没有什么意思。他点头道:“无妨!待会儿江大人可以派手下过来拿上俺的手令到城外牧场圈领马匹。”

    江逐流拱手道:“还有一事需要李将军费心。”

    “什么事情?”李元江道:“江大人只管吩咐便是!”

    江逐流道:“本官想和耶律大人一样在演兵场居住劳烦李将军安排一下。本官随员多数都要回去所以只要安排四顶帐篷即够本官使用。”

    李元江苦笑一下道:“无妨江大人即使多要几顶帐篷俺也是安排的过来的。”

    江逐流本想让狄青去飞仙楼为小桃赎身但是眼下挑选战马显然更为重要于是便让狄青挑选一个得力心腹到飞仙楼为小桃赎身。狄青则拿了李元江的手令领着五十个卫士到兴州城外马场挑选战马。

    不到一个时辰心腹领着小桃回到驿馆。小桃也无甚行李只有一个小小地青布包裹里面有几件换洗的衣物。

    江逐流把小桃叫到一边又低声嘱咐了几句这才又叫了四个卫士随着小桃一起出城去寻找当日被党项车夫抛弃到荒山处的小桃父亲地棺木。

    到了不到两个时辰四个卫士就顺利找到小桃父亲的损毁的棺木雇了一辆大车拉回城内。江逐流让人找了一间寿材店为小桃父亲换了棺木。

    天色将黑的时候狄素等人也从兴州城外回来两百匹战马都挑选好了。

    江逐流把领队的两个卫士小队长吩咐他们这次归宋路上行走一定要昼夜兼程越快越好除了马匹之外其他地车辆辎重都可以留在兴州。又叮嘱他们路上照顾好小桃。

    两个小队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越快越好但是见江逐流面色凝重知道必有缘故也不敢掉以轻心。

    晚饭之后。两个小队长领着八十八名卫士连同三百多名民夫驱赶着两百匹战马向东而去。小桃就跟随在队伍中。由两个民夫为她赶着马车运送着父亲的棺木。

    见大多数卫士和民夫已经远去江逐流这才长长嘘了一口气转身返回兴州城内身后是狄青领着十名经过精挑细选的智勇双全才卫士。

    “大哥小弟至今尚未明白为什么这么匆忙让大部分卫士和民夫赶回去?”狄青低声问道。

    ——————

    江逐流警惕地望着周围低声对狄青说道:“贤弟有备无患!我们身处兴州乃虎狼之窝。若是有什么变故别说一百名卫士即使一千名又能如何?人多非但起不了什么作用。还会让我们投鼠忌器不敢擅自行动。现在只有十来个人目标小了很多一旦有什么变故我们只要逃出兴州城。就可以隐匿在茫茫大草原之上。”

    狄青心中惊讶低声道:“大哥会有什么变故?”

    江逐流摇头低声道:“眼下我还说不好。但是变故一定是会有地!要不这次兴州之行我们岂不是白来?”

    狄青心中明白大半原来所谓地变故就是江大哥要在兴州城兴风作浪啊。只是不知道仅仅凭借区区十来个人江大哥如何在数万党项军队戍守的兴州城中兴风作浪呢?一想到以十数骑对抗党项数万之众狄青的血液不由得沸腾起来。他本身也是极为悍勇之人心中一直向往着“虽千万人吾往也”的先贤豪气。现在跟随着江逐流来到兴州即将面对着梦寐以求地刺激场面狄青心中顿时兴奋起来恨不能当街长嚎一声!

    此时兴州城演兵场内的帐篷已经架设好。江逐流和狄青领着十名卫士径直到演兵场去。

    演兵场分成一大一小两部分大的那一部分架设有三十顶帐篷乃是辽国使团居住的地方。较小地部分则只有四顶帐篷两大两小。江逐流和狄青分住两顶小帐篷十个卫士分成两部分居住在大帐篷之内。

    江逐流来到帐篷内见里面装饰华丽精美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显然党项人这个马背上的民族虽然修建了城池过上定居生活但是骨子里却更习惯帐篷这种祖先传下来的伴随他们生老病死的简易居所。

    江逐流坐在矮塌之上正想歇息一下守门的卫士高声禀告辽国耶律良大人求见。

    耶律良显然一直在等候江逐流所以江逐流刚回到帐篷他就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呵呵耶律大人你这一手的确漂亮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得党项人气势全无!”江逐流对耶律良赞道。

    耶律良面露愧色拱手道:“江大人休要如此说话。若非大人提醒耶律良此时还蒙在鼓里被卑鄙地党项人玩弄与股掌之上还谈什么气势不气势的”接着又道:“耶律良今次前来一个是向江大人道谢而来另外一个则是和江大人商议一下辽宋两国如何联手压逼李德明这老东西从甘州回鹘撤兵。”

    江逐流摇头道:“耶律大人情况不妙啊!江舟刚刚得到消息党项大军已经攻破凉州甘州回鹘现在困守甘州孤城覆灭之日恐不久矣!”

    耶律良惊道:“江大人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凉州城这么快就被攻破了?”

    江逐流点头道:“江舟地消息千真万确耶律大人尽管可以相信!”

    耶律良见江逐流如此说话知道他不方便说出消息来源耶律良也无心再追究消息来源关键是江逐流既然说消息千真万确那么他就要重新评估一下此次兴州之行的目标能否顺利实现。

    “江大人若此事是真让党项人把咽进肚子的骨头再吐出来可是不怎么容易啊!”耶律良忧心忡忡地说道“大人既然比耶律良早知道这个消息心中可有什么盘算?”

    江逐流道:“能有什么盘算啊?一个是派人把消息送回京城请朝廷做出决断。另外就是我等在此努力尽一切可能让李德明从甘州撤兵。”

    耶律良沉吟一下道:“眼下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耶律良也一边等候朝廷的消息一边尽力向李德明施加压力便是!”

    江逐流道:“还有几日就是李德明的寿典李德明肯定会回到兴州城。我们等寿典一结束。就立刻联袂去见李德明代表宋辽两国同时向他提出撤兵地要求且看他如何回答。”

    耶律良点头道:“这几日里你我也要加强联系若是有什么新地消息或者变故都要互相通知对方。”

    江逐流点头称是。

    耶律良随即告辞派人星夜赶回辽国上京向大辽国皇帝耶律隆绪通报从江舟处得到的消息。

    ——————

    由于几天后就是西青王李德明地四十八岁寿诞大典西青王府辖下夏州、绥州、银州、宥州、静州、盐州、灵州等各地官员与部落头人都亲自赶赴兴州来为李德明贺寿。除了宋辽两国外西域诸小国因为和大宋通商贸易都要经过西平王府辖地。故此都派来使节来向李德明示好。所以前几天还显得人口稀少的兴州城顿时热闹起来街道上人络绎不绝。盛况空前兴州城地主街中央大道甚至比开封汴梁的御街还要热闹。

    兴州城的守卫也森严起来了不但城防大大加强一队队披甲带盔的党项禁卫军在兴州城的各个街道上到处巡逻以防备有人扰乱安宁。影响了西青王李德明的寿庆大典。

    江逐流每日里带着狄青在兴州城内到处闲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间耶律良数次过来向江逐流讨要主意江逐流都摇头说无。只有先等到李德明的寿典之后再做道理。

    转眼之间已经是八月十八明日就是李德明地寿庆典礼了。

    这日上午李元江匆匆赶到求见江逐流。

    江逐流问道可是西平王李德明已经回到兴州城准备明日的寿庆大典?

    李元江点头答道李王爷刚刚返回西平王府。特地命他过来请大宋使臣江逐流和辽国使臣耶律良移跸兴州城外。

    江逐流奇怪道:“怎么?西平王的寿典大宋使臣不能居住在城内吗?”

    李元江赔笑道:“江大人李王爷乃是党项人寿庆典礼和宋人不同。举办典礼地地点不在兴州城西青王府内而是在城外的大草原上!”

    江逐流这才明白原来党项人是这般风俗啊。其实江逐流却不知道李德明虽然是党项头人但是生活习俗早就与整日在马背上奔波的党项野人相差甚远更接近汉人地生活习俗。这次寿庆典礼若是没有大宋使臣过来观礼那么西平王李德明是一定要在兴州城内举办但是既然江逐流代表宋朝皇帝过来了李德明只有选择依从以前党项人的习俗到城外的草原上举办了。那么这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呢?因为西平王王宫内早已经是帝王的气派其中有很多按照礼制只有皇帝才能修建的建筑和设置西青王王宫中一应俱全这对李德明名义上向大宋称臣地李德明来说实在是僭越之举所以这些情况是万万不能让江逐流看到的。因此李德明干脆就选择在兴州城外搞一个党项人的传统生日庆典既然彰显他李德明不忘记党项祖先留下地传统又可以避免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触怒大宋朝廷。

    江逐流和狄青带着十个卫士耶律良和萧洪也率领两百名契丹卫士李元江在前面领路一行人就出了兴州城西门。

    往前行了十里将近贺兰山(温泉山)脚下只见面前出现一大片平缓的山麓绿草茵茵。在山麓之上是一片连天而起的帐篷让人一眼望不到边际。

    李元江指着远处的帐篷说道:“李王爷的寿典明日就在那里举行。今晚江大人和耶律大人可以先下榻在那里感受一下温泉山的风光。”

第二百二十七章 羌玛大会

    驱马上了山麓越过连绵的帐篷之后江逐流这才现眼前别有洞天。原来平缓的山麓之上竟然镶嵌着一个湖泊面积过数万亩湖水碧蓝犹如一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不经意地从蓝天上掉落下来镶嵌在绿草茵茵的山麓上。

    刚过中秋塞外之地已经寒意渐起可是这湖泊之上却是水雾缭绕尚未靠近湖泊便感到温暖宜人。

    李元江指着那面湖泊说道:“那是温泉泽湖水全部由温泉山里的泉水汇聚而成湖水暖热即使在数九寒天湖滨依旧绿草如茵繁花似锦。”

    江逐流放眼望去只见温泉泽沿着山势展开曲折变幻无数水鸟翱翔于湖面之上风光旖旎几乎让人疑为人间仙境。

    湖边长着各色树木落叶松、红松、白桦树杨柳、榆树、梧桐树甚至只有在南国生长的水杉和红豆杉湖边也有生长若是把温泉泽挪到现代一定会成为一个中国门类最齐全的植物圆。

    看着各种树木互争高低各种野花竞相开放色彩斑斓绚丽灿烂江逐流一时心旷神怡几乎忘记自己身处何地。

    耶律良和狄素亦是叹为观止。

    李元江高声叫道:“江大人、耶律大人请随俺来!”李元江一马当先而去。

    江逐流、耶律良互望一眼领着各自的队伍驱马紧紧跟了上去。

    在一片松林之间温泉泽凸出一小部分在绿叶掩映之下形成一个小小的湖湾。显得既幽静又温馨。

    在湖湾两侧立了数十顶帐篷这里分别就是宋朝使团和辽国使团安歇之处。

    江逐流让狄青领着卫士挑选三个帐篷先安顿下来。那边耶律良也在湖湾对面的帐篷处安顿。

    李元江告诉耶律良和江逐流。晚上按照党项人的习俗将在温泉泽湖畔地草原上举行羌玛大会迎接江逐流和耶律良两位贵客。

    到了晚上温泉泽湖畔燃烧起熊熊篝火无数党项男女聚集在篝火旁边恣意放歌纵舞。

    江逐流和狄素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知道如何是好。耶律良却早一挥手手下的契丹卫士就纵身跳到篝火旁找那年轻貌美的党项女子一同扭动起腰肢哼唱起来。

    李元江在旁边笑道。“江大人我们党项人风俗即使如此羌玛大会。就是舞蹈歌唱地大会青年男女聚集在一起无拘无束地唱歌跳舞尽情放松自己。”

    狄青在一旁看着一群群张牙舞爪地胡乱扭动着身躯出歇斯底里嚎叫的男女目瞪口呆道:“这不是群魔乱舞么?”

    李元江高声笑道:“狄将军你说的不错。这就是天魔舞。狄将军可要下去试一试?”

    狄青英俊的面孔惩得通红拼命的摇头。

    李元江又问江逐流“江大人。你呢?”

    听着旁边传来时而低沉时而高昂的羌鼓胡乐江逐流心绪也是一阵沸腾。来兴州半个多月了整日里紧张压抑今日难得要放松一次。

    江逐流也一声长笑也不回答李元江的话李元江的话纵身跳入人群身体已经舞动起来。向篝火最明亮处舞去。

    狄青担心江逐流的安危无奈之下只好也跳了下去笨拙地扭动着身躯跟随在江逐流的周围。

    在江逐流眼中党项人地舞蹈别具一格不像中原的舞蹈身体在舞动中成为流畅的ss”形状党项人无论男女身体舞动起来尽现粗犷刚猛之态若是以剪影来看舞姿基本上是由直线构成地方角为主。只是比起男子来党项女子手中却多了一条绸带绸带随着身体的舞动而不停旋转形成奇妙的曲线把身体包裹起来于是那粗犷刚劲的曲线顿时显得柔和起来。

    常常是一个美丽的党项女子在中间舞蹈周围有几个党项青年男子以这个美丽女子为中心交次舞动若是那女子看中其中某个党项男子则会逐步靠近这名男子最终和意中人舞在一处姿态极为亲热手指、手臂甚至双腿都会互相够绕在一起偏偏还能舞蹈。原来江逐流曾在电视上看过舞蹈家杨丽萍跳地《两棵树》当时对杨丽萍和舞伴能把身体扭曲如此就叹为观止惊为天人此时看了篝火场中党项青年男女的舞姿顿时为自己原来无知浅薄感到羞愧如果说眼前这些党项青年男女的舞蹈水平是博士后地话杨丽萍的舞蹈水平最多是幼儿圆大班刚毕业的。

    狄青跟在江逐流身后看着党项青年男女竟然如此恬不知耻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竟然做出如此无耻的丑态一面心生鄙夷一面也感到面红耳赤。他实在不习惯在这种场合中出现。

    江逐流却是不管虽然他不会古代的舞蹈此时把街舞和蹦迪的动作融合在一起随着苍劲有力的党项羌鼓倒是也别具一格。

    四周党项美女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江逐流外表英俊潇洒舞蹈动作看起来有新颖独特别具一番魅力如何能不吸引人?加之狄青面目白皙姣好比党项美女还要漂亮几分虽然只是笨拙地扭动身躯在党项女子眼中亦是觉得狄素青涩可爱比之眼前之粗鄙野蛮的党项男子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吸引力。

    于是党项美女们都舞动身躯悄然无声地向江逐流和狄素两人移动过来。不知不觉中江逐流和狄青竟然成为整个羌玛大会地中心。

    耶律良虽然也面容清秀跳起契丹舞蹈也是舞姿娴熟颇具吸引力只是和江逐流与狄青一比他顿时失色不少以至于党项女子都忽略了有这么一位大辽使臣的存在。让耶律良心中郁闷不已颇有“既生瑜何生亮”之感慨。上次在洛阳春风楼被江逐流抢了风头不曾想到了党项在羌玛大会上亦还被江逐流抢了风头。

    ——————

    江逐流身躯随着刚劲有力的街舞动作不停地舞动心中压力随着肢体的夸张的动作宣泄不少。明日就要见李德明了少不得要剑拔弩张一番那么就趁今晚这难得的机会放松一下让心灵得到片刻的休憩。

    猛然之间江逐流现周围有点异常以他和狄青为中心竟然有十几位美丽的党项女子围着他们舞动着婀娜的身躯而在这十几位美丽的党项女子外面还有更多的党项女子当然也有更多的党项男儿。

    狄青早已经现情况不妙只是看着江逐流舞得忘我一时也不好提醒此时看到江逐流停了下来连忙跨步到江逐流耳边说道:“江大哥怎么会这样?这些女子会不会是李元江安排的圈套?”

    江逐流正要回答忽然间外面的羌鼓声更加密集犹如一阵错落有致的雨点敲击在两人的耳膜上。

    再往外看去只见有外至内分出一条两人宽的缝隙一个身着劲装的党项女郎随着密集的鼓声沿着这两人宽的缝隙旋转着舞了进来。

    当这劲装女郎舞到江逐流和狄青面前后鼓声忽然间停歇下来与此同时四周的党项男女也不约而同的静止下来。一时间方才还喧闹非凡的羌玛大会变得安静异常除了篝火中出噼啪作响的木材燃烧的声音外就是温泉泽湖泊拍击石岸的声音以及远处松林中的夜枭的鸣叫。

    放眼望去眼前这劲装胡服女子美的异乎寻常一头乌黑漂亮的秀扎成了数百条小辫子俏皮地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党项族的劲装更突出了她出众的脸庞。篝火照耀下她那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闪闪亮的肌肤非但一点都不显得粗糙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娇嫩从里至外散着灼热的青春活力和令人艳羡和窒息的健康气息。她的双眸微微带点蓝色看起来更是深邃难测犹如那深不见底的温泉泽浓密纤长的眼睫毛更是为这两汪湖水增添了扑朔迷离的神秘之感。

    江逐流来到宋朝之后见惯了白嫩嫩的娇滴滴的美人象眼前这位有着近乎现代女性健康风范又具有古代女性典雅之美的女子却是第一次见到。江逐流耳目不由得为之一新。即使刨去以上因素江逐流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美丽几乎可以比得上香香姑娘的级数和冬儿、崔筝不相上下。

    狄青亦是看得目瞪口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党项啤酒

    劲装党项美女望了望江逐流又看了看狄青修长的双手交叠放头顶双腿前后交错行了一个党项女式礼节“敢问哪一位是江逐流江公子?”

    江逐流微微一愣心道这党项女子找我作甚?而且不称呼以官职而以公子称之。

    狄青一指江逐流说道:“这位就是我家江大人。”

    党项美女旋即按照宋朝礼节行一个万福道:“李元芷见过江公子。”

    江逐流还礼道:“江舟见过李姑娘不知道姑娘找江舟有何事?”心中却暗自寻思李元芷莫非又是党项王族?

    这时李元江赶了过来附在江逐流耳边低声道:“江大人此乃李王爷的最疼爱的小女儿李元芷郡主。”

    李元芷在一旁嗔声说道:“元江休在那里嚼舌根子!”

    李元江赔笑道:“元芷俺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江大人元芷乃是我党项第一大美女而已!”

    李元芷跺脚恨声道:“元江谁是第一美女?快快给我滚开!”虽然是在怒骂偏偏姿态之间甚是可爱让旁观者无不动心觉得假如能和她搭上一句言即使被她骂上千句万句亦是心甘情愿。

    李元江立刻噤声不言乖乖地躲在一边。

    李元芷又道:“江公子元芷曾经听过一水调歌头据说是公子所写不知道是否确有其事?”

    江逐流回想一下他除了抄袭一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外再无其他。可是怎么会传到几千里之外的兴州让李德明的小女儿李元芷得知呢?是了!一定是当日在洛阳春风楼时。他写下这水调歌头被李元江抄了去。想到这里江逐流心中就暗自警惕他只说李元江三大五粗。是一个空有一身蛮力地党项汉子现在看来这个评价未免有失偏颇。既然李元江能暗自记下当初他在青楼偶尔间听到的一诗词那么说明李元江绝对不会是一个徒具蛮力武夫。

    江逐流这个念头刚在心中一闪而过那边李元芷就又逼问道:“怎么莫非江公子不屑于回答元芷的话么?”

    江逐流环视一下四周周围的党项勇士俱都对他怒目而视似乎只要他地回答中对党项郡主李元芷稍有不敬就会扑上来把他撕扯成碎片。

    “呵呵。郡主说哪里话来!”江逐流拱手答道:“水调歌头词牌在中原地区流传甚广郡主没有说出内容江舟心中无法肯定。郡主所言的那阙水调歌头究竟是否是江舟所作。”

    李元芷这才嫣然一笑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景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江逐流朗声一笑。道:“没有想到郡主所说之词的确是江舟所写想起来实在是汗颜!”

    李元芷美眸异彩连闪“果然是公子所写啊。元芷今日得见公子。实乃是三生有幸。”

    李元芷乃是西青王李德明最疼爱的小女儿自小就从中原请过来女师傅教之以琴棋书画、诗词对联、女工女红基本上是按照宋朝的淑女模式进行培养。所以李元芷心中对中原汉人文化仰慕甚深尤其喜爱吟诗填词。但是李元芷却又不象宋人女子那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她每日里舞刀弄棒又具有党项儿女一样的出色的骑射之术几乎成为宋朝女子和党项女子完美的结合体。

    李元芷心中非常向往中原绚丽多彩的文化非常渴望到中原地区游历一番切身感受一下中原地区地文化习俗。偏偏李德明虽然疼爱于她却对她管束甚严根本舍不得放她到中原游历。所以李元芷这个愿望只好压在心底每次兴州有大臣和将领从中原地区归来后李元芷总会找上门去缠着问东问西听这些大臣将领讲述中原的游历见闻就当作是自己亲身去了中原。

    当日李元江到中原地区回来之后见李元芷上门就将江逐流在洛阳春风楼所做的水调歌头地词牌背诵出来李元芷一听之下就如痴如醉心中暗自誓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那个中原才子江逐流看看他是何等人才怎么能做出如此绚丽多彩的词章。

    前些时日李元芷领着一帮相好的女玩伴儿到贺兰山中打猎昨日她才从山中返回准备为父王李德明庆祝寿典。当她从李元江口中得知当日在洛阳春风楼书写“起舞弄清影”的大宋才子江逐流竟然就担任了大宋朝廷的贺寿使臣前来兴州地时候立刻笑逐颜开缠着李元江让他向江逐流引见。李元江当时就说一个堂堂的西平王郡主如何能这般低三下四的主动去见人?不如在羌玛大会上利用党项传统地羌玛舞蹈的机会名正言顺地见到江逐流最好。

    ——————

    江逐流抱拳谦虚道:“江舟酒后涂鸦之作徒惹郡主耻笑!”

    李元芷放声长笑一声道:“宋人真是虚伪明明做出一精彩绝伦的诗词偏偏要做出一副谦虚万分的样子。”

    江逐流讪讪一笑也不言语。

    这时候羌鼓声又起李元芷身躯随着羌鼓声奇异地扭动起来以江逐流为圆心踏着羌鼓的鼓点狂放地舞动起来。在急促地鼓点中李元芷一双健康美丽的双手伸向江逐流邀请江逐流共舞。

    江逐流如何敢伸出手来回应。一旦伸出手来恐怕就要象外边那一对对党项青年男女一样四肢纠缠在一起幻化出各种让人面赤心惹的舞姿来。

    “郡主江舟今日身体不适无法奉陪。改日若有闲暇江舟一定陪郡主尽兴!”江逐流抱拳对李元芷苦笑着说道。

    李元芷身形优美地旋转了两个圆圈这才停下舞步俏目紧紧盯着江逐流的双眼说道:“江公子既然身体不适不如回到帐篷由元芷陪江公子共饮几杯如何?”

    江逐流感受着李元芷美眸中传来灼热地目光只想着逃离羌玛大会这个是非之地口中应道:“若是李将军肯一同前去江舟说什么都要陪郡主小酌几杯。”

    李元江此时正与以为党项美女四肢交错跳着奇异地让人感到面红心热的党项舞蹈。忽然一只玉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李元江头上地辫。

    “元江陪江公子一起回帐篷喝酒去!”

    李元江望着李元芷苦笑道:“郡主妹妹今日你就不能放过哥哥吗?”

    李元芷面色一嗔李元江忙又说道:“罢了罢了当哥哥没说。哥哥这就陪你和江大人去。”

    扭头望去耶律良和手下的契丹众武士正与党项女子互相比赛着舞姿李元江也不打扰他们悄悄地陪着江逐流、狄素以及李元芷来到羌玛大会会场旁边的一顶硕大的帐篷内。

    江逐流跟随李元江进来却现这顶帐篷内装饰绮丽精巧再加上帐篷内有种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就知道这顶帐篷内居住的一定是女子。再加上这顶帐篷内的绮丽奢华江逐流心中十有**可以断定这应该是李元芷的居所。

    帐篷内摆了一扇面积巨大的原木矮脚圆桌上面堆满了各色水果。李元芷在正北方坐下李元江、江逐流和狄青依次落座。李元芷玉手一挥立刻有过来几个人撤掉圆桌上的水果又有一个人飞快地跑进来在圆桌中央排放一只巨大的金属方盘。

    江逐流正在思忖这么巨大的方盘要摆放什么东西的时候就闻到肉香扑鼻两个党项汉子抬着一直巨大的烤得油光亮的全祟进了帐篷小心地摆放在巨大的金属方盘里。

    李元芷美目望向江逐流脆生生地问道:“江公子今晚打算喝什么酒?口酒、葡萄酒、马奶酒还是麦酒?”

    江逐流在兴州待了十余日时间品尝过口酒、葡萄酒和马奶酒。只是那麦酒江逐流一直听过名字却没有机会喝到。今日听李元芷问就笑着答道:“郡主若是有麦酒不妨端上几杯让江舟尝上一尝。”

    李元芷玉手一挥吩咐道:“来人送进两桶麦酒过来!”

    帐外应了一声不多时两桶麦酒送了进来。李元芷亲自过来为江逐流斟了满满的一牛角杯口中道:“江公子请品尝一下党项人独家秘制的麦酒味道如何!”

    江逐流低头望着牛角杯只见杯中液体金黄上面还浮着一层厚厚的泡沫。江逐流心中一动张口问道:“郡主这麦酒可是由大麦制成?”

    李元芷点头称是“江公子这麦酒正是由大麦进行酿造而成。江公子请先品尝!”

    江逐流举手把牛角杯送到唇边小咂了一口一股清香中伴随着淡淡的苦涩味道在口腔中散开来。

    没错!果然是啤酒的味道!江逐流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个时代喝上了纯正无比啤酒!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幸与悲哀

    品尝了一小口后江逐流有十成十的把握确定这党项麦酒就是啤酒虽然味道和后世的啤酒还有所区别。

    一时间江逐流心情大爽没有想到穿越到宋朝之后竟然还能有这个口福喝上啤酒。他端起牛角杯仰头把一大牛角杯的麦酒一口气喝完伸手擦去嘴角边残留的酒迹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大叫一声“痛快!”

    狄青那边望着牛角杯中的金黄色的液体心中奇怪怎么这酒的颜色竟然跟黄金一般?再低头轻嗅杯中并没有传来想象中酒的味道鼻端反而嗅到一股清爽之气。狄青正在犹疑却看见江逐流一大牛角杯麦酒下去立刻眉开眼笑神情大爽心道江大哥既然如此喜爱此酒说明这麦酒的确不坏。

    当下狄青再不犹疑端起牛角杯学着江逐流的样子欲一饮而尽。可是那金黄色的麦酒刚一入口狄青就差点喷吐出来!这玩意儿是酒吗?怎么味道和喂猪的泔水差不多啊?狄青真想把这又酸又苦又涩的玩意儿吐出去——如果不是在党项人的大帐如果不是四周占满了党项人的话。

    狄青身为武将这一点自制力还是有的。他在眉头一皱之后立刻舒展眉头不动声色地把牛角杯中的酸涩不堪的麦酒大口喝完。

    狄青这边放下杯子就看见江逐流那边主动要求郡主李元芷为他再斟一大杯酒心中暗自佩服还是江大哥厉害若说是不动声色地喝完这又酸又涩又苦的麦酒。他也勉强能做到可是要是喝完之后还要装出一副神清气爽为之陶醉的神色狄青就力有未逮了。若是在神清气爽。为之陶醉之外还能主动要求党项郡主再斟上一大杯苦涩酸臭的泔水狄素估计自己不经过一番特殊训练是绝对没有可能做到地。

    可怜的狄青他哪里想得到他的江大哥真的是在享受这种泔水一样地麦酒而非出于礼节上的考虑而故意作伪。

    党项人一向崇拜喝酒豪爽的男子李元芷见江逐流喝酒这么痛快心下更是喜欢几分忙又亲手为江逐流斟上满满的一牛角杯麦酒。

    江逐流又是一饮而尽然后又把空杯子推到李元芷面前。这样。李元芷一连为江逐流加了三次酒江逐流这才停杯不饮笑着对李元芷和李元江拱手道:“真乃是好酒!江舟谢过郡主和李将军!”

    李元江笑着说道:“江大人。麦酒者。乃是以大麦为原料酿制的出来的酒兴州地处瀚海戈壁盛产大麦我党项部众多用其来酿酒。这麦酒乃是我党项人独树一帜的酒种除了我党项部众。中原人以及契丹人多不适应更不喜欢。俺实在没有想到江大人竟然喜欢此酒。”

    江逐流大笑道:“江舟也许是中原人中的另类吧。不过李将军。本官告诉你个秘诀这麦酒冰冻之后饮用更佳。尤其是在伏暑燥热之时李将军回头不妨试上一试。”

    李元江惊讶道:“江大人竟然对麦酒有如此心得啊?可惜今日没有准备有冰块改日俺一定要尝试一下大人说的喝法。”

    江逐流笑道:“即使没有冰块这麦酒亦是很对本官的脾胃。”

    李元芷在一旁趁机笑吟吟地为江逐流再次把酒杯斟满“江公子请!”

    江逐流一笑举起牛角杯道:“来。大家共饮此杯。”

    李元芷嫣然一笑举起酒杯和江逐流碰了一下。李元江那边忙为狄青把酒加满拉着狄青贼笑道:“狄将军请吧!”

    狄青无奈举起酒杯双手捧着回敬一下然后学着江逐流一口喝完。

    江逐流放下酒杯李元芷提着酒壶又要斟酒江逐流连忙拦下道:“郡主江舟何德何能已经让郡主亲手斟了四杯了。下边郡主就不要动手了由一旁地婢女代劳即可。”

    李元芷飒爽地一笑道:“江公子何须客气?单凭江公子在词中言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之句元芷就该为江公子多斟上几杯酒。”说着径直往江逐流杯中斟酒。

    江逐流心中苦笑又是抄袭惹得祸。

    李元芷放下酒壶美目瞟向江逐流口中道:“不过元芷心中却深为江公子遗憾!”

    江逐流正欲端起酒杯听李元芷如此说话就停了下来笑着问道:“不知郡主所遗憾者何也?”

    李元芷修长的手指轻轻弹弈着牛角杯健康的肤色和琥珀色地牛角杯相映成趣。

    “江公子在词中出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之慨叹妙则妙矣不过这种句子也只有你们中原人能写出来。换我党项人是永远也写不出来的。”

    李元芷的话从字面上来看似是谦虚可是从李元芷说出来语气非但不是谦虚反而是挪揄了。

    江逐流也不说话静静地听李元芷继续说下去。

    “从词作来说这是我党项人的不幸。从感情来说却是我党项人的大幸!”李元芷微笑着端起牛角杯对江逐流说道:“江公子来饮了此杯。”

    江逐流伸手拦下“郡主请你为江舟解释清楚后再饮了此杯吧。何为党项人地大幸何党项人的不幸呢?”

    ——————

    李元芷微蓝的双眸中洋溢着别样地色彩雪白的贝齿轻咬了一下唇边说道:“中原礼教甚严女子自小多被困在家中很少能于外边的男子接触等到够了婚配的年龄多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胡乱找一个男子一嫁了事。请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女子如何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呢?同样男子纵使行动自由由于见不到女子很少外出又如何能寻到自己中意的‘婵娟’呢?”

    “相反我们党项无论男女风气开明行动自由。就比如今日的羌玛大会左近青年男女都聚集在一起可以任意挑选自己的意中人一旦男女双方情投意合自然就可以回去准备婚嫁父母不得干涉。所以对我党项人来说人想多长久就多长久共起婵娟又何止千里之遥?只要双方互不变心自然可共一辈子之久。”

    “‘人长久、共婵娟’对我党项人来说是再青常不过地事情了我党项人永远都不会出这样的感慨。而对中原汉人来说‘人长久、共婵娟’却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境界所以江公子才会在词中出这样的‘此事古难全’的感慨!”

    江逐流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李元芷是打算非难他的。看来这李元芷也是一个才女并且有着这个时代非常难得的独立思想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思考出这样的声音。平心而论江逐流不能不承认李元芷说的很有道理。比起自由开放的草原游牧民族来中原汉人是多了太多礼教的束缚男女在爱情方面往往不能尽如人意。可是今日这种场合下江逐流却不能承认李元芷说的有道理。他是朝廷派过来的使臣无论如何不能折了此阵。

    “呵呵在郡主看来莫非是行动自由男女之间可以任意相见就是可以产生‘人长久、共婵娟’的境界了?”

    “正是!”李元芷俏丽的双眼饶有兴趣地看着江逐流“江公子莫非还有不同意见?”

    江逐流端起牛角杯饮下半杯这才好整以暇地说道“江舟以为外面羌玛大会这种形式虽然可以让男女自由相见自由选择但是结果却是肉欲的吸引多于爱情的吸引。”

    “肉欲?爱情?”李元芷低下头口中轻轻重复两遍江逐流的话旋又抬头道:“江公子何谓肉欲?何谓爱情?这中间有什么界限区分吗?”

    江逐流微笑道:“关于肉欲和爱情江舟亦是很难说得清楚。不过在江舟看来羌玛大会中那种男女肢体拥抱纠葛在一起的舞蹈产生的感觉应该是肉欲多于爱情。”

    李元芷沉吟一下道:“江公子肉欲好判断爱情却难分辨。元芷斗胆请江公子为元芷详解一下爱情。”

    李元江低头大嚼肉干水果心中暗乐元芷这丫头一旦刨根问底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江大人你就头疼去吧。

    狄青却有点面红耳赤心道党项女子真是胆大李元芷贵为郡主竟然当着大男人的面和江大哥大谈什么肉欲真是有点有点太下作了。

    江逐流不过二十出头虽然上大学时有过初恋来到宋朝之后又对冬儿爱的死去活来的。但是真要让他解释一下什么是爱情却也着实让他头疼。该如何为李元芷解释呢?江逐流低头冥想一下蓦地想起一个主意。

第二百三十章 哪种关系

    江逐流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是用汉字的相互关系比拟爱情当时江逐流觉得文章描写的十分到位此时借这篇文章来回应李元芷的问话不正好合适吗?

    “郡主简单地来说男女相爱的感情称之为爱情。爱情这两个字说深亦深说浅亦浅虽然古往今来无数人以诗词曲赋讴歌赞美但是真是把爱情两个字诠释的精确到位的却几乎没有。”

    江逐流微笑着信口道来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

    李元芷迷人的双眸眨也不眨地望着江逐流生怕错过江逐流口中吐出的一个字。李元芷本来以为宋人都迂腐不堪的书呆子宋人的官员更是书呆子中书呆子张口之乎者也闭口子曰经云可是江逐流却完全颠覆了她心中宋朝官员的固有形象。

    江逐流继续道:“江舟不才虽也曾思考过爱情的含义但是若是要为郡主精确地诠释爱情两个字恐怕也是力有未逮。”

    李元芷心中一阵失望没有想到江逐流说了半天却是把这个话题推开。

    江逐流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郡主既然不耻下问江舟说什么都要给郡主一个交代。”

    李元芷这才转嗔为喜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这个为父亲贺寿的宋朝使者难道就是因为读过他一《水调歌头》吗?

    江逐流不知道李元芷的心思却自顾自地整理这思绪继续说道:“江舟以为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若是要精确解释爱情两个字必须从中原文化的源头去寻找。”

    李元江在一旁听得脑袋都大了起来直娘贼的情啊爱呀比老僧念经还难懂。早知道如此。就留在外边陪耶律良一干契丹人和党项少女狂舞了现在留在这里真是自找罪受。

    狄素亦是尴尬地端坐在那里。党项麦酒不合胃口江大哥说地爱情什么的狄青似懂非懂听得懵懵懂懂甚是难受。

    李元芷却是大感兴趣她接口问道:“中原文化的源头?江公子你的意思是指?”

    江逐流笑道:“文化地源头当然指的是文字了。一个民族只有拥有了自己的文字才能把自己民族的文化详细的记录下来。”

    李元江终于找到可以插口的地方了。立即说道:“江大人我党项人虽然没有文字但是却口口相传。把老祖宗的事迹传下来了。”

    李元芷瑶鼻微皱笑吟吟地看着江逐流看他如何回答李元江的责难。

    江逐流摇头道:“李将军草原上的民族有着口口相传的习俗。只是这口口相传真地能把老祖宗的事迹如实传下来吗?江舟看来却不尽然。”

    李元江拱手道:“江大人俺愿闻其详!”

    江逐流微笑着解释道:“语言和文字的区别就在于。文字是一种相对固定地载体即使后人可以增删但是亦让人明白。这增删的文字亦非事物当初的本来面貌。而语言则不尽然全靠口口相传。每个语言的传承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想象和理解对故事进行增删和修改所以经过若干代口口相传之后已经早非历史和文化地本来面目。相比之下文字记录下来的东西只要能找到最初的版本几乎可以还原事件地本来面目。而口口相传的东西即使想恢复到当初的本来面貌又如何能实现呢?故此江舟才以为。文化的源头应该从文字开始。中原文化的源头自然是从汉字开始。”

    李元芷频频点头显然对江逐流的说法颇为认可。李元江心下想反驳却是找不到任何理由。他不得不承认江逐流的话非常有道理。

    李元芷嫣然一笑俏声说道:“江公子请你为元芷讲述爱情二字如何是从中原的文化源头端的。”

    江逐流举杯喝了一杯麦酒擦去酒痕这才说道:“所谓爱情不过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之间相爱地感情其实这种感情的状态可以用一个汉字与另外一个汉字之间的关系来形容。”

    此话一出非但是李元芷连狄青和李元江俱都被江逐流新颖的理论所吸引他们俱都放下杯子聚精会神地听着江逐流继续讲下去。

    江逐流回忆着当初看到的那篇文章为李元芷讲道:“江舟思忖男女之间的爱情就如同两个

第二百三十一章 郡主的心思

    李元芷一时语塞。这个江逐流真是实实的可恶!竟然不懂得让一下她毕竟她她也是个女孩子嘛!作为一个男子汉怎么可以如此咄咄逼人的对待一个女孩子呢?

    李元芷腮帮子鼓了鼓决定要转守为攻不能让江逐流一直占据主动。

    “江公子你的爱情属于哪一种呢?”李元芷没有回答江逐流的文化反而笑吟吟地反问道。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关于这个问题在我们中原汉人看来是属于比较私人的问题。所以郡主请恕江舟在这里不能回答您的问题。”

    李元芷挺直的瑶鼻微微一皱心中道好稀罕知道你的私人问题么?不就问一下你的爱情么?神气什么!她大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又想到一个捉狭的主意。

    李元芷挪动一下坐垫她本来距离江逐流就近这么一挪动和江逐流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几乎是咫尺之遥了。

    “江公子”李元芷身体微微一倾娇躯几乎要挨着江逐流的手臂娇憨地问道“那么能不能回答元芷一个不私人的问题你是如何评价女人的。”

    江逐流嗅到李元芷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再看到李元芷精致如玉石雕刻而成的面孔娇艳欲滴心神不由得一荡。这也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江逐流旋即清醒过来。

    “如何评价女人?这个问题江舟还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江逐流低头思索一下道:“不过郡主尽然垂询江舟还是可以谈一下自己的感悟。”

    李元芷身体又靠近了江逐流一份绵软而富有弹性的娇躯已经压住了江逐流的手臂。俏声道:“江公子请讲元芷洗耳恭听。”

    江逐流心中暗叫党项女子真是开放。若非自己是来自现代地人见惯了男女之间亲昵的动作。恐怕早就受不了李元芷的攻势了。

    “呵呵”江逐流眼睛一瞟看到帐篷角落中桌案上放了两本书就站起来走过去把两本书拿到手中不动声色地把李元芷撇在那里。

    “郡主请看”江逐流举着书对李元芷道:“在江舟眼中女人就如同这书本一样。”

    李元芷拿眼睛狠狠剜了江逐流一眼知道他是借故避开自己。嘿嘿避开自己说明他是怕自己。怕抵挡不了自己的美丽。李元芷心中暗乐只要怕自己就好总有办法让他拜倒在自己地石榴裙下。让他知道党项人的爱情究竟是哪一种。

    “江公子女人如书本?此话怎么讲?”李元芷手肘放在桌上把精致的下巴放在纤手之声歪着头望着江逐流。模样动人之极。

    江逐流轻声咳嗽一声脑子迅整理了一下思绪思考如何把女人和书本联系起来。

    “郡主。在江舟看来。每一个女人都是一本不同的书籍。有的女人只要看名字就会让江舟不会再有阅读的**。”江逐流道。

    李元芷嫣然一笑插言道:“比如?”

    江逐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两本书抬头对李元芷道:“比如南北朝时期编篡的《千字文》又比如本朝开国之初编撰的《百家姓》这类书籍对江舟来说显然是太浅薄了提不起江舟一点阅读的兴趣。正如许多女人就像《千字文》、《百家姓》一样浅薄一般这些是男人地启蒙教材。却不是可以相伴男人一生永远读不厌倦的书籍。”

    李元芷点头微笑“了解!江公子继续。”

    江逐流踱了两步来到酒案旁挨着狄青坐下把手中的两本书放在酒案上这才说道:“还有些女人虽然装帧精美但是打开第一页看上那么两行就明白最后一页是什么内容令人兴趣索然。而有地女人却涓涓细流能在夜深人静时温暖人你的心灵拂去你心头的尘埃这种女人令人百阅不倦纵然百般品咋也能品出一百个韵味来这种女人纵然包装简朴但却风情万种怎不令人着迷?”

    李元芷听后久久不语显然陷入了沉思在品味江逐流话语里的东西。

    狄青虽然年岁和江逐流差不多但是成年之后大半时间都是在军营渡过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子自然不懂得中间的奥妙。虽然听江逐流说得头头是道但是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内心却无从判断。

    李元江在一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江逐流终于停了下来立刻为挥手让婢女为江逐流斟满酒举着杯子说道:“江大人你地意见俺可不敢沟通。什么女人如书?俺身边的书都被俺撕了烧了如果女人真的如书一样跟着俺岂不是要倒了八辈子地霉?好了俺不说什么女人什么书了喝酒喝酒!”

    江逐流哈哈一笑举起酒杯和李元江一碰连声道:“李将军是江舟失言比喻极为不恰当!来喝酒!”狄青也举起酒杯三个人一饮而尽。

    李元芷却在一旁嗔怒道:“元江哥哥你懂得什么?女人在你眼里哪里比得上书啊?和牲口差不多吧?”

    李元江显然极为忌惮这个堂妹妹他讪讪一笑拿起几颗葡萄一把塞进嘴巴里大口咀嚼起来表示自己光吃不说。

    李元芷哼哼了两声转过臻望向江逐流立刻笑颜如花。

    “江公子你选一本书真的是只在乎内容吗?丝毫没有为书本装帧华丽的外表所迷惑过吗?”李元芷拿起江逐流面前的一本书对江逐流说道:“比如这本佛经是吐蕃支罗部进贡给父王的它的封面以金丝银线织就并镶嵌有红宝石蓝宝石单单就外面的装帧而言这本书就价值连城难道江公子就没有对它动心过吗?”

    江逐流呵呵一笑道:“书籍的价值在于它的内容而非外表。郡主手中拿地与其说是书籍而不如说是一种工艺品。”

    李元芷俏目又亮起来紧紧望着江逐流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江逐流继续道:“相比起书籍的外表女人甚至还相比不上。书籍的外表装帧无论如何还能保存的长久一点即使失去书籍的价值还可以作为工艺品流传下来。而相形之下女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女人的外表即使再漂亮若是没有内在的东西支撑也不过是个漂亮的花朵而已而这个花朵绽放的时间长度还是有限制的。所以女人的漂亮是要用时间来计量的是具有有效期的一旦过了有效期便会粗鄙不堪再无光泽可言所以世人才有人老珠黄之叹。”

    ——————

    “江舟以为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内容就如同一本书籍的好坏是由内容所决定一般女人的美丽与否也是由自身的内容所决定的。”

    李元芷迷惑道:“江公子漂亮难道不就是美丽吗?为什么漂亮和美丽要由内在的东西所决定呢?”

    江逐流笑着摇了摇头道:“郡主漂亮是漂亮美丽是美丽。前面江舟说过漂亮是外在是外表是女人天生带来的禀赋。而美丽则是一个女人内在的后天形成的东西。相比起漂亮来美丽则是永生的无论它是年青或者还是垂暮。它是内心世界丰富而不经意间流溢出的充满书卷气的高雅有种去伪存真天然得不含任何雕饰的美蕴含其中。”

    李元芷双目迷离眼睛崇拜地望向江逐流。这个中原男子如何能懂得这么多?和他相比起来整日里缠绕在自己周围的党项汉子简直粗鄙如猪狗一般。

    李元江虽然外表如莽汉一般内心却相当精细他瞥见李元芷的表情心中暗道不好。本来这次羌玛大会李元江并不打算邀请江逐流和耶律良等人参加。但是李元芷自从一年多前见过李元江从洛阳带回来的那《水调歌头》之后就整日吵闹着要去见一见这诗词的作者是怎么样一位年轻的俊杰。李德明最疼爱自己的小女儿如何肯放心她去中原地区找一个默默无闻的宋朝举子?于是李元芷就天天过来痴缠李元江让他偷偷带着他去洛阳。李元江被缠得头大但是又如何敢听从李元芷的主意?

    这次江逐流奉命前来兴州为李德明祝寿李元江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正好可以满足一下李元芷的好奇心熄了她去中原地区的念头。所以李元芷一从山中打猎回来李元江立刻安排这个机会让李元芷认识一下江逐流。在李元江想来李元芷不过贪图一时的新鲜丝毫不虞李元芷会喜欢上江逐流——党项儿女向来都喜欢马背上的英雄又怎么会看上吟诗作对的宋朝腐儒呢?

    可是看来这次李元江判断错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退而求其次

    “呵呵!江大人果然是好本事啊!”李元江站了起来贼笑道:“郡主妹妹往日谁都不放在眼里没有想到今日却被江大人的一席话说得心服口服。”

    若日在往日李元江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李元芷早就了郡主脾气。可是今天李元芷却只是低头轻咬樱唇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意却不言语。

    “不过郡主妹妹不要怪俺不识趣打断江大人的谈话。”李元江指了指帐篷外面对李元芷道:“现在天色已经不早明日是王爷的寿典江大人还要过去为王爷贺寿今晚须要好好休息一番。”

    江逐流也正想离去一听李元江如此之说连忙接口道:“李将军所言极是。明日江舟还要为西青王贺寿若是今晚没有休息好明日恍惚之下失了礼节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李元芷虽然不舍得放江逐流回去但是见堂哥李元江和江逐流都如是之说也只好作罢。无论如何都不能影响明日父王的寿典啊。

    “好吧既然如此江公子就先回去歇息吧。”李元芷依依不舍地说道“不过待父王寿典过后江公子可要再过来为元芷讲诗谈词。”

    “一定一定江公子一定会过来!”李元江抢着应承下来心中道讲诗谈词?俺看应该是谈情说爱才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给郡主妹妹和江逐流再次接触的机会了。

    见李元江抢先答应江逐流也只好敷衍道:“郡主若是江舟时间上允许一定会再次过来拜会郡主的。”

    走出帐。羌玛大会场中的篝火依旧熊熊燃烧没有丝毫减弱地迹象看样子这羌玛大会要一直闹到天亮了。

    回到小湖湾处。江逐流正要回帐篷内休息忽然看见耶律良领着契丹武士也返来了。

    耶律良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契丹武士返回小湖湾对面的辽国使团下榻的帐篷处他领着萧洪向江逐流这边走了过来。

    “呵呵耶律良还以为江大人要陪天仙一般地西平郡主共度良宵呢没成想江大人竟然放弃了这大好机会。”耶律良清秀的面庞上显出一抹猥琐的笑容。

    江逐流大笑一声反唇相讥道:“江舟亦以为今夜耶律大人要被党项女子抢去当新郎呢没成想耶律大人亦步了江舟的后尘。”

    耶律良苦笑两声。“江大人你还是那么牙尖嘴利耶律良在你面前丝毫讨不了便宜。”

    江逐流指着耶律良契丹长袍上面绣着的野狼说道:“要说牙尖嘴利。谁人又能比上你们契丹狼族?”

    契丹人以狼为图腾所以江逐流说契丹人是狼族听在耶律良耳中是一句再受用不过的赞美话了。

    “好了好了!”耶律良笑眯眯地举手告饶。“江大人耶律良不是过来和你斗嘴的。”

    “耶律大人如此说来。倒是江舟的不对了!”江逐流见好就收笑着说道:“耶律大人既然过来就是客人。若不嫌弃请随江舟到帐内一叙。”

    江逐流自然知道耶律良这时候赶过来是为什么事情。

    江逐流把耶律良和萧洪让入帐中。狄青这边让两个卫士把守住帐门口其他八个卫士远远的散开监视着各个方向的来人。安排好之后狄青才弯腰进了帐篷。

    “江大人以你之见明日你我两家该如何处理?”耶律良不待坐定。就急忙忙地拱手问江逐流道。

    江逐流盘膝坐在矮几前低声说道:“耶律大人现在时不我待。这撤兵之议自然是越早提出来越好。江舟以为明日在寿宴之上你我两家要同时开口逼西平王李德明答应撤兵。”

    耶律良这边沉吟着思忖着江逐流地话。萧洪却在旁边接言道:“寿宴上直接提出会不会有所不妥?总觉得这样有点太失礼了。”

    江逐流摆手道:“时间紧迫容不得我们按照正常的礼仪步骤来了。现在甘州回鹘已经失去了凉州重镇甘州城不言而喻亦是危在旦夕。若是党项军队把甘州城打下我们再提什么撤兵之议还有什么意义?所以能争取早一分时间就要早一分时间。”

    耶律良点头说道:“是啊!这件事情越早越好。我们两国使团到兴州都半个多月了连西平王李德明的面都没有见如果他一直这样拖延下去我们如何能完成各自地使命?如果不趁明日寿典之机向李德明提出撤兵之议若是寿典过去后李德明再次装病不出我们又能如何?硬闯如西平王宫中去见他不成?所以江大人所说的不错明日寿典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虽然说这样做与礼节稍有不合但是倘若错过明日恐怕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让李德明从甘州回鹘撤兵即使是轻慢了礼节也在所不惜!”

    萧洪颌叹服。耶律良之所以能为辽国贺寿正使果然有其过人之处他担任耶律良的副手一点都不冤枉。

    狄青却在旁边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江大人、耶律大人现在党项人已经占领了凉州。明日我们两国提出撤兵之议能有几成把握让李德明接受呢?”

    耶律良不答举目望向江逐流。

    江逐流沉吟道:“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让李德明答应从甘州回鹘把党项军队全部撤回来包括凉州都退还给甘州回鹘。但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试想以党项人地贪婪又怎么会把吃到肚子里的肥肉吐出来呢?除非宋辽两国有与西平王李德明一战的决心。”

    说道这里江逐流望向耶律良道:“耶律大人不知道贵国可做好准备与党项人一战?”

    耶律良道:“党项人出兵甘州回鹘事起仓促完全出乎我大辽国地预料。江大人贵国呢?是否有与党项人开战的准备?”

    耶律良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江逐流江逐流亦知道耶律良的意思那就是辽国尚未做好与党项人一战的准备。抑或是因为李德明的青日里掩饰功夫太好了辽国从来没有感觉到党项人对甘州回鹘的野心所以当李德明对甘州回鹘下手时辽国一点准备都没有所以仓促之间无法决定是否开战:抑或是辽国君臣没有看到甘州回鹘存在的必要性为了一个甘州回鹘而与党项人开战劳民伤财不说最后即使打胜也是不过是为甘州回鹘做嫁衣裳。所以辽国才选择派使臣过来能够在不动一兵一弈的情况下威吓李德明从甘州回鹘撤兵最好。

    ——————

    同样大宋朝廷也是和辽国一样的想法目光短浅没有看到甘州回鹘存在地战略必要性所以就派江逐流这个宣德郎过来希望以口舌之利说动李德明撤兵。

    “这个问题其实你我两国的想法都一样的。以李德明的精明未必不能看出这一点。所以江舟以为让李德明从甘州回鹘全境撤兵把占领了的凉州重新退还给甘州回鹘恐怕可能性不大。”

    耶律良、狄青、萧洪三人俱都点头认同江逐流的看法。

    江逐流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中策就是让党项人解了甘州城池之围。只要甘州回鹘能保留下甘州一座城池亦等于在党项人背后插了一根刺。以后党项人若是要对宋辽两国有所动静必须要先解决掉甘州回鹘把后背上这根刺拔出来否则再党项人于宋国辽国开战的时候甘州回鹘猛然插上一刀党项人如何能受得了?所以只要能保留下甘州一座城池就为辽国宋国争取到了缓冲的机会。”

    耶律良道:“江大人你认为这中策成功的把握性有多大?”

    江逐流微笑道:“江舟以为这中策成功的可能性极大。先宋辽两国只是要求党项人从甘州撤回来并不要求党项人归还凉州。这样党项人既占了很大实惠又卖给宋辽两国一个人情省去了宋辽刀兵的威胁自然是一个三方都可以接受的选择。其二虽然党项人占领了凉州但是甘州毕竟还没有攻打下来。此时宋国辽国已经退让了一步给足了李德明面子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是李德明不懂得退让那可是薄了宋国辽国的面子即使宋辽两国君臣再我没有准备好再不愿意妄动刀兵此时为了大国天朝的面子也必须兵讨伐。以李德明的聪明如何肯三面受敌?故此江舟以为只要你我两人向李德明提出只让党项人撤离甘州而不归还凉州李德明还是可以接受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塞外飞城

    萧洪担忧道:“党项人贪婪成性若是连这个条件也不答应呢?”

    江逐流微笑道:“若是他不答应宋国辽国只要往边境地区调集兵马不需要真的开战恐怕李德明自己就回把大军从甘州回鹘调回来以应付辽宋两国可能起的攻击。如此一来甘州之围自解。”

    狄青在旁边插言道:“大哥既然如此何不直接让朝廷陈兵边境营造一个要攻打兴州的姿态呢?何苦要费这么多周折?”

    江逐流摇头说道:“这个问题的根源不在党项人而在我们自身。不光是我们大宋辽国恐怕也是如此。宋辽两国中间都存在着反对党项兴兵的意见。两国朝廷内部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取得共识。”

    耶律良摆手道:“江大人此言差矣!你们宋人可能没有做好兴兵讨伐李德明的准备我们辽国上下可是君臣一心做好了讨伐辽国的准备。”

    江逐流哂笑道:“耶律大人若真的是如大人所言此时辽国边境应该已经囤积了重兵而不是把耶律大人派过来为西平王李德明贺寿。”

    耶律良默然。

    萧洪见状连忙打岔说道:“江大人若是李德明丧心病狂。即使宋国辽国陈兵边境他也不把党项军队从甘州回鹘撤回来该怎么办呢?”

    江逐流微微一笑“那只有采用下策了。党项边境空虚正是给大宋辽国一个攻城略地的机会。我们看得到双方统兵的将领自然也看得到到时候。掌握主动权的就是他们了。”

    狄青道:“大哥小弟估计李德明绝对不敢冒这个风险。一旦宋辽两国大兵压境李德明只有选择撤兵。”

    耶律良亦道:“看来中策成功地把握最大。江大人我们就这么约定。明日寿宴之上不要再给李德明留什么脸面就直接向李德明提出让党项兵马从甘州回鹘撤回。然后根据他的反应我们再做道理。”

    江逐流点头道:“对!无论李德明如何反应你我双方都要加强沟通共同进退这样才能给李德明造成强大的压力让他感到宋国辽国的共同决心不能有机会给他各个击破宋辽同盟。”

    “好就这么决定了!”耶律良长身而起“李德明纵使再狡猾明日寿典上都要给我们一个答复。”

    萧洪亦跟着站起身来。

    “江大人。夜深了耶律良就不耽误大人安歇了!”耶律良拱手说道。

    江逐流忙站起来回礼道:“耶律大人客气了!”

    目送耶律良和萧洪回到小湖湾对面地帐篷歇息。江逐流这才转身回到帐篷。狄青跟着走了进来。

    “大哥我们要不要做一下准备明日若是寿宴之上李德明恼羞成怒该是如何?”

    江逐流微微一笑“无须准备什么。李德明能成为党项之主。岂是意气用事之人?即使我们在寿典上薄了他的脸面他也不会翻脸的。在脸面和地盘之间权衡该选择什么。李德明比我们更清楚。”

    狄青一向相信江逐流的判断只是这件事情上涉及到江逐流的安危狄青不能不多加小心。他必须保证在任何情况下江大哥都要绝对的安全。

    见狄青还在犹疑江逐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贤弟相信大哥的判断明日即触怒李德明。亦是有惊无险。天色不早回去歇息吧。”

    “那大哥你安歇吧。小弟出去了。”狄青这才作罢。

    出了江逐流的帐篷狄青并没有回去歇息反而和两个卫士一起守在江逐流帐门外。这荒郊野外比不得城内万一江大哥出了一个什么差池狄青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

    第二日一早江逐流从床上醒来感觉到头有点晕晕的看来党项啤酒虽然爽口也不能多喝啊当时虽然没有什么反应经过一夜这酒意反而有点上来了。

    起身出了帐篷却见狄青和两个卫士手握剑柄立在帐篷门口。

    “大哥早!”狄青招呼道。

    “贤弟早!”江逐流话一出口马上微微一咦“贤弟你昨天晚上怎么不休息呢?守在帐篷门口作甚?”

    狄青不知道江逐流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他一晚上没有休息他不想让江逐流担心就急忙分辨道:“大哥小弟昨晚回去歇息了。只是早上醒来地早就过来大哥帐篷处守候了。”

    江逐流嗔怪道:“贤弟对大哥还撒谎?看看你身上都被露水打湿成什么了?”

    原来塞外草原昼夜温差极大露水很浓狄青在帐外侍立了一夜衣袍上都沾满了露水。

    狄青还想分辨江逐流继续说道:“还有贤弟你看看两个卫士你们三人都一样衣服濡湿双眼都微微红不是一夜没睡有是什么啊?”

    ————

    狄青讪讪一笑不敢再有言语。

    江逐流摇了摇头算是放过了狄青。他迈步向前狄青连忙紧紧跟了上去。

    走出小湖湾的树林江逐流不由得低声惊呼了一声。狄青顺着江逐流的目光望去亦是一声惊呼。

    原来沿着温泉泽分布地绵延十数里的帐篷竟然在一夜之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代之而起的却是在湖畔之旁出现了一座小型的城池。

    江逐流回头问狄青道:“贤弟你昨夜可曾听到有什么动静?”

    狄青摇头道:“大哥昨夜风吹林动小弟听到地都是树叶摇动的声音和湖水澎湃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江逐流明白一定是党项人昨天借着风吹林涛和湖水拍岸声音地掩护趁着夜色把绵延的帐篷都撤了去。而且把大宋和辽国两家使团安排在湖湾的树林中应该也是党项人的算计。除了可以利用林涛和湖浪的声音做掩饰外还可以起到遮蔽视线的作用。

    可是江逐流还有点问题想不明白。帐篷是活动之物若是小心撤除是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只是眼前这座小型城池是怎么回事?即使党项人再小心也不可能掩饰建筑城池的巨大声音啊。

    忽然江逐流听到身后有人惊呼“江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扭身一看正是耶律良和萧洪两人。

    江逐流摇头道:“江舟亦是不明白。走上前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四个人迈步向那座小城池走去随着逐步靠近四个人这才现那小城池原来也并不是那么小城墙高也有三四丈城阔过数千步之多。

    正欲再往前走看个仔细忽然见城门大开路面驰出一队兵马为将领正是李元江。

    李元江显然是在城内看到江逐流和耶律良等人所以一出城池就驱马赶往这个方向。在距离江逐流和耶律良还有十来步之遥的时候李元江勒住坐骑翻身下马。身后党项兵弈亦跟着翻身下马。

    把缰绳交给身后的兵弈李元江大步向江逐流和耶律良迎来口中说道:“江大人耶律大人几位好早啊!”

    江逐流和耶律良俱都还了一礼说道:“李将军亦早!”

    李元江见江逐流和耶律良四人目光都望着他身后地城池口中笑着说道:“江大人耶律大人此城名为塞外飞城。今日王爷的寿庆典礼就在这座城池中举行。趁现在还早俺先带领四位大人参观一下这座塞外飞城吧。”

    塞外飞城?难道这座城池真的是从别处飞过来不成?江逐流、耶律良几人面面相觑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极为惊讶。

    李元江知道几人的惊讶他不再言语在前面为江逐流、耶律良几人领路向塞外飞城走去。

    等到了塞外飞城下面江逐流和耶律良这才现他们原来估计的城高三四丈还是低了点这座城池至少有六丈之高。城门更是高大巍峨能并排行驶三辆大车。

    李元江为江逐流几人介绍到:“江大人、耶律大人塞外飞城高六丈六阔五千四百步。拥有前后左右四个城门每个城门都能并排行驶三辆大车。”

    江逐流一边听李元江说话一边打量着城墙他现这城墙外面都用青布包裹甚是奇怪。他心中微微一动问李元江道:“李将军塞外飞城整座城池都是用青布包裹吗?”

第二百三十四章 绝代枭雄

    李元江没有想到江逐流这么快就现了其中的奥秘连忙尴尬地一笑道:“就四个城门左近的城墙用青布包裹其余地方城墙则涂以青色染料远看与青布包裹相类。”

    耶律良、狄青和萧洪皆都讶然望向江逐流尤其是狄素他精于骑射目光相当锐利但是仍是没有现远处的城墙颜色和城门处城墙颜色有什么区别没有想到江逐流却一眼就看出了差别实在是让狄素感到不可思议。

    李元江心悦诚服地拱手道:“江大人你是如何现这中间的差异的?”

    江逐流摇头道:“本官倒不是现颜色上的差异。只是本官心中思忖这城墙既长且广若是全部用青布包裹需要消耗多少布匹?即使东京汴梁号称富甲天下朝廷犹不敢用这大手笔况兴州地广人稀土地苦寒乎?”

    踏入城门众人觉得脚下感觉有异绝不是软绵绵的草地亦非硬实实的青石地而是一种坚实富有弹性的感觉。

    江逐流目光往脚下一扫长声笑道:“西平王果然好本事竟然用木头打造出一座塞外飞城出来。”

    耶律良、狄青、萧洪低头望去果然脚下的城门过道虽然是仿造出青石模样但是用尽眼力看去还是隐约可见木材的纹理。耶律狼犹自不相信整座塞外飞城都是用木头打造的他伸手摸下穹顶下的“石墙”手中的感觉正和摸到干燥的木头上没什么二致和石头冰冷冷地感觉相差甚远。

    李元江摇头叹气道:“江大人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江逐流微微一笑。也不搭话。

    穿过长两丈有余的甬道进入城内却见里面街道宽阔街道两边亭台楼阁、歌舞水榭应有尽有。让人叹为观止。

    正对着城门却是一条宽阔的大道长约半里。在大道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巍峨地宫殿粼粼比比壮观异常。

    狄青、耶律良、萧洪目光中尽是惊异党项人如何能有如此大的手笔?即使这些亭台楼阁、歌舞水榭、城墙宫殿俱是由木头打造而成亦是一件非常耗费人力物力尤其是需要耗费时日的工程如何党项人能够在一夜之间平地修建而起?而且还悄无声息就在他们眼皮底下让这万丈高楼平地而起?

    李元江望见狄青、耶律良和萧洪的三人惊异的神情。不由得自得自满心道无论是大宋大辽俱都没有见过如此宏伟壮观的奇迹吧?不料想一扭头却看见江逐流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李元江不由得心头一凛暗道难道这亦被江逐流看穿不成?

    江逐流指着前面巍峨的宫城笑着问道:“李将军如果本官没有猜错宫城必然也是木头搭建而成。在宫城下方必然安装有轮轴以风力驱动可以随着整座城池自由移动。”

    李元江苦笑两声。道:“江大人俺本来以为塞外飞城初次在人前展现即使是党项本部人也不了解其中究竟没有想到大人竟然一眼看穿。”

    狄青、耶律良、萧洪俱都直勾勾地望着江逐流不知道江逐流如何能把这塞外飞城的底细看穿。

    江逐流微笑道:“李将军这塞外飞城在党项人面前虽然是第一次展现但是在中原地区。却不是第一次出现。”

    “哦?”李元江惊讶地叫了一声双目似不信地望着江逐流。

    狄素只懂得武勇拼杀之术对其他了解不是很多当然是一头茫然不懂江逐流所说的塞外飞城是否曾经在中原地区出现过。反而是耶律良和萧洪两个人虽然是契丹人但是却精通汉学熟读诸子百家更是研读过无数中原王朝地历史他们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中原地区出现过类似的塞外飞城。

    江逐流走了几步见众人都停了下来亦跟着停下脚步转身笑问李元江道:“李将军若是本官猜测的不错这座塞外飞城必然是出自中原汉人地手笔。”

    李元江身躯一震显然又是一惊。江逐流说得确实不错这座塞外飞城的确是一个中原汉人献出图纸建造而成。这个汉人名叫张文显乃是西平王帐下工部都造。当日张文显向西平王李德明献出塞外飞城的图纸时曾经向李德明打过保票这座塞外飞城建成之后保管天下没有任何人识得它的来历不箫想在塞外飞城出现的第一天就被江逐流给识辨出来了。

    “江大人你是如何得知地?”李元江问出这话来等于是间接承认了江逐流判断的不错。

    耶律良和萧洪神色复杂地看着江逐流虽然说他们和江逐流此刻尚是一条战线上合作的盟友但是看江逐流心思如此缜密聪敏两人心中不由得亦起来别样地心思。从长远来看宋国辽国双方必然是对头既然如此谁都不愿意敌方中冒出这么一个厉害的敌人。这样厉害的敌人谁对上能不头疼呢?

    ——————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隋炀帝大业三年隋炀帝杨广千里北巡在草原上接见突厥国领启民可汗。为了彰显汉家天子气派隋炀帝命令工部尚书宇文铠制作了一顶可以容纳数千人的帐篷以便在帐篷内可以设宴招待启民可汗手下所有的番邦头领和大小部落头目。一时间启民可汗等人惊叹不已以为这就是汉家天子的气派。隋炀帝却并不满足于此遂有令宇文铠制作了‘行城’和‘观风行殿’‘行城’和‘观风行殿’下面都装有轮轴可以用风力驱动。‘行城’和‘行殿’俱都宽旷高大各种建筑式样应有尽有。这两个亘古未有的大制作出来之后番邦百姓无不惊叹莫名甚至很多人在十里之外便屈膝下跪尊称隋炀帝杨广为天可汗。”

    “这行城和观风行殿本官虽然从未见过但是今日一见这座塞外飞城立刻让本官想起了行城和观风行殿亦是这种情况。亦只有行城和观风行殿才能营造出这般神奇的效果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移动过来。因为行城和观风行殿本来就是中原汉人宇文铠所设计所以即使有图纸传下来必然亦在汉人手中所以本官就大胆推测这座塞外飞城一定是中原汉人所督造而成。而李将军的反应则恰好证明本官所推测地都是事实。”

    李元江本以为一夜之间出现的塞外飞城能震撼宋国辽国使臣的内心不曾想就这般轻轻巧巧地被江逐流看出来历了一时间沮丧万分不知道该说什么。

    耶律良却拱手问道:“江大人耶律良也曾饱读中原地区子书经部却从来不知道有关隋炀帝杨广建造‘行城’和‘观风行殿’的事迹不知道江大人是从什么地方看到这段轶闻的?”

    再唐宋之间夹杂着一段五代十国的历史这一段历史中兵荒马乱很多史书和古籍都被毁灭掉了所以隋炀帝杨广建造“行城”和“观风行殿”的事迹没有流传下来也不稀奇。江逐流了解这件事情还是从张震老夫子留下的建筑机关手卷中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是他刚见到塞外飞城的时候一下子没有想起来待走到塞外飞城跟前知道城墙和脚下土地俱都是由木头建造城的时候才想起这件事情。耶律良和萧洪虽然熟读子书经部却没有读过张震老夫子的手卷又如何能得知呢?

    不过江逐流心中却有个疑问这张文显又如何从什么地方知道塞外飞城的建造图纸的?难不成张文显亦是陈塼老祖的传人?又或者张文显也姓张莫非和张震老夫子有着某种血缘关系?

    心中盘算着耳边听着耶律良的文化江逐流忙拱手回答道:“江舟亦是从野史轶闻中简略听过这件事情本以为不过是传言而已今日一见这塞外非常才知道这野史轶闻所言不虚啊。”

    耶律良名知道江逐流说话言不由衷却也没有办法。

    正在此时忽然天边一阵阵闷雷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沿着低空向这边传来。随即脚下的土地颤抖起来。江逐流、耶律狼、狄素和萧洪连忙扭头向那方向望去却见股股灰尘冲天而起。

    正惊疑间李元江笑着说道:“各位大人一定是李王爷来了!”遂在前面带路领着江逐流、耶律良等四人到城门口迎接西平王李德明。

    江逐流深吸了一口气等了半个多月终于要和西平王李德明这一代枭雄直接交锋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意外变故

    从城门往下望去只见扬天而起的灰尘下一千余骑正从山麓下疾驰而来。初见时还在两千余步之外转瞬之间一千余骑已经把来到一千步内。

    江逐流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规模的骑兵飞驰觉得气势壮观异常看着甚是新鲜。狄青、耶律良和萧洪却个个都是军事行家见到党项铁骑度竟然如此之快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凛对党项军力的评估暗自提高了两个档次。

    李元江在四人身后道:“江大人耶律大人此乃我党项人中最精锐的部队名唤天狼军。”

    江逐流立刻想起一件事情接口问道:“李将军你的官职乃是天狼将莫非是这天狼军的统帅吗?”

    李元江点头道:“王爷不在的情况下这支天狼军归俺指挥。”

    几句话的功夫一千余天狼铁骑已经来到塞外飞城跟前随着一声呼哨天狼军骑士沿着左右散开一杆大旗从天狼军后面冲到最前面上面用篆书写着“西平王李”四个大字。大旗之下立着一匹浑身黑白相间的骏马马上坐立着一位面容消瘦的老者气度雍容不怒自威。只是脸上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潮红色让人一望之间就知道这老者贵体有恙。

    李元江抢上几步躬身对这老者施礼道:“天狼将李元江拜见王爷。”

    江逐流、狄青、耶律良和萧洪早就猜测此人就是李德明此时见李元江参拜果然不错。

    李德明气度威严地说道:“元江免礼!”

    李元江直起身来对李德明禀道:“王爷。大宋使臣江逐流大人、大辽使臣耶律良大人俱都等候王爷多时了。”

    李德明从怀里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巾在嘴巴上轻轻按拭了一下口中说道:“来人搀扶本王下来。让本王见识一下江大人和耶律大人的不世风采。”

    话没有说完李德明消瘦的身体就象虾米一样躬了起来丝巾死死地按在嘴上喉咙中传来巨大而有浑浊地咳嗽声。

    早有一个西平王府侍卫跑了过来在李德明坐骑边趴了下来肘膝着地把身体躬起来如一个桥墩一般。

    李元江亦快步过来踮起脚尖伸出拳头轻轻捶打着李德明的后腰。口中轻声问道:“王爷要紧吗?需要传郎中过来吗?”

    李德明脸色惩红不停地咳嗽着。一只手掩在嘴巴上另外一只手不停地摇摆着示意不用。好半天李德明的咳嗽才平息下来。他用丝巾擦拭了一下眼角把刚才咳嗽咳出的眼泪擦拭掉。这才向李元江示意要下马来。

    李元江连忙把手递给李德明李德明瘦骨嶙峋地手死死地抓住李元江的手。另一只手按着马鞍左腿借势从马鞍上跨过来然后右腿下探虚点了两下觉得踩着俯跪在地上的侍卫的脊背上后才用力踩实。然后左腿颤巍巍地从马鞍上挪下来准备两只脚都踩到侍卫的背上。

    耶律良在一旁看到低声对江逐流说道:“看西青王李德明的样子不似作伪真想不到了。才四十岁不到的人已经是风烛残年的模样了。响当当的一个草原英雄竟然也到末路时分。”

    江逐流低声答道:“耶律大人咱们不管他是不是风烛残年身体有病无病待会儿进了‘观风行殿’为李德明祝寿时一定要按照我们事先商议好的计划向李德明提出撤兵之议。否则错过今天怕再没有机会了。”

    耶律良点头称是。

    忽然却听得一声哎呀一声惊呼江逐流和耶律良连忙抬头看去却见李德明直挺挺地从卫士地脊背上摔落下来躺在草地上。

    不好!江逐流、耶律良、狄青和萧洪四人刚想迈步上前看个究竟却见几个天狼铁骑抽出党项长刀横在四人前进的路上:“四位大人请停步!”

    江逐流、耶律良只好停下脚步。在往前面看去只见李元江已经半蹲在地上把李德明的上半身斜依在他地怀里口中不停地叫着:“王爷醒来!王爷醒来!”

    江逐流、耶律良四人可以清晰地看到李德明双目紧闭口角流涎看来已经是人事不知了。

    虽然骤然生如此变故天狼军却丝毫没有慌乱他们以李德明和李元江为圆心围成一个半圆呈现出高度戒备的姿态。在半圆的正中心数十个西平王府卫士拱卫着李元江和李德明成为最里层的屏障。

    李元江喊了半天李德明依旧是昏迷不醒。李元江无奈立刻让几个卫士过来把李德明抬起来送进塞外飞城。在这几个卫士的周围李元江又安排了两百多骑天狼军保护。接着李元江又派两个天狼骑兵快赶回兴州城把王府侍医带过来为李德明诊治病情。

    安排妥当这一切后李元江才快步来到江逐流、耶律良四人身旁拱手抱歉道:“江大人、耶律大人实在是抱歉没成想我家王爷竟然忽然间疾病作。俺已经派人去延请王府地侍医过来。若是王爷没有大恙今天的寿庆典礼还能举行。若是王爷病情严重恐怕今天的寿庆典礼只好作罢了!”

    面对着这突然地变故江逐流和耶律良还能说什么。无奈之下江逐流和耶律良四人只好拱手对李元江说道:“李将军李王爷的身体要紧你且忙去。我等先回小湖湾帐篷内等候。若是今天寿庆典礼能够举行的话还请李将军派人通知一声。”

    李元江点头成是感谢大宋大辽两国使臣的谅解。

    江逐流、耶律良、狄青和萧洪也不好再留在塞外飞城转身向下榻的帐篷处走去。在他们身后李元江仍在命令军弈去通知西域诸国使节、党项各大小部落长老王爷寿庆典礼暂时不能确定是否举行让他们先在兴州城内等候进一步消息。

    走出去两百步远耶律良看左右再无党项人这才开口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怎么会这么巧啊?李德明怎么会在寿诞之时忽然间病倒了?这会不会是西平王李德明耍得什么阴谋?”

    ——————

    江逐流摇了摇头道:“耶律大人江舟也是想不明白啊。从时机上来看倒是很象李德明在耍什么阴谋。他这一病倒寿庆典礼自然要取消我等自然也就无法见到李德明和他说上话这让党项军队从甘州回鹘撤回来的建议自然无法提出来。”

    狄青在旁边插言道:“大哥如此说来李德明的确是在装病借以逃避我们拖延时间吗?”

    江逐流又摇了摇头道:“虽然从时机上看李德明象是在装病可是再从其他方面分析又有点不太象。”

    “大哥为什么?”

    “是啊江大人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耶律良和萧洪也跟着问道。

    江逐流见三个人都站了下来就开口道:“我们这样站在这里不好让党项人看了难免会起疑心。走我们还是便走变说吧。”

    耶律良、萧洪和狄素这才跟着江逐流慢慢往小湖湾走去。

    江逐流边走边道:“若是李德明纯粹是装病就不用下这么大的本钱。耶律大人、萧大人狄贤弟你们想想看。昨夜我们到达温泉泽的时候四周地帐篷绵延十数里。而今日一早这十数里的帐篷竟然都悄无声息地搬移走了。这需要花费多大的人力和物力啊?”

    耶律良、萧洪、狄青低头思索着江逐流的话。

    江逐流继续道:“除了这十数里帐篷外塞外飞城更是一个规模浩大的工程。这中间耗费的财力物力和人力更是无法计算。我们可以想一下假如西平王李德明纯粹是为了装病拖延时间需要耗费这么大财力物力吗?这本钱是不是下的太大了呢?他完全可以在兴州城西平王府举办寿宴然后在寿宴前忽然间病倒不是同样可以达到以病拖延时间的目的吗?”

    耶律良点头道:“江大人这么一分析好像李德明确实不是再装病。那十数里帐篷和这来去无踪的塞外飞城都是李德明为了庆祝寿诞特意准备的彰显党项人富裕和威风的工程。只是李德明也没有料想自己忽然间会病所以这些花费巨大财力物力准备的庆典仪式都白费了。”

    萧洪也从一旁插言道:“本官粗通医术虽然是远远看了李德明几眼但是他脸上的潮红颜色确实是病入膏肓的征兆不象是伪装出来的。”

    一时间四人都沉默下来。他们精心准备地要与西平王李德明在宴会上摊牌之举竟然被这样忽然间生的变故弄得不了了之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诱辽攻夏

    小湖湾就在眼前两条小径一左一右通向小湖湾的两岸。

    耶律良停下脚步望着江逐流欲言又止。

    江逐流道:“耶律大人有话只管说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两家只有精诚协作开诚布公才能解决眼下的难题。”

    耶律良这才低声道:“江大人贵国在兴州可有内应?”

    江逐流暗自警惕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地摇了摇头道:“李德明御下甚严江舟这次来兴州欲想私下里接触党项官员却都没有结果。”

    耶律良叹了一口气。

    江逐流追问道:“耶律大人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耶律良道:“若是贵国在兴州有内应事情就好办许多。只要让内应严密注视党项人的动作。若是有信使急赴甘州前线则说明西平王李德明生病是真。否则这必然又是西青王李德明为了拖延时间而演出的一场障眼法。”

    江逐流吃惊道:“耶律大人难道西平王李德明花费这么大财力物力就是为了寻演一场障眼的把戏以骗取我们两家相信他的确并入沉疴?若真相果然如此西平王李德明心机岂不是太深沉了吗?”

    耶律良扭身望向塞外飞城的方向良久才转过身来答道:“江大人耶律良这种推测很可能是真的。西平王李德明若是在这种小把戏上就下这么大的本钱那么在别的大事上下的本钱就可想而知了。假如你我两家不早做打算假以时日李德明必然是宋国大辽之心腹大患。”

    四个人又沉默下来。显然在惊骇这种可能性。党项兵本来就凶狠彪悍若是再加上李德明如此深沉地心机即使大宋和大辽联手也不易钳制。

    过了片刻。江逐流才说道:“耶律大人辽国可在兴州有内应?”

    耶律良摇了摇头道:“大辽朝廷上下一直以为党项人不过是癣疥之痒不足为患所以从来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准备。”

    江逐流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即使是李德明在欺骗我们我们也无法证实了?”

    耶律良沉重地点了点头道:“为今之计只好从党项人口中探一点口风了好过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江逐流点头道:“如江舟猜测的不错。一两个时辰内李元江必然过来向我们通报李德明的病情。到时候我们旁敲侧击一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口风出来。”

    耶律良拱手道:“眼下只能如此了。江大人。等李元江来过之后你我再行商议下一步打算吧。”

    江逐流亦拱手还礼辽宋四人一左一右沿着小径回到自家地帐篷。

    进了帐篷狄青连忙跟上来问道:“大哥若李德明真的如耶律良所说。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偷偷接触一下山遇惟亮将军探探口风?”

    江逐流微笑着摆手道:“不必了这种事情不需要探什么口风。”

    狄青一脸不解。不知道江大哥又想出了什么办法。

    江逐流在大帐内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矮塌示意狄素坐在他身边。

    “贤弟其实这其中因果大哥早就想到了本想回来之后再私下里和你说没有想到耶律良亦推测出这种可能。看来大哥小觑耶律良了。此人心思机敏灵动假以时日必然和李德明一样。是我大宋之心腹大患。”

    狄青紧盯着江逐流把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牢牢地记在心中。江大哥只比他大一岁可是心思才智却远非狄素所能望其项背狄青现在只能拼命地记下江大哥的话留待无事时推敲分析以求尽快拉近和江大哥的差距。

    “可惜耶律良虽然心思周密却依旧小觑了李德明。”江逐流微笑着为江逐流解释道:“既然党项之主病危自然要通知王子回来以防不测。李德明既然精心筹划了这么大一个骗局下了这么大本钱又岂会不注意这种向甘州派遣信使的细节?所以即使我们动用内应必然会得到有党项信使快马飞赴甘州的消息。至于党项信使究竟要给李元昊传递什么消息那除了李德明和身边亲近之人外只有天知道了。”

    狄青心思豁然开朗他伸手赞曰:“大哥还是厉害。这好比下棋一样耶律良只能看出李德明的两三步棋而大哥却能看到后面五步六步。”

    江逐流笑骂道:“狄青你啥时候变成马屁精了?若是再这样说话休怪大哥不认你这个兄弟!”

    狄青挠挠了头清秀的脸庞帐得通红口中急忙解释道:“大哥此乃小弟地肺腑之言绝无……”

    江逐流摆手道:“呵呵好了不说这个话题。眼下我们暂且不考虑其他等李元江过来通知消息后再做道理。若是愚兄所料不差李元江必然会过来说经过王府侍医诊断李王爷病危故此王爷的四十八岁寿庆典礼暂时取消等王爷身体康复好再做道理。”

    狄素点了点头不敢搭话害怕万一再说错话招致江大哥的训斥。

    果然两个时辰后李元江匆匆赶到小湖湾来告诉江逐流西平王李德明病疴缠身昏迷不醒这寿庆典礼需要推后等李王爷康复后再做打算。

    江逐流连声表示遗憾说上一大堆祝福地话语希望西平王李德明能早日康复。

    ——————

    李元江万分感谢。他另外告诉江逐流为了避免大宋、大辽两家使臣在等候王爷身体康复其间过于无聊明日他当亲自过来陪江逐流和耶律良到温泉山中饱览群山风光。李元江说站在温泉山上眺望山麓下的大草原比之在泰山玉皇顶上遥望东海还要眼界开阔。另外温泉山中有西平王府的专用狩猎场江逐流和耶律良可以率领部众在山中打猎好生享受一下飞骑游猎之痛快淋漓感受一下塞外风光。

    江逐流满脸喜色言道早就想尝试一下在塞外游猎的感觉现在终于bsp;约好明日出的时间李元江这才离开往小湖湾对面地辽国营地去了。

    李元江一出帐篷江逐流的面容立刻严肃起来皱眉在思索着什么。狄青守候在一旁不敢出丝毫声响生怕打扰了江逐流的思考。

    约莫一盏茶地时间江逐流忽然双目亮轻声笑了出来。

    狄青知道江大哥必定有了好主意连忙出声询问。

    江逐流压低声音道:“贤弟目下看起来我们不主动出击不行。若是一味把希望寄托在面见西平王李德明向他施加压力上那样就太被动了就好比眼下的情况西平王李德明用一个装病的拖字决就让我们无法应对。”

    狄青点头称是“大哥那我们该如何主动出击?”

    江逐流低声道:“我们现在不管西平王李德明是真病也好假病也好根本不用理睬它。我们只管制订我们的行动计划然后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

    狄青摒着呼吸听江逐流继续说下去。

    “朝廷方面的态度贤弟也是知道的我们寄希望于朝廷方面能果断下定决心主动出兵来支援甘州回鹘迫使党项人撤兵也是不可能。所以我们只能从另外的方面想办法。”

    “哪一方面?请大哥明示!”狄青拱手说道。

    江逐流神秘地一笑道:“辽国!”

    狄青不解道:“辽国?难道说让辽国主动出兵吗?听耶律良的口气辽国朝廷上下也多是目光短浅之辈看不到甘州回鹘存亡地重要性所以李德明才能得逞。”

    江逐流低声笑道:“在辽国看来甘州回鹘的存亡可能不算什么大的干系。但是我们可以制造一个大的干系出来让辽国不能不兵党项。虽然我们无法说动大宋朝廷但是却可以指挥辽国朝廷。”

    狄素急得地都差抓耳挠腮了他连声说道:“大哥你就快快告诉小弟吧不要再卖关子吊小弟的胃口了。我们要如何才能指挥动辽国朝廷?”

    “急什么?”江逐流伸手敲了敲狄青的脑袋道:“若是往日让我们指挥辽国朝廷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眼下我们却有个可以把握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能够成功与否却要靠贤弟去把握了。”

    狄青肃然道:“大哥只要你说出来小弟保证一定能办到。”顿了一顿狄青接着又道:“只是大哥你快告诉小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江逐流看着狄素着急的样子虽然颇感有趣但是却不忍心再卖关子。他把嘴巴附在狄青耳边低声说出心中的计划只见狄青眼睛越来越亮等江逐流讲完狄素立刻对江逐流躬身拜倒:“大哥小弟实在是太佩服你了不知道这么绝妙的办法大哥究竟是如何想出来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月夜魅影

    江逐流正要再交代几句门外卫士过来禀告辽国使臣耶律良前来拜访江逐流笑着看了看狄青对卫士交代快请耶律大人进来。

    耶律良进了帐篷立刻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李元江方才过去了言道西平王李德明依旧昏迷不醒看来寿庆典礼必定要延期了。”

    江逐流点头道:“耶律大人方才李元江已经来过这里也是如此告诉我等。”

    耶律良眉头紧皱问江逐流道:“江大人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大人方才可曾从李元江口中探出一些口风?”

    江逐流摇头道:“李元江甚为小心口风很紧江舟虽然旁敲侧击却是徒劳无功。耶律大人呢?可曾在李元江身上有什么收获?”

    耶律良摇头苦笑道:“江大人都无功而返耶律良又能有什么办法?这李元江看似粗人一个没有想到却实实是心细如。”

    江逐流亦是苦笑。

    耶律良道:“江大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你我两家可要协调好步骤啊!”

    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江逐流心中早有主意只是这个主意把辽国使团都算计进去了自然不能让耶律良知道。

    “耶律大人方才李元江不是言道明日一早请我等进温泉山狩猎吗?我们明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跟着他进山。今日时间太短李元江自己能把握住自己不流露出口风。明日进山狩猎要和我们相处一整天时间。只要我们处心积虑地套他话不信李元江还能想今日这样守口如瓶!”

    耶律良低头想了想江逐流的提议也是眼下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明天看看和李元江在山中狩猎时能不能探出什么口风了。

    “江大人那只好明日进山之后再做计议了。”耶律良拱手道:“到时候江大人可要把握住主动。尽力引诱李元江露出口风。耶律良相信以江大人智力才干李元江即使再小心亦不是大人的敌手。”

    江逐流谦虚道:“耶律大人太高看江舟了。明日大人也要多多配合你我两人联手即使李元江是尊泥菩萨也要让他开口说些实话。”

    又说了几句闲话耶律良起身告辞去为明日进山狩猎之行做些准备。

    耶律良走后江逐流立刻让狄素率领几个卫士到兴州城去。名义上是购买明日进山狩猎地工具实际上是为江逐流的计划做些准备。

    夜幕渐渐降临笼罩了整个草原。草原上寂静无声。党项人的天狼军早就护送西平王李德明返回兴州西平王府去治疗了诺大的草原上只有小湖湾处还有宋国辽国使团地十数顶帐篷。

    大帐内狄青虽然静静地坐在江逐流面前脸上却流露出着兴奋的神色显然。在期待着某件事情的生。

    江逐流走出门口看看天空中的初升的月亮不停地摇头叹息。塞外的秋天。天空澄净月光显得分外明亮。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大哥什么时候出?”狄素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张口问道。

    江逐流又看了看门外摇头道:“不要着急现在时间还不对。虽然说党项人都撤回了兴州城但是难保没有人在暗处注视着我们。现在月光如此明亮对贤弟行事甚是不利!”

    狄青笑道:“大哥月光明亮自有月光明亮的好处。虽然对我等行事不利。但是对那些想在暗中监视我们的人也不利。明亮的月光下他们同样无法藏身。”

    江逐流点了点头道:“贤弟所说不错。不过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狄青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江逐流又道“贤弟把行头拿出来检查一遍。”

    狄青连忙从地上地包袱里拿出几套长袍翻过来后里面缀满了橙色、绿色、褐色的碎步头。这是狄青自己琢磨出来的夜行衣江逐流看到后又糅合进后世地迷彩服的原理经过改造遂成为现在的样子。

    江逐流道:“贤弟你穿上去到外面的草地上让大哥再看看月色下的效果!”

    狄青把长袍反穿又拉起领口地帽子把整个人都用迷彩夜行衣罩了起来。然后弯腰走道大帐门口伏身一窜整个人立刻消失在大帐外的草地上。

    江逐流跟着走出大帐用尽目力仔细在眼前的草地上搜寻狄青地影子。他用力看了好久才找出狄青在草地上的位置。对于这样的效果江逐流非常满意。他是在有心理准备之下又是这么近的距离还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勉强分辨出狄素的位置。若是那些不了解情况的人距离又比眼下的距离远的太多如何能在草原中看到狄青呢?

    江逐流转身回到帐篷内狄青跟着进来。

    江逐流道:“看来效果很好!虽然是在月色之下大哥还是几乎找不到贤弟地所在。”

    狄青见江逐流认可连忙说道:“大哥那我们现在出去?”

    江逐流笑道:“不忙再等一个时辰吧。到时候正是暗中监视的人最困倦疲乏的时候正好方便我们行动。”

    狄青只好又坐下等候。

    眼看一个时辰要到了。江逐流终于开口了:“贤弟可以行动了!”

    狄青面露喜色连忙站起来。

    江逐流低声说道:“来再检查一下包袱内的物品!”

    狄青连忙打开包袱一样一样地为江逐流清点:“水囊两个、盐巴五十斤、蜂蜜一罐、夜行衣两套、飞抓两只、娟书一卷……”

    ——————

    见狄青清点过没有差错江逐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贤弟可以去把王雷叫过来了。”

    在留下的十个卫士中王雷功夫是最高强的而且亦是狄青最信任的心腹这次行动江逐流就安排狄青带着王雷一起去做。

    王雷随着狄素来到大帐内江逐流又问王雷道:“王雷狄将军所言你可曾记住?本次行动除了大帐内我们三人外是任何人都不能知道的你要保密一辈子能不能做到?”

    王雷双手肃立回答道:“大人请放心这个秘密小人绝对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即使小人粉身碎骨也要把这秘密烂在肚子里!”

    江逐流点了点头道:“很好!这件事情成功之后本官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然后又对狄青说道:“贤弟好了你和王雷开始准备吧。待会儿外面马蹄声响起之后你们就可以行动了!”

    狄青对王雷做了个手势两个人立刻脱去身上的劲装换上迷彩夜行衣。地上包袱的中的物品也被分成两份用缀有各色碎布块的迷彩布包裹成两个小包袱狄青和王雷一人一个系在后背之上。

    江逐流见狄青和王雷两人准备完毕点了点头走出了大帐来到卫士安歇的小帐篷内。

    “今晚月色如此明亮本官不欲辜负如此良辰美景谁人陪本官在这神秘的草原之夜飞驰一番?”

    宣德郎大人有话谁人不积极响应?江逐流随手点了三个卫士然后令人牵过坐骑江逐流翻身上马高喝一声马匹向外面疾驰而去。三个卫士不敢怠慢跳上坐骑向宣德郎大人的方向追去。

    寂静地草原立刻被马蹄声和长笑声打破。

    小湖湾对岸辽国使团的帐篷处耶律良正和萧洪相对而坐苦苦思索着明日究竟该如何套李元江的口风。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马嘶的声音连忙喝道:“卫士外面怎么回事?”

    卫士跑出去张望了一下回头说道:“大人小的看了好像是宋国使臣江逐流大人带着几个卫士在草原上互相追逐嬉戏。”

    耶律良这才舒了一口气看了一下萧洪苦笑着说道:“这个江逐流难得他还有这闲情雅致!”

    萧洪附和道:“宋国没有草原江大人见到草原感到新鲜兴奋也是有的。”

    大宋的营地当江逐流一马当先奔跑出去时狄青和王雷二人早就矮身扑出帐篷借着江逐流等人的掩护往草地上一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江逐流在草原上奔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尽兴回来。他叮嘱卫士早点去安歇明日还要进山狩猎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帐篷。

    帐篷内空无一人卫士们也不曾过来过因为江逐流告诉过他们狄将军和王雷正在商议事情其他人没有江逐流的命令不能进帐打扰狄将军二人。

    江逐流坐在大帐内拿出本书一边翻看一边等候着狄青。这件事情虽然不算要冒什么风险但是耗用时间却很多而且还要秘密进行完成起来也颇不容易。江逐流没有计算过准确耗时不知道狄素两人能否在天亮之前准时赶回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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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第四编辑组签约作品】 算术天才江逐流回到了北宋,因缘际会之下卷入了后党、帝党之争,且看他如何在诡异险恶的朝堂上算出一条XX之路……大宋之天子门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之天子门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之天子门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