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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碧海情深     天烽txt下载     天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袁术败亡(19)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临时搭建的大殿上,一众朝臣在李业、韩胤、纪灵的带领下叩拜行礼,向龙椅上的袁术行那三叩九拜的大礼。此时此刻的袁术兴奋莫名,脸色因之涨红,眼角竟隐隐泛起泪光。“众爱卿平身!”大手一挥,真有种霸绝天下的气势。“纪大将军,各路反贼剿灭得如何了?”称帝只是圆了袁术的梦,可现实却始终要面对。

    纪灵出班奏道:“回皇上,曹贼兵马虽然攻占了汝阳、新阳二地,却在随后的战斗中被皇上大军阻挡而寸步难行。目前,臣正在调集力量予以反击,相信要不了多久即能收到捷报。”

    “好,很好!纪将军辛苦了!”袁术满意的赞扬道,尽管心中狐疑,可面子工程还是要做,“阙陵的黄巾贼怎么样了?”

    纪灵道:“乐就将军已率领本部兵马联合杨大将、刘详二将共计两万两千郡兵已离开吴房、安城,向黄巾贼众聚集之地进发,相信凭借皇上洪福齐天,必能兵到乱灭,还汝南以太平盛世。”违着良心说出这样一番话,纪灵有种要哭的冲动。眼下外面危机四伏,各路兵马军心浮动,整个大环境岌岌可危。然而自家主公不但不思进取,反而自立为帝!世人皆知,没有实力的高调等同于找死!。纪灵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好在手中还有一千黑甲军,这可是保命的本钱。

    袁术扫视殿内众臣,“李太尉,上蔡的行宫准备得如何了?天气日渐转冷。朕打算田猎一番,一来给士卒鼓气,二来巡视地方体验民生。”

    李业心中悲苦,面上却要佯装笑容:“回皇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三日后可准时启程。”

    袁术点头道:“如此朕就放心了,驱除反贼之事你要与大将军多多协商,不要在乎钱粮。只要能够打退敌人,付出些代价是应该地。好了,朕乏了,退朝!”言罢,不理会欲言又止的李业,晃晃悠悠的返回了后宫。

    李业叹气道:“纪将军。府库钱粮都拨给你了,再也取不出一钱。如果还是不够的话,只能在黄巾贼身上打主意了。让乐就剿灭暴民地同时,顺手筹措些粮草吧。”

    纪灵药了摇头,“百姓已经十室九空家徒四壁,刮地三尺也搜不出什么东西了。韩司徒,你看看能否向荆州融通一二?”

    “别指望了,荆州刘表不来打就谢天谢地了!”韩胤无可奈何道。

    纪灵尤不死心,“黄巾贼急于南下。若是条件合适。我军可全力阻击,否则一旦流寇进入荆州。损失就将难于计数了!”韩胤闻言冷哼道:“纪将军,你认为刘表会害怕吗?先不说乐就能否拦得住。即便拦住了,荆州方面恐怕也将出兵汝南!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正说着。一名兵士飞奔近前,“禀大将军,乐就将军急报:发现荆州军开始向边界增兵,庐江郡亦有兵马调动迹象!”

    “好快!”李业、纪灵对视一眼,惊呼出来。倒是韩胤早有所料,一双眼睛闪了又闪,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陈留吕布有什么消息吗?”李业想了想问道。

    纪灵苦笑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吕布手中至多四五万人,缺钱少粮不说,还刚刚跟曹操大打了一场,凶多吉少啊。”

    李业双眉深锁:“吕布若败,那汝南四周将再无援手了!”

    淆阳城内,董淮急匆匆走进第11龙骑师师部。华雄听闻脚步声,头也不会道:“来了,陆军作战部的军令在桌子上,后面还有左军师的亲笔信,你先看看。”语调中听不出什么,只是华雄的眼睛紧盯汝南。

    董淮两步跨到桌前,拿起军令翻阅起来……“怎么会?让我们摆出打地模样,却又随时作好后撤的准备?第103步兵师南下宛县?”

    华雄转过身,指着地图的北边说道:“匈奴、鲜卑蠢蠢欲动,以前还多少有些顾忌,可这次不知谁主动联系上他们,将我军主力南下的情报泄露出去。机步师仅是第二梯队,一旦北疆战事开启,龙骑师将全部北返!据督军府统帅部估计,此次匈奴、鲜卑联起手来,兵马不会少于五十万!”

    董淮倒吸凉气,“该死的匈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华雄揉了揉手腕,冷声道:“中原有些人总爱与蛮夷狼狈为奸祸害无辜百姓,此次主公已经下令督军府全面备战,仅幽、并二州即动员超过三十个暂编师,还会根据交战情况扩大规模,冀州也已开始准备。主公原本打算南下兖州亲自督战,被匈奴一搅和,只好暂时停留蓟县。这一次不打则已,打就必将是旷世大战!”说到这里,华雄突然昂起头,慷慨道:“军大读书时,曾听主公讲解战国末期秦赵长平之战,双方总兵力合计超过百万,乃古今鲜有之大战役。本以为这样的战役不会再发生了,谁知……跟主公走,就是见证一个个奇迹地过程!”

    董淮亦豪气顿生:“百万大军鏖战边疆,想当年强秦北驱匈奴也不过如此!这样想来,淮倒希望荆州服软。”

    华雄嘿嘿道:“对付刘表就得皮鞭加大棒,吓出他一肚子屎尿!”言罢,收起信件,顶盔贯甲,“走,到新野城外兜风去!”

    十月二十七日,陈郡境内龟缩在扶乐、阳夏的薛兰、李封二将率领部曲向高勇军投降。高顺立即下令二人严守城池,等待替换部队抵达。同日,攻占外黄的梁郴部第44龙骑师在得到补充和替换后,立即出发奔袭郝萌驻守的考城。济阳的33机步师等到第105步兵师换防后。也连夜出发杀奔冤句。高顺采纳了众人共谋之策,包围陈留、反复以炮弩袭扰,调动外围部队清剿吕布残存部曲,待城内守军士气跌入低谷后发起总攻!

    于是。从二十七日凌晨起,陈留成外地炮弩阵地就一刻未曾停歇,流星雨般的光线划破夜空,让陈留享受了一次彻夜狂欢的“特殊待遇”!

    郡府内。陈宫、许汜、王楷满幅愁容,屋外的轰鸣阵阵传来,搅得人心惶惶,好似松油灯跳跃地火焰,映照出几人闪烁不安地背影。

    “开始了!”陈宫叹息一声,无奈的合上双眼。

    许汜擦了擦额头地汗水。咧嘴道:“原来这就是高勇军地三板斧,声势骇人、威力不弱。刚才出去转了转,城墙附近惨不忍睹啊!我军兵士躲在墙角下,连还击地勇气都没有。长此下去,军心不稳士气大跌。”

    王楷少了几分轻狂,多出几丝哀愁,曾经想要独霸颖川,结果几月下来,竟然落魄如斯。“势大。硬抗不是办法。军师,你看是不是再去劝劝主公?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旦天明后敌军攻城,咱这辛苦积攒下来的家底就要拼光了!”

    陈宫摇了摇头:“主公听不进去。如今济阴、陈郡仍有两万余人,考城地郝萌也有三千多人,他们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不到最后一刻,主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特别是隐约觉察到高勇不欲取他性命地时候。”

    许汜淡淡道:“归根结底,还是主公不甘心啊!可眼下城外大军压境,四万多人啊,只怕一天就能杀进城内!到那时再祈求投降……”

    陈宫一言不发,心底却已把吕布臭骂了一顿,自己不想好好过,却偏偏拉上一帮无辜的将士,这可是造孽啊,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王楷扫了眼地图,突然道:“军师,你说济阴、陈郡的人会不会……”

    陈宫坚定的否决道:“不要心存妄想,即使他们想回来,也要突破高顺的封堵。何况,他们并不傻,眼下情形,谁还愿意回来送死?说不定都各怀鬼胎,等着另投新主呢!”

    “会这样吗?”许汜大吃一惊。

    陈宫冷哼道:“人都是自私的,包括你我他!”突然,屋门被一把推开,吕布双眼血红的站在门外。“军师,你刚才说的可会成真?薛兰、李封、赵庶、宋宪真地会投降高勇?”

    被吕布一副鬼模样吓呆地几人此刻才恢复过来,听到吕布问话,陈宫只是默然点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他们看来,投降高勇不但得以保全性命,还能获得更多机会。”

    “呵呵,哈哈!”吕布仰天狂啸,“走,都走吧!一个个忘恩负义、贪生怕死……”话音未落,一道红光划破夜空,呼啸声随之急速接近,不待几人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向,隔壁地屋顶被洞穿,紧跟着一声闷响,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屋子门窗,里面值守地四名亲兵当即两死两伤,血涂四壁凄惨悲凉。

    看到这幅惨景,许汜再也无法忍受,扑通跪在吕布面前:“主公,别再硬抗了,这样下去部曲都会拼光的!看看这些兵卒,都是跟随主公从长安城里杀出来地啊!”王楷见状,犹豫一下,也随之跪了下来,“主公,许郡丞所言不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与高顺硬拼,损失的只会是自己。看在兵士们跟随主公多年的份上,留条活路给大伙吧!”

    “你……你们……”吕布的眼睛更红了,“不,我要跟高勇斗到底!”

    轰、轰!连续两声闷响传来,前院的两间屋子遭了殃,只怕也活不成了。

    “主公!”眼见于此,陈宫忍无可忍,“敌强我弱,或者开城突围,或者忍让投降,除二者之外再无第三条路可走了!”

    “嗯?昨天军师不是说还能从外黄杀出去吗?”吕布侧过头来,狠盯陈宫。

    陈宫苦笑:“事过境迁,战机稍纵即逝。昨日突围,乃是打外黄高勇军一个措手不及。可过了一整天,其必定得到了济阳方面增援。此时再去攻打,白白折损兵马而已!”

    吕布突然上前一步,几乎面对面盯着陈宫,再配以周围时而响起的炮弩声,构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许汜、王楷都呆掉了,傻傻的看着一切。片刻后,吕布冷哼一声,扭头便走:“军师说的有些道理,容布想一想!”

    望着吕布离去的背影,陈宫心中发苦:“都这时候了还要想?战机稍纵即逝,投降的机会也不是时时都有啊!”

    陈留郡城东南方向三百里外的考城,郝萌心绪烦躁,在城墙上来回踱步,目光时不时撇向城外官道。从两日前起,郝萌每两个时辰就会派出一名传讯兵,希望与陈留取得联络。谁知,这些人一去不复返。反倒是圉县方向逃出来的散兵游勇来到了考城,从其口中,郝萌知道了高勇军杀入陈留的详情,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当然他也第一时间将消息封锁,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回救陈留还是坚守考城?简单的选择题足足困扰了郝萌一天时间,直到最后也没下定决心,只得不停派遣传令兵,期望与吕布取得联系。

    “郝将军,该吃饭了!”亲兵端着饭碗走了过来。

    郝萌提鼻子闻了闻,接过来大吃起来,“将士们吃过了吗?”

    “遵照将军吩咐,已经改成三班轮流吃饭了,现在正是第二班一千来人吃饭呢。”

    “嗯,很好。现在非常时期,城墙上、城门下必须保持足够兵力,发现异常立即关门坚守。”郝萌夸了句。

    亲兵挠了挠头,笑问道:“将军,是不是曹军又要打过来了?上次战败,大家伙心里都憋着一股火呢。”

    “曹军?”郝萌停下了筷子,“如果是曹军就好办了。”

    “那还有谁?难道是汝南的袁术?就豫州兵马的孬样,咱们一个人顶他三个!”

    “唉!”郝萌叹一口气,“回头你下去透透口风,就说高勇与主公反目成仇,眼下正全力攻打陈留郡!”

    “啊!?”

第八章 袁术败亡(20)

    十月下旬的这几天乱象纷呈,高勇捅了吕布三刀,曹操就紧跟着捅了袁术两刀,真正的刀刀见血!吕布的实力弱,陈留郡也比不上汝南郡,由此被高勇手拿把掐的也只能任命。可袁术不同,基础好上一阶。仅凭汝南超过百万的人口,就足以傲视中原了。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吕布且战且退,溃败在所难免,却好歹给高勇军造成了些许伤亡。倒是袁术手中的豫州军,先是被夏侯渊、曹安民打了个措手不及,紧跟着在纪灵的运筹下总算仰仗坚城阻挡下曹军脚步。按理说,袁术应当立即增派援军,向纪灵陈述的那般发动反击。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驻守南顿城的陈兰拼死阻挡夏侯渊一日后,便率两千部曲开城投降!紧随其后,固始城内的桥蕤发现曹安民的先锋部队后,斗争了一天,终于也选择了投降。

    当消息传回平时,一片哗然!南顿、固始乃平东部门户,两城丢失,将让平直接暴露在曹军的威胁之下!

    纪灵当庭怒骂两人背信弃义,李业同样的愁眉不展,更在一夜间出了不少白发。与满朝文武的愤怒相比,袁术似乎根本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是询问了上蔡行宫的情况,既然反贼已经逼近都城,干脆到行宫暂避一段时日。纪灵数次欲言,皆被袁术制止,直到最后才叮嘱一声:“纪爱卿留守都城,率一千黑甲军给与反贼迎头痛击!至于那几个投敌叛国之人,一旦抓住格杀勿论!”

    一席话说得振振有词,可听在纪灵耳中却感到一片冰凉,无知、无志、无胆、无义。这样的主公保他有何用?退朝时,纪灵无意中瞄了一眼李业,见其亦神色恍惚。想必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大厦将倾,天意难违!”

    离开皇宫,纪灵立即找来三名部将,将袁术的安排传达下来。

    “什么?”荀正派案而起,怒喝道:“做人不能太过份,他跑到一边凉快去了。让弟兄们拼命!姥姥地,惹火了也学陈兰他们投降算球!”

    “胡闹!”纪灵呵斥一声,转眼看了看雷薄、俞涉道:“你们什么想法?时间不多了,咱们要尽快统一,否则只会像陈兰他们一样被各个击破。”

    雷薄沉吟一阵。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打不过就撤,撤到定颖、西平一带暂时观望,实在不行就投降高勇,至少抱一棵大树更安全。”

    俞涉不假思索道:“我也是这个想法,眼下时局混乱,高勇、曹操迟早要打一场决出中原霸主。咱们现在就算是押宝,押中了前途无忧,否则……听说高勇不喜无忠之人。倘若投靠了曹操再被高勇抓住。只怕死路难逃啊!”

    纪灵抿了抿嘴唇,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喝了。“走,先吃点饭。将来的路怎么走还得仔细想想。倒是陈纪、陈芬他们主张投靠高勇,我只是担心投靠之后会否得到重用。之前高勇攻下凉州。随即任命马腾为凉州将军,但事实如何尚不清楚。还得等李丰打探到准确消息后再作定夺。”

    然而,不等饭菜齐备,一条来自西华陈芬地密报让众人再也没有吃饭的心情了。

    “陈郡境内地吕布军向高顺投诚了!”纪灵简单地一句话。顿时令屋内气氛降至冰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陈芬派往颖川地细作也送回消息。言及颖川郡内正在囤积粮草、整修道路。更有流言传出。高勇欲吞并汝南。从侧翼威胁曹操!”

    雷薄、俞涉互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地震惊。“难道高勇要对汝南下手了?”

    纪灵似乎头痛地闭上眼睛。“未必啊。他这是在准备。等到我军与曹军僵持对峙、互相消耗之后。给与雷霆一击!唉。阴谋阳谋。都让高勇占全了。汝南此番难逃厄运。留给我们选择地时间也寥寥无几。”说到这。仰头按了按酸疼地脖子。感叹道:“人老了。拼杀久了。名利之心也跟着淡了。眼下大乱将起。保住性命才是真啊。”这时。饭菜一盘盘端了上来。尽管没有胃口。也要强迫自己吃一些。“今晚陈芬、陈纪还有李丰会赶过来。咱们仔细商议一番。如果想要谋得更多。必须在高勇出兵前作出抉择!”

    雷薄点头道:“好。饭后属下立即安排部曲准备一番。一旦有了决定。立即行动!至少要把家眷护送出城。”

    俞涉亦道:“为袁公坚守到现在。几番生死。欠袁家地都还得差不多了。今后该为自己及家人谋划了。”

    天气眼瞅着变冷。北风逐渐凛冽起来。吹在脸上好似刀割一般。行走在通往平地道路上。夏侯渊略显茫然。四顾之下。除了山丘沟壑就再没了其他。预计中地顽强抵抗没有出现。在南顿守军投降后。不但供出了详细地图。还将沿途兵力部署写了下来。有了这些。曹军势如破竹。一日行军七八十里。起初还能碰上几场小仗。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袁军大都望风而逃。这令夏侯渊万分奇怪。寻来俘虏一问方才知晓。袁术称帝后立即扩建上蔡行宫。为此挪用了军饷。以致驻守地方地普通郡兵无饷无粮。许多流言在军中传播。不少军官干脆擅自离岗。带上家人投奔司州。只剩下这些不愿背井离乡地老弱病残。

    夏侯渊有些无奈,却也很感激袁术,这样地倒行逆施反而成为助力。至于这些无辜的人,夏侯渊大手一挥统统放掉,反正汝南在谋划中仅是与高勇交战的地方,无须认真对待。“加快速度,争取明日赶到平,抄掉袁术的老巢!”言罢,紧了紧衣襟,这样的寒冷天气。让夏侯渊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同样的情形曹安民也遇到过,只是他地距离稍远,且要先夺下鳞阳才能继续进逼平。原本他打算先攻占汝阴。看看慎县、富波一带驻扎的两三万兵马地反应,而后再集中力量攻打鳞阳、平,谁知抵达固始当晚,他便接到阙陵、宜春黄巾起义地消息,当即拍案而起,大呼:“天佑主公!”遂尽起兵马直扑鳞阳。在他判断。黄巾贼急于南下,仅靠北边乐就地兵马不足以拦阻,故此只能调动汝南南部的两三万兵马。而且,袁术称帝,受到刺激最大地还数掌握有益州、荆州、扬州的三大刘姓。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一路急行军,王植心中始终感到隐忧:“将军,慎县地袁军足有三万,一旦不要命地回救,仅靠胡班手里地三千人恐怕难以抵挡啊!”

    曹安民闻言笑了笑,“担心了?跟你说吧,因为孙策的存在,那三万人绝对不敢北返!”

    “孙策?他也要掺一脚?”王植有些摸不着头脑。

    “汝南乃是预订的交战之地,给孙策些甜头并没有坏处了。至少让他与高勇直接对上,更有利于我方拉拢。否则。躲在背后,只会捅刀子坏事!”

    “原来如此。只是拉拢刘表不好吗?他可掌握一个荆州呢!”

    “刘表野心勃勃。表面软弱内里刚强,一旦有了机会必会反咬一口。再者刘表、孙策乃世仇。拉拢孙策不但有利于牵制刘表,还能牵制与陈登结盟的刘繇。最后在把刘备拉拢过来。就有实力与高勇对抗了。至于刘表,它地荆州也不安稳,除了要防备宛县的高勇,还要小心随时会杀出来的益州刘焉。别看洛阳的小皇帝不怎么样,刘氏在外的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言罢,看了看天色,“你去安排下,尽早让俘虏返回谯郡,那里的几座城池需要修缮,而且为了明年准备的屯田也要尽早划定。”

    “是,属下立刻去办。”

    夜深人静,愁人难眠。陈留郡内的诸位如此,定陶城内地诸人如此,现在,考城内的郝萌同样如此。虽然名字音同好梦,可说实话,自打跟随吕布奔波这些年,他没怎么睡过安稳觉,好梦更是奢求。

    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该不该投降地问题……城内守军,因为某些人偷偷的透风,陈留遭到高勇军攻打地消息已经流传开,还好没出大问题,军心稳定,士气不错。只是城内的大族富户却是心惊胆战。高勇军赫赫威名早已传遍中原,特别是攻城利器炮弩箭阵,威力被口口相传扩大许多,加之来往“客商”地口述,早已成为人间一等一凶器。摧营拔寨、毁屋焚院,神挡杀神、魔挡灭魔!他们害怕,吕布军战败了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倒霉遭殃的却是城内百姓,特别是自己这些有家有业地人。好些人后悔不迭,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举家前往冀州,早年迁过去的友人纷纷捎回口信,大灾之年,冀州官府非但不增加税赋,反而开始酌情减免,更有些受灾严重的地方开始了退还年初交纳的赋税。听到这样石破天惊的消息,人们惊呆了,天底下还真有为百姓考虑的官府?

    “范县令,还请您老跟郝将军协商一二吧,我等愿资助部分钱粮,只希望不在考城交战。”

    “是啊,大伙的基业多在这里,毁了就全没了!”

    “县令啊,看在以往咱们官民和谐的份上,一定要伸出援手啊!”

    十几人七言八语的乱说一通,范县令无奈苦笑,终究觉得乡里乡亲的抹不开面,只好答应下来:“拼着这张老脸,我再去劝劝,成与不成只能听天由命了!”起身没走两步,县令突然想起了什么,“其实,你们还可以尝试求一求要来攻打的高勇军,听闻其爱民如子,或许能有所收获。”

    郝萌听到县令求见,立即猜出其用意。眼下局势万分紧急,如果没有城中百姓支持,这座城根本别想守住。可是,范县令向来胆小怕事,能亲自登门必然受到强大压力,换句话说,城中大部分人不希望开仗!郝萌顿觉胸口憋一股气,“请进来吧,关系闹僵的话对谁都不好。”

    就在城中百姓为了和平奔波之际,城外的夜色中终于出现了龙骑兵的身影。为保证黎明时分发起进攻,梁郴提前赶到考城探查地形、敌情。在发现守军严阵以待后,只能放弃夜袭的计划,改为常规方式攻城。虽然困难不小,但是考虑到城内只有三千来人,不足以对五千龙骑兵造成太大威胁。

    绕城观察一周,大体掌握守军情况后,梁郴便准备返回,等待部队抵达。就在此时,考城西门悄然打开一条细缝,两条人影迅速钻出,轻步如飞沿着官道狂奔。梁郴发现,暗使眼色,三名亲兵拨转马匹跟了过去……

    “说说你们出城的目的吧!”扫一眼绑在眼前的二人,梁郴冷哼道。

    “这位将军,敢问您是归曹兖州呢?还是归属高大将军呢?”年长者试探发问,语气谦卑。

    “哦?这有何关系?”梁郴好奇起来,双眼紧盯这两个大半夜跑出来的人。

    二人互视一眼,无奈的摊开双手道:“草民二人夜半出城,只为消弭战火,保住考城一方平安。”

    “说得到直接,你们要保考城平安?有何招数?总不会让我军在城外静坐吧!”梁郴好笑道。

    “自然不会,草民愿献上充足钱粮,且努力说服城内守军让出城池。若能投降更好,可机会渺茫。”年长者的回答中充满自信,显然不将些许钱粮放在眼中。

    梁郴呵呵笑了起来,“很傻,很天真!罢了,看在你们勇气可嘉的份上也不为难你们了,立即回城告诉守将郝萌,我乃高将军属下,第龙骑师将官梁郴,此来专为攻取考城。识时务者为俊杰,梁某留给郝校尉两个时辰,天亮前必须给出答复,否则说到这,瞥了二人一眼,“相信你们也清楚开战的后果!赶紧去吧,劝服了郝萌,才能保住你们的基业!”

第八章 袁术败亡(21)

    二人返回城内直奔郝萌府邸,这是最后的机会,而时间不过两个时辰!虽然未曾亲眼看到梁郴口中的第44龙骑师,但是料想一二,敢于主动攻打城池,说明梁郴有十足把握,加上民间传闻高勇军的强大,让二人不敢有丝毫怀疑。一路小跑,顾不上歇息,直到望见府门才稍稍喘口气。

    “咦?这不是范县令吗?看你这气色,莫非……”

    范县令摇了摇头:“不行,郝将军不答应。你们这

    “唉,一言难尽啊!我二人听从县令吩咐潜出城外寻高勇军说项,赶巧不巧,一出门就被抓住,一打听原来是前来攻城的高勇军。领军将领还算和气,听到草民请求,便暂停攻城,留出两个时辰劝服郝将军。两个时辰之内不见守军弃城或投降,他们便会全力攻城,保不得考城要化作一片火海了!”

    范县令神情一怔,半晌无语,最后才挥挥手:“快去吧,趁郝将军尚未歇息,但愿你们能有所收获。”

    看着范县令愈发苍老的背影,年长者摇了摇头,“走吧,时间紧迫,全城乡亲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我手中!”

    “两个时辰?”郝萌乍一听险些大笑出来,“好狂妄的口气!难道当我手下三千儿郎是泥捏的不成?”完,郝萌抬起一脚将人踹了出去,“狗东西,平日给你们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敢来劝降,真是不知死字什么写的!”骂完,招来两名亲兵。\\*\\指了指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道:“扔到柴房里看押起来!”吩咐完,缓步走回座位上,“两个时辰,也不知道来的是骑兵还是步兵,仗不好打来,“将军,西城外发现高勇军,看规模不少于五千人!”

    郝萌一怔。立即问道:“敌人可曾安营扎寨?”

    “不曾!”亲兵斩钉截铁道,“但却在砍伐树木,似乎正在准备攻城器械。”

    挥挥手屏退亲兵,郝萌仰坐椅上,“两个时辰,还真说话算数,这仗恐怕更不好打

    城外,随着大部队陆续抵达。梁郴也开始了攻城前的准备。打造云梯、组装投石器,再分排小股部队清剿考城外围,彻底孤立隔绝城内守军。既然偷袭无法达成,那就来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报告师将,地道已挖至距城门三十丈处,剩余部分还需一个半时辰!”

    为了攻城速度,梁郴特意从刘隆手里借来一个连专门负责土木作业的键锐营兵士。为的就是启用炸开城门地方“一个半时辰?”梁郴想了想,随即笑了起来,“好,给你两个时辰。巳时一刻我要看到西城门灰飞烟灭!”言罢,转头望向考城,“郝萌,实在是抱歉,大半夜的把你折腾起来,约定的时间只能送给你一道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餐……嗯,一定让你万分满意!”

    黎明时分,考城上下紧张万分,上千双眼睛小心翼翼的凝望城外。\*\/\偶尔还会有弓术出类拔萃者弯弓射箭。试探城外可以地段。

    郝萌披挂整齐,大步穿行在城墙上。手按宝剑,嘴里大喝道:“把眼睛放亮,高勇军最擅长黎明时偷袭!脑袋压低,你想变成刺猬啊!告诉你们,必须人手一盾,遇到弩箭全都躲起来,否则丢了性命只能怪自己倒霉!你,你,还有你!头盔呢?”

    一路喝骂,搅得鸡飞狗跳,但是作用明显,军士皆打起精神,士气也在郝萌的嬉笑怒骂中逐渐恢复。

    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黎明至日出,城外毫无动静,高勇军仍在不紧不慢的砍伐树木打造云梯、投石器。朝阳升起之时,城外敌阵中已矗立起八部高大的投石器。站在城上,清晰可见敌军兵士忙碌地搬运石块,看那个头,随便砸过来一个,都足以屋毁人亡!

    眼见于此,郝萌的脸色愈,他的压力就越大。而且,肉眼判断,敌军至少五千,单方向的压力巨大,再配合声东击西……轻揉额头,郝萌略显无奈的望了望城内努力睁大双眼的兵士。“来人啊,准备早饭,命令部曲分三班轮换吃饭、休息!”

    一声令下,大部分守军长出口气。紧张的气氛稍稍缓解,不少人干脆开起了玩笑,让人们紧绷地神经得到短暂地放松。\*\\郝萌晃了晃肩膀,伸了一个大懒腰,吩咐副官代为职守,自己先返回府上睡一觉。临下城墙时,还在自顾自的嘀咕:“该死,居然让梁郴刷了一票,晦气!”

    与其一样,城内富户、百姓也提心吊胆,早已无心睡眠,纷纷立起耳朵倾听。“没打起来?范县令,没打起来!”

    “呵呵,不打就好。看来陈后生多少劝服郝萌。”说着看了看屋内众人,“都回吧,虽然打不起来,也得把家里安顿好,该藏的藏,该埋的埋,该丢的丢,更别让老婆孩子担惊受怕。”县令发话,谁还敢多呆,于是纷纷返回家中。人去屋空后,范县令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抬脚往后院走……恰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然传来,紧接着脚下猛然一阵,好像大地被人狠狠地推搡!范县令脚下不稳,扑通跌坐地上。可此时身体,范县令冲着内院大喊起来:“来人啊,快把府门关好,打仗了!要大乱了!”

    这一声巨响方圆数里皆清晰可闻,城内刚刚走出家门地百姓被吓得纷纷跑回家中紧闭门窗,好不容易有些人气的大街上顿时空空荡荡。秋风吹过,只留落叶沙沙作响。

    刚进入梦乡的郝萌惊醒了,睁开双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喊“敌袭!”随后抄起枕头边的宝剑冲出门去……一路上,碰到几支来自其余三门地兵马。他们也不清楚发生何事,只道西城方向传来巨响,地动山摇之后,有人发现那一带腾起一片灰云,好似被巨大地石头砸中!

    这样的话,郝萌当然不信,可眼见为实,西城方向的确有一团灰云,不知道是灰土。\*\\还是浓烟,而最令人担忧的是那一带隐约传来了喊杀声!攻城了?怎么会这么快?西城有一千多守军,再不济也能坚持个把时辰。带着疑虑,郝萌第一个冲上直通西城门的大街,就在抬头向前望去的刹那,郝萌圆瞪双目惊呆

    只见一个时辰前还伫立在那里的城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坑以及一片狼藉,砖块、血滴、残肢断臂满地都是。守军大半没了踪影。只有少量仍在与敌厮杀……看到这里已令人万分震惊,可这些不过是陪衬,真正骇人的却起跳过深坑,潮水般涌进城内地龙骑兵!

    一片红黑色中,惟有当先一骑银灰色闪耀,其后一杆黑鹰军旗迎风飘扬。

    郝萌一眼认出此人正是敌将梁郴,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此时此刻,郝萌没有一丁点反击地意愿和胆气。尽管在城内骑兵的攻击力受到一定程度限制,可敌军士气正旺,己军胆气已衰,强冲上去也不过是徒增伤亡。“向东门撤退。沿途焚火,阻止敌军追击!”不得已,郝萌下达了绝户计,用大火阻滞敌军。

    但是,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面对龙骑兵地追击砍杀,再勇敢的士兵也难以静下心来引火阻敌。于是,雪崩效应再次上演,由西城门开始,吕布军兵如同涟漪般溃散开来。好似上千的无头苍蝇乱飞乱撞。其中有些人想要冲进民宅躲避。却反而命丧愤怒的百姓手中。

    正应了范县令的话:乱了,一切都乱了!

    当郝萌冲出东门时。身边所余不过百十名亲兵,余者大都逃散。最后望一眼考城,郝萌毫不留恋,在他看来,胜败乃兵家常事,当年败走长安,不也几乎是净身出户吗?大不了重头再来,“走,赶往冤句!”

    由于郝萌刻意躲避,梁郴并未发现这支偷偷逃跑地罪魁城安静下来,城中火势不等蔓延便被扑灭。随后清点战果,是役斩杀吕布军七百余人,俘虏一千三百余,其余大都逃散,成为下落不明地散兵游勇。

    梁郴催马来到西城门,凝视面前深达一丈半的深坑,心底泛起一丝恐惧。首次直面火药的威力,熟悉冷兵器的人绝不会好过。这种炸毁城门的方法,比起炮弩更加残酷,也更加实用。只要地质条件符合要求,攻城拔寨如履平地。摇了摇头,挥手道:“填平吧,西城门重建的任务交给城中百姓负责,除一团留在城内清剿余敌外,其余部队悉数开出城外休整。”

    同一时刻,郝萌预想中的安稳之地冤句亦在承受炮弩地洗礼。自黎明起,炮弩箭便不曾停歇,密度虽然不大,却胜在连绵不绝,搞得守军提心吊胆,抬头仰望成为习惯,使得许多兵士颈椎酸疼苦不堪言。校尉成廉缩在城墙内,靠着一面铜镜观察城外情况。不看不要紧,一看只让心肝不住下沉。冤句只有三千余步卒,虽是精锐,但之前一战落败,士气尚未恢复,能否一战不得而知。城外却一口气摆出了四步、三弩七个千人战阵!显而易见,城外的高勇军摆明车马要强吃冤句!成廉想逃,可看到南北两城不断送回发现敌军骑兵的消息,这份愿肚里。于是,只剩坚守待援一途!幸好定陶还有小一万人,赶过来未必打不过城外高勇军。

    然而,成廉不知道的是,定陶的日子也不好过。得知高勇起兵杀入陈留地消息后,原本驻扎梁国宁陵城的夏侯连夜拔营起寨,昼夜兼程赶到成武,稍事休整便分兵两路分从南、东潜行至定陶城外围。夏侯自领中军七千人从东面靠近,左军校尉李朔领偏师五千人由南进攻。其间不断派出斥候,使得夏侯对定陶的情报了如指掌,李邹带走了最后的五千精锐,眼下城内只有不足万人,且三员将领各个带伤,相信只要速度够快,当能一战拿下。

    于是,接到求援的定陶城内三将面面相觑,谁去?得知进攻冤句的极可能是原驻扎东郡的第33机步师,张琰第一个狂摇头,只说了五个字:“打死也不去!”赵庶苦笑道:“这时候分兵,谁能保证曹军不来进攻?虽说对面的夏侯率兵南下梁国,可一旦得知高勇攻打陈留,必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趁火打劫!定陶是主公最后的希望,不能有任何闪失。”

    重伤未愈的宋宪呲呲牙,“看看我这胳膊,到现在也没好,上了战场只能成为累赘。不过,要我看,冤句不守也罢,最好能把高勇军引到定陶城下,使其与曹军对峙,如此反而能够保全,为主公守住这份最后地基业!”

    张琰惊讶道:“好一招驱虎吞狼!就是不知道刘隆会不会中计。当年在东郡时,我曾与此人打过交道,为人心细如发,凡事三思后行,不冒进不贪功,甚少犯错误。”

    赵庶想了想,担忧道:“照此看来,刘隆属于保守类型,这样地人不容易对付

    宋宪不以为意道:“怕什么?别忘了高勇与曹操向来互相敌视,相信两军撞在一起,肯定会大打出手!”

    张琰挠挠头:“可放弃冤句,主公又该如何返回啊?”

    宋宪嘿嘿笑道:“经考城返回,该城有郝萌驻守,绝无问题!”

    “好,既然如此,那我等立即修书,让成廉放弃冤句,引敌军来定陶城下!”

    三人自以为聪明的分析不但卖了成廉,也变相卖了吕布,倘若吕布知道这些,杀死三人一百遍都不足以消气!

    是夜,夏侯带领亲兵率先赶到城外,眯起眼打量一番后,微微点头露出一丝笑容,随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八章 袁术败亡(22)

    截至十月二十九日,陈留郡内吕布残余基本被肃清。陈留郡城遭到四次强攻,城墙斑痕驳杂伤痕累累,守军伤亡超过三分之一。而进攻方也不大好过,由于接管陈留郡后,陈宫集中力量修缮郡城,使得防御力量颇为强悍。由此,给进攻方造成了千余人的伤亡,其中进攻主力的陷阵营更是伤亡超过二百,当然他们也让吕布军付出了不低于两千人伤亡的高昂代价!其间,张飞三次单挑吕布,始终未能分出胜负。不过,考虑到进攻方的优势,吕布的实力仍旧压过张飞一筹。

    “该死!混帐!”一进郡府,吕布便将方天画戟狠狠的插进墙里,并破口大骂。其实也不怪他,只因这仗打得实在憋屈,明明自己勇武无双,杀得高勇手下第一悍将张飞毫无脾气,可仍旧扭转不了守军的颓势。城外炮弩一响,麾下部曲便纷纷躲避,一丁点奋勇上前的勇气都没有。若非有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两千西凉铁骑和一千劲卒压阵,只怕第一轮猛攻就要丢城失地。说实话,这样的人,吕布从未丢过!

    猛砸一通发泄一番之后,当静下心来,吕布不得不承认高勇军的强悍。进攻时勇往直前,即便有刀山火海也绝不畏惧;撤退时井井有条,掩护、策应、梯次退后,不但能的尸体,还能在撤退途中给与敌人一定杀伤。这样的仗还能怎么打?扫一眼屋内众将垂头丧气地模样,吕布的心情烦躁不安。“看你们唉声叹气的样子!高顺还未占领陈留。\\考城、陈郡、定陶还有数万兵马策应,担心什么?你们只要想着如何多杀伤敌军就行了,再有强弩配合,令部曲伤亡惨重,再这样打下去,兵马都要拼光了!”侯成苦闷道。作为一线将领,他最能体会出高勇军普通兵卒的厉害。三人一组,竟然能够短时间内压制住自己这般武艺不错的将领!自己打起来都十分吃劲。更不用说手下兵马。

    陈宫瞥一眼侯成微微摇头道:“侯校尉,经过今日观察,高勇军并非没有弱点。其武器、甲胄虽然不错,小队配合更是无出其右。然终究是进攻一方,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并不是石头、木头,也会劳累、恐惧。关键在于能否让他们真切体验到!”

    “哦?军师何意?”吕布侧过头问道。

    陈宫犹豫片刻,还是讲了出来:“一个字——抓!无论俘虏还是伤兵,乃至尸体也要抢到!”看到众人困惑的眼神。陈宫苦笑着继续道:“高勇军有三个传统,不丢弃战士尸体。不轻易作俘虏,友优先撤退。为何?此乃凝聚军心士气的捷径!不放弃战友尸体。可以让兵士勇往直前无后顾之忧,不轻易作俘虏则能激励兵士奋力杀敌。即使失败也要杀身成仁;最后的伤兵优先撤退,则能保证老兵的存活率。进而保证部队战斗力。须知一名经历过战场生死地老兵,绝对可以抵得上三五名新兵蛋子!正是依靠这三点,高勇才能让只有数千人的郡兵发展成为征北军,进而成为现在威震北方的精锐劲旅!所谓成也败也,优势、劣势并非一成不变,关键在于审视角度!”

    “军师之意要多抓活的?”侯成似乎有所领悟。\\/\

    陈宫点点头:“抓俘虏,越多越好。如此方能在必要时逼迫高顺做出让步!”

    许汜怀疑道:“高顺治军最严,会让步吗?”

    陈宫笑了笑:“治军严首重爱兵如子,此点高顺与高勇一致,否则又如何能成为高勇军中地第二大将!”

    “好!”吕布拍板定音,“就按照军师说的办,明天再战,尽量抓捕俘虏。”

    十月的最后一天,北疆局势已久扑朔迷离。匈奴、鲜卑的调动愈发频繁,但也仅限于频繁,除此之外,尚未有任何越境袭击地行为发生。此点令高勇颇觉奇怪,赶来与高勇会合的郭嘉也满腹困惑。对不正常。如果得知中原大战,主公将大部兵力南调,以他们贪婪的性格绝对会趁火打劫!可是至今已有大半个月,却外松内紧,就跟我们地应对举措一样,这就令人费解了。难道他们正在密谋更大的计划?”

    高勇手背身后站在北疆地图前,眼望自东至西绵延近万里边疆区域,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力不从心之感。\\/\此刻才能真切体会到秦始皇、汉高祖、汉武帝、汉光武帝面对北方游牧民族时地乏力之感。以始皇帝的宏图伟略,大秦帝国地强悍国力,超过百万久经沙场的秦军,也在北疆、南疆地威胁下兵力捉襟见肘,最终内乱爆发帝国崩溃。汉高祖立国后急于反击,却在兵种相克的劣势下败退,经历文景之治才积聚起足够地国力,供汉武帝养骑兵数十万,大肆挥霍一番后杀溃匈奴,为北疆迎来了近百年的安稳。可西汉却在此役之后民生凋敝,几近崩溃。汉光武帝虽有所反击,却功绩有限。现在,历史的车轮滚滚驶过,让这一巨大的难题落到了自己面前。历史的经验证明,农耕国家面对游牧民族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此乃国势之差。即便国力强大,也无法转化成实际疆域。古代,无论中西,在火枪、火炮普及之前,平原上作战,骑兵始终占据这第一兵种的位置。好,经过十余年发展,火炮已经初具雏形,威力虽然欠妥,却足能提供足够的火力压制骑兵攻城。但在进攻上,只能依靠现有骑兵展开防守反击,采用蚕食的办法,一点一点侵吞草原疆域。可这种方法非常消耗骑兵资源。每占一片草原,都要派出兵马驻守。训练、养兵、驻防,一路下来耗费糜巨,也就是逐步向商业社会转化地国家才能支撑的住,换了早前的朝廷,只怕养十万龙骑兵都会导致财政崩溃。

    “大概还要两年才能展开全面反击啊……”高勇感慨一声,“奉孝,倘若反击,你认为该从哪里下手?”

    郭嘉瞥一眼地图。指着西凉道:“斩草除根的话,由西向东打!步步为营,逐步紧逼,可以策划一系列中小战役。以我军有限的龙骑兵数量分割蚕食匈奴、鲜卑的有生力量!通过近几年的侦察统计,鲜卑、匈奴最大的弱点即是总人口数量太少,一旦无法南下掠夺人口,其青壮数量增长将会非常缓慢。这一点。主公占据绝大优势。以目前北方六州人丁情况判断,至年底当能突破一千七百万,与不足百万的匈奴、鲜卑比较起来。胜在持久。哪怕拼着消耗,也足以把匈奴、鲜卑慢慢磨死!”

    高勇点点头。随即又摇且代价高昂。我可不愿重蹈汉武帝覆辙,打败了匈奴。也让国家陷于崩溃地边缘。事实上,对付匈奴、鲜卑。时间拖得越久,对我方越有力!”

    郭嘉眼睛一亮:“主公可是指研究院正在钻研的行军炮和火枪?”

    “奉孝觉得呢?”高勇反问一句。

    “此二物必能改变历史,一旦其在军中普及,普通步卒当能轻松对抗骑兵,刀枪剑戟将会成为过去,未来必定是此等凶悍火器的天下!”郭嘉眼光敏锐,经过短暂了解便看出火器取代冷兵器的趋势。\\

    高勇笑笑,转而问道:“左军师提出地设立临时战区的构想,你觉得如何?”

    “嘉举双手赞同!于战时设立前线战区,既可以增强将官临机决断的权力,又能在区域范围内组织中小战斗、集中优势兵力予敌打击,并能最大限度协调各兵种部队,提高作战效率!而左军师建议的逐步增强陆、海军作战部物资、兵源保障补充职能,将指挥权力下放战区地模式,也是保证战区成功运转的关键。如此一来,最高统帅部负责制定战略层级跨兵种的作战方略,作战部负责辎重、兵源、军情地输送补给(事实上严格控制住前线部队的后勤补给,使其叛乱地可能性大大降低),最后由战区负责实施区域内战术任战略的顺利实行!”

    一番话,说得高勇震撼至极,心中暗叹:若非郭嘉英年早逝,绝对会成为数一数二地军事家!“那么,你意下该在哪里试行?”

    郭嘉紧锁双眉,凝思道:“左军师的构想非常好,却还需要缓缓施行,切忌操之过急。眼下北方危险迫近,凉州、并州、幽州须保持稳定,不可有大动;司州刚吞并宛县张济,作战部队已转战颖川、陈留,也不宜大动;如无意外,兖州、青州兵马将在十一月南下,更不该有改变指挥系统地贸然举措。排除这些……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地方合适——”说到这,郭嘉手指落在了长安三辅,“以长安为中心,三辅为羽翼,汉中为目标,设立长安战区!逐步摸索推行战区制,包括指挥、调动、部署,当然,左军师推崇地参谋军师人员也要包括在内,以此组成战区司令部,再决定司令长官、副司令长官的人选。”

    “嗯,不错,讲出了我的心里话。那么你来推荐这两个位置的人选吧?”高勇抱胸,笑呵呵的问道。

    “这个……”郭嘉极为难的想了半天,“黄忠将军在凉州脱不开身;太史慈、张辽、李政又稍显年轻;乐进、陈晋、朱灵还要主持中原会战;三江郡更离不开孙泰的巡抚,警备部也离不开秦风,这样算凤暂时合适。”

    “高览如何?”高勇突然开口问道。

    郭嘉愣了一下,“谋略、武艺皆出类拔萃,只是他的身份……再者袁绍虽败,可行踪不明,万一……”

    高勇摇了摇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高览这个人绝不是背信弃义之辈!他的实力当能胜任。”

    “可是,贸然任命高览的话,会不会让潘凤、龚误解?毕竟高览还只是师将,直接越级提拔,指挥军级将官,这个恐怕不大合适。”

    “这个……”郭嘉说得有道理,这样做的确不甚合适。“那就暂时让潘凤兼任,置于副手人员,你觉得第14机步师的何斌如何?”

    “可!”郭嘉肯定道,“何斌忠心耿耿,又颇有谋略,应能与潘凤配合默契。”

    是日,高勇亲自下令组建长安战区,任命潘凤为战区司令长官,何斌为战区副司令长官,同时将战区内驻防的潘凤第2机步军、龚第11军划归长安战区统辖,并于即日起担负进攻汉中的先期准备!同时,鉴于第7步兵军在三江郡反击战中的优异表现,特将全军整编为机步军,原辖五个师的精锐力量合组为第71、第7机步师。未能进入机步军者官升一级,担负起组建接替部队——第14步兵军的工作。4步兵军指挥官,新组建的第机步军(仅辖两个机步师)指挥官为高览,另调任原第15机步师将官岑壁为该军长史,并兼任第72机步师将官。

    下达完军令,回想这一年来的扩军规模,看着南北两边密密麻麻的小旗帜,高勇不禁摇头苦笑,“百万大军说来吓人,可真正分散到边境线上,却又捉襟见肘……冷兵器,的确是拼耗人力、物力的时代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之时,没能等到援兵的冤句最终陷落了。刘隆率部冲进城门的时候,正好是成廉退出东门之时。站在东城门下,眺望官道尽头,刘隆的心情激动,自己协助高顺将军攻打陈留的辅助任务圆满完成,接下来轮到此行的核心任务。第31机步师将潜行向东,绕过定陶攻击其后的成武!一进一退间,宣示了吕布的没落,也徐徐拉开了中原会战的帷幕。

第八章 袁术败亡(23)

    鳞阳城南。几名逃散的袁军散兵躲藏在逐渐枯萎发黄的草丛中。瞪着一双双惊恐的眼睛。胆战心惊的注视着不远处巡视而过的曹军斥候。就在不久前。一支曹军突然出现在鳞阳城外。并且迅速发起进攻。守军多为老弱病残。士气全无。只一合便全面溃败。打开城门疯狂逃窜。幸好曹军兵马本就不多。眼见赶鸭子般四散的袁军。只好择优追击。再分派斥候搜寻小股兵卒。于是。一幕幕紧张激烈的抓捕在鳞阳四周上演。俘虏每凑够五百。就由专人负责押送谯郡。参与城池修葺、水渠开凿、平土屯田的工作中去。为来年生计准备。

    与曹军精打细算深谋远虑相反。袁术似乎彻底沉浸在己的皇帝梦中。带着文武群臣悠然赶路。好似天下太平一般。

    汝南郡上蔡城。经过整修的城门焕然一新。挥发着清新木草芳香的暂新宫殿静静的坐落在城北。虽然仅有七八进院落。奢华程度却丝毫不亚于洛阳皇宫。对此。袁术很满意。一边走一边赞叹。偶尔还会讲上两个笑话。当然。更少不了对李业的夸奖。

    然而。李业的心情只能用糟糕至极来形容。今早。平纪灵送来急报。城外已发现曹军斥候。相信用不了多久。夏侯渊就会杀来。除此之外。汝南郡内的形式也极其恶大量郡兵不思抵抗。但遇曹军立即溃散。跑得掉就跑。跑不掉就降。以致曹军横行无忌如入无人之境。除少数将领控制的部曲外。花费大量金钱维持的十余万兵马顷刻间灰飞烟灭。

    倘若纪灵领兵打仗勉强算做及格地话。那么负责追剿黄巾贼地乐就只能归入废物一类。其部联合杨大将、刘祥共计拥兵超过两万。却在追击途中于慎阳遭受伏击。何仪佯败诱敌。将其引入山谷内。随即。本应在数百里外的龚都、刘辟突然从两翼杀出。紧接着张燕也率领八千黄巾军断后掩杀。四面围攻。只一个时辰。士气低迷、军无战心的汝南郡兵全线崩溃。一时间漫山遍野人头攒动。混战中。副将杨大将为张燕斩杀。偏将刘祥为何仪轻伤。后在乐就掩护下逃出包围。至此。整个汝南西南地带再无一支能战之兵。经此一役。黄巾贼地规模再次扩大。一跃达到十万之众。可战之兵多达四万!随后。何仪采纳张燕建议。遣龚都率兵北返攻城略地。威胁袁术侧后;遣刘辟为先锋。南下荆州;再以张燕引军八千返回阙陵。继续监视宛县高勇军;何仪领中军一万五千人保护家眷启程南下。

    乐就部全军覆灭。好似投入死水潭中的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波。黄巾军死灰复。并且一举全歼两万余官军。登时令四方蠢蠢欲动。特别是一些没有驻军的地县。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围攻官府。导致汝南局势迅速糜烂。好似瘟疫般快速蔓延。除北部、南部重兵驻扎之地外。余者大都失去了控制。成为了混乱之地。

    局势如此危急。李业数次欲言。皆被袁术阻止。只一句:“你们看着办吧!”便将重担推卸开来。韩胤冷眼旁观。除必要时迎合两句外。再也感觉不到存在。李业心里清楚。韩胤早已开始秘密运送家人到司州。其余几人也在暗中做着同样地事。李业有心劝慰。可想到大厦将倾。总不能拉着别人一家陪葬吧。看一眼面无表情的韩胤。李业只好选择无视。

    于是。上蔡城内。除了袁术及其妃子外。再也没有人感觉到快乐。或许。袁术的快乐也是装出来的吧。

    同时。发现曹军斥候后。纪灵作的第一件事不是加强城防。而是让雷薄护送家眷立即离开。再派人私下搜刮粮草、钱财。另一面。俞涉也开始收拢部曲。缓缓后撤。沿官道向北。仅半日。平只剩纪灵率领的三百骑兵。城中百姓见势不妙。有能力者纷纷出逃。没能力者紧闭院门。等待未知的未来。

    十月三十日黄昏。夏侯渊了这个仅确立不足一个月的国都……其后。曹安民亦加速行军。沿途剿灭散乱袁军。迅速开辟出安全的辎重运输线。有力保障了夏侯渊部地长驱直入。

    此时。纪灵早已率部退出百余里。追赶上先期离开的俞涉。一并赶往汝南北部。行进在路上。时常看到道路两侧大包小裹步履蹒跚的百姓。茫然的目光。单薄的衣衫。甚至不少人还光着脚。大人骨瘦如柴。孩子面色蜡黄。在于道路两侧撂荒的田地混在一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纪灵深吸口气。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面对死亡都不会皱下眉头。可是现在。他的双眼湿润了。“当兵为了什么?打仗为了什么?都是汉人。都是炎黄子孙。为何要杀来杀去?大家一起太太平平地过日子不好吗?”茫然四顾。纪灵突然发觉不认识这个世界了。好像己刚出生一般……“但愿我的选择没有错。但愿高勇能给我一个答案!”

    同时。西平陈纪亲进入颖川。向高勇军表达投降意愿。驻扎颖川的第1机步军郝昭顿感惊讶。按照陈纪所述。此次投降的兵马总计超过五万。将领多达十余员。显然他们已彻底放弃了袁术。心知情况紧急。郝昭立即上报贾诩。并迅速集结部队开赴边界。一旦命令下达。立刻进入汝南接管投降诸军的城池防是夜。袁术仰卧在己的皇宫内。双眼迷离望向夜空。身边空无一人。连最得宠的妃子也被赶到偏殿。“父亲。孩儿不孝。袁家要完了!”两行悔恨的泪水倏然落下。嘀嗒嘀嗒的落在石板上。溅起点点水花。“韩胤走了。李业白了头。乐就败了。纪灵跑了……或许明日一早。就能在城外看到夏侯渊的身影……孩儿不甘心啊!曹操何德何能窃据高位?高勇、刘备一介贩夫走卒如何能身居要职?他们配吗?礼乐崩坏。道德沦丧。一群见利忘义地白眼狼。早晚有报应地一天!”说到这。袁术恶狠狠向东指去:“曹操。我诅咒你死无葬身之地。鸡鸣狗盗之徒。只配与袁绍为伍。他日也必将步其后尘。”言罢。又指向北方:“高勇。一草民耳。窃据大将军之位。不出数年必然落败。即便能夺下汉家江山。也终究会败在蛮人手中!哈哈哈!”说完又转向南方。“刘表。见异思迁、首鼠两端。迟早让高勇灭杀!袁术我先走一步。却能在黄泉路上好好欣赏你们家破人亡的凄惨。哈哈哈!”

    无助的嘶喊回荡在皇宫内。随着夜风飘散开来。最终散入这方圆天地之间。

    皇宫外。两个黑影碰到一起。“地方探明。今夜可以行动!”

    另一黑影打出成功地手“外城准备就绪。得手后立即出城返回司州!”

    十一月一日注定是不眠之夜。

    凌晨。兖州济北国谷城内的第五机步军军部内。包括黑骑1团、第四龙骑军在内的十数名军官齐聚一堂。众人目光皆被陈晋手中地铁盒吸引。“秉承督军府令。十一月前未有新军令送达。则按照密盒中军令指示行事。现今十一月已到。晋当诸将面开启密盒!”言罢。去掉漆封、揭开纸封。再用小刀切开密合之处。轻按机钮。咔嚓一声脆响。铁盒开启……陈晋取出内中军令展开朗诵:“军事行动代号:鹰击!兹令兖州各部队即日起受第五机步军将官陈晋节制。按照内附之作战计划立即进攻兖州!一。命令第四龙骑军分兵两路。出范县、肥城。采取钳形攻势直插东平国侧翼。断境内曹军归路;二。以第五机步军为核心。分出两个机步师辅助龙骑军速攻。务必阻敌增援、撤退。直至全歼东平国境内曹军!其后。采取相同战术。一部斜插鲁郡西南。与青州乐进部配合围歼鲁郡、泰山郡曹军;另一部攻取任城郡、山阳郡。配合高顺部歼灭山阳、济阴境内全部曹军!最后。根据情况伺机南下豫州!”

    陈晋讲必。大账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样的战术安排震惊。钳形攻势、全歼敌扫视一眼账内诸将。“可听清军令?”

    “听清!”一声声大吼。显示出诸将昂扬斗志、浓浓战意。

    陈晋微微点头:“好。现在立即分派任务。即日起进攻兖州!”

    同时。青州城阳郡莒县境内的第四机步军驻地。乐进也会同孙仲共同开启了作战指令:全军斜插阳都、临沂。并一路向西南发起进攻。沿直线截断琅邪、泰山、鲁郡曹军后路。同时。以青州郡兵、杨川部第八军为辅助进攻力量。分割蚕食曹军。不计城池得失。专一斩杀、围捕曹军!待与陈晋部会合后。全军投入围歼战役!

    此刻。虎牢关内的贾诩、朱灵不曾安睡;陈留城外的高顺没有入眠;河间郡内的沮授放下奏报。轻揉酸疼的眼睛;蓟县内的高勇、郭嘉轻碰酒杯。齐举夜空。“既然匈奴、鲜卑沉得住气。那么我就要先动手了!奉孝。你认为匈奴会来吗?”

    郭嘉举杯一饮而尽。“会来。但却回不去。”

    高勇露出一丝微笑:“是啊。既来之。则安之。方显待客之道!”

    郭嘉嘿嘿笑道:“有了这些俘虏。运河的速度可以加快。并州地煤石矿、幽州的铁矿、倭岛的金银矿都可以扩大规模。听说程毅将军的舰队又发现了几座大岛适合居住。也可以挑选批人送过去筑城……慷慨!呵呵。哈哈!”

    “其实啊。我有个想法。左匈奴要彻底消灭。右匈奴却可以利用一下。让他们先把西域搞乱。然后我军在杀将过去拯救百姓。到那时设立郡县。想必不会有多少人反对了的吕布。傍晚时分。城外射来书信。提及冤句失守、定陶遭到曹军围攻、考城落败、陈郡兵马投降等一系列对吕布来讲不利的消息。起初。吕布嗤之以鼻。决不相信。可当亲眼看到手下几员熟悉的将校后。吕布登时怒不可遏。好在陈宫及时劝阻。才没有中敌人之计。可是吕布地心情一落千丈。他可以投靠袁术、可以投靠刘表。却决不愿投靠高勇和曹操。然而苍天似乎在开玩笑。短短月余。他就兵败如山倒。夹在高勇、曹操两强的缝隙里岌岌可危。此时此刻。无论双方谁出手。都能轻而易举的吞灭己。只不过。最终的结果是高勇选择了陈留。曹操选择了汝南!

    “军师。投降高勇可否?”吕布斜躺在长椅上。神情平静的问道。

    陈宫心中暗恼吕布的刚愎用。却仍要尽职尽责为其谋划:“可!但有一点须谨记:不要轻易生出反叛之心。以高勇才智。决不会让哗变成功。如若一意孤行。到头来只会化成血光之灾。”吕布叹息一声。“累了。内人失踪。布争夺天下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其下落。如今一事无成。反倒少了心事。”说着。双眼渐趋红润。凝视陈宫道:“不甘心归不甘心。但布承认高勇的强大。察看其手中兵马。叛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与其徒劳无功。反不如借其手寻找内人下落……只是对不住跟随己东征西讨地儿郎

    难得看到吕布痴情的一面。陈宫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其实。主公的选择对他们来讲未必是坏事。跟随高勇打拼。活下来的希望更大。而主公也可在其羽翼下大展宏图。或许有一天能够统领十数万兵马鏖战天地之间也说不定!”

    听此言。吕布笑了。“布累了。不想再打下去了……功名利禄无非是过眼云烟。只有留在手中的才是属于己的!”言及此处。吕布合上双眼。挥挥手道:“军师。传令开城吧。告诉高顺。布愿降!”

第八章 袁术败亡(24)

    汝南,上蔡城。黑夜里的皇宫凄凉而落寞,几盏松油灯挥散着萤火虫般的光芒。巡夜兵士的队形略显散乱,步伐轻重不一,兵卒的脸上暗淡无光,军心士气衰落,除了袁术身边的几名亲卫,余者大都心怀他意。树倒猢狲散、林毁鸟纷飞,真理之所以成为真理,就在于放之四海而皆准。曾经名噪一时、无人敢与争锋的袁家彻底沉沦了,而袁术恰巧成为了掘墓人之一。

    寝室内,满嘴酒气的袁术鼾声如雷,搂着两位妃子做着最后的美梦。屋外,两名亲兵巡视屋门,尽着最后的职责。突然,两道黑影窜了出来,手刀挥动发出两声脆响,只见亲兵的身影摇晃一下后无力的瘫软下去……随后,一把薄薄的刀片从门缝伸了进来,一拨一条,一点点移动门闩……喀喇一声响门闩卸开,屋门缓缓开启,两条黑影迅速钻进,直扑袁术床下……片刻而已,袁术自认秘密安全的暗格被打开,里面的紫檀木盒及金银珠宝一览无余。黑影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旋即取出紫檀木盒察看——大拇指一挑,另一人快速关闭暗格恢复如初,随后闪出屋外……

    一路不断有人接应,或一人,或两人,但凡阻隔悉数被“处理”,两条黑影急速狂奔,用最短的时间来到宫墙下。此刻早有一人蹲在此地,双手垫起,抬住黑影即将落下的脚向上用力。黑影身形皎洁地空翻出去。另一黑影也照此行事。宫墙外,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此。黑影钻进车厢,车夫扬起马鞭催马赶奔北门。整个行动行云流水,前后不过半刻。

    与此同时,皇宫的另一侧,五个黑影小心翼翼地摸近宫墙。确认无人发现后才相继翻入皇宫内……可是,没等多久,带队者出现在袁术的寝室内,却惊骇的发现,自己所要偷窃的东西居然不翼而飞!

    “来人啊,有人擅闯皇宫!”不只是谁突然大吼了一嗓子。紧接着皇宫内如同炸窝一般,禁军狂涌进来搜索,宫门紧闭严禁进出。袁术也缓缓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却眼前一花,只看到两条黑影窜了出去!“啊,来人啊,有人行刺!人哪?”袁术这嗓子更响亮。立刻吸引了皇宫内所有注意。

    “该死!”带队地黑影暗骂一句,“掏家伙,杀出去!”

    不等袁术惊慌失措的穿上衣服,外面已经响起了砍杀声。袁术怔了一下。轻出口气。忽然,他使劲甩了甩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翻身下床。急忙打开暗格……“啊!!!调兵包围皇宫,不许放跑一名刺客。违令者杀无赦!”状若疯狂的袁术顾不上衣着得体,拿起佩剑冲了出去,“抓个活的,宝贝一定在他们身上!”

    是夜,上蔡城闹腾了大半夜,混乱从皇宫内移动到宫外,在移动到城门,直至最后一名活着的黑影拼着重伤跳出城外才告一段落。袁术不顾气喘吁吁的身体,第一时间察看留下地四具尸体,却悲凉的发现:宝贝丢了!

    喧嚣一夜的上蔡城终于在晨曦时分安静下来,又见炊烟升起,百姓左顾右盼的走上街头,民以食为天,即使战乱纷扰,也要吃饭,这也是富人永远体会不到的原因。饶是如此,上蔡街头凄冷荒凉的景象,仍让有心人倍感担忧。清晨,太尉李业便被紧急征召入宫。谁也不知道密议了什么,反正早朝取消,城内遍布禁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景象。

    司徒韩胤本打算提出辞呈,谁知早朝取消,只得将奏章呈上,自己率家丁返回府邸。一路所见,更坚定了他离去地决心。何止民不聊生?何止天怒人怨?看到兵士脸上茫然的神情,韩胤深知勉强维持的和平要结束了。府内空空荡荡,家眷早已秘密离去,内院仅剩服侍起居的家仆十余人。“立即打点行李,趁天色尚早,立即赶奔西平!”

    同样地行动也发生在其他几员“朝廷重臣”府内,为官多年的人对危险地感觉格外清晰。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袁术靠不住了,只能另寻他路。好在天下之大,东南西北皆可去的!如果说还有能够保持平静地地方,也只剩外戚宅院了。只有他们离不开袁术,离不开这个成立没多久的王当,城外便响起了预警号声,霎时间,所有人都明白道:曹军杀过来了!号称屠夫地夏侯渊杀过来了!

    当曹军先锋出现在城外时。混乱再次上演。只不过由守军开始。东城门急匆匆关闭。守军大呼小叫着上窜下跳。或三五结伴伺机离去。或在督战队地刀口下搬运守城器物。或者趁乱逃入城内。随便钻进百姓家中躲避。

    曹军先锋百十名骑兵抵达后。一边观察城上守军。一边催马绕成一周。呼喝呐喊提振士气。也由此使得混乱迅速扩大。东、南、北三门先后忙乱起来。只有西门尚好。却也面对着城内几十上百地朝廷大员急于出城地强大压力。城门下地车马人流越聚越多。眼瞅着填满长街。附近百姓也发现异常。纷纷整理包裹加入逃难地队伍中来。

    城门校尉有些傻眼。惊慌失措下只好派人像太尉请示。可是。传令兵还没返回。便听见东门方向突然混乱起来。呐喊声、吼叫声潮水般涌来。其后跟随地正是东城守军。兵卒、百姓、车马、朝臣。几乎城内所有人都突然出现在西门下。

    “曹军攻城了!快跑吧。晚了就都得死在这里!”

    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大吼一声。顿时激起民愤。因恐惧而发疯地百姓不顾一切地涌向西门。惊涛骇浪般冲击扑打只有三四百人地守军。形势渐趋失控。眼看城门岌岌可危。而守城校尉望眼欲穿地传令兵仍未返回。“罢了!开城。都逃命去吧!”一声令下。上蔡城西门犹如决堤地大坝。由百姓组成地洪水狂冲出去……而此刻。东城已经展开激战。发现上蔡城守备松懈。兵无战心、将无斗志。尽管经历了一夜急行军。夏侯渊仍然命令部曲不作休整。立即投入攻城!

    果然如其所料。守军一触即溃。速度竟然比曹军还快!夏侯渊哭笑不得。只好下令骑兵绕过去堵截。争取多抓俘虏、抢掠财物。自己则亲率中军杀入城内。先抓了袁术再说!

    战火没有在所谓的都城平燃起。却在这个相对荒凉地上蔡点燃。对此,后世史学家给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推论:袁术大概是灾星降世,无论谁挨上都难免倒霉,只要联合他必遭受打击。只要敌对之,必有意外斩获。这点经过曹操、袁术、刘表、孙策的验证。被确认无误。灾星,只有死去之后。才能让幸福重临大地。

    原本想招来李业制定寻回玉玺的应对之策,谁知话还没说上两句。宫外就乱了起来。黄门侍郎进进出出,忙碌的满头大汗,同时将一份份消息带给袁术。先是大批官员辞职离城,紧接着百姓趁势起哄,再其后曹军突然出现攻打东城,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却让上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赐封没多久的百官丝毫不顾及朝廷形象,纷纷换上褴褛衣衫混杂在百姓中逃出城外。担负守城职责地禁军也出现成建制离去的情形。所谓两万禁军不过是沙滩城堡,大浪一来崩溃垮塌。

    听到这一条条、一件件,李业的心彻底凉了,瞥一眼呆滞的袁术,低声道:“皇上,暂时撤出上蔡城吧,曹军夏侯渊刚猛,朝中无人可敌,一旦其杀将进来……”

    袁术似哭似笑道:“撤?能往哪里撤?夏侯渊这么快杀来,只能是纪灵故意放弃平,他逃了,也许是曹操,也许是高勇……太尉啊,到如今,只有你还忠心耿耿的留在朕的身边。朕不能亏待你,绝对不能!来人啊,快去将朕的秘藏取来,赐予太尉,算是圆咱们君臣一场地情分。朕非是那薄情寡恩之人,实在是……唉!到今天,朕打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做过皇帝,做过臣子,累了,也值了!”说着,袁术双眼泛起泪光,看了看李业,“你走吧,越远越好,管他投奔谁呢!只要好好活着……朕留下,陪着袁家这份基业!”

    李业听得两眼落泪,却只能点头应诺。

    “太尉啊,以后若有机会,就到洛阳,朕把最宠爱的两个儿子留在了那里……”言罢,袁术起身走向内院。

    李业拭去眼泪,将面前的财宝包好,大步走出皇宫。

    “火!火!着火了!”正准备给袁术送上早膳的内侍突然发现皇上地屋子着起了大火,顿时惊慌呼喊,可宫内人逃的逃、跑得跑,早已没剩下几个,连那些侍宠撒娇地妃子也没了踪影。喊了半天,也没见几个人来。内侍左右张望一阵,似乎明白了什么,丢下早膳,抱着屋门口的一对青铜小鼎逃离出去。

    火势迅速扩张,眨眼间蔓延整座皇宫,木制建筑地弊端夏侯渊驻足宫外,冷眼打量逐渐被大火侵吞地皇宫。

    “将军,据俘虏交代,袁术就在宫内,没有逃离上蔡!”

    夏侯渊抿了抿嘴唇,冷哼道:“算他有自知之明,一把火烧掉,一了百了。走,继续攻打城池,晌午前结束战斗!”

    这时,一匹快马飞奔过来,“将军,主公急令!”

    夏侯渊勒住战马,扭头道:“拿来!”命令只有几句话:“夺取上蔡后就地防御,如兵力允许可适当分兵洗劫吴房、阳安,顺便诱使黄巾贼与高勇接战;另配合曹安民部夺取汝南县、安县,阻止黄巾贼东进;待战线稳固后,立即派人联络荆州,同时调兵北上,增援夏侯、曹洪所部!”合上军令,夏侯渊略一沉思,惊呼道:“高勇要对兖州动手!秦琪,命你率部三千攻打吴房、阳安,只管筹措粮草、抓捕俘虏,如遇黄巾贼立即退兵,不可恋战。”

    “末将遵令!”

    “钟绅,命你率部三千,配合曹安民奔袭汝南县、安县,不得有误!”

    “遵令!”

    吩咐完毕,夏侯渊再次回望烈焰中的皇宫,“一了百了往日平静,除了皇宫尚未燃尽的殿室外,整座城池落入曹军手中。同时,进入平的曹安民部马不停蹄直奔汝南县杀去。已经进入兖州的曹操、程昱愈发感觉到气氛异常。派去北方的细作已有一个多月,至今未收到准确回信。可从目前掌握的情况判断,匈奴、鲜卑并未按照预想中的南下打秋风。

    “形式殊不乐观!”程昱忧心道:“十一月了,匈奴仍未南下,恐怕高勇会将目光投向兖州。主公,必须提前做好防备,高勇军擅长冬季作战,必须尽可能调集兵马北上。曹洪将军、夏侯将军不能有丝毫闪失,否则兖州危矣。”

    曹操的心情喜忧参半,喜的是汝南郡唾手可得,如此可以保证谯郡不受战火滋扰,成为稳定的大后方;忧的是,高顺拿下陈留之后会选择哪个方向进攻?东?还是东南?抑或是南?“仲德,你说陈留的吕布能坚持多久?”

    “吕布?难道主公忘记了此人的脾性?”程昱反问,“他最擅长的就是投降、反叛!”

    曹操似笑非笑,叹息道:“吕布投降高勇,无异于猛虎添翼,至于说反叛?从高勇起兵争夺天下开始,好像从未有过兵叛的情形发生!吕布如果作此想法,只怕……”

    “即便如此,高勇决不会重用与他,至多让其作为先锋,打一打头阵而已!”

    “这就已经让人很头疼了!武有吕布、张飞、华雄,文有贾诩、沮授、郭嘉,再加上陈晋、乐进、黄忠、魏明诸将,将来的争夺会更加残酷!”曹操感叹道。

    程昱嘴角微挑,“主公,如今吕布、袁术尽去,只要与荆州携起手来阻挡住高勇的进攻,那么只需一年,便可在中原站稳脚跟!”

    曹操仰天长叹:“这一年,怕是最艰难的一年!”

第十卷 峥嵘岁月 第九章 逐鹿中原(1)

    吕布走投无路,终于选择投降;袁术穷途末路,落得引火**。随着两支小股势力的灭亡,中原局势正在逐步走向融合统一。高勇、曹操、刘备,最强到最弱,勉强维持了孱弱的平衡。然而,有识之士皆知,这种脆弱的平衡难以持久,中原乱像即将步入终结,谁能笑到最后?至少,无人看好刘备。

    吕布投降,所有兵士打散送入司州重新筛选、训练,什长以上军官根据自愿原则,部分送往蓟县陆军士官学校进修,部分赶赴青州,参与培训辅导,以备来年报考青州武备学堂一期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专业。

    此后,高顺立即重新调整部属,命令第104步兵师、西园八校驻守陈留郡,随时支援济阴、河南尹和陈县战场;命令第105步兵师即日南下进驻颖川,将休整完毕的第1机步师替换出来,督促纪灵所部数万兵马的裁撤、整编、训练;而后,集中第32、第34和第2三个机步师以及第13、第14、第15三个龙骑师的庞大兵力出冤句攻打定陶!最后,以第3机步师和第44龙骑师组成特遣部队,直插定陶东南的成武,截断济阴郡与梁国的联系,为迅速击溃、全歼济阴曹军打好基础。

    于是,督军府最高统帅部制定的代号“鹰击”的庞大进械,被兖州、青州境内的二十余万军队严格贯彻执行。

    十一月一日清晨,西起济阴、东至琅邪,绵延千余里的中原大地上,高勇军在数个地方同时发起进攻。

    范县城外的曹军哨卡、监视营寨被瞬间摧毁,狂风暴雨般的炮弩袭击,让曹军逃跑都变成了奢望。东平国东部的富城、蛇丘也没能逃脱厄运,在炮弩箭的急袭之下,守军损失惨重。即便早有准备,也根本无法阻挡士气高昂的高勇军的全力进攻。仅两个时辰。富城、蛇丘相继告破。汶阳守军见势不妙,立即弃城赶赴刚县。此时,范县出征地第52机步师、第41、第45龙骑师已经彻底突破曹军的第一道防线,龙骑兵为开路先锋,犹如一柄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东平陆的背后;奔袭蛇丘得手的第43龙骑师稍事休整便启程南下,攻打十数里外的刚县。夺取富城的第42龙骑师也不作停留,沿官道南进,兵锋直指东平国、鲁郡、任城郡、山阳郡之间的交通枢纽——宁阳。

    与此同时,陈晋自领由三个机步师组成的中军正面压向无盐。逼迫曹洪调集兵力拦阻,最大限度保证钳形攻势地战果。

    倘若曹操身在东平陆,一定会第一时间命令部曲撤退,避开高勇军锋芒。而后再逐,耗敌锐气。可是,受到错误情报误导的曹洪只以为高勇兵马尚未齐备,此次进攻多为试探性质,故而严令各城池就地防御,等待援军抵达。于是。曹操最不愿见到的一幕上演了。布置于前线城池要塞的曹军先被龙骑兵快速突破切断联系,随后遭到机步兵的炮弩、箭雨洗礼,整条防线支离破碎,辛苦训练出来的精锐兵马被一口一口的快速吃掉。而这样的防守方式,根本无助于抵挡高勇军长驱直入、分割包围的步骑协同战术。

    至晌午,曹洪地援军刚刚离开东平陆时,前线才将准确的战报送回,见到高勇军投入进攻的庞大兵力以及诸多部队的番号后,曹洪心底一沉欲哭无泪!

    通往刚县的道路上,李乾失魂落魄。胳膊、大腿皆被包扎起来。清晨一战,让这位自认不输给高勇军的人失去了大半信心和勇气。无力的看了看身后跟随的队伍。一百三十三人,整个驻防蛇丘的三千兵马,只逃出来了这点人!直到离开城门的一刻,他才搞清楚进攻者是谁——没什么名气地吕翔!

    “五千骑兵外加一千步卒,居然正面击溃了守城的三千劲卒!”李乾不愿也不敢多想。心底不知不觉间泛起一丝恐惧,若是高勇兵马皆如此。仗还能怎么打?龙骑兵。若不是两条河流阻隔,只怕自己也难逃一死了吧!李乾呲呲牙。胳膊上的疼痛令其清醒。“立即派人告诉刚县守军提前做好准备,多备大盾、门板,城外挖掘陷马坑,能挖多少挖多少!再派人到东平陆去,请曹将军增派援军,刚县、汶阳加起来不过三千人,根本顶不住高勇军的进攻!援兵要快,否则敌军将会长驱直入,威胁宁阳!”

    眼望两骑飞速离去。李乾深吸口气。“加快速度。敌军骑兵很快就会追上来。要是两个时车内走不到刚县。咱们就得死在荒野了!”

    同样地。富城败逃出来地曹军也在快速退往无盐。相对地。因为进攻富城地第42龙骑师要奔袭宁阳。他们反而没了紧迫地恐惧。一口气跑出数十里。才发现身后没有追兵……

    无盐城内。肩负守城之责地晏明心情很是烦躁。富城两个时辰陷落地消息。让他感觉到空前地压抑。曾与高勇军多次交手地他十分清楚。高勇军不动则以。动必惊天动地。至少从富城地攻击速度看。此次搞不好又要大踏步地后撤。晏明也做好了这方面地准备。无盐城虽然经过两次整修。却因钱粮问题始终达不到要求。特别是相比对面地谷城。简直是城里与农村地差别。

    “尽速安排百姓退往东平保护。胆敢劫掠者格杀勿论!还有。命令部曲收拾好行囊。既要做好死战地准备。又要随时可以撤退!”晏明地吩咐让亲兵摸不到头脑。不过还是照着原话传达下去。扫一眼城内忙乱地景象。晏明长叹道:“最恨冬天开战。搞得跟战国似地。还真把自己当成白起了!只是不知道曹将军会怎么安排……”

    “将军。东平陆军令…(手机阅读1n)…”

    “果然……”晏明双眉紧皱。“传令部曲多备门板、木盾。就算拼到最后一人。也要等到援军抵达!”

    只可惜,缺少斥候掌握不到第一手情报的晏明若是知道此刻对面正有三个机步师近五万兵马杀来。相信他绝对会不顾军令立即撤离无盐的,以卵击石,只有傻子才会去做。可因为消息的不对称,晏明迫不得已背上了傻子的名号。

    东平陆内,曹洪也在忧心忡忡,曹操尚未抵达,许多事情自己无法做主,只能按照最开始的计划行事——死扛!

    定陶城外,夏侯眯起眼睛冷冷扫视城墙,牙齿咬得嘎嘣响。连日猛攻。城内吕布军兵不但未见崩溃,反而愈发凝练起来,死死的守在城上。面对曹军潮水般地进攻拼了命的阻挡,夏侯不知道他们那里来的这股气力,却发自心底的仇恨。至今,比计陈留郡的情况如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吕布投降与否,攻下陈留的高顺一定会杀奔冤句、定陶而来!

    “李朔。再派三千人攻城,老子不信吕布部曲都是铁打的!”夏侯咆哮起来。李朔只好苦着脸应承下来,立即安排去了。夏侯拨马溜达两圈,一番臭骂之后正准备回营时,忽然看到西边一匹马狂奔过来,马上骑士摇摇晃晃,似乎受到重伤!夏侯眼皮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快去看看!”

    “将军……将军!”待到奔近,骑士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喊出来:“高……高勇军……杀过来了!”

    “什么?”夏侯大惊失色,一把抓起重伤中的兵士急道:“多少兵马?到哪里

    “不清楚。只看到一片骑兵……”

    夏侯额头青筋猛跳,“来人啊。立刻收拢部曲暂停攻城!另派兵士保护粮草,后军退至三十里外扎营!”仅凭几句话,夏侯已经猜出高顺此来不会少于五万兵马,决不是自己手中万余人可以硬抗。眼下只能稳扎稳撤,为成武、乘氏等城争取准备时间。

    定陶城上。赵庶发现摆出阵型地曹军突然返回营中,先是喜上眉梢。可随即愁眉不展。他的脑袋不算傻,静能让不可一世的夏侯避让的,除了陈留郡内的高顺、张飞。怕再无旁人了!可高顺若杀将过来,那只说明……赵庶神情一怔,旋即转身飞奔回县府,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该选择了?东?还是西?”

    赵庶跑进县府时,却看到宋宪、张焱面无表情的漠然而坐,“你们这是……唉,出大事了!夏侯突然收兵,恐怕……”

    不待讲完,宋宪苦笑道:“是,高顺杀过来了!西城出现高勇军斥候……”

    “既然夏侯都收兵回营,只证明来者不善,恐怕主公那边凶多吉少啊!”

    “报——”这时,守卫西城的校尉突然冲了进来,手里挥动着一封信,“将军,城外高勇军射来箭书,说是吕将军的亲笔信。”

    三人面面相觑,同声道:“快拿来!”

    屋内一片寂静,直到宋宪开口打破:“主公降了!也让我等开城投降!”

    张琰瞥一眼赵庶,又看了看宋宪,“既然主公都……还是降了吧,给兄弟们寻条活路。”

    赵庶神色一黯:“罢了,再也不当兵了,老子回家种田去!”

    是日傍晚,夏侯尚在思索对策之际,定陶城内的吕布残军正式开城,向高顺投降。吕布名义下最后地力量消失。至此,吕布彻底从中原征战的术比他还要早一些。

    发现高勇军的龙骑兵开始集结并且向两翼运动的态势后,夏侯再也不敢耽搁,满心不甘的望一眼定陶城上陆续升起的黑鹰旗,引军退往成武。

    此时,刚刚进入樊县的曹操、程昱接到了曹洪的急报。“让你猜中了,高勇果然选择十一月出兵,看来匈奴、鲜卑慑于高勇淫威,不敢越雷池半步啊。”神色凝重地曹操无心饮食,一边拿着曹洪的急报察看兵力分布,一边大发感慨。此刻曹操心中喜忧参半,袁术的覆灭让他掌控了汝南郡,而高勇地进攻,则让兖州蒙上一层阴影。

    程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整日东奔西跑,为曹操大业耗尽心血,可到头来仍抵销不掉曹操地先天劣势。只能疲劳迎战,眼睁睁的看着与高勇的差距越来越大。程昱心知,被动挨打的情况不扭转,曹操就别想强大起来。“主公,高勇一定知道我军攻打汝南的行动,故此才会让高顺加快进攻陈留,此时……恐怕其已经进入济阴郡。夏侯将军手中只有不足三万兵马,正面对抗高顺地胜率几乎为零。因此,当暂时后撤避敌锋芒,同时让出部分城池迫其分兵驻扎,再派遣小股部曲反复袭扰。如此,将会牵制住敌军一定兵马,减轻正面对抗的压将军也要尽可能增援陈县,保证对高顺侧后地威胁!最后……”程昱凝思片刻,下定决心道:“为做最坏打算,暂时将兖州百姓迁往豫州,并组织豪强世族结兵自保,以此延缓高勇军的攻击速度!”

    曹操怔住,盯着兖州地图道:“仲德是要让兖州彻底乱起来?”

    “正是,兖州各县乡自保,必将引出无数流寇,他们好似大大小小地钉子,高勇军若想快速推进,则后路必遭袭扰;若想步步为营铲除流寇,反会激起民怨,掀起更大规模的民乱。如此一来,高勇进退维谷。只要主公抓住机会反手一击……即便不能收回兖州全境,也足以遏制高勇地冬季攻势!”程昱的描述并不详细,却已能让人理解其中真谛——人民战争!

    曹操凝眉道:“此计虽妙,却有一处要害!如何让世族豪强起来反击高勇?须知这些年南来北往的商贾早已将高勇治下的种种好处宣讲出来,穷人无不翘首以盼。”

    听到这种担忧,程昱露出一丝狞笑:“主公,常言道口说无凭,只要让这些人亲眼看到、亲身经历高勇军的凶残,想必奋起反抗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第九章 逐鹿中原(2)

    坝河位于无盐、东平陆之间,横贯东平国,河两岸万顷良田,曾是东汉有名的谷麦之乡,即使年景不好,也能自给自足。由此,虽然兖州战乱频繁,可此河两岸的许多村庄百姓哪怕忍受官府盘剥、流寇袭扰也不愿离去。

    宋柳庄坐落的坝河以南,靠近东平陆的平原地带,平静的河水缓缓东流,即便在这大旱之年仍灌溉了河边数千亩土地。眼下深秋渐至万物蛰伏,宋柳庄百姓也开始了过冬的准备。相较于其它县乡的丰收,让庄户有了些许余钱添置衣物,于是,庄子里的孩童、少女纷纷穿上新衣,准备迎接寒冬年关的到来。

    “狗蛋!快回家吃饭,顺带上小胖子、瘦猴,你爹打了只野兔,你们几个捣蛋鬼多吃些!”一名粗布衣服的妇人端着木盆,招呼不远处围着石碾玩耍的孩子。

    “听到了,娘,你先回去吧,俺们再玩一回,天黑前一定回家。”狗蛋粘满灰土的脸上呲出两颗小门牙,笑嘻嘻的挥手招呼。

    “狗蛋啊,你爹打了野兔都不想吃了?你要不吃,二伯可要去了……哈哈哈!”听到狗蛋的回答,几位从庄外走回的农夫打趣起来。

    狗蛋嘻嘻一笑,抹了把嘴唇,“俺才不信呢!”

    几缕炊烟,几声欢笑,让到战乱纷扰。淳朴的百姓只想着过好日子,不挨饿、不受冻,其他的很少甚至不去关注。官府的差役来了,尽可能提供协助。税吏来了也足额足量缴纳,除非迫不得已绝不隐瞒少缴。在宋柳庄人看来,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生活,才能不受袭扰。

    然而,十一月二日这一天。一切都在黄昏时改变

    沿河弯曲而来的官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名骑兵,红衣黑甲头罩遮面帽盔。这几骑收住战马就地转了两圈,随后交头接耳一番,再度散开。不多久,天色将黑未黑之际,沉重斑杂的马蹄声突然袭来,犹如夏日午后的骤雨,来势汹汹。

    村长听到异动,急忙披上外衣走了出来。只见十几名骑兵面目狰狞着涌进村庄,一手火把、一手马刀,见人便砍,见屋便烧,无论男女老幼。村长紧走两步,正欲开口呼和制止,可“兵爷”两个字还未喊出,便被一刀割掉头颅,惨死门外!

    紧接着。宋柳庄立刻陷入地狱之中,大火、哭喊、无助的哀求、愤怒地反抗,一切交织在一起……仅仅半个时辰,又一切归于平静。

    坝河依旧静静地流淌。宋柳庄却在大火中湮灭消失。

    此时。一名军官模样地骑。“可有收获?”浓重地北方口音。听上去却令人不寒而栗。

    “回校尉。村子只有存粮八百石。钱三万余。”

    “很好。都拉走!兄弟们在跟曹军拼命。咱们也不能闲着。谁让这帮乱民资助敌人!”军官咬牙切齿道:“再去看看。有没有漏网地?高将军严令。不许留下一个活口。否则一旦让百姓知道。必将有损将军声望!”

    “遵令!你们几个。再去搜查一遍。挨屋擦看!”

    似紧实松地匆匆察看一遍。确认无误后。这伙骑兵才携带者战利品扬长而去。只剩下余烬未熄地宋柳庄。和目送他们离去地地窖内几双愤怒地目光!

    同样地情形几乎在整个坝河流域上演,好似蝗虫过境一般,坝河两岸的村庄无一幸免,全部葬身大火之中,除了“少数”幸运儿逃脱外,余者皆亡。

    十一月三日,当第55机步师斥候搜寻到这里时,也为眼前所见惊呆了……坝和流域的一切迅速上报,可此刻忙于指挥兖州各路兵马进攻的陈晋只是匆匆扫过一眼便放到一边,这样的事情只要战乱就会出现,一些流寇匪徒趁此机会抢家劫社,只要击退曹军派兵清剿即可。于是,陈晋只将注意力放在对面的无盐城内。两翼的攻击按照计划展开,而于能否利用无盐吸引曹洪,使其不断增兵,才予以全歼。

    然而,一日后,就在各路兵马进展顺利的情况下,兖州各地突然出现一股不和谐的声音……“听说了吗?高勇军在无盐烧杀掳掠呢!”“不会吧?”“嘘!小声点,这可是听我二姨地大妈的小舅子的表弟讲得,他就住在坝河宋柳庄,亲眼看到高勇军烧杀掳掠,连两岁的娃娃都不放过!”“真的?”“可不是吗!”“我家三姨的姥姥的堂弟的外甥也亲眼所见……”

    一时间,仿佛雨后春笋,各种流言蜚语喧嚣至上,听上去恐怖之际,可仔细一琢磨就能发现,散播谣言者大都是“听说、据说”,除了少数几个拍胸脯保证亲眼所见且苦大仇深的模样外,大部分都人云亦云。可就是如此,才三人成虎,让这股流言迅速扩散。东平、济北、山阳、鲁郡,乃至豫州一些地方也开始出现。

    “卑鄙龌龊!”陈晋大怒,狠狠排挤桌子,“栽赃陷害真有一手,偏偏还难以反道:“将军,此事还是上报督军府吧,兖州不能乱。昨日已有斥候发现兖州百姓对待我军的态度开始转淡,两翼进攻部队地辎重队也开始遭到来历不明匪徒的袭扰,特别是坝河附近地村庄百姓,对我军尤为未出现!”

    调回没多久接任第55机步师将官的臧霸冷哼道:“这肯定是曹操手下第一谋士程昱想出来的诡计。当年在泰山郡打游击时,就曾遇到这种情况。他们派兵假扮我军袭扰、迫害百姓,不但能够筹措粮草,还能嫁祸于人,让别人背黑锅。为此,损伤了不少兄弟。以至现在泰山郡内部分县乡仍对我军持敌视态度。”说到这,臧霸皱眉道:“陈将军,此事必须尽快解决,三人成虎。若是敌人故意散播,于我军实为不利。”

    陈晋抬头望向臧霸问道:“你是说此事会引起兖州百姓的仇视?”

    臧霸点头道:“不错,严重的话,将让我军陷入危险境地。试想,兖州百姓皆暗中帮助曹军,我方……”

    不等臧霸说完,陈晋挥手制止:“我明白了。此事你有经验,除了上报督军府外,可有应对之策?”

    臧霸伸出两根手指道:“两点。第一,安排斥候假扮曹军抢掠。再以谣言反制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第二,张贴告示安抚百姓,申请钱粮安顿受难农户,让世人皆知我军安民护民之心!”

    “好,就以此计!臧霸立即草拟一份对策,速报督军府,同时派人提醒司州、青州,甚防曹操故技重施。”荆州新野东百里外地湖阳县。比水西岸的山谷内,一支六百余骑地队伍正在其中休整。静谧的山谷内,山泉、溪水、鸟雀虫鸣,其间偶有鼾声响起。

    曹纯独自一人坐在山腰地凸石上,顺着山谷向外张望,这已经是第七次来这里休整,每次都会减少数量不等地兵马。虎豹骑拼杀地不可谓不凶,却始终无法给敌人造成太大伤害。对高勇军无话可讲,可对上荆州军也束手束脚。守将文聘似乎有所觉察,将百姓聚拢在一起。使得袭扰变得愈来愈困难。若非初期战利品丰厚,此刻怕是粮草都要告罄。

    相较这些。更令曹纯担忧的还是自己的任务。虽然不停的冒着风险在宛县、新野之间搅风搅雨,也曾令高勇军大兵压境,可是始终不见双方开战。曹纯有种预感,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一点:刘表、高勇都没有开战的打算!

    “将军,谯郡急报!”

    曹纯眼睛一亮。此时他最需要的就是了解全局,出征这段时日。他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又因为行踪不定。使得与谯郡的联系时断时续。“快带上来!”经历千辛万苦赶来地传令兵气喘吁吁的将最近半个月发生的一切讲述出来。“拿下了汝南?好!黄巾贼不过是跳梁小自然乱灭。继续……什么?高勇攻打陈留?”这一下。曹纯坐不住了,起身走了两步,猛然回头道:“主公是说让我自行决断?”

    “正是!刘表、高勇嫌隙未除,却又不足以开战,故此,让将军自行判断行止,能引发高、刘交兵最好,不行也无需勉强,保住虎豹骑才能在给予高勇意料之外的反击!”

    曹纯闭目凝思:“留在这里,周旋余地太小,文聘、华雄明显加强了守备,可若就此离去,刘、高之间的战火怕再难燃起。关键在哪里呢?如何做才能让刘表忍无可忍挑起战火呢?”突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曹纯猛然睁开双眼,露出一丝狠辣的狞笑:“传令虎豹骑立即集结,咱们玩次大的,一定让刘表心惊胆战!”

    一个时辰后,在夜幕的掩护下,六百余虎豹骑精锐离开山谷,沿着比水向南狂奔而去……

    济阴郡成武城,右军校尉杜袭惊恐的望向城外突然出现地高勇军,脆弱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敌军来的太突然,让守军毫无准备。尤其是骑兵,旋风般绕过城池,截断了成武通向其他城池的道路。仅用一个时辰就让成武变为孤城。原本抱着一线希望祈祷夏侯及时返回的杜袭在看到沿官道赶来的高勇军步卒后,最后的一丝幻想也消失了。两千对两万,这就是杜袭面临的严酷局势!而留给他思索对策的时间只有不足一个时辰!

    城外,刘隆、梁郴并肩而立,神色平静的打量成武。

    “守军仅两千,多为精锐,领军者杜袭,夏侯部将,官居右军校尉。”梁郴将从俘虏嘴里敲出来地情报详细讲述,“此人意志坚韧,常担负守城之责,对于防守颇有心得。乃是夏侯手下数一数二的将领,否则也不会肩负如此重任。”

    刘隆点点头,盘算一下,伸出两根手指道:“两个时辰拿下成武,若敌人开城逃跑,就要靠你们龙骑兵了。”

    梁郴微微一笑:“放心,除非夏侯突然杀出来,否则绝不会放跑一人。”

    “夏侯啊……定陶送来地战报说夏侯引军后撤,可目的地却不明确,忽而向东,忽而向南。高将军常讲: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担心夏侯会暗中派兵增援成武,如此一来,今夜乃是关键。你的龙骑师不但要封住曹军所有道路,还要严密监视外围,防止援军趁我部全力攻打城池时袭扰破坏。”

    梁郴拍胸脯保证:“我安排两个骑兵团在外围巡逻,方圆五里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脱,只要曹军敢来,绝对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相信你!”刘隆笑道:骑营暂时交给你,咱们俩大干一场,让成武成为卡在曹军咽喉的刺!”

    “仰角三十七,东偏北三,炮弩箭上弦……点火射击!”一百部弹药充足地炮弩在午夜时分开始发威。漆黑寂静的夜空突然发出震耳地呼啸声。高度戒备的守军第一时间竖起耳朵,紧接着敌袭地呼喊不绝于耳。怎奈,看不到炮弩箭飞行轨迹的他们注定成为炮灰……百支炮弩箭犹如死神地镰刀挥戈下来,雷鸣般的轰响迸发出来,瞬间掀起一阵飓风!

    尘起,腾空,迸飞,砸落,成武西城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可怜的守军即便准备了许多木盾、门板,也无法抵消炮弩箭带来的巨大伤害。一轮急袭下,伤亡超过二百!

    杜袭第一个冲上城墙,炮弩急袭下,他也经受了一番考验,心脏险些跳出喉咙。这样的阵仗听过却没见过,以前不曾当作一回事,可今次才真切体会到何谓恐惧,何谓胆怯!受到重点“照顾”的城墙上,偶尔可见残肢断臂,受伤的兵卒倒地呻吟,还有十几处篝火也被炸灭,景象凄惨了些。杜袭咬了咬牙,执剑大喝:“打起精神来,高勇军的进攻才刚刚开始!

第九章 逐鹿中原(3)

    杜袭的话没有讲错,这仅是高勇军攻城战的前奏,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接下来的残酷遭遇。高勇军的攻城战术中,第一波次炮弩急袭需进行五至十轮,而后根据城池及守军状态,在决定是否进行第二波次射击。由此,机步师神机营每门炮弩的弹药基数为六十枚标准炮弩箭、三十枚增程炮弩箭以及三十枚高爆炮弩箭,日常调动、训练只维持1-1.5个基数,当参与战斗时,多提高至2-3个基数,也就是说每门炮弩将配备240-360枚炮弩箭,完全可以保证连续进攻八至十座城池。而这,也是经过总结、计算出来的最佳携带量。

    此次第33机步师自出征后经过五次大型攻城战,消耗掉整整两个基数的炮弩箭。不过,即便仅剩下一个基数的炮弩箭,也绝非成武曹军能够承受。

    观察第一轮急射取得一定战果后,刘隆毫不犹豫的下达消耗半个基数的命令!这也是奉天军大毕业军官深受高勇作战理念影响的结果,那便是用充足的远程压制击溃敌军心理防线,减少己军短兵相接时的伤亡,从而积少成多,将战术上的胜利转化为战略上的胜利!因此,自机步师配备神机营后,炮弩急袭已然成为所有师将的最爱。不论敌人是谁,不论城防如何,上来先一打掉敌人锐气,而后再决定是直接攻城,还是步弩协同。

    感受着身旁炮弩阵地的一次次颤抖,梁郴心潮澎湃,此情此景何曾想过。几年前自己不过是大山里的一个猎户,而如今却成为率领五千骑兵纵横中原的将领,虽感慨人生无常,却更加感念高勇地强大,景仰之情愈发厚重。思绪纷飞间,三轮炮弩急射而出,顿时令成武变成雷鸣、怒火、狂风的汪洋,黑夜霎时变为白昼。一道道此言的亮光照亮夜空,映照出曹军惊恐、战栗的表情。

    “前营延伸射击,后营集中攻击城墙!”三轮高爆、七轮标准炮弩箭过后,推测城内曹军幸存者必都寻到躲避之处,与其浪费弹药。不如集中轰击,同时阻隔其他城池援军抵达。这样的攻城演练不知反复多少次,已经深入神机营每位战士的骨髓。调整仰角,估算弹道,选择弩箭类型……片刻后。沉默下来的五十部炮弩再次发出咆哮!

    杜袭举着牛皮大盾蹲在墙角下,双眼圆睁的凝望城内肆虐地炮弩箭。那些都是自己辛苦训练出来的精锐部曲啊,居然就在眼前灰飞烟灭。炮弩的威力深深的震撼了杜袭,教训刻骨铭心。紧要牙关,杜袭不得不下令守军暂时按兵不动躲避袭击。可因为缺少内,伤亡直逼五百!未战先衰。损失近四分之一兵力,杜袭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怕向来自诩意志坚定地自己都忍不住生出逃跑的念头。

    城中百姓同样心惊胆战,听着屋外隆隆雷鸣。看着墙壁上时不时掉落的灰渣,恐惧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差不多了!”刘隆收起千里眼。对亲兵道:“传令部队开始攻城!梁将军,城外就交给你们龙骑兵了!”

    梁郴接过亲兵牵过来的战马,翻身骑上抱拳道:“城内也交给机步师地兄弟了!”

    “午夜攻城?”杜袭有些发懵的揉揉眼睛,他曾设想过许多种情况,包括炮弩箭轰击至天亮,火箭袭扰,派兵夜袭(规模很小地那种,以骚扰为主),但却绝对没有想到城外的高勇军居然敢在黑夜里发起进攻!须知在光照不足的时候,冷兵器交锋将会变得凶险异常,即使杜袭擅长守城,也不曾认真对待夜战。这一下,望见高勇军的步卒身影时隐时现快速扑向城墙,杜袭心中一阵苦涩。“滚木擂石加火油立刻准备好!”

    尽管东城仅剩七百余人,却仍发挥出相当实力。军令如山,包括轻伤的兵士在内,曹军立即忙碌起来,搬运、瞄准、燃火、烧油,生死存亡之际,所有人都爆发出最大能量。然而,因为不熟悉高勇攻城战模式,付出的代价相当高昂。仅准备地短暂时间内,炮弩箭再次袭来,其中还夹杂着弩箭、火矢……

    “该死!”杜袭破口大骂。忙于搬运地曹军来不及躲避。便在连续三轮急袭中损伤惨重。又倒下了一百来人。“从其余三城各抽调一曲人马。快!”

    可惜地是。无知付出地代价是巨大地。不待三城兵马赶来。城下地弩箭已经开始覆盖射击。死死将守军压制。与此同时。轻甲步兵固定好云梯。重甲步兵斜冲向上。铁皮盾加厚背砍刀。顿时成为守军梦魇。

    “杀!”率先登城地四名营尉怒喝一声。一铁盾护身腾空跃起。同时砍刀横扫。顿时破开一块空地。割飞三四颗人头!“结阵。绞杀!”

    “哈!”随后登城地重甲步兵毫不示弱。齐声呐喊中刀盾齐举。以绞杀阵消磨曹军。尽管曹军奋起反击。滚木擂石倾斜如雨。却再也压制不住高勇军地攻势。

    杜袭单挑上一名营尉。硬劈硬砍硬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压制到墙角。谁知。其后攀上来地三名重甲步兵见势飞扑上来。一顿合力进攻。反而把杜袭逼得手忙脚乱。虽然最后砍了营尉一刀。却没能斩杀敌人。心底一阵颓然。这样地情形出乎预料!

    此时。距离炮弩急袭不过城已被分割成八段。六百余曹军已倒下三百。剩下地也在高勇军结阵围攻下岌岌可危。“一个时辰!”杜袭心中慨叹。“死扛不是办法。只能撤退!”想及此处。杜袭果断下令全军后撤。同时放火烧城。阻止高勇军追击……

    “梁师将,北边4团发现一支曹军正在快速赶来,兵力约两千,有百余骑兵保护。”

    “嗯?百余骑兵?”梁郴双眼细眯,“难道是夏侯亲自来了?快去将此事告知刘师将,同时命令2团、3团北上,从东西两面夹击侵犯之敌!”

    成武县北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偶有几座小山丘也不过十余丈高下,原本此地人丁兴旺,可是数年战乱下来,早已人去屋空,人口锐减不足两成。南下官道旁的残破村庄内。提前赶到的梁郴隐蔽在破屋内静静观察村外动静。不多久,一队步卒快步跑来,当先十骑开路,为首者正是之前率兵协助攻打定陶地李朔。仔细打量,这支曹军装备精良。虽然夜行,兵卒却警惕非常。两翼各有三十余骑巡视,防备滴水不漏。

    梁郴心中暗赞,伸手向身后比划一下,随即翻身上马,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曹贼中计,杀无赦!”

    嗡——一片三矢弩箭腾空而起。直扑官道之上的曹郴勒起缰绳。战马扬起双蹄……“突击!”

    李朔大惊,第一个反应便是纵马前冲避开弩箭射杀。口中高呼:“散开,结阵。反击!”

    好似崩裂的烟花,数十支火把突然向四周逃散,反应迅速救了许多曹军性命,但仍有百余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地动,风起,蹄声隆隆。听到这,李朔心中大寒,仅从声音判断,围杀过来的骑兵至少千骑!打不过——李朔第一时间做出决断,“两翼弓箭阻敌,后队改前队,撤退!”李朔带来的两千步卒皆为精锐,乃是跟随夏侯转战南北的老兵,经验丰富,不少人曾经参与过当年的青州鏖战,对龙骑兵有着切身体会,不堪回首地记忆纷至沓来。仅脚下颤抖,就感觉不妙,纷纷举起盾牌保护头顶。待将军令下,第一时间转身迈步,并不忘告诫附近曹军避敌锋芒的重要性,特别是遇见龙骑兵的时候!

    一沾即走,这样的变故也出乎梁郴的预料。“曹军改性了?居然不再积极反击!”然秉承既来之则安之地原则,梁郴决不会轻易放弃,况且两翼骑兵正在快速赶来,“冲上去,破阵,迟滞!”

    黑夜给了骑兵最好的掩护,平原给了骑兵最完美的舞台,在这夯实的土地上,奔腾起来的骑兵势不可挡。两翼穿,随后防线惨遭撕裂,落在冲锋队列之间地曹军除了趴下祈祷外,就只能忍受身首分离的痛楚。

    看到黑夜冲锋地骑兵,李朔脑袋有些发懵,慌乱的左顾右盼,直到望见兵士手中高举的火把才猛然惊醒,一皮鞭抽了过去,“丢掉火把,灭火,撤退!”好方法可以活命,直至今日,李朔才明白其中深意!龙骑兵的进攻多以火把为目标,上百骑分成两至三排冲杀,只一次便让曹军崩溃沦为孤魂野鬼。

    缺少了指引,梁郴也不敢强行围攻,只好吹号收兵,于外围骑射,只要坚持到天亮,这队曹军绝对无法逃脱。

    龙骑兵动作,李朔自然明白,当下不顾伤重兵卒,严令队伍向北疾退……

    当黎明第一缕曙光照进成武县地界之时,攻城、野外两处战场均结束了战斗。县城里,曹军俘虏目光呆滞的蹲在墙角,漠然的望着高勇军勤务兵打扫战场,原本属于他们地兵器甲胄都被堆在一起,羁押在不远处的院落中。

    败了,仅仅一个半时辰,就在高勇军地强攻下败了,没有任何悬念,好像老朽戏顽童般。此时,杜袭披头散发五花大绑,在两名兵士的看押下走进城外军营大帐,颓然衰败,双目无神面色惨白。一路走来,杜袭除了沉浸在失败阴影无法自拔外,还为高勇军干所震慑。从攻城到打扫战场,再到安抚百姓善后,一切有条不紊,犹如精密计算一般。看到这,杜袭知道自己败得不冤,与这样的敌人交手,虽败犹荣。

    城外地战场上,沿官道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尸体,绵延足有四五里。昨夜一战,彻底击溃了李朔率领的援军。虽放跑了敌将李朔,却斩杀曹军千余,抓捕俘虏七百,彻底击溃了这支精锐力量。让夏侯手中兵马锐减至万余,面对高顺的步步紧逼,只能选择后撤退入山阳郡。即便如此,也要看他是否有好命,躲得过骑兵的袭扰迟滞和追杀。

    一败一逃,使得济阴郡曹操苦心经营的优势荡然无存。而丢失成武,直接将梁国暴露在高顺的锋芒之下。此刻的梁国仅有张奋的五千兵马驻防,只要高顺分一偏师南下,即可将其击溃。若梁国有失,整个豫州都将暴露!

    樊县城内,接到夏侯急报的曹操第一时间下令汝南的夏侯渊提兵北上增援梁国、陈县,同时调动泰山郡、鲁郡最后的一万两千郡兵急赴上述二地,这是曹操手中最后的机动力量,派出去之后,鲁郡、泰山只剩下夏侯兰的两千郡兵以及三五千老弱病残。

    出一连串军令后,曹操面无表情的站在地图前,凝视,攻势犀利,仅五天,就已突破数道防线。依照目前进度,丝毫不慢于当年攻打冀州。可怕啊,谋定后动,算无遗策。仲德,所有的暗手都打出去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

    程昱轻抚下巴上的胡须,面色发苦道:“主公切莫失去信心,眼下局势并未糜烂,高勇攻势虽猛,却给属下感觉始终留三分力气,似乎仍在小心防备北方战乱。且宛县一带表面上剑拔弩张,实际上相当克制。显然,高勇不希望两线作战,尤其是中原和北疆同时开战!因此,属下断定,匈奴一定会出兵,高勇的攻势一定会收敛!”

    “你是说只要中原开战的消息传到北疆?”

    “还不够,要谣言四起,最好造谣高勇军中原大败,如此才好坚定匈奴的信心!不过……”程昱神色一黯,“即便撑到高勇停止攻势,兖州怕也要丢失大半,这一点请主公有所准备。实力为恢复之前一定要忍耐,直至高勇与匈奴缠斗在一起,无暇他顾之时,才能发起反击,收复失地!”

第九章 逐鹿中原(4)

    一月六日,东平国宁阳城外,42龙骑师将官侯英隐T7中打量城池防御情况,“曹”字大旗有气无力的低垂着,清风徐徐,只将城内炊烟袅袅飘散。城门下鹿、陷坑、绊马索应有尽有,其上专门配备了弩弓手,警惕的注视城外。凡进出百姓都要经受三轮严苛盘查。曹军兵士不敢有丝毫懈怠,一丝不芶的履行职责。眼见于此,侯英心中暗叹,曹军的确强过其他诸侯,仅这份精练就足以傲视群雄。

    这时,一名传讯兵悄悄爬行至侯英身旁,“师将,东城外通往刚县的官道上发现一支败兵,可能是刚县43龙骑师击溃的驻军。据查,似乎是曹军李乾所部。”

    “哦?”侯英眉梢微挑,“有点意思,败军多少兵马?”

    “不足一千,且大半挂伤。”

    “嘿嘿,吕师将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让他两天拿下刚县、汶阳,看结果,八成一天就端了两城。不过,如此也好,让咱42师捡了个大便宜。速去通知各团战前整备,趁天色未黑之前先攻打一下,突入宁阳最好,进不去也没关系,围起来慢慢享用!”

    李乾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势,心中一阵悲凉,暗讨自己是否流年不利,居然连遭败绩。蛇丘一战伤了胳膊和大腿,刚县一战又后背中箭,坐不得、卧不得,简直活受罪。微微一动,引发后背伤痛,李乾呲了呲牙,不禁回想起高勇军攻城的一幕,“唉,只要高勇军握有炮弩这等攻城利器,无论多么坚固的城池都难逃失陷。照此下去,整个中原都要落入其手。连主公都坚持的如此吃力,换成其他人,只怕……”甩了甩头,李乾抬头望向宁阳城,双眉微皱,“这里也不适合坚守,若我是敌军统帅,当密遣偏师奇袭宁阳,一举掐断东平国与鲁郡、山阳郡的联系,令东平国守军成为瓮中之鳖。”

    带着一份担忧,李乾加快速度接近宁阳,“咦?盘查苛刻,守军严阵以待,看来主公加强了防御。也是,论智谋,主公并不输于高勇,只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想到这里,李乾双腿夹马,“驾!”笔直奔向城门。其后跟随的兵卒看到城池近在眼前,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许多人顿时垮了下来,伤重的干脆坐到地上呼呼喘气,时不时的回头观望,看看是否有追兵来袭……

    就在众人放松警惕的时候,一阵狂风骤然袭来,紧接着,急促的号声打破野外宁静,抑扬顿挫、激昂无边!

    “不好!”李乾大吼一声,急忙左右观瞧,希望找到声音来源。很快,他就发现了目标,可脸色却更加惨白!“这么快?难道他们是铁打的不成?兄弟们快跑,跑进宁阳!”顾不上可能带给宁阳城的危险,李乾下了一个令其后悔终生的命令……

    有了主将命令,近千败兵失掉了最后的勇气,呼啦怪叫着涌向宁阳东门。眼见一大群人蜂拥过来,只吓的城门校尉倒吸凉气背生冷风,不顾一切的叫嚷着关闭城门,手下兵丁立即合上鹿推上城门,就在这时,李乾一声大吼:“某家刚县守将李乾,尔等不许关闭城门!”

    “啥?”守城校尉一阵头晕,正待训斥几句,却猛然看到李乾的模样以及背后的旗帜,“没错,是李校尉!你们几个先放友军入城,而后关闭城门!城上弓弩准备,敌军靠近立即射杀!”好心也会办坏事,守城校尉的一句话,彻底葬送了宁阳最后的机会。

    一马当先地侯英眼见东城门半推半就。心中大喜。高举马刀:“儿郎们。冲杀过去!”劲风横扫。一片黑红色潮水尾追曹军席卷而去。可怜曹军败兵双腿难敌四蹄。队尾地十余人眨眼间淹没在战马奔腾之中。

    此时。李乾才刚刚闪身入门!“该死!关城门。快关城门。宁阳丢不得!”发疯般吼叫。顾不上伤痛。因为李乾发现这支突然出现地龙骑兵并不是攻打刚县地敌军。那么结论不言自明。这是专门奔袭宁阳地龙骑兵。之前地猜想很不幸运地全中了!悔恨交加。却无逆转之力。除了大声呼和。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红色潮水顺着败军涌入宁阳……

    一个时辰后。拥有三千守军地宁阳城失陷了。且输给骑兵。让步卒蒙受了最大地耻辱!

    至六日傍晚。兖州境内最重要地两座枢纽成武、宁阳落入高勇军手中。鹰击计划第一阶段圆满完成!

    再次途经虎牢关。吕布地心情异常沉重。这里是自己地成名之地。可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曾经地名利都成了过眼云烟。只剩下繁华依旧、巍峨雄伟。许眼望关门进出车流。不禁由衷赞叹:“繁花似锦。想不到短短年余。虎牢关已尽复往日雄风!”

    王楷茫然四顾,正巧一辆满载布匹的马车快速驶过,精美的布匹立刻吸引了目光,“织花布?此乃上等货色,怎么会如此裸露运输?”

    听到这声惊呼,旁边负责看押的兵士嗤笑一声:“少见多怪,这样的布匹在北方寻常不过,普通人家都能置办几身衣裳,富足一些的都开始穿戴绸缎了!等你们到了奉天自会发觉,比起北方,中原不过是大一些的乡村而已!”

    王楷砸了咂嘴,终究没能寻到反驳的话语。倒是陈宫似有所悟,瞧了瞧车夫穿戴,又望了望普通百姓的衣着。两相印证,发现兵士所言非虚,普通百姓大都穿戴着这种印花布匹。“难道北方富庶至此?可高勇毕竟连年征战,又如何筹的足够军费?莫非发现了前朝宝藏?”迷一样的高勇,迷一样的北方。

    离开虎牢关进入河内郡,众人再次被眼前景象震慑,套用许的话说:河内郡繁茂的一塌糊涂!集市、店铺、人流攒动、摩肩接踵,即使鼎盛时期的洛阳也不过如此!而这样的情景几乎在每座城池都能看见。这里没有税吏强迫收税,没有官吏贪赃枉法,没有酷吏欺压良善,没有恶霸欺行霸市,

    井井有条,有的是遵纪守法,有的是国泰民安!陈宫)7感受到,百姓脸上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幸福!一幕幕闪过,陈宫猛然惊醒:民心所向,神魔难阻,高勇大势已成!剩下的……陈宫转身向洛阳方向望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汉室终究抵抗不了天命!”

    “嗯?公台,你说天命?”许笑道,“想不到你也相信这一套说辞,何谓天命所归?”

    陈宫收回目光,颇有感触道:“天命者,天时地利人和三而为一,为此方能彰显于世,立千秋伟业!”

    许怔了下,才茫然道:“千秋伟业?莫非高勇已经……”

    陈宫指了指道路两旁新修建的村舍、沟渠纵横的农田还有洋溢幸福笑容的百姓,“民心即天心,当世人只知有高将军,不知有刘姓汉室之时你觉得千秋伟业还会远吗?”

    “这……高勇竟有如此野心?那为何不早早发难?反而要养着小皇帝?”

    陈宫摇了摇头,“这便是高勇的高明之处,许多事情需要人背黑锅,而皇帝乃是最佳人选。再者一个洛阳,就算是都交给了小皇帝,他也掀不起风浪。高勇何许人?走一步望五步,与之作对,必须要有杀身成仁的大毅力、大决心,就像兖州曹操一般,非如此不能抗衡!”

    “兖州曹操?”许嗤笑道:“陈留郡落入高顺手中后,其可迅速出兵杀入济阴,从背后捅曹操一刀,如果速度够快,或许能将曹操拦腰截断,到那时……”

    “你当曹操看不到吗?”陈宫正容道:“非也。高顺攻势虽猛,却始终保留三分余力。正因此,曹操才敢于正面对抗。如我所料不错,他在等,等待一个令高勇不得不停止进攻、不得不调兵北上的事件!”

    许面色微变,“你是说匈奴?”

    陈宫岿然长叹:“南征北战,大丈夫正当如此!”

    “匈奴来犯?”不知何时,吕布来到身旁,听到陈宫之言,立时双目放光。

    “匈奴必然来犯,且规模不会小,否则高勇不会处处留有三分余力。只是……”陈宫略带歉意地望向吕布,“将军新降,未必能获得领兵出征的机会。除非……”

    “除非如何?”吕布急道,此时他需要在高勇面前立功,才能获得权利,寻找刻骨铭心的爱情。

    陈宫只佩服吕布两点:武艺的高超和情感的痴恋。“除非匈奴、鲜卑一起动手,发动五六十万乃至举族南侵,那时高勇或许需要将军勇武震慑屑小!”

    吕布双眉紧拧牙关绷紧,怒视北方,“让蛮夷来的更猛烈些吧!”

    此言一出,许、王楷、陈宫尽皆哑然,面面相觑后齐齐转向他处……

    荆襄自古多景秀,遥望长江滚滚来。襄阳犹如镶嵌在中原南部的一颗明珠,连同南北、纵贯东西,乃大汉十三州的核心枢纽。据襄阳,北可攻中原,南可压荆南,居中横断长江,上阻益州,下慑扬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四方战略之要冲。

    的一甲子富贵;无道之人据之,徒自招惹祸端,命丧兵荒马乱。刘表,诸侯尔,故此守成尚可,创业艰难。自北方高勇、公孙瓒大战,至高勇、袁绍大战,再至高勇、李郭之战,终至高勇、曹操之战,数年来,不过有尺寸之功。若非袁术衰弱,只怕汝南四县也到不了手中。为此,刘表彻夜难眠,别人十数年纵横天下名利双收,而自己却苦熬冬夏鬓发花白。

    “这么说,那支曾经袭扰新野的兵马又跑道蔡阳来了?”刘表放下手中奏报,目光扫过诸人,最后落在地图上。

    薄曹蒯良率先道:“正是,据查此股贼寇约在五百上下,彪悍非常,且穿着极其类似高勇军中的龙骑兵。然而,先有宛县华雄坚决否认,后有文将军提出质疑,属下亦觉得其中大有蹊跷。或许是某些人别有用心?或许是某些人期望主公与高勇交战?放眼荆州四方,有此想法且能付诸行动者仅三家,曹操、刘焉以及孙策!”

    兵曹伊籍望一眼刘表,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主公,蒯薄曹之言颇有道理,然属下仍有一事困惑不解。何人如此恳切,希望荆州、宛县刀兵相向?真打起来,获利最大者是谁?”

    薄曹蒯良嘿嘿笑道:“还能有谁?曹操、刘焉尔!益州欲出,唯两条路可走,水路上庸、西城,旱路江洲、江陵。一旦主公与高勇交兵,先替曹操分担了压力,而后又要调兵北上,从而令江陵防务空虚。若此,刘焉必出兵江洲,直捣江陵!到时,我荆州首尾难顾,只能步袁术后尘!”

    “好毒辣的手段!”刘表倒吸凉气,心中虽隐约有种猜测,却没想到事实竟如此残酷。

    群雄争霸,胜者王侯败者寇。“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薄曹蒯良抱拳道:“回主公,当耐心等待,不为袭扰所动。一边严密监视江洲动静,一边筹措钱粮、调遣兵马,看准机会在高曹大战的关键时刻奋力一击!”

    “何处可出兵?”刘表心中赞同此法。

    “先汝南,后宛县!”

    “若失败呢?”刘先突然开口,“荆州东有孙策,西有刘焉,已经处在两面夹击之中,虽与交州交好,却难得支援。此刻贸然与曹操、高勇开战,即便初期能取得些许蝇头小利,可却要承受随后到来的强力反击!试问天下间,有谁能挡得住高勇的全力反扑?当年四面楚歌,霸王亦自乌江。如今再落得同样下场,汝等欲致主公于何处?”

    刘表一怔,旋即恍然,脸显怒色。蒯良动了动嘴,支吾半晌没能说出话来。末了,刘先谈了口气道:“眼下时局危机,只能联合弱小共抗强敌!”

第九章 逐鹿中原(5)

    一月七日,汝南北部袁术残余势力被曹军吞噬兼并之)F部将都才率部进入吴房,因为兖州战事曹军被迫紧急北上,黄巾军进展颇为顺利,一路攻下城镇数十,沿途剿灭乡堡七八处,缴获大批钱粮。neΤ仰仗这些,都所部再次得到扩充,兵力直逼两万!当然,大部分还是农民兵,战斗力、士气都很低落。不过,绕是如此,也让曹军吓了一跳,外出寻猎的斥候纷纷召回,同时收拢兵力向上蔡聚集。由此,龚都迅速占领了汝南西南一地,处在曹操、高勇的夹缝之中。

    与此同时,担任南下先锋的刘辟则率领八千精锐长驱直入,以迅雷之势强攻安阳,袁术残军抵敌不住开城投降。如此,黄巾军打通了南下荆州道路。其后,刘辟毫不停留,率军直扑新息、弋阳。他相信,在袁术败亡、刘表新进的交替时刻,这里必然一片动荡,只要速度够快,攻势够猛,当能一战而下!

    黄巾军的突然打击瞬间破坏了荆州军的好算盘,加之兵马仍未调动到位,守将大感不安,只得立即向襄阳求救。从此日开始,黄巾军这个小小的蝴蝶,将会用它微弱的翅膀扇出震惊中原的风暴。

    而此时,荆州高层才刚刚就中原局势达成一致。刘表最终接纳刘先的建议,尝试联合曹操共抗高勇。

    当然,这种联合是隐蔽的。刘表不希望因为接触曹操而遭到高勇的报复。于是,荆州立刻开始对应部署,除了加速训练新军外,还扩编各郡郡兵,并制定计划向新野、江夏和江陵增兵。而在刘表的预计中,首先要解决的自然是扬州孙策,只有去掉这个心腹大患,他才能安心的对付高勇和刘焉。

    于是,在派人秘密接触曹操的同时,他也派人进入扬州,一旦与刘就孙策达成一致,也就宣誓了孙策末日的到来!

    是日,宁阳失陷的消息传到曹操手中,那一刻真有天旋地转的感觉。“子廉危矣!东平国数万兵马危矣!想不到高勇居然效仿当年对付袁绍之举,要分割吞吃我部兵马!”

    程脸色愈发苍白,济阴郡、东平国的相继失利,让早有心理准备的二人仍大感痛心。苦心经营的优势荡然无存,而高勇军的行动表明,其所图决不会小!“主公,当立即发兵反攻宁阳,一定要打通东平国道路,为曹将军争取撤退的时间!”

    曹操神色一整,“兵马何来?指望李乾手中的残兵败将?须知汶阳也有五千龙骑兵驻扎,一旦南下,鲁郡又该如何阻挡?”

    “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程想破脑袋也没有办法。

    “主公——巨野将军急报!”亲兵推门进入,手拿一封密信递给曹操。

    急速翻阅。曹操脸色大变。“不好。巨野县北发现高勇军踪迹。据查至少两万步骑!正在沿官道向东平陆奔去!”

    程倒吸凉气。一把扯过地图仔细一看:“该死。陈晋居然要将曹洪将军困在东平国!四个龙骑师。两个机步师……寿张、无盐对面至少会有三个机步师。约五万兵马!这还不算前段时间出现地魏明所部。难道高勇铁心吞并兖州?”想到这。程猛然抬起头。“主公。必须立即下令东平国兵马后撤。沿着大野泽撤。能出来多少算多少!否则一旦东平陆被攻占。曹洪所部将插翅难飞!”

    “喜地巨野?那一带沼泽遍地。行军极其困难!”曹洪惊讶道。

    “正因行军困难才选择此路。否则又如何能甩脱高勇军地龙骑兵?”程地一句反问。让曹操立时清醒下来。“不错。只要保住兵马。城池还能再夺回来!”

    曹操地撤退命令下达了。可是。这份命令刚刚出城。驻扎成阳地第35机步师便开出营寨向乘氏进军。师将步接到地军令只有一条:不惜一切代价夺取巨野。并坚守到援军抵达!

    “巨野?只有喜地五千兵马……”离城后。步边走边想攻城之策。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令其哈哈一笑。“来人啊。速去传来骁骑营、骑卫营两位营尉。这次咱也耍一招兵不厌诈!调戏一番喜!”

    不久,一千骑兵脱离大部队,沿着官道加速远去。

    再次返回山阳郡,夏侯惇的心情十分不爽,遥想当日出征时意气风发,心中淤积的块垒更加刺痛。

    “将军,高顺率兵紧追不舍,其先锋骑兵已经进入山阳郡昌邑县!”最繁忙也是任务最重的斥候第一时间将侦查得来的情报送到夏侯惇手中。

    夏侯惇回望一眼,咬牙道:“甭管它,只要不突然追来就由得他们跟随,愿意当护卫,咱们也不能拦着不是?”嘴上如此说,可心底却是惴惴不安。高顺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仅那三个骑兵师就足以将自己部曲摧残一遍,遑论骑兵之后的三个战斗力无比强悍的机步师!经历过几次交手,夏侯惇对高勇军步卒、骑兵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论及单兵战力未必强出曹军多少,但高勇军擅长战阵配合,又拥有神臂弩、神臂弓辅助,攻守之间威力大增。

    “将军,还没有李校尉的消息,恐怕成武……”护营校尉王忠担忧道。

    “成武啊!”夏侯惇收回思绪感慨一番,“杜袭擅长守城,应该能坚持到李朔抵达,只要有五千兵马,当可坚守一些时日,就此拖延高顺南下豫州的脚步,为豫州集结兵力争取时——”话未说完,斜刺里突然窜出一队骑兵,当先一人浑身浴血,双眼充满惊恐。“李朔!?”

    听到这声呼喊,那将猛然一震,眼泪刷的流淌下来,“将军……成武……成武……丢了!”

    “什么?”夏侯惇怔住了!

    其西八十里外,高顺与率领陷阵营的张飞及朱彤、伍禁、钱胜三位龙骑师师将并肩而立,旁边官道上,排成三条黑线的龙骑兵狂奔而过,只留下一路扬长烟尘,举目远眺,高顺冷肃道:“夏

    |智俱佳,不可轻视。还有十五里夏侯惇就将进入昌邑,追击已来不及了!钱胜,命你率部昼夜兼程,务必于明日傍晚抵达昌邑城东北,控制住通往金乡的道路!伍禁,命你率部同日抵达昌邑城东南,截断通往东缯官道!”说完,扫一眼张飞和朱彤,“陷阵营和第13龙骑师加快速度,想尽一切办法将夏侯惇拖延在昌邑,并以此为诱饵,吸引曹军援兵。少则击之;多则扰之!”

    张飞嘿嘿笑道:“将军,允不允许攻城?只在城外转悠实在乏味。”

    “攻城?可以,不过要等到机步师抵达之后!”高顺严肃道,丝毫不给张飞“面子”。搞得张飞撇了撇嘴,躲一边清静去了。如此情景,别人早已司空见惯。督军府内,能让张飞老实下来的只有三人:高勇、高顺还有贾诩!

    前方,夏侯惇终于进入昌邑城,可等待他的却是两个时辰后出现在城外的黑鹰军旗……

    同一时刻,东平国北部重镇无盐正在承受着一轮又一轮猛烈轰击,晏明痛苦的捂上耳朵,他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反正脑袋嗡嗡乱响,耳朵也近乎失聪。城外,陈晋只试探着进攻一次,便展开了史无前例的炮弩轰击,无时无刻无休无止,搞得守军身心俱疲,士气极其低落。晏明相信,再有一天,守军一定会崩溃,不用敌军冲杀就将开城投降。

    副将跌跌撞撞的跑道身边,张开嘴连吼带比划,“将军,援军就要抵达了!”

    “什么?”晏明扯辙嗓子吼道,“援兵要来了?多少兵马?”

    副将伸出五根手指,“五千!原来打算增派一万,后来东边刚县失守,才抽掉回去一半!”

    “混账!这都什么时候了?无盐即将不保,居然还不肯多派援兵!”晏明吼了一句,恰巧一支炮弩在旁边炸响,轰的一声,耳朵再次失去听觉。“别管他了,让弟兄们轮番休息,再让辎重营加紧赶造木板,无论如何要人手一件,否则……”又一声巨响,副将也只能靠唇语交流了!

    援军抵达了,可晏明却突然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陈晋突然收敛了炮弩轰击,而是在东、北、西三城外摆开了步兵战阵!号声连绵,鼓声隆隆,趁着黄昏时分的暮色霞空,多达九个步兵战阵轰然前进,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得无盐城瑟瑟发抖!

    “怎么会?”晏明瞪大双眼,“难道陈晋一直在等着援军?这是什么?”

    副将擦了擦额头汗水,喉咙里蹦出一句话:“好像是高勇军最常用的围点打援……”

    箭矢如蝗遮天蔽日,好似黑夜提前来临,机步兵的齐声呐喊,犹如春雷,彻底击溃了守军最后的心理防线……弩箭压制,架云梯,重甲步兵冲上城头,一切都似演习一般,但是晏明知道,己军守不住了,连带增援来的五千兵马也要搭在无盐!

    “退往寿张!”眼望黑红色潮水漫过城墙,晏明痛苦的下达了这份因为坚持换来的苦果。可是,弃城逃走的路并不好走,采纳壁虎断尾方式甩脱追兵的曹军刚离开无盐不足三里,便遭到机步师师属骑兵营的袭扰,集中起来的三千骑兵拧成一股可怖的力量,犹如一把刺刀,一次次的刺入曹军队伍,一次次的割裂吞噬。迫使晏明眼睁睁看着部曲分崩离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进入寿张地界时,所余兵马不足一千!

    “将军,无盐城陷,属下罪该万死!”踏进门,晏明倒地叩拜,泪如泉涌。

    眼见七尺男儿下跪,声音哽咽,曹洪也心中苦闷。就战局判断,晏明没有错,错的只有自己不该下达坚守的命令,徒自折损七八千兵马,尤其是增援过去的五千劲卒,皆是心血结晶,就这么灰飞烟灭了!“此役只怪陈晋狡诈,曹某判断失误,与晏将军并无多大关系。快起身,陈晋不日即到,仗还要打下去。”

    晏明闻言大为感动,擦拭泪水道:“将军,敌军炮弩犀利,硬扛得不偿失。根据无盐经验,当多造巨木盾,并尽可能寻机突袭,摧毁敌军炮弩!”

    “嗯,此事洪已命人督办,护城河也赶在结冰前加宽一丈,当能抵挡些时日。”

    晏明想了想补充道:“滚木擂石也要多多准备,还有火油、干柴,一旦敌军攻入城内,须立即放火,才能延缓追击,为退兵争取时间!”

    “此事交给你去办,未虑胜,先虑败,现在东平陆情况也不安稳,范县东南的七八个小镇都被陈晋偏师攻略,其先锋已经进入巨野地界,一旦喜顶不住,咱们将立即后撤东平陆!”

    晏明神情一震,“将军,退至东平陆?岂不是要放弃东平国?主公那里……”

    曹洪摇摇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去吧,陈晋士气高昂,避敌锋芒也不失为良策,何况济北国内还有魏明的七八万人伺机而动呢!”

    “遵令!”晏明抱拳行礼大步离去。

    此时,寿张城已然四门紧闭、吊桥高起,曹军严密防守,斥候进出频率加快。而南门偶尔开启,送出一只只车队,载运布匹包裹的货物向东平陆方向行进。

    城内百姓也被这种变故惊吓,纷纷打听,县令只好张贴告示安民。然而,纸包不住火,高勇军来袭的消息还是流露出来。只是此刻曹洪已经下令封锁城门,违令者斩!

    于是,城内数千百姓望门兴叹,出城并不是容易的事;而城外,目睹曹洪手段的陈晋也暗自咂舌,近四丈宽的护城河,高耸的箭塔,几乎将城墙遮蔽的巨木盾,还有大盾间隙中偶尔伸出的胳膊粗细的床弩箭……面对乌龟壳一样的寿张,任何人都要惊呼:入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章 逐鹿中原(6)

    光缓缓流逝,一日光景转瞬即逝,巨野县北部,曹军T万高勇军扬长东去而无可奈何。巨野县内,喜一脸愁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就在刚才,巨野通往寿张、金乡的官道相继出现高勇军骑兵,除拦截辎重车队外,还打击巡逻斥候,逐渐掐断巨野与山阳郡的联络。

    如此变化让喜心中恐慌,一直以来作为第二梯队参加战斗的他首次直面高勇军,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加上曹军身处的不利地位,任何贸然举措都会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故而,喜不得不倾向于保守战术,本着不出错原则,在没有接到撤退命令前,决不会擅自弃城。

    “将军,确认了,出现在巨野东部的高勇军骑兵属于东郡44骑师!”

    “什么?”喜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梁郴44龙~经南下了吗?难道……”一步跨到地图前,脸色逐渐变白,“进攻济阴郡的高顺肯定分兵北上了!一个龙骑师包围巨野,再派一个机步师强攻……”心脏扑通猛跳,喜没敢继续想下去“来人啊,立刻收拢部曲加强城防,陷马坑、绊马索,能挖的都挖上!还有,组织城内青壮,抓紧时间储备干柴、火油、滚木、擂石!再让斥候扩大范围,发现高勇军步卒立即禀报!”

    虽然时近初冬,可兖州不比幽州,那里已经下了第一场雪,而这边仍可见黄绿相间。“速度,速度!为何咱们称作机步师?就是用脚底板走路,也不比马车慢!骑兵营的兄弟已经在巨野城外耀武扬威了,你们再慢一点,怕是连汤都喝不上!”

    “呵呵,哈哈!”一片哄笑声响起,35机步师兵士早已习惯了师将的幽默,当即有人起哄道:“步师将,两条腿毕竟跑不过四条腿啊,更何况四个轮子!您让咱们最快速度过去,可到了巨野城下一个个累得气喘嘘嘘,只怕敌军一个冲锋就玩完了!”

    “一个冲锋?”步嚷道:“你当咱们机步师的赫赫威名是靠嘴皮子吹出来的?告诉你们,就算到了巨野城外四肢无力,喜小儿也不敢轻易出城!为何?因为它害怕,机步师意味着铁血、意味着死亡,试问谁敢跟死神掰手腕?那纯粹是寿星老上吊,嫌自己命长!”

    “将军的话真有趣,只是万一喜小儿准备上吊呢?”

    “那好办,咱们就给他准备好绳子!”

    十月八日午后,第35机步师抵达巨野城外,急行军造成一定的实力衰减,但剩余战力仍不是巨野城内五千曹军能够抵敌。眼望城外黑压压一片就地休整的高勇军,喜苦涩的咽下一口吐沫,心中迅速盘算战场形式:五千对一万五,这样巨大的差距不是质量能够弥补,更何况质量也不占优的情形之下。一阵头痛袭来,喜甩了甩头。就在这时,通往乘氏的官道上,一对马车平稳驶来,车后牵挂着帆布紧裹的炮弩……喜挠了挠头,“来人啊,赶紧把准备好的巨木盾搬上城墙!”

    曹军的反应没有出乎步的预料,在攻防演练中,为应对炮弩、弩阵的威胁,督军府内部曾作过专门研讨,设计出一套应对方法。由此,在红、蓝军的攻守演习中,各种战术、战法得到实践检验。用高勇的训示概括:机步师不仅要握有最强的矛,也要能举起最强的盾!

    “曹军地守城战术仍显单调。须知最好地防守是进攻。城池终究是死物。在拥有炮弩地机步师面前形同虚设。其实。真正想要去掉炮弩地威胁。只有一个方法。以步兵掩护弓兵发起决死冲锋。用火矢结束炮弩地怒吼!”步淡然道。双眼平静地注视巨野曹军地战前准备。“命令神机营压前五十步。重点阻断城内支援!命令组成步、弓混合战阵。用火矢逼退巨盾。然后再由炮弩点名!”

    “好快!”看到城外高勇军仅休息了一个时辰便拉开阵势准备攻城。喜不由得倒吸凉气。而随后炮弩阵地压前。弩兵步兵混合之后。更让喜骑虎难下。高勇军摆明了火烧木盾。撤下。炮弩将对城墙点名。不撤。不用敌人进攻。城墙就将陷入一片火海……“快让人准备浸湿地被褥铺到木盾上。再去准备水桶、水缸。只要火起。立即扑灭!”

    不等话音落下。城外地炮弩突然咆哮起来。一片炮弩箭呼啸着扑向巨野城内!

    “该死!”喜大骂一句。率先蹲下。

    周围兵士见状。自然紧紧跟随……只是蹲下后。喜才发现炮弩箭地飞行轨迹十分特殊。似乎落点不在城头?

    “校尉。这炮弩箭似乎不是冲着城墙来地!”一员裨将大张着嘴说道。

    “废话,我看得出来!”喜没好气道,眼睛则紧盯炮弩,直至飞过头顶向城内俯冲下去!“快闪开!”一眼望到城内运水、运被褥的青壮后,喜不得不惊呼出来。然而,跑弩箭已经无情的落下,震耳欲聋的轰鸣过后,城内陷入短暂的寂静之中……

    斜倚在城墙上,喜显得有些茫然,炮弩的恐怖将他深深震撼。这一刻,他的信心愈发动摇。恍惚间,第二轮炮弩箭再次呼啸射来……

    巨野的战斗打响,昌邑也没能逃脱张飞的挑衅。单人独骑屹立城前,高举的丈八蛇矛斜指城上,“夏侯惇,是爷们就出来跟老子单挑!否则,城破之日,老子亲自主刀骟了你!哈哈,想必你的小jj用来钓鱼最是不错,嗯,咱就钓泥鳅,别的鱼怕是根本懒得看!”

    一席话,登时引得高勇军一片笑声,“骟了夏侯惇,能钓小泥鳅!骟了夏侯惇,能钓小泥鳅!”

    如此辱骂,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然而夏侯惇却稳坐城上,一言不发的笑眯眯望着张飞,只不过双手紧扣扶手,捏的嘎嘣作响……

    “夏侯将军!”旁边几员部将忍无可忍,纷纷请战。

    夏侯惇欣慰的扫视一眼,却冷冷道:“张飞

    人敌,不要徒呈匹夫之勇,要多动脑子,你们猜猜看T+急于攻占昌邑?”

    “还能为何?无非想要将我军拖延在此,无法增援东平国!”

    “正是,高勇向来喜好多线进攻,只怕此刻东平国已经杀的昏天黑地。而此刻我军兵马大都分布在四周,短时间内调动困难。放眼州,唯独将军手下还有万余可战之兵!故此,高顺不顾一切衔尾追击,甚至骑兵、步兵脱离达七八十里!”

    “不错,你猜到了部分理由,但却不是全部!”夏侯惇平静道,说着伸手指了指城外的高勇军,“高顺之所以急切追击,除要延缓我军脚步外,还有着一口吞掉我军的打算!”

    “什么?不可能,仰仗昌邑坚城,就算敌军七八万也无可奈何!”昌邑城尉略显狂妄道,而这句话显然成了笑柄,一时间引来周遭无数白眼。

    “唉,坐井观天啊!等高勇军机步师神机营抵达后,你就会明白炮弩的厉害,城池?不过是大一点的牢笼而已!”夏侯惇露出一脸羡慕,随即招手叫过一名裨将耳语数声。禆将频频点头,领命后飞快离去。夏侯惇转过头问昌邑城尉:“城中有多少军马?”

    “约五百三十匹,能上战场的不足百匹。”城尉有些无奈道。

    夏侯惇微微点头:“勉强够用,现在立即将马匹集中起来,我有重要用途。此外,擅长骑射的军士也集中在一起,能否顶得住高勇军的进攻,关键就看骑兵的作用了!”

    一通辱骂并未引出夏侯惇,张飞累得口干舌燥,曹军听得士气低落。

    然而,城内外逐渐弥漫起一股压抑的气氛,且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浓重。攻守双方都在养精蓄锐,等待着决战时刻的到来。而信号,就是傍晚时分抵达的机步师!

    夜色朦胧之际,巨野城的硝烟由浓转淡,损毁严重的城门附近,无家可归的百姓与俘虏的曹军面对面地顿在街巷两侧。大街上,一队队黑甲兵士往复巡逻,进行最后的清剿。就在一个时辰前,巨野在步的虚实结合下沦陷了,守将喜夺路而逃,随行不过三五百人。其余曹军大都被俘,人数多达三千!

    “这是个大包袱啊!”看着道路两侧的俘虏,步无奈的叹了口气,“暂编105还要多久才能抵达?”

    “回师将,暂编105今日晌午才离开成阳,抵达巨野至少要明日傍晚。”

    “明日傍晚?”步看看天色,“还好,时间够用。这样,你立刻调派两营轻步兵负责看押,让俘虏立即修缮城池、布置障碍、准备守城器物。另外,命令辎重营加强运力,务必保证神机营维持3弹药基数!至于骁骑营,将巡逻范围扩大至二十里!巨野四战之地,北、东、南均有可能遭受攻击,不可掉以轻心!最后,下令各团轮换休整,明日援军抵达后立即南下攻打金乡!”

    这一夜让许多人无眠,让更多人沉闷。

    短短几日,战事发展愈发明朗,身在樊县的曹操、程在一连串的奏报中,陡然发觉自己似乎正在被一张大网包围。

    “主公,青州乐进出兵了,主力为孙仲的4步军,其前锋已经攻占阳都、临,目前正在向泰山郡东南部的华县推进。看意图,极有可能是要攻占费县、南城、昌虑一线,并最终截断徐州,兖州之间的联系!”程的心情很糟糕,语气颇为沉重。的确,任何人面对这种步步紧逼的进攻,都会感觉到心力交瘁。

    曹操扶着桌案,冷冷的扫过青州、兖州、徐州交界地带的地图,“子孝的情况如何?”

    “虽然与孙仲大战数合,伤亡却并不严重,至今仍有一万一千兵马,此外,还从当地征召约三千仆从兵,短期内还能坚持,可一旦孙仲站稳脚跟……”

    “这是个问题,高勇居然放过徐州直接杀入兖州、豫州,不知是瞧不起刘备?还是一心要对付曹某!”曹操冷哼一声,“刘备还不肯回应,难道非要撞见棺材才肯罢休?”

    “主公,依属下判断,刘备的日子也不好过。其主力半数被曹将军击毁,余者还要防备广陵陈登,压力不小。就算与之联合,也不过稍稍干扰青州乐进,对正面战场并无太多助力。而且,乐进看似将主要兵力用在进攻费县,可实际上,青州驻军除孙忠部外,还有武安国的两万郡兵以及杨川的第八军,且青州随时能从辽东获得增援。由此,不但不能轻视乐进,反而要加倍提防。”程的话透着一种沉重,似乎对战局很不乐观。

    曹操岿然叹息:“高勇在撒网,在布局,这是一盘大棋,大到必须用身家性命去拼搏!仲德,明天将极为关键,子廉能平安撤回最好,否则州……”

    “主公,还是暂时退入豫州吧,樊县比较危险。一旦高顺突破昌邑,骑兵一日便可抵达城外!”程担忧道。

    曹操坚定的摇摇头,“操要留在这里,直到最后一刻!”

    数百里外的徐州东海国郯城,刚刚送走了曹操密使的刘备重新坐回到田丰对面,“军师是何见解?联合还是置之不理?”

    田丰手捋须髯,沉默片刻后,说道:“眼下中原战局即将步入关键时刻,曹操兵力已疲,高勇又要担忧北方匈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主公虽然身处徐州,却有自保之力,关键时刻,无论对谁动手,都将或多或少造成影响,而这恰恰是主公牟利的最后时机!”

    闻听此言,刘备神色一怔,“军师的意思是徐州留不得?”

    “正是,中原大战双雄逐鹿,无论谁最后胜出,都不会放过主公,放过徐州!只有未雨绸缪,才能在最后留下一条退路!”

    刘备默然许久才问道:“备当往何处?”

    田丰伸手指向西南:“空有兵马却无良将的荆州!”

第九章 逐鹿中原(7)

    月九日,兖州局势急转直下,由黎明开始,北至寿张)邑,中间东平陆,以及鲁郡华县,几乎同时爆发激战。习惯于黎明时分发起进攻的高勇军一如既往的使用炮弩开路,毫不吝惜弹药的做法,给曹军带来了深深的震撼和严重的伤亡。即使提前准备了巨盾,仍遭受相当损失,特别是城墙附近的房屋,被轰炸的体无完肤。

    东平国境内,尽管乡绅、豪强纷纷起兵闹事,大小堡寨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给陈晋部的后勤保障带来不小麻烦,为此,不得不临时抽调后方待命的魏明部第一机步军第11机步师在暂编师的配合下保证粮道畅通,清剿反抗暴民。时局紧迫,陈晋原打算以安抚为主,逐步整顿占领区治安,然而提案遭到左军师贾诩否决,其给陈晋的答复只有一句话:“以德报德,以暴抑暴!”

    于是,从九日开始,反抗最为激烈的东平国境内遭到一个机步师、四个暂编师的联合清剿,持续十日,推灭堡寨超过一百座,歼灭乡绅豪强近八百人,俘虏仆从超过两万,极大地削弱了东平国境内的地主阶级,为即将到来的土地改革铺平了道路。

    寿张城,近一万曹军被陈晋围困起来,三个机步师的兵力将城池包围的滴水不漏。营帐连绵起伏好似群山,只看的曹洪神色晦暗,尤其是三处炮弩阵地,刺耳的呼啸声萦绕耳边,犹如阎王宣誓,让守军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及生理压力。城中百姓无法逃走,只能躲在家中祈祷。为了坚持的更久,曹洪狠戾的一面尽显,先是搜刮了富户大族的宅院,跟着收缴百姓储备的粮食,剽窃高勇的专利,号称战时管制。最后大肆抓捕壮丁,组成一万人的支前队,负责搬运粮草器械。

    “事情顺利吗?”返回县府,曹洪屏退左右,只留下一名小校。

    “回将军,一切顺利,属下已在城外秘密部署了三百死士,一旦时机成熟,将会发起决死冲锋,一举捣毁敌军炮弩!”小校信誓旦旦的出言保证。

    曹洪摆摆手以示安慰:“很好,这一步棋至关重要。

    接下来,我们就要等待,等待敌军发起进攻的一刻!呵呵,对峙了这么久,我实在很想看一看,炮弩被捣毁后陈晋的表情!”

    校望一眼曹洪,试探着问道:“将军,请恕属下直言,凭借高勇军战力,即便缺少炮弩,也能给我军带来巨大压力。与之相比,三百死士……”

    “不,不,不,你不了解高勇军战法,缺少炮弩,会让其攻城速度大减,而伤亡剧增,这是高勇最不愿见到的情景。为防备此点,陈晋一定会放缓进攻速度,尽可能保证兵士安全。这才是我希望的,只要将陈晋拖延在东平国半个月……相信必有好事发生!”曹洪笑了,诡异而狡诈。“让你派出去的人手怎么样了?听闻为了对付北部暴民,陈晋又从冀州叫来了援军?”

    “正是,据细作送回的消息显示,负责平乱的是魏明部一个机步师,还有四个所谓的暂编师,总兵力约三万九千人!”

    “好!区区草民居然牵制住近四万高勇军。此法甚妙!你要秘密行事。将整个东平国都掀过来!哈哈!”笑声未落。旁边宅院发出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烟尘从屋顶隙缝中掉落。搞得曹洪灰头土面!

    “曹将军。高勇军开始攻城了!”亲兵飞奔进来。

    “来了?”曹洪腾地站了起来。转头看一眼小校。“你去准备发信号!”

    城内。炮弩射击频率骤然提高。并且开始密集延伸射击。曹军深谙此道。心知炮弩停止地一刻。高勇军地步弩战阵即将登场。一路小跑。曹洪率先冲上城墙。推开木盾向外张望。果然看到站立整齐地七个方阵!“击鼓。准备守城!”

    阳光普照射来地一刻。城外号声嘹亮起来。各团校同时抽出佩剑指向前方:“开始进攻!”

    黑云压城。曹洪也不禁感到一丝心悸。想一想在单面城墙投入七千兵力。这样地奢侈他也不过一两次。而现在。寿张三面交战。安静地南城外。也驻扎着三千骑兵。第一次。曹洪感到紧张。“发令吧。一举摧毁炮弩!”

    “呜——”一阵绵长的低沉号角声响起,强大的穿透力迅速传遍战场,可惜全身心投入交战的双方士兵并没有多少人察觉。可是,身为主将的陈晋和曹洪却同时亮起眼睛。曹洪嘴角翘起,嘲讽的望向对面的陈晋。而陈晋却怔了一下,立即对身边的亲兵低语几句。亲兵频频点头,快速闪入后队之中。

    正面战场开始了短兵相接,弓弩齐飞、刀盾并举,进攻方、防守方皆拼劲全力,在意志没有摧毁前,没有人愿意撤退。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重新被战场吸引时,炮弩阵地后方一里外的密林中,数十黑影在林荫下时而躲闪腾挪,时而匍匐在地,小心翼翼接近。虽然炮弩阵地旁边始终拥有超过五百人守卫,可这些黑影的眼中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接近、潜伏、爬行,用尽一切手段无声无息的摸到炮弩阵地旁……然而,得到警示高度戒备的守军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伴随一声暴喝,炮弩阵地外围的高勇军纷纷抽出刀盾列阵出击。

    “杀!”草丛中一跃而起的百名曹军死士只喊出这一句间接干练的口号,接着便是誓死突击,不顾死伤的向前,每人手挥双剑背缚油桶,毅然决然地奔向炮弩而去。

    如此明显,如此突然,自然逃不脱陈晋的目光,回头扫视一眼,对亲兵道:“命令他们速战速决,半刻钟后我要听道炮弩箭的呼啸!”

    “防守反击!”两名营尉对视一眼,齐声下令,面对死士进攻,硬拼并不划算,只有迟滞、扰敌、反击才能取得最大战果。

    居高临下,曹洪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的笑容更盛,似乎已经看到缺少炮弩的陈晋止步于寿张的窘境。死士不负所望,以生命为代价冲进炮弩阵地,并且引燃火油,砰的一声响,附近炮弩纷纷溅上火油……

    陈晋面

    的看着一切,视线最后落在城墙上的曹洪身上,右手,竖起中指!

    “砰、砰、砰!”又是几声爆响,显然,曹洪的死士计划完成了,可是效果……“将军,毁伤敌军炮弩十七部!”经过仔细观察之后,小校沮丧的递上战果。曹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三百死士……十七部炮弩!?该死!”

    此时,城墙上的战斗渐进**,此起彼伏的厮杀声,频繁掉下城墙的尸体,还有一蓬蓬飞溅的血液……

    “陈将军,要攻下寿张城吗?”第53机步师将官郑闳问道。

    陈晋想了想,摇头道:“杀杀曹洪的威风,待攻占东平陆断敌退路后再聚而歼之!”

    此刻,东平陆城外,徐荣纵马引领龙骑兵展开骑射,以连绵不绝的弩箭消磨守军意志。面对仅有七千守军的东平陆,徐荣自信两个龙骑师足以应付。何况半日后还有第52机步师抵达。“进攻,先来个下马威,等到午后机步师抵达,再发起总攻!”

    “杀!杀!”五千龙骑兵齐声呐喊,高举起马刀、强弩。以东平陆为中心的对角线上,尹礼指挥45龙骑师亦顺时针奔跑起来,向守军倾泻弩箭。反正弩箭的回收率高达六成,足够挥霍之用。一万骑兵绕城奔走,只吓坏了守城曹军,偶有弓矢反击,也迅速湮灭在密集箭雨之中。

    日头偏转,迅速划过头顶天空。几丝白云时隐时现,在凛冽北风中悠然徜徉,或许只有云彩才会有如此闲情逸致。

    曹操收回视线,裹了裹衣襟,转身走入房内,“仲德,依你看,刘备究竟有何用意?不说答应与否,只顾左右而言他,显然,他有图谋,不甘心龟缩在徐州。只是,这份不甘心究竟有多大?”

    程的白发又多了几根,眼睑发黑,又是一夜无眠。“主公,刘备身边有田丰辅佐,按照其一贯风格,必将谋定而后动。豫州一役,刘备被主公杀得丢盔弃甲,只怕心中恨意正浓。而田丰能够说服其接纳主公提议,除青州压力骤增外,还必须有足够的诱惑。”

    曹操缓缓坐下,“刘备想要索回徐州?”

    程微微摇头,“不会,现今徐州北部已为乐进攻占,刘备决不会轻易出手,那么他提出的要求一定与钱粮有关!”

    曹操一愣,“此话何意?”

    “刘备要积攒力量迁徙他处,毕竟徐州不是久留之地,无论中原最后由谁做主,都会先拿刘备开刀!”

    “那该如何应对?”

    “答应他的要求,将这股祸水东引,为主公分担部分压力。”

    “答应他?”

    “答应他!”

    “报——将军,紧急战报!巨野遭到高勇军突袭,喜校尉奋力阻击,终因寡不敌众败退下来。此刻敌军已经全取巨野县,截断了与寿张之间的联系。另据探查,巨野失守前一天,曾有斥候发现一支高勇军正在向东平陆急行!”

    “什么?东平陆?”曹操大惊失色,旋即转身问程道:“仲德,东平陆可曾派人求援?”

    程脸色微变,“不曾!至今未有任何消息……啊!?难道东平陆已遭高勇军包围?”

    曹操挥手屏退亲兵,两步走到兖州地图前察看起来,“东平陆被包围的可能性最大,那里只有数千守军,突然遭到骑兵包围,加上宁阳失守联系中断,无法派人求援也属正常。只是如此一来……”

    “曹洪将军的处境将万分危机!”程急促喘息道:“明白了,全明白了!这又是高勇的钳形攻势,当年对付袁绍,现今又对付主公。不行,请主公务必下令曹洪将军弃城退入山阳郡,走东平陆也好,走巨野也罢,实行不行就横穿东平国,一定要把那万余精锐带回来,必要时调派夏侯惇将军前去接应。眼下,土地、城池、人口都可以舍弃,唯独主公一手训练出来身经百战的兵士不能丢……”正说着,程的视线不知不觉间落在了费县上面,脸色瞬间惨白,“主公,这里……费县的孙仲恐怕是另一半钳子!”

    曹操愣了一下,顺着程的手指看了下去。

    “费县、南城、昌滤、薛县,昌邑、东、方与、闻陆!”程边说便将双手合拢,“东平国是一个小钳子,目的在于吸引我军兵力于北线;关键之处还在外面这个大钳子,他才是真正的杀招!高勇狠辣,出手决绝!”

    曹操略显颓然的坐了回去,“高勇欲至我军于死地!不行,必须立即退兵,否则……”

    “不!主公,我军还有机会!”看到曹操神色慌张,程轻喝一声,惊醒曹操。“主公曾说对付高勇,要以命相搏,眼下正是时机!”说着,程拿起毛笔蘸上浓墨在地图上画出几条线,东平国境内两条,斜插入兖州的两条,“主公请看,高勇此举固然大胆,却胜券在握,即使我方发现其意图,仍无法及时撤出全部兵力。相反,还会在慌忙撤退中留给敌人可乘之机。一旦消息泄露,或者高勇大肆声张,必将影响主公威望,到时引起豫州民乱内外交迫,高勇便会尽出大军南下,一举定鼎中原!”

    曹操倒吸凉气,显然程的分析极有说服力,“机会在哪里?”

    程嘿嘿冷笑:“高勇欲速战速决,主公偏不如他愿!首先,不再从豫州增兵,保存实力!其次,下令各方节节抵抗,无需与高勇军硬拼,只要拖延其进军速度就好;最后,秘密调集力量待机边界,等待反攻之时的到来!”

    曹操双眼一亮:“匈奴?”

    “正是!想必此时高勇大军尽皆南下的消息已经传入匈奴左贤王的耳中……”

    曹操眯起眼睛,紧盯兖州上面的四条黑线,“答应刘备的一切要求,只要他出兵青州城阳郡,并袭扰孙仲部侧翼。其余的就按照仲德所谋,押上身家性命,誓赌到底!”

第九章 逐鹿中原(8)

    刘备开始向城阳郡增兵了!”身处临督战的乐进第7]武安国禀报,驻扎阳城郡的一万青州郡兵始终密切关注徐州东海国,为安全起见,武安国甚至借用了孙仲军的一个键锐营,专司打探敌情。严密布控总算有所回报,刘备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监视。

    孙仲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嘿嘿冷笑道:“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人,一切都没能逃出左军师所料,刘备出兵,只说明他与曹操结成了同盟,并且按耐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乐将军,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诱敌伏击?还是反攻徐州?”

    乐进背起手来,沿着方桌转了两圈,视线始终围绕着近乎笔直的战线旋转,“刘备还有四五万兵马,尚能一战,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实乃鸡肋耳!我部任务虽简,却是最重,掐断兖、豫、徐之间的联系,还要据城坚守,实不宜分散力量。孙仲,你的部队仍按照原计划推进,刘备暂时交给武安国和杨川应付,攻取不足,守成却绰绰有余!”

    “嗯,属下明白了。刘备一介跳梁小丑而已,收拾完曹操,顺手就可灭掉!”孙仲伸手一抓,寓意易如反掌。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噔噔噔的跑步声,亲兵一把推开门,喘息道:“将军,我军先锋42步师已经攻占费县,师将吕威璜请示是否可以继续向南城前进!”

    “很好,速度够快。只是部曲伤亡如何?”孙仲问道。

    “阵亡七十九人,伤三百二十八人!”

    “可以,准其请示,第42机步师休整完毕立即西进!另外,嘱咐他一句,小心徐州军偷袭,一旦发现无需请示,立即予以最严厉的反击。”

    “遵令!”亲兵立正敬礼,转身离去。

    乐进呵呵笑道:“这个吕威璜啊,以前没这么勇猛,怎么现在……”

    孙仲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憋的呗,西凉一役没捞到什么大仗,全师上下无不引以为耻,调防青州后日夜操练,听闻出兵徐州,吕威璜第一个跑来请战,毅力可嘉,所以才42师打头阵,不想还真有股狠劲,一路攻城拔寨,战功嗷嗷飙升,看样子等战役结束后,又得颁发一大堆爵位了!”

    “呵呵,好事啊,只有将士用命,才能完成主公大业!”乐进突发感慨道。

    孙仲点点头。突然问道:“将军。你对北方局势有何判断?匈奴会在冬季出兵南下吗?”

    乐进脸色一肃。抬头向北望去:“我地判断很不乐观。匈奴南下地可能性高达七成。否则主公又何必暂时驻足蓟县。连沮参赞也北上边疆。整个幽州和冀州都进入战备状态。看动员规模。一旦战事起来。将至少征发五十个暂编师!此外。第三、第五、第六龙骑军也全部留在北疆待命。还有第六机步军、第七机步军地两个师也聚集北疆。这一战不打则已。打必将惊天动地!否则。主公又何必在鹰击计划中留有三分余力?你想。连魏将军地第一机步军都暂时驻扎冀、兖边界不参与鹰击行动。来自匈奴地威胁该有多大?”

    孙仲眉头深皱。心底震惊于战争地规模。如此动员至少将投入五十万大军。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主公要与匈奴决一死战?”

    “正是。先彻底打残左匈奴。而后蚕食鲜卑。直至将整个草原纳入掌控!”

    话音未落。孙仲腾地站了起来。“将军。我到前线督战去了。此役关系重大。只有彻底解决曹操。才能为北疆去除后顾之忧!”

    十月十日。当第52机步师抵达东平陆后。频受徐荣骚扰地曹军终于失去了抵抗意志。一个冲锋都没能抵挡住便败退下来。两个时辰激战过后。七千曹军仅余六百余人逃向任城郡。余者皆被俘虏。夺取东平陆后。52机步师就地休整。同时分兵增援宁阳。顶替侯英地>|徐荣则率领两师骑兵转而向南。准备与侯英部合兵一处。深入任城郡、山阳郡。扰乱曹军粮道。延缓迟滞曹军撤兵。

    东平陆、宁阳及巨野的相继失守正式宣告曹操丧失了对东平国的掌控,曹洪被彻底包围成为孤军。可惜的是,曹操发出的撤兵命令终究没能送到曹洪手上。于是,经过浴血奋战才勉强保住的寿张城等来的不是援兵而是东平陆失守的残酷现实。形势急转,迫使曹洪不得不重新审视,是死战到底?还是突围逃脱?答案不言自明,死守的下场清晰可见,唯有突围尚有一线生机,只是这突围的代价……

    “曹将军,军中士气日渐低迷,怕是熬不了几天了。而且,城外高勇军的进攻猛烈依旧,我军伤亡颇重。城中似乎也开始出现各种谣言,虽斩杀数十人,仍无法彻底禁绝。”晏明神色黯然的禀奏,其心情相当糟糕,困守愁城的滋味没人愿意品尝。

    “嗯!晏明,你觉得我军还能坚守多久?”

    “这个……不会超过五日!”

    “若突围而走呢?”

    晏明微怔,“不妙,城外还有三千骑兵,突围的话,损失必然惨重!”

    曹洪苦笑:“走是死,守也是死。可走还有希望,守……”

    “将军,属下赞同突围,哪怕一线生机!”

    曹洪望一眼晏明,笑了起来:“快去准备吧,按照从无盐突围的方法,绝不给陈晋留下完整的城池!至于伤亡……洪可并没有说要开城突围!”

    “啊?将军的意思是……”晏明指了指脚下。

    曹洪则双眼望天,“去做你的事情,此事必须保密,也许城内还有高勇军的暗探。”

    是日,趁着高勇军攻城间歇,寿张城内一片忙碌,堆积的木薪,泼洒的火油,搬运巨石封堵城门。

    城外,陈晋静静的坐在大账内闭目养神,旁边几名参议军师低声商议,判断敌军动态,制定应对措施。

    突然,账帘掀开,一名营尉快步走到陈晋身旁低语数声,陈晋双眼一亮,点头道:“立刻准备去吧,既然曹洪要走,咱们总要送上一份厚礼,否则该会

    嘲笑了。另外,告知徐将军和步将军,请其密切监>d就地围剿!”

    冬夜寂静无声,凛冽北风也耐不住寂寞,找来了飘雪为伴,细如米粒,白如珍珠。常言瑞雪兆丰年,初冬的第一场雪却带来了诸多变数。从幽州北疆到长江两岸,战火愈烧愈旺,谁也不曾预料,当初的星星之火居然真的可以燎原。而贫苦的百姓只能寄希望于这场飘雪扑灭兵荒马乱,让中原恢复一些元气。

    两个时辰而已,寿张城披上一层银纱,在夜色月光的衬托下格外妖娆美丽。城墙上,曹军仍在克尽职守,虽然是老弱病残,虽然被蒙在鼓里成为弃卒,但曾经的骄傲根植骨髓,使其不愿向敌人低头。

    城内,曹洪最后环顾四周,苍然落泪。看得晏明一阵心酸,然则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东平国无论如何也守不住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城内万余精锐平安带回山阳郡,只要兵马俱在,高勇就无法速战速决。

    “曹将军走吧,晚了的话,有可能被陈晋觉察。”晏明劝道。此时,已经有半数尽四千曹军进入了地道,余者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这一次是大逃亡,目的是活着回去,因此重甲、重弩都无法携带。

    “唉,退,退,退!撤,撤,撤!何时才能反击回去?”曹洪仰望夜空茫然叹息。

    “将军——时机未到而已,物极必反否极泰来,高勇迟早要走下坡路,到那时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这句话很没自信,连曹洪也不禁摇了摇头,“晏明,城内布置得如何?”

    “将军放心,最后留下一曲人马点火断后,即使陈晋察觉,在没有入城前也找不到密道出口。”晏明拍胸脯保证道。

    “好,走吧!”曹洪猫腰钻进密道入口……

    “走水了!起火了!”当熊熊大火燃烧起来时,寿张城内的百姓顿时惊慌失措,哭天喊地的到处求救,然而,曾经信誓旦旦死守城池的曹军不见了,只剩下封堵严实的城门,和满街巷的薪柴!

    火势迅速蔓延,在以木材为主的中原城池内如鱼得水,眨眼间扩散开去,吞噬着一幢幢房屋,泯灭着一个个个生命。

    城内火光冲天,城外自然发现。陈晋催马上前,眯起眼睛打量一番后,才冷笑道:“留下一个师协助灭火,其余部队立即出发,按照预定计划进驻伏击圈,同时命令骑兵营赶赴密道出口,既然曹洪无义,就别怪我军无情!传令下去,凡曹军抵抗者,格杀勿论!”

    “遵令!”早已等待多时的将校齐声应诺,纷纷上马赶奔自己的部队。

    城门下,护城河被迅速填平,临时组装的冲车吱嘎嘎的移动到城门下,用精钢打造的撞头一下下轰击城门,拼劲全力为城内百姓打开生存的大门。

    陈晋没有过多留恋,尽淡然地凝望一眼,便拨马离去,“仅仅是个开始,曹洪就迫不及待毁城,看来曹操的度量不大啊。不过,这样更好,省得主公再费劲力气的从那些地主豪强手中购买土地了,趁着混乱一并解决……嘿嘿,福祸相依,说不定主公正在蓟县偷着乐呢!”

    寿张城南四里外的一片树林中,倒伏的枯草突然一阵抖动,紧接着冒出一颗人头,如老鼠般左右张望一番后,一跃而起跳了出来。

    随即用力搬开身边的石板,露出一个可容纳四五人同时通过的洞口……

    “快!别停下,一直向南跑!”晏明低声喝斥,不远处的曹洪则冷漠的望着一切,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寿张方向。“将军,再有半个时辰就都能出来了!”

    “嗯,晏明,我的眼皮老跳,总感觉有事发生。你说陈晋会不会有了安排?否则寿张如此大火,为何不见高勇军四处搜索?”

    “将军多虑了,高勇号称爱民如子,怎会弃烈火中的百姓于不顾?想必此刻正在扑灭大火收买人心呢!”晏明自以为是的分析道。

    “会吗?”曹洪微皱眉头。

    就在这时,一阵嘹亮的号声突然响起,紧跟着树林两侧的枯草中站起无数黑影,大风怒吼下弩箭破空声刺入耳中!

    “不好,快躲开!”

    密集弩箭轰然落下,尽管有林木阻隔,仍让曹军遭到惨重伤亡。其后,弩箭歇息,弓矢袭来,弦崩之声阵阵,昭示着一支支夺命箭向头顶射来。晏明顾不上指挥部曲出地道了,一把牵住曹洪马缰向南跑去。曹洪大怒,正欲喝斥,却陡然发觉胯下战马不安起来,举目向前,只见林外的田地上,奔腾的龙骑兵潮水般涌来,黑色马蹄翻飞,将银纱般的薄雪踏乱。

    “将军,走!”晏明低喝一声,对龙骑兵他比谁都了解,逃离无盐的一幕幕瞬间充斥脑海。霎时间,一个声音回荡耳边:逃,能逃多远逃多远!

    乱了!古人云:半渡击之,事半功倍!钻地道也同样适用。曹军半数困在地道中的窘境只会削弱抵抗力量、加速溃败,兼且主将突然失踪,更令曹军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可是,面对高勇军铜墙铁壁般的合围,混乱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当然,聪明者也有,发现苗头不对,纷纷丢下兵器轻装上阵,拔腿向南狂奔。只可怜困在地道中的曹军,莫名其妙的成了俘虏,为冀州境内的运河做贡献去了。

    寿张陷落,东平国易主。而这仅是鹰击计划的第一个目标。

    十一日,扑灭寿张大火,打扫完战场,陈晋即令部队启程南下,沿东平陆进抵宁阳。同时,两支小钳子(东平陆41、45龙骑师、52机步师;宁阳42龙骑师、刚县第51机步师、纹阳第43骑师)的休整补充也接近完毕,随时准备投入新的战斗,完成另外两次钳形攻势。

    是日,昌邑的战斗也进入尾声,随着步的第35机步师南下,夏侯惇已经感觉到撤退的时间迫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章 逐鹿中原(9)

    邑城的护城河基本被填平,北、西、南三面城墙也有T(尤其西段有处坍塌,好似牙齿崩坏,露出城内残破景象。夏侯惇相当郁闷,他搞不清楚高勇军哪里来的毅力,进攻时风雷齐动,撤退时风卷残云,守城两三日,交战十七八,可却仅仅搜刮来六十一套盔甲,搞得夏侯惇欲哭无泪、欲吼无声。

    护城河的消失,直接影响到守军士气,加上每日伤亡都在千人上下,士兵的抵抗意志降至最低。对这一切,夏侯惇不得不认真考量。原本还打算坚守三五日,可当斥候拼死送回发现高勇军开始包抄昌邑后路的消息后,夏侯惇再也按耐不住,只得选择撤退。

    “夏侯将军,城外敌军又开始准备攻城了!”王忠飞步跑了进来,甲胄上的鲜血已经凝固,黑红之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血腥。

    夏侯惇抖了抖鱼鳞甲,来到门前,“立即挑选一千精锐士卒,配以重甲、枪戟,于西门内待命,一旦敌军攻势稍缓,立即开城杀出!其余部曲分批分次撤出,务必突破高勇军包围圈!同时在城内放火,阻止敌军追击。”

    “将军?”王忠惊讶着抬起头,“城内尚有八千劲卒,还有万余青壮,坚守十天半月绝无问题!且昌邑乃山阳郡门户,一旦这里有失,整个山阳郡连同任城郡都将落入高顺手中。主公那里该如何交代?”

    夏侯惇摇头叹息:“主公那里我自去说,目前首要任务是保住城内八千劲卒,这些是主公翻身的本钱!你没看出来高勇军的进攻相当无力吗?虽然仅有万余步卒,可是投入攻城战的仅四五千。这还不说明问题?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北面巨野失守,高勇军一部正在快速南下金乡,而东方向的联络也已中断两日……再不走你我都要成为瓮中之鳖了!”

    “形势如此严峻?”王忠的脑袋轰的变大数倍,至少凭他的谋略,一时间无法容纳如此多的信息。但有一点却是能够看出来的,包围圈正在快速合拢!“巨野可有五千兵马,居然让喜给丢了?”

    “丢了?你当巨野好守吗?坚固如昌邑也才坚持三五日即频频告急,可想巨野之窘境。莫忘记,进攻巨野的也是高勇军一个满员机步师!”瞥一眼王忠的模样,夏侯惇心中一叹,怎么就培养不出高勇军中那般朝气蓬勃、意志刚强的将领呢?“去安排吧,今夜四门齐开突围,只要保住八千劲卒,其余青壮全部放弃!”

    高顺目光冰冷的扫视昌邑,片刻后才下令道:“开始吧!”

    话音落,双色旗交叉放平,旋即沉寂的炮弩阵地发出一声咆哮,一百炮弩箭离弦而去……“弩兵风阵准备——大风!”三千人齐声呐喊,汇合着弩弦的紧绷,三团黑雾腾空而起,旋转着飚向昌邑城头。弩兵身旁,重甲步兵整齐迈进,其间轻甲步兵抬着云梯紧紧跟随。攻城步骤早已深入每位机步兵骨髓,无坚不摧、无城不克!此乃机步师强横所在,灵魂的支撑。

    师将蔡广对高顺抱拳道:“请将军准许属下率部登城!为将者当身先士卒以为表率!”

    高顺挥手:“斩将夺旗。去吧!”

    “遵令!”蔡广执刀在手催马上前。“将军卫队出列。杀上城头斩将夺旗!”

    自古将为军之胆。帅为军之魂!师将旗动。号声陡变。一师大将亲自上阵。意味着决死进攻地到来。一时间炮弩声声怒吼。进攻将士用命。黑红色潮水汹涌地冲上城墙。蔡广单刀在手。率领卫队径直突击。犹如怒涛中地鲨鱼。凶悍尽显。

    高顺静立中军观察战场态势。当军士冲上城墙短兵相接时。双眉骤然一紧。“火?难道……传令各龙骑师严加戒备。小心夏侯惇狗急跳墙!”

    可不等军令传出。昌邑四门轰然大开。曹军不顾一切地冲杀出来。仿佛决堤河水逆流而上。然而。实力所限。在如万丈高山地高勇军面前。滔天洪水也要收敛起来。两军撞击。擦出无数血花。短暂地停顿过后。黑红色开始反向推进。全身重甲地步兵发起突击。用憨实地身躯撞出一条道路。

    城内火势迅速扩大,迫使曹军舍生忘死的涌出,内外交击,拥堵城门之下。

    高顺肃穆道:“夏侯惇不简单,壮士断腕弃卒保帅!只可惜了这些青壮……罢了,现在残酷些,将来就能更安稳。命令东门外巡视的第1龙骑师放过民夫青壮,专司击杀曹军精锐,夏侯惇手中至少还有八千兵马,一旦要将其留在昌邑县内!另调第13、第15骑师协助,发现夏侯惇主力后全力清剿!”

    激战再次围绕昌邑城展开,一方死命逃,一方死命堵,为了各自的理想奋战不息……当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时,昌邑城改换门庭。入夜,高顺召集各师将官制定下一步计划,精密的齿轮再次转动,只是这一次的目标并非是夏侯惇预想中的亢父,而是程判断出的东。第3机步师休整一夜,次日黎明出发;第14、第15骑师连夜启程奔袭东缯,第13龙骑师北上金乡,与第35机步师汇合后东进,压向任城郡,迫使曹军收缩兵力,为下一步全歼打好基础。

    十一月十二日,夏侯惇终于返回亢父,可跟随在身边的兵马不足三千,且大多带伤。如此伤亡令其心中极度不安,夏侯惇惊讶得发现,高勇军的实力一直在增张,比起青州鏖战,整体实力已经大大超越己军。而这一点正是自己不愿见到的,曾经奋力追赶,以为差距逐步缩小,可交手之后才发现,差距反而越来越大。

    “夏侯将军,主公派人来请将军即刻赶赴樊县!”王忠禀奏道。

    “好,我立刻动身,亢父交给你了,高勇军一时半刻还不会杀来。但要多加提防,不可犯错。”夏侯惇嘱咐一句径直离开。只剩下王忠咧嘴哭笑,摸了摸胳膊上的伤口,叹。

    这一天,似乎双方有了默契,兖州境内竟没有发生一场战斗。不过,平静的湖面下却是激流汹涌,高勇、曹操均在调兵遣将,沿着近日形成的战线布置兵力,相比高顺的兵精粮足从容淡定,曹操的日子愈发难过,兵力捉襟见肘,原本增援山阳郡的兵马也因昌邑战败而进入高平、公丘,保住与豫州的通路。

    大野泽东部巨野县境内的沼泽地带中,一支衣衫褴褛的兵马正在缓缓行进,伤病、饥饿、严寒、毒虫,随时威胁着生命,即便如此,这支队伍仍然在前进。队中,一脸泥灰的曹洪脚步轻浮,饥饿袭扰下,再精壮的汉子也难以坚持。

    不远处,每走一步都要呲牙的晏明忍受着腿上的刀伤,亦步亦趋的跟随曹洪。突围之战彻底打断了这支曹军的脊梁,军心涣散士气全无,在骑兵的反复绞杀下,只有千余人跑了出来。“打起精神,再有两天就到巨野了!”曹洪嘶哑者嗓子喊道。然而,应者寥寥,更多的兵士在垂头丧气步履蹒跚,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曹洪感到一阵心酸,东平国丢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而自己又身处这一望无际的沼泽深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希望在哪里?

    “将军,前面还是没有遇到巨野友军斥候!”

    “不要急,再探。大野泽行走艰难,巨野守军不太关注也属正常。”曹洪自说自语道,其实他的心底也隐隐担忧,生怕巨野出现意外,那样一来……回头望一眼走路一瘸一拐的晏明,曹洪还是强忍道:“加快速度,走到巨野就是胜利!那里有喜的万余兵马,打不过也能从容撤退!”

    殊不知,此刻驻扎巨野的暂编105兵师刚刚接到命令严密防守大野泽方向。虽然是暂编师,却出自冀州魏郡,曾作为第一机步军的演习对手,颇有战力,放在其他地方足以作为精锐部队使用。可怜的曹洪时运不济的一头撞向铁板,下场不言自明。

    青州城阳郡,县南端的日乡,因为近两年青、徐商路的开通迅速发展起来,边境集市的设立,为附近百姓带来了可观的收入。大量商铺的开设,更让百姓眼界开阔,知道了辽东、知道了冀州。又因靠近大海,对于琉球、倭岛、夷州也多有了解。商队多了,渔船多了,最后海船也多了!照此下去,不出两年,日就将直追县城,成为县地区最大最繁华的镇子!

    然而,中原战端一起,整个陆路贸易受到巨大影响,商路断绝,贸易锐减,曾经的繁茂变得冷冷清清。这一切,日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终于,就在昨日,青州官府张贴告示:鉴于徐州兵马异常调动,即日起关闭市集,集中散居百姓,并有兵马进驻。百姓愿撤离者,官府给与支援;不愿撤离者,当支持官军作战,保卫家园!

    公告发布之日,城阳郡百姓无不义愤填膺,各县乡纷纷上书请战。仅一日,便组建完成112113114三个暂编师!与徐州琅邪郡接壤的北海国也进行了小范围动员,组建第110111暂编师进驻城阳郡,协助防御徐州进攻。

    截至十二日夜,城阳郡内共集结五万兵马(武安国指挥的青州郡兵一万,随乐进南下的82、83、84兵师,以及五个暂编师。)分散驻扎于诸县、县境内,好似蛰伏的猛虎,等待徐州军撞铁板的一刻。

    此外,乐进还通过海路向广陵陈登发出协助请求,要其务必吸引住下刘备军,并在适当时机兵出海西进攻县,打通广陵与青州的路上交通,从而获得辎重补给,最后两下夹击,逼退刘备光复徐州!

    早已投靠高勇的陈登连夜召集谋臣商议,并征询了父亲的意见后,当即决定全力支持青徐交战,且依照乐进安排,采用防守反击战术……

    战争阴云跨出了兖州,开始向徐州弥漫,使得中原最后一块净土也无法幸免。

    刘备昂然向前,看不出一丝颓然,仿佛郡大败从未发生过一般。仅这份定力就非常人所及。关羽依旧一副淡漠神情,丹凤眼始终瞄向前方,青龙偃月刀静静的挂在马鞍上,刀锋凌厉,杀气逼人。

    倘若不了解实情,普通人根本看不出这样的刘备居然曾经与高勇称兄道弟,关羽的偃月刀也得自高勇赠送。如今反目成仇,又是刘备率先出手,仇恨已然无法化解。

    不远处的马车上,田丰神色略显茫然,他推测不出这条路走下去会怎么样。捅马蜂窝的代价往往超出想象,何况青州已经有了准备,打与不打差别不大。但是为了安曹操之心,硬着头皮也要上,还要做出决战的样子。

    整支队伍包括刘备亲训劲卒八千、关羽甲骑七百还有孙乾的五千郡兵,占到刘备全部兵力的三成!另外,陈到也率领五千郡兵潜入琅邪郡,准备配合曹仁对孙仲发起反击。

    “马上就要进入青州地界了,军师还有何叮嘱的吗?”刘备不知何时退了回来,并行在马车旁向田丰请教。

    田丰淡然道:“根据丰对高勇军制的了解,短短两日,足够青州拉出一支三五万人部曲,加上没有跟随孙仲出征的武安国部、杨川部,城阳郡内至少会有三万可战之兵!主公当约束部曲,切忌追击冒进,要稳扎稳打,不可深入敌境!”

    对于高勇军,刘备同样心有余悸,听着田丰忠告频频点头,“军师放心,此役以扰敌为主,备决不会做出冒险举动。”

    “将军,前方发现一处无人村落,斥候于村内发现生火痕迹,估计是敌军斥候所留。”

    “哦?”刘备闻言眯起眼睛,“果如军师所料,城阳郡坚壁清野,这仗不太好打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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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烽介绍:
天降烽火焚尽乱世藩篱,涅磐重生开创盛世社稷!
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属火、金,南斗第六星,乃将星,遇帝为权。七煞即坚毅勇敢之星曜,象征「威勇」,化气为「将星」,主「肃杀」。——化外之人降临,隐含天地变化之兆,世界为之撼动,乱世破灭、盛世始起。
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属水,北斗第七星。——三国乱世唯一人得此评价:其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属水、木,北斗第一星。——三国乱世只一人有此经历:先后辅佐数主,皆能全身而退,阴谋诡辩算无遗策,兼有良、平之奇。
此三星一旦聚合即为“杀、破、狼”格局,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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