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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大宋之天子门生txt下载     大宋之天子门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天助我也!

    逐流早就在山坡上做了部署,那看似寻常杂草丛生的满了厚厚的松针。此时见党项骑兵冲了上来,江逐流大手一挥,立刻出来两支千人回鹘神箭手点燃松树胶制造的火箭,紧紧瞄准两侧的山坡。

    见党项人冲上山坡,江逐流喝了一声:“放箭!”

    两千支火箭在空中画出两千道绚丽璀璨如元宵节烟花的红色光芒,飞跃八十多丈的距离,射进党项骑兵的队伍中。

    少数党项士兵当即中箭落马,其余党项士兵都用兵器拍落了射过来的火箭或者躲避过了射过来的火箭。

    火箭落在地上,混合过树胶和从马油脂肪的松针立刻燃烧起来,山坡上一片火海。

    山峰是在黄河西岸,党项士兵是从黄河边的大片空地上自东向西攻来,此时天空中刮着强烈的西北风,所以火势然后起来之后借助强烈的西北风向山下烧去,加之江逐流已经命人提前在山坡半腰清理出来五丈宽阔的隔离带,并不担心火势会蔓延到山上。

    山坡上的党项骑兵乱成一团,战马怕火,虽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但是看着火光在脚下熊熊燃烧,感受到火的灼热,战马如何还能听主人的号令?它们尥着蹶子狂乱奔突,一时间党项骑兵互相冲撞,落马者无数。

    这时候,回鹘人的第二波箭雨又过来了,党项人再也不能像躲避第一波箭雨那么从容。几轮箭雨射将下来,党项骑兵终于顶不住了。在丢下一千多具尸体后,他们终于撤下了山坡。

    李元昊也不着急,冷笑着看着山坡上的火光熊熊燃烧。等这些能燃烧地东西烧光之后,我看你江逐流再用什么来阻挡我党项大军的进攻。

    江逐流已经在巨木巨石构成的防御工事外面修筑了一条浅浅的壕沟,壕沟的另一端连接着小溪,这壕沟的作用一是防止风向突变,火势反烧过来,万一五丈宽的隔离带挡不住火势,那么壕沟就可以把小溪的水引过来。扑灭火势。另外当然还有其他妙用,稍后便知。

    火势很猛,但是却不能持久,加了树胶和马油的松针混合在杂草灌木中。只坚持了小半个时辰,便燃烧完了。

    李元昊抬头看着山坡上只余下小股地山火一闪一灭,除了一片焦黑之外石头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于是手中令旗一挥,立刻又分出来两支千人队伍开始从沿着山坡开始进攻,他们手里拿着盾牌掩护着身体,一手持着长刀,嘴里发出野狼般的嚎叫就沿着山坡冲了上来。

    江逐流紧紧盯着这些党项士兵。当他们爬到山坡的三分之二地时候,江逐流喊了一声:“放滚木!”

    早已经准备好的回鹘士兵一刀砍了下去,用树皮困扎的粗大圆木就沿着山坡声势如雷地滚了下去。党项士兵一看惨叫一声。顾不得李元昊的军令,转身就往山坡下奔去,可是他们的马匹再快,也不可能跑得过粗大的圆木啊?这些粗大的圆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不停地在山坡上翻滚跳跃。很快就追上了党项士兵。一时间血肉横飞,党项士兵倒下来无数。最后着两支千人队伍只撤回了八百多人。

    虽然死伤很惨,李元昊不为所动。他又调了一千人分散开来往山坡上冲,他地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消耗江逐流准备好的滚木。就这么一座孤山,我看你江逐流能准备多少滚木,难不成你把山上地树木都砍下来?等你这些滚木消耗尽的时候,我开你怎么办!

    这场经过反复的拉锯,李元昊又损失了两千多人,但是江逐流储存的滚木全部用完了。

    眼看党项人又要准备冲锋了,夜哥翰紧张地问江逐流道:“江老弟,是不是该动用礌石了?”

    江逐流摇了摇头道:“礌石是我们最后一道防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江逐流搓揉了一下几乎被冻僵的手,对夜哥翰说道:“夜大哥,你去领人去把小溪扒开。”

    夜哥翰楞了一下,说道:“江老弟,小溪水量有限,我们筑坝拦了一天,也不过聚集了三十多亩大小地一潭水,指望这些水把党项人淹死恐怕不可能吧?”

    江逐流笑道:“夜大哥,谁说要用溪水把党项人淹死啊?”

    指了指了天空,说道:“夜大哥,你没有看到天色将这些水来防止党项人夜里攻山!记着,缺口不要扒得太大,让溪水慢慢地流淌。”

    夜哥翰还是不解,不过依旧领命而去,江老弟腹中有万条妙计,他想不明白也是很自然的。

    夜哥翰过去把拦河坝扒开一个小缺口,小溪的水流立刻顺着沿着事先挖水道流到工事外面地壕沟里,很快,浅浅的壕沟被溪水注满,于是溪水便涌出壕沟向山坡下流淌而去。

    山脚下李元昊命令党项士兵在黄河和山峰之间的空地上安营扎寨。这座孤山后面是悬崖峭壁,就临黄河边这一条出路,李元昊把大营扎在这里,就可以把江逐流牢牢困住。江逐流啊江逐流,你既然选择了一座毫无退路的孤山,那么就等死吧!

    安营扎寨完毕,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营里一片漆黑,李元昊悄悄地召集好六千人的军队,让他们趁着夜色攻打往山上进攻。李元昊的算盘是能攻上最好,攻打不上也要骚扰江逐流和回鹘士兵不能安心睡觉,反正党项人有四万余人,可以轮流休息,江逐流手下就四五千回鹘残兵,如果不全部投入防御,那么山寨有可能被党项人攻破,如果全部投入防御,那么就没有时间休息睡觉。李元昊的算盘就是,我打不死你,累也要累死你!

    在漆黑的夜色中,六千党项人分成三股,分别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往山坡上进攻,可是他们骑马刚走上山坡,就听得噗通声一边,再看前面的战马,多数都失蹄摔倒,马上的战士被摔得狼狈不堪。

    原来,小溪中存了一天多的水量虽然不足以淹死党项人,但是足以把整个山坡都浸润湿一遍。此时天寒地冻,北风强劲,山坡上被水流过之后,被寒风一吹,立刻结成一层薄冰,整个山坡变成了一个光滑的巨大冰面,党项人骑马如何能爬上去。

    李元昊接到报告之后几乎被江逐流气疯了,他命令党项士兵弃马,徒步爬上山坡对回鹘人的阵地发起进攻。

    于是党项士兵就下了战马,拿着兵器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走在光滑的山坡上,一时间山坡上摔倒的噗通声和党项士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因为手里拿着兵器,摔倒之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误伤,所以惨叫声此起彼伏也非常正常。

    党项士兵爬啊爬的,终于爬到山坡的三分之二的地方,眼看再努把力就能到达回鹘人的防御工事前,就再这时,忽然间听到山上一声哨响,无数火箭射了出来,落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却并不熄灭,熊熊燃烧的火箭把山坡照射的清清楚楚,党项士兵都暴露在回鹘人面前。

    随后就听见山上传来急如琵琶的弓弦的声音,天空中搜嗖嗖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无数利箭如漫天花雨半从漆黑的夜空中落下,可怜的党项士兵站在冰面上连自由闪躲的能力都没有,无数人的性命就如此被利箭夺走。

    强撑了两三轮箭雨,忽然不知道水喊了一声:“逃呀!”党项士兵们就连滚带爬地从山坡上往下逃去,顷刻之间,山坡上除了留下一千多具尸体和数百名丧失行动能力的党项士兵伴着火箭燃烧的残光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李元昊没有想到,他精心策划的夜袭之战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他气恼地说道:“今天就暂且让江逐流小贼多活上一日,全军回营歇息!”

    经过一天的攻防,回鹘士兵和党项士兵俱都又累又疲,除了留下几个在营门口放哨的哨兵外,俱都进入了梦想。

    在天快亮的时候,江逐流忽然被远处传来的一阵阵奔雷声惊醒,在凄清的夜里,又位于山峰之上,江逐流听起着奔雷分外真切。

    “奇怪!”江逐流翻身而起,走出营帐,现在是寒冬腊月,怎么会有雷声呢?

    江逐流在山峰上听了一会儿,发现雷声不是来自于天空,而是来自于山脚下的黄河。

    黄河怎么会有雷声?江逐流微微一呆,随即想起一件事情,他大喜过望,喊了一声天助我也!

第三百一十三章 同归于尽

    那么江逐流想起什么事情了?他想起一个在冬天和春天经常发生在黄河上的一个特殊水文现象,凌

    凌汛,又叫冰排,是冰凌对水流产生阻力而引起的江河水位明显上涨的水文现象。冰凌有时可以聚集成冰塞或冰坝,造成水位大幅度地抬高,最终漫滩或决堤,称为凌洪。在冬季的封河期和春季的开河期都有可能发生凌汛。中国北方的大河,如黄河、黑龙江、松花江,容易发生凌汛。

    江逐流在上中学学地理时就知道这种凌汛现象,后来在电视中也经常看到某段某段黄河发生凌汛,解放军某部派炮兵和飞机前去炮击轰炸排凌等等之类的新闻。只是这种东西江逐流看过就忘,完全没有和眼前的黄河真实的联系在一起。加之前几天气候反常的温暖,黄河没有封冻,江逐流更是想不起凌汛这个现象。

    现在,山脚下传来的雷鸣之声一定是黄河发生了凌汛。前一段时间气温温暖,加之黄河水势浩大,河面没有结冰。但是从昨天早上开始,强劲有力的寒潮侵袭过来,气温开始急剧下降,虽然没有温度计可以测量,但是以江逐流的经验来判断,气温至少狂降了二十来度。

    随着气温的急剧下降,黄河河面开始结冰,尤其是黑山峡这个位置,不但地势靠北,而且河道狭窄弯曲,河水排流不畅。当黑山峡的黄河河段受冷空气的影响开始结冰的时候,南边黄河的上游河段还没有结冰,河水仍然滔滔不断地向这边奔流,一路上把流冰不断推挤过来,拥塞在狭窄弯曲的黑山峡黄河河道内,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坝。刚才江逐流听到的那些轰隆隆好像是打雷的声音应该就是河水推动冰块互相摩擦发出地声音。一旦冰坝形成之后,河水被阻挡住无法宣泄,必然越涨越高,最后漫过黄河两岸的堤坝。形成可怕的洪水。

    现在李元昊的党项大营扎在黄河和山脚之间的低洼草地上,黄河一旦决堤,必然对党项大营形成毁灭性的打击。

    江逐流有点想不明白,李元昊为什么会选择把大营按扎在这么危险的为之。这有可能是李元昊根本不了解凌汛,不懂得凌汛地危害,所以才选择了在黄河岸边和山脚下之间低洼草地上扎营;也可能天气一直温暖,李元昊根本没有意识到黄河会结冰。或者说黄河结冰来的如此迅捷,所以一时大意,没有考虑到防范凌汛。

    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问题是李元昊已经犯下了这个错误,这对江逐流显然是一个重大的利好消息。

    江逐流往山脚下看去,见党项大营依旧是黑漆漆的,除了大营门口有两束火把发出微弱地火光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一丝光亮。显然。大营里的党项将士还没有意识到已经发生凌汛了。

    江逐流很是奇怪,黄河上传来的隆隆雷声这么响亮。党项大营又距离黄河这么近,难道没有听到吗?

    其实说出了并不奇怪,在凄冷的夜里,声音往高处往远处传播总是非常顺利。而位于地势较低的地方地人们反而会听不到附近的声音。

    夜哥翰也被雷声惊醒,他出了帐篷。看到江逐流正在往山下观看。连忙问道:“江老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逐流说道:“夜大哥。你来地正好,看样子是黄河发生凌汛了!”

    夜哥翰很是惊讶,问道:“江老弟,黄河凌汛是什么东西?”

    江逐流没有想到夜哥翰也不知道黄河凌汛。其实想一想也就释然了,夜哥翰是甘州人,甘州距离黄河很远,再加上距离甘州最近的黄河河段是自西向东流,也不具备发生凌汛的条件,夜哥翰不知道凌汛是何物也非常正常。

    江逐流没时间为夜哥翰解释什么是凌汛,况且像夜哥翰这种只会打仗的回鹘人,江逐流也很难给他解释清楚。

    “夜大哥,你别问这么多了,立刻把全部战士都叫起来,准备好弓箭,等着射杀党项溃兵。”江逐流吩咐道。

    “党项溃兵?”夜哥翰更是奇怪,“江老弟,党项人为什么会有溃兵啊?”

    江逐流瞪了夜哥翰一眼,厉声道:“夜将军,马上执行命令!”

    “是地!江大人,我马上就去!”

    夜哥翰吓了一跳,心说我不就是刚睡醒,昏头昏脑的多问了两句吗?用得着对我这么凶吗?直娘贼地!

    江逐流率领五千回鹘士兵张弓搭箭,爬在大石和巨木垒成地防御工事上,紧紧盯着山下的党项大营。

    山下地轰隆隆雷声越来越响,忽然之间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巨响过后,雷声消失不见,代之以哗哗哗的巨大的水流声。

    江逐流大喜,叫了一声:“决堤了!黄河决堤了!”

    山脚下的党项大营终于有了动静,只见大营中火光绰绰中不断有人影来回奔走,还有纷杂吵闹的惊呼声和绝望的求救声,这么些声音混合在一起既然奇怪又凄惨,听得山上这些回鹘战士浑身发麻。

    折腾了大半夜,折损了两千多人之后,山峰上回鹘人的营寨依然高高矗立在那里。李元昊心中又气又急,身体是又困又乏。他躺在营帐中的虎皮胡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元昊才好不容易睡着了。忽然,李元昊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喊道:“王子殿下,王子殿下,不好了,黄河决堤了!”

    李元昊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亲兵继续摇晃着李元昊的身体:“王子殿下,黄河绝提了,我们赶快跑吧!”

    “什么?黄河决堤?怎么可能?”李元昊摇头道:“又没有下雨,如何能够决堤?”

    就在这时,李元昊听到外面奔雷般的流水声,他面色一变,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抓住亲兵的手腕道:“黄河真的决堤了?”

    “王子殿下,决堤,真的决堤了,快跑吧!”

    李元昊不敢怠慢,立刻随着亲兵冲了出去,这时候军营里的将士们都得到黄河决堤的消息,纷纷衣冠不整地冲出营帐,乱哄哄地寻找着战马,准备逃命。

    另一个亲兵牵过来一匹马来到李元昊的面前:“王子殿下,快上马,我们快走!”

    李元昊一跃而上,手握着缰绳,双腿夹马腹,喝声:“跟我走。”

    几个亲兵在前面为李元昊开路,他们一边高声喊道:“王子殿下在此,快快闪开!”一边挥舞着钢刀,把那些不知道让路或者来不及让路的党项士兵一刀砍死。

    眼看要冲的营门口了,忽然间看到前面的士兵纷纷往后跑过来了。李元昊一愣,却看见营门口扑过来一丈多高的水头,如一面墙壁一般齐刷刷地向他们涌来。

    李元昊连忙调转马头,向军营后面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只见汹涌的水流紧紧追在他身后,把那些落在后面的党项战士一个一个的吞没。

    李元昊不敢在回头,拼命的拍打着战马,战马此时也知道情况紧急,一面狂嘶,一面箭矢一般向前激射而去。

    当李元昊来到营帐后面时,身边的亲兵一个都不见了,想来他们没有跑过汹涌的水流,被冰冷的洪水吞没了去。比起李元昊的胯下的血汗宝马,亲兵们的马匹速度显然差距颇大。

    营帐后面是高达一丈五尺的木栅栏,它们本来是为了防止回鹘人过来偷袭,现在却阻挡住李元昊的去路,李元昊本来想出木栅栏的缝隙中挤过去,无奈他身体过于粗壮,根本挤不过去。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水声,李元昊急了,看来只有往上爬,翻越木栅栏了。

    他双手抱住木栅栏,正要往上攀登,脚下却传来一个人的声音:“王子殿下,救救我。”

    低头一看,却是被废黜的军师张元。张元脖子上套着粗大的贴项圈,被粗大的铁链牢牢地锁在木栅栏上。

    “滚开!”李元昊一脚把张元踢翻。

    “救我,王子殿下!”张元又扑了过来。

    李元昊眼睛余光一扫,发现洪水高大的水头距离他不到二十丈。当时心急如焚,又一脚狠狠地蹬在张元的小腹上:“可恶的汉狗!给我滚开!”

    踢开张元之后,李元昊双手抱住栅栏就往上爬。

    这时候洪水又迫近了十丈。

    张元看了看身后的洪水,口中发出一声绝望地嚎叫,他纵身一扑,抱住了李元昊的一只腿。

    “滚!放开我!该死的汉狗!”李元昊双手抓住木栅栏,另一只脚拼命地跺着张元的脸。

    张元的脸被踢的血肉模糊,可是他依旧死死地抱住李元昊的腿不肯放手,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眼神愈发狂热起来。

    李元昊拼命挣扎,却死活挣脱不了张元的双手。水头距离木栅栏已经不足五丈,

    “放开我!军师大人,求你放开我!”李元昊哀声求道。

    “哈哈!”张元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一个浪头打来,李元昊和张元已经消失不见。

    滔滔的洪水中,依稀还能听见张元的惨笑声。

第三百一十四章 渡河

    逐流率领回鹘将士守在山坡之上的防御工事里,听着滔洪水声,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山坡,等待着党项军队朝这个方向逃跑。

    果然,没过多久,借着天上的一轮残月的光芒,看到一些黑影开始往山坡上爬来。

    “放箭!”

    江逐流一声令下,无数火箭带着红光射了出去,顿时把整个山坡照得清清楚楚。只见数百名党项士兵连滚带爬地从结了一层薄冰的山坡上往上奔来,在他们身后,就是混合着冰块的冰冷的洪水。

    在第一轮火箭的攻势之下,数百名党项士兵几乎被射死了一半。其余人连忙扔掉兵器,跪倒在光滑的山坡上,向上面高喊:“江大人,别放箭,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回鹘士兵俱都停下弓箭,等候江逐流的命令。

    江逐流自语道:“这些党项狗贼现在知道投降了?我要你们投降又有何用?”

    江逐流冷冷一笑,喝道:“放箭,一个活口不留!”

    回鹘士兵手中弓弦急响,三轮箭雨过后,山坡上的党项士兵个个都变成了刺猬。

    “停止!”

    江逐流又一声令下,回鹘士兵这才停了下来。

    又在防御工事中守候了一个时辰,直到天才大亮,也不再见有党项士兵爬上山坡。这实在是有点让江逐流太意外了,难道说四万多党项士兵都被洪水给淹没了吗?

    放眼往山脚下望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那片位于黄河岸边和山脚之间地大片低洼草原已经变成一片汪洋,党项人的营寨完全被淹没在这片汪洋之下了。

    江逐流决定下山亲自观察一下情况。可是山坡已经被溪水全部浇灌了一遍,此时冻得跟镜面一般闪光发亮,当时党项士兵攻上来固然不容易,但是现在江逐流想下去却更困难。

    于是江逐流派了五百个士兵拿着兵器在从山坡的正面往下凿,五百个士兵整整干了两个时辰,这才凿出一条三丈来宽一里多长无冰通道,江逐流就顺着这条通道一直来到山脚下。

    来到山脚下,江逐流立刻被眼前的惨况给震撼了。

    浑浊的洪水缓缓地在山脚下流淌,上面漂浮着无数人的尸体、战马的尸体以及一些断木残垣。间或以大小不等的冰块。

    这场面让江逐流想起了他看过的一部叫《泰坦尼克号》的电影,当时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失事后,海面上也是这一样一幕如果人间地狱般地惨剧。

    往远处望去,洪水已经把山脚和黄河完全连接在一起,一直蔓延到江逐流目力所及之外,根本看不到一块露出水面的陆地。

    江逐流叹了一口气,在这样的水势之下,党项人当然是逃无可逃,如果估计的不错,恐怕李元昊这四万多党项军队已经全军覆没了。唯一逃得性命跑到山坡上的数百党项残兵还并他下令全部射杀了。

    夜哥翰和班谷浑已经在那里和一众回鹘士兵欢呼起来。党项王子李元昊让他们国破家亡。如今终于遭到了报应。

    “江老弟,你果然是神仙,我早就说过你是神仙来着!”夜哥翰欢呼了两句觉得不过瘾。就跑过来抱住了江逐流不停地摇晃:“你是不是算出来黄河会发洪水,所以就把我们的营寨按扎在山峰上?然后引诱党项人在山脚下安营攻打我们,然后黄河一发洪水就把这些党项狗们稀里哗啦地全部淹死?”

    江逐流心中暴汗,脸上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成神并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可以让他有效地驾驭这五千回鹘士兵。

    班谷浑却是粗中有细,他指着脚下的一片汪洋大海对江逐流说道:“江老大,这一片汪洋大海无边无际。我们岂不是也被困在山峰之上了吗?”

    江逐流微微一笑,指着洪水说道:“班谷浑,你仔细看看这水面,是不是已经结成薄薄的一层冰?”

    班谷浑趴下一看,可不是吗,水面上已经出现一层薄如蝉翼的冰层,上面有着松枝般美丽地花纹。

    江逐流指了指着天空,说道:“夜大哥,班谷浑。现在寒风呼啸,天气奇寒。如果不出意外。这水面两天内必然会完全上冻,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从冰面上离开山峰。一直向东跨过黄河。”

    夜哥翰与班谷浑更是对江逐流佩服地五体投地,神仙毕竟是神仙,当他算好上山的路途是把下山的路径也计算好了。

    两天后,山脚下地水面已经结上厚厚的一层冰层。江逐流派士兵到冰面上试验一下,到处都冻得结结实实的,完全可以禁得住人和战马的重量。

    江逐流收到士兵的汇报,当下再无迟疑,立刻下令全军开拔。

    冰面就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到处镶嵌并冻得奇形怪状人的尸体和战马地尸体。这些尸体摸上去硬邦邦的,和石头一般坚硬。有好事的回鹘士兵用刀砍了一下冻在冰面里的尸体,一刀下去尸体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锋利的刀刃倒是卷曲了起来,这让其他对党项人有着深仇大恨的回鹘士兵再也不敢轻易尝试。发泄愤怒不要紧,把兵器损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忽然,一个回鹘士兵飞快地从前面奔过来,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李元昊,党项王子李元昊!”

    江逐流吓了一跳,怎么?李元昊又率领军队打过来了吗?旋即又醒悟过来,这个士兵应该说是发现了李元昊的尸体吧?

    “李元昊在哪里?”江逐流沉声问道。

    “江

    就在前面,他和另外一个人死死地抱在了一起。”

    这个回鹘士兵把江逐流领到前面。那里已经围了许多回鹘士兵,见江逐流过来,他们连忙闪开。

    江逐流来到里面,看到冰面上镶嵌着一具粗壮尸体,身材健硕,犹如一具完美地雕塑。再仔细一看相貌,可不就是西平王王子李元昊吗?

    李元昊一半身体镶嵌在冰面上,另一半身体却在冰层下面地水里。透过透明的冰层可以看到,一个人死死地抱住李元昊地小腿。

    这是谁?为什么会抱住李元昊不放呢?

    江逐流趴在冰面上往下仔细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个抱住李元昊小腿地人是李元昊的军师张元。

    只见张元怒目圆睁。咬牙切齿,似乎有着深仇大恨。只是为什么张元地脖颈上会拴着一条粗大的铁链呢?张元不是李元昊最倚重的军师吗?怎么会被铁链拴起来了呢?

    江逐流略一思索,随即明白。也许是李元昊连吃了几场败仗,就怪罪到为他出谋划策的张元身上,把张元当成一个囚徒拴了起来。然后发洪水地时候李元昊要跑,却不巧碰到了张元,于是两个人纠缠起来,最后落了个同归于尽的下场。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的推测,事实是不是真的是这样。只有到阴曹地府去问问李元昊和张元两个人才知道。

    看着李元昊,江逐流感慨万千。在历史上李元昊也是西夏国的一代开国皇帝,率领党项人创造了灿烂的西夏文化。在和大宋和辽国的战斗中屡战屡胜,是一位有着雄才大略不可一世的枭雄。可惜李元昊遇到了他,所以在满腔抱负没有施展开的时候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送掉了性命。

    “来人,把李元昊的尸体给我挖出来!”江逐流命令道。

    不管怎么说,李元昊也是对中国历史有过深刻影响地人,无论是敌是友,他死后都应该获得应有的尊重。不能就这样把他的尸体遗弃在这里。江逐流打算让士兵把李元昊地尸体从冰面中刨出来,带到黄河对岸,找一块土地把李元昊埋葬起来。不知道党项人对待死亡是什么规矩,但是对汉人来说,讲究的是入土为安。

    十几个回鹘士兵立刻拿过来长枪,开始沿着李元昊的尸体四周的冰层往下凿,忙了半个时辰,终于把李元昊尸体四周的冰层凿开了。当士兵们要把李元昊尸体拉出来时,发现根本拉不动。张元的双手依旧在下面死死地抱住李元昊的腿。

    “江老弟,下面好像是李元昊地军师张元。要不要把下面那个人也弄上来?”夜哥翰在旁边问道。

    江逐流鄙夷地望着张元的尸体。口中说道:“不需要,只带李元昊的尸体。”

    对于这些背弃自己民族去帮助异族的汉人败类。江逐流从来没有什么同情心。无论你受到什么挫折,都不是你背叛自己民族的借口!

    一个士兵于是脱了上衣,把双手探到冰冷刺骨的水中去用力掰张元的双手,可是如论如何都掰不开。

    看着这个士兵被冻得浑身青紫,瑟瑟发抖,江逐流就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拿刀到水里,直接把他的手砍下来就是!”

    士兵这才开窍,拿着刀伸进水里,一顿狂砍,终于把张元的双手给砍断,然后上面士兵用力,把李元昊地尸体托了上来。张元和李元昊这对生死冤家终于被分开了。

    队伍这才继续前行,很快就越过了黄河,来到对面零波山的脚下。江逐流在一处山坡处停下,他到山坡上四处看了一下,最后选中了一个粗大松树,让士兵开挖一块墓坑,准备把李元昊埋在里面。

    夜哥翰此时才明白江逐流要做什么,他立刻把江逐流拉到一边,说道:“江老弟,你这是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把李元昊从冰层中挖出来,是打算要用李元昊地头颅去向朝廷请功呢!”

    江逐流这才醒悟过来,他刚才只顾缅怀李元昊一代枭雄地历史地位,却忘记了他也在创造历史。他把李元昊的头颅带回大宋交给朝廷,自然是奇功一件,小皇帝赵祯和刘太后一定少不了要封赏他。现在把李元昊地尸体埋在这里,虽然看起来很人道主义,可是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直娘贼!”江逐流骂了一句,大踏步地奔回到松树下,抽出腰间钢刀,狠狠地砍了下去。靠!李元昊还真是个死硬分子,连尸体都这么硬棒!江逐流砍了十多刀,手都有些麻了才把李元昊的头颅砍下。

    回鹘士兵看着江逐流,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方才还对李元昊的尸体恭敬有加,怎么转眼就像发疯一样?

    江逐流提着李元昊头颅,一脚把李元昊无头尸身踢进土坑内。

    “好了,给我埋了他!”

    士兵们连忙往坑里填土,把李元昊埋了起来。

    江逐流又提起钢刀,削去松树的一块树皮,用刀刻上几个大字:西平王子李元昊之墓。

    做完这一切,江逐流这才下令部队继续前进。

    翻越零波山,下面就是一马平川,江逐流查看了一下地图,知道这里距离大宋边境不足二百里,马上就要到达大宋边境了。于是命令部队稍作休整,然后上马向大宋边境继续前进。

    行走了五十多里,忽然前面冒起滚滚烟尘,往前看去,只见一队人马继续往他们这个方向奔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兄弟相见

    逐流连忙让回鹘士兵列队戒备。

    那队人马也看到了他们这支队伍,速度也慢了下来,最后在三百多步外停了下来。这是江逐流已经看清楚,对面是一支大宋的军队。江逐流不由得又惊又喜,怎么,大宋军队打到党项境内了吗?只是这支宋军人数却不是很多,甚至还没有自己身后的回鹘军队多。

    这时,对面宋军已经派一名小校骑马过来喊道:“我们乃大宋武节郎狄青狄将军的部队,你们是什么人?”

    江逐流又惊又喜,狄青,狄青还活着?就是说嘛,狄青是大宋一代军神,怎么可能挂了呢?他一定会不辜负自己的重托逃到辽国的。

    现在看来果然啊!听这小校报上来的名号,狄青不但顺利逃到辽国,还回到了大宋,被朝廷升了官职。大宋武节郎,听起来似乎很威风的样子。江逐流因为没有在军队里担任过职务,所以也弄不清楚大宋繁的武将职位。其实大宋武节郎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官,比起江逐流的六品宣德郎的虚职还低了两级。

    江逐流派马上前,对小校喝道:“你快去禀告你家狄青将军,就说大宋宣德郎江舟江逐流在此,让他来见!”

    小校早就从狄将军口中听说过无数次江逐流的名字,此时听对面的人说他就是江舟江逐流顿时不敢怠慢,拨马返回本阵。

    “狄将军。对面有一身穿胡人装束地人自称是江舟江逐流大人,让你过去见他!”

    狄青也是又惊又喜,他口中高喊:“江大哥,江大哥!”拍马就向前奔去。

    “狄将军!”身后十多个亲兵连忙跟上了去,万一对方有诈,不是江逐流江大人,狄将军岂不是要吃亏?

    江逐流那边也策马迎了上来,还有一百多步远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对面那个面如冠玉的美将军正是兄弟狄青。

    “狄贤弟,狄贤弟!”

    两人跳下马来紧紧地抱在一起。

    “大哥,”狄青紧紧抱住江逐流。“小弟救援来迟,让大哥受苦了!”

    江逐流也端详着狄青的面庞,口中说道:“贤弟,你瘦了很多。从兴州逃往辽国,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其实,受苦的是你啊!”

    这时夜哥翰和班谷浑率领率几十名亲兵赶了过来,正好与狄青的十几名亲兵相遇。

    夜哥翰和班谷浑翻身下马,向江逐流说道:“江老弟,也与我们引荐一下啊。别光顾自己亲热!”

    江逐流这才想起夜哥翰和班谷浑,他拉着狄青的手向夜哥翰和班谷浑介绍道:“这就是我经常向你们提起的贤弟狄青。大宋第一猛将!”

    狄青俊朗的面孔立刻变得通红,什么大宋第一猛将,江大哥还真能替自己吹嘘。他只不过和党项人的追兵打过几场小规模地战斗。还被党项人追得东躲西藏,哪里算是什么猛将啊。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夜哥翰拱手说道,他的大宋官话不错,不但能听懂江逐流说的大宋官话,还能熟练运用一些成语。

    班谷浑却听得干着急。和江逐流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大宋官话还依旧停留在“直娘贼”的水平上。江逐流和他交流需要用回鹘话或者党项话。

    江逐流又对狄青介绍道:“这位是甘州回鹘国的上将军夜哥翰。这位是我的回鹘好兄弟,班谷浑。”

    狄青连忙说道:“见过夜哥翰将军,见过班谷浑兄弟!”

    班谷浑虽然知道狄青向他打招呼,却不知道狄青在说什么,不由得急得哇哇直叫。

    江逐流一笑,这才用回鹘话对班谷浑重新介绍了一遍。

    班谷浑上前握住狄青的手说道:“你好,真直娘贼的好!”

    这句话出口,江逐流、狄青、夜哥翰等人终于忍受不住爆发出一阵惊天大笑。班谷浑不明就里,也摸着脑袋笑了起来。

    江逐流对狄青说道:“贤弟。你肯定有一肚子话要问,我也有一肚子话要说。这样吧。我们先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让两军安营扎寨。然后再细细地述说。”

    当下两人就在附近巡视起来,最后找了一个易守难攻地山.

    防御工事都做好后,江逐流和狄青这才坐到一起,互相复述各自的经历。

    狄青的经历相对简单多了,就是一路拼命地逃跑,和追兵不断发生混战,最后在身边卫士只剩下两个人地情况下终于逃到了辽国境内,见到了辽国皇帝。当辽国皇帝见到耶律良的信物,又听到狄青转述的耶律良的口信,尤其是当辽国皇帝听说温泉山竟然连续两次出现契丹龙脉的自然奇观时,不由得勃然大怒,一边痛骂西平王李德明背信弃义,寡廉鲜耻,竟然敢诛杀大辽国的使臣,还妄图嫁祸给兄弟盟邦大宋,一边下令契丹军队开始整备,准备随时向兴州发动进攻,除此之外还立刻修书给大宋皇帝,要求大宋联合出兵,讨伐不仁不义的西平王李德明。

    狄青则绕道上京返回了大宋,到了东京汴梁,狄青又亲自向小皇帝赵祯以及刘太后、满朝文武大臣讲述了在兴州发生地事情。可是此时朝廷却分成主战派和观战派,争执不休。直到洛阳通判王曾王大人带着老夫子张震来到朝廷上,向朝廷讲述了江逐流在甘州城外消灭三万多党项精锐部队的事情之后,刘太后才最终下了决心,同意和辽国联手出兵,剿灭西平王李德明的党项部队。

    大宋一共出兵十万,由枢密使钱惟演钱大人亲自担任元帅,从秦风路出发,直取党项人的西北部,目标是李元昊麾下的十万骑兵,顺便救援在甘州城内的回鹘军队。

    而大辽国出兵十五万人,由大辽韩国王萧惠率领,由辽国西京道出发,直取兴庆府,要攻克西平王的老巢兴州。

    狄青从老夫子张震那里得到江逐流的消息不由得又惊又喜,于是强烈要求加入征讨党项人的军队中去,要亲自去救援困在甘州地江逐流。刘太后念狄青从兴州突破党项人的重重重围到大辽国上京说动辽国攻打西平王李德明地功劳,就加封他为从七品地武节郎,归属枢密使钱惟演的辖制,跟随钱惟演一同发兵党项,去救援江逐流。

    可是钱惟演虽然朝廷上地时候慷慨激昂,但是率兵出发的时候却前进的非常缓慢,一路上走走停停,显然是在观察党项人与契丹人战斗的情况,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随时准备撤兵。这让狄青非常不满,他要去甘州救围困在那里的江逐流江大哥,枢密使钱惟演如此行军,等到了甘州,恐怕甘州城早已经因为存量耗尽而陷落了。

    于是狄青主动向钱惟演请缨,要求率领一小队人马打先锋,前去救援江逐流。钱惟演一开始拒绝了狄青,但是架不住狄青屡次请缨,加之狄青也是刚立过大功的功臣,他也不好翻脸,无奈之下只好拨给狄青三千人的军队,让狄青率领着星夜赶往甘州。钱惟演要求狄青此去只许胜不许败,假如失败了,狄青也不用回来向他请罪,直接找个地方自刎算了!

    狄青一口答应。他此去就是抱着必胜的信心,假如到甘州没有把江逐流救出来,他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了。大丈夫恩怨分明,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江逐流给的,现在还给江大哥,也就两清了!

    于是他星夜兼程,翻越杀牛岭进入党项境内。只是让狄青奇怪的是,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什么大股的党项军队,那些小股的党项军队面对着三千人的大军只有选择望风而逃,所以他们非常顺利,两天之内就深入党项境内两百余里,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江逐流。

    “江大哥,甘州距离此地怕不有千里之遥。你是如何率领五千回鹘人突出甘州城,又是如何在大草原上突破党项人的重重包围奔袭千里渡过黄河的?”

    江逐流非常感动狄青对他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同样是救命之恩,回鹘可汗王宝国夜落隔竟然会把他捆起来出卖给李元昊,而狄青则要率领三千人的军队千里奔袭来对抗党项人的十万大军,这真是天壤之别,看来兄弟毕竟是兄弟,他没有看错狄青。

第三百一十六章 枢密使

    对这狄青的追问,江逐流于是就把他的经历娓娓道来人分手讲起,一直讲到杀了李元昊,东渡黄河,见到狄青为止,纵使狄青见识多广,沉稳如水,也不由得为江逐流曲折离奇经历连连称奇,听到惊险之处,狄青情不自禁地手握钢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是他如果在现场,一定会为江逐流去奋勇拼杀,而听到江逐流巧计迭出,让李元昊吃了一个又一个败仗时,狄青不由得也笑逐颜开,得意洋洋,仿佛那胜仗是他亲自有份参加一般。

    到了最后,当狄青听到李元昊的大军被泛滥的黄河淹没,江逐流在冰面上发现李元昊的尸体时,不由得喜出望外。李元昊虽然只是西平王王子,但是当初狄青没有少从江逐流那里听过,说李元昊这个凶人其实比西平王李德明还要凶残十倍,他如果继承了西平王的王位之后,大宋和党项人之间必然会发生恶战。现在,李元昊竟然比江大哥杀死了,那么单凭李德明来说,就容易对付多了。

    “大哥,李元昊的头颅在哪里?让小弟去见识一下这个盖世凶人!”

    狄青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江逐流就让班谷浑领着狄青去看李元昊的头颅,他就不过去了。江逐流虽然不怕看死人的头颅,但是这东西看多了也是觉得恶心。

    狄青兴冲冲地跟着班谷浑去了。过不多久,狄青手提着李元昊地头颅回到了营帐之内。江逐流当时就哭笑不得。从外表看去,狄青俊俏犹如绝世美女,可是心理却如此彪悍,拿着一只死人的头颅都能看得津津有味,实在是让江逐流不得佩服。看来狄青之所以能成为大宋的一代军神,的确有起必然的理由。

    狄青晃荡着李元昊的头颅对江逐流说道:“大哥,我看此人的确是够凶悍的,你看他的颈骨,又粗又大。可见是多么刚劲有力,若不是被洪水淹死,还真不好对付他。”

    江逐流连连点头,说道:“贤弟,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还是把他的头颅交给士兵保管吧!”

    狄青摇头说道:“大哥,我要亲自保管,每天都要往这头颅上吐几口唾沫。当初若不是他多事发兵征讨甘州回鹘,朝廷也不会派大哥到兴州去。

    大哥不到兴州去,我也不用挑选卫士护送大哥。这些卫士都是我地好兄弟,是我亲手从禁军中挑出的。他们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子,可是,他们为了掩护我,和党项的追兵舍生忘死的拼杀,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党项人杀死而不能返回去救他们。杀到最后,一百个好兄弟只剩下两个,我心中有愧。我难过啊!所以我狄青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手刃害我们的元凶,为我死去的九十八个兄弟报仇!今天看到李元昊的头颅,我非常开心,大哥,是你帮我,帮那死去的九十八个兄弟报了大仇!”

    听狄青提起死去的九十八个卫士江逐流也是伤感,当初他们跟随江逐流来到党项地时候,个个都是生龙活虎的好汉子。现在却成了无主的冤魂,牺牲在异族人地土地上。甚至连尸首都找不到。想到这里。江逐流对狄青的疯狂举动也能理解了。

    接下来狄青和江逐流商量该怎么办,江逐流的觉得还是先率领军队回去和枢密使钱惟演的大军会合。然后跟着大军一起行动。毕竟回鹘人和狄青的士兵加起来不过八千人,以这八千人在党项人的土地上活动有点过于冒险。

    狄青倒是无所谓,他主要就是要救江逐流,现在见到了江逐流,自然就算完成了心愿,接下来要去哪里都行。

    夜哥翰和班谷浑虽然很想让江逐流率领他们打回甘州,但是也知道军队太少,势单力薄。而且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听从江逐流的命令,因为在他们地印象中,听从江逐流的命令,那么胜利就会一个跟着一个的接踵而来,如果离开了江逐流的命令,那么再强大的队伍也会再瞬间崩塌,比如甘州成的沦陷不就是可汗王宝国夜落隔异想天开,拿江逐流去和党项人换粮食,最后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吗?

    意见统一以后,七千人的队伍立刻启程,向东方大宋的边境赶.

    队,最后一直来到了大宋与党项之间的边界杀牛岭。

    当时西平王府名义上归大宋管辖,但是大宋地政令从来不能越过杀牛岭。在杀牛岭西侧,就是党项人地地盘,他们只遵守西平王李德明的号令,而从来不把大宋朝廷放在眼里。

    狄青见来到杀牛岭也没有见到钱惟演地大军,不由得也是一愣,不会吧,两日前他率领人马翻越杀牛岭的时候,钱惟演的大军就在杀牛岭东侧驻扎,怎么现在过了两天,钱惟演的大军还没有翻越杀牛岭吗?难道说钱惟演的大军翻越了杀牛岭,改变了行军路线,朝另外一个方向杀去了吗?

    狄青于是派一小股士兵到杀牛岭那边去看一下。两个时辰后,派出的士兵返回来了,说钱惟演枢密使的大军还在杀牛岭东侧歇息,并没有进入党项境内。

    直娘贼的!狄青骂了一句,钱枢密使想干什么?一路上消极怠兵不说,怎么到了党项的边境还驻足不前?不主动进攻党项人,还率领大军过来干什么?旅游啊?看风景?

    江逐流笑着劝道:“狄贤弟,算了,休要发火,我们到杀牛岭那边也是一样。”

    于是狄青又派两个送信兵过去给钱惟演送信,他则和江逐流率领这七千混合大军在后面慢慢翻越杀牛岭。

    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江逐流和狄青终于率领这支宋人和回鹘人的混合大军越过了杀牛岭,回到了大宋的土地上。

    江逐流一踏上大宋的土地,就感慨万千,他心中有一种冲动,想要迫切回到东京,去见冬儿,从他东京出发前往兴州,到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不知道冬儿怎么样了。江逐流猜想,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也许冬儿快要急疯了吧?

    刚下了杀牛岭,就看到连片的大宋军营,绵延十数里,煞是壮观。江逐流摇摇头,壮观有什么用?又不是搞军事演习。大宋朝廷发兵是让你钱惟演和辽国南北夹击党项人,你驻扎在这里,还夹击个鸟毛!

    江逐流和狄青正要率领大军往大宋军营去,前面却过来一个传令官。

    “哪一位是宣德郎江舟江大人?”

    江逐流说道:“本官便是。”

    传令兵道:“枢密使钱大人有令,你们的部队留在原地待命,江大人和武节郎狄青狄大人随我到军营拜见枢密使钱大人。”

    “好,传令官稍等!”

    江逐流扭头吩咐夜哥翰和班谷浑约束好回鹘士兵,在原地休息。狄青则让手下的将领负责看管好三千宋军。

    安排好一切,江逐流和狄青这才快马跟在传令官身后,来到穿越重重帐篷,来到宋军大营最中央的钱枢密使的中军大帐。

    传令官让江逐流和狄青在中军大帐外留步,他则快步跑进大帐禀告道:“禀告枢密使大人,宣德郎江舟和武节郎狄青两位大人已经来到大营,正在帐外候命。”

    钱惟演哦了一声,说道:“先让他们二人在外面等候,待本兵处理完公务就见他们。”

    传令官偷眼看了一边,钱惟演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处理什么公务,遂应了一声,退出大帐,对江逐流和狄青说道:“两位大人,钱枢密使正在处理公务,稍得空闲,马上见你们。”

    江逐流拱手谢道:“有劳传令官。”

    谁知道两个人在大帐外站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大帐内有什么动静。外面寒风呼啸,冰冷刺骨,江逐流和狄青两个人虽然穿戴厚实,可是手脚也冻得酸麻。

    江逐流和狄青两个人互相看了看,江逐流终于忍不住了,他在外面大声喝道:“宣德郎江舟江逐流,求见枢密使大人!”

    大帐内终于传来一声不阴不阳地声音:“是宣德郎江大人啊?请进来吧!”

    江逐流和狄青跨步进了大帐,只见钱惟演举着一张宣纸,对江逐流说道:“江宣德郎,你来看看,本兵这首诗写的可好?”

第三百一十七章 嫉贤妒能

    逐流咣地一声,把一件东西掷于案下:“枢密使大人看,下官这人头砍得可好?”

    钱惟演骤然之间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定睛一看,却是一个惨白的人头,一时间被吓得魂飞魄散:“江逐流,你,你要做什么!”

    随即钱惟演又高声喊道:“来人,来人呢!”

    门外的亲兵冲了进来:“枢密使大人,有什么吩咐?”

    “保,保护本兵!”

    十多个亲兵立刻一字排开,挡在钱惟演的面前。钱惟演这才心神稍定,指着江逐流喝道:“江逐流,你用人头恐吓本兵是何用意?”

    江逐流又好气又好笑:“枢密使大人,我这哪里是用人头来恐吓你?我只是想请大人欣赏一下我砍下的人头!”

    “胡说八道!砍下的人头有什么好欣赏的?你分明就是想恐吓本兵!”钱惟演说道。

    狄青在旁边说道:“枢密使大人,普通人的头颅是没有什么好欣赏的,可倘若是党项征西大元帅、西平王王子李元昊的人头呢?”

    “什么?这是西平王王子李元昊的人头?”钱惟演又惊又喜,连忙说道:“亲兵,快快,快把人头呈给本兵观看!”

    一个亲兵把地上的人头捡起,摆放在钱惟演的公案上,钱惟演看了两眼,只觉得这个头颅面目凶恶之极,不由得心中又害怕起来。

    “江大人。这果然是李元昊地头颅吗?”钱惟演问道。

    江逐流呵呵一笑,道:“枢密使大人,你以为下官会用身家性命开个玩笑吗?”

    “宣德郎大人自然是不会。”钱惟演尴尬地一笑,又吩咐道:“来人,把这人头拿下去,替宣德郎大人用生石灰硝制起来。夏”

    两个亲兵应了一声,提着李元昊的人头下去了。

    对钱惟演这个举动江逐流还是比较满意,虽然说现在天气寒冷,但是并不能保证李元昊的头颅能保存很久,现在钱惟演让人把李元昊的人头用生石灰硝制起来。那么江逐流就不用担心带着一颗腐烂的人头向朝廷请功了。

    “江大人,狄将军,请坐!”

    钱惟演请江逐流和狄青坐下来,又让帐内的亲兵退了出去,这才问起江逐流是如何从甘州脱困,又如何砍了李元昊的人头。

    江逐流就对钱惟演把他的经历讲述了一遍,当然隐瞒了一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部分,至于在山坡上碰巧赶上凌汛淹死李元昊和四万党项大军,江逐流则修改成为他看天气寒冷,估计黄河要发凌汛。所以故意在黄河边的山坡上扎营,引诱李元昊率兵包围他,然后等黄河发生凌汛溃堤之后。江逐流率领回鹘兵在山坡上掩杀,生生把四万党项大军全部淹死。

    钱惟演听到江逐流率领五千回鹘残兵前后消灭了李元昊六万余人,不由得连声赞叹,江逐流果然是一代奇才,怪不得当初太后一意要招揽他呢!可惜啊可惜,这样地人才,最后却不能为太后所用。反而成了小皇帝赵祯的亲信。

    钱惟演心中盘算了一下,党项人在甘州城外就折损了三万多人的大军,在追逐江逐流的过程中又被江逐流消灭了六万,这加起来就差不多有十万人了。加之党项人还要分出一多半的兵力去应对辽国的进攻,那么留在宋辽边境西线的党项军队数量也就相当有限了。自己率领的十万大宋军队完全可以应付的过来。

    想到这里,钱惟演不由得雄心万丈:江逐流能用五千回鹘残兵消灭党项六万人,自己率领十万大军,说什么也没有理由对付不了党项人剩下的数量有限地军队啊。钱惟演甚至有点懊悔,为什么他不指挥大军前进的快一些呢!如果能行动快一些。早几日进入党项境内,说不定黄河凌汛洪水淹死四万党项军队的功劳也要分他一半。

    江逐流虽然是个打仗地奇才。钱惟演却不打算用他。江逐流有五千军队就如此厉害。如果加上十万大宋军队,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呢?钱惟演可不希望功劳都被江逐流抢走。

    于是钱惟演就说道:“江大人。你有如此神机妙算的手段,本兵也非常希望你能留在军营之中辅佐本兵消灭党项剩余部队。

    可是从你当初从东京出发出使兴州,到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家中老母妻儿都应该非常挂念你。因此本兵实在不忍心把你留在军营中随本兵继续东征西讨而继续承

    家眷之苦。又加之太后和皇上一定也很想知道你出所见所闻所历,所以本兵决定让你带上李元昊的头颅即刻动身返回东京向皇上和太后请功,顺便探访一下家眷。”

    江逐流心中冷笑,钱惟演你不想让我留下来何必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实就是你求着我留下来我也不会留下来的,我还着急回家去见我的冬儿呢!

    “枢密使大人,下官非常感谢大人能体谅下官地思家心切之情。等下官拜见过皇上,探望过家眷,若是枢密使大人有所驱使,下官必然星夜赶程来到大人帐前听从大人调遣!”江逐流口是心非地说道。

    “好,本兵记着江大人之言。到时候本兵有所要求,江大人万勿推辞才是!”钱惟演说道。

    转身看着狄青,钱惟演又说道:“狄将军,你和江大人感情深厚。当初江大人出使兴州之时你就是江大人的护卫,那么江大人此次返回汴京,你依旧充当江大人的亲兵护卫头领吧!”

    狄青哪里不知道钱惟演是在排挤他,反正他也是无所谓,只要见到江大哥,其他东西他都不在意了。

    “末将谨尊枢密使大人之命1”狄青躬身回答道。

    江逐流在一旁问道:“枢密使大人,下官返回汴京当无问题,可是下官收拢的五千回鹘士兵该如何处理?”

    钱惟演道:“让他们就地驻扎在附近州县,待你见了太后和皇上之后,由太后和皇上做出定夺!”

    江逐流点头道:“这样也好!枢密使大人,那下官就不再叨扰,先行告辞。明日一早,下官就启程返回汴京!”

    “江大人,莫急,在营内用过粥饭再走!”钱惟演虚意阻拦。

    江逐流笑道:“多谢枢密使大人。下官还是回去安顿回鹘将士要紧。”

    江逐流和狄青一块离开了宋军大营,一出营门,狄青就开始咒骂钱惟演:“江大哥,钱枢密使简直是个老杀才!贪生怕死不说,还嫉贤妒能,只怕大哥和我留在军营中抢去他的功劳!”

    江逐流呵呵笑道:“狄贤弟,休要和他们一般见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就好!那些虚么子功劳,他们能抢,就让他们全抢去好了!”

    回到军营,夜哥翰和班谷浑立刻迎了上来,问江逐流道,什么时候能打回甘州。

    江逐流摇头道:“夜大哥、班谷浑兄弟,暂时急不得。我方大军明日应该进入党项境内对党项军队发动进攻,甘州城早晚都会被收复过来。”

    夜哥翰道:“江老弟,那我们能不能跟随大宋军队一起行动?”

    江逐流摇了摇头道:“夜大哥,恐怕不可以。我明日要先返回朝廷向皇上和太后禀告一下这五个月来发生的一切。我一离开,就没有人可以和你们沟通了。再者说来,除了我之外,你们以及你们手下这五千回鹘兵,会心甘情愿听从别人指挥吗?所以我不在的情况下,你们跟随大宋军队一起行动,恐怕会发生很多误会,反倒是影响大宋人和回鹘人之间的感情。”

    夜哥翰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江逐流道:“我已经跟率领大宋军队的枢密使大人讲好了。枢密使大人会给你们选一块地方让你们暂时按扎下来。等我回去禀明了朝廷之后,再决定你们下一步地行动。”

    夜哥翰苦笑两声,说:“也只能是这样了。”

    班谷浑在一旁说道:“夜将军,我们着急返回甘州有什么用?恐怕可汗王陛下早就被党项人抓走或者杀死了吧?即使我们回去,也无法帮助甘州回鹘复国了。再者说来,即使可汗王还活着,我们又能如何?还会继续辅佐他吗?你问问这五千回鹘弟兄们,看他们会不会继续服从可汗王的命令。当初在甘州城外,是可汗王下令让投石机展开攻击地。有多少回鹘兄弟没有死在党项人地手里,却被自己人发射的石头给砸死?依俺地看法,不要想那么多了,就跟着江老大,江老大让我们干啥我们干啥!”

    夜哥翰无语。

    江逐流笑道:“夜大哥、班谷浑兄弟,你们现在也不要计划那么长远。待我返回汴京后,禀明我大宋皇帝,陛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安排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 殿中丞的婚事

    唉,朕想这李元昊也是一代豪杰,不曾想今日却落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赵祯挥了挥手,“来人,把李元昊的头颅拿下去,挂在京城万胜门之上,让西方的蛮夷看一看,不尊朝廷教化,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处理完李元昊的头颅,赵祯含笑看着江逐流道:“江舟,你此去兴州立下如此大功,想让朕怎么赏赐于你?”

    江逐流躬身回答道:“臣此去兴州之所以能诛灭十万党项蛮兵,砍掉西平王王子李元昊的首级,全拜陛下之赐,若非陛下洪福齐天,臣怎么能立下这么多功劳?所以这功劳本来就应该归功于陛下,臣哪里敢要什么赏赐。”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赵祯虽然命知道江逐流说的是奉承话,心中却还是感到很舒服。作为皇帝,最欣赏的就是这种立下大功之后却丝毫不居功的臣子。当然皇帝也是要懂得驾驭臣子之道的,越是臣子说不要赏赐,皇帝越是要赏赐重一些,放显得皇家之雍容气度。

    “江舟,既然你不讨要赏赐,那么朕就替你做主吧。”赵祯高声道:“传朕的旨意:宣德郎江舟出使兴州屡立奇功,加从五品,擢升为殿中丞,在朕跟前效力。另赏赐绫绢两百匹,铜钱五千贯,钦此。”

    江逐流连忙说道:“臣江舟谢主隆恩!”

    下了殿之后,晏殊、范仲淹等人都面露喜色纷纷向江逐流道贺。连一向与晏殊、范仲淹不和的宰相吕夷简也不得不过来装模作样地向江逐流祝贺。

    晏殊拉着江逐流说道:“江大人,你此去兴州,诛蛮夷十万铁骑。斩李元昊项上人头,真是大长我们宋人的微风啊,此后胡狄蛮夷安敢小视我大宋无人?老夫看来,皇上对你如何嘉奖都不为过啊!今日江大人高升为殿中丞,怎么样都要庆贺一下。要不这样,老如今日做东,在长庆楼备上酒宴,请满朝文武同僚一同前往,一边为江大人祝贺。一边听江大人讲一些诛灭党项蛮夷地大快人心之事,江大人看可好?”

    “对啊,江大人。好久没有听到如此大快人心的消息了,你今天就给我们讲一讲吧。”

    其他文武百官纷纷叫嚷着。显然很是为江逐流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赶到激动。

    江逐流拱手道:“晏大人、范大人,还有诸位大人。江舟确实很想和诸位大人一起喝酒叙旧。怎奈江舟离家时日太久,十分挂念家中的老母亲。所以恳请诸位大人今日放过江舟,等过了这两日,江舟一定在长庆楼备要酒宴,邀请诸位大人前去赴宴,到时候江舟会把出使兴州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详细地向诸位大人讲来,诸位大人你们看可好?”

    百善孝为先!当时是一个非常讲求孝道的时代,江逐流堂而皇之地抬出了思念母亲做挡箭牌,任谁也不能再说出其他话语。

    于是百官只好纷纷和江逐流拱别,让江逐流回家探望母亲。

    江逐流刚到汴京城的时候,就派人往家里送了平安信。此时回家。还没有走到街口,就远远地看到冬儿和崔筝搀扶着江门在寒风中等候着他。

    江逐流不由得热泪盈眶,他快步奔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倒在江母的面前:“母亲,孩儿回家来迟。让母亲受惊了!”

    江母也是泪流满面,她用皲如枯树皮的手颤巍巍地抚摸着江逐流地脸颊,口中说道:“舟儿,舟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娘想煞我儿了!”

    说着抱住江逐流的头痛哭起来,

    冬儿和崔筝也在一旁陪着掉泪,一家四口在路口哭成一团。

    路旁的行人见此情形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江逐流一家四口,还不住地对他们指指点点。当他们知道那个跪倒在地痛哭的男人就是只身一人出使兴州,诛灭党项十万铁骑,在千军万马之中砍了西平王王子李元昊地人头的江舟江逐流时,不由得都欢呼起来。原来江大人不但是个大智大勇的大英雄,而且还是一个至情至孝地好儿子,好丈夫啊!

    崔筝最先被周围人的喊声惊醒,她拿着手绢为江母轻轻擦拭着眼泪,口中劝慰道:“娘,哥哥回来是件开心的事情,为什么要哭

    且这里还是街口,人来人往的。娘,你看多少人在有什么话,我们把哥哥接回家再说好不好?”

    冬儿也清醒过来,也在一旁劝慰着江母:“娘,咱们回去吧。

    官人回来了,我们要开心要高兴啊。走吧,娘,回去吧。”

    江母拿过手绢,替江逐流擦去眼泪,把江逐流拉了起来:“舟儿,跟娘回去吧。这次说什么娘也不让你走了!”

    江逐流连忙搀扶着江母,和冬儿、崔筝一起回到家里。

    到了家中,江逐流把江母扶在床上,坐在旁边陪江母说话,冬儿和崔筝则去灶房把她们实现准备的各样精美的吃食端了过来,让江逐流大快朵颐。

    江逐流在塞外呆了五个月,整日吃的都是胡人粗鄙的饭食,虽然说大块吃肉大碗喝奶倒也痛快,但是时间长了毕竟反胃。这时候乍一尝到中原的美食,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声叫道好吃好吃。

    江母就慈祥地看着江逐流笑着,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于是冬儿和崔筝小心地把江母身体放平,盖好被子,然后和江逐流三人悄悄地退出江母的房间。

    到了外边,崔筝低声说道:“哥哥,嫂子,你们久别,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要走。

    冬儿一把把崔筝的手拉住了:“崔筝姐姐,你为什么要走?在官人离开这五个月内,你每天都和我一起照顾母亲,陪母亲说话,想办法让母亲宽心。每次当你想起官人地时候,那回不是泪流满面?现在官人回来,你为什么要走开呢?”

    崔筝又是害羞又是伤心,眼中噙着泪水,却不说话。

    江逐流愣在那里,他轻轻地拉了一下冬儿的手,示意冬儿不要乱说。

    冬儿却扭过头来对江逐流说道:“官人,给崔筝姐姐一个名分吧!你可知道,这五个月来正是崔筝姐姐日日夜夜陪伴着我安慰着我,才让我坚持到现在。在那些毫无你一丝音讯地日子里,我在心里偷偷地向菩萨发誓,只要菩萨能把官人还给我,能让我的官人平平安安地回来,我一定不会再想以前那么吝啬,我一定会和崔筝姐姐一同分享官人的关爱的。我就这样祈祷了五个月,官人,你现在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一定是菩萨听到了我的祈祷,才把你还回来的。所以,我不能违背我向菩萨许下的誓言。官人,我要你娶崔筝姐姐,要明媒正娶。你已经要了崔筝姐姐的身体,如果你不娶她,让崔筝姐姐下半生怎么办?难道让她出家做尼姑吗?”

    江逐流呆在那里,说实话,在经历了那么惊险的大逃亡之后,江逐流才忽然间明白了生命的宝贵。在那朝不保夕的逃命路上,江逐流除了思念冬儿外,偶绕也会想起崔筝。在穿越到大宋这个世界上,除了冬儿,也就是崔筝和他有过肌肤之亲。如果他不能给崔筝一个名分,假如他不明不白的去了,崔筝该怎么办呢?

    见江逐流沉默不语,崔筝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挣脱冬儿的手,口中叫道:“嫂子,你放开我!”

    然后掩面抽泣着跑了出去。

    冬儿急了,对江逐流说道:“官人,你快去追崔筝姐姐啊!你倒是去追啊!”

    冬儿在后面推着江逐流往前走。

    “好了,冬儿!”江逐流轻轻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你要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如何接收崔筝好吗?毕竟这来得太突然了,我没有思想准备。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只想抱着你好好和你说说话。至于其他,等以后再说行不行?”

    冬儿听出江逐流口气有松动,立刻决定趁热打铁:“官人,你还考虑什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你快去把崔筝姐姐追回来,我要和崔筝姐姐一起听你说话!”

    江逐流无奈,只好快步跑了出去,看见崔筝在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哭泣,就连忙上前柔声说道:“筝儿,别哭好吗?其实,在塞外战场逃亡的路上,我经常想起的,就是冬儿和妹子!”

第三百一十九章 鸣沙堡

    二天,江逐流写了一封书信,托人带到洛阳,央王曾求亲。崔老太爷知道女儿心思早就牵挂在江逐流身上,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江逐流对女儿的一腔柔情似乎浑不在意,所以事情一直拖在那里。现在一听通判王大人亲自上门来替江逐流求亲,哪里还有不答应之理?

    应允了女儿的婚事,崔老太爷又查了一下黄历,两个月后的三月初七,正是黄道吉日,最宜嫁娶,而且和江逐流、崔筝两个人的生辰八字都不相克,于是就把婚期定在三月初七。

    婚期既然定下,崔筝由义妹变成了未婚妻,就没有办法再在江家住下去了。她只好搬回崔家在汴京的商号,等待着两个月后,江逐流骑着高头大马,用八抬大轿来把她迎娶回去。

    殿中丞是个闲职,没有多少具体的事情,但是却可以跟随在皇帝左右。江逐流每日早朝的时候,最为留意的就是前线的军情消息。

    一开始,钱惟演的报捷文书不断,什么臣今日小捷,斩敌三百;臣今日小胜,烧敌粮草五十车;臣今日大捷,破敌军于葫芦川;臣今日挥师前进五十里,占党项要塞鸣沙……

    与此同时,也不断有细作把契丹人和党项人之间的战况发回来。不可一世的契丹人遇到党项军队似乎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几仗下来,契丹和党项军队之间互有胜败,细细推较下来,似乎党项人的军队还略占上风。于是西北战线上党项军队和契丹军队就在那里展开了一城一地的拉锯战,战况颇为惨烈。据细作说,契丹境内地棺材铺所有的棺材都已卖空了,现在正日夜开工,赶制薄皮棺材,以埋葬从前线运回来的契丹将士的尸体。

    一时间朝廷上下洋溢着一种乐观的情绪,似乎大宋军队已经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纵横天下的契丹铁骑不过勉强和党项人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而我大宋军队打的党项军队节节后退。几乎无招架之力。

    以吕夷简为首的太后党人纷纷上书,夸赞枢密使钱惟演钱大人是大宋近几十年难得一见地将才,试问出了钱枢密使外。谁还可以把党项人打成这样?至于江逐流率领五千人消灭党项十万大军的奇迹,他们却好像选择性忘却了。谁让江逐流率领的不是大宋地军队呢?更重要的是。谁让江逐流不是太后党中人呢?

    晏殊、范仲淹等人虽然没有像吕夷简那些太后党人那样去上书对枢密使钱惟演地胜绩进行吹捧,可是也对大宋和党项之间的战事表示乐观。毕竟这是大宋大辽联合作战,江逐流前期又消灭了党项十万大军。还把最善于打仗的西平王子李元昊给杀了。钱惟演率领大宋十万精锐之师,不打胜仗才让人觉得奇怪呢!

    江逐流看着每天飞过来地捷报,心中就有种异样的感觉,怎么可能都是捷报呢?难道钱惟演一点小挫折都没有遇到吗?这不可能。

    江逐流觉得,如果不是枢密使钱惟演故意粉饰战果,把遇到的一些败仗压下来不报的话,那么就是党项人在搞鬼,党项人一定在安排着什么阴谋。

    江逐流思前想后,把自己的担忧先跟晏殊和范仲淹说了出来。两个人听后都不以为然,认为江逐流大惊小怪。党项乃化外野人。

    粗鄙愚钝,换句现代人的话讲,就是大脑不发达。他们能搞什么鬼?即使搞鬼,岂能骗得过我们大宋熟读兵书韬略的将领?

    江逐流听后哭笑不得。晏殊和范仲淹都是文人,虽然读过不少兵书,但是没有实际领兵打仗的经验,只会纸上谈兵,所以把战争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单单是读过几本兵书就会打仗的话,大宋有这么多熟读兵书战策的大将又怎么被契丹人打得节节败退,最后被迫和签单人签了城下之盟呢?

    可是江逐流没有想过,在晏殊和范仲淹眼里,江逐流不过也是一介文人,甚至连兵书都没有好好读过,出使一趟西平府,就能把党项人搞得天翻地覆,以五千回鹘残兵在党项人地地盘上左冲右突,歼敌十万,还让李元昊把性命也送掉。当然这其中不排除有江逐流天资聪颖,善于制造和利用有利形势来对付李元昊的党项大军的因素,但是,晏殊和范仲淹也觉得,最主要地一个因素就是党项人傻,愚笨

    化,所以才会轻而易举地上了江逐流的当,被江逐流甲。

    晏殊和范仲淹等人是帝党中人,还对江逐流地话不以为然,那么吕夷简等太后党人就更不用说了。假如江逐流向他们提出心中的疑惑,他们一定以为江逐流是嫉妒枢密使钱惟演大人取得如此辉煌的胜绩,所以想办法在诋毁枢密使大人,以免枢密使大人取得更大的功劳之后,遮盖了江逐流本人的光环。

    无奈之下,江逐流入宫求见小皇帝赵祯,亲口向他说出自己的担忧。小皇帝赵祯也觉得江逐流有点小题大做了。但是相比起其他人,小皇帝赵祯还是比较信任江逐流的,于是他就带着江逐流去面见刘太后。

    现在朝廷大权还掌握在刘太后手中,小皇帝赵祯虽然可以封赏江逐流一个从五品闲散官职,但是真涉及到军队调动,政事安排,还是需要刘太后做出定夺。

    刘太后听了江逐流的上奏,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作为一个女人,刘太后虽然天生对权力斗争有种超乎常人的精明,但是论起军事才能方面,却几乎没有什么定见。她觉得江逐流讲得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又感觉到好像完全不是江逐流说的这么一回事。既然刘太后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就把文武百官召集在一起,让江逐流把他的看法讲述出来。

    在太后党文武大臣嘲笑的目光里、在帝党官员同情的眼神里,江逐流把他的担心说了出来。果不其然,他立刻遭到了太后党中文武大臣疯狂的攻讦。而帝党官员虽然出面替江逐流辩解,但是明显能听出来底气不足,言不由衷。

    刘太后本来就没有什么定见,这时候看这么多大臣都在批驳江逐流的看法,说他是影响前方将士的士气、扰乱朝廷征讨党项的决心、为达到某种卑鄙的个人目的而不惜蛊惑圣听,用意险恶,其心可诛!而江逐流同党中人,多数都闭口不言,少数出来为江逐流说话的,也明显的是为江逐流圆场。

    刘太后不由得勃然大怒,厉声呵斥江逐流道:“江舟,听到文武大臣的声音了吗?哀家念在你出使党项立了些许功劳的份上,这次就不责罚于你。下次你再敢说出这影响士气,扰乱军心,诋毁钱枢密使大人的话语,哀家定不饶你!”

    “太后,臣所说句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金玉良言,请太后三思啊!”江逐流大声恳求着,他目光投向小皇帝赵祯,希望能得到他的援助。

    小皇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江舟,你还不退下?休要再触怒朕找母后!”

    江逐流本是打算为朝廷排忧解难,却没有想到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他郁闷的退出朝堂,怒气冲冲地回到家里。

    正好狄青过来看望他,见江逐流脸色奇差,连忙问道:“大哥,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江逐流就把事情经过给狄青讲了一边,末了说道:“贤弟,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满朝文武中就没有一个认同我的想法的吗?钱惟演一个捷报接着一个捷报,近一个月来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连一次小败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啊?难道说党项军队都是一堆酒囊饭袋吗?贤弟,你告诉大哥,你是如何看待这种情况的?”

    狄青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道:“大哥,我觉得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果不是钱枢密使谎报军情的话,那么一定是党项军队在使用诈术。”

    “贤弟,你不是在安慰过,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吧?”江逐流苦笑着说道。

    狄青正色说道:“大哥,小弟真的是这么想的,绝对不是故意讨好大哥。”

    说也奇怪,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内,朝廷再也没有接到钱惟演任何战报。

    到了第三天,依旧没有前线的战报。议论完朝事,小皇帝赵祯正准备让退朝的时候,忽然间有太监禀告,说枢密使派人送来战报。

    “召他上来!”赵祯吩咐道。

    一个汗流浃背的信使跪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禀道:“启禀皇上,我大宋军队中了党项人的埋伏,十万大军只剩下不足两万,钱惟演大人被困鸣沙堡!”

第三百二十章 解围之策

    一时间满朝文武鸦雀无声。小皇帝赵祯也仿佛不敢相缓的说道:“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一遍!”

    信使伏在地上哀声说道:“皇上,我大宋军队中了党项人的埋伏,十万大军折了八万多,现在枢密使钱惟演大人率领不足两万军队困守在鸣沙堡,派小人赶回搬取援兵。”

    这次小皇帝听得清清楚楚。败了,大宋的军队竟然败了!枢密使钱惟演率领的可是精挑细选的大宋最精锐的禁卫军,怎么会就这么败了呢?

    “大胆!你这小贼一定是党项人派来的细作,潜入我朝来乱我军心1”吕夷简忍不住站出来喝道,他躬身对小皇帝赵祯禀奏道:“陛下,钱大人西征党项,一路捷报频传,怎么会忽然间说败了就败了呢?臣以为此人必是党项人的奸细,潜入汴京妄图扰乱我大宋军心,以图我们自乱阵脚,从党项撤并的目的。”

    “皇上,小人的的确确是钱大人派来的信使!”信使以头触地,磕得额头上的血都出来了,其状甚惨,

    “小人手中有钱大人亲笔写的求援信,又有钱大人发的令牌,请皇上明断!”

    赵祯说道:“陈琳,你过去把此人的令牌和书信给朕拿过来。”

    老太监陈琳咳嗽了一声,颤巍巍地走的信使跟前,把他手中的书信和令牌拿过来,送到小皇帝面前。

    小皇帝拿过书信看一遍。地确,这封书信无论是遣词用句的说话语气,还是手写的笔迹,都能看出来是钱惟演亲笔所写。

    再看看信使手中的禁军令牌,也完全是大宋朝廷官制的令牌。

    小皇帝还不放心。于是说道:“晏大人,吕大人,你们过来看看,这书信和令牌可有什么问题?”

    吕夷简和晏殊上前接过书信和令牌一看,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毫无疑问,这就是大宋禁军地令牌,书信就是钱惟演本人所写。

    吕夷简还是不敢相信这个结论。于是就问信使道:“既然你来自钱大人麾下,那么你说一下前些日钱大人捷报不断,从未有过一败,怎么忽然间就败给党项人,还损失了八万多大军呢?”

    信使说道:“钱大人率领与党项人交战。从一开始党项人就一触击溃,钱大人几乎没有费什么吹灰之力,就斩了三百党项骑兵。接下来的十多天时间内,党项人还是不是我大宋军队的敌手,他们连战连败,不断地后退。转眼就退到了黄河边上了。”

    “钱大人把党项军队越过黄河逃跑,就率领大军拼命追赶,谁知道追到黄河边之后,党项军队并没有退过冰封的黄河,反而是沿着黄河岸向北逃窜。”

    “于是钱大人就让部队全速追赶,却不想追的了一片连天的芦苇荡里。这时候钱大人忽然间觉得不好,醒悟中了党项人的埋伏,他急令部队撤离,可是大火从三个方向燃烧过来。根本没有办法撤离。”

    “于是钱大人只好指挥大军从冰封的黄河上撤兵。没有想到狡诈地党项人早就把黄河的冰面凿松。我几万大军行走到黄河中间时,冰面忽然间断裂,大部分士兵就掉入滔滔的黄河中被水卷走。余下的一小部分往后撤退,后面又是熊熊大火。一时间我大宋军队被水淹死被火烧死大半。”

    “最后钱大人拼死率领三万多人突出火海,又遭到等候在外面党项军队的射杀。结果等逃到名沙堡地时候,钱大人身边的将士仅仅剩下一万六七千人。现在这一万六七千军队被困在鸣沙堡,里无粮草,外无援兵,几乎是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小人冒死冲出党项大军的包围。奔波两千多里,特回朝廷向皇上禀告。请皇上速速派援兵前去救援钱大人和一万多大宋将士,若是去晚了,恐怕这一万多人也将全军覆没!”

    信使一口气说完之后,竟然昏死在朝堂之上。

    赵祯赶紧命人把信使护送下去,着御医过来为他诊治。

    信使被抬下去后,满朝文武大臣面面相觑,谁不也不敢说话。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来枢密使钱惟演大人一路高歌猛进是党项人的圈套,那一个接着一个的捷报

    党项人地诱饵,结果就在大家都以为党项指日可灭,取的时候,党项人亮出了他们的獠牙,狠狠地一口咬在钱惟演率领的大军的脖子上,让钱惟演几近于全军覆没。

    —

    可是,可是当初,谁能猜到这一点,谁能想到这一点呢?

    想到这里,满朝文武大臣不约而同的在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江舟江逐流!

    殿中丞江舟江逐流就想到了这一点,就在前几天,他还上书朝廷,说钱惟演率领大军节节取胜有点过于顺利,一定是党项人在玩诱敌之术,所以希望朝廷能派人给枢密使钱惟演送一个书信,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小心党项人有诈。可是呢,上至太后皇上,下至文武群臣,无论是太后党人,还是帝党中人,没有一个相信江逐流说的话是真的。最后江逐流落了个被太后训斥,被众大臣嘲笑地下场。

    现在呢?大家都知道江逐流当初分析的是正确的,他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可是有什么用呢?十万精锐大军只剩下一万六七千人,而这一万六七千人还被党项人困在鸣沙堡,生死尚在两可之间。

    啪地一声,小皇帝赵祯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案,他两眼发红地站了起来,冲文武大臣喊道:“你们说话啊!倒是说话啊?怎么了?怎么无话可说了?都哑巴了?都在朕面前学乖了?当初殿中丞江舟上本要求提醒钱惟演的时候,你们这帮人是怎么说的?你们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向朕说钱惟演大人兵锋所及,党项人望风披靡,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党项人的诈术吗?”

    “皇上,臣等知罪!”

    满朝文武百官都俯身跪倒在地。江逐流本来没有罪,看到这群可恶的东西都跪下了,他也只好跟着跪了下去。

    小皇帝说道:“江舟,你给朕起来。不用跪下!”

    江逐流无奈站了起来。在满朝文武百官黑压压跪倒一片中,他站起来确实有点太过于碍眼。

    见江逐流起身后,小皇帝又拿目光冷冷地扫过群臣,口中冷笑道:“你们说话呀?好,你们不说,朕让你们说!”

    “吕夷简吕大人!”

    “陛下,臣在!”吕夷简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他实在没有想到,一直看着如同大孩子一般毫无主见地皇上今天忽然间会变得如此可怕,如此天威难测!看来,皇上真的是长大了,以前自己一个劲地追捧刘太后,是不是做地有点过了?现在需要不需要考虑倒一下风向呢?

    “吕夷简,当初江舟上本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吕夷简颤声说道:“臣,臣说,江大人是嫉妒钱枢密使的军功,为了达到某种卑鄙的个人目的不惜蛊惑圣听,他这是在影响前方将士的士气,扰乱朝廷征讨党项的决心,用意险恶,其心可诛……”

    小皇帝每听一声,就冷笑一次,等吕夷简说完之后,他冷笑道:“好啊好啊!吕夷简吕大人,你身为朕的同知平章事,真是给朕出的好主意啊!”

    吕夷简趴在地上,连声说道:“陛下,陛下,臣有罪,臣罪该万死!江舟江大人当时说的是真知灼见,臣一时糊涂,没有看明白!”

    说着连声磕头,额头上鲜血直流,把地上的青砖都殷红了。

    江逐流在一旁看着晏殊和范仲淹等同党中人也跪倒在地,心中就有些不忍,于是就上前说道:“陛下,现在最关键问题是想着如何解救鸣沙堡被困的一万多大宋将士,而不是追究文武百官的责任。”

    小皇帝刚才有点急怒攻心,听了江逐流的话,他也明白过来。于是就说道:“尔等都起身吧。”

    文武百官连忙说道:“臣谢主隆恩!”

    待文武百官都起身后,小皇帝问道:“朕现在不追究你们以前的罪责,现在钱惟演和一万多将士被困,你们谁有解围之策?”

    文武大臣都默不作声。

    范仲淹看了看,迈步上前说道:“臣以为,可派一员大将率军前往营救!”

第三百二十一章 率兵

    仲淹走出文臣之列来到大殿中央。

    “陛下,臣以为应该选派一员大将率领军队火速赶往鸣沙堡救援钱惟演大人和一万多将士。”

    范仲淹话一出口,其他文臣武将纷纷出列奏道:“陛下,臣等也以为应该如此。”

    小皇帝赵祯又问道:“既然如此,不知道诸位爱卿谁担当此重任,率领军队赶赴鸣沙堡呢?”

    一时间文武百官都沉默了下来。

    范仲淹本来是向等江逐流出列自荐,见江逐流不出声,他又躬身说道:“启禀陛下,臣范仲淹愿意担当此任,率领军队赶赴鸣沙堡救我大宋被困军队。”

    范仲淹刚刚说完,晏殊就跨步出列,大声叫道:“陛下,万万不可。”

    小皇帝道:“晏大人,这是为何?”

    范仲淹也没有想到对他最其中的晏殊会出来阻拦他。

    晏殊道:“范校理勇气固然可嘉,奈何他是一介文官,从来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我怕范校理此去,会重蹈枢密使钱惟演大人的覆辙。”

    范仲淹脸色青紫。他心中说道,晏恩师,你直接说不相信我,害怕我去打败仗多好啊,何必说得如此委婉呢?

    小皇帝赵祯点了点头:“晏大人此言不无道理。那么以晏大人之见,应该推举何人领兵挂帅呢?”

    赵祯和晏殊说着话,眼睛余光却瞟向江逐流。

    晏殊和小皇帝赵祯是同样的心思,他躬身收到:“臣晏殊以为,新任殿中丞江舟江大人就可以担任这个重任。”

    晏殊走了两步。继续说道:“臣晏殊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敢荐举江舟担任领兵重任理由有三,第一江舟江大人曾经出使过西平府,对党项境内情况非常熟悉。第二,江舟江大人和党项人地交锋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创造了以数千残兵歼灭党项数万大军的奇迹。第三,江舟江大人对党项人连战连捷,必定在党项人心目中竖立起强大不可战胜的威名,当党项人听说江舟江大人再次率领大军进入党项,他们心中恐惧可想而知。

    甚至可能不战而溃。”

    小皇帝赵祯听得笑逐颜开,连连点头,说道:“晏大人言之有理。”

    小皇帝又问其他大臣道:“尔等对晏殊晏大人所言可有什么看法?还有没有别的率兵人选向朕推荐?”

    其他大臣都齐声回答道:“臣等赞同晏大人的看法,认为能解鸣沙堡之围,解救钱惟演钱大人的非江舟江大人莫属。”

    小皇帝心中叫道,二哥。这么多文武大臣一起保荐你。你总该出来表示一下了吧?来个感谢众同僚保荐,感谢圣上信任。谢主隆恩之类的话语吧?

    江逐流却站在那里不肯言语,对小皇帝赵祯的期待的目光视若未见。也好像没有听到满朝文武保荐他率兵出征的话语。

    嗯!咳咳!小皇帝赵祯决定开口说话了,他不能任江老二就这么装聋作哑下去。

    “殿中丞江舟。你为什么不说话?”

    见小皇帝指名道姓地问到自己头上,江逐流总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他迈前一步躬身说道:“启禀陛下,臣不敢开口。”

    “咿。江舟,你为何不敢开口啊?”小皇帝奇怪地问道。

    江逐流说道:“臣害怕一开口会影响前方将士地士气、扰乱朝廷征讨党项的决心、为达到某种卑鄙的个人目的而不惜蛊惑圣听,用意险恶,其心可诛!”

    听到江逐流的话,吕夷简深深后悔当日他的孟浪举动。他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仅仅因为钱惟演和他都是太后党中人,就开始护着钱惟演,对江逐流进行攻讦,现在倒好,江逐流过来算账来了。

    吕夷简连忙转过身来对江逐流拜倒在地:“江大人,老夫当日是一时糊涂,所以说出一些胡言乱语,得罪了江大人。老夫现在向你赔罪,请江大人看在老夫年老体衰地份上,不要和老夫计较了!”

    吕夷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逐流还能怎么计较,他连忙上前把吕夷简搀扶起来,对吕夷简说道:“吕大人,快快请起。当日之事过去就算了,希望以后吕大人谈起朝中之事,能保持一颗公

    为好!”

    吕夷简连叫惭愧,口中说道:“老夫知道,老夫知道。”

    小皇帝赵祯在上面哈哈一笑,说道:“江大人,吕大人,如此甚好,你们能抛弃个人恩怨,团结一心,朕何愁党项不灭?”

    感慨了一通,小皇帝赵祯又说道:“江大人,你现在可以说话了吧?对于满朝文武大臣举荐你率兵去解鸣沙堡之围,你是如何看地?”

    江逐流摇了摇头,躬身道:“皇上,这等重任还是另觅能臣猛将吧,臣江舟资历浅薄,能力低微,怕是不能胜任。”

    小皇帝赵祯说道:“笑话!能以五千残兵破党项大军十万的人如果还能力低微、资历浅薄,不能率兵出征地的话,恐怕天下已经没有人敢说自己可以率领大军出征。”

    江逐流还欲说话。小皇帝赵祯就说道:“江大人,你别再推辞,朕意已决。这就回去禀明太后,即日让你带兵出征。”

    江逐流连忙躬身道:“陛下,且慢,臣真地不能率兵出征。臣已经和崔家小姐定了婚事,两个月后的黄道吉日就要迎娶崔家小姐进门。现在臣如果要率兵出征,可不是两三个月就能返回来地。”

    小皇帝赵祯倒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处事情,他沉吟着想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范仲淹那边奏道:“江大人,你真是糊涂。岂能因为家事而误国家大事焉?你和崔家小姐之婚事,不过涉及到两个家庭,实际上只影响到你和她两个人。可是鸣沙堡却困着大宋一万多军队。这之间孰轻孰重江大人可曾分得清楚?”

    江逐流心中说道,我早就分清楚了。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说白了就是先主子之忧而忧,后主子之乐而乐。我即使出去拼死拼活,最后能落下个什么?太后不喜欢,一句话就可以抹杀我全部功劳,还不如安心地待在京城,做我的太平官,当我的富家翁为好。

    范仲淹继续道:“况且鸣沙堡若败,党项军队必如后顾之忧,一定会竭尽全力和契丹人交锋。契丹现在就小处下风,若是党项军队全部调集过去,恐怕契丹也会落败。契丹人一败,党项人必然会挥师东进,威胁我大宋朝廷。到那时若是再想找目前这种和契丹南北夹击党项地有利形势,怕是不会再有了。江大人,若是你现在不率兵出征,等你将来想率兵出征的时候,怕也没有什么机会了吧?”

    江逐流依旧不语。

    范仲淹又转身对小皇帝赵祯奏道:“陛下,虽然说国事重过家事,但是婚姻之事也是人生头等大事,若是江舟就这样放下婚事,率兵征讨党项,对崔家小姐也不太公平。所以臣建议陛下能给崔家小姐一些补偿,以宽江舟江大人之心。”

    小皇帝赵祯想了一下,说道:“范大人之言甚有道理,我会禀明太后,让她老人家收崔家小姐为义女。待江舟江大人得胜归来,太后会亲自操办江大人的婚事,以皇家嫁女的礼节送崔家小姐出家。”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皇帝已经是给足了江逐流面子。江逐流若是再不识好歹,继续拒绝率兵出征的话,小皇帝说不定会恼羞成怒,把他削职为民,更有甚着,定他个抗旨不尊的罪名,把他发配的军队之中,派前线和党项人打仗。到那个时候,江逐流可没有现在这么自在了。

    “臣江舟替崔家小姐先行谢过陛下隆恩,”江逐流说道:“承蒙陛下信任,诸位大臣推荐,臣江舟愿意率领大军前往鸣沙堡,解救被困大军。”

    小皇帝赵祯哈哈大笑,说道:“如此甚好!有江大人出征,何愁鸣沙堡之围不解,西平王府不平?”

    朝廷上文武百官也俱都松了一口气。有些人想着是江舟出马,党项必败,鸣沙堡之围必解;有些人却是想着,哎呀,总算有人去面对穷凶极恶的党项人了,这件凶险的差事不会轮到我头上了。江逐流却躬身说道:“陛下,臣率兵出征可以,不过臣还有几个条件需要陛下答应!”

第三百二十二章 悔教夫婿觅封侯

    皇帝赵祯说道:“江大人,你有什么条件,只管向朕

    江逐流说道:“首先,臣需要将兵之权。臣曾听人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既然陛下让臣率兵出征,那么臣就拥有对军队的全权指挥的权力,除了陛下和太后,其他任何文武大臣都不能干涉臣的指挥。”

    其实江逐流想说的是,即使是陛下和太后,也不能干涉他对军队的指挥。

    但是他说出这话来一定会被别人认为是大逆不道,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只要其他人不能干涉他的军队的指挥就行。至于小皇帝和太后,那是天高皇帝远,江逐流到时候听不听他们的命令完全要看自己的心情。兵法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他能打了胜仗,想来小皇帝和太后也不会去责怪他的。

    小皇帝考虑一下,说道:“江大人,你继续说,还有什么条件。”

    江逐流说道:“第二个条件就是,这次出征的军队要由臣亲自挑选。因为只有选中精兵强将到战场上才有用,若是选上一些老弱残兵上前线,那不是去打仗,是去给党项军队送军功去了。”

    江逐流提这一点主要是担心吕夷简等保皇党人对他有意擎肘,派给他一些战斗力弱的部队过去。

    小皇帝说道:“这个条件朕可以马上答应。不知道江大人需要带多少部队出征?”

    江逐流说道:“若是任臣挑选的话,大概需要五万骑兵,两万辎重部队,一共七万人。”

    小皇帝点头道:“七万人的军队。倒是可以。你还有其他条件么?”

    江逐流说道:“第三个条件,臣想把在我大宋境内休整的五千回鹘兵卒也带上。这五千回鹘兵卒曾经跟随臣和党项人打过仗,他们了解臣地指挥习惯,臣也了解他们的作战方式,配合起来非常默契,他们如果跟随臣上战场。一定能对党项人造成严重打击。”

    小皇帝赵祯思忖了一下,说道:“江大人,这个条件也暂时先放在这里。你还有其他条件吗?”

    江逐流说道:“臣最后一个条件就是让武节郎狄青担任臣的先锋官,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条件。”

    小皇帝道:“好。江大人的要求朕已全部知晓。江大人,你今日先回去等待一下消息,待朕回去和母后商量一下,明日早朝的时候一定给江大人一个答复。”

    江逐流躬身说道:“臣恭候圣命。”

    小皇帝赵祯挥舞一下长袖,说道:“退朝!”

    于是文武百官都散了下去。

    晏殊和范仲淹并排来到江逐流身边,口中说道:“江大人。我等实在是有愧啊。前几日……”

    江逐流连忙拦住二人:“晏大人、范大人,此事在朝堂上已经议过了。不必再说了。”

    三个人相视一笑,这件事就算揭了过去。

    晏殊又道:“江大人,此次前去鸣沙堡救援枢密使钱大人,七万军队是不是少一点?”

    江逐流说道:“晏大人,在战场之上。决定胜败的不在于军队地数量而在于质量,所谓的兵在精不在多。如果真的能让我任意挑选军队的话,七万人足以!况且还有五千名彪悍地回鹘骑兵。这些军队加在一起。足以给党项人施加以强大的威胁。”

    范仲淹笑着说道:“江大人既然如此有把握,可是成竹在胸,心中对如何救钱惟演钱大人一定是有了腹案吧?”

    江逐流微微一笑,说道:“还是等明日早朝再说吧。也许太后根本不同意我的要求呢!”

    范仲淹目光就凌厉起来,说道:“圣上今年已经年满十八,太后应该还政于圣上了。”

    江逐流却不言语。

    晏殊就道:“江大人,如果明日太后允了你的条件,你就要领兵出征了,今日一定有很多话要对家里人交代,我们就不打扰江大人了。等改日江大人出征之时,我和范大人一定来陪江大人和出征壮行酒。”

    回到家中,冬儿就飞身扑到江逐流怀中,口中连声叫着官人。这本是江逐流原来一直教着冬儿去做的。冬儿当时一直扭扭捏捏,说这样太羞人,不愿意去做。可是自从江逐流出使兴州府五个月返回来后,冬儿却主

    子做了,当然,也只是敢在自己家里去做。对冬儿五个月内没有一丝一毫江逐流地音讯,她即使想扑到江逐流宽大而又温暖的胸膛中也没有机会,那个时候,她才真正懂得了,为什么官人那么喜欢抱着她,那么喜欢让她扑到他怀里。所以自从江逐流从党项回来之后,冬儿几乎是见到江逐流就想扑到他怀里。那亲热亲昵地程度,简直像正在热恋的恋人。

    看到冬儿一脸欢笑,江逐流的心不由得又疼了一下。这才回来几天,就又要出征了?有的时候他非常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安心地在泰顺号里做生意,当一个安稳地富家翁,是不是对冬儿更好,更负责任?

    悔教夫婿觅封侯,未成功名已白头。

    江逐流低声说了一句。冬儿仰头说道:“官人,你说什么?”

    江逐流摇头浅笑了一下,“我没说什么!”便把大嘴亲在冬儿红艳可爱的香唇上面。

    “官人!”冬儿含混不清地叫了一声,被沉醉在江逐流粗暴狂放的热吻里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逐流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冬儿柔软火热地香唇。冬儿犹自不觉,依旧闭着眼依偎在江逐流的火热的胸膛上,口中低声呢喃道:“官人,官人……”

    江逐流搂着冬儿,却发现两个丫鬟一边偷看一边在偷偷地笑着,江逐流一瞪眼,两个丫鬟吓了一跳,连忙掀开门帘,躲进江母的房间了。

    江逐流轻轻拍了一下冬儿娇艳的脸颊,轻声说道:“冬儿,我该去拜见母亲了。”

    冬儿啊了一声这才清醒过来,想起来这是在院子里,并不是在她和江逐流的卧房里。一时间连忙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衫和头发,口中低声埋怨道:“官人,冬儿都被你教坏了。”

    江逐流笑了一声,说道:“冬儿,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的坏吗?”

    冬儿羞得连脖子都红了,捶了江逐流胸膛两下,转身也跑进江母卧房。

    江逐流跟在冬儿后面进门,口中喊了一声:“母亲,孩儿回来了。”

    江母笑吟吟地说道:“娘早就看到你回来了呢!”

    一听此言,冬儿脑袋低的几乎要碰到胸脯。娘早看到官人回来了,那么刚才在院子里那一幕,娘也早就看到了啊!

    江逐流却神色自若地笑着说道:“是啊,孩儿在院子里跟冬儿说了几句话。”

    江母慈祥地笑着,说道:“舟儿,你以后只管尽心尽力地陪着冬儿,娘这里来不来问安都不要紧。娘等着盼着抱孙子呢!”

    “娘!”冬儿声如蚊呐的抗议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江母张着没牙的嘴笑道:“瞧冬儿这孩子,还害羞呢!你们都成亲拜堂两年多了呢!”

    江逐流这才想起,可不是吗,他和冬儿在一起两年多了,也没少行周公之礼,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孩子呢?难道说是他的问题吗?想到这里,江逐流额头上就有点冒汗。也许冬儿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会想办法让他接受崔筝吧?

    “舟儿,想什么呢?”江母问道:“你说,你什么时候给娘添一个孙子。”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江母,又看着江逐流偷笑。

    江逐流苦笑了一声,孙子这东西是想添就添的吗?他不是也要看机会看运气吗?

    江逐流本来是想向江母禀告一下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想告诉江母,他很可能要率兵出征了,但是被江母这么一问,他也不敢说了。这一上沙场就是生死立见的事情。他纵然是领兵的统帅,安敢保证自己不会战死沙场?假如他不幸战死,江家也没有个后人,那么以后冬儿和江母倚靠谁呢?

    一时间江逐流就懊恼起来。

    到了晚上,江逐流就和冬儿疯狂的恩爱,整整折腾了两个时辰,直至两个人都精疲力竭。冬儿怕到江逐流的胸膛上,用手指在上面画着圈圈,口中问道:“官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总觉得你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只求你平安归来

    逐流叹了一口气,搂着冬儿说道:“冬儿,我一直不说。枢密使钱惟演被党项人困在鸣沙堡,圣上命我率兵去解围。也许明天,诏书就会正式下来了。”

    冬儿浑身一僵,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顺着俏丽的面颊滚落下来,滴到江逐流的胸膛上。江逐流紧紧地把冬儿抱胸前口中说道:“冬儿,莫哭,莫哭!哥这次去党项,很快就会得胜回来的,绝对不会让你像上次那样等那么久。”

    冬儿两只小手环抱着江逐流的后背无声的哭泣,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说,惟其如此,才让江逐流感觉更对不起冬儿。

    “乖冬儿,你放心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这次我去很快就会回来!”江逐流信誓旦旦地发誓。

    冬儿依旧无声地抽泣着,过了好半天,她才对江逐流说道:“官人,你答应冬儿,这次从党项回来之后,就向皇上递交辞呈。我们辞官不做了!我和官人还有崔筝姐姐,我们三个人共同经营着商号,日子照样过得滋滋润润的,好过我和崔筝姐姐还有娘整日为你提心吊胆的。”

    江逐流连连点头:“乖冬儿,哥听你的。这次从党项回来,说什么都不做官了。即使皇上封我个宰相我也不干。”

    冬儿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容,她抹去脸上的眼泪,忽然间低声对江逐流说道:“官人,给我个孩子吧。以后你出远门的时候就由孩子陪着我。”

    江逐流心中一热,说道好。

    冬儿就立刻像蛇一样缠了上来,江逐流立刻翻过身来把冬儿压在身下,两个人抵死缠绵起来。

    第二日早朝。小皇帝赵祯偕同刘太后一起出现在朝堂上面。刘太后对江逐流说道:“江大人,昨天陛下把你的要求都告诉了哀家,哀家和陛下商议了一下,决定接受的你条件。只是此去党项任务艰巨,你可要千万小心应付,不要学那枢密使钱惟演钱大人轻骑冒进。再中了党项人地埋伏。”

    江逐流躬身谢恩道:“臣江舟恭谢太后和陛下的圣恩。此去鸣沙堡,臣一定牢记陛下与太后的教导,小心前进,步步为营。绝不会再犯下轻骑冒进的错误!”

    刘太后笑道:“如此甚好,太后就祝江大人旗开得胜、马到功成的捷报了!”

    小皇帝赵祯于是下旨道:“传朕之口谕,命江舟任大宋二路平叛军招讨使,狄青为大宋二路平叛军先锋,拨付骑兵五万,辎重兵两万。五日内出发,前往鸣沙堡解大宋一路平叛军之围。”

    谢了皇恩。江逐流下了金殿,早有人把武节郎狄青传了过来。江逐流对狄青宣读了一下圣旨,狄青喜出望外,连忙跪谢皇恩。

    收了圣旨,把狄青搀扶起来。江逐流对狄青说道:“狄贤弟,你我兄弟二人这次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一起率领军队到外面征战了,望贤弟一定要尽心尽力地辅佐为兄。不要让为兄失望。”

    狄青连忙说道:“大哥,那是当然。你前后救了小弟两次,恩同再造,小弟怎么会让大哥失望呢?”

    江逐流哈哈大笑,说道这是官面上的话不得不说两句,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兄弟营私舞弊呢。

    江逐流告诉狄青,这次到禁军中选拔五万精兵强将地任务就交给他了。狄青可以凭借着他的经验和眼力把京城禁军中最精锐的骑兵部队给挑选出来。

    狄青立刻向江逐流保证道,大哥就放心吧,小弟一定会把最后强悍的大军禁军给大哥你选出来。

    江逐流告诉狄青,他地任务一个是去挑选两万辎重兵,这辎重兵中除了运送粮草的运输部队之外,还要有攻打城池的工兵部队,关于这个,江逐流觉得他应该比狄青有经验。江逐流第二个任务就是要大宋兵部军器监中去看一看,找一找里面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器可以用在战场的攻防之间以及攻城守城的时候用到。

    当下江逐流和狄青两个人分头行动。

    江逐流首先来到兵部地军器监,在出示

    之后,军器监的官员连忙把江逐流请了进去。然后簿册让江逐流看。

    江逐流翻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武器的名字,有些连听都没听说过,鬼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器。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拿着薄册去武器库中一一对照。于是他就问军器监的官员,有没有什么火器之类的武器?

    军器监地官员连忙说道:“江大人,有有有,有许多呢。其中主要军用火器分为两种,一种是火球类火器,一种是火箭类火器。”

    江逐流兴趣大增,说道:“那你详细给我介绍一下这两种火器。”

    军器监见自己的话能让招讨使大人高兴,一时间也觉得脸上很有面子,于是就卖劲儿地为江逐流详细讲解起来。

    “火球火器类一共分为火火球、引火球、蒺藜火球、霹雳火球、烟球、毒药烟球等8。箭类火器主要有普通火箭和火药鞭箭两种。这些火器的效用各有不同,招讨使大人若有兴趣了解,我可以让人从武器库中取出来一些到军校场给江大人演示一下。”

    江逐流点头说道:“这样最好,你马上把各类火器都取上一些,我们到军校场现场演示。”

    于是军器监官员就让手下取了一些跟江逐流到了军校场,现场为江逐流示范了一下,这些火器地作用。

    江逐流看了之后,心中稍微有点失望,这些火器都处于初级阶段,射程和威力都非常有限。不过其中有些引火球,毒烟火球等火器如果利用恰当,还是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的。

    江逐流又问了一下军器监官员火药的配方,发现军器监已经掌握了引火球、蒺藜火药、毒药烟球三种不同火药的配方,听起来各种原料的配比和现代的黑色火药差不多。江逐流就问军器监目前有多少火药。军器监说火药成品只有一万来斤,但是各种配料却很多,如果需要,立刻就可以把这些配料加工成火药成品。

    江逐流点了点头,心中就有数了。

    江逐流告诉军器监,把军器监武器库中所有的成品火器都准备好,他会派人过来取。另外准备能配置两万斤火药的配料出来,再调拨十个会配置火药的工匠,到时候一共送二路平叛军出发。至于现成的火药,也准备上两千斤,到时候一起运走。

    江逐流觉得成品火药不好管理,如果带太多了,一旦发生意外,就会造成很大的伤亡事故。而运送一些现成的配料却没有关系,只要不组合好,就不是火药,发生不了多大危险。至于两千斤成品火药,分成小部分分别运走,即使发生意外,也伤不了什么人。

    军器监这边搞定之后,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内,江逐流又去了工部,在工部下面各司中挑选了三百名能工巧匠,让他们戴上工具,随着辎重兵一起出发。

    江逐流最后才是到了辎重营,挑选了一万五千名身强力壮的运输兵,又选了五千熟悉投石车冲车等攻城器械的工兵,这样他的准备工作基本上完成了。只等狄青把五万精锐骑兵部队挑选出来,就可以率兵出发了。

    江逐流觉得,是时候告诉江母他要率兵出征的消息了。

    回到家里,江逐流没有想到,崔筝竟然也来了,于是江逐流就看着冬儿。冬儿就说道:“官人,后天就是你率兵出征的最后期限。我怕再晚了你没有时间向崔筝姐姐告别,所以提前把崔筝姐姐通知过来了。”

    崔筝一脸忧伤地来到江逐流身边,低声说道:“江舟,人家就这么惹你讨厌吗?你能让冬儿妹妹知道,为什么就不能提前让我知道你要走的消息呢?”

    江逐流苦笑了两声,说道:“筝儿,我觉得对不起你啊。所以不敢去通知你。等我走了之后,太后会下旨给你,封你为义女。

    等我得胜回朝,太后就会亲自为我俩主持婚礼。”

    崔筝摇头道:“我不在乎什么太后的封赏,我也不想当什么太后的义女,我只想你平平安安地回来,回来陪我和冬儿妹妹!”

第三百二十四章 围魏救赵

    宋天圣八年(公元1030年)二月.使,狄青任先锋官,率领五万禁军、两万辎重兵,合计七万余人,以及数百名能工巧匠,出兵征讨党项,援救被困鸣沙堡的大宋平叛军一万余名将士。

    半个月后,江逐流率领七万大军抵达秦风北路会州,于等候在那里的五千回鹘骑兵会合。

    夜哥翰和班谷浑两人早在十天前就得到了消息,即使这样,见到江逐流不由得依旧大喜过望,过来拉着江逐流江老弟、江老大的喊个不停。

    江逐流告诉他们,他现在已经为大宋平叛军的招讨使了,要夜哥翰和班谷浑称呼他为招讨使大人或者江将军,不能再像以前那边随便了。

    江逐流拿出小皇帝赵祯的圣旨,让夜哥翰和班谷浑两人接旨。小皇帝赵祯在圣旨中封夜哥翰为大宋二路平叛军招讨使辖下卫郎,班谷浑为招讨使辖下拱卫郎。

    夜哥翰在会州的时候已经接到从甘州传来的消息,知道甘州已经全城陷落,党项人几乎把甘州回鹘上至国王宝国夜落隔、中至甘州回鹘的文臣武将、下至甘州回鹘的降卒和平民百姓诛杀殆尽,甘州回鹘除了他们这五千士兵外,几乎没有什么人了。这等于说甘州回鹘复国无望了,夜哥翰也就决定死心塌地地投靠大宋,跟着江逐流了。以他对江逐流的了解,江逐流绝对不会亏待这五千多和江逐流一起出生入死的回鹘兄弟的。

    至于班谷浑,早就对回鹘国地权贵们丧失了信心,他是铁了心的要跟江老大一起混了。不管是大宋大辽。总之,江老大到那里,班谷浑就跟到那里。

    所以夜哥翰和班谷浑听到大宋皇帝的封赏还是非常高兴的。

    当下班谷浑腆着脸问江逐流,这个拱卫郎是多大的官职,比起夜哥翰的翊卫郎又如何?

    江逐流笑着说道,拱卫郎是从七品武将官职。卫郎是正七品地武将官职,所以比较起来,夜哥翰的正七品还是比班谷浑的从七品高半级。

    班谷浑就眉开眼笑地乐了起来。以前夜哥翰是回鹘国的上将军,他不过只是回鹘军队中地一员小偏将。两个人的地位隔了十几级,现在两个人倒是扯平了。

    夜哥翰却闷闷不乐,一个国家的上将军变成了正七品,让他如何能高兴起来?

    江逐流就笑着向夜哥翰解释,在大宋朝内,一个正七品的官员所管辖的人口和地盘。差不多相当于三分之一个甘州城了,所以。夜哥翰不要觉得正七品就很小。还有就是这次夜哥翰要跟江逐流去征讨党项,只要在战场上立下军功,何愁官职不往上升呢?

    这样一说,夜哥翰才开怀起来。是啊,跟着江逐流兄弟打仗。想不胜利都难呢!

    在会州休整一天,江逐流率领大军挺入党项境内。

    进入党项境内之后,江逐流指挥部队向西挺进。准备越过黄河。

    狄青听了江逐流的命令之后就有点不明白了,他问江逐流道:“大哥,鸣沙堡在北方,黄河东岸,我们为什么要渡过向西渡过黄河啊?这样不是南辕北辙吗?”

    江逐流说道:“现在已经是二月底,马上就要进入三月了,天气逐渐转暖,黄河冰面也会渐渐融化,若是我们不趁现在渡过黄河,等黄河冰面融化之后,再想渡河可就困难多了!”

    狄青说道:“枢密使钱惟演和一万七千名大宋将士还困在鸣沙堡呢,我们难道不去救援他们吗?”

    江逐流摇头道:“如果去救援他们,就丧失了渡河地机会。”

    狄青一愣,惊讶地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不去救枢密使钱大人?”

    江逐流哈哈大笑,说道:“狄贤弟,这可是你说地。我可没有说不去救他们。”

    见狄青依旧迷惑不解,江逐流拿出地图展开给狄青观看。

    “狄贤弟,你看看,这是党项目前军力的分布图。根据细作探明的情报,党项卫慕族头领卫慕山喜率领十五万万党项大军在辽国和党项的边境乌梁素海附近和大辽韩国王萧惠对峙。而鸣沙堡附近,李德明的帐下悍将野利王率领八万大军围困着鸣沙堡一万七千人地大宋残兵。另外你再来看,我大宋和党项人之间的边境蔓延有一千多里,再加之党项人和大辽之间一千多里

    线,党项人能不派驻军队吗?估计这些地方只要要占万地军队。加之我曾经歼灭了党项将近十万的军队,那么党项人还能留下多少军队守在西平王的老巢兴州城呢?”

    狄青说道:“江大哥,让你这么一计算,小小的党项竟然有军队三十多万,这还不包括兴州城等党项境内其他州城的守城军队。”

    江逐流点点头道:“党项人有个特点,就是平日里是放牧的牧民,到打仗的时候上马就是战士。现在党项人面临大宋和大辽的双重军事压力,一不小心就会被大宋、大辽灭了,怎么会不全境动员,全民皆兵呢?我估计党项人全部发动起来,可能还有四五十万军队吧。不过战斗力自然不可能和当初李元昊率领的精锐铁骑相媲美。”

    “好了,狄贤弟,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吧!”江逐流说道:“我估计李德明的老巢兴州城最多有两三万军队把守。而且这些军队的战斗力也不会多强。李德明现在都全神贯注地把精锐部队派在外面防御,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长途奔袭兴州。”

    江逐流指着地图说道:“狄贤弟,你往这边看,我们只要从柔狼山下越过黄河,就进入了腾格里沙漠,只要能穿越腾格里沙漠,我们就距离兴州城不足一百里路。兴州这里沙漠地带人烟稀少,李德明觉得不会想到我们会冒险从腾格里沙漠中穿越过来。这一百里路程如果放开马奔袭,也就是两三个时辰,即使党项的探马发现我们,兴州城也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那么在我们大军的奔袭下,兴州城唾手可得。”

    狄青说道:“那鸣沙堡的一万多将士怎么办?还有钱惟演钱大人怎么办?大哥是奉旨前去鸣沙堡解围的,你这样做,不怕其他大臣弹劾你,不怕皇帝和太后责罚你吗?”

    江逐流哈哈大笑,说道:“只要我能胜利攻占兴州城,活捉李德明,其他大臣的弹劾又算得了什么?太后和圣上也不会责怪我的,因为我替他们出去了一个心头大患。”

    “再者说来,从钱惟演钱大人派出使者会汴京求救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了。我们即使赶过去,说不定鸣沙堡早已经失陷了,去也无济于事。如果鸣沙堡到现在还没有失陷,那么既然钱惟演钱大人能率领一万七千多名将士坚守了将近两个月,说明他们还能继续坚守下去,所以我们正好趁钱惟演钱大人在鸣沙堡牵制党项大军,趁机攻陷兴州城。”

    见狄青孩子发愣,江逐流就面容一肃地说道:“狄贤弟,为大将者一定要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手下的士兵就是你的棋子,为了达到胜利的目的,有些棋子是必须比牺牲的。比如现在的枢密使钱惟演钱大人,比如鸣沙堡的一万七千名将士。这些都是我们必须舍弃的。想比起攻陷兴州城,活捉李德明的大局来,钱惟演大人和一万七千名将士就显得无阻轻重了!”

    狄青愣了半天,才躬身对江逐流说道:“江大哥,我懂了!”

    江逐流叹了一口气,说道:“狄贤弟,该不会怪大哥心狠手辣吧?”

    狄青笑道:“怎么会呢?”

    江逐流点头道:“不会就好。其实我选择奔袭兴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围魏救赵。”

    “围魏救赵?”狄青不解地说道。

    江逐流笑道:“对。我估计野利王围困鸣沙堡,围而不歼的目的就是想引诱我们前去救援。党项军一定是在附近设下有埋伏,我们过去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即使党项军没有埋伏,我们大军过去,也只会加速鸣沙堡内大宋军队被歼灭的下场。

    如果党项人知道我们大军前去救援,一定会加快攻击速度,力争在我们大军到达前解决鸣沙堡的大宋军队,以免陷入里外夹击的险境。”

    狄青终于恍然大悟:“大哥,我明白了,如果我们进攻兴州。野利王一定会撤兵回兴州救援的,这样鸣沙堡的围困也不攻自解了!这就是大哥所说的围魏救赵吧?”

    江逐流赞许的微笑。也就是从这一刻起,狄青终于迈过了从一员猛将向一员智勇双全的统帅过渡的门槛。

第三百二十五章 血染的水源

    宋天圣八年三月初二,江逐流率领七万大军在柔狼山河,两日前进三百余里,于三月初四抵达腾格里沙漠边缘。

    翊卫郎夜哥翰和拱卫郎班谷浑率领五千回鹘军负责打前站,一路上无论遇到什么人,夜哥翰和班谷浑都要追上去赶尽杀绝,不管是男女老少,包括襁褓里的孩子都不放过,一律杀掉灭口。这次千里奔袭属于绝密,绝对不能有任何一个可以走漏消息的机会。

    到了腾格里沙漠边缘有一个城堡名叫沙陀,里面驻守有五百党项军队。夜哥翰率领五千回鹘骑兵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沙陀堡拿下。五百党项军队三百多站死,还有一百多人被受伤被俘,包括这支党项军队的统领。

    半个时辰后,江逐流率大军赶到,夜哥翰把党项统领带到江逐流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江逐流在战马上问道。

    “卑鄙的宋狗,你没有资格知道党项勇士的名字!”这个党项统领梗着脖子骄傲地回答。

    “放肆!”班谷浑最敬佩的就是江逐流,一听这个党项统领竟然敢骂江逐流,上前就一鞭子抽在他的脸上。

    “呸!”党项统领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依旧梗着脖子傲然看着江逐流。

    呵呵,有点意思。江逐流笑了起来,对班谷浑说:“班拱卫郎,你莫动手,且让本将军来问问他。”

    班谷浑这才悻悻地退下。

    江逐流问道:“你且说说,我们宋人怎么卑鄙了?”

    党项统领说道:“你们宋人窝囊无能,只会以多欺少。以五千军队来包围我们五百人的军队,打赢了也不算什么本事。更何况和我们打仗的也不是你们宋人,而是回鹘军队。有本事就放了我,和我一对一的单挑,看看谁是真正的勇士!”

    江逐流听后哈哈大笑,他笑着问党项统领道:“我们宋人只以多欺少?那么我来问问你,率领五千人的军队前后歼灭你们党项六万精锐骑兵。算不算以多欺少啊?你们党项人派了六万军队来保护你们的党项王子李元昊,最后还被我率领五千人消灭了全部军队不说,还砍掉了李元昊的人头,这样说起来,不知道你们党项人算不算窝囊啊?”

    党项统领面色变了几变。最后颤声说道:“你是谁?”

    江逐流微微一笑:“大宋宣德郎江舟江逐流!”

    “啊!你就是大宋第一猛将江逐流?”党项统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不错!本官正是江舟江逐流,现在是大宋二路平叛军招讨使,奉命讨伐叛贼李德明。”江逐流傲然说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知道你的名字啊?”

    “哈哈!没有想到我是败在大宋第一猛将手里,我败得不冤!”党项统领忽然间狂笑起来。

    江逐流冷冷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党项统领狂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过了好久。太停了下来。他垂头丧气地说道:“既然遇到了宣德郎大人,我还有什么话讲?小的名叫没藏乞,是沙陀堡的统领。”

    江逐流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宣德郎官职虽小,但是名号却比现在的什么二路平叛军招讨使要大多了。

    “没藏乞。我来问你,从这里穿越腾格里沙漠需要几天?沙漠中可有什么补给饮水的地方?”江逐流说道。

    没藏乞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宣德郎大人。小地不知道。”

    江逐流冷笑了一下,“既然你不知道,那么留你也没有用了!”他对班谷浑挥了一下手:“动手!”

    班谷浑会起手中的大斧,一斧下去,把没藏乞的半边脑袋斜斜地削掉。一瞬间红色的血水和白色的脑浆喷了出来,正好喷在班谷浑脸上和衣服上。

    “直娘贼!”班谷浑用手了一下脸,红色血迹和白色脑浆把他地脸弄成了大花脸。班谷浑也不理睬,一脚把没藏乞的尸身踢出去一丈开外,然后提着血淋淋地大斧头,盯着党项一百多个俘虏,问江逐流道:“江老大,这次该谁了?”

    看着班谷浑凶神恶煞地样子,党项俘虏都瑟瑟发抖,他们虽然也曾这么折磨过宋人和回鹘人,但是眼看着这样地折磨要降临到自己身上,那种感觉自然又是不同。

    江逐流淡淡地说道:“随便,一个一个来,一直到找到知道的为止!”

    班谷浑一手提着大

    手跟老鹰抓小鸡似的抓了一个党项战俘出来,扔到江前。

    “你家没藏乞统领的下场你看到了吗?”江逐流在战马上和颜悦色地问道。

    “宣德郎大人,小地,小的看到了!”

    江逐流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也不多说什么废话了。你来告诉本官,在这腾格里沙漠中可有什么水源补充地?”

    党项战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向江逐流磕头道:“宣德郎大人,小的刚刚来沙陀堡两个月,对这里地情况不熟悉,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江逐流笑了起来,“嗯,既然你啥都不知道,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了!班拱卫郎!”

    “江老大,我来了!”

    班谷浑拎着大斧过来,一脚踩在党项战俘的后背上,大斧高高抡起,狠狠地朝党项战俘的后背上砍去。

    只听咔嚓一声,党项战俘硬生生被班谷浑一斧头分成两截,里面花花绿绿的肠子肚子混合着鲜血流满了一地。

    班谷浑收起斧头,拎着党项战俘的两截身子一下扔到党项战俘队伍跟前,然后又提着斧头过来,指着一个老兵说道:“你,出来!”

    老兵战战兢兢地出来,刚走两步,身上传来一股骚臭的味道,再看他脚下,竟然出现一滩**的水迹。这个党项老兵竟然被吓尿了!

    “宣德郎大人,饶命啊,宣德郎大人,饶命啊!”不待江逐流开口,这个党项老兵就跪倒在江逐流面前磕起头来。

    “让我饶你非常容易!”江逐流微笑着说道:“你只要告诉本官,这腾格里沙漠中那里能得到水源补充就行了!”

    老兵开口说道:“江大人,小人知道腾格里沙漠中有水源补充的地方,小人愿意亲自为大人带路。”

    江逐流微笑着说道:“你知道?拿太好了!你先站到一边。”

    那老兵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地站在了一边。

    江逐流驱马上前,来到党项战俘的队伍前说道:“你们中间还有谁知道腾格里沙漠中水源补充地?”

    立刻有十多个党项战俘举手说道:“宣德郎大人,我知道,我知道!”

    江逐流点头道:“知道的都站出来,和方才那老兵站在一起。”

    这十几个党项战俘马上跑出来站到党项老兵那一边。

    江逐流驱着马围着剩下的一百多个党项战俘转了一圈,然后停下来冷笑着说道:“很好,既然你们这些人都不知道沙漠中的水源地,也就是说没有什么用了。班拱卫郎!”

    江逐流刚喝了一声,这些战俘中又有十来个人举手说道:“宣德郎大人,我们也知道,我们也知道!”

    江逐流冷笑一声:“既然知道,就给我滚出来!”

    那十来个人连忙站出来到方才党项老兵那里去了。

    江逐流继续道:“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你们中间还有谁知道腾格里沙漠中间的水源地。”

    剩下的党项战俘都不说话。

    江逐流一挥手,说道:“班拱卫郎,交给你了!”

    班谷浑添了一下嘴唇上溅上的一点腥腥咸咸的脑浆,狞笑一声,对回鹘兵说道:“弟兄们,是我们为族人报仇的时候了!”

    于是跑出来一千余回鹘兵,在班谷浑地带领下,冲进这百十来个战俘的队伍,上去一顿狂杀狂砍。不过一眨眼的工夫,百十来个党项战俘已经变成一堆人体零件。

    江逐流驱马回来,这边将近三十个党项战俘都惊恐地看着那边发生的一切,瑟瑟发抖。

    江逐流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们都知道腾格里沙漠的水源地,是吧?”

    “是到,宣德郎大人,我们都知道!”这些党项战俘争先恐后地回答道。

    “那好,那好!”江逐流微笑着说道:“那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江逐流挥手说道:“狄将军,你率领人过来,把这些党项人分开,一个人给他一支笔一张纸张,让他们把腾格里沙漠中的水源地标注出来!”

    江逐流又回头和颜悦色地对这些党项战俘说道:“你们可要认真回忆认真标注啊?本官一旦发现你们中间有谁标注的跟别人不一样,那么方才的党项战俘就是你们的榜样!”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大沙漠

    即有五六个战俘面色惨白,额头上的汗就流下来了,声跪倒在地,口中哀叫着:“宣德郎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我们从来没进过沙漠啊!”

    显然,这几个党项战俘是想浑水摸鱼保全性命的人。此时江逐流让他们分开标注沙漠中的水源图,一下子让他们这种浑水摸鱼的侥幸心里破灭了。

    “班拱卫郎!”江逐流喊了一声。

    班谷浑咧着大嘴领着士兵把这几个倒霉蛋提了下去,只听得一阵凄惨地叫声传来,这几个党项战俘又步了方才那些同伴的后尘。

    “狄将军,带他们下去!”江逐流说道。

    狄青就率领人把剩余二十多个党项战俘押下去,每个人发一杆笔和一张羊皮纸,让他们在上面勾画沙漠中的水源图。

    小半个时辰后,狄青把二十多张水源图交到江逐流手中。

    江逐流对比了一下,其中有十八张基本上一样,剩下有的五张非但和那十八张水源图不一样,而且各自之间也不一样,显然这五张水源图是胡乱编造出来的。

    于是班谷浑又提着血淋淋的大斧头出场了。

    江逐流在十八张地图中找了两张最为清晰详细的出来,让狄青把画这两个水源图的党项战俘找过来。其中一个就是最先向江逐流承认知道腾格里沙漠中水源地的党项老兵。

    江逐流拿着地图问党项老兵道:“你叫什么名字?”

    党项老兵心惊胆战地回答:“宣德郎大人,小的叫戎里耶。”

    “你呢?”江逐流问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党项战俘。

    “宣德郎大人,小的叫裕固其。”年青党项战俘战战兢兢的回答。

    江逐流说道:“本官刚才对比了一下你们画的水源图,一共十八个人画的基本相似,其中又属你们两个画得最为详细。”

    戎里耶脸上挤出一丝谄笑说道:“宣德郎大人,小的深入腾格里沙漠二十多次,对沙漠中的水源地自然比较了解。”

    裕固其也连忙说道:“宣德郎大人,小地也前后进入腾格里沙漠十多次。”

    江逐流呵呵笑道:“嗯,不错。本官正需要你们这样的向导呢。本官现在要带领大军穿越腾格里沙漠。如果你们两个人能领着大军顺利穿越腾格里沙漠,那么本官一定会重重地赏赐你们二人!”

    戎里耶说道:“宣德郎大人,从来都是小股的军队穿越腾格里沙漠。从来没有像大人这样率领这么庞大地军队穿越腾格里沙漠的。里面有些水源地水里很小,给小股队伍补充水源还行,但是像大人这样庞大的队伍,可是就难以维持了。”

    裕固其也说道:“是啊,宣德郎大人,有一些绿洲中的泉水最多只能给五六千人补给。再多的人恐怕不行了!”

    江逐流把水源地图摊着在地上,让他们两人过来:“你们两个给本官指一下,有几处水源地水量小。”

    戎里耶和裕固其就指着了其中两处。

    “宣德郎大人,其他地方水源还算充沛。就这两处恐怕危险。尤其是苏木达这里,正处于腾格里沙漠的正中心,每天的涌水量只勉强够五千人饮用。”

    江逐流又问道:“从这里穿越腾格里沙漠到达到兴州。需要多长时间?”

    戎里耶和裕固其浑身一颤,他们现在才明白。原来江逐流是要率领大军穿越腾格里沙去偷袭兴州府。

    “怎么,你们两人可是不愿意说吗?”江逐流微笑着说道:“那没有关系,那边还有十六个人在等着这个机会呢!”

    “宣德郎大人。我们愿意。愿意!”裕固其首先说道。戎里耶也忙着跟着附和。

    “从这里穿越腾格里沙漠,如果是步行的话。需要十到十五天,如果是骑马的话,需要八天左右。”戎里耶说道。

    江逐流眉头一皱,说道:“为什么骑马需要八天之久?”

    戎里耶说道:“主要是沙漠中流沙带太多。很多地方马匹并不比人快多少!”

    江逐流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八天时间地话,沿途又有水源补给,士兵们多带几只水囊,应该无妨。”

    戎里耶和裕固其都说也行,只要自身带足水源,在苏木达那里

    充也没问题。

    “好,你们两人就给本官当做向导,在前面带路。”江逐流说道:“只要能带着大军穿过沙漠,本官不但会放了你们,而且还会赏赐你们金银珠宝。”

    戎里耶和裕固其怎么敢不答应。金银珠宝是不想了,只要带到地方,宣德郎大人能饶了他们的性命就好。

    江逐流招手把狄青叫过来:“狄将军,你派人把剩下十六个人押回大宋,等我们得胜回朝,再放了他们。”

    戎里耶和裕固其听了江逐流这话,心中才稍感安慰。看来宣德郎大人还是说话算话的,那十六个人既然画出了水源地图,虽然不够详尽,宣德郎大人还是留了他们地活命。虽然被暂时押会大宋,那也是为了保密行军路线。等仗一打完,宣德郎大人就会放他们回来。这么说只要我们两人把宣德郎带到地方,宣德郎大人也一定会依约放了我们呢!说不定还会拿到一些金银珠宝呢!

    两人便欢天喜地地到前面带路去了。

    狄青领着江逐流的命令过来,对看守党项战俘地兵丁做了一个手势。立刻过来一队士兵押着这十六个党项战俘往后走去。大约走了一里地后,这些士兵狞笑一声,抽出刀剑,把十六个党项战俘全部杀死。

    那边戎里耶和裕固其还以为同伴们被押去了大宋,就尽心尽力地在前面为大宋军队带路。

    由于有辎重部队同行,前进的速度就比较慢。第一天才在沙漠中前进不到五十里。一路上运送粮草的车辆以及各种攻城器具地车辆都经常陷入流沙之中,把辎重兵搞得狼狈不堪。

    江逐流一看这样前进地速度绝对不行。于是就和狄青商量了一下,第二天狄青率领一骑兵一起慢慢前进,裕固其留下当他们地向导。江逐流则率领其余四万骑兵和五千回鹘军队火速前进。

    这下军队前进的方向就快多了。第四天头上,江逐流率领军队已经抵达了苏木达。这时士兵们还有一半水囊中有水,他们只是略微在苏木达地泉水中补给了一下,继续前进。

    刚走出有五十里地,前方地平线上忽然间起了一道黄色的墙。江逐流曾经见过,知道这是沙尘暴的前奏。果然,戎里耶也大吃一惊,连忙说道:“宣德郎大人,沙尘暴!”

    江逐流连忙传令下去,让所有的士兵都下马来,把马匹聚拢在一起,互相依偎着,准备抵御沙尘暴。

    铺天盖地的黄沙涌来,打的江逐流眼睛都睁不开,他连忙用衣襟包住头,就是这样,黄沙还是从各种缝隙中涌了进来,让他满嘴都是黄沙。周围都是大风呼啸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

    江逐流死死地抓住马匹,不敢有丝毫松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沙终于平息了下来,江逐流把取下衣襟,抬头望去,只见周围士兵的身上全部都是落了一寸后的沙尘。

    “各部统领,立刻清点士兵人数!”

    过了不久,各部统领把人数报上来,四万五千多人只有十多个人失踪,其他人都在。江逐流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次沙尘暴规模要小很多。

    “戎里耶!”江逐流忽然间发现,戎里耶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卫郎夜哥翰、拱卫郎班谷浑,你们快点带人搜索戎里耶的行踪!”江逐流连忙下令。

    相比起大宋骑兵来说,回鹘士兵更熟悉沙漠环境,他们在夜哥翰和班谷浑的带领下,立刻分散开来寻找戎里耶。

    江逐流心焦如焚,万一让戎里耶逃了出去,兴州府接到消息,自己这千里奔袭的计划可完全落空了。

    过了半个时辰,班谷浑马后面拖着一个东西过来了。

    “江大人,戎里耶找到了!”

    江逐流大喜,忙道:“他在哪里?”

    班谷浑指了指马后面拖着的那个东西:“江大人,那不就是?”

    江逐流回头一看,只见马后面拖着一个人的尸骸,他全身到处都是血肉模糊,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白骨。

    江逐流大吃一惊,喝道:“班谷浑,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把戎里耶杀死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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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介绍:
【起点第四编辑组签约作品】 算术天才江逐流回到了北宋,因缘际会之下卷入了后党、帝党之争,且看他如何在诡异险恶的朝堂上算出一条XX之路……大宋之天子门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之天子门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之天子门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