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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国策顾问全文阅读

作者:布老虎吃人     康熙国策顾问txt下载     康熙国策顾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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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玩笑要有个限度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该不是在做梦吧?”秦有福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UU小说手打小说)

    “嗨、、、、、、还真疼!”用手在大腿上轻轻揉着,一边小声嘀咕着:“都***胡说八道,什么在梦里不会疼,跟真的一样疼!”

    不怪秦有福质疑前人的理论,实在是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毕竟眼前见到的一切太匪夷所思了。且不说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根本就不是他所了解的任何一个地方,就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些大树,用参天大树来形容绝对恰当(其实是相对),直径7、80公分算小的,一米以上的多了去了,这要不是在梦里,除非在原始森林里才能看得见,可是在南方哪还来的什么原始森林?就算有,肯定也不会在城市边上,更不要说自己不过是喝多了一点,没道理一下子就到了大森林里。

    用力揉了一下阵阵发涨的脑袋:“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睡一觉的好,下一回可真不敢喝这么多了。”说着,秦有福不管不顾的往地上一躺,连两秒钟都不到,树林里又响起了阵阵鼾声。

    ……

    阵阵鸟鸣惊醒了秦有福,“看来下回还真不能这么喝了,整个晚上都睡得腰酸背痛的。”眼睛都还没睁开,秦有福就心里嘀咕上了。

    习惯性的伸手一撑,秦有福先生打算起床了。

    “这床上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咯手?”秦有福随手在他心目中的床上哗啦了一下,猛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参天的巨木和满目的悠悠青草。

    “不是吧?怎么会是这样!”这下,秦有福忍不住叫出声来。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自己就跑到荒郊野外来了?看来还是没睡醒,自己是在做梦呢。有了这个合理的解释,秦有福的面部表情顿时放松下来,整个人又不管不顾的往地上一躺。习惯使然,既然做梦,当然是继续睡,睡醒了为止。

    “哎呦!”刚刚躺下的秦有福仿佛屁股上被点着了一般一下跳了起来。这也不奇怪,一块暴露出来的石头正好咯在了秦有福的腰上,强烈的刺激之下,秦有福这回彻底清醒了。

    “天哪!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可是我怎么莫名其妙就跑到这里来了?”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秦有福彻底蒙了。

    难道是朋友们开玩笑?没理由啊?!看一看周围的环境就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确山附近的任何一个地方。谁都知道,河南这个地方,要说几百年前可能会有一些大树,可是解放后这也搞林场那里也搞林场,再加上当年大练钢铁,别说大树了,就算是树苗都差一点绝种,这两年即使有点树不过那也是后栽的,怎么都不会有这么大。哪么自己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当初秦有福他们一帮朋友不是没有开过别人的玩笑,曾经有一次,他们一个朋友新婚之夜喝得大醉,搞得秦有福他们连闹新房都闹不成了,几个人一商量,干脆,直接把新郎官打包送上了出租车,到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让新娘子一个人在新房里过了一夜。结果就是新郎、新娘连着一个月都用不着自己开火,直接在秦有福他们几个朋友家吃了一个月。

    问题是他们再怎么开玩笑也不过是把喝醉的朋友给送到了酒店,没道理自己喝醉了会被朋友们送出几百里外的大森林里吧?

    “喂,有人么?……有人没有?……”秦有福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刚才他努力的想过昨晚的一切,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到了这个大森林里的。当然,秦有福的记忆仅限于自己一直在酒桌上喝酒为止,后来的是他就不记得了。秦有福也明白,自己平时还是能喝一点的,但是也会有喝高的时候。正常情况下,他喝多了以后倒不至于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只是喝着喝着就倒在酒桌上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都是听老婆朋友们说的)。

    连续叫了几声,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秦有福觉得自己先别考虑是怎么来这里的,现在的关键是想一想该怎么离开。

    打电话当然是最好的求救办法,别看秦有福不过是一个连小学都没有毕业、平时靠贩卖小菜过日子的农民,但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至少知道报警电话是110、实在不行打119也可以。但是他这会也得有电话可用。不用翻兜秦有福就明白,自己的习惯是一回家就把电话放在电视柜上,这会哪来的电话?

    昨天是秦有福进新房的日子。这些年来随着城市化水平的逐步提高,秦有福他们村的地基本上都给县里征了。按说发下来的补偿款是足够秦有福建上一栋小楼的,可惜那会他年纪还小,已经在社会上混了几年了,再加上他父母又去得早,结果分到手的那几个钱没几年就给秦有福糟蹋得差不多了,两个哥哥看着秦有福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帮了他几次以后,干脆撒手不管了。就这么,秦有福又混了两年,眼见着村里家家户户建新房,自己不但没建成新房,反而把征地款给花得七七八八的、要是再不想办法,连过日子都成问题了。可惜的是,要文:秦有福连小学都没有毕业,根本就是文盲一个。要武:过了那么多年安逸的生活,这时候的秦有福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功夫把式一概不会,根本就是此路不通。没有办法,只能另辟蹊径,好在还是农民,当年跟曾经当过赤脚医生的老妈卖过菜,索性也不想其它的,直接踩上家里的三轮车,批发市场一转,干起了倒卖小菜的生意。

    别看一斤菜不过挣个五毛一块的,但是几年下来,秦有福算是挣到了点小钱了,于是下了狠心,直接干了一栋五层楼的房子,考虑着拿四层来出租,自己住一层,这样就算将来不卖小菜了,也能有点收入,起码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楼建好了,请朋友来吃顿饭是自然的(怎么都得混点红包收入)。怎么说秦有福都是当主人的,酒场上当然义不容辞。谁也说不上他喝了多少,反正大家都知道,秦有福肯定是喝醉了。令人想不到的是,大家都以为秦有福不过是出去方便一下,可是直到停电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整个人仿佛蒸发了似的。

    事实上,秦有福的确是蒸发了!

    这天晚上,秦有福喝多了酒,或许是感慨自己的新楼建成吧,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一个人迷迷糊糊的上了天台。其实这个时候秦有福已经醉得处于无意识状态了,站在楼顶上,感慨着自己的“伟大”,没过多久,他开始有了膀胱充盈的感觉,于是不管不顾的,秦有福搂开了裤子,掏出了他的“洒水机”,对着楼下喷洒起来……。

    也活该秦有福倒霉,他的房子刚建好,供电部门还没来得及给他供电,接进新房的电是从隔壁接来的。考虑到用不了几天,临时用电当然就没有那么讲究,管它是什么电线,只要能导电就行。就是这样一根接了不知道多少个接头的电线,由于已经架空,再说又是临时的,电工甚至懒得给接头上扎上绝缘胶布。

    于是,不可预计的后果出现了。当秦有福的体液喷涌出他的“洒水机”接触到380伏电线的那一瞬间,一道诡异的蓝光以秦有福体液和电线的接触点为起点,一头窜向了正舒坦着的秦有福,另一头延着电线直奔变电站。

    这天晚上,确山县供电局给市供电局打电话求助的时候说:由于下面乡镇农民大规模偷电和不安全用电,导致确山县变电站所有线路全部跳闸,三个110千伏的变压器烧毁,下面乡镇大批小型变压器出现故障,急待上级供电部门指导抢修。

    秦有福的朋友们奇怪了,自从停电以后就谁都没有见过秦有福,一开始大家还以为秦有福喝醉了,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睡觉去了,可是直到两天以后还是谁都没有见到他,大家开始着急了。于是,当地派出所多了一桩人口失踪的案子。

    当然了,这些事就跟正在山上转圈的秦有福没有什么关系了。小秦同志满世界吆喝了一遍以后终于确定,自己是被那帮醉鬼朋友连夜给丢到什么大山上来了。开玩笑要有个限度,至少别搞出什么危险,像现在这样的情况,谁知道这山里头都有什么?那帮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要是连这样都能忍,那我们小秦同志的脾气还真就是泥捏的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要想解气报仇,自己怎么都得先想办法下山,找到了家再说。至于说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来救自己,秦有福心里倒是有点巴不得那帮家伙回去的时候开车翻到山下去了。当然了,他可不想死人,不过但愿这帮家伙一个两个缺胳膊断腿是没少嘀咕的了

第二章 被古代人俘虏了

    跌跌撞撞的,几个小时下来,秦有福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总之鼻青脸肿是肯定的了。(UU小说手打小说)身上衬衣挂了好几个口子,还好穿的是牛仔裤,还不至于漏屁股。天快擦黑的时候,秦有福发现林子渐渐的变得稀疏起来,已经可以看见几条山间小路了。

    有路就有人家!秦有福变得兴奋起来,肚子也不那么饿了,脚上的步子变得轻快了许多。

    又走了一会,远处传来阵阵的敲击声,秦有福听了一会,按敲击的频率来看,好像是有人在伐木的声音。

    “嗨!……有人么?!嗨!……有人么?!”确定了声响的人为的以后,秦有福一边叫喊着,一边兴奋的朝着伐木声传出的地方跑去。

    因为太兴奋,再加上将近一天汤水未进,跑了没有多远,秦有福就觉得口干舌燥,想喊也喊不出来了。好在伐木声一直没停,秦有福相信,只要自己快一些,肯定能碰上那些伐木的人。

    转过山坳,远远的,靠近山脚的地方,几个人正在砍伐着几棵大树。

    “嗨!……”秦有福兴奋的叫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这会根本就发不出什么声音来了。秦有福知道,这是因为刚才叫喊得太厉害,声带充血导致的。原来看足球的时候有过几次这样的事,不过都没有这次严重罢了。秦有福心中有数,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小心一些,吃几颗消炎药,用不了两天就能好。在的关键是赶快赶到伐木人那里,他们肯定有水!秦有福感觉自己现在都快渴死了。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怎么象古装戏似的?导演在什么地方?”愈发感觉得不对劲的秦有福没敢惊动正在伐木的工人,只是远远地观察着。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古装戏看得不少,但是哪个不是俊男美女的?哪像现在见到的,不但一看就是一份营养不良的样子,而且长得都不高……。最关键的,秦有福怎么看都没有看到应该有的剧组人员,更不要说摄影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太离谱了!该不是那帮兄弟趁我喝醉了,把我丢到原始社会了吧?不过没听说河北有什么原始社会部落,只听说广西和云南那些地方的山区会有一些还没有完全接受现实社会的人,但是也不至于到留辫子那么夸张的地步。那么现在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每个人都会有自我防范的意思,秦有福当然也不例外,碰上这么怪异的事,小心一些比什么都好。小心翼翼的,秦有福悄悄的向山脚方向移动着,没有办法,实在是他不认识路,必须依靠这些人回归社会,就算这些人有问题,但是只要跟着他们,至少可以找到水和食物。喝醉了的人是非常渴的,秦有福醒过来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到现在一点水都没有喝上,这会已经受不了了。

    别看秦有福是农村长大的,但是他那里有在山林里穿行的经验?他们村子附近除了一些人家自己种的柿子树和枣树以外,就是想割点茅草喂牛都难找到,对于穿行这样的“大森林”当然没有什么经验。于是,很不幸的,我们的秦有福同志就在接近山脚的时候被长长的茅草又一次绊倒了,更不幸的是,他的鼻子跟一块高出地面十几公分的岩石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啊……”只听得一声惨叫,秦有福顿时满脸是血,山边伐木的几个人也被惊动了。

    “什么人?”毕竟这里属于山区,平时人烟稀少,突然间听到有动静,当然让这些人大吃一惊,顿时发问道。

    秦有福本来担心这些伐木的是一些说不清楚的“野人”,所以小心翼翼的,结果一听他们的口音,嘿嘿,到底是露出马脚了,真没想到,那帮朋友竟然跟自己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竟然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自己给丢到深山老林里来了,还找了这么多人装“野人”吓唬自己,可惜的是,这些人一开口就露初了破绽,一口确山方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说得好的。看看环境,现在这里应该远离确山了,应该是朋友们为了庆祝自己的新房落成送给自己的一个旅游项目。不过想到正在流血的鼻子和担惊受怕在山上呆了那么长时间,怎么都得好好的敲他们一杠子的!问题是这些人里怎么一个眼熟的都没有?十里八乡的,要是见过,怎么都该有点印象。

    这些念头不过是转瞬间的事,秦有福的确是渴了,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当然也不客气,当即站了起来:“得了、得了,玩够了啊!让他们都出来吧,他***,这一整夜熬得我,都快渴死了,把水给我喝一口再说,没看我的嗓子都哑成这个样子了。”一边说着,秦有福一边走向伐木的人群,当然了,一个手还得捏着鼻子,不过满脸的血的确挺吓人的。

    几个伐木的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好一会都没有动静,眼看着秦有福越走越近,突然有人动了……。

    其实秦有福也知道自己现在的造型。一身衣服是狼狈了一些不过看着朋友们费了那么多心思的份上就不计较了。至于满脸的鼻血的样子,其实他站起来以后完全有机会搽一下,不过秦有福特意保持着这个样子,流点血对男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似乎更有些男人味。起码秦有福自己是这样理解的。

    一个让秦有福没有想到的场景出现了:几个伐木的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嬉笑着热情的迎上来,手里拿着矿泉水……。不,也不完全对,迎是迎上来了,不过他们的脸可不是笑脸,手里拿的也不是矿泉水或毛巾什么的,而是……斧头!

    秦有福一开始感觉还挺好,多少为自己的血流满面的形象感到骄傲,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觉得不对劲了。那帮伐木的提着斧头,一声不吭的朝着自己就扑了过来。没错,是扑过来了,就像自己欠了他们多少钱没还似的。

    “不是吧?这也演得太像了?!”秦有福心里说道,脚底下可一点都不慢。他本来就胆子不大,特别像现在这样,面对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当然是撒开丫子飞跑。当然了,一边跑也得一边表明自己的态度:“喂,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打电话报警了!”

    秦有福不跑还好,这一跑,几个伐木的叫了起来:“抓逃人!别让他跑了!”追赶的脚步越发快了起来。

    几个伐木的“工人”身高实在有点可怜,也就1米6多一点吧,相对秦有福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但是秦有福又渴又饿,哪里跑得过几个长期在山里跑惯了的?再说了秦有福赤手空拳,那帮伐木的手里可掂着斧子呐!

    “哎……哎……!你们干什么?轻一点!轻一点!我的手要断了……!我求求你们,别闹了!我都快渴死了!”三两下的功夫,秦有福给几个小个子伐木的五花大绑捆了起来,谁也不理会他的哀求。

    好汉不吃眼前亏,面对很可能直接剁到身上的斧子的时候,秦有福还是很配合的。也由不得他不配合,那些人根本不听他说的是什么,几个人捆猪一样吧秦有福按倒在地,手脚之间绳子一穿,这下,他连动都动不了了。

    “兄弟们,别闹了!快放我下来吧!没有你们这样玩的!……”

    “就算你们要玩也用不着那么狠吧?好歹把我放下来,我跟你们走还不行……。”

    “你们演戏也不用演得那么认真吧?这都快把我折磨死了……。”

    “……”

    “……”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老这么叫唤,听着就烦!”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受不了秦有福不停的在一边鼓噪,干脆让人堵上了秦有福的嘴。其实也不怪他难受,换了是谁都受不了。秦有福叫了一夜救命,嗓子早就哑了,再加上几个小时没吃没喝的,根本就形不成完整的句子,一般人听来当然就是噪音了,到这会才堵上他的嘴已经算这帮人非常有耐心了。

    其实秦有福并不想说那么多的话,因为他发现这帮人以后没多久就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了。试想一下,就算自己的朋友要开玩笑,怎么也不至于把他一个人丢在荒山野岭呆了一夜。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要把玩笑开到地,真的干的那么绝,也真的花那么大的代价找一帮人来装野人,可头上的辫子没有办法装吧?“被捕”以后秦有福仔细观察过了,这些人的辫子绝对不是戴的假发,全是真家伙!还有,他们穿的衣服!随便一眼就能看出全是手工纺制的!谁都知道,要真是一件纯手工纺制的衣服可是价值不菲,这么一帮子人,身上全是这样的衣服,那得多少钱?而且明显可以看出那些补丁的确是因为磨损造成的。有钱穿纯手工衣服的人会把一件衣服穿到磨烂的程度?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难道……自己被古代人给俘虏了?

    秦有福实在觉得今天这事太诡异了,但是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至于不停地叫唤,秦有福也知道那是白费口舌,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好像不说点什么就没法证实自己还存在一样。不过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他的嘴里给塞上了一大把青草。按说秦有福是有能力吐出来的,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担心要是自己吐出来以后这帮人会不会把他的舌头给割了。

    ……

第三章

    渐渐的可以看的见人烟了,秦有福的眼睛也慢慢的越瞪越大,他已经没法理解自己看见的东西了!

    首先是房子。(UU小说手打小说)高楼大厦秦有福是见得多了,砖房、瓦房也见过,原来村里还有地的时候,看瓜的瓜棚他也不是没有睡过,可是整个整个村子几乎都是泥墙草顶的实在是少见。要不是村里面炊烟渺渺和着鸡鸣犬吠,秦有福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古装戏的外景地。

    接下来是人。如果说秦有福一直在不停地自我催眠说那些伐木的不过是朋友们玩的把戏,那么这一路上的行人和村民就令秦有福无法解释了。秦有福相信,就算他的那些朋友再有钱也请不起那么多的群众演员,更不要说那么多的老人和孩子。最关键的,着所有的男人无一例外的都留着一根标志性的辫子!

    “天哪,留辫子的?这该不是清朝吧?”秦有福感觉自己实在是想不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跑到清朝来了?

    “秦五,你们不是上山伐木么?怎么扛了个人回来了?”远远的,有人隔着几块麦地跟伐木的几个人搭话。

    “保长,我们在山上抓了一个逃人,连头都剃干净了,想来是打算装成和尚的。我们打算把他送县衙去,省得连累了大家。”带头的吆喝着。

    “那是!快些送去,不然上面查下来就麻烦了。你们前面走着,我回家换身衣裳就来!”那个保长答应着。

    秦有福听了这番对话顿时蒙了。别看他没读过几年书,对历史不是很清楚,但是平时电视也不是白看的,至少有一点他知道,如果现在真的是清朝,那么自己恐怕一被送到县衙就得脑袋落地了。当年清兵入关的时候就明确了一点:所有汉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可是基本国策,除非自己真的是和尚,否则这颗脑袋怕是保不住了。问题是就算现在想装和尚也装不成,一来是自己没有度牒(看电视还是有好处的,起码知道和尚得有手续),二来自己穿的也不是袈裟,更不要说自己连这附近的庙门都不知道往哪边开的。少林寺倒是知道,可是万一别人去查,到时候连圆谎都不知道该怎么圆了。可是自己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保住小命?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跑到这个不清不楚、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鬼地方?反正,这些个问题换了是谁谁都乱。

    ……

    接下来的事让秦有福彻底蒙了!

    城墙不是很高,5-6米的样子,墙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青石条磊起来的,很多电影上都能看到。八达岭长城可比这么个小城墙气派多了,但是远不如秦有福今天看到的这么震惊,是的,秦有福震惊了,甚至比他看到故宫的城墙和八达岭的长城更震惊,因为这段城墙秦有福认识!

    天呐,不带这样玩的!这不是确山的古城墙么?秦有福很清楚的记得,确山县的这段古城墙一直都在,不过这个地方应该是确山的市中心。残破不堪的城墙中城门的这一段因为文物价值保留了下来,城门边应该有一家建设银行,秦有福的所有存款都是在这家分理处办理的,那张银行卡还应该在秦有福家客厅沙发上的衣服口袋里。可是现在……,别说银行了,除了城门上的确山两个字还能表现出它的地标位置以外,其它的都不对了。确山城墙好好的站在这里,本来应该是高楼林里的确山市中心连一条好一点的路都没有,更不要说商业区了,街上的人不少,也像当初自己一样对被绑着的人指指点点的,但是这些人都留着辫子,没有一个穿牛仔裤的!路边也有不少的商店,但是有卖米的、有当铺、有酒馆、甚至还有怡红院。可是没有一家超市、银行、手机店,更看不见联通、移动,也看不见一条电线!

    完蛋了,自己到底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了?做梦?不是!身上的疼痛告诉秦有福,他没有做梦。自己跑回古代来了?至于么?不就是多喝了点酒?这就跑到古代来了?要是这么着,村里面的几个村干部天天喝醉,还不得一天换三茬?我的天哪?电影电视上,古代哪天不在打仗?就算不打仗,那帮当县老爷的高兴起来问都不问就直接给自己定个什么罪,直接送大牢里怎么办?不用想就知道,这里的大牢里肯定没有电灯,应该也没有自来水,好像电视上演的连床都没有,只有地上堆着些发霉的稻草。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官府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秦有福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些东西了,好像当官的都贪钱,可问题是自己的钱包还在家里沙发上的衣服口袋里呢!再说了,就算把钱包拿来,估计人民币是不会有人认的了,银行卡恐怕更够呛,就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一穷二白,自己在这连一个人都不认识,就算有什么奇珍异宝,拿出来可能死得更快。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好像也没怎么的,这帮村民为什么像自己欠了他们几百吊钱似的,不清不楚的就把自己给绑来了?当时他们抓自己的时候好像不是因为头发的问题。一路上秦有福也没少听他们跟人说,好像是因为什么“逃人”。

    “逃人”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跟什么王公贵族家里逃跑出来的奴隶很像?还是自己长得像什么山林大盗?给他们误会抓起来了?要不……太平天国?小刀会?白莲教?这些好像都不该叫“逃人”吧?

    秦有福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关系,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在此时此刻,自己绝对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如果不赶快想一个办法解释自己的身份,十有**自己就得牢底坐穿了。

    这一路上,因为是被扛着的,除了进城前后用力抬起头看了一下环境以外,秦有福基本上只有看着地面和后面几双草鞋的份,直到被一家伙丢到地上。

    秦有福早就知道,自己这是要被送到县衙去得,被人往地上一丢的时候他就明白,这是到地方了。努力侧过身来,秦有福还真看见了确山县的县衙,还真的跟电影上差不多:挺威风的门脸,边上还真有一个大鼓,不过门里头的东西就看不清楚了,主要是脖子仰不过来。

    村们把秦有福脖子和脚上的麻绳给解开了,几个人推耸着把秦有福给推进了大堂。

    看到正堂上“明镜高悬”字样的牌匾和书案,秦有福心里明白,这是要过堂。

    首先应该是一个衙役高喊着“升堂”,接着三班衙役迅速出动站在大堂两边,手里的水火棍一通墩地,然后压低了嗓子叫着“威……武”,然后县官老爷手里惊堂木一拍“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跪下!”还没等秦有福心里想完整个流程,一个衙役在他的腿弯里用力踹了一脚。“扑通”一声,秦有福趴在了地上,旁边一阵“嗤嗤”的笑声,像轮胎漏气了似地。

    秦有福一下清醒了过来,四下一看,两边不远处早就已经站上人了,前面的书案后面也坐上了人,好像还挺年轻的。感情自己刚才是走了神了,别人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自己这个主角进入情况了。

    挣扎了两下子,秦有福跪了起来。

    “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台案后面一个穿戴着清朝官服的官员问道。

    秦有福这会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确是跑清朝来了,只是不是道具体是清朝什么时候。其实知道是什么时候也没有用,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计算年代,不过电视看多了,清朝的几个皇帝基本上还是数得出来。要是知道现在是哪个皇帝当家就好了。

    “县老爷,小民们在山上伐木,抓到这个逃人,所以就给送到县里来了。”答话的是保长,其实这是本跟他没有什么关系,这一答话,功劳有了。

    “何以认定他就是逃人?”县官其实看见秦有福的第一眼印象也认为他是逃人,可是仔细观察以后却发现有点问题。首先是秦有福的头发,这个年月,一般人是不会冒险随便剪辫子的,而且秦有福的发辫好像跟单纯剪辫子不一样,似乎是经过精心修剪过的,这就让他匪夷所思了,其次是他的衣服,说不上的款式,如果要是完好无损的话,光是料子就价值不菲,反正他当了这么久的官还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逃人?不过话说回来,逃人的事可大可小,连几个藩王都因为隐匿逃人被斥责过还差一点削了爵,万一这个人真是逃人,又从自己的手上漏过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县太爷,我不是什么逃人,我连逃人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您可千万别听他们胡说。”秦有福听到这连忙申辩道。的确,他的确不知道逃人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肯定,自己肯定跟逃人没有关系,总不至于理解为自己是从21世纪逃到清朝的吧?要是真的有这么多逃人,清朝也不至于灭亡了。

    “那么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的?”县官的语气挺平和的。

    “我叫秦有福,祖辈行商,听我们家老人说,我们是唐末战乱的时候离开中原的,后来延着丝绸之路一直到了欧洲,之后又跨海到了澳大利亚定居了下来,因为家祖不屑与当地土著更多的交流,所以家族之地不许学西文、西语,从小都教习我们汉字和算学。可惜当年渡海的时候因为遇上海难,装载典籍的船只翻沉大海,家中博学者又大多同归海难,所以我辈子弟大多识字,但文采就半点全无了,这一次回来是我家族长听过往客商说中原大陆已经一统,心存落叶归根之念,领全族尽售海外产业居家回归。哪知道回归路上又遇海难,只得我一人得以幸免。上岸后我看陆上行人穿着打扮、风俗习惯皆与祖辈所传不同,心里害怕,是以昼伏夜出,一路潜行至确山,希望回归故里看一看,然后重返澳大利亚,没成想路遇号称天地会的劫匪,将我衣裳财务尽劫一空,还好我跑得快,这才得以幸免。大人,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希望大人明鉴。”

    这些说辞是秦有福一路上费尽心思想出来的。他本来还想说个欧洲或什么地方,但是一想,这个时候,欧洲已经有不少传教士来到中国了,万一真的找上那么一两个问自己,自己的这些话可就穿帮了,好在澳大利亚够大的,人又少,好像没听说跟清朝有什么交道,估计一时半会不会穿帮。至于能不能蒙住县太爷秦有福还是有把握的。至少他口袋里还有一个打火机,身上的衬衣扣子都是有机玻璃的,牛仔裤上都是英文单词和汉语拼音,再加上他兜里还有一只记账用的圆珠笔,手上还有一块新买的全自动梅花表,当然了,还有一把玉米粒,那是晚上赌单双的道具,不知道怎么着就给秦有福装到口袋里了。这些东西,只要县太爷没有见过,自然就没有办法解释,当然只能相信他的。别看秦有福没读过几天书,但是毕竟是小贩出身的,随口神侃的水平绝对不低。现在的关键就是先把命给保住了。

    “这么说你们家离开中土已经近千年了?你说的这些话让本官何以相信呢?”果然,县官似乎选择性的相信了秦有福说的一部分话。

    “大人,您看能不能给我口水喝,顺便把我给解开了,我都叫他们捆了几个小时了。”秦有福听这个县官的口气还行,再加上实在渴得不醒,也顾不得其它的了,直接讨要点水喝,当然了,他还知道,自己已经给绑了那么长时间了,要是再不松绑,估计就得肌肉坏死了。

    ……

第四章 忽悠领导

    “算了、算了,你也不用跪着了,我看的出来,你不是个习惯下跪的人”县衙的厢房里,坐在主座上的县官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别扭扭跪在地上的秦有福,下颚稍微摆了一下,示意秦有福站起来。(UU小说手打小说)

    “谢谢!谢谢!”秦有福可是长在红旗下的人,根本不习惯下跪。刚才在大堂上跪了那么久已经跪得他双膝酸软、得要靠不停的变换动作才坚持得下去了。现在听到县官不用他跪了,当然不客气,连忙站了起来。

    “刚才你在大堂上说的那些东西我并不完全相信,别看本官是山西人,但是来确山上任也有些日子了,虽说不会说确山话,但是确山口音还是听得出的。尽管你说的话跟确山方言很接近,但是明显可以听出有比较浓重的京城口音,我朝有不少洋大人,他们至西洋而来,居京城几十年,仍让人一听就能听出是夷人。我很奇怪,你自称你们家族旅居海外多年,难道真的不与西人交流么?”县官问话的时候显得轻描淡写的。

    “是的,我们家族对着方面要求非常严格,每每对外交流的都是家族里固定的几个人,其他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这样才能更有效率。”别看秦有福不过是一个小贩,但是道理还是明白的,新闻联播也不是白看的,说点大道理蒙人当然没有问题。

    “你说的这些我现在没有办法证实,不过听着有些道理,可以容后再议,但是你可知道,根据我朝律法,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换了什么地方都属大不赦,就连当初官居一品的汤若望大人都剃了头留了辫子,你说你这样我该怎么办呢?再说了,现在你是空口无凭,怎么能证明你不是逃人?我朝进关以后对逃人一事一直甚为重视,各级官府但凡发现逃人都会不遗余力缉拿,你何以证明自己不是逃人?”

    秦有福到现在一直都迷糊着,当初那些山民抓他就以为他是逃人才抓他,可是他连什么是逃人都不清楚,虽说字面上可以想明白一点,但是总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下回还受罪。

    “县官大人,您能告诉我什么是逃人么?我真是不清楚!实在不想为了这个被冤枉。”秦有福有点着急了。在他看来,剃头留辫子的事好解决,只要这位县官老爷认同了他的**,那么搞一根假辫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电影上这样的情况多了。现在似乎逃人的问题是主要矛盾,得首先解决。

    县官颇为玩味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有福。刚才在大堂上他之所以选择退堂而把秦有福带到后堂来了解情况就是因为对秦有福逃人的身份有太多的怀疑。要说秦有福是逃人他怎么都不相信,因为没有任何一个逃人会像秦有福这样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怪异的,除非是有毛病,要不就是不想活了。看秦有福的样子也不像有毛病的样子。

    “逃人是我朝入关以后为了禁止八旗奴仆逃亡和其它八旗人员逃旗而颁布的法令,其中规定,凡逃人者,一次黥其右颊,鞭一百归主;二次黥其左颊,鞭与归主如初。三次则论死归刑部。窝逃正犯,照例拟绞,妻子家产籍没,窝家的邻居流徙边远,有司以上各官分别处分。因为窝逃,早些年,我朝几位一品、二品的大员、甚至有藩王都差一点因为属下窝逃的事被削爵,所以逃人的事不光是你自己的事,谁都不愿意跟这个事沾上关系。”县官说着话的时候显得轻描淡写的,但是引经据典的,显然是要告诉秦有福震惊说的言之有物。

    秦有福也不傻,这下他算明白了,难怪那些村民那么“热情”,感情逃人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连藩王都差一点因为属下窝逃被削爵,自己这个形象被别人当成逃人当然一点都不奇怪!

    “县官大人,你可一定要明察秋毫!我跟逃人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想啊,如果我是逃人,我有必要打扮得这么另类么?这不是往自己脑门上贴标签么?再说了,你看看我这块表,还有我的圆珠笔,还有我的打火机……。”秦有福一边说,一边从手上、兜里往外猛掏:“这些东西您见过么?我相信,别说是您,就是皇帝也没见过,你说……”秦有福正打算仔细解说撇清自己跟逃人的关系。

    “住嘴!”听到秦有福竟然说起了皇上,县官吓了一大跳。虽说他不知道皇帝见没见过这些东西,不过妄议天子,那可是大不敬,要掉脑袋的。

    “圣上也是你能说的么?!”县官连忙打断了秦有福的话:“罢了,现在权且当你真的是从海外回来的,你先说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其实县官一直都有点相信秦有福是从海外回来的,再听一听他说话那么的“另类”,手里拿出来的东西那么的“怪异”。况且也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打扮得那么怪异,所以不如先听一听秦有福到底想怎么样。

    秦有福一听县官这话,当然明白意思,于是战战兢兢的回答:“我明白、我明白!主要是在澳大利亚习惯了,我们在那里不太跟外面的人打交道,所以……所以……”这下,秦有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澳大利亚好像一直是殖民地,至于是英国人的还是法国人的说不上,但是那两个国家都是有皇帝的。

    “无需解释,只要以后慎言就是。”县官摆了摆手。

    “谢谢!”停了一下,秦有福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现在当今圣上是哪一位?已经在位多少年了?大人如何称呼?您知道现在是公元多少年了么?”

    这些问题秦有福早就想问了,但是一直没敢问出口。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县官一抱拳:“真不知尔等读的是什么书,岂可将当今万岁与我等臣子相提并论?不过想来你等旅居海外多年,诸子礼仪已然全然淡忘。本官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你且听好了,现如今是康熙6年,当今圣上乃是康熙皇帝。至于你说的公元纪年依汤若望大人编撰的《时宪历》推算,现如今应该是新历1667年,不过在三年前,西洋新法已经废止。本官乃是确山县县令,姓吴、名琠、字伯美。”吴琠有些玩味的告诉秦有福说。

    经过仔细观察,吴琠已经基本上相信了秦有福说的。毕竟是不是逃人基本上还是看的出的,秦有福这个样子,肯定是没干过什么体力活的,而且一身穿戴一显得不俗,像他这样的,如果是逃人也只能是哪个大户人家家使的奴才,但是但凡大户人家的家使奴才、特别是识字的,哪个不是出口成章?至少说话办事有规有矩,而且一身的奴性很容易让人看得出来。可是反观秦有福,就从他连怎么打千下跪都搞不清楚,基本上一副主子的做派,说话又粗俗不堪全是民间口语,要不是他说是从海外回来的,吴琠真怀疑他是不是上八旗哪个旗主家的纨绔。当然了,吴琠相信,就算是上八旗家人和一个旗主家也不会出一个敢把辫子给剪了的主。再说他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尽管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单从外观来看就价值不菲。吴琠自问也算见多识广,可是也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吴琠?你就是吴琠?”秦有福瞪大了眼睛。在确山这个地界,吴琠可算是个名人了,确山能算得上风景名胜的地方大概就是吴琠的祠堂,别看秦有福对吴琠的事知道得不多,但是最起码知道这家伙是顺治年的进士,当过湖广巡抚,后来又当上了刑部尚书、左都御史和保和殿大学士,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整个确山再没有比他有名的了。

    “本官正是!不知你至何处听闻本官的?”吴琠有些奇怪,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县,虽说有些官声,但是秦有福应该没有听说过才是。毕竟这家伙连现在是谁当皇帝都不知道。听他的口气似乎知道自己,吴琠当然奇怪。

    一听这话,秦有福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心里有数,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自己是后世来人的事说出来,否则皇帝肯定得把他给整过去,到时候自己要是告诉皇帝:你的清王朝不过三百年而已,后面的事还乱七八糟的,皇帝肯定会砍了他的脑袋。再说了,有的东西要真的说出来了别人就会防范了,万一不出现九子夺嫡的事怎么办?那不是说自己说谎?照样得掉脑袋。总而言之一句话,如果真让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等着脑袋搬家就是的。

    “您也知道,我们家族既然打算回归故里,当然要打听一下确山县的主要领导是谁。不过那是顺治皇帝当朝的时候了,没想到时隔多年您还在确山当领导,所以我听过您的名字。”秦有福顺嘴说惯了,整个一个瞎忽悠,连领导都出来了。

    “领导?呵、呵、呵……,很是形象么!引领一县,导向民生,的确形象。这是你们在海外时称呼部族头领的称呼么?”吴琠听秦有福的说法比较另类,有兴趣了起来。

    秦有福是什么人?那是个察言观色斤斤计较的好手,一听吴琠这话,知道自己基本上算是过关了,当然马上投其所好,开始神侃一番,什么袋鼠啊鸵鸟、考拉之类的,反正往神奇了说,还顺手给吴琠画了一幅世界地图,当然了,用的是他自己的圆珠笔,而且也不太像,写的还是简体字,但是这都不影响吴琠受到得震惊。

    让吴琠震惊的不是秦有福画的地图,也不是在吴琠看来通篇白字的秦有福的简体字。让吴琠震惊的是秦有福的圆珠笔!他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方便的书写工具,甚至比西洋人用的鹅毛笔还要方便,竟然不用施水研磨,而且书写出来的字……。

    “秦先生,能把你的笔给我看一看么?”尽管吴琠觉得秦有福是个(算是粗通笔墨吧)有点奇技淫巧的人,但是毕竟落入了下成,不过在地理和杂学上,秦有福还是有一定见解的,也勉强当得起先生。再说现在有求于人,当然就……。

    “这个没有问题。”秦有福一早就预备了用手里的这些东西换一条活路的。虽说吴琠的官声不错,可是谁知道他到底贪不贪?再说了,如果用这些东西能换来一些好处,比方说一个户口之类的,那就算物有所值了,怎么着也得想办法生存下去。

    ……

第五章 咱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有了吴琠的承认,秦有福基本上算是没有危险了,不过要想呆下去就必须有个名分和身份户口,也就是得落户,不过落户还是一件麻烦事。(UU小说手打小说)

    清代编制户籍有两种:一为里社制,一为保甲制。里社制户籍编制目的在于征调赋役故又称服役册;保甲制户籍以警防为主,故称保甲册。里社制户籍以家为主,要载明一家的田粮和丁数,。保甲册是以人为主,以察个人的出入及动静,里社制户籍以一户为以一籍,家的构成及家族的身份关系,恃户籍而证明,保甲制户籍可以数家合而为一籍,或一家分为数籍。清代,里社与保甲并用,前期侧重里社,后期侧重保甲。各州县每三年必须将境内人丁编审一次,攒造黄册,由各省转呈户部,那可是登记在册的东西。

    秦有福这样莫名其妙跑出来的人,要想报上户口,不但要想办法落户,还得有保人什么的。就这么还不算,你还得想办法把名字编进黄册里去。

    如果说是个婴儿,甚至说是个孩子都好说,了不起报官说是为了防止孩子长不大所以没有给孩子落户之类的,反正理由很容易找。但是秦有福就不同了,他可是个20多岁的年轻人了,按照规定,年满十六岁者就必须征收地丁,如果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火耗什么的,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更何况凭白无故多出来了一个人,即使如吴琠是确山县令,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反正除非秦有福不想解决户口问题,否则这件事情就一定是要上报的。

    “有福,入籍的事有点麻烦。如果不办理户籍,你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几天接触下来,吴琠觉得秦有福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说他不学无术吧,这家伙不但识字(尽管有些磕磕绊绊的),而且还会写,当然了,很多字都是错别字,甚至有不少字是直接脱胎于草书,笔画简单了许多。他还会算学,简单一些的算术随口就来,即便是复杂一些的也比普通人快许多。另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虽说不少东西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很多东西不但言之有物,而且还会时不时的出一些好主意,让吴琠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秦有福好了。至于有福这个称呼,吴琠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很明显,跟这么一个连户籍都没有的,甚至连字都没有的人称兄道弟实在是丢了吴琠的脸,但是总不能一天到晚连名带姓的称呼他,好在秦有福似乎不是很重视儒家礼教,于是叫他有福也就没什么了。

    “吴大人,您无论如何得帮帮忙,你想啊,我们举家费尽千辛万苦从海外归来,临了,能回到确山的只有我一个人,如果到头来还是一个黑户,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我天朝子民,我们一家几十代人的心血不就白费了么?再说了,我们在海外虽说所学已经距当今天朝正统相去甚远,但是在一些杂学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我们家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怎么着我也得全力以赴,争取光耀门楣,要是连我都是一个黑户,这些理想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秦有福可是现代人,他知道,除非一辈子不出头,否则户口和正式身份还是有必要的。再说了,虽然他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能干什么,但是他相信,就凭自己现代人的眼光,要想在康熙年间混得风生水起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所以这个户口是一定要办的。

    “说的也是,这么说都是你家先人的心愿啊!行了,这个事情本官再想一想办法,到时候帮你办了也就是了。”吴琠给秦有福拐带坏了,说话也不像原来那样咬文嚼字的。不过也很正常,毕竟是地方官吏,接触的多是一些小老百姓,平时你说得文绉绉的不难,可也得有人听得懂才行。当然了,这只限于私下交流,毕竟满口俚语有失士子身份。

    “那就谢过吴大人了,这段时间一直吃住在您这里,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秦有福客气的说。秦有福不是不想出去自己找地方住,而且也不是负担不起。他相信,只要他肯从牛仔裤的口袋上取下一个扣子,丢到当铺去,换几个零花钱还是不难的。更不要说他衬衣上的塑料扣子、手上的手表、兜里的打火机和圆珠笔等等。秦有福相信,搞不好他把短裤脱下来都能换上几两银子(起码橡皮筋是值钱的)。可是这一切都得在秦有福敢出去的基础上,要知道,虽然他现在穿的已经是长衫了,可头发还没有长出来,要是这个样子出去了,估计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又得回到确山县的大堂上。被别人扣一个逃人的帽子也就罢了,万一被说成是乱党,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没什么的,怎么说我也是确山的县令,代天子牧守一方,自然要为地方百姓办些实在的事情,你的情况很是特殊,相信巡抚大人是可以理解的。”要想为秦有福办理户籍,除了自己这里,当然还得经过巡抚衙门,只要过了这一关,在黄册上补的名字才算有效。

    “谢谢吴大人!”秦有福这话可是发至肺腑的。

    吴琠小心的吹开浮在面上的茶叶,细细的品了一口。要是换了一个人肯定知道,这是该走的时候了,吴琠的这个动作是端茶送客。不过早几天前吴琠就明白了,这个秦有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端茶送客,你要是不说明白了,这家伙就根本不知道走。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可以当着秦有福的面喝茶了。

    想想秦有福这几天的事,吴琠就忍不住想笑。这个家伙,不管自己帮了他多大的忙,最多也就是一句“谢谢”了事,就像刚才说的帮他办理户籍的事,连自己都得求到巡抚衙门那里去,多大的人情!他到好,仍然不过是“谢谢”两字,这要是换随便一个人,怕不早就跪在地上,三叩其首?不过吴琠正是因为这样,也就愈发使得吴琠觉得帮一帮秦有福是对的。别的不说,秦有福应该没有什么学问,懂的东西却非常杂,正常的家庭是不会这样教育子孙后代的,因为这会关系到这个人未来发展的问题。但是有一类人会被家族刻意这样培养,因为他们不需要很有学问,但是必须懂得很多看似无用,但是却在日常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东西。这一类人一般会是这个家族或者是一个集团的接班人,他们学的是掌握这个集团的技巧。他们不需要太有学问,需要有学问的是他们的手下,这些人需要更多的是一些杂学,这关系到未来集团管理的时候能够触类旁通。就好像当皇帝的,从小就接受着最严格的教育,给皇帝侍讲的哪个不是当代大儒?按理来说培养出一个某方面学术的翘楚来根本没有问题,但是他们教的是皇帝,皇帝学的是帝王之术,他不需要成为一个学者或者是某方面的巨匠,他需要的是对这个方面略有掌握就可以了,因为将来会有许多的这些或那些方面的学术巨匠为他服务,而皇帝需要懂得的怎么样来使用这些人。

    在吴琠看来,秦有福无疑是他们家族未来的接班人,当然不会给家族里的其他人下跪,至于家族里的长辈,应该是溺爱有加,舍不得让他跪。别看秦有福的穿着打扮很是另类,但是无论做工还是衣料,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这当然不是一般家族子弟可以享受的。再看看他的随身物品,如果不是专门定制,没有一个家族可以承担得起这样奢侈的消费,这全都是为了给家族的主人(或是未来的)造势,营造出一个上位者的感觉,这才是大户人家的权谋之道。只是可惜,秦有福的所有班底全部葬身海难,如若不然,谁也说不清楚他会走到哪一步。

    当然了,吴琠想的这些东西秦有福是不知道的,要不然这个小贩出身的文盲肯定会激动得热泪盈眶!多不容易啊,总算没白给整到清朝来,好歹咱也算有身份的人了!!

    ……

第六章 时政建议

    第六章

    “吴大人,我有点搞不明白,刚才您说办户籍比较麻烦,如果不办户籍的话就简单了。(UU小说手打小说)难道还有人不办户籍的么?”秦有福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之所以那么执着的腰办理户籍,因为他知道户口的问题牵涉到许多方面,比方说入学等等,要知道,没有户籍就办不了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就寸步难行。他当然知道,就在他们村,当年也有不少人没有办户口,不过那是为了避免计划生育罚款。好像没听说清朝时有什么计划生育政策,既然没有计划生育政策,为什么会有人不办户口的?

    “呵、呵、呵,有福你有所不知。但凡我朝丁户,每户添人进口都需申报,朝廷按人增收地丁税,丁口越多,当然缴税越多。是以有不少贪图小利的刁民为了躲避地丁税瞒报丁口。这样的情况一旦被查实,当然是要受到处罚的。不过还有一种情况,至我朝入关以后,除一些故明王侯名士的土地外,为了安抚八旗和有功将领,实行了圈地政策,所圈之地视为永业,只需缴纳部分田赋,余者自用,这样或多或少出现一部分小业主田地被圈的事,为了保有田土,这些人唯有投身为奴。这样他们就只需缴纳部分产出,无需缴纳国税。不过这样一来,这些人的身份就变成了大户人家的奴仆,丁口从主,当然无从着籍。后虽停止圈地,但衣食无着不能资生者可以投允满洲旗人为奴,结果大批农民为了逃避地丁而投充大户。直至顺治4年,摄政王多尔衮下令永停投充,这才好了一些,但是大户人家奴仆丁口随主,是以无从统计。这也就出现了部分人因为主子盘剥过重或自思发展等现象从而逃匿的,也就是逃人。我朝规定,凡容留隐匿逃人或知情不报者置之重刑,全甲及总甲皆受牵连治罪,所以当初你被发现的时候当地村民会那么紧张。”吴琠笑着解释。

    秦有福点了点头,这事吴琠前几天已经说过了。不过这会他才明白,原来想入籍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看来关键还是得证明自己不是别人的“东西”才行,奴隶制度害死人啊!

    看看秦有福的表情,吴琠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于是接着解释:“由于投充随主,当然也就无需办理户籍。像你这样,严格意义上可说是来历不明,想我吴家也算是山西大户,如果你无需办理户籍,本官可当你是早年投充我家族之人,这样你只要跟随本官,有无户籍自然无妨。”

    秦有福一听乐了,这不是跟以前报纸上说的差不多么?什么时候都有会变通的人。

    “嘿、嘿……吴大人说的是,这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看来办法都是人想的!”

    别看秦有福很普通的一句话,在吴琠听来就大不一样了。要说秦有福没有经过系统、有针对性的学习,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如此精辟的总结归纳自己刚才说的话,而且显得那么的言辞犀利。

    “见笑了。其实这个办法并不是本官想出来。怎么说呢,有些小户人家,因为人口多,土地少,如果缴纳了地丁税,很可能就过不下去了,只能将自己的土地并人口投充入大户,然后租赁部分大户人家的土地,这样只需交纳地租,减少了地丁税,尽管从此以后放弃了些许权利,但是保证了一家老小穿衣吃饭问题,算起来还是划算的。我等一般大户也不忍乡民流离失所,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这样不是变相的偷漏国家的税收么?”毕竟是现代人,说话没有太多的顾忌,秦有福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合适的。

    “看来有福一族在海外的确时间久矣,言语之间锋芒毕露,甚少顾虑。正如你所言,我朝的确早已停止圈地投充之事,现在无非是为了你身份的问题想的变通之法。如若不然,尔落籍之事就需经过巡抚衙门,然后上报户部。由于这样凭白增添人口的事情少之又少,一旦上命令你补充之前年份之地丁税费,着实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我见你两手空空,于本地又没有产业,为你担心罢了。”吴琠也不完全是为了秦有福着想,他只是觉得,像秦有福这样的人,毕竟接受的教育方式不同,很可能有一些奇思妙想,如果放在自己身边,说不上什么时候能帮得上自己。即使穷其一生寸功未立,无非当养个闲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帮他办理了户籍,那么像秦有福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寄人篱下,说不定自己就漏了一个优秀的幕僚。

    秦有福挠了挠头,心里也觉得有点后怕。电影电视上什么时候说过古代官员的好话?即便有也是凤毛麟角。自己先入为主,总觉得吴琠是一个好官,说话的时候就没那么谨慎,像刚才自己的那些话,要是被别人上纲上线,搞不好就要命的!好在吴琠还真挺好说话的,只是旁敲侧击的警告了一下自己,没真的拿自己的话当回事,否则还真有麻烦了。

    “其实我觉得目前的土地政策和税务政策有点问题,要我说,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把所有的土地全部重新统计一下,落实一下根本数据,也用不着管它属于什么人,只管土地要税收。到时候把土地分成三六九等,按等级征收税费。这样一来,圈地的问题和人口的问题就都解决了,国家的税收也就稳定了。我相信,没有谁会放着田地不种,只会有人开垦更多的荒地,于是,国家的耕地面积也就随之增加了。慢慢的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什么逃人的问题也就解决了。土地多的多交税,土地少的少交税,大家都公平,也就不会有谁为了避税而瞒报人口了。”秦有福说的这在现代人看起来根本就是小问题。当年交农业税的时候,谁也不会管你家里有多少人,只管你有多少地。地多就多交农业税,地少就少交农业税,谁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初听秦有福说土地政策和税收政策有问题的时候,吴琠差一点就要呵斥他了,毕竟这是国家制定的政策,岂是升斗小民可以妄加议论的?但是听了秦有福后来的话,吴琠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都震惊了。别看秦有福说得轻描淡写、一点都不经心的样子,但是他说的话的确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办法,要是真的按照秦有福的这个办法,解决了全国的人口统计问题是小事,关键的是可以从根本上解决国家的土地问题。

    中国从来都是一个农业大国,明清时期,全国人口的93%以上是农民。可以说,只要解决了农民问题,国内的安定就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即使会有一些外来入侵等等问题,但是只要有了良好的人口政策,征兵就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也就不怕打仗了。尽管不知道秦有福说的“以地定税”在实际操作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至少这是一个新的思路,如果操作成功了,那么不但可以改变地丁税逐年下降、国家人口与统计人口严重不符的问题。最关键的,这个政策可以全面提高农民的自主性、用多劳多得多刺激农民开荒种粮,全面提高国家的整体实力。另一方面,只要真的实施了这个政策,那么每一个农民或地主就会拼命的往土地里进行投入,只有多投入才会有多产出。国家的税务政策不会老变,多打出来的粮食就是自己的,长此以往,土地就会渐渐的肥沃起来,粮食的出产就会更多,农民富裕了,流通领域就会变得更发达,从而全面带动经济全面发展。相信只要这个办法可以实施,国家的税收可以再断时间内迅速增长,从而从根本上解决国家的经济问题。

    “有福,我不知道你们家所行的是何等的教化方式,但是单凭你所说的这个办法,相信必是经过深思熟虑而得,你放心,不为别的,就凭你今天的这个办法,我皇必以国士待之,所谓户籍之事何足挂齿。我这就给巡抚大人写折子去!”毕竟年轻,吴琠兴奋啊!这个折子传上去,无论用不用,自己的考评落个优是肯定的了。一旦入了几位辅政大臣或是万岁的法眼,封侯拜相岂不是指日可待?吴琠真庆幸,自己捡到了秦有福这么个宝贝。

    “这没什么,不过是我随口说的,您也别当真,到是我要谢谢你,这段时间,为了我的事,您没少操心。”秦有福根本不觉得自己说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这本就是习惯了的。人就是这样,对习惯了的东西自然而然就当成事理所应当的东西。

    “对、对、对,是我着相了。现如今满汉一家,想我华夏儿女,为国为民,出谋献策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先入为主,吴琠更觉得别看秦有福表面上其貌不扬,又是海外归来,但是所受教育绝对是最优秀的,否则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出这么精美绝伦的办法来,他甚至开始有些嫉妒秦有福了。

    “吴大人别客气,你要是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秦有福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点东西竟然被上升到了政治高度。想当初,自己最多是在村民小组开会的时候说过话,而且最数的时候是在“同意或不同意”这两个词里面选择。别看吴琠现在不过是个县令,可要是放在以后,给个市长都小了,没想到自己说的东西竟让这个历史名人如此重视,实在还真有点吓住他了。

    “对了,现在皇帝开始亲政了么?”为了岔开话题,秦有福只能选个比较敏感的话题说。

    “没想到你们人在海外,对我朝的形势还是很了解的么。”吴琠笑着点了点头,他很满意秦有福的反应,有些东西就该点到为止,否则他怎么去延伸、怎么形成自己的理论?这可是天大的政绩,自然不能出自他人之手。

    “前不久,也就是今年七月初七,康熙皇帝亲政,鳌拜鳌少保位列辅臣之首,我朝满汉大臣同心协力,国家兴旺指日可待。”吴琠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上头有什么风声草东当然轮不到他管的,自然知道的只是一些表面的东西。

    秦有福不知道康熙王朝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电影、电视上都说了,当年刚刚亲政的康熙可是挺可怜的,整个就被鳌拜给欺负得没话说了。刚刚亲政没两天,辅政大臣苏克萨哈就被吊死了。结果费了老鼻子劲才在索尼儿子索尔图的帮助下抓住了鳌拜,这才真正当家作主。按照吴琠说的,目前这会应该正是满清王朝最灰暗的时候,要真这个时候跳出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吴大人,有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该说。”秦有福觉得还是该让吴琠小心一点的好,毕竟吴琠还是相信他的。

    “有福怎么变得客气起来了?有什么说就是的,你我之间,无需太多顾虑。”即便秦有福要自己开户立籍,但他还是希望秦有福能一直跟着自己,吴琠一直相信,秦有福这个人绝对是一个人才。这不,就凭今天他的一番话就能看出,别看他表面上显得有些不堪,但是这个人绝对见识不凡。

    “当今皇帝刚刚亲政,朝廷正处于过渡期,这个时候你要是一下子就把我刚才说的东西抛出去,搞不好就惹祸上身了。我觉得还是等一等看一看的好。”别看秦有福没读多少书,但是他知道,这会可别惹鳌拜,这家伙连苏克沙哈都敢杀,惹上了他十有**没命。

    “这个无需担心,只要对朝廷一片忠心,即使略有瑕疵,相信万岁和各位辅政大臣都会体谅做臣子的,再说了,我一个小小的县令,即使说错了什么,只要一心为国,相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吴琠这会还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秦有福刚才说的按田纳税的方法说到哪里都是对的,要是这个建议出于自己的口,自己岂不是大清的王安石?

    “我看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毕竟我现在连头发都没有长出来,户籍的事也不着急,我可以帮您出点主意,详细斟酌一下税制改革的事。”秦有福不是想争什么,他不是董存瑞,他是担心万一吴琠出了事,自己可就麻烦了,保住吴琠就是保护自己。

    “……”

    “大人,巡抚衙门有公文到,还请您签收。”吴琠正打算说什么,有衙役进来传话。

    ……

第七章 不懂规矩

    吴琠正和秦有福说着话,一个衙役手捧公文步入内堂。(UU小说手打小说)

    “县大人,巡抚衙门有公文下传,还请您签收。”

    “喔,且将公文呈上来。”吴琠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说到。

    衙门见公文互传、上下级间的文件传达室很正常的事,多的时候一天几份,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吴琠当然不用太经心。其实就算是非常重要的事,在知道内容之前也不能反应太大,此乃中庸之道也。吴琠好歹是应试为官的,习的是孔孟之道,这点修身养性的功夫还是有的。

    结果衙役手上的公文,检查了公文上的火漆封印以后,信手在公文记录本上画押用印,这才拆开了公文。

    “天哪!怎么会是这样?辅政大臣苏克沙哈竟然下狱了?”按理来说,类似于这样的消息是需要保密的,可是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了,连吴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苏克沙哈是顺治皇帝钦定的四个辅政大臣之一,位列首辅的四辅政大臣索尼刚刚病故,康熙皇帝又刚刚即位,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正是最需要稳定的时候。可是看到巡抚衙门传来的公文,就在四天以前,四辅政大臣之一的苏克沙哈又因为众多罪名被抓了起来,也就是说,目前朝廷上顺治皇帝钦定的四位辅政大臣就只剩下鳌拜和遏必隆了。虽说康熙皇帝已经亲政,但是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个14岁的孩子,毕竟没有什么处理政务的经验。四大臣辅政多年,原来朝廷的所有事物都是他们处理的,现在首辅大臣索尼刚刚病故,遏必隆一贯就是好好先生,凡是不管,朝廷政务当然就把持在鳌拜和苏克沙哈的手上,现在苏克沙哈下了大牢,朝廷里说话算数的就只有鳌拜了。

    “还是皇上英明,看来苏克沙哈不臣之心久矣,否则我皇不会登基以后第一件事就是铲除苏克沙哈。”虽说吴琠对苏克沙哈被关押的事有些疑问,但是该怎么当官还是知道的,按照目前这个情形,苏克沙哈肯定是不行了,要是这个时候还说些不该说的,自然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一边正跟吴琠聊天的秦有福这会都快给吓傻了。他当然不记得鳌拜是何年何月被康熙整下去的,只是知道这件事情会在这段时间发生,没想到这说来就来了。电视里都说了,当初为了杀不杀苏克沙哈的事,鳌拜差一点就揍了皇帝一顿,搞得皇帝没有办法了,不得不同意处死舒克萨哈。接下来的两年里,鳌拜一手遮天,恨不得他说什么皇帝要是不马上办的话就对皇帝报以老拳。后来还是因为韦小宝帮皇帝训练了一帮摔跤手,这才制服了鳌拜,皇帝这才算真正当家作主。在这之前,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鳌拜,否则就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吴大人,依我说,我们刚才说的以地定税的事还是缓一缓再上报的好,毕竟现在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舒克萨哈死后,鳌少保就是唯一的辅政大臣了,谁也说不上鳌拜是不是愿意搞税制改革,我看您还是等一等的好,要是真的没问题,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风头不对,还是老老实实的为妙。”秦有福哪敢说鳌拜过两年会被整下去的事,这话万一传出去了。十有**脑袋就得搬家。

    “哎,有福大可不必担心。”吴琠挥手打发走了衙役,接着说道:“首先,舒克萨哈毕竟是辅政大臣,正所谓刑不上大夫,怎么样都罪不至死,巡抚衙门的公文里说了,舒克萨哈现在不过是被关押了起来,尚未夺爵,何谈死这一说?再说了,除去舒克萨哈和过逝的索大人,我朝尚有辅政大臣遏必隆,舒克萨哈并不是唯一的辅政大臣,再说吾皇现以亲政,凡事都可以拿主意了。我们当臣子的,凡有利国利民的手段,当然应该拿出来,至于用是不用,当然还是圣上说了算。有福大可放心,本官自当在公文中将以地定税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禀告巡抚大人,相信圣上定会对你有所褒奖的。”

    毕竟秦有福是刚从海外回来的,凡事不通,吴琠对他道是无需防范,有的话尽管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也觉得不需要太防范。要是换了一个人,刚才的这番话毛病可就多了,万一碰上一个有心的,真的折腾起来,说不上会折腾出什么事来。

    吴琠这么一说秦有福也想起来了,除了鳌拜以外,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个辅政大臣,不过那家伙本就是个龙套,几乎没听说过他什么事,想来也是个没有用的,这么看来,对鳌拜就更得防范着一点了,他要是一个好人,康熙肯定不会那么恨他。

    尽管秦有福不知道鳌拜对以地定税会是个什么概念,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康熙早晚会对鳌拜动手,自己的这个主意如果在这之前出台,不管是通过海事不通过都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通过了,吴琠可定会受上面注意,甚至可能飞黄腾达,但是注定就会被烙上鳌拜同党的烙印,到时候鳌拜一倒台,吴琠连带着自己跟着倒霉不说,以地定税的事也会被推翻。要是通不过,说明这个事情鳌拜是不同意的,吴琠一个小知县竟敢妄想改变国家的税务制度?不用说就不会有好下场。所以现在万万不能把这个办法拿出来。

    “吴大人,我倒不指望得什么奖励,反正我一分地也没有,又不做生意,这个新的税法跟我没有什么关系。要是能实施了,我倒是能省得交地丁税了。我是觉得,这段时间朝廷上事情特别多,税制改革的事也不急于一时,您不如等朝廷稳定一些再说。”秦有福是说习惯了,他没有想到,他刚才说的话要是被人追究起来问题就大了,什么叫朝廷稳定一些?难道现在就不稳定么?

    “有福何出此言?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需要进行一定的变革,但凡是利国利民的东西,我们就问心无愧,何必担心其它的。当下恰逢圣上亲政,相信我们这个折子递上去,圣上一定喜欢,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吴琠得了秦有福的主意,一时间喜欢得不得了,毕竟以地定税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相信皇帝一定喜欢。要是换了一个人,说不定根本就不会跟秦有福商量,直接就写折子去了,吴琠毕竟是读圣贤书的人,脸皮还没有那么厚。

    “吴大人,你可千万不能急!要不然这样,咱们以十天为限,我相信十天之内,舒克萨哈肯定得死,要是他死了,你就按我说的,以地定税的事过一段时间再说,如果十天之内他不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秦有福不是胆子小,他知道康熙后来说过永不加赋的话,但是鳌拜是什么人?那可是连皇帝都敢打的主,这会他还在台上,老实一点比较稳妥,给自己找不自在的事别干。

    “有福说的有道理,这等大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我会小心的。”吴琠话是这么说,其实根本就没把秦有福的话放在心里,在他看来,秦有福那十日之约根本就很荒谬。舒克萨哈是什么人?他可是辅政大臣,先皇顺治托孤之人,就是不算这个,那也是位极人臣的皇亲国戚,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要不是谋逆造反,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了不起判个夺爵抄家然后充军,总是不会丢了性命。他已经想好了,等秦有福一走自己就动手给巡抚大人写折子,顺便把秦有福落户的事也办了,到时候多给秦有福些好处就是的。至于那十日之约,为了大义,倒是用不着去理会的。

    “有福,喝茶。”既然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吴琠也得处理一下公务了。毕竟巡抚衙门的公文下来,规矩是要回一个公文的,还有就是得给巡抚衙门写折子报请以地定税,另一个还得给秦有福办理户籍,于是就端茶送客。

    “好的、好的,吴大人请。”秦有福端起茶杯虚让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两人聊了半天了,他还真的渴了。

    吴琠一时没反应过来,端着茶杯愣住了,秦有福喝茶的时候他才想明白了过来,自己纯粹是浪费表情,秦有福根本就不知道端茶送客这码事。

    哑然一笑,吴琠就着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跟着说:“要不有福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也该处理公文了。”

    “好的,那您就忙吧。”陪着吴琠聊了半天的天,秦有福也有点不耐烦了,现在好不容易吴琠松口让他走了,当然连身答应着起身告辞。别看到清朝有几天了,但是习惯中午要睡一点时间的毛病一时半会还不容易改掉。秦有福这会正感觉不舒服,想回去睡一会了,他那里知道,别人吴琠是看在他海外归来的份上不好意思说他不懂规矩,要是换了一个人,怕是没有好脸色了。

    ……

第八章 小常识挑大梁

    秦有福到清朝的第一天在山上吹了半宿的风,又不习惯走山路,虽然不至于到皮开肉绽的程度,但是多少也东一块西一块的整出了不少伤痕,还划开了好几个大口子,这要是放在现在,也就是清洗一下,搽点碘酒的事,可是放在清朝就没办法了,没条件呐!刚刚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古代,整不好连脑袋都有可能随时搬家,他哪有心思去考虑身上这点皮外伤?再说了,眼看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来挺两天,等结痂就好了。(UU小说手打小说)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点皮外伤,再加上被村民抓住的时候谁还管他身上有伤没伤,当然是按到在地,捆上再说。接下来不说大家都明白,伤口被污染了,然后感染发炎,于是这天中午,我们膀大腰圆,身高过人(相对当时)的秦有福同志终于被小小的微生物击倒了。

    ……

    “有福、有福!现在感觉如何?好一点没有?”吴琠轻轻的摇晃着秦有福。

    吴琠已经习惯了,这个秦有福别的还好,就是对礼数不甚了解,特别是在吃上,但凡到了吃饭的时候,随便招呼一身就来,根本不知道客套,而且食量甚大,一个人当两三个人吃的,而且无肉不欢。吴琠哪里知道,秦有福根本不习惯这个时代的饮食习惯和方式。

    这个年月,正常的人家平时一日都是两餐,十天半个月吃一次肉已经算不错的了。哪像现在,谁家不是天天喝酒吃肉?就算是下岗职工条件差一点,也不至于到十天半个月吃一次肉的程度。秦有福习惯的是每天吃三顿,就算不是顿顿有肉,至少吃饭得管够,现如今猛的一下子改成了每天吃两顿,而且肉也见少了,当然不习惯,见着吃的当然热情。就这么,一来二去的,营养跟不上不说,休息不好,受了皮外伤还没有好好的消毒,感染发炎也是正常的。于是,秦有福病倒了。

    其实感觉到自己不舒服以后秦有福就让吴琠的下人帮着找了医生。怎么说都是县太爷府里的客人,而且诊金也不菲,医生治疗起来当然尽心尽力,可是效果就没法说了。

    毕竟秦有福是从小就经受抗生素“磨练”出来的人,再加上猛然间换了一个环境。尽管这个年代的病毒、细菌什么的相对几百年以后的病毒、细菌来说简直是低级得不知道低级到什么地方去了,可是对于秦有福来说就不同了,在他所接受过的病毒和细菌当中,许多这个年代的病毒细菌已经被认为完全消失了或已经完全进化了的,秦有福当然也就没有相应的免疫力,所以该感染的照样感染不误,而且由于病毒断代的时间太长,受感染的程度反而更显得有些来势汹汹,从感觉不舒服到病倒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几个来给秦有福看过病的大夫根据症状都说恐怕他是凶多吉少了。

    让所有的人感到意外的,尽管秦有福整整昏睡了两天,吴琠已经根据医生的建议打算帮秦有福买一口薄皮棺材的时候,我们的秦有福同志奇迹一般的醒了过来,体温迅速降了下来,身上原来红肿化脓的地方也消退了许多,从症状伤来看,这基本上可以说没有什么危险了。

    “不得不说,秦公子这一次是在阎王殿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照目前的症状来看,只需再贴上几副拔毒的膏药,另外修养一段时间,老朽敢保秦公子可以痊愈。”没等秦有福说话,吴琠请来的大夫抢在头里拍开了胸脯。

    这也难怪,毕竟秦有福的病症城了好几个大夫都看过了,大家都说凶险得紧,可是轮到现如今这位,不过两服药下去,眼看着秦有福的病就明显好转了,这样的功劳和名声当然得赶快抢过来。

    “谢谢大夫,谢谢吴大人,我感觉好多了!”别看秦有福读书不多,但是并不意味着他的医学常识少。当初他老妈可是生产队里的赤脚医生,尽管后来这样的赤脚医生不被承认了,但是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懂得的,他当然知道,自己之所以会病倒,主要原因还是伤口感染的原因。可问题是在当时的情况和条件下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机会在第一时间处理伤口,再加上为了不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他不得不穿上常山马甲,大热的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另一个就是秦有福自己大意了,他老认为凭他的体格,一般的小病小疼应该扛得过去,可是忽略了时间和环境的因素,结果差一点直接见了阎王。

    “看来你这个人的运气还真不错,城里的几个大夫都说了,碰上你这样的情况,十有**是得准备后事了的,害得我还白白担心了几天。现在你没事了就好,我也就省得担心了。”要说吴琠也是读书人出身,一般情况下都满口的之乎者也,大概也只有面对秦有福的时候才会如现在这般的说话,一来他觉得秦有福算是个可交的朋友,再说他要是说复杂了秦有福也听不懂,与其后来解释还不如直接大白话来得好。

    “从小我妈就说我命硬,这点小毛病阎王爷还没有办法把我带走的。”秦有福很是自信的笑着说。他说这话还是很有底气的,一个人要是连穿越时空这样的事都能碰上,再加上小时候还打过那么多的疫苗,想来在这个时代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秦公子可别大意了,这次你这场病甚是凶险,之前帮你诊治的几位大夫在确山可都是大名鼎鼎的,虽不敢说各个都有妙手回春之术,但也多少是有些手段的。秦公子这伤要不是他们之前下药尚算对症,只怕等老夫来了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大夫短短的一段话,不但不留痕迹的狠狠的打压同行抬高自己,还有邀功求赏的意思。

    老大夫的话一出口,吴琠哪有听不出来的?当即吩咐管家:“来人。”

    吴管家一直候在门外,就等着吴琠招呼,这会推门进来应了一声:“老爷,有何吩咐?”

    “请黄老先生到厢房休息片刻以便开方,再从帐上支2两银子,一会雇上一顶小轿把黄老先生送回去,顺便把药给抓回来。”吴琠吩咐着。

    黄老大夫当然知道自己这会是该走的时候了,也不客气,将出诊的家私归拢了一下,拱手施礼:“吴县令客气了,那么老朽就帮秦公子开方去了,过几日我再来看看秦公子的伤势如何。”

    “老先生好走。”吴琠和秦有福异口同声道。

    老爷子神清气爽的走出了秦有福养病的房间。

    “真要谢谢你了吴大人,这次要不是你,估计我这一百多斤就交代在这了。”黄老大夫走了以后,秦有福移动了一下身子,靠在了床上。刚刚清醒过来,人显得很疲劳,但是不管怎么说,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

    “有福无须多礼,济困扶危本是平常之事。想你秦氏一门历尽千辛万苦回归中土、却不幸除你以外悉数罹难。虽你现下还未曾落籍本县,但是本县已经当你是治下子民一般,碰上这样的事情,伸出援手理所当然。想我泱泱大国,如不是如此,怎能令你等煞费苦心冒死相投?现在你需要好好休养,客气的话就无需多说了。”对于吴琠来说,秦有福算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但是考虑到他海外归来,虽说说话办事显得比较粗俗,诸多规矩也不甚了解,但是一些其实妙想倒也令人耳目一新。对于吴琠来说,只要是有可能对自己的仕途有帮助的,举手之劳又何妨大方一些?反正他们家家大业大,根本不在乎那点俸禄银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请吴大人放心,虽说我秦有福现在身无长物,但是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必定有那么一天,我会有所报答的。”秦有福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因为他心里有底!要是吴琠不是个官还说不准,只要吴琠还继续当官,想要报答他就太简单了,那么多的历史资料,虽然不是很清楚详细的时间表,但大概还是有数的,到关键的时候,随便给吴琠支一招,什么恩都报了。

    秦有福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那坚定轻松的语气让吴琠心里暗暗吃惊,听秦有福的语气,仿佛就算是活命之恩,只要他想报也不过是信手拈来一般,到底是什么底牌让这个怪异的海外归客有这样的底气?

    想是这么想,但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想要做到不露声色还是很简单的:“有福怎么也变得咬文嚼字起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些什么报恩的话今后无需再提,这段时间好好休养,身体将养好了才是关键。”

    秦有福点了点头:“是。”

    说了这会话,秦有福感觉到热了起来,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盖着棉被,整个房间门窗紧闭关得严严实实的,稍微活动一下身子,就觉得浑身上下黏黏糊糊的难受极了。秦有福知道,这肯定是因为这几天都这么捂着,没有洗澡的原因。

    “吴大人,有劳您帮我把门窗都打开通通气,另外能不能帮我找点高度酒?要度数最高。”别看来清朝没几天,秦有福已经知道这个时候的高度酒实际上消毒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的,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没有什么微生物的概念,当然也就不知道酒精的好处了。

    “这门窗是万万开不得的,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加上连续几天高热不退,如何见得了风?至于你说的高度酒是什么本官不甚了解,可是烧酒?”吴琠当然不知道病房之内保持良好的空气流通已经是现代人的共识了,现代人都知道,良好的空气流通对于病人的好处。在吴琠看来,外伤和发热就应该避免吹风,另外还需要发汗。他不了解,发汗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通过大量出汗达到降低体温的目的。

    “吴大人有所不知,我家旅居澳大利亚多年,且甚少与外界交往,族内一干人等但有疾患,都是凭着家传的些许手艺医治的。虽说我在家里学的不是医,但是一般常识还是有的,按照我家祖传的医理,但凡发热或其它什么疾病,一般来说,保持室内空气流通良好是非常关键的,当然了,这得在保暖的情况下。另外发热时发汗也得看情况,通常情况下,发汗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降低体温,因为发热病人的体温比正常人高,所以让他们自然出汗就得通过类似于裹棉被之类的方式迫使病人出汗,但是只要条件许可,还是有很多方法可以把体温降下来的,开开门窗肯定没问题。”说到这,秦有福的舌头打了一下卷。

    “至于高度酒就是烧酒,越辣度数越高,这是我们家的习惯说法。什么事都得有规矩,为了衡量酒,家里老一辈就想出了一个酒度的衡量方法,可惜我不善饮酒,对这方面就没有太关注,甚至连如何鉴定酒度都不清楚,不过根据家里的传下的医术,酒度达到最高的酒可以很好的防止伤口红肿发炎。我打算用高度酒处理一下伤口。”秦有福在这方面的优势就在于他有过一个当赤脚医生的老妈,虽说后来不被承认,但是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教给了孩子们的。至少秦有福知道,酒精度低的酒只能用来做物理降温,只有达到60度以上的酒精才能做消毒酒精,当然了,理想的消毒酒精是75度,可惜秦有福也明白,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有那么高度数的酒,唯一可以考虑的就是这个时代的细菌和病毒对酒精的抵抗水平。秦有福是打算用自己的这点小常识来挑大梁了。

    “这个……。”吴琠犹豫了,秦有福说的东西大多数他没有听懂,但是这不妨碍他通过语气和措辞来判断这些信息的准确性。就凭秦有福说话的口气不难听出,这还真不是秦有福异想天开,应该是有一定道理了,最起码秦有福是试验过的,既然如此……。

    “有福,虽说我是进士出身,但是对于医术我可是一窍不通,或许你家祖传的医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可跟大夫说的相去甚远,不过话说回来,毕竟身体是你自己的,该怎么医治还是得你自己拿主意,如果你认为没有问题,本官帮你一下又何妨?”吴琠打定了主意,他要看看秦有福到底有什么本事

第九章 确山危机

    县太爷的手下动作还是很快的,没过多久,一小坛烧酒拿了过来。(UU小说手打小说)秦有福尝了一点,绝对称得上威力十足,估计75度应该是没有的,但是60度以上是不用说的了。按理来说这并不能作为外伤消毒用的酒精,但是考虑到这很可能是目前能拿出来最高度数的白酒了,再加上这会的细菌病毒什么的或许没有将来的那么厉害,为了自己的健康,秦有福干了一件令吴琠瞠目结舌的事情。

    “有福,你这是为什么?!”吴琠非常惊讶,因为他发现秦有福将几处肿胀得比较厉害、但是已经结痂了的伤口又给挑开了。

    “没事,我这是要给伤口消消毒,将来会好得快一些!”秦有福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没办法,实在是疼得厉害。

    “消毒?黄大夫不是给你开了拔毒膏了么?何须刮骨疗伤?”秦有福的方式是吴琠所不能理解的。谁也知道伤口应该设法保持清洁,但是在吴琠的理解上这一般指的是初创阶段。正常情况下,除非是伤口里有异物,否则不会有人将已经结痂接近愈合程度的伤口再一次揭开,位的不过是所谓的给伤口消毒,再说吴琠也不觉得烈性烧酒会对这样的伤口有什么好处。

    “也不是说拔毒膏没有用,不过那个东西效果太慢了,现在忍着疼,将化脓的伤口好好清洗一下,过两天就可以收口了,到时候只要保持伤口清洁,应该比拔毒膏好得更快。”毕竟有个当过赤脚医生的老妈,村里面孩子磕着碰着了基本上都往秦有福家里送,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谁因为伤口感染要了命的。

    “你们家在海外都是这么处理伤口的么?这简直太可怕了,山中野人尚知道创伤用药,可怜你们在海外连药都没有,竟然只能用点烧酒胡乱涂抹一下伤口,行了,别折腾了,难道你的医术要强过黄大夫么?”吴琠先入为主,以为这样处理伤口是秦氏一门流落海外被逼无奈的结果,他当然不相信秦有福就这么用烧酒清洗一下伤口会比用拔毒膏还好得快。

    “不是没有药,虽然跟中土的不太一样,但是海外也有草药的。现在这样只是会好得快一些。其实用盐水清洗也可以,只不过太疼了。一会清洗好了以后还是要用药包上的。”说到这,秦有福已经将身前和胳膊上的伤口处理好了,背后还有两个伤口,不过试着比划了一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好开口请吴琠帮忙了,“吴大人,帮帮忙,帮我把背后两个伤口上结的痂给揭了,用烧酒洗一下,然后涂点獾油包起来。”

    可以说吴琠是秦有福碰上的第一个还能谈到一起去的人,尽管是个官,但是至少交流还算方便。再说了,吴琠给秦有福的感觉还不错,至少没有什么官架子。秦有福是做小生意的人,他已经决定要帮一下吴琠了,现在到也用不着那么客气。

    如果换一个人让吴琠帮忙干这个事,即便是实在推脱不掉,吴琠也会觉得很不舒服,不过面对秦有福,吴琠并不感到意外。在吴琠看来,秦有福原本在海外应该是个被人服侍惯了、对礼仪教化不甚了解的人,另一个就是感觉秦有福为人坦荡,说话直来直去,怎么说也该算是个性情中人,对他颇有好感,现在说出这话,到也不觉得有什么很令人意外的。

    “既然有福你认为这样对于你的伤病有好处,本官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本官对于岐黄之术也略也涉猎,还真未曾见过用烈酒清洗伤口的说法,更不要说你这些伤眼看着已经渐渐恢复了,何苦又受这二遍的苦?”吴琠接过竹刀,动手前觉得还是该提醒一下秦有福。

    “吴大人放心,只要按我说的处理,相信过不了两天就能看到效果了。”秦有福是信心满满的,即使烧酒的酒精度不够,但是清洗了伤口,将感染化脓的部分处理了以后,獾油一封,只要不要再污染伤口,相信就不会再感染了。”秦有福很是有几分得意的卖弄着自己少得可怜的医学常识。

    “或者你说得有道理,本官拭目以待。”吴琠以便帮秦有福处理着伤口,以便跟秦有福聊着天。

    ……

    秦有福的伤好得非常快,也就一两天的功夫,体温降下来了,人也舒服了许多,处理过后的伤口结痂了。几位为他看过伤的大夫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这跟他们预期恢复的时间相差了许多。当然了,这话谁也不会明着说出来,毕竟他们是有份医治的。有一点是相同的:每一个来看过秦有福伤病的大夫都会开上一堆的药、左叮咛右嘱咐的让秦有福按时服用。最令秦有福不解的是,不管是哪个医生开的药,吴琠的下人都会照方抓药,一次都不落。

    “吴管家,这都换了几个大夫了,药也开了这么大一堆,我看处方基本上都差不多,想来疗效也应该差不多。现在家里的药都快堆起来了,我也不可能吃那么多,干嘛还要这些药?”秦有福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现在看到这些中药就有点怕,想到还有那么多位大夫开的药,根本就不可能吃得完,再说这明显是在浪费钱,于是找来吴管家问道。

    “秦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家大人吩咐过,让我们好好的侍候着秦公子。我们当下人的当然不敢怠慢。尽管现在看来您的病似乎没什么大碍了,但毕竟还是虚弱了许多,多找些大夫来看一看是应该的。大夫既然开下了处方,照方抓药是必然的,否则会显得怠慢了别人的手段。至于药抓回来是否服用,我们家大人当然还需要辩证一番,这个您放心就是了。”吴管家不温不火的回应着秦有福。

    秦有福这下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大夫请来了,开下的处方不过是个参考,至于怎么用药还是吴琠说了算。

    “怎么你们家大人也会看病么?既然这样,何必又从外面请什么大夫?”秦有福想不明白。

    “话不能这么说。想我们家大人出身书香门第,10岁能诗,23岁便得中进士,对于医道自然是有所涉猎的。但一来我们家大人乃是读书人,又岂可与一些医者相提并论?再说毕竟术业有专精,虽说我们家大人的医术不见得弱于斯人,但岂能妄言从医开方?按照律法,庸医误人是要治罪的,是以秦公子的伤病只能择方用药,却不可擅自开方。”吴管家好像永远只有一种表情一般,跟秦有福说话总是这样的口气。

    听了吴管家的解释,秦有福点了点头,想当年他老妈就是因为不是科班出身被取消了处方权的,看来这个情况根本就一早就有了。

    “你说的我能理解,不过我想不明白,就算是择方用药,只需择方就是,何必每个大夫开的方子都要把药拿回来?这不是浪费么?”

    “若是换了一般的人家,大夫开了方子,不是很讲究的,任一家药铺拿药也无所谓,毕竟大夫是拿了诊金的。但是一般当大夫的,多数会支撑着一家药铺。毕竟是自己铺子里的东西,成分药效自然要清楚得多,有些时候,一些医术高超的,对于一些臣辅之药,难免按药开方,剂量或有增减。再说这也是药铺里的生意,我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不会只开方不拿药的。”吴管家说得很坦诚。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假冒伪劣产品什么时候都有啊!”秦有福差一点没笑出来。别看吴管家说得冠冕堂皇的,但是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其实无非是谁开的方子谁心中有数,用的药自然不同,无伤大雅的谁都知道黑一把,当大夫的也不例外,除了出诊的钱要挣,药钱也是要挣的。

    “秦公子说笑了!我们家老爷交代过,秦公子初回中土,许多习俗还不甚了解,有的事情还是跟您好好的解释一下,也免得将来吃了亏。”吴管家很不情愿的样子,的确,这样的话都需要挑明了说,对于吴家这样一个书香门第的世家来说,实在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不过这也许正是不是吴琠而是他来说的原因,必经他是一个下人,可以丢面子,而吴琠是进士,是大清朝的政府官员,是名门望族之后,有些话是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对一个还不是很了解的人说的。

    “谢谢!”秦有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毕竟也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了,好赖话还是会听的,吴管家已经把话说得这样明白都还听不懂就真的是笨蛋了。

    “对了,这两天怎么没有看见吴大人?”秦有福挺意外的,自打他来到这个确山县衙,几乎每天都会跟吴县令聊几个小时,别看两个人说话的方式有一定的区别,但是并不影响交流,不经意间,吴琠说话的方式开始变得白话起来,而秦有福却渐渐的开始咬文嚼字、之乎者也了。

    “我家大人这两天略有不适,现如今正在调养,不宜见客,你还是好好休息,养好了伤病才是。”吴管家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了,至少是情绪低落了许多。

    “吴大人病了?我想我该去看一看他,希望能帮得上忙。”秦有福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他有一个曾经当过赤脚医生的老妈,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在秦有福看来,要是真的逼不得已的时候,割个盲肠、进行一个剖腹产之类的小手术还是敢干的,估计也能有几分把握,当然了,不保证不死人。

    “谢谢秦公子,如果有需要,老奴定当拜上山门,求公子力挽狂澜。”吴管家根本就是客套话,说不说都一样。

    ……

    谁也没有想到,也就是这几天,确山县范围内出现了大量高热不退的病人,确山县几位有名的大夫已经开始注意到这个现象。正常情况下,风寒也好中暑也罢,几剂汤药下去,这么都会有一定的作用,可是这一次出现的病例很怪,跟风寒的区别不大,但是不管是用什么药效果都不是很好,已经有好几个大夫也病倒了。

    ……

第十章

    谁也没有想到,因为秦有福莫名其妙的到来引发了确山县的一场灾难!

    最先感觉到身体不适的正是几位到县衙为秦有福诊治伤病的大夫。(UU小说手打小说)其中几个身体稍弱的大夫至县衙回到家里以后不久就开始感觉到身子不舒服,一开始的症状就很明显,明显到每个感觉到不舒服的大夫都第一时间定义自己受了风寒,当即处方下药。在这些个大夫看来,偶感风寒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处置及时得当,不过是小毛病,只需几剂药下去,很快就会好了。

    可是不过两个时辰,这些感染了“风寒”的大夫们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这个病来得太快,,从感觉到不舒服到出现高热现象不过两个时辰,一般的汤药根本没有效果,令人猝不及防。

    正所谓医不自治,再说等这些大夫反应过来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因为高热而陷入了昏迷状态。于是,这些大夫的家人只能去找来其他更专业的大夫进行诊治,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不过几天的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县城里“风寒”开始出现井喷式爆发的趋势,不少人都出现了病状。更可悲的是,这次的“风寒”首先便击倒了城里面治病救人的主力军,几位专科大夫无一幸免,或早或晚,都感染上了“风寒”。顿时,县城里人人自危,开始出现了拖家带口逃离的现象。

    鉴于当时的医疗水平,朝廷对时疫的控制是有严格规定的,无论任何地方,凡是出现大面积人群感染时疫的,当地官员必须首先控制人口流动,避免时疫的扩散,同时迅速上报,由就近官府并协同驻军封闭当地进出道路,实现就地防治的目的。为了避免时疫的扩散,政府部门是有权对违反命令擅自离境的疫区人员就地处决的。

    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的疫病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爆发起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确山县政府的几位领导。县令吴琠算是身体好的,但是病得也早,这都已经病倒两天了,一直高烧不退。县宰刘玉田也没能幸免,吴琠病倒的第二天也步了后尘,跟着躺下了,师爷本就身体不好,甚至比吴琠病得还要早。剩下县里一干能说得上话管得了事的也基本上一网打尽,只有一些个身强体健、平日里舞刀弄棒的衙役还算幸运,病倒的没几个,到还能维持地方上的秩序,只是要拿主意就难了。

    秦有福挺奇怪,自打他住进县衙,吴琠本是每天必见的,后来说是病了,吴管家接着照顾他,可是不过一天,也不见过来,换了一个家使的小厮服侍秦有福换药吃饭。

    “你们家吴管家呢?”换过了身上的膏药,秦有福问道。

    “想是这段时间有些劳累,加上年纪大了,昨晚上回去以后吴管家就感觉不舒服,还没到后半夜就开始发热,现如今已经病得不轻了。”虽说秦有福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是府里的人都知道,大人很是有心交好这位海外回来的异人,所以这些事也没有必要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吴管家也病了?”秦有福听了一愣,虽说在小厮嘴里吴管家是年纪大了,其实也不过40几50不到,相对秦有福原来生活的年代,正是事业最高峰的时候,更不要说成日里相对那些坐在办公室里不动的人,吴管家的身体绝对没有问题,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病倒了?

    “是,这几天,不光县衙,城里也有不少人病倒了,都是高热不退,听说是传开了时疫了。县里面的师爷和县宰大人也都病倒了,听说跟吴大人和无管家差不多,也都是高热不退人事不省,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厮担心的说。

    “怎么会这样?这下可麻烦了。”秦有福多少还是有些医学常识的,现在这样的情况连不用想就能肯定是传染性的疾病,否则不会这么大面积高密度的集中爆发。听小斯的说法,很是有点像流行性感冒的症状。秦有福可是清楚,当年一个**搞得整个中国鸡犬不宁的,好在政府不惜代价强力控制,又积极研发疫苗,这才没有出现严重后果,可是这么一闹,经济上的损失又怎么算?现在这么个年月,别说疫苗,恐怕放眼全世界也只有秦有福清楚抗生素指的是什么东西,万一真来一个什么**,还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吴大人除了高热不退人事不省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症状?比方说咳嗽什么的?有没有皮下出血的现象?”秦有福急急忙忙的追着问道。

    “这……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平日里不是在内宅服侍我们家大人的。刚才说的也都是听来得。”大户人家的规矩当然不一样,家里人口多,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近大人身边的,要不规矩就乱了。小厮不过是个二等奴才,当然许多事情不是很明白的。

    “这样,你领我到你们家大人那里去看一看,说不上我还能帮上一点忙。”别看秦有福不懂医不懂药的,但是他知道一些基本的医学常识,人发热是一种生理现象,特别是对抗感冒病毒的时候,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病人的体温太高,否则很容易引起并发症,还容易烧坏了脑子。如果能将体温控制在38度以下,而且不引起其它的并发症,一般来说,人体会在7天之内对感冒病毒产生抗体,病自然也就好了。

    “这可使不得,不是我不让您去,您是我们家大人的客人,我们当下人的自然要好好招呼,现在城里都在传,说是我们家大人这病像是时疫,您现在身子还没好,万一过给了您,小的的罪孽可就大了。”小厮诚惶诚恐的说。不是他矫情,实在是没有这样的道理,再说秦有福也不是大夫,这样犯险的事情,当然得拦着。

    “别说这些没用的,那么假大人现在可病着呢,这万一烧的时间长了烧坏了脑子可是一辈子的事,搞不好要了命连说的地方都没有!别看我受了伤刚刚好,可是身体底子好,过不了病的。”秦有福倒是信心满满的,原本发烧的事被他归到了伤口感染上,想着自己可是经受了已经不知道进化了多少代感冒病毒考验过来的,理所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低级得感冒病毒。

    考虑到当下人的也为难,想了一会后用手比划着说道:“要不这样,你去找两块这么大的纱布,中间厚厚的垫上棉花,然后在两头栓上根绳子,能把这东西戴在脸上就行。让人赶快做,一会我去看一看吴大人。”

    感冒通常的传染途径就是呼吸道,秦有福跟小厮比划的当然是口罩。

    若是换了一个现代的医术,不需要秦有福一说,当然明白口罩的好处,可换到这个年月,小厮为难了。这也不奇怪,一般来说,只有当仵作的在验尸的时候才会戴口罩,而且鼻子里还会插上两枚大蒜,平时的时候,戴口罩是很不恭敬的行为。

    “秦公子,我带你去就是,这戴在脸上的东西就没有必要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一般的人都忌讳。”若是一般的物件,凭秦有福客居在县衙的身份,小厮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只是这口罩之类的东西太过另类,实在是不能不让人产生歧义,是以小厮才会说出来。

    “其实我用不用到也没什么,毕竟我的身体好得很,一般的传染病应该问题不大,不过你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虽然带上口罩的样子不好看,但是对一般的呼吸道疾病还是有很好的预防作用的。府里面现在又病人,大家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秦有福很是得意自己注射过的各种疫苗,按照他的理解,目前情况下,这个年代里,几乎没有什么传染病能危害到他的了(肠道传染病例外),再说对一个小厮,秦有福觉得自己有明显的优势,所以也不管别人听得懂听不懂,想到什么说什么。

    小厮想了一会,也是担心自家大人的病,与其这么干熬着,倒不如让秦先生看一看,或许有些别的什么办法也不一定,于是带着秦有福往吴琠住的内宅便去。

    几天以后这个小厮得了吴管家给的赏钱的时候才知道,要不是他不知轻重的把秦有福带到了后宅,说不定吴大人真的就危险了。

    ……

第十一章 救县令

    “吴大人怎么样了?”秦有福拦住了刚从吴琠房内出来的黄大夫问道。(UU小说手打小说)

    黄大夫前两天刚帮秦有福看过伤,知道这位秦先生是吴大人的朋友,到也不怎么避讳。摇了摇头,挺沮丧的回道:“吴大人的病来得甚是凶险,这两天一直高热不退,如此下去……哎……”黄大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就赶快想办法先把体温给降下来吧!”秦有福挺着急的,不管怎么说,吴琠于秦有福算是有恩的,要不是吴琠,秦有福真想不出自己现在回事个什么样子。

    “老夫也明白,可是说来也怪,该用的药都用了,而且剂量甚大,正常情况下怎么着都该退烧的。但如今已经两天了,不但药石无力,甚至有欲发厉害的样子,老夫也束手无策了。”黄大夫显然是个痛快人,当然了,这也得怪县衙里已经没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了,连吴管家都病了,请他出诊的是吴琠的小妾。

    “我去看看吴大人。”秦有福一边戴口罩一边说着。

    “别!”黄大夫一把拦住了秦有福

    秦有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很诧异的望着黄大夫。

    “这个……。”黄大夫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这两天我基本上就没有停过,城里面有不少人都染上了类似吴大人这样的病症,已经有些病患挺不住去了。秦公子身上本就有伤没好利索,正是体虚的时候,我怕你要是进去看吴大人,很可能也染上了病。再说现在药石无力,你就算进去了也没什么用处,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黄大夫这是一番好心,这几天他都忙坏了,眼见着城里的病患蔓延开来,可偏偏却没有办法,真把人都给急坏了。

    “我到不要紧,别看我受了点伤,但是身体没问题,再说我也不能眼见着吴大人就这么病下去,要是老这么烧,早晚烧坏了脑子。我先看看,实在不行就物理降温,怎么着也先把体温给降下来。”秦有福满不在乎的说道,一边将口罩戴好。

    秦有福是真的不太害怕。毕竟还有点医学常识,而且又打过那么多种疫苗,只要不是鼠疫之类的恶性传染病,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再说了,他现在在清朝可是什么人都不认识,连辫子都没有,全指望着吴琠保护着他了。万一要是吴琠出了问题,还说不上会怎么样,反正不可能比现在好,难说连小命都保不住。

    “秦公子这罩口之物到是精巧,说不上真能防范少许,不过你说的什么物理降温是怎么回事,是否可以令吴大人体热退下来?”黄大夫一看秦有福的架势就知道,自己怕是很难拦得住他了,再说这段时间给秦有福看病的时候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传说,说是这个秦有福乃是刚从海外回来,再看看他用的这个罩口之物,比自己用的纱巾还真是强多了,好像还真不是一点不懂得样子,说不定真有点什么奇方妙术。

    “我也不知道吴大人得的是什么病,但是他老这么发烧也不是办法,早晚烧出问题来。物理降温就是用酒精给他擦拭肘弯、腋下等地方,把体温给降下来。”秦有福也知道,正常情况下,发烧只是人体对炎症的应激反应,并不完全是什么坏事。但是人体是很脆弱的,长时间的高热绝对是致命的。物理降温虽说并不能灭杀炎症,但是至少可以保证人体不至于因为长时间高热出现其它的问题。

    黄大夫也不是对吴大人的病症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药石见效需要时间,现在他最头疼的就是病人一直高热不退,长此以往,不等药石见效,病人已经因为高热出问题了。现在一听说秦有福有办法把吴琠的高热将下来,当下大喜,连忙拉住秦有福的手问道:“秦公子真的有办法把吴大人的高热给降下来?要真是这样,老夫有绝对的把握能治好吴大人!”

    说道这里,黄大夫脸上一红,觉得自己把话给说大了。在他的理解,秦公子既然能用那个什么酒精把吴大人的高热给降下来,自然就是把病给治好了,自己还谈什么有把握治好吴大人?犹豫了一下:“只是不知道秦公子是否有需要老夫帮忙的地方,别的不敢说,老夫家里的药铺乃是确山县最大的药铺,虽说没有仙芝灵草,但是一般的药物还是齐全的,如果有用得上的东西只管开口就是。”

    “我只能控制吴大人的体温不至于太高,但是对他的病是没有办法的,还得黄大夫出手帮着医治,毕竟我不是大夫。”对物理降温秦有福还是有把握的,但是说到治病他就没有办法了,除非能给他一点抗生素什么的,目前的情况下,只能指望中草药了。

    一听秦有福这么说,黄大夫大喜过望,连连应道:“不妨、不妨,秦公子只管施术,只要吴大人的高热能降下来,老夫自然有办法治愈。”

    秦有福不再多说,系好了口罩,推门进了吴琠住的内宅。黄大夫本想跟着进去,但是转念一想,说也说不上秦有福这物理降温之法是不是什么不传之密,再说吴琠的小妾还在屋里面,自己这样贸贸然就进去了自然是不好,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秦公子!”吴琠的小妾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吴琠的床边,见到有人未经通报就闯了进来,虽然看不见脸,稍微一看穿着,就知道是秦有福。

    “吴大人怎么样了?”秦有福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吴琠的小妾。话说村里面有钱了以后,也有人找小的,但是没见过哪个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公开自己的小妾的,毕竟婚姻法不是白给的。当然了,秦有福不是不知道在清朝纳妾是合法的,只不过习惯使然,他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罢了。

    “哎…,这都快三天了,我们家少爷一直都没醒过,都快急死人了!”虽说只是妾,但起码还识文断字,比起秦有福强多了,只是她也知道,别看这个秦公子看上去相貌堂堂的,但毕竟是刚从海外回来的,对中土礼仪是一窍不通,更不要说咬文嚼字了,跟他说话,要是说得文了,这人根本听不懂。

    “我刚才也听黄大夫说了,这么烧下去不是个办法,得赶快想办法给吴大人退烧。我们在海外对这个还有点办法,不知道行不行?”秦有福也就是这么一说,他当然明白,要是再不给吴琠退烧,恐怕就真的麻烦了。

    “这个……。”吴琠的小妾犹豫了。秦有福住在家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听吴琠说过,别看这个秦有福貌似不学无术,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手段和见识的,只是治病的事可不是小事,让她一个妇道人家拿主意,当然有些不知所措。

    “黄大夫,您也进来吧!”秦有福冲着门口叫道,这个时候,黄大夫说的话当然比他这个二把刀要管用,再说一会还得他来开药呢。

    黄大夫本就一直在门外等着,屋里的话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现在听到秦有福招呼,当下也不客气,推开帘子走了进来。

    “太太。”怎么说别人可比秦有福有水平,起码知道该怎么施礼和称呼吴琠的小妾。

    “妾身是个妇道人家,吴大人病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请二位施以援手,救救我家大人。”吴琠的小妾给黄大夫还了一礼道。

    “太太言重了,治病救人乃我医家本份,无需言谢。老夫原担心吴大人再这么烧下去的话即使药石对症也难以及时救治,现如今秦公子有办法将吴大人的高热压制下来,老夫再施以针药,想来是不碍的,吴大人定能转危为安,还请太太放心。”黄大夫满口应承着。

    “那就有劳二位了,只要能救得了我家大人,妾身定有厚报!”话说到这,尽管她是吴琠的妾,但是也不合适继续留下来了,深施一礼后推门而出。

    ……

    一个时辰以后,因为高烧昏迷了两天多的吴琠第一次清醒了过来,张口要水喝。

    吴琠的小妾连忙将温热着的药端了过来,用小勺一勺一勺的喂着吴琠。

    “我这是昏睡了多久了?”喝下了几口药以后,吴琠有了点精神,开口问道。

    “都快三天了,多亏了秦公子和黄大夫,要不然妾可能就要与少爷人天两隔了。”吴琠的小妾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这两天,她过得实在是担惊受怕的,生怕吴琠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可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公子?你是说秦有福?”如果单是说黄大夫吴琠还可以接受,这么还扯上秦有福了?

    吴琠的小妾点了点头,小心的帮吴琠将嘴角上漏出来的汤药擦了去,接着端过一杯温开水,一边喂着吴琠一边应着:“这两日你一直高热不退,连汤药都灌不进去,妾身都快急死了,多亏了秦公子,教妾身用白酒给你擦拭腋下、肘窝,体热这才降了下来,后来黄大夫又给你开了提气、退热的汤药,要不然你哪能醒得这样快?”

    “还真没想到,这个秦有福竟然有这两下子!”吴琠就着小妾的手喝了两口温开水,接着问道:“让吴管家去请一下廖大人,我都睡了两天了,县里的事也该有个交代。”吴琠说的廖大人是确山县的县宰,确山县的二把手。

    “吴管家和县宰刘大人都病了,秦公子正和黄大夫在吴管家那。这两天,县里面许多人都得了时疫,秦公子说这在他们海外被称为流行性感冒,甚是为危险。”吴琠的小妾心有余悸,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

    “流行性感冒?这些人还真是不通教化。”吴琠的精神好了许多,竟然有心取笑起秦有福来。这也难怪,毕竟吴琠是书香门第,即便不会开方,但是于医理还是清楚的。既然这么多人染病,不是时疫又是什么?哪里来的流行性感冒一说?一听这个词就知道,肯定是不学无术之辈生拉硬套编造出来的。

    “县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严重么?”怎么说都是父母官,辖区出了问题,肯定是会被追究的。

    “听家里的小厮说,昨天开始,临近县府已经封闭了确山的出入,城里面已经有数位年老体弱者亡故,大家都惶恐不安的,市集上几乎都没有人了,我已经安排了人继续打听消息。”小妾当然知道吴琠为什么关心这些事情,早就安排人打听去了。

    “开始死人了么?”吴琠顿时紧张了起来,到了这样的程度,再不上报就要出大事了。

    “赶快扶我起来,我得给抚台大人写折子。”吴琠挣扎着说。

    “要不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你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小妾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可是吴琠是她的相公,她又怎么忍心让吴琠这么拼命?

    “不行,这事拖不得,要出事的!”吴琠挣扎着将腿挪下了床,他得马上给巡抚衙门写报告,否则上面追究下来问题就大了。

    ……

    “吴大人,你怎么就起来了?你的病还没有好呢!”秦有福教会了小厮如何给吴管家做物理降温以后又回到了吴琠这里。按照黄大夫的说法,只要高热降下来了,吴琠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所以秦有福想先过来看一看,就算是享受一下自己的成就感吧。至于吴管家那边有黄大夫在,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走了的好。结果一到吴琠这里就看见吴琠正倚着小妾在写东西,简直是不要命了。

    “有福来了!你先坐,等我写完了这个折子再跟你说话,这就是当官的命!”吴琠已经听说了,要不是秦有福的法子,自己连药都灌不下去,更不要说退烧了,可以说自己的这条命是秦有福给救回来的。

    尽管知道吴琠这么拼命对身体不好,不过秦有福还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已经看出来吴琠正在写的是公文。习惯使然,他总觉得公务时第一重要的。

    ……

    当吴管家高热退下来以后,黄大夫已经被秦有福这个用烧酒做物理降温的法子完全折服了,尽管现在时疫还在流行,但是有了这个法子,再对症下药,应该会少死很多人。黄老先生怎么说都是个医生,他当然希望自己能有能力战胜时疫。不过这个法子毕竟是秦有福给出来的,虽然他已经学会了,但要想传播出去,还得秦有福答应。当时的人就是这样,在黄大夫看来,别看不过是一个手法,但对于一个大夫来说却无异于一份财产,自己要是没有经过秦有福同意就传遍了出去,那就是不告而取,跟贼没有什么区别。

    “吴大人,秦先生,老夫有礼了。”黄大夫先是给靠在床上的吴琠鞠了一个躬,复又对坐在桌边的秦有福鞠了一躬。

    “黄大夫这可不敢当,您这不是让我难堪么?要是没有您,我恐怕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呢!”秦有福连忙跳起来回着礼,一边说道。其实这也算是秦有福的习惯之一了,毕竟黄大夫的年纪当秦有福的爷爷都有余了(其实并没有那么老,只是营养水平的问题相对现代人显得老的多),他怎么敢受黄大夫的礼。

    “就凭秦先生的物理降温之法,受老夫一礼是理所当然的事,另外……这个……。”黄大夫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是想让秦有福同意让他使用这个物理降温之法为得了时疫的病人降温。

    “黄大夫有什么话说就是,我这人没有什么忌讳的。”秦有福听出来了,黄大夫是有事想跟自己说,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是黄大夫能看得上的。

    “吴大人、秦先生,你们都知道,时下我确山县时疫流行,众多医家束手无策,老夫这几天也是焦头烂额,今天有幸得见秦先生神术妙手,不过几两烧酒,施术之下,竟然能有妙手回春之功,为了确山百姓,老夫厚颜恳请秦先生能将此术相传。老夫对天发誓,只用此术治病救人,绝不敢有牟利之心!”老头这也是急了,赌咒发誓的话都说出来了。

    “你不是都已经会了么?怎么还要我教?要不我再示范一次给你看?”秦有福想不明白了,给吴琠降温是秦有福动手干的,后来又教给了吴琠的小老婆,黄大夫可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盯着,后来到吴管家那里的时候,因为秦有福身上还有伤,就是黄大夫动的手,好像没有什么问题,现在怎么又要自己教了?

    “有福,黄老先生不是那个意思。”吴琠一听黄大夫的话就明白了,他也知道,秦有福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再说吴琠也希望能通过黄大夫将秦有福的这个物理降温的手段传播出去,至少能很大程度上减少确山县因时疫出现大量人员死亡的情况。

    “黄老先生是希望你能同意将你的这个物理降温之法用于目前确山县的时疫治疗上,这可是万家生佛的事,不知道你可愿意?”吴琠解释给秦有福听。

    “吴大人说得是,老夫就是这个意思。”黄大夫紧张的盯着秦有福道,他生怕秦有福一口就拒绝了。

    “这有什么的?黄大夫只管用就是了,我巴不得这个手法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要知道,一般的感冒只要不引起并发症,人体可以在7天之内产生免疫力,而且终身对这种感冒病毒免疫,有的时候,只要护理得体,不引发并发症,适当的感冒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可以提高人体的免疫系统进化。”秦有福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地方和时代,把平时用来跟村里面那帮混混扯蛋的话拿出来说起来了,当然了,他说的这些有些是他那个当过赤脚医生的老妈说的,有的是自己看他老妈留下来的那些医书背的,至于他自己,一旦感冒了肯定第一时间吃康泰克。

    “感冒?”吴琠都快愣住了,清朝也有这个词,不过说的可不是得病,而是指官员带病工作的意思,而且流传范围很窄,几乎没有人用。

    “哦……,就是伤风的意思。”秦有福脸红了,虽然他不知道目前感冒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可以肯定,现在是没有这个说法的。

    吴琠有点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

    “那么秦公子说的这个免疫力和感冒病毒是什么意思?可是《免疫类方》简称而来?”黄老先生可是大夫,他可不愿意追究秦有福说的这个感冒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明白,一般来说,伤风病人只要不再感染其它的病症,7天之内还真的会好,只不过平时没有人注意到。这也就是说,秦有福说的这些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经过了一番观察研究才得出来的结论,结合他用烧酒给伤口消毒、自己准备的口罩,只须从手法上就不难看出,这位秦公子是习惯了这些东西的,单凭这些就可以断定,这位秦公子绝对是一个医学大家,要么也得是一个医学隐士大家里出来的,《免疫类方》可说得上是一本非常孤僻的医术,但是这位秦公子都能款款而谈,换言之,如果能从他的这番话里听出点什么,或许就能在医术上更进一步。

    “啊……这个……。”秦有福这下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黄大夫解释了,《免疫类方》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至于感冒病毒他到是知道,问题是他手里也没有电子显微镜什么的,这让他怎么去跟一个老中医解释病理学?再说就算秦有福想跟黄老先生解释也得秦有福自己懂才行,可这哪里是他该懂得得东西?

    “吴大人、黄大夫,其实我们家是一个大家族,族内子弟所学很杂、分类也很细,医学病不是我所学的东西,即便是现在会的一点东西也是平时见到家里有人如此使用了才明白的,至于道理我是真的不明白了。医术方面更是一窍不通。所以这些东西那么还是不要问我了,不过在一些预防时疫的方面我知道我们家族一般是这样安排的,很有效果。”秦有福赶快转换话题,他相信这个话题会很快引起吴琠和黄大夫的注意。

    “当真?!有福你赶快给我们说一说。”一听秦有福的这话,吴琠激动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当然了,能这么快从床上坐起来,这里面有黄大夫很大的功劳,他开的药还是很有效果的。

    “那我就说一说。首先是制作大量的口罩,都说病从口入,有了口罩,就能减少感染时疫的可能,然后就是对重病的病人实行隔离治疗,还有就是饮用水消毒……。”秦有福开始卖弄他那点可怜的防疫知识,当然了,这会他已经明白了,得尽量用一些黄大夫、也包括吴琠能听得懂得话来解释这些防疫知识,否则给这两个人一问就得原形毕露。当然了,秦有福相信,就算他不懂这些东西的好处,但是当年为了防御**下发下来的这些《防疫手册》上说的东西应该是可信的,至少应该没有坏处。

    ……

    这天晚上,确山县衙一改平时大堂的样子,两边摆上了两排凳子,凳子前是一张小方桌,确山县的名门大户、善长仁翁,特别是一些大夫,他们人手一支笔一个本子正端坐在椅子上,大堂上,县令吴琠高坐正堂现身说法,本县名医黄大夫则有板有眼的教授着如何使用烧酒对感染了时疫的病人进行物理降温、如何制作口罩、如何对室内进行消毒等等。

    所有的人都听得非常仔细,因为大家都知道确山县目前出现了时疫、而出县的道路已经被临近府县封闭了,大家还知道,县令吴琠早两天就感染了时疫,这个时候能够坐在大堂上,说明黄大夫教授的方法肯定是有效的。这个时候多听一点、多学一些,到时候就能保住自己的命,用这些简单有效的方法能够帮助一些本县的百姓无疑是为自己添上一个善长仁翁称呼或者是积阴德最好的机会。大家都知道,县里面既然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宣传这些防治时疫的东西就是把所有的人都捆绑到了同一架战车上,如果有谁在这个时候不卖一点力气,那么过了这段时间,能不能在确山县直着身子站起来都成问题了。

    能进确山县衙的都不是傻瓜,谁都明白道理。正如秦有福跟吴琠和黄大夫说的那样,第二天一大早,确山县一改这几天街面上冷清的状况,几乎所有的名门大户都敞开了大门,有发放食醋的,有发放明矾的,还有将家里存放的烧酒免费发放的,当然了,也有开粥铺的。

    县衙派出的人全面控制了县里面的几家酒坊,监督酒坊全力生产30-40度左右的烧酒,产品刚出来就被送到了防疫第一线。当然了,确山县衙也不是白拿这些东西,现在县衙里有大量名门大户捐赠的银两,足以支付这些开支。确山县的防疫工作全面展开。

    ……

第十二章 拣到宝了

    确山县的麻烦很快就结束了,患了流感的人获得了免疫力,没有感染上流感的人在良好的卫生条件下也很难被感染了,但是这只是针对确山县而言。(UU小说手打小说)

    几乎在府衙得知确山县开始流行时疫的同时,一个以确山为中心,辐射周边的流行性感冒蔓延区正迅速的向外扩张着,已经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各县府的官员惶恐不安,就算他们不担心自己感染了时疫,也怕因为时疫造成本县治安混乱的情况,要知道,这会满清入关的时间并不长,老百姓还不是心悦诚服的原意归顺于满清政府的统治之下,一旦出现了治安混乱的情况,谁也说不上会出什么事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是混乱的情况得到了及时控制,但每年的官评是绝对不会有优秀的成绩了。

    谁都知道,时疫是从确山县开始流行的,尽管周边各县府恨不得确山县的人全都死了而得以切断传染源,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对确山县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因为他们已经在得知确山发生时疫后的第一时间封闭了与确山县的交流,目前情况下,要想得到确山县的消息,只有驿站将确山县令吴琠呈交巡抚衙门以后,再由巡抚衙门反馈回来才会知道最新的确山消息。

    时间倒回去一点,还是先说说吴琠写折子的事。吴琠也不是傻瓜,他才不管到底是流行性感冒还是别的什么呢,有一点可以肯定,确山县在控制和治疗时疫的过程中取得了巨大的成绩,不但在全境范围内灭除了时疫,使死亡人数降低到了最低点,最关键的是确山县已经掌握了控制和治疗时疫的有效手段,而且通过这次时疫的控制和治疗为以后流行性疾病的控制和治疗手段提供了有效的防治办法,如果能普及和推广开来,万家生佛不敢说,但是上面来考绩的时候肯定得他评一个上,这可是他仕途中升迁受奖的先决条件。

    凭吴琠的水平,写一份由分量的官样文章自然是不用秦有福操心的,其实就算秦有福有心也没有那个能力,他连毛笔字都不会写,更不要说写八股文了。不过不会写是不会写,但是秦有福会有点小聪明。

    “吴大人,确山县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连周边县府都把确山县给封闭了,再说前两天你又病了两天,相信上面早就知道了。要我说,你得赶快将这个事报告给上面,而且还得有点技巧,把这件事情变成一件好事。”自从救了吴琠以后,秦有福跟吴琠算是关系比较铁了,说起话来自然就轻松了许多。

    “哦?看来有福还颇有文采啊!”其实吴琠是知道秦有福的水平的,但是听秦有福这么一说,还以为秦有福是打算帮自己处理公文了。

    “要不就有劳有福动手,帮我拟一个呈报给府台大人的折子?”吴琠到想看一看,秦有福到底还有什么没有亮出来的。

    “嗨……,我这水平你还不知道么?别说帮你拟折子,就算我真的写出来了,满篇的大白字恐怕谁都不认识。”秦有福当然明白,且不说字写得怎么样,关键是他根本就不会写繁体字,再说了,平时官府里的公文都是文绉绉的,连说的是什么秦有福都得靠猜,更不要说写了。

    “我的意思,您给上面的公文得分开写,这样才能让上面更重视。”秦有福的这个办法其实房子以后就是小菜一碟了,但是放在清朝,估计还真没有谁会这样写公文的。

    “你到是说说,怎么个分开写法?又能有什么好处?”吴琠也不客气,反正跟秦有福说换比较简单,说得深了他也听不懂。

    “你看啊,你不是病了两天么?按说确山县发生了时疫,你这个当县令的怎么样都得第一时间上报,可是你因为病了没报,这些事我们知道,可不表示你的上级也知道,所以你得表现出非常积极的态度,让你的上级知道,不是你知情不报,的确是条件不许可。”秦有福很有几分卖弄的说。

    吴琠听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秦有福的这个说法。看得出来,吴琠还是挺担心的。

    “说得有道理,接着说。”吴琠鼓励着秦有福。

    “你应该先写一份请罪的折子,就说因为自己在调查确山县百姓发病原因的时候不甚感染了时疫,因为病情来得太急,关键是调查的时间太短、你也不愿意在结论不是很明确的时候打扰上级,染病后一直昏迷,这才耽误了报告上级的时间。这样你的上级应该就不会因为你耽误了上报的时间而找你的麻烦了。”秦有福说话当然是满口的白话,让他换个斯文的方法他根本就不会说了。

    “是该这么说,你接着说下去。”吴琠点头表示赞同秦有福的这个说法,其实就算秦有福不说,他也打算这么写的。

    “这是第一份公文,让你的上级知道你很在意、也很尊重领导,别的先不用多说。”秦有福把这份工文的意思说了出来。

    吴琠点头没说话,看表情就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接下来你就得写第二份公文了,一定要跟第一份公文分开送,时间还不能太短,这就表示你对这时疫的重视程度。”秦有福看看吴琠没有说换,知道吴琠是不行打断他,于是接着说了下去。

    “这第二份公文跟第一份一样,都不要写得长了,能怎么短就怎么短,要给你的上级一个信号,你已经忙得连写公文的时间都没有了。相信你的上级肯定知道,就凭你的水平,要不是很忙,随便写一下,都能把公文给写出花来。”关系好是好,但是适当的拍拍马屁也不是什么坏事。

    “有福这话就说过了,我吴琠可没有把文章写出花来的水平。”话是这么说,不过吴琠脸上明显带着笑,显然是很受用的。

    “这第二份公文得告诉上级,你刚刚清醒过来,顾不上病还没有好就忙着调查确山县时疫的问题,现在已经能够确认,确山县的确时疫流行,你正在想办法,力争把损失和死亡人数降到最低。这份公文最好潦草一点,这才显得你这会有多忙!”秦有福自信满满,他相信自己的手段一定管用。

    “接着说!”吴琠开始兴奋起来。

    “等第二份公文送出去以后,隔上几个小时,你再写第三份公文,主要表示你已经有了控制和治疗时疫的办法和手段,为了尽早灭除时疫,你特意请了为你治病大夫以及县城里的名门大户、善长仁翁等一起帮忙,群策群力共同对抗时疫。这份公文你可得写长一点,关键是得罗列一些名门大户和善长仁翁的名字,并请上级部门给与表彰奖励以彰显政府部门对这些人的义举公示天下的味道,这样一来,就算要找证人都会多一些。”秦有福款款而谈,要说不得意是假的,要是放在已经将厚黑上升到了艺术的程度的现代,什么时候轮到他这样水平的人给政府官员讲厚黑学?

    ……

    事实证明,秦有福的方法的确有效。那些名门大户和善长仁翁一个比一个积极,相信巡抚大人也会对吴琠的所作所为有极高的评价,虽说表彰奖励什么的还得等一段时间,但是吴琠相信,只要确山县不出什么大的问题,自己的好处是少不了的了。

    ……

    也就在确山县城的状况全面好转、周边的浮现焦头烂额的时候,吴琠收到了巡抚衙门的回函,这封回函令吴琠百感交集、喜出望外,也令吴琠额头上的白毛汗猛流。

    巡抚衙门的回函中,对确山县衙在确山县在这场时疫中做出的努力和成绩表示了肯定和表彰,明确表示,吴琠作为确山县县令,在时疫面前不低头,面对困难不畏缩,迎难而上,彻底改善了确山县的状况,领导了确山县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巡抚衙门将上报朝廷,对吴琠进行表彰和奖励。在这份公文中,巡抚衙门对吴琠在时疫来临先期病倒、未能及时控制时疫的爆发的事只字未提(其实也没法说),只是要求吴琠尽快将时疫的救治办法详细上报,最好是能派几个人,具体指导该如何防止时疫。巡抚衙门的回函中当然没有告诉吴琠,这会,省城也已经出现了时疫的苗头,巡抚衙门这会也是焦头烂额了。

    另一个令吴琠想不到的是,因为他这场时疫来势汹汹,让人猝不及防,为了控制时疫的发展吴琠根本没有心思关心其他的事情,于是他非常欣赏的秦有福提出的“以地定税”的方案还没有上报。谁知道正如秦有福所料,辅政大臣苏克萨哈真的被吊死了。

    吴琠试着按照秦有福的思路推演了一下,当时就连汗都下来了。吴琠到不是很担心自己会因为以地定税的事惹上什么,即使是惹上了事吴琠也不是太怕,毕竟自己是为国为民,没有什么私心。这上面,不得不说这个时代读书人还是有一点气节的。关键是秦有福对朝廷事态的预测(吴琠认为是预测),既然秦有福能那么精准的预测到苏克萨哈的命运,连十日之限都能确定,也就是说明秦有福是很能把握朝廷上下动态的,如果他对鳌拜那么不放心,说明很有可能苏克萨哈是枉死的,也就是说鳌拜很可能是个奸臣。按照这个设定,如果鳌拜是奸臣,而且他还能在皇帝亲政后铲除异己,杀了苏克萨哈,就证明鳌拜已经把持了朝政,皇帝成了傀儡。

    吴琠真的越想越怕,如果之前的假设是真的,那么自己在这个时候针对国家基本税制提出改革,成了,自己是在为鳌拜添加政绩,注定会成为鳌拜一党。而无论什么时候,奸臣的下场注定将被挫骨扬灰,成为历史的耻辱柱上的一个标本。同样的,作为奸臣一党,必定在未来的除恶平奸中被铲除,理所当然的,一个由奸臣制定的政策会不分好坏被全面推翻,“以地定税”将成为反面教材,改革将无疾而终,自己的后果可想而知。同样的道理,如果自己的改革方案被奸臣所不喜,那么自己注定将成为奸臣的绊脚石和试刀器,且不说所制定的政策不会得到推广,甚至可能根本不会有人再去关注它。也就是说,但凡是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重大的变革,注定将不可能成功。

    综合上述的判断,这个时候的确不是提出任何改革方案的时机,可笑自己再当时秦有福提出缓一段时间再提出这个“以地定税”的办法的时候还心里嘲笑秦有福是杞人忧天,要不是因为时疫的来临和自己病倒了,搞不好自己的折子就已经被上承了朝廷,一把毁家灭族的屠刀正等着吴氏满门。

    吴琠想不到,秦有福把握时局的精准度竟然到了可以精准揣度当政者心理的程度。吴琠记得的非常清楚,秦有福再无法劝阻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以地定税”的方案的时候,只好转而请求自己延缓几天再上报,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事情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让自己躲过了一难。

    且不论秦有福在帮助确山县防治时疫时做的贡献,就凭着他对自己的帮助和精准的目光,吴琠明白了当时秦有福在说“必有所报”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的坚决。

    吴琠非常庆幸,自己这一回是拣到宝了。

    ……

第十三章 摘帽了

    确山乃至整个河南的这次危机沾光的不止是吴琠,河南巡抚衙门在收到确山县的几个折子以后,按照确山的办法,迅速针对性的展开了由政府主持的防疫工作,同时明文下发通告,要求全省上下按照确山县的办法展开时疫的救治工作。(UU小说手打小说)当然了,巡抚衙门送出的第一份公文是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的。反正事情出来了想瞒也瞒不住,既然吴琠敢说他辖下的确山县已经控制了时疫,万一出了状况,自然是砍吴琠的脑袋。万一措施得当,那么吴琠当然是有功劳的,不过巡抚衙门及时指导全境展开时疫的救治工作,将时疫的危害性降到了最低,拯救治下百姓于水火,当然功不可没,好处是不用说的了。

    不得不说秦有福的方法是非常有效的,应该说他携带到清朝的感冒病毒毒性不是很大,虽然感染范围比较大,传播速度也很快,但是因为毒性比较小,所以只要能控制好病人的情况,注意并发症的产生,一般来说很快就能治愈。

    ……

    在有效的控制和治疗下,河南省的时疫病没有继续扩张的趋势,半个多月以后,河南巡抚衙门明发公告,宣布解除各地时疫隔离点的隔离,所有治愈的病患全部回家,河南省防病防疫工作宣布告一个段落。

    朝廷对河南省在这次防病、防疫工作中取得的成绩给予了表彰和肯定,确山县县令吴琠被记了首功,吏部记档待年末考绩后一并嘉奖。正常情况下,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差不多了,只要年末考绩不是下,那么加上这一次防治时疫的成绩,最少可以赏一年的双俸,即使真的没有水平考绩的时候拿了一个下,也可以凭借这次的功劳拉到优。考绩可是清朝官员升迁的根本,要是考绩评分很低,想升官就很困难了。令吴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吏部折子下来的还有一份内务府奖赏,内务府可是皇帝的小金库,也就是说,这是当朝皇帝对他的私人奖赏!这可就耐人寻味了。

    一般来说,在职的官员有了功劳自然有吏部去表彰奖励,即使是皇帝对这件事比较满意,顶多也是吏部在折子上添上几句口头表扬,毕竟这不是战功,不需要皇帝打开内库彰显皇恩浩荡。

    毕竟是以内务府的名义给的奖励,到也用不着专门派一个人来传达圣旨,而且也不过是赏银百两,但是怎么说都是皇宫里出来的钱,至少说明吴琠的表现是令皇帝满意了。

    ……

    “有福,你说皇上为什么不直接把赏银发下来,非得从内务府过一下?”自从时疫以后,特别是接到苏克萨哈死讯开始,吴琠就觉得秦有福是个有才的人,只不过平时看不出来罢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秦有福的政治敏感程度非常高。

    “这个不奇怪,打个比方吧,有两个人抢东西打了起来,眼看着有一个人就要打输了,你说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希望有人能帮他?”秦有福这段时间有点开始享受神棍的生活了,说话办事也渐渐的想往有水平的方向靠。

    “这个自然。”吴琠说得很诚恳,他一点都不觉得秦有福是在装神棍。先入为主,他觉得秦有福就该这么说话。

    “可现在的问题是,要赢的这个人非常强大,即使是要输的人再来一个帮手也不可能打得赢,如果让强大的这个人知道有人要来帮要打输的这个人,那么他肯定会对想要助拳的人不利,甚至可能先收拾了助拳的,回过头来再来收拾他的手下败将。那么这个时候,比较弱的这一方应该怎么办?”秦有福继续享受着当老师的优越感。

    “那助拳的就一定要小心谨慎,别让强大的这个人发现。”吴琠其实已经想得差不多了,毕竟他可是进士出身。相比秦有福,唯一的劣势就在于很多东西他不敢想。

    “错!”秦有福心里兴奋啊,好不容易给了吴琠一个注定要出错的问题,要不然怎么显示自己的水平?

    秦有福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跺开了四方步,两手背在身后:“首先是弱小的这一方得小心翼翼,隐忍一时,千万不要让强大的这一方知道他想请人助拳的事,这样一来,强大的这一方就不会在意弱小的这一方面了,专心去欣赏他的战利品去了。这个时候,弱小的这一方应该悄悄的联络更多的人,尽管他请来助拳的可能都不是强大的这一方的对手,但是蚂蚁多了还咬死大象呢。待时机成熟,趁强大的这个人不小心的时候,一拥而上,大家齐心协力掀翻强者,只有这样,他才能抢到他想要的东西。当然了,要想请人帮忙就得有好处,不然谁愿意多管闲事?所以么……有的事情是很简单的。”秦有福也转得有点晕了,连忙坐了下来。

    “你是说当今圣上跟鳌少保?……不会吧?”吴琠的眼睛都瞪大了,他真不敢往这方面想。清朝不是没有例子,想当初皇父摄政王多尔衮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榜样,比之鳌拜更是权倾朝野,只不过即使是到了现在谁又敢说什么?

    “我只是举了一个例子,该怎么想是你的事,毕竟你才是官,我只不过是一个老百姓。”秦有福话是这么说,但是看着吴琠的眼神分明是让他放开了胆子用力想,根本就是一副你知道的的味道。其实算起来最知道这个事情的就是秦有福,毕竟他看过电视。

    “呵……”吴琠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办天没说话。

    怎么说也是世家子弟,没过多久,吴琠的脸色变得正常了起来。他岔开了话题:“有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鉴于你秦氏一门回归中土不易,且初返家乡就建功立业,早几天我已经将你的情况呈报了巡抚衙门,巡抚衙门也将你的功劳和要求报给户部,户部行文同意让你在确山县就地落籍,而且还让本县从官田里划给你十亩地以事生产。从今以后,你就不用担心被人当成逃人了。”

    “真的!?太好了!”秦有福顿时高兴了起来,地不地的不是关键,最主要的是能落户了,有了户口以后就用不着担惊受怕的成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下,总算是摘下了黑户的帽子了。

    “本官已经安排衙役就近帮你选了几亩好地,到时候你也好有个安身立命之本。”在吴琠看来,不管是什么人,有几亩好地当然是最好的,毕竟土地才是一切的根本。吴琠他们家别看是书香门第,但是家里的田产可是不少,要不然也没有办法供他读书了。

    “好好,有劳吴大人了。”这可是秦有福来到这个时代听到最好的消息。

    “不知有福你有什么打算?十亩良田在手,只要舍得劳作,衣食无忧是没有问题了。但不知有福你干不干得来?”且不说吴琠舍不舍得让秦有福走,至少吴琠知道,秦有福根本就不是干农活的人,凭他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当老爷还差不多,可问题是只有十亩地,如果是租出去了,光凭那点租子肯定是不够吃的。

    “说得也是。”秦有福一听吴琠的话不由得挠了挠头。自己是什么人他自己心里有数,这会恐怕让他挑一担水都够呛,更不要说种田了。可要是不种田又能干什么呢?

    “其实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吴琠心里一直定位秦有福是被人服侍惯了的,所以有的话还真不好说。

    “吴大人请讲。”秦有福道。

    “本官跟有福虽说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不像是个能种地的。以本官之见,不如将你那十亩地租赁他人耕作,而你不妨先在本县当个门客先生,但不知这样是否会委屈了有福?”吴琠这几天真是从秦有福这里得了不少好处,自己身边有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帮忙,对仕途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

    “这个么……。”秦有福犹豫了,他不是不愿意干一点清闲的事,可是这几天他也感受到,吴琠当这个官真是如履薄冰,特别是今天还收到了内务府的赏银,鳌拜可还有几年称王称霸的时候,这万一惹毛了鳌拜,说不上什么时候脑袋就掉了。非常时期还是远离官场比较安全。

    “我还得想一想……要不咱们明天再说这个事吧?”秦有福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也对,今天是个好日子,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厨娘炖了一只老母鸡,晚上咱们两喝两杯!”吴琠知道秦有福有顾虑,也不好多说什么。

    “好,晚上咱们喝两杯!”要说起来,吴琠家的厨娘炖鸡的水平那是一绝,秦有福吃过两次,味道实在是好。

    ……

第十四章 知识就是力量

    “味道还真不错,可惜……可惜就是少了点。(UU小说手打小说)”吴琠喝得有点大舌头,这也难怪,不管怎么说,他可是立了功了,甚至内务府都给他送来一百两赏银。想想秦有福的话,要不是那两个级别不对等的人正在博弈,说不定他这次就能升上去了,甚至有可能有进京面圣的机会。不过这也好,起码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是少了点,要不……咱们让你家厨娘再整上一只?”秦有福的酒量相对吴琠还是要好一点的,怎么说都是高度酒训练出来。只不过今天是喝得有点多了。

    “行!”吴琠挥了挥手,招呼着:“吴管家……吴管家……。”

    知道自己家公子在跟秦公子喝酒,吴管家就一直等在外面,不是他不想进屋里侍候,毕竟是吴琠从家里带来的老人了,他当然知道吴琠喝酒的水平,他也知道吴琠不愿意让人看到他喝多了的样子,能在一个名门望族当管家、而且还能跟着家里的少爷一起出来上任,当然是绝对忠诚而且很精明的。

    听见屋里招呼,吴管家推门走了进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让厨娘再给我们做一只鸡,动作快一点,我还要跟有福喝酒呢。”吴琠努力使自己说话显得正常一点。其实就这已经说明他喝得差不多了,否则平时他跟吴管家说话绝对不是这个口气的。

    “是。”吴管家开口应着,微微弯了一下腰,后退了两步,转身出了房间。

    “来、来、来,有福,咱们接着喝。”吴琠端起酒壶,先给秦有福斟上了一杯酒,接着为自己的酒杯倒满。

    “喝!”今天是秦有福到清朝以后最开心的一天,当然得喝个痛快。

    ……

    “王家媳妇。”吴管家在厨房找到了厨娘。王家媳妇是县衙里一个衙役的老婆,平时除了做饭,饮食方面的采买也是她负责,收入还不错,所以工作起来也很上心,这会她正在收拾着厨房,应该是等着吴琠和秦有福吃完饭收拾了东西就回家的。

    “吴管家,有事?”王家媳妇放下正刷锅的瓜囊,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

    “大人和秦公子有点喝多,劳你再帮着炒两个下酒的小菜,然后煮两碗醒酒汤。”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是这样,待人有礼还是知道的。

    “行,我马上就做,一会就好,您等一会。”王家媳妇一听动作瞬间麻利起来,顺手从吊架上拿下一块腊肉来,洗了洗动手就切。

    “大人很喜欢吃你炖的鸡,过两天再给大人做一只。”横竖都是等着,吴管家有话没话的说。

    “大人喜欢就好,反正现在厨下还有两只,要不我再给大人做一个油爆鸡丁?”当厨师的都是这样,说他们做的东西好吃就是肯定了他们的成绩和水平,没有厨师不喜欢的。

    “这倒不用,大人已经喝得不少了,要是再搞一只鸡上去,恐怕就得喝醉了。”吴管家式很有分寸的人,要不然吴琠的父亲也不会让他帮着吴琠管家了。

    “对了,小菜的分量少一些,能够在醒酒汤上去以前吃就行,我怕大人和秦公子喝多了明天难受。”吴管家提醒着厨娘。他只有这个办法控制自己家少爷别喝那么多酒,毕竟他只不过是下人,而且秦有福也在,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得给自己家少爷留面子。

    “我明白了。”王家媳妇不再多说。

    ……

    “大人,厨房里没有鸡了,我让厨娘将就着做了两个下酒菜,您和秦公子先喝着。”吴管家端着两盘刚炒好的小菜进了房间,一边跟吴琠说着。

    “怎么连只鸡都没有了?”吴琠嘴里嘟囔着,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招呼着秦有福:“来,趁热,咱们尝尝味道。”

    吴琠不解释没问题,但是吴管家得解释清楚,毕竟刚才他们家少爷已经说了要请秦公子吃鸡的。对于秦有福,吴管家还是非常尊敬的,他知道,要不是秦有福,不但他自己,就连自己家公子都可能死在这次时疫上。

    “大人,秦公子,本来确山就是个小地方,农家养鸡并不多,再加上这时疫刚过,不少家里都把养的鸡留给病刚好的家人吃了,刚才厨娘告诉我,这段时间集市上出售鸡鸭的很少,今天晚上吃的还是家里原来备着的,所以扫了秦公子的兴了。”任何时候都是这样,大户人家,讲究的东西很多,信用是非常重要的。当然了,这也得看情况。

    “没什么,刚才已经吃了一只了,这会这些东西正好,再说再这么喝下去,你们家大人就该醉了。”秦有福摆了摆手说道。

    “哪里的话?今天得了上面的褒奖,本官高兴。再说了,我也知道要不是有福你仗义相救,恐怕这次时疫我就难逃一死了。”吴琠这会还真的有些撑不住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按照现在人的理解,救命之恩,当然得好好的表示一番谢意才对,但是吴琠是读书人,学的是孔孟之道,有些东西,如果只是说声谢谢就落了下成了,今天要不是多喝了两杯,这样的话他是说不出来的。

    “这有什么的。”秦有福话是这么说,心里当然挺高兴:“再说了,我也就这点本事了,不就是只鸡么,有了咱们就吃,没有咱们就吃别的,哪天高兴了,我整个养鸡场出来。我让你闻到鸡肉的味道都怕!”秦有福大大咧咧的说。

    “行,本官就等着你整个养鸡场出来,到时候天天给我送只鸡来,我天天让人给炖着吃。”吴琠用筷子指点着秦有福笑着说。

    秦有福用手虚拨了一下吴琠晃在眼前的筷子,有些不甘心的说:“怎么着,不相信?养鸡有什么难的?只要喂得好,两个月一批,有你吃的。”要说秦有福还真会养鸡,因为他们家附近就有一个农家乐,规模不大,有几十颗果树,那里平时就养着几百只走地鸡,没事干的时候,秦有福时不时的去买两只回来吃,味道还不错。也许是见得多了,流程还是记得的。

    “两个月一批?你家的鸡也长得太快了吧?要真是这样,光靠养鸡,你就能发财!”吴琠笑了,虽说他不会养鸡,但是他见过养鸡的,没听说过两个月一批的速度。

    “你还不信!”秦有福急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要不说你们没见识,我有一个朋友搞农家乐的,家里就有一个小型的养鸡场,他那里的走地鸡就是两个月一批,卖得可好了。”惯性问题,到了这个时候,农家乐的老板当然就成了秦有福的朋友。

    “要真是这样,你还不如用你……你那十亩地养鸡,那得养多少?”吴琠大着舌头说。

    “养鸡?”秦有福也有点不清醒了,一边打着嗝一边晃了晃脑袋:“呃……什么地方有鸡饲料卖?”

    “什么叫鸡饲料?”吴琠几乎趴在酒桌上了。

    “拉倒吧,跟你说你也不明白!”秦有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说。

    这个时候,王家媳妇的醒酒汤也做好了,敲了敲门,吴管家赶忙开门接了进来。

    喝过醒酒汤以后,吴琠和秦有福都回房睡下了。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秦有福揉着脑袋爬了起来,想了半天,突然一下跳下床来。直奔吴琠的后宅而去。

    秦有福不能不急。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当官肯定不行,甚至他都怕跟在当官的后面(比如说吴琠)。这个年月可不管那么多,不管你官再大,万一有了毛病,砍脑袋都是轻的,整不好了就是凌迟。秦有福不傻,他明白有多大脑袋戴多大帽子的道理。

    别看秦有福昨天晚上喝得迷迷糊糊的,但是很多东西他还是记得的。至少他记得养鸡的事。今天一早起来,秦有福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搞一个养鸡场可能还真行!这个年月,没有听说谁大规模养鸡的,如果搞好了,可能还真能发财!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秦有福之所以想到养鸡,主要是因为这个年代的鸡病少,只要做好隔离和防疫,想来搞一个大规模养鸡场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

    十天以后,秦有福用他手里的十亩良田换了一百亩的坡地还有20两银子。吴琠找人帮他在坡地上建了一栋房子,另外又给了秦有福一百两银子。秦有福在房子里修了一个挺大的孵化箱,跟现代的恒温孵化箱当然是没得比的,但是只要勤快一点看着,问题应该也不大,至少秦有福自己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就是购买饲料的问题了,秦有福这时候才知道,河南这会已经是玉米的主要产区,只是品种不好,产量比较低,另一个因为玉米的口感不好,没有多少人愿意吃,所以种的人并不多。不过这都不是秦有福担心的事。秦有福自己就有一点高产的玉米种子,这是当初他家进新房的时候一帮人用来赌钱的。秦有福想过了,别看就是手里面得一把种子,只要管理得好,用不了两年,良种就有了,甚至还可以试一下杂交,万一给他碰上了,那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当然了,秦有福还是很明白的,按照目前的状况,如果不解决饲料的问题是不用考虑大规模养鸡的,好在他换来的一百亩山地基本上都可以用来种植玉米。别看秦有福不懂得如何培育良种,但是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那就是宁愿少量种植,也一定要保证品种的优良!

    ……

    看着新建起来的两大栋土胚房和正往上窜的玉米,想着正在孵化器里孵化的鸡苗,秦有福咧开嘴笑了,他终于理解了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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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安家落户

    说得容易干着难,书到用时方恨少,用这两句话来形容秦有福目前的状况是最合适不过的了。(UU小说手打小说)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筹备以后,秦有福的养鸡场总算是开张了,本来以为很简单的事,谁知道真正干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秦有福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鸡苗的孵化问题。

    秦有福还真的知道鸡蛋孵化的温度应该在37-38度之间,可这个时候没有温度计,只能凭人体的体温去衡量。虽说有一点医学常识,但是要凭借人体体温去衡量鸡蛋孵化的温度可不是个简单的活。秦有福想了不少办法,后来觉得最可靠的就是时不时的把鸡蛋夹在腋下测量温度这一手段,只要稍微感觉到在腋下的鸡蛋比较温暖,温度就应该在37度以上。可问题是总是这么检查,整个孵化箱的温度就会降下来。

    “这该怎么办呢?真是麻烦!”秦有福嘟嘟囔囔的说。

    “老爷,莫不是碰上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了?”秦大一边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秦大是秦有福托吴管家买来的,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依着吴琠的意思,本是要将家里正使唤的小厮送一个给秦有福的,不过秦有福总觉得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于是推脱着。吴管家在一边上给了一个主意,说秦有福还不如从官奴中买一个麻利的先用着。秦有福想了想也对,毕竟用一个朋友家里送出来的人,心里总觉得好像背后有一只眼睛时刻盯着自己一样,与其这样,还不如从买一个官奴来得好,至少这样的人跟原来的主人不会有什么纠葛了,也就同意了。因为秦有福不熟悉情况,再说购买官奴也是需要有一定资格的,只能劳动吴管家出面帮忙。可秦有福万万没有想到,吴管家竟然帮他买了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回来,看着那小胳膊小腿的竟然成了自己的奴隶,长在红旗下的秦有福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有福已经习惯的认为,能够成为劳动力的人至少应该是一个成年人,起码应该在十六岁以上。再说那个年代的人营养水平跟现代是没法比的,发育水平当然也就差得多,相比之下,十三四岁的仿佛根本就还是一副小孩的样子。当时要不是碍着面子,秦有福真想问一问吴管家,他是不是有心让自己当个便宜爹,要不怎么买了这么小一个孩子回来。

    吴管家这样的人当然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一看见秦有福捏把着买来的官奴小胳膊时愁眉苦脸的样子,当然明白秦有福是嫌年纪小了。于是开导着秦有福:别看这个官奴年纪小了点,但价格要比买成年的奴隶便宜得多,而且还好调教,若是调教好了,到时候就能当心腹用,再说了,这也本就是能干活的年纪了,只是力气还小了些,用不了两年就能当大用,这么算起来,还是买小一点的合算。

    到了这会,秦有福也只有认同吴管家的说法了,于是把孩子领了回家。秦大这个名是秦有福后来起的,他实在非常享受当上了奴隶主的感觉,于是也不管这孩子原来叫什么,当时就给他改了名字:秦大。这到不是秦有福不会起名,因为他觉得只有给这个孩子起这样的名字才能配合自己的身份,当然了,秦有福也顺便给秦大立了规矩,今后对自己得以老爷相称。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秦大当然知道,从今以后,这个秦有福就是掌握了自己生死大权的人。也许原本就是官宦家里出来的,到了“秦府”以后,小家伙不但干活勤快,而且还很有眼力劲,时不时的能帮着出点主意什么的。当然了,这也是秦有福对他比较好的原因,起码在秦大的感觉上是这样。

    秦有福当然不知道秦大是怎么想的,再他看来,虽然自己现在是老爷了,不过家里统共就只有两个人,而且秦大严格意义上也不过是个孩子,要是放在现代,像秦大这么点大的孩子正是读初一、初二的时候,还不得整天磨着父母买名牌?再看看秦大,正长身体的时候,应该是前期营养不良的原因,个子矮不说,浑身上下没有几块肉,自然得好好养一下,毕竟这已经是自己的奴隶,属于私有财产部分了。秦有福本就不是讲究的人,跟秦大在一起,当然是他吃什么秦大就跟着吃什么,而且是同桌吃饭(当然了,秦有福是不洗碗的),秦大的铺盖衣服什么的也都是从里到外全新的,这当然让秦大感激涕零,干起事来格外卖命。

    秦大本来是官宦人家的家生子,后来那个当官的再任上出了事,这才变成了官奴的。小时候好歹认识几个字,平时见得多了,也还算有些见识,秦有福平时又没有什么架子,再加上家里就他们两个人,这样有的东西他也能插上两句了。

    这不是,看见老爷对着孵化箱发愁,连忙开口问一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咱们这个孵化箱太简陋了,又得翻蛋,还得时刻监测温度,老这么开门关门的,万一温度降下来了,搞不好小鸡就孵不出来了,得想个办法保温才行。”秦有福挺着急的,他知道,要是还像现在这样,就算能孵化出小鸡来,肯定孵化的时间会变长,而且孵化率很低。要知道,他可就指望着这个挣钱了。

    “老爷,要不咱们在这孵化箱外面给它搭个架子,然后拿棉被给罩上,这样就不用担心冻着鸡蛋了。”秦大虽然到现在都不相信不用母鸡就能孵出小鸡来,但是想点办法还是会的。

    秦有福一拍脑袋:“就是,我怎么这么笨呐!妈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毛孩子都能想出来,我却愣是想了好几天!”

    “老爷能想出不用母鸡就能孵化小鸡的方法已经是人所不能的了,至于这些小事情,只是您没有仔细去考虑罢了。”秦大赶快马屁跟了上去。

    “行了,你也不用拍马屁了,赶快去村了找一下胡木匠,让他给咱们这个孵化箱整个架子出来。”秦有福笑着在秦大的脑袋上拍了一个巴掌说道。

    “老爷,您就不怕老这么拍我的脑袋把我给拍傻了?到时候可就没人服侍您了。”跟秦有福都快一个月了,秦大知道秦有福是不会介意的,所以说起话来也轻松了许多:“再说了,这事用不着去请胡木匠,只要找上几根木条,随便敲敲就行,又不是放什么重的东西,一床棉被,没什么重量。”

    “呵,你个小毛孩子还有两下子么!行了,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地里的玉米长出来了没有。”养鸡场的规模一开始不可能太大,剩下的坡地太多了,于是他除了让人种上了些果树以外,基本上都套种了玉米(姑且算这个时候正好是播种的时节吧),这可是将来饲料的主要来源。当然了,这些地都是请人帮助打理的。秦有福自己带来的那一把玉米被他种到了后院,隔着玉米地还有挺远的,主要是担心杂交了。

    ……

    走出了庭院,一眼望过去,整个山坡上满是小树苗和刚出土的玉米,这段时间雨水还不错,玉米和树苗长得都挺好的。在地里转了几圈,东瞅瞅西看看的秦有福心里盘算着,要等这些果树都长大了开花结果,恐怕怎么也得三五年了,自己虽然不会嫁接技术,但是道理还是懂得的,到时候可以试着嫁接一批果树,万一要是成了,那么用不了两年,这漫山遍野可就都是钱了。自己有了养鸡场,又有了果园,到时候还干点什么?

    ……

    吴琠是给秦有福设想的东西吓到了,有心干点事,又怕出问题。谁知道鳌拜能继续称霸多长时间?这段时间,朝廷上的动静更不对了,辅政大臣遏必隆告养,四辅政只剩下了鳌拜,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但是按秦有福的意思,鳌拜恐怕也长不了。套用一句秦有福的话来说,目前的形势,稳定压倒一切。

    为了这个,吴琠没少跟家里联系,尽管他家里目前没有什么人在朝当官,但是经验还是有的。根据吴琠汇报回去的消息和他转述的秦有福说的哪些话,家里的长辈给了吴琠这样的意见,老老实实的当官,千万不要拉帮结派,更不要贪赃枉法,切忌万事强出头,家族在必要的时候会给他提供各种帮助的。

    有了这些,吴琠老实了下来,吴琠平时的工作做足了规矩,尽量不跟什么人勾连,别人为了能升上去天天往上司那里跑,吴琠仿佛什么都不在乎,老老实实的当他的县令,日子可以说过得异常清苦。

    按照吴琠的设想,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混着过几年,不出什么事情,不要牵扯到皇帝和鳌拜的事情中去,自然而然的,日子就会好过起来。

    吴琠的想法是好的,可惜事与愿违,事情找上门来了。

    ……

    “有福,最近确山县流寇作乱,杀人防火**掳掠,搞得乱七八糟的,不少老百姓都逃出来了,要是安抚不好,我这个县令恐怕就当到头了。”这天下午,吴琠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秦家山庄”,一进门就跟秦有福抱怨着。

    清朝进关的时间还不长,一些前明所谓“义士”的家伙,借着“反清复明”的口号占山为王,整天东抢西夺的闹腾,因为熟悉周边环境,而且动作并不是太大,官兵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于是这些事情就落到了地方官吏的身上。可吴琠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这帮家伙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就打家劫舍,一旦抓捕就一哄而散,搞得吴琠是焦头烂额的,没有办法了,就想着是不是上秦有福这里讨个主意,看看有没有办法对付他们。

    “我也听说了,这帮家伙闹腾得不行,是得想个什么办法收拾他们。”秦有福也着急,不光是为了吴琠,也为了他自己。

    这几年来,秦有福算是事业有成了。家禽饲养的技术已经成熟,一批肉鸡的周期也就是一百多天,已经基本上覆盖了确山周边府县,当然了,这也与当时的消费水平有关,平时老百姓可不敢有事没事就买只鸡吃。除了家禽以外,今年,秦有福又建了一排猪栏,这会正大量收购仔猪,打算试一试养猪的活。最可喜的,经过几年多精心培育,秦有福带来的那一把良种玉米已经培育出了大量的良种,并且跟当地玉米杂交成功,虽然产量不如原来的高,但是耐旱抗风的水平却比原来的品种要高了许多。满足饲料的要求是不成问题了,为了这,秦有福跟附近村庄的农民商量好了,由秦有福出种子,附近的农民负责种,到时候他全部收购。反正粮食不怕多,实在不行了还可以酿酒。另外,别看秦有福没有学过嫁接技术,但是他知道原理,谁也架不住他整天试验,到底给他搞成。去年,秦有福的苹果树和桃树开始挂果,今年更是丰收在望,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谁愿意有人来破坏?

    “说得是,这帮人无法无天,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到处惹事,有福你也得小心。”吴琠知道,秦有福是最怕死,只要威胁到了他,他肯定得想办法对付。

    “我这里倒不太怕,周围的农民都靠我吃饭,万一我要是出了事,他们的日子更不好过。再说了,我还是有点准备的,就算来上百把个人,只要他们没有大炮,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秦有福信心满满的说。

    要不怎么说秦有福怕死呢,这家伙,有了点钱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家建成了堡垒,院墙不但非常高,而且还结实。最重要的,这家伙小时候整天偷鸡摸狗的,搞点枪.药是小意思,河南本就是盛产硝璜的地方,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墙头上的地雷就有着落了,谁也想不到,他墙头上的瓦片下面隔几步就有一个土地雷。如果有人敢上墙,等着挨炸就是的。为了保险起见,他的主屋是青石条建的,特别是后院,紧贴着卧室的房间还有一个青石条建的库房,库房里不但有井,下面还有一条地道。这个活可是秦大一个人独立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干完的。所以所,秦有福还真不怕那些毛贼来打他的主意。

    “我知道你不怕,可你也得帮我想想办法,再这么闹下去,我这官就不用当了。”吴琠清楚秦有福这大屋里的猫腻,要是换了其他人,不说别的,就光凭自己生产火药就得有麻烦。

    “行、行、行,我这就帮你想办法!”话说到这份上,秦有福要是再不帮吴琠想点什么办法就对不起朋友了。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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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文盲怎么样,我看过电视!不学无术怎么了,我会忽悠!当然了,小小的运气,加上连蒙带骗,还有一点点浅显的常识,我就能在康熙的年代呼风唤雨!不过话 说回来,干什么都行,就是别当官,毕竟那是个高风险职业。可是当轮到被当官的时候就得考虑周全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自己特别设置一个职位,一个什么都可以 插手,却不用但风险的职位——传说中的顾问!康熙国策顾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康熙国策顾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康熙国策顾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