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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令狐二中     中国狙击手txt下载     中国狙击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四 巧获“731”踪迹

    关于猛虎山的侦察虽然是顺利地结束了,被现的地堡和火力点包招那门级巨炮都已经详细地标注到了军用地图上,地图的备份已经安全地送抵了在苏联的抗联基地,但是杨思成的心情还是象被压了一块铅一样沉重。

    周保中经过与党中央的商议后又将这份情报传达给了苏军远东方面军,苏军不敢怠慢。迅向最高统帅部做了汇报,斯大林极为重视这个消息,苦于当时苏军正刚刚夺取战争主动权,正在全力对付苏联境内的德军,暂时无法出兵对付日军,只得做出了严防死守,全力配合东北抗联的全面侦察。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的批示。

    面对这个来自于苏联最高统帅部和东北抗联的命令,杨思成万般无奈。他无法忘记自己的那些手无寸铁的同胞在日军如暴风骤雨般的机枪扫射下的那种恐惧和无奈的表情。

    他非常希望能够带着自己的队伍去偷袭这个隐蔽在深山里的魔窟。

    亲手消灭掉这些禽兽。为自己的同胞报仇,但是理智告诉他,在目前这种局势下。要想仅仅依靠他手里的这支小部队去攻打要塞。只能是白白去送死,就算不惜一切代价炸掉了要塞。但是日本人会奴役更多的中国人来重新修筑起一个甚至更多个要塞。而宝贵的革命火种就将在东北彻底熄灭。

    忍耐!一定要忍耐!杨思成用狙击手的坚韧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自己,先寻找到小鬼子的窝点。到时候新帐老账一起算!杨思成在心底暗暗誓道。

    此后的半年时间里。杨思成和他的先遣队象上紧了条一样的手表,每时每刻都牢牢地记着这一笔笔血债,不知劳累地奔波在整个东北大地,将一个又一个日军的据点和军事要塞暗暗地记在心里,然后汇集到一起,关东军在东北的兵力分布图很快就现出了轮廓。类似于虎头要塞的大型军事要地居然有十七处之多。

    为了侦察到这些情报,先遣队牺牲了十多名同志,为了摸清日军的具体位置,杨思成他们的足迹几乎踏遍了整个东三省,不过他们的辛苦也没有白费,“东方马奇诺”的神秘面纱终于被杨思成他们悄然揭开。

    这是一个极其浩大的工程,东面的辉春、东宁、馁芬河、密山、鸡东、虎林、饶河。北面的黑河、孙吴、萝北、富锦,西面的海拉尔、阿尔山整个“满蒙”、“满苏”边境线都构筑有大量的工事群,驻防的精锐关东军数量达数十万之众。

    所有的资料都被精确地绘制到了军用地图上,一旦战争打响,这些用中国劳工的鲜血和生命砌筑起来的要塞就将无所遁形。

    在侦查的过程中。一条消息让杨思成沉郁了大半年的心情变得好转起来,他始终没有忘记当初抓获到松尾次郎时听到的那个名字:“731”

    部队。

    每次侦察员出前,他都会特意嘱咐一遍:注意观察。要是现有日军的卫生部队时,一定要尽量弄清楚他们的驻地和职能。

    在苏联接受过现代战争理论培训的杨思成知道,郑喜来的话并不一定是危言耸听,细菌和生物武器不见得比化学武器威力弱,尤其是对于目前又穷又苦的中国来说,没有完善的医疗条件,没有足够的医药储备。没有丝毫关于细菌战的了解和准备,一旦日军丧心病狂地大面积传播瘟疫和细菌,死亡的中国人又何止成千上万?

    一定要将这些危险拖杀在摇篮里!杨思成专门派出了一个精干的小组到海林县去调查,这些经过仔细挑选的精兵强将没有让杨思成失望,经过大半年的侦察终于传回来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靠近海林县的一个叫‘东大营’的地方现了可能是731部队的魔踪。”

    现海林731部队很偶然,负责侦察的队员们化装成行商、小贩先在县城里四处寻找着有没有穿白大褂的日本兵,但始终一无所获,于是队员们将目光放在了各个区乡。

    在距离海林县西北郊约1o公里远的福利村来了一个货郎,他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不断招徕着生意,村里的村民都簇拥着过来选购需要的货品。

    一个少年和周围人的对话引起了货郎的注意。

    “李宝昌,你小子真幸运啊,找了个这么好的工作。每天轻轻松松挣一个半大洋,我的妈呀。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事情啊,就是不知道那此日本人还招人不?要是招人的话。能不能帮我也介绍介绍啊?”一个村民满脸羡慕地对这个长得非常壮实的少年说道。

    “也不是很轻松哦,要是喂死了老鼠,不但得不到钱还要被骂的!

    再说他们不会随便招人的,需要人手都是由他们自己挑选。”那个叫李宝昌的少年辩解道。

    “嘿嘿,那些日本人也真是奇怪,你说,咱们谁家看见老鼠不是人人喊打啊,可他们偏偏还当宝贝一样地专门请人来饲养。”周围的村民都在啧啧称奇。

    李宝昌显然也很满意自己的这份工作,“这有什么稀奇,他们不仅养老鼠,还专门有人养跳蚤和马呢,说是要做什么实验!”他对村民的大惊小怪很是不以为然,炫耀地说道。

    “他们那里那不知道有多脏,到处是老鼠和跳蚤,想想都觉得害怕。”突击队员假扮的货郎立即意识到了:老鼠?跳蚤?专门饲养?做实验?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蚓部队很可能就近在咫尺了!为了进一步验证情报,他故意这样对少年说道。

    “胡说!你根本就没进去过,你怎么可能知道,那里不但一点不脏,甚至比咱们家的厨房都干净,里面的每个人都是穿着白大褂的,有个专门的锅炉房,每天都要洗热水澡,所有的人进饲养室前都必须先洗澡消毒。还得换上专门的鞋子,老鼠都是放在铁丝编制的笼子里,排放得整整齐齐,跳蚤是由专门的日本人喂养,根本不许我们中国人接近。”李宝昌不服气地说道。

    “哦?真的这么稀奇?不知道在哪里?真想去见识一下。”侦察员装出满脸遗憾的表情说道。

    “就在‘东大营’,离我们村子很近。不过你肯定是进不去的,门口有卫兵守门,连我这个每天进出那里好几年的人都必须凭这个才行的,上次我忘记了带,结果门口的卫兵死活不让进。要不是好歹认识我,就直接把我抓起来了,后来我还是回家去拿上这个才进去到的。”

    李宝昌从身上拿出一份日本人签的“劳工证明书”。上面有李宝昌的照片和姓名、地址、服务部队和工种等信息,另外还有个印着黄色五角星和643部队字样的袖标。

    “这个身份牌和袖标缺一不可,要是陌生人靠近直接就会被抓起来的。”李宝昌解释道。

    侦察员三下两下就将其他的顾客打走了。却故意将李宝昌留在了最后.“小家伙,那里有多少日本人啊?”侦察员急切地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呀?那些日本人不许我们打听任何事情,也不许我们跟任何人说和他们有关的事情的!”少年有些警觉地说道。

    这些日本人为了拉拢驻地周围的民众为他们做事,故意表现得很友善,甚至经常虚情假意地故意对村庄里的村民示好,李宝昌年纪还小,不怎么懂事,所以认为日本人还是很不错的,也很听日本人的话。

    “哦,是这样的。我打听好了有多少人。才好准备货物啊,如果他们人多,我怕货不够卖,如果你告诉我了,那今天你选的这几样东西我就不收你钱。”侦察员赶紧掩饰道。

    “真的?我告诉你,你可别赖皮哦!他们起码有四五百人吧。外面有一两百个卫兵,里面的卫生兵有三百来个,不过他们好像所有的东西都不会从外面买哦,有专门的车队给他们送东西来的。”李宝昌说完这些。生怕货郎反悔,一把接过货郎手里的免费送给他的物品转身离去。

    “等等,小家伙。别跟其他人说今天我问你的这些事情哦,不然,让日本人知道你嘴巴不严,就不会让你在那里干活了!”侦察员害怕李宝昌无意中向日本人说出有人在打听这支部队的消息,故意吓唬他道。

    “放心吧,我才没那么笨呢,今天的事情我谁也不告诉!”李宝昌拿着货物转身扮了一个鬼脸后蹦蹦跳跳地走了。

    怎么是643部队?队长不是说是731部队吗?侦察员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他还是决心不放弃任何的蛛丝马迹。决心亲自再去看看。

十五 投毒

    在“东大营”那里,侦察员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营房,占地约十亩,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围墙上面还拉着电。

    门口有荷枪实弹的卫兵把守,从门外往里望去,可以看见第一道大门进去以后还有一道大门,将外面的卫兵和里面隔离开,偶尔有身穿白大褂的人从里面大门旁走过,两座大门相距约5oo米,里面的大门外又是一道岗哨,还有铁丝和路障这些,很显然外围的卫兵将里面的“白大褂”保护得非常严实。

    货郎打扮的侦察员装作在门口招徕生意。很快就被卫兵驱赶走了,“快快离开这里,这里是军事重地,不走就把你抓起来!”一个翻译领着两个鬼子兵走过来气势汹汹地说道。

    侦察员赶紧离开,但是日军的谨慎更加暴出了这个营地的可疑,通过周围环境的调查,侦察员证实了这支部队的番号确实不是731,而是部队,对外的名义是医疗及防疫部队。

    距营房以西五里左右是日本人的机场,距营房正北四华里左右的斗银河驻有日军一支野战部队,具体番号和人数不详。初步估计人数在一个大队左右。

    情报被如实地传递回了在完达山的杨思成手里,经过将近大半年的严格训练,完达山的土匪和新兵已经变成了一支精锐,收到消息后杨思成立即将主要干部集中到了一起。

    “根据情报显示,这个463部队是731下属的一个支队,咱们要想办注干掉这帮畜生!”杨思成开门见山地说道。

    “干脆咱们直接扑上去灭了他们,凭咱们部队的战斗力应该足够了,那些白大褂应该没什么战斗力,那一两百个鬼子兵顶多一个多小时就能干掉!唯一棘手的就是那个日军大队,咱们需要派支部队出去拖延住他们,让他们不能顺利增援。”黄二炮通过几次战斗见识到了突击队的实力,对现在手里上千受过良好训练的部队充满了强烈的自信。

    “太危险了,敌人跑步赶来增援只需要半个小时,要是乘车度会更快,就算派部队阻击和埋设地雷拖延,但到时候阻击部队如何脱身?

    而且那里距离日军的机场太近,我们没有有效的防空兵器,到时候伤亡根本无法预计。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要是在强攻463基地的过程中打破了装有跳蚤和细菌的容器那可就糟糕了,到时候咱们部队有可能全军覆没不说。周围的村庄都会被细菌和病毒侵袭,那咱们可就成了罪人了!”杨思成当即否决了强攻的提案。

    “那些小鬼子总要吃饭吧,咱们可以给他们饭菜里面下毒!”陈千骑想了想说道。

    “不太可能,他们的所有物资都是直接送到他们营地里,炊事兵也是他们日本人自己担任,没有投毒的机会。”杨思成想了想觉得此路不通。

    “他们喝的水呢?让侦察员马上调查下他们的水源在什么地方,要是自己挖掘的水井就很麻烦,要是取用的是外界的水或许咱们就有机会!”华宁兴奋地说道。

    “恩。下毒的办法当然是最好。不仅部队不会遭到伤亡。而且可以以毒攻毒,让这帮整天想着如何毒害咱们中国人的禽兽也尝尝毒药的滋味!”杨思成很赞同这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

    经过多方调查,463部队的水源地被弄清楚了:生产和生活用水都是从附近的斗银河提取的,然后由专门的水罐车送进463营地。

    日本人对水源的管理非常严格,不仅有铁丝围住,还派驻有一个小队24小时在那里巡逻,巡逻的部队还有两条凶猛的军犬,想秘密潜入基本没戏。

    杨思成立即跟苏联方面联系,经过斯大林的特批,没过几天。一瓶苏联内务部特制的5号毒药经过长途行后来到了中国境内。

    这种无色无味的麻药杨思成曾经见过普利马科夫他们使用过。效果非常好。现在剩下的关键问题就是如何将这些毒药放进水源地了。

    经过所有干部的集思广益,一个大胆的计划被提了出来,计划需要的各种物品很快就被苏联方面的专家准备妥当。

    斗银河上游,463部队水源地的铁丝外面来了一小队不之客,哨兵仔细分辨现是一队穿着豆绿色服装的宪兵。

    “你们是哪部分的?来这里有何贵干?”门口哨兵端着手里的步枪满脸警惕地问道。

    “混蛋!难道你是新兵?居然不认识我们宪兵部队!还敢问老子是干什么的,我们就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一个队长模样的头目走了上来,指着自己胸前那块代表自己兵科的黑色山形章傲慢地对哨兵说道。

    在军国主义时期的日本,宪兵的权力是绝大的。1899年日本颁布的“宪兵令”里指出:“宪兵为6军兵科之一,受6军大臣管辖,职掌军事安全及军纪维护。兼掌司法警察之业务。”

    哨兵有些谎,他当然知道宪兵部队是干什么的.也知道宪兵手中的权力很大,但是这支宪兵部队来得非常突兀,事先根本就没有接到任何宪兵要来的通知。

    “请出示您的证件,请原谅,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哨兵硬着头皮说道。

    “哟西,你很尽责,对于象你这种负责的士兵我们是不会为难的,这是我的证件,不过请快点,我们时间很宝贵,今天需要突击审查的地方太多了。”宪兵头目左手按住自己腰间的指挥刀,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递过来一份他的证件。

    哨兵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没有现什么问题。他不敢耽误,迅与里面的河野正清小队长取得了联系。

    河野听说有宪兵不而至。心里有些打鼓,他不知道这些煞神来他的部队有什么事。不过应该没什么好事。心里惴惴不安的河野赶紧带着几个亲信迎了出去。

    “我们今天是来突击检查的。主要是看看你们这里的工作是否按照条例做好了。”一回到河野正清的办公室,宪兵队长就开门见山地对河野正清说道。

    以前也有过宪兵队来突击审查的事情,不过那几个宪兵队长河野基本都认识,眼前的这个队长却很陌生,就连他手下的士兵河野也从来没见过。

    “对不起,长官,您也知道我们这里责任重大。而且以前我从未见过您,先我需要核实您的身份。”河野心里有些惴惴,日本宪兵部队的凶残是相当出名的。他鼓起勇气对宪兵队长说道。

    “混蛋,这是我们新来的酒井队长。难道你敢抗拒我们宪兵队的执法?”宪兵队长身旁一个副官模样的人厉声呵斥道。

    “没关系,这是我的证件,你可以仔细地看看,另外对于你藐视上级的勇气我还是很佩服。”宪兵队长有些不满地说道,大刺刺地伸手将自己的证件递到了河野面前。

    河野吓得冷汗都快冒出来了,这些该死的宪兵经常捉弄他们,上次有队宪兵来巡察,河野没检查宪兵证件也被他们狠狠地训斥了一遍,这次他说什么也要仔细核实了。

    证件上没有丝毫的破绽,字迹和印章都非常清晰,相片和来人也吻合。“对不起,长官,虽然很冒昧。但是还是需要请您出示‘突击巡查令’。”河野怯怯地说道。

    “什么‘突击巡查令’?到底是我们来巡察你,还是你来巡察本官?不放心直接打电话回宪兵司令部查询!”宪兵队长粗暴地说道。

    “请恕罪,卑职职责所在,不得不小心。”河野无奈地说道,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机。

    “喂,接线员吗?请帮我转下宪兵司令部!”河野摇通了手里的有线电话。

    “喂,这里是宪兵司令部,找哪位?”电话很快就通了,一个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呃,我想请问下你们那里有位酒井队长吗?名字是酒井雄男,他在吗?”

    “他不在,今天到外面突击巡查去了,有什么事吗?”电话线实际上早已被杨思成手下的突击队员切断,河野正在通话的其实是一名精通日语的突击队员,很显然,这些宪兵也不是什么正牌货。

    “哦。没事,谢谢。”河野尴尬地放下了手中的电话。

    “长官,对不起。请原谅。”河野毕恭毕敬地双手将酒井的证件递了回去。

    “不用废话了,带我四处检查下,今天要巡查的地方还很多。”酒井满脸的不耐烦。

    “是!”河野带着酒井他们在整个营地里四处转悠。终于来到被严密保护的水源地蓄水池边。宪兵摆脱了河野的陪同,开始四处查看起来。

    清澈的斗银河水被提取上来后,还必须经过沉淀、过滤、消毒和检疫,几个巨大的水池里装着特供给463部队人畜的饮用水。

    “混蛋!你们这里的卫生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居然还有老鼠屎!难道你不知道啮齿类动物是最容易传播疾病的吗?”酒井的白手套上捏着几粒黑黑的老鼠屎怒气冲冲地走到了河野的面前。

    “报告长官,我们这里卫生管理一直很严格,以前从来没现过老鼠。可能是最近才出现的,对不起,卑职一定注意!”河野吓得慌忙辩解。却没注意到,宪兵队的副官正将手背在背后,悄悄地将一小瓶液体倒进了身后的饮水池。

    “恩。其他方面都还不错,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记录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类似的情况!”酒井接到了副官出任务完成的暗号以后满心欢喜,故做大度地说道。

    在河野小队长的千恩万谢声里,宪兵队离开了斗银河。

十六 灭掉杀人恶魔

    离开斗银河,宪兵们迅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上了普通老百姓的服装,这些宪兵都是由精通日语的队员化装成的,服装是来自上次歼灭的日军宪兵部队,证件来自于苏联方面的伪造专家,一个苏联电信兵亲自操作了日军线路割接的工作。

    整个行动计划虽然大胆,但依然完美地执行成功了。

    伏在暗处监视的队员亲眼看见了463部队的专用水罐车从斗银河边的水源地拉水回来,汽车轰鸣着驶入了戒备森严的营地。

    很快营地里就冒出了袅袅炊烟,突击队员们隐藏在营地外田野的青纱帐里静静地等待着。

    晚饭时间刚过,本应按时来接岗的哨兵却迟到了,门口的岗哨显得焦躁起来,但他没有命令又不敢擅离职守。

    就在这个时候,463部队营地的大门口来了几个当地农民打扮的人,两个人走着走着就争吵起来,继而扭打到了一块儿,旁边的人上去劝架,结果挨了下误伤,于是劝架的也加入了战团,几个人打着打着就靠近了日军的岗亭。

    哨兵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个农民毫无章法、有气无力地拳来脚往,没想到岗亭旁边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接着一柄雪亮的尖刀刺进了他的胸口,哨兵感到心脏一阵剧痛,他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彪形大汉正慢慢地将匕拔出他的胸膛。

    哨兵想叫。但浑身的力气都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流倘了出去,在摇摇欲坠的瞬间。他看见了一大群人正从几十米外的青纱帐里冲了出来。

    一个穿着日军制服的人跑了上来,接过哨兵手中的三八式步枪,一本正经地站在了大门口。彪形大汉则扛着哨兵的尸体快地丢到了附近的水沟里。

    门口打架的人正是杨思成他们化装的。主要目的是分散哨兵的注意力,好让黄有剩接近哨兵实施突袭。他们迅接过其他队员递过来的武器开始往大门里涌去。

    营地角落里的食堂东倒西歪地趴满了鬼子兵,由于担心剂量过大会让水变味,导致日军现异常。华宁伪装成的宪兵副官下药非常谨慎,有些鬼子还没有完全昏迷,双手正徒劳地在地上扒拉着。

    这种5毒药相当霸道,它不致人死命,却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让人陷入麻状态,神志清醒却无力动弹。

    杨思成知道毒药起效果了,他留下一部分人手控制这些失去行动能力的鬼子兵。自己则带着另外一些人往第二道大门冲去,那里还有一道岗哨。

    “哒哒哒...”一串尖厉的九二式重机枪声划破了傍晚的宁静,一名冲在最前面的突击队员身躯一震,胸前瞬间冒出了朵朵血花,负责防守内大门的鬼子哨兵终于现了营区里的陌生人,他果断地抠动了扳机。也同时给在附近的日军部队报了信。

    中弹的队员就在杨思成的前面不远处,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惜,接着又被肃杀取代。

    杨思成敏捷地向前一个鱼跃翻滚,然后半跪在地上,仅仅是一瞬间,狙击步枪就牢牢地端在了他的手上。

    日军的重机枪在疯狂地咆哮着。突击队员立即展开了强攻。“哒哒哒、哒哒哒...”有节奏的三点射将如梭的弹雨泼洒向鬼子的掩体。

    这是一个沙袋构筑的环形掩体,设置的位置十分刁钻,这挺机枪死死地抚守住了通往大门的道路。任凭突击队员手里的**沙冲锋枪将子弹洒向沙袋,打得尘土扬。却无法伤到隐蔽在胸墙后面的机枪手分毫。

    杨思成非常明白。必须在十分钟内结束战斗。然后将部队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否则等大批的日军赶到,突击队就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杨思成暗暗着急,以前只需要照顾自己就可以了,可现在不同,成百上千士兵的生命就在自己的手中,他深深地感到了责任的重大,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悄悄流逝,每一秒都非常宝贵,也许就是那么几秒钟就能够导致不一样的结局。

    俗话说:关心则乱。杨思成的脸上逐渐失去了作为作为一名狙击手应有的平静,豆粒大的汗珠慢慢渗出了他的额头。

    “冷静!一定要冷静!你能做到的!”杨思成的心里反复暗示着自己,这个位置实在是太不理想了,只能看见那挺重机枪的大部分,黑漆漆的枪管正疯狂地往外喷吐着火舌。

    杨思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平缓地吐出,焦灼的心慢慢开始恢复平静,手里的狙击步枪指向了两百米外九二式重机枪那漆黑的枪身。

    “砰”杨思成沉稳地开了枪,一子弹成4o度射入角扎到了重机枪那厚实的枪筒上,弹头与钢材碰撞出点点火花,子弹没能穿透过这道钢铁屏障。而是在碰撞之下改变了行方向,形成了跳弹。

    严重变形的弹头带着怪异的啸声往沙袋墙后面弹去,鬼子机枪手一愣,赶紧低头伏下身体,“当”的一声脆响,变形的弹头与他头顶的钢盔做了一次亲密接触之后,终于消耗完所有的能量,“啪嗒”一声掉在了他的面前。

    撞击还是让鬼子机枪手有些头晕目眩,他摇晃着有些晕的脑袋,暂时停止了射击。隔了几秒钟,他手中的重机枪重新开始言。

    杨思成在第一子弹射出以后就迅拉动了枪栓。将第二子弹推弹上膛。

    “砰”在稍微调整了下射入角度后,杨思成毫不迟疑地射出了第二枪。762毫米步枪弹再次与重机枪枪身做了一次折射运动,这次子弹听话地钻进了正在忙活的鬼子机枪手的胸膛。

    日军机枪手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破洞,心有不甘地松开了手中的扳机,前进的道路终于敞开。

    搬开门口的路障,杨思成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一块很大的场地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几幢房子排列得错落有致,大致看了下,里面有个锅炉房,有个训练场,有个几层高的宿舍楼和一个澡堂。甚至还有一个养马场。

    “大家分散行动,注意不要打破任何器皿,防止细菌泄!”为了节约时间,杨思成下达了命令。

    各个小组在组长的带领下冲进了这几幢小*平房。杨思成则冲进了一间紧挨着马圈用白布做门帘的大房子。

    房子里有很多的桌椅,看样子是个教室。墙壁上挂着两具完整的人体骨骼,骨骼是用绳子穿起来连成一块儿的。看着有些吓人。旁边还有一个泥塑的人体模型,做得非常逼真。

    讲台上有一个大案桌,上面摆放着一些血淋淋的物体,杨思成走上前去仔细一看,赫然是一具中国人的尸体!

    这具尸体已经乌,浑身肿胀变形,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人形了!

    胸腹腔都已经被完全打开。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变黑的肺叶和拳头大小、的心脏,肝脏已经被摘除了下来,盛放在一个金属盒子里。所有的内脏都已经变成了黑赫色。地上流徜着很大的一滩血,散着腥臭的气息。

    杨思成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死难的同胞绝对是在还活着的时候就被推上了解剖台,如果是尸体解剖,鲜血早已凝固。根本不可能出这么多的血。

    “木头!”杨思成心里冒出了这个名词,他第一次对一个词语感到不寒而栗,“日本人把这些用来做**解剖实验的中国人叫做‘木头’!”郑喜来当初的供词在这里得到了验证。

    明白了。之所以会浑身黑,是因为这些天杀的日本禽兽故意让健康的中国人染上病毒,然后等到作了进行解剖,以便了解病毒在各个时期对人体所造成的伤害!

    杨思成怒不可遏,他不忍再看这个人鬼共愤的场面,转身走了出去。

    在锅炉房旁边的一个地下室里,杨思成看见了老鼠。很多的老鼠,一排排、一层层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用洋灰(水泥)砌成的台子上。

    喂老鼠的笼子是用铁丝编制的,一尺见方,底层是包着铁皮的抽匣,抽匣有两个格,前格放食物。后格垫上草做鼠窝。一个笼子里放两只老鼠。一只公鼠。一只母鼠。这种养鼠笼子贴着墙放置。每排3o个,大约有七八层,仅仅这一个地下室里就有差不多近千只老鼠。

    再往里面走。就是一些很精致的玻璃器皿。里面竟然装的是密密麻麻的跳蚤,墙上贴着一副操作流程图:先让跳蚤染上瘟疫,然后将跳蚤放到老鼠身上。等到被跳蚤叮咬过的老鼠死亡以后,这些跳蚤就将被收集起来,单独存放进玻璃器皿,最后通过机场或者铁路运送到731总部。

    “日军的马场是用来做实验的,他们不让这些马干活。也严禁任何士兵骑乘。其目的是用于检测病毒对军马的伤害程度,还有,千骑他们在日军办公室里面现了这个。”华宁跑了过来,满脸沉重地递过来几份文件。

    杨思成看了一下,那些日文里有相当多的中国字,他大略看懂了:

    本部刚刚给463部队调拨了6台制造细菌的锅炉和用于培养细菌、跳蚤的材料共计75吨。

    部队给他们下达的任务是,在一个生产周期内就应该可以繁殖出3万万亿个细菌微生物,每个月能培养出3oo公斤鼠疫菌和数千万只跳蚤!上交回731总部以后将大面积投放到中国的各个抵抗区。

    令人触目惊心的数字,让人肝胆俱裂的狠毒,绝对不能让这些禽兽的阴谋得逞!杨思成暗下决心。

    “命令部队除了按计划安装爆破装置以外,还必须将各处倒上火油或者易燃物,绝对不能让这些祸害流传到外面去!”杨思成坚决地说道。

    “那些小鬼子怎么办?”华宁问道。

    “把他们全部集中到培养细菌的锅炉房,到时候让他们就在这里自食其果!我们一定要捣毁这个魔窟!”杨思成快地命令道。

    “轰”随着一声轻响。泼洒在到处的汽油被撤退到门口的杨思成亲手点燃,带着淡蓝色的火焰快地往营区里面奔去,火苗窜向哪里。哪里就燃起了熊熊火焰,接着引燃了安放在那里的炸药,“轰隆!”一声将那个罪恶的地方变成了废墟。

    爆炸在不断地持续着。整个营区陷入了一片火海,不断能看见被爆炸的气浪掀起来的鬼子兵蹦上了半空中,接着又重重地摔进熊熊火海,这场大火犹如中国人心中那滔天怒焰,将基地里所有的侵略者都烧成了灰烬。

    “撤!”杨思成默默地看着这个被夷为平地的杀人工厂,转身带着部队钻进了茂密的青纱帐,渐浓的暮色掩去了他们的踪迹。

    等到附近日军大队气喘吁吁地赶来的时候,只看见那映红了半边天的火海,空气中散着尸体被烧焦的臭味,而463部队所有的人员除了支队长住在城里的官邸幸免外,均被烧成了焦炭。

十七 除奸队

    以前后脚之差的间隔避开了与大批关东军接战的杨思成他们行进在茂密的青纱帐里。

    关东军无疑是强大的。但是在行动前杨思成他们也做好了充分的应对准备,按照目前部队的实力纯粹和日军硬拼消耗肯定不划算也是不现实的。

    论到单兵作战的实力。杨思成对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部队很有信心。先遣队员绝对过最精锐的日军,就是后来训练的抗日武装也不会比日军差;日军的单兵装备虽然与普通的中**队比起来占有极大的优势。但是他们手里的步枪明显和先遣队员现在大量装备的冲锋枪、轻机枪不在一个档次。

    但是日军人多,尽管抽调了大批的精锐部队赶赴太平洋地区作战。

    但关东军随即又征召了很多已经退伍的老兵和开拓民补充。人数依然是号称百万!更重要的日军有大量的重型装备,尤其是机和战车,这个是目前抗日武装无法抗衡的。

    现在不是和他们正面决战的时候。但是始终龟缩在一处也不是长久之计,从43年下半年起,杨思成派往东三省各个地方的侦察员已经开始着手在各自负责的地区联络当地的抗日武装和抵抗势力,并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整个东北大地有了革命的星星之火。

    日本人残暴的统治激起了所有中国人的愤怒,绝大多数的东北汉子是有血性的,以前一直苦于没有领头的和武器装备。只能暂时地忍辱偷生,现在有了主心骨,自然从者如云。抗日势力的规模得到扩大,顿时有了燎原之势。

    到了44年夏,整个东三省除了被日军重兵把守的一些大城市外。各个地方都有了规模不等的抵抗力量,他们在特遣队员这些敌后作战高手的指挥下扒铁路、炸桥梁、抢夺日军各种物资、袭击小股部队,将强悍的关东军搞得苦不堪言。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敌逃我追”这个游击战的精髓被各个地方的抗日武装挥得淋漓尽致,他们尽量选择合理的地形,快而合理地分配部署兵力,合理地选择作战时机,战斗结束以后迅撤离。等到鬼子浩浩荡荡地赶来时除了收尸外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段时间,日军是被折腾坏了,想派部队出去围剿,根本没戏,抗日武装不会傻到和他们硬碰硬,想派小股部队出去搜索和巡逻。可一不小心就会被吃掉,以前很好用的扫荡与“以战养战”搜刮沦陷区支撑前线的战术变得不灵光了。每天东三省的日本驻军都要损失好几十个士兵,粗看起来不是很多。但一年下来,死伤的日军就上万。

    无奈之下。日本人想起了他们的狗腿子:伪满特工队。这些曾经与抗联交过手的部队有一定的战斗经验。而且日军派遣了一些“二鬼子”

    担任他们的顾问和基层指挥官,战斗力虽然比不上日军,但是远比伪军要强。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伤亡日本人不会心疼。

    伪满特工队也确实没有让他们的主子失望。他们要么化装成抗日志士打入当地的抵抗力量。要么象只追逐骨头的疯狗一样对暴行踪的抗日武装穷追不舍,给各地的抵抗力量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杨思成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去消灭这些忘记了自己是中国人的汉奸狗腿子。

    蒙江县,这个杨靖宇将军壮烈殉国的地方,很多人都以为杨靖宇是牺牲在日军的围剿之下,但实际上根据张小山的供述:杨靖宇是被抗联叛徒组成的特工队杀害的!特工队的头目是个叫李满仓的人,现在在蒙江县担任保安大队长。

    蒙江县的防卫力量很强大,除了有一个五百人的保安大队外,还有一个中队的日军正规部队。

    今天是李满仓的三十大寿,春风得意的他正惬意坐在漂亮的大宅子里享受着手下的马屁和恭维,心里受用得很。今天不仅是他生日,一会还有椿喜事,那就是他将要娶回他的第七个小妾了,想起即将到来的新娘子那俏生生的模样,李满仓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听说最近那些游击队闹腾得有些厉害,三天前他带着大队人马去城外的柳木村巡视,很意外地现了一户姓赵的人家闺女长得很是不错。

    李满仓自然是不会客气。

    在蒙江县这一亩三分地,日本人是太上皇,他就是土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指使着手下上门去“提亲”,那户人家很有骨气。这个李满仓丧尽天良,当地人是无人不知,尽管知道他心狠手辣,但赵家人还是拒绝了,恼羞成怒的李满仓当即就要杀人抢亲。

    幸好在那家做客的一个姓华的后生很是懂事。一边劝阻着赵家人,一边连声保证三天以后亲自将闺女送上门来。心满意足的李满仓这才作罢,当时一高兴也就忘了再仔细地盘查盘查这屋里的几个陌生人。

    时间都已经是下午了,看着逐渐西斜的日影,李满仓心里很是焦急,早上派去探听消息的手下回来已经明确报告,柳木村的赵家正手忙脚乱地准备着新娘的花轿和物事,按道理说早该到了,城门口的卫兵他早就打过招呼了,根本不会为难和挂查那支送亲的队伍啊。难道有什么变故?李满仓的心里有些疑惑。

    送亲的锣鼓声远远地传了过来,来了!李满仓精神一振。“***,还不赶快开门迎接?老子还等着早点进洞房呢!”他急吼吼地催促着手下。

    “姑爷。实在对不起,算命先生说一定要下午出门新人才能白头偕老,所以耽搁了些时辰,千万别见怪啊。”那天姓华的后生以娘家人的身份解释道。

    “怎么没见我那老丈人呢?”李满仓看见来送亲的娘家人都是几个龙精虎猛的年轻汉子,心里有些疑惑,他沉声问道。

    “老人家有些没想通。不过也不反对了,咱哥几个就赶紧把人送过来了,免得夜长梦多。”姓华的后生满脸的阿谀,这种神情李满仓再熟悉不过了,他在讨好自己的日本主子时也是这种表情,看来这小子也是个想投靠老子的主儿。

    “哈哈,不见怪,不见怪。新娘子呢,快快请进来!”李满仓一叠声地说道,心里的狐疑顿时烟消云散了。

    送亲的轿夫和锣鼓队涌了进来,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穿着及地的大红嫁衣。莲步轻移,走下了花轿。“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迫不及待地燃放起来,锣鼓也敲得震天响。

    “好。好。好,今天老子是双喜临门,来的都有赏!告诉管家,回头给送亲的那边一人一块大洋,酒肉管够!”李满仓故作豪爽地说道。

    一行人很快就进入了戒备森严的内宅。

    由于来的宾客很多,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李满仓早就吩咐自己的护卫将自己的新房附近戒了严,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当然几个送亲的娘家人是没理由不让进入观礼的。

    进入内宅,刚才一直被保镖和心腹簇拥在中间的李满仓才有机会仔细地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新娘子。

    不对。这个新娘怎么突然长高了?三天时间人是不可能暴涨十多公分地!李满仓心里咯噔了一下。

    “新娘子怎么长高了?你们不会给老子玩个什么偷天换日的把戏吧?”李满仓冷声说道。他的手已经快地拔出了从不离身的驳壳枪指向新娘子。

    “怎么会呢,我们也没那个胆子啊!新娘子说要给新郎官一个惊喜而已。”娘家人陪着笑说道。

    “哦?惊喜,哈哈,老子倒要看看有什么惊喜!”李满仓握着驳壳枪一步一步谨慎地接近了新娘子。接着用枪管挂住红盖头,猛地往上一挑。

    就在这个时候。新娘子动了,她原本放在身侧的双手闪电般地提到胸前,象蛇一样缠住了李满仓握枪的那只手然后用力地往外一别。“咯嚓”一声骨头碎裂地声响在寂静的新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啊...”李满仓惨叫着丢掉了手中的枪,就在新娘子动手的瞬间,刚才还满脸恭顺的娘家人迅掏出了黑漆漆的手枪指向了屋子里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些保镖和心腹。

    “别动,谁动打死谁!”厉声的喝止打消了屋里人所有想要反抗的念头,这些汉奸跟着李满仓替日本人卖命,早就学会了见风使舵,才不会真为了保护李满仓送上自己的性命呢。

    掀掉了盖头地新娘子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赫然是杨思成!姓华的后生就是华宁。他们那天刚好赶到蒙江县,就遇到了李满仓抢亲的事,当时敌人人多势众,不宜硬拼,华宁就想出了李代桃僵的缓兵之计。外面的桥夫和锣鼓队也是突击队员化装地,选择下午送亲也是为了部队的撤离创造条件,毕竟借着即将到来的夜幕掩护可以轻易地摆脱日军的追捕。

    杨思成控制住李满仓的同时已经闪电般地拔出了暗藏在身边的猎刀,雪亮的刀尖闪烁着寒光顶在了李满仓地喉头,威严地说道:“惊喜?恩。惊喜就是:李满仓,你的末日到了!”

    “你们是什么人?只要不杀我。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李满仓满脸恐惧。他颤声问道。

    “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除奸队!李满仓,你这个叛徒。还记得抗联吗?还记得你犯下的累累罪行吗?还记得被你出卖、被你杀害的那些同志吗?还记得被你鱼肉的那些无辜百姓吗?你问我们要什么。很简单,我们要你血债血还!”杨思成冷冷地说道。

    李满仓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的心变得绝望,这些年他的手上沾满了抗日志士的鲜血,欠下了无数同胞的血债,知道自己罪责难逃的李满仓想拼死一搏,“快来人啊!抗联的人在这里!”他拼命地嘶吼着,满心期冀着外面的卫兵能够赶进来救他。

    大厅外面并没有涌进来李满仓的卫兵,那些化装成轿夫和锣鼓手的突击队员早就已经控制住了外面的局面。

    “不用痴心妄想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杨思成的话将李满仓的期待变成了泡影。

    ““别杀我,杀了我日本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们一定会为我报仇!”李满仓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到了他的日本主子身上。

    “你还以为你真是个人物呢?日本人只不过把你当作是他们养的一条狗而已!不仅你,还有所有的汉奸”包括你们的日本主子最后都逃脱不了正义的审判!”华宁轻蔑地驳斥着李满仓。

    “别说是日本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的狗命了!”杨思成的手一送,猎刀已经深深地没入了李满仓的咽喉,李满仓痛苦地睁着自己的死鱼眼。两腿一蹬倒在了地上。

    华宁他们也跟着动手了,握着锋利的匕将一个个呆若木鸡的铁杆汉奸放翻在地上。

    等到杨思成他们完成任务撤离,大批鬼子赶到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大厅里桌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十多颗汉奸的人头和一封落款“除奸队”的血书!

十八 远程狙击(一)

    成功击杀李满仓及他的一干心腹这些铁杆汉奸之后,杨思成带着他的突击队来到了杨靖宇当初遇害的地方。

    “杨大哥,请您安息吧,我已经为您报仇了,您未竟的事业也请放心,无论未来有多艰难,我们一定会赶走所有的侵略者,中国必将建设起一支强大的人民军队!”杨思成轻轻地将一碗酒泼洒在杨靖宇牺牲的保安村前三道葳子(小地名)。

    清理汉奸的工作在继续进行着,为了避免日军根据汉奸的遇害地点判断出先遣队的行踪,杨思成将部队分成了战斗小组,然后分散到各个地方,在各组长的率领下自主行动。一时间东北大地上到处都是除奸的刀光剑影。

    七月十一日,海拉尔的大汉奸刘春旺被几名不明身份的人袭击,死于乱枪之下,现场除了满地的弹壳和刘春旺那具被打成蜂窝样的尸体外,只留下一张“除奸队”的血帖。

    七月二十三日,“满洲国”吉林公署特级专员王文武接到神秘包裹,拆开后被炸身亡。

    八月七日,黑龙江珠河县是当年赵一曼和赵尚志牺牲前战斗过的地方,那天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冲了进来,在除掉了县城里所有能找到的汉奸以后,又一把火烧掉了梧桐河这个助纣为虐的“伪警察”所,留下的“除奸队”的血帖注明了这些人的身份。

    连串的打击让所有的汉奸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日夜担惊受怕。私下里都将那写着“除奸队”三个血红色大字的帖子叫作“阎王帖”,生怕除奸队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有些狡猾的汉奸干脆不出门了,整天就躲藏在自己防卫森严的豪宅里哪里也不敢去。

    齐齐哈尔市的林保祥就是其中的一个代表。这个家伙曾经留学过日本。九一八事变以后,他主动投靠了日本人,被日本人列为扶植对象,让他担任了伪满洲国黑龙江省的防卫厅长。

    得到日本人器重的林保祥没少干坏事。很多斜对抗联的围剿和为防止老百姓资助抗联队伍而实行的坚壁清野这些计策他都没少出力。为了讨取日本人的欢心,他还积极地献计献策:引诱抗联队伍中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叛徒组成伪满特工队,就是他最先提出来的主意。

    根据上次杨思成他们在463部队办公室缴获的文件来看:被用作日军部队做**实验的“木头”也有一些来自于他签署的“特别输送”令。

    现在眼看着抗联和各地抗日武装的除奸行动展开得轰轰烈烈,林保祥害怕了,林保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实际上在前两天他已经现了门前有几个陌生人在他的住宅和上班的地方晃悠。他虽然没有亲手杀害抗联将士,但是平日里仗势欺人、巧取豪夺的事没少干,为日军出谋划策的阴招更是没少支,经过他手签署的枪毙抗日志士的命令可以堆成一大摞。

    虽然是害怕,但这家伙还是不肯回头。所有的文件和工作都是搬到了他的家里完成,为了保险起见,林保祥运用手中的权力将一个连的伪军调集到了他的豪宅周围,任何不认识的人都无法靠近,为防止别人下毒。他所有的饮食都要别人试吃以后才敢用。

    做完这些他还是不放心,又跟他的日本主子特别申请调来了一辆九四式轻型坦克和几条狼犬加入了防卫的队列。

    九四式坦克是种轻型坦克。重量只有35吨,装备有一门37毫米火炮和两挺机枪,对付没有重型装备的除奸队绰绰有余。有了这些东西,林保祥的底气变得足了起来,祸害起老百姓更是变本加厉。

    林保祥的住宅是在齐齐哈尔西郊的一个小山丘上,除了一条公路直接通到他家门口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路径,四周早已经布满了卫兵,外围是牵着狼犬巡逻的伪军。rshǚ.net山脚下就是那辆轻型坦克,整个防御圈无懈可击。

    林保祥的直觉和谨慎没有错。杨思成他们已经盯上他好几天了,却苦于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如何对付这个目标杨思成他们很是伤脑筋,整天窝在防御坚固的家里,周围是配有狼犬的重兵把守,外围巡逻的是坦克,如何穿越这重重的障碍达成任务?

    杨思成考虑了半天,强攻显然不可取,虽然按照苏联的标准来看。

    这辆被日军称为“豆战车”的轻型坦克不堪一击,它的装甲太薄毫米,但对于没有任何有效反坦克武器的杨思成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渗透显然也无法避开军犬那灵敏的嗅觉和听觉。

    “狙击!只有通过远程狙击来达成目标!”杨思成思索了半晌终于说道。

    但是狙击也还是有相当的难度,防御圈最外围的豆战车距离林保祥的住宾只经有差不多一公里左古的距离。再加撤退必须的安全距离。也就意味着必须得从15oo米以外的地方开枪。

    米?所有的人都不由吸了口冷气,莫辛纳甘步枪的标尺射程是米,瞄准器射程只有14oo米,使用机械瞄具,15oo米外的目标不会比一粒芝麻大多少,光学瞄具分划又不够。

    在场的人都明白:弹道是成抛物线的,也就是说子弹距离枪膛越远,那它距离预先瞄准的目标也就会越远,不仅如此,距离越远,风对子弹的影响也就越大,甚至连膛线和温差以及瞄准器的光学偏折都会导致弹着点的误差,过一千米的狙击都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杨思成心里也没有底,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我需要一名观测手!”他平静地说道。

    “观测手?难道你准备用你的步枪去对付他?”华宁惊讶地问道。

    “是。”杨思成平静地说道。

    “不行,把握太低了。用步枪狙击,15oo米外的目标?你那个六倍的瞄准器里面人体目标只有一根针的大小,根本就看不清楚。更遑论击中?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华宁坚决反对。

    “是的,我看不清楚目标。所以我需要一个观测手,用放大6o倍的军用望远镜观测一个两公里外的目标清晰可见!我将完全按照他提供的参数进行射击,我想完全是有机会的!就算打不中也没有关系,我们至少得让那些汉奸明白,就算是在重兵的重重保护之下,就算是在很遥远的地方。他们也不是安全的,他们会日夜担惊受怕,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射来一粒复仇的子弹!只要做到这点,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是吗?”杨思成一向冷漠和平静的脸上出一份强烈的自信!

    “你真准备干?”华宁问道。

    “恩,我想试试,最多两枪,无论中与不中,都会撤退!”杨思成重新恢复了平静。

    “好吧,我把队里射击除你之外技术最好的邓炎斌派给你,由他担任你的观测手,其他的队员将为你们提供火力掩护,希望你们好运。”

    华宁见杨思成主意已定,只有全力配合。

    第二天黎明,齐齐哈尔城郊林保祥的豪宅外草丛里多了两条穿着伪装服,浑身被杂草覆盖住的身影,他们谨慎地往前慢慢爬着,正是杨思成和邓炎斌他们。

    爬在前面的杨思成手里突然摸到一个又大又圆软乎乎的东西。杨思成仔细一看,原来是坨牛粪,想到伪军手里的军犬。他心里一动,顺手拾起一大块轻轻地放进油布里裹好装进了口袋。

    终于无声无息地抵达射击阵地,他们一动不动地趴在茂密的草丛中静静地等待着太阳升起。

    旭日从东方冉冉升起,大地也变得有了生机,沉睡了一夜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负责守卫的士兵们匆忙吃过早饭,进入了一天里例行的巡逻,山脚下的牧童也将自己家中的牛赶了出来吃新鲜的沾着水的草。

    潜伏在无声地进行着,杨思成和邓炎斌轮流用望远镜观察着山丘上林保祥的住宅,里面静悄悄地,除了几个佣人在忙碌着,没有现目标。

    杨思成突然听见附近的草在“细细索索”地响,他悄然回头,一个牧童正骑在牛背上从他们附近经过。

    千万别过来,千万别过来,杨思成心里暗暗祈祷着,他倒不是害怕牧童能够现他们,经过严密伪装的他们已经和周围的杂草融为一体了,但是他担心要是生什么意外暴了位置,那可就糟糕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走到他们身旁的牛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开始贪婪地啃食起邓炎斌身上那些用于伪装的草来!

    怎么办?杨思成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

    该死的牛。快走啊!

    前面肥美的水草多的是啊!

    眼看着一动不动的邓炎斌身上的草越来越薄。就要出他的身体了。

    “快点走,这里不能停留的,山上那些当兵的可凶了。当心把你拉上去宰了吃!”牧童呵斥着胯下的牛,终于驱赶着它渐渐离去。

    杨思成和邓炎斌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重新落回原地。

    用极缓慢的动作悄悄帮邓炎斌补充好身上的伪装后。两人再度进入了观测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目标始终没有出现。

    已经是下午了,滴水未进的两人都显得有些疲惫。

    “汪汪汪......”一阵狼犬的吠叫远远地传来。

十九 远程狙击(二)

    军犬的吠叫越来越凶,它不断地往山丘下猛扑着。牵扯着训犬员往外奔行,训犬员也起了疑心,开始跟着军犬往外跑来。一起过来的还有一队巡逻的士兵,邓炎斌的脸色开始变了。

    无论多么好的伪装都只能欺骗眼睛,但是人体或多或少的气味是绝对无法骗过嗅觉敏锐的军犬的,尤其是他们现在正处在上风方向,风将他们的气味刚好传送到几百米外巡逻经过的军犬那里。

    邓炎斌已经准备面对即将来临的恶战了,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抓起了手边的狙击步枪。

    杨思成一把按住他那即将举起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左手快地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个油布包迅打开,出了那一大块牛粪。

    “快,抹到脸和手上,所有暴在外面的地方都必须抹到!”杨思成急促地命令道。

    他的右手已经快地抓起一坨牛粪猛地糊到了自己的脸上,接着没有丝毫停留又糊满了自己的左右两只手,邓炎斌瞬间也明白过来,赶紧抓起牛粪涂遍了自己裸在外面的皮肤。

    味源消失了。军犬疑惑地停下了脚步,它伸着鼻头再度仔细地嗅了嗅,没有现陌生人的气味,它悻悻地低下了头,呜咽了几声后在原地打转。

    “多半是这狗情了,哈哈,闻到了骚母狗的味道想跑过去亲热。几个士兵猜测着。跟着停下了脚步,原本紧握的枪也松开了一些。

    士兵们嘀咕了几句牵着狗逐渐远去,杨思成和邓炎斌终于松了一口气。

    已经是黄昏了。一整天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又没有补充丝毫能量和饮水的两人显得有些疲惫。但还是在努力地坚持着。毕竟谁也说不准目标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目标出现!11点钟方向、3号标记物。距离约15oo米!”负责观察的邓炎斌精神一振,他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

    杨思成迅拿起自己的蔡司望远镜开始搜索目标,高倍望远镜看久了会头晕。斤以为了保证观测的持续性,他和邓炎斌每隔十五分钟轮换一次。

    杨思成通过望远镜现了此时正站在二楼窗口休息的林保祥,估计他觉得有些累了。正悠闲地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楼下的佣人们正忙着准备丰盛的晚餐。

    “目标截获!距离14oo米。”杨思成迅放下望远镜,根据目标在望远镜刻度上面的大小,他对目标的距离重新做了估算。接着悄悄地举起了放在旁边的狙击步枪,按照预先设定好的标记物寻找到了目标。

    倍的瞄准器里目标显得很模糊,如果不是事先观察确认了一遍,杨思成根本无法判断瞄准器里面那条细线就是自己将要狙杀的猎物。

    “风向西北,风6米每秒,半风(指风对子弹的影响减半)。”

    邓炎斌迅给出了风向及风。

    每秒3米的风对于已经行了一千多米后的子弹影响还是非常大的。子弹向前的能量不断衰减,最终将被风的力量影响到子弹的稳定性,除非是距离比较近。过1ooo米以外的狙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狙击手平日里对风偏影响地积累和一定的运气。

    对于12oo米左右的目标,杨思成有九成的把握,14oo米,杨思成看着瞄准器里那条细不可辨的线真的很没底。继续等待?冒险一试?他面临的抉择有些艰难。

    等待?对方不知道下次出现会在什么时候。也许一直都不会有更好的机会;试一下?且不说开枪以后会暴位置将面临的重兵追杀,要是没打中,目标将会变成惊弓之鸟。下一次的防范将会更加严密。

    邓炎斌紧张地通过望远镜观察着目标,通常在观测手提供出风偏修正的数据3至9秒时间内,射手就应该开枪,如果射手觉得没把握,将会停止行动,等待下一次新的修正结果。

    邓炎斌一直在期待着杨思成开枪,他将通过望远镜观测弹着点告诉杨思成第二次射击需要调整的数据。枪声一直没有响起。邓炎斌仿佛觉得时间已经停止了转动。每一秒钟都象是过了一万年那么久。

    但实际上在第四秒钟的时候。杨思成终于拿定了主意:开枪!

    他没有象通常那样用左手去托住枪的下护木,而是将左手整个穿过狙击步枪的下护木,将护木放在了他的左臂弯处,用自己的左手臂构筑起一个稳固的支撑架,这种姿势比较别扭但是稳定性比正常姿势要好,面对着这个遥远的目标,他不敢掉以轻心。

    只有一枪的机会。如果没有击中对方,目标将很有可能躲藏起来,那时将再没有机会!但愿能够第一枪就命中。

    杨思成思绪电转,尽管邓炎斌感觉这个过程很漫长,但实际上也就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

    杨思成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默默地感受了一下目标的存在,整个思维陷入了一种空明的状态,脑海中没有得失,没有顾虑,没有焦躁,剩下的只有平静。

    他将预计的弹着点放在了目标的胸部,想在14oo米左右的距离狙击目标的头部那纯粹是神话。

    他轻轻地呼出肺里的浊气,然后屏息静气,轻柔地抠动了扳机,任何一丝颤动都将严重影响到精度。

    “砰”一声期待已久的枪声终于划破了宁静的仲夏薄暮。

    邓炎斌紧张万分地用望远镜监测着目标,杨思成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刚才那枪根本就不是他击的一样,他没有焦虑第一枪是否命中。

    子弹已经离开枪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中与不中一切都交给了上天来安排,还是那句话,要狙击一个远程的目标。运气确实占很大的因素。

    杨思成迅拉动枪栓。抽出枪膛里的弹壳,接着将下一子弹顶进了枪膛。

    为了保证更好的精度,弹仓里的每一粒子弹都是杨思成精心挑选出来的,然后用细砂纸慢慢地打磨,去掉了所有肉眼看不见的毛刺,光滑的弹体在枪膛里旋转会更容易得到加,而且行也会更稳定。

    子弹带着尖啸扑向了目标并准确地击中了林保祥的身体,林保祥感觉到了肩部一阵剧痛。但是他毕竟是文职出身,对于危险并没有军人那样敏锐的反应,他只是侧了下身子,用左手捂住了正在流血的右肩。

    “命中目标右肩!目标身体侧向偏转,没有消失,向右修正四分之一密位。在子弹击中林保祥的瞬间,邓炎斌已经通过望远镜观测到了弹着点,然后急给出了修正。

    枪声已经惊动了守卫,先是林宅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然后是狼犬的狂吠,训犬员已经松开了它们脖颈上的皮带,军犬咆哮着往山脚下扑来,伪军紧跟在后面,接着日军的豆战车上的机枪也开始了盲目扫射,动机也开始往外喷吐着黑烟。准备参加到搜捕行动中来。

    杨思成没有管这一切。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他现在的眼里只有目标。除了目标,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

    瞄准器里的“细线”仍然存在,但是显得更加苗条,杨思成知道自己只有不过三秒钟的时间用来击出第二子弹。

    林保祥的卫兵也不是吃干饭的,在枪声响起的同时,他们迅地奔向了还站在窗口边的林保祥,想要将他拖离这个致命的位置。

    此时的林保祥已经吓呆了,他木然地呆立在窗前。没有任何的异动。其实只要他在中枪的霎那及时地往下一蹲,厚厚的砖墙就会将他完全地隐蔽起来,但是他没有,他还在傻傻地用力捂住自己正在狂喷鲜血的肩膀。

    “砰”杨思成再度沉稳地抠动了扳机,子弹承载着他所有的希望奔向了远方。

    邓炎斌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枪已经是最后的机会,林保祥的保镖不会迟钝到给他们再开第三枪的机会,而且搜捕的大部队也即将到来,必须留出足够的时间脱离战场。

    他握着望远镜的手已经渗出了细细的一层汗,邓炎斌感觉到喉咙很干涩,因为他已经从望远镜里面看见窗口旁出现了一个卫兵的身影。正用力地抱着林保祥,企图将他拉离原地。

    只要离开了原地,那子弹也不会击中要害了。邓炎斌的喉咙变得苦涩起来,没有机会了!

    杨思成在射出第二子弹后就迅放下了手中的枪,抓起了地上的望远镜。他也热切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一朵血花突然从林保祥的胸前绽放开来,开得很是妖艳,林保祥痛苦地摇晃了几下,倒在了正在用力拉他的卫兵的怀里。

    “命中!撤!”杨思成和邓炎斌两人原本已经绝望的心重新兴奋起来。他们快地抓起地上的武器装备,开始了疯狂地逃命。

二十 殉国

    撤退的方案和路线是事先就已经计划好了的。从杨思成他们狙击的阵地到8oo多米外的一座树林将是最艰难也是最关键的生死距离。

    这8oo多米没有任何的遮挡,日军坦克上的37毫米炮和两挺机枪的射程已经足够将他们消灭无数次了。

    杨思成和邓炎斌象两头鹰隼一样从地上猛地爬了起来,开始拼命地往树林跑去。

    “哒哒哒...”“轰”日军坦克车上的机枪和小口径炮已经开始轰鸣。子弹和炮弹的碎片追着他们的屁股后面,两人端着枪进行着蛇形机动,在草地上不住地又蹦又跳。拼命地躲闪着竭力想要与他们进行亲密接触的钢铁弹丸。

    但是机枪的扫射是呈扇形分布的,密集的子弹象泼出来的水,在两人的脚下和身边不断跳舞,打得地上尘土扬,随着两人体力的不断消耗,子弹距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

    杨思成猛地往前一扑,手臂前伸,身体下面像是安装了轮子一样,在柔软的草地上往前滑行,“前扑!”杨思成大声命令道。

    对于他的命令,邓炎斌向来是无条件地执行,迅往前一个鱼跃冲顶,刚刚倒在地上。一排子弹就从他的头顶过。

    重新隐没进杂草丛中,日军的机枪失去了目标,但坦克上面的37毫米射炮开始挥出它的威力来。

    “轰轰轰……”连续的几枚炮弹落在了他们刚刚消失的地方。

    爆炸腾起巨大的烟柱,气浪将弹片和泥土抛洒向四周。“呃”邓炎斌闷哼一声。一块巴掌大的炮弹皮正插在他的背上。

    杨思成大惊,他迅匍匐着赶了过去。

    鲜血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地顺着伤口往下滴落,很快就形成了一条血线。

    “队长,快走,别管我了!”邓炎斌用力地推开杨思成伸过来想要扶住他的手,他把自己用地那支sVT4o的狙击步枪用力往地上一撑。猛地半跪在地上。

    身体已经闪电般地往后一转,举起了手中的枪,“砰、砰、砰”接连不断地抠动着扳机。

    半自动方式射击的sVT4o有节奏地响着。一个个滚烫弹壳不断从枪膛里蹦出来。

    杨思成深深地看了邓炎斌一眼,对方的脸因为痛苦和焦急已经失去了往日里的平静,“快走啊!”他焦急地催促着,接着又举起枪瞄准了新的目标,杨思成再次看了邓炎斌一眼,终于狠狠心,扭头没入了附近的杂草丛。

    邓炎斌的目标是那几条象猎豹一样正在高奔来的狼狗。

    进入树林以后日军的坦克就没什么威胁了。但是这几条受过训练的军犬将会给他们甚至是负责接应的小分队造成极大的麻烦。

    邓炎斌知道自己伤得很重。大量失血的他已经无法支撑得太久,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生命为其他的弟兄,也为自己最尊敬的队长去赢得宝贵的脱离时间,天已经快黑,只要他能够进入树林就安全了。

    “队长。你一定要活下去啊!你很能干,只要有你在,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军队赶走所有的侵略者。邓炎斌默默地想着,手却没有停下来,步枪依然在执着地射击着。

    听着身后那单薄而坚定的枪声,杨思成的心真的好痛。他很想留下来和自己的搭档一起生死与共。

    他很明白: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但是每一次面对战友牺牲的时候。也都心痛如绞,这些都是响当当、铁铮铮的汉子,为了壮丽的山河不再破碎。为了子孙不再被奴役,他们奋起反抗,纵然有再多的苦难,再大的危险,他们无怨无悔,纵然有再大的牺牲,他们擦干了眼泪,掩埋好战友的尸体,依然是前仆后继。

    杨思成拼命地奔跑着,滚动着,往前爬着,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一向是冷静的,多年狙击手的职业生涯已经磨掉了他身上所有的冲动和率性而为。

    在尔尼科娃为他牺牲的时候,杨思成曾经哭得一塌糊涂,他以为自己从此能够看破生死,波澜不惊,不会再轻易地掉眼泪,所以变得极端的冷静。但是这些战友用事实告诉了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外。还有一种平凡却很真挚的战友情谊。

    这是一种兄弟般的情谊,平日里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可以毫不犹豫地去替战友挡住射来的子弹,为对方去牺牲。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惊天地泣鬼神,只有平淡中带着的关爱。

    杨思成猫着腰拼命地奔跑着,任凭滚烫的泪水扑簌地滴落在自己的胸前,打痛他的心。尽管很难过但是他依然用尽自己的全力往树林跑去,他不能让自己战友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身后的枪声依然在有节奏地响着,邓炎斌强忍着背上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不断转换着自己的位置,向着正在追来的敌人开枪,他已经击毙了两条军犬。还有一条却很狡猾,隐藏在半人高的杂草丛里迂回接近,六七十个伪军也渐渐冲了上来。

    日军的轻型坦克为了防止误伤,已经停止了扫射,动机向外不断地喷吐着黑烟,开足了马力迅逼来。

    十装的弹匣里已经空了,邓炎斌重新取出一个新弹匣顶在上,这种步枪的火力持续性不错,射远远过杨思成手里的莫辛纳甘。在枪法精准的邓炎斌手里,这支枪像是有了灵魂,对付起逐渐接近的人形目标基本上是弹无虚。

    “轰”“轰”追到杨思成他们刚才狙击阵地位置的伪军踩响了他们早就埋设好的oZm反步兵地雷,搬退的时候,这些地雷将为他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菠萝大小的雷体被弹射到了距离地面约15米的高度,接着爆炸了,预制破片的铸铁雷体被里面装填的炸药炸得四分五裂,上百块大小不等的铁块以极快的度向四面八方。

    当场就有十来个伪军被弹片击中,他们痛苦地哀嚎着四处乱滚,却引了周围埋设的其他地雷,“轰、轰”这下伤亡的伪军更多了,没有受伤的伪军不敢再追。赶紧就地卧倒。

    日军轻型坦克因为动时耽误了一些时间,刚才反而落在了步兵后面。现在它卯足了劲追了上来。

    反步兵地雷无法穿透坦克的装甲板,铁块打在车身上叮当作响,它不断向前猛冲着,为后面的士兵开辟出了一条通路。坦克前面再也没有伪军。日军的火力没有了顾忌,顿时像只怒的豪猪,所有的火力都对准了远处正在迅倒伏的杂草丛。

    糟糕!杨思成的处境危险了!邓炎斌心里非常焦急,他迅将目标对准了日军的轻型坦克,“砰”他迅站立起来,瞄准了坦克那低矮的车体射出了子弹,“当”弹头在车体上碰撞出一个凹坑后无力地掉在了地上。

    他当然知道步枪子弹是无法穿透坦克装甲的,他开枪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更好地吸引日军坦克的注意力,为杨思成的撤离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果然,坦克里面的日军听见装甲板被击中的声音。接着就现了主动暴位置的邓炎斌,顿时放弃了扫射杨思成,转而将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向了邓炎斌。

    “哒哒哒...”邓炎斌身体僵硬了一下,一串机枪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殷红的鲜血顿时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邓炎斌摇晃了两下,竭力稳定住自己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就在这个时候,那只迂回到背后的狼犬猛地从他背后扑了出来,着森森白牙的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邓炎斌的左胳膊,随着狼犬嘴巴有力地咬合,邓炎斌听见了自己手臂骨髅碎裂的声音。

    永别了,亲爱的战友们。永别了。尊敬的队长。邓炎斌眨巴着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有些模糊的眼睛,忍受着浑身剧烈的疼痛。借着狼犬将他扑翻的力量,摸出了别在腰侧的手榴弹。

    用牙齿咬掉了拉火环,手榴弹“哧哧”地冒着青烟,狼犬嘴里含着邓炎斌的手臂,依旧凶狠地呜咽着。

    “小日本。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邓炎斌用尽全身的力气咒骂着。“轰!”随着一声巨响,他和最后那条狼狗都化作了满天血雨。

    由于邓炎斌的以身殉国。成功的吸引了日军坦克的注意力。杨思成终于越过了从草地到树林之间这决定生死的8oo米。

    已经进入树林边缘的杨思成泪水再度涌了出来”兄弟,你的鲜血不会白流,我们一定会消灭掉小鬼子,来为你报仇的。

二十一 复仇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杨思成用极大的毅力克制住自己的悲痛。

    擦干眼泪,杨思成立即开始忙碌起来,他拿出身上仅有的两枚手榴弹捆绑在树干上,又用细细的钓鱼线将手榴弹的拉环系好后捆在了自己州才进入树林的地方。

    一旦那些伪军跟着他的脚印进入树林,这两枚手榴弹将会为他们先送上第一道开胃菜。

    布置完诡雷。杨思成迅按照事先的计划往树林深处跑去。

    日军的坦克到了树林边缘终于停下了追击的脚步,茂密的树林阻挡住了它的去路。

    “哒哒哒…”车上的鬼子心有不甘地用机枪和火炮往树林里面胡乱地扫射着,掩护伪军继续追击。

    残存的伪军也跑到了树林边,士兵们都看见了刚才邓炎斌的英勇表现,有些惊魂未定,“追!”立功心切的伪军连长见杨思成只剩下一个人,顿时又有了勇气,他指挥着自己手下那仅存的三十来个士兵冲进了树林里。

    “轰、轰”两枚手榴弹同时爆炸了,气浪将附近的伪军掀翻在地,当场就有5名伪军倒在了血泊里。

    “快,前面去两个人开路!”伪军连长大声命令道,两个倒霉被选出来探路的伪军吓得面无人色,在连长手枪的威逼下。胆战心惊地一步步往树林里闯去。

    后面的人跟在前面探路的伪军身后约1o米远的地方,一路上再没了诡雷,大喜之下的伪军连长驱赶着自己的手下已经进入到了树林深处。

    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边只还留下最后一丝余辉,树林里越显得昏暗。

    “哒哒哒、哒哒哒……”一连串精准而急促的冲锋枪点射将十来个伪军当场撂翻在地。幽暗的树林里。这些伪军的眼睛根本就还没适应光线的突然变化,连子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都没弄清楚就被干掉了大半。

    狂风暴雨一样的子弹带着杨思成他们的愤怒无情地倾泻到了伪军的身上。

    这些助纣为虐甘心充当日本鬼子炮灰的狗腿子平时打打顺风仗肯定是没问题,可现在遇到杨思成手下那些受过严格训练又装备精良的突击队员时。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想要逃跑,却早已落入了伏击阵的口袋。

    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将这些家伙打成了马蜂窝,多数的伪军连枪都来不及举起就去阎王那里接受审判了。

    “砰”杨思成端起手里的狙击步枪,瞄准了正想逃跑的伪军连长。

    一粒复仇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大腿。面思成故意没有打他的要害,伪军连长“啊哟”嚎叫着,踉跄了几下扑倒在地上,他双手拼命地往前伸着,想要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一只有力的大脚踩到了他握枪的手背上。伪军连长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他费力地扭过头来,一个浑身笼罩在杂草覆盖之下的“稻草人”正杀气腾腾地握着一支手枪指向他的脑袋。

    “好汉饶命啊,求求你,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都是那些小鬼子逼的我呀!”伪军连长拼命磕着头求饶,这些人也太厉害了,仅仅是几分钟地时间。自己手下那些兵就全部变成了尸体。伪军连长还真没见过比他们更厉害的人物。也暗暗后悔自己干嘛要鬼迷心窍地穷追不舍啊。

    “饶你性命也容易,只要你能让我牺牲的兄弟再活过来!”杨思成冷冷地说道。

    他是真的恨这些伪军,同样都是中国人,同样是昂藏的七尺男儿,他们的手中都有武器,为什么不能反戈一击?为什么不能抵抗日军的侵略?

    就算贪生怕死也没关系,就算独善其身也不能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啊,卖身投靠日本人,数典忘祖、背弃同胞。事日本人充当帮凶,分明是为了自己贪图荣华富贵而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和所有同胞!

    “对于你这些已经忘记了自己祖宗姓什么的祸害。早已经不配当一名中国人了,还有留下来浪费粮食的必要吗?”杨思成冷冷地说完。恨恨地抠动了手枪的扳机。

    “啪”一声清脆地枪响结束了伪军连长罪恶的一生。这是场对比明显的战斗。人数只有不到伪军一半的突击队员全歼了所有进入树林里的敌人,自己无一伤亡。

    “收集手榴弹!”清理完战场。杨思成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树林外日军的那辆轻型坦克还欠下了不少中国人的血债。

    手榴弹被迅集中了起来,每五个手榴弹被绑腿捆成了一束。

    “外面还有一辆日本人的坦克,炎斌就牺牲在它的手里。我去炸掉它!”杨思成冷静地说道。

    “队长,我去吧!”所有的队员都自告奋勇抢着去,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活儿,他们不想让自己尊敬的队长去冒险。

    “我去,我穿着伪装服,容易接近一些,大家都服从命令!”杨思成不想再让自己的这些好兄弟、好战友有什么不测,他故意威严地说道。

    令行禁止是雷霆先遣队一贯的作风,尽管杨思成沉默寡言,但是队员们都非常尊敬杨思成,早已经将他当作了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作战小组悄悄地接近了树林边缘,日军的轻型坦克还停留在那里,一直留在车里的日军浑然不知树林里的伪军已经被消灭得一干二净,他们还在焦急地等待着那些伪军将杨思成抓出来。

    杨思成悄悄地绕到了坦克的背后,他已经将狙击步枪放在了树林里,两手各提着一捆集束手榴弹。

    杨思成趴在草丛里慢慢靠近了坦克的履带,就在这个时候,坦克里的日军不知道什么神经。突然将一直动着的坦克侧退了几步。

    宽宽的履带倒退着直奔匍匐着的杨思成脑袋而来。他见势不妙,赶紧往外连续翻了几滚,履带出刺耳的铿锵声,悬而又悬地从他身旁轧过去,最近的地方离杨思成仅有几厘米。

    这种轻型坦克虽然仅重35吨。但依然能够轻易地将人碾压成肉饼,大难不死的杨思成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趁着坦克履带就在自己身边,他猛地用牙齿扯掉了右手里手榴弹的拉环,然后迅将冒着青烟的弹体塞进了坦克的负重轮之间,接着快地连滚带爬躲到了坦克的侧后面。

    就在他刚刚到达坦克车身转角的地方时,“轰”地一声巨响,手榴弹爆炸了。坦克车体一震,纤细的履带哪里能够承受这样的摧残,“嘎嘣”一声脆响断裂开来,整条履带顿时像条被抽去骨头的蛇一样。软塌塌地掉落在地上。

    坦克里的日军慌了手脚,他们想要驱车离去,但没有了履带的坦克就像是没有轮胎的汽车,根本动弹不得。鬼子傻了眼,只有疯狂地胡乱往四周开枪放炮。

    打了一会没什么动静。车里的鬼子忍不住了,他们想要打开顶盖爬出去逃生,就在一个鬼子刚刚出脑袋鬼鬼祟祟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时,树林里的队员们开枪了。

    “砰”华宁端起杨思成的狙击步枪瞄准鬼子的脑袋出了愤怒的一击。

    复仇的子弹瞬间就钻进了鬼子的脑壳,给他开了瓢,白生生的脑浆和腥臭的血液像下雨一样喷溅得车里的两个鬼子满头满脸都是。

    车里的鬼子惊慌地搂着自己同伴那具软软的尸体,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杨思成已经长身而起,他迅猛地跳到了坦克上。快地揭开坦克州才打开的顶舱门,将左手已经拉着火的手榴弹塞了进去,然后用力地将舱门死死地盖住。

    坦克里面两个残余的鬼子兵看着脚下正“哧哧”作响的手榴弹吓得面如死灰。他们惊恐地大叫着。狭小的坦克座舱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供躲避,只得无奈地迎接着死神的光临。

    “轰”的一声闷响,坦克象在打摆子一样疯狂地颤栗着,爆炸引爆了车内尚存的弹药,射击孔的缝隙往外喷涌着长长的火焰和金属射流,车里的鬼子兵在一瞬间就被过15oo度的高温碳化了。

    搞定了这个该死的乌龟壳,所有的追兵都已经变成了尸体。任务也圆满完成,但是杨思成和队员们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大家都还沉浸在失去战友的悲痛中。

    亲爱的战友你安息吧,尽管从今以后再也不能看见你的音容笑貌,尽管还有很多知心的话都没来得及对你讲,尽管永远也不能再和你一起战斗与生活,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活在我们的心中!

    杨思成站在邓炎斌最后牺牲的那个地方。默默地祷告着。

二十二 我要扒了你的皮!

    邓炎斌的牺牲让小组里所有的队员都感到很难过。但是邓炎斌的牺牲不仅没有让大家的士气消沉。反而使所有的队员都明白了战友情、兄弟谊的可贵。

    林保祥还是没能逃脱正义的惩罚,杨思成射出的第二子弹击中了他的肺部主气管,这个汉奸最后喘不上气。是用手用力捏住了自己的喉咙将自己活活窒息死掉的,死状非常痛苦。舌头伸得老长,活像一个吊死鬼。

    杨思成他们亲眼看着林保祥最后被厚厚的黑土掩埋。当晚杨思成又单独来到了邓炎斌牺牲的地方。林保祥的山庄由于主人的弃世也变得衰败,山庄里早己没有了守卫。

    “兄弟,请安息吧。所有的侵略者和汉奸最终都将逃脱不了历史的审判的!”杨思成默默地将一杯水酒洒在了那个爆炸形成的浅坑里。

    “目前为止,我们现阶段的任务都已经圆满完成,周旅长指示我们部队暂时进入休整状态。从明天起,华宁将率领大家进入苏联境内接受跳伞等训练。我要处理一些私事,已经向旅长汇报过了,可能暂时要与大家分别一段时间。杨思成同所有集合到一起的先遣队员们说道。

    清除汉奸的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各个小组基本都完成了预定的目标。进入沦陷区的敌后活动已经持续了大半年。队员们都显得比较疲惫。经过请示,周保中旅长命令部队取道漠河进入苏联境内暂时休整,顺便接受新的训练。

    杨思成在到达漠河的时候动了心思,这里距离他地家乡仅仅一步之遥。离开故土已经很多年了,他想去父母和乡亲们的坟前去看看。

    早已没有人烟的野狐囤外来了一个背着步枪的汉子。一晃很多年过去了。杨思成已经由当初的懵懂少年长成了一个剽悍的青年,这还是他这八年来第一次重回故土。

    依稀还能够看见当年村庄的模样,被焚毁的村庄在风霜雨雪、岁月的摧残下只留下了淡淡的轮廓,已经坍塌的地基还在顽强地显示着最初的印记。

    杨思成往村口走去,那里有一个大土堆,里面埋葬着全村所有的乡亲。包包括杨思成的父母,他们都倒在了伪军的屠刀下。

    这么多年了,或许坟已经垮塌得不成样子了吧,坟茔上的杂草也不知道有多高了。杨思成暗暗地想道,他对自己未能好好地尽孝道感到自责。

    爸爸妈妈,请原谅我吧,等赶走了所有的侵略者,我一定会回来好好地陪在你们身边,望着天边的浮云。杨思成默默地想道。

    来到了村口,杨思成惊异地现当初他匆忙垒起来的土堆并没有消失,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杂草丛生的景象。坟堆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泥土是新砌的。巨大的坟前竖着一块柏木做的墓碑。

    杨思成快步走到了墓碑前,他的心里充满了惊奇。这个人迹罕至的村庄难道还有人居住?难道当年的屠村血案还有其他的幸存者吗?

    无论是谁,只要还有人活着就好!

    墓碑上的字揭示了答案:野狐囤全体村民之墓落款是;虎妞敬立。

    虎妞?杨思成苦苦地思索着这个名字,尘封多年的记忆闸门终于开启:“思成哥哥,等等我。我害怕!”

    一个长着一对洁白虎牙的可爱小女孩正屁颠屁颠地跟在杨思成身后奔跑着。由于年纪比杨思成小一些。又是个女孩子,度肯定追不上壮实得象头小牛犊一样的杨思成。没跑多远,她就摔倒在了地上,委屈加上疼痛,小女孩哇哇地哭了起来。

    跑在前面的杨思成这才现身后的小女孩摔倒了,他返回去扶起女孩,帮她拍去身上的灰尘,安慰道:“别哭,哥哥一会给你摘野果吃。”

    小女孩抽抽搭搭地停止了哭泣,几个乌红的果实被灵活得象猴子一样的杨思成从树上摘了下来。塞到了她的手里。小女孩有了吃的,马上破涕为笑。“思成哥哥,你真好!”

    这个小女孩就是虎妞,那年她才六岁,杨思成也不过七岁而已。

    虎妞还活着!杨思成的心里一阵激动。

    杨思成仔细地看看了坟墓周围的痕迹,比较长的杂草明显地被清理过,坟茔周围只有一些比较短的小草,村里没有人烟,说明虎妞平时没有住在上山。这些年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虎妞,你过得还好吗?

    杨思成拿出香蜡纸烛摆放在了墓前。他恭恭敬敬地对着坟墓磕了几个响头,“爹、娘、全村的父老乡亲,我回来看你们了。这个血海深仇。我一定要亲手来报。从今天起,当年那些杀害你们的凶手将会噩梦频频、寝食难安。杨思成庄重地誓道。

    在坟前静静地安坐了整整一天,天黑之前杨思成走进了山下的俄罗斯小镇上那家皮货店。

    当初离开莫斯科的时候,苏军负责谍报工作的图里瓦希少将就曾经告诉过他,这个名叫拉苏米尔的小镇上那家皮草店是苏军总参谋下属的一个联络点,如果他需要任何的援助都可以去找他们。

    “我需要爆炸物。很多的爆炸物,还要一支冲锋枪及弹药。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在核实过接头暗号以后,杨思成开门见山地说道。

    “尊敬的杨。您的威名是我们所有总参谋部同志都非常景仰的,总部也早有指示,我们将竭尽全力为您提供一切尽可能的帮助,别说仅仅只是这些普通的东西。就算您要调派机过来,我们也会如您所愿的,当然目前只限于侦察和运输机,斯大林同志指示过,现在还不是和那些日本杂碎开战的时间。我马上就通知附近的驻军,您要的东西稍晚一会就能够准备妥当。联络站的巴甫洛夫站长满脸崇拜地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杨思成驱赶着一辆装满柴草的马车往县城方向驶去,柴草的下面是他需要的装备,快接近县城了。杨思成将马车停了下来。将所有的物资卸下藏在郊外的树林里,然后又抽出一些柴禾捆扎成两捆,用根扁担挑在肩膀上。

    柴草挑子里藏了一把手枪、一柄猎刀和几枚手榴弹,他想先去县城里探听下情况。

    守门的伪军盘查得还是很严格。但没有现什么破绽,杨思成进了城里。徜徉在县城里,他心中感慨万分,城里人烟稀少,行走在路上的人都显得非常谨慎。

    “老板,生意兴隆啊!请给我来半包哈德门香烟。杨思成来到巴甫洛夫提供的联络站:一家杂货店,说出了接头的暗语。

    “对不起,没有哈德门了,老刀牌行不?”掌柜的是一个很瘦的老头。他警惕地看了杨思成一眼。慢慢地说道。

    “老刀不用了。来条苏联的劳动牌。杨思成说出了下半截暗语。

    “劳动牌香烟需要到房去取。客官,里面请吧。暗号对上了,掌柜的将杨思成让进了内室。

    “同志,请问有什么指示吗?”掌柜的问道。

    “我需要了解八年来县城里伪军头目的情况,他们的头领有没有变更?如果有,能不能帮我调查到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杨思成说道。

    他仔细地考虑过,当年到野狐囤参加屠杀的伪军人数应该不少,仅仅当时死掉的就有十多个,能够调动数十人出动的只有县城里的伪军大队。杨思成决定把目标先对准县城里伪军的头目。但愿能够找到他们的行踪。

    “没有换过,他们的大队长还是那个该死的崔扒皮。我经常给他们送货过去,跟他们混得比较熟。掌柜的肯定地回答道。

    崔扒皮以前是个胡子,这家伙心狠手辣、杀人越货从不空回,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死人过路俺都要叫它留下一层皮!”人送外号“崔扒皮”。

    后来日本人打了进来,这个家伙纠集了一伙心腹率先投靠。结果混了个保安大队长,有日本人撑腰,崔扒皮抢夺起老百姓来越是变本加厉了。稍有反抗就带兵前去镇压,县城里的人都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他。

    听完掌柜的介绍,杨思成几乎可以肯定当年的血案就是这个崔扒皮犯下的了,哼。崔扒皮!我要扒了你的皮!

二十三 虎妞

    “县城里的防卫力量如何?”杨思成问道。

    “因为靠近苏联边境,这里驻扎了一个联队的鬼子兵,不过他们平日不在县城里,是在附近山上的工事里面,县城里只有一个伪军大队,人数约15o。”掌柜的答道。

    “那个崔扒皮平日里通常在什么地方活动?”杨思成接着问道。

    “那家伙贪婪成性,又极其好色,仅仅县城里就有好几个相好的。

    行踪比较难测,而且打得一手好枪,平日里总带着好几个跟班,要下手很难。”掌柜的赶紧提醒杨思成道。

    “没有关系。他死定了。”杨思成淡淡地说道。

    杨思成的话简短但却坚定,对一个狙击手来说。要跟踪和监视一个目标,然后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执行一击必杀的任务并不困难,尤其是对手在明处自己在暗处。将会更加难以防范。

    杨思成经过杂货店老板暗中指点,了解了崔扒皮的几个窝点周围的环境、认识了目标崔扒皮以后,进入了狩猎状态。

    崔扒皮穿着一身便装,长得虎背熊腰,满脸的横肉,手臂上肌肉虬结,一看就是个孔武有力的练家子,腰间扎着一条半掌宽的铁腰带,腰带上斜插着一支驳壳枪,正带着四个手下一步三摇地往翠香楼走去。

    翠香楼是县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也是崔扒皮经常光顾的地方。

    两个手下已经一溜小跑,赶在崔扒皮上楼前将楼梯清理了出来。然后活像两只骄傲地公鸡一样站在楼梯两头。不让其他的人经过。酒楼里所有的人都认识这帮作威作福惯了的汉奸。全都是敢怒不敢言,各自安静地呆在一旁。生怕这些汉奸神经找自己的晦气。

    崔扒皮很享受这种众人畏惧的感觉。他慢条斯理地踱了进来。

    “哎呀,是崔队长大驾光临啊,快快楼上有请。”酒楼掌柜虽然心底暗恨这个长期吃霸王餐的家伙。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得罪,装出满脸欣喜的模样将这个恶棍迎到了楼上雅座。

    化装成普通人的杨思成也跟着走上楼去,点了几样小菜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吃着。不时监视着斜对面崔扒皮的动静。

    “八匹马呀。六六六啊!”几个汉奸头目肆无忌惮地高声喧哗着,楼下传来一阵二胡的轻响。接着一个清宛的女声开始在二胡的伴奏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嚎丧呢!”一个小头目被败坏了划拳的兴致,他显得颇不耐烦。骂骂咧咧地一脚踢开了凳子,准备朝楼下吼去。

    “慢着,这声音着实不错。你先下去看看。如果那妞长得水灵就叫上来,嘿嘿,今天大爷我正好少个暖被窝的……”崔扒皮动了歪心思,他嘿嘿淫笑着搓了搓手。

    小头目领命而去,很快就带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走了上来。

    “来来来,给大爷我唱一个,唱好听了,赏钱自然是不会少了你地,要是唱得不好听,嘿嘿,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崔扒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上来的姑娘看着。

    这个女孩十**岁的模样,薄施粉黛。淡扫蛾眉。星眸皓齿,如芙蓉出水般清丽,姑娘的美貌一下子就把崔扒皮的魂震没了,他故意刁难道。

    “大老爷,闺女还小不懂事,打扰了您老人家的雅兴,小老儿在这里给您陪不是了。她那破嗓音哪里能入您的尊耳呀,妞妞,还不赶快给大老爷陪个罪。”旁边的老头自然看出来了这个彪形大汉不怀好意,他想带着女孩尽快离开这里。

    “哈哈,整个县城里还没人敢拂我崔某人的面子,死老头,你胆子倒是不小啊,信不信老子毙了你!”崔扒皮猛地拔出腰间的驳壳枪,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将老头吓得面色如土。

    “这位老爷,我们爷儿俩今天也是头一次进城,不懂规矩,如果有冒犯您老人家的地方还请恕罪,俗话说: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望您老人家海涵。”小姑娘倒是有些硬气,她不卑不亢地说道。

    “好说,好说。要是这个死老头肯上道,整个县城里面又有谁敢找你的麻烦。哈哈………”崔扒皮看着小姑娘说话时唇间那两颗调皮的虎牙不时隐现,魂都了。

    “老头,我家老爷看上你家闺女了,这可真是你家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赶快谢恩?”旁边的爪牙心领神会,直接替崔扒皮说出了他的意图。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我家闺女自小已经许配有人家。再说我们都是粗鄙不堪的乡下人,哪里敢高攀。”老头目瞪口呆,赶紧拒绝道。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崔老爷的名头,有你拒绝的份吗?还不闪一边去,别影响我家老爷喝酒听曲的兴致。”爪牙粗暴地将老头推到了一旁。老人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干爹!”姑娘大惊,她尖叫着想要将老人扶起来。

    “哈哈,小美人,不用着急,老家伙死不了。快快跟大爷一起回家乐呵乐呵。”崔扒皮看见姑娘花容失色,更加心痒难熬,他一把拉住小姑娘的皓腕就准备用强。

    “是你!你这个混蛋!我跟你拼了!”那始娘仔细地看了崔扒皮一眼,突然象只怒的狮子一样朝着崔扒皮扑去。

    “好,好,好。最好咱们是回家到床上去拼命,呵呵,我也有些等不及了,兄弟们,还不赶快抬回去!”对这姑娘的反常表现,崔扒皮浑不在意。

    杨思成看见强抢民女这一幕恨得牙痒痒的,他很想直接就拔出手枪将这几个禽兽毙掉。但是枪声会将县城里的敌人引过来。小不忍则乱大谋,杨思成决心不到万不得已不开枪。

    崔扒皮指挥着几个手下将小姑娘强行架了起来。拖到了楼下。准备将她带回崔扒皮在城西郊的家里,整个酒楼的人都噤若寒蝉。这个崔扒皮干这种事不是一回两回了。没人敢干涉。

    杨思成赶紧结帐。悄悄地跟在了他们身后,小姑娘愤怒地咒骂着。崔扒皮他们浑不在意,一心想着尽快回到家里,却不知道背后紧跟着一个夺命煞星。

    渐渐地行到了县城西郊。这一带附近的房子早就被他巧取豪夺成了他家的一部分,巷子里很安静,除了他们几个外没有任何人。

    杨思成快步走了上去。他与崔扒皮一伙的距离在逐渐缩短。猎刀已经被他悄悄地握在手中,雪亮的刀刃藏在了他手臂内侧。

    拐过这个弯,前面不远地地方就是崔扒皮家的大门。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杨思成迅追上了走在最后面的一个爪牙。

    就在双方并排而行,那个爪牙正用奇怪地眼神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时,一柄锋利的短刀已经闪电般划过了他的咽喉和颈部大静脉,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断绝了所有的生机。

    旁边的另外一个爪牙已经瞥见了这惊人的一幕。“小心......”他大声地提醒着前面的同伴,话还没吼出来完,杨思成已经象鬼魅一样逼近了他身侧。

    猎刀在手里变魔术一样瞬间翻滚转换了方向,变成了刀尖朝前,然后沿着第三块肋骨与第四块肋骨之间的缝隙狠狠地捅进了这个爪牙的心脏,接着又快地拔了出来,由于拔刀的度过快,压力没有及时地沿着血槽泻出,鲜血顿时喷溅了杨思成一脸。

    爪牙的警告已经提醒了在前面的几个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胆子大到如此地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在自己的老巢附近袭击自己,惊愕之下反应有些迟钝。

    杨思成来不及抹掉脸上的血迹,抓紧时机迅扑向前方,手中滴着鲜血的猎刀一闪即没,尖锐的锋刃已经刺穿了第三个人的气管,那人带着满眼的难以置信的表情,萎顿到了地上。

    那姑娘乘机挣脱了最后一个爪牙的控制,剩下的那名爪牙看见仅仅是一瞬间的工夫,自己的三名同伴就这么送了性命,他心里一惊,慌忙掏出手枪瞄准杨思成要打。

    眼看情势危急,那姑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迅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臂,接着张开嘴巴,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持枪的手腕上,那爪牙痛得哇哇大叫,手枪也握持不住了,掉在了地上,两个人随即扭打在一块儿。

    走在最前面的崔扒皮反应倒是很快,他拔出手枪对准杨思成“啪啪”就是几枪打去,在他掏枪的瞬间,杨思成就已经觉了不妙,已经来不及上前,他当即一个凌空翻,身体已经象条泥鳅一样避开了射向他的子弹。

    刚刚落地。杨思成连续的几个翻滚。已经迅地接近了崔扒皮。接连几脚往崔扒皮的小腹踹去。崔扒皮赶紧缩身后退,就在他身体弯曲成虾米状的时候,杨思成用力甩出了手中的猎刀,锋利的匕正好扎进了崔扒皮的右手虎口,崔扒皮只觉得一股巨力突然来,将他手中的驳壳枪击出去。

    杨思成不敢耽搁,枪声已经惊动了崔家的人,他伸手闪电般地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啪”地一枪击毙了正在和那女孩扭打的爪牙。接着又是一枪打在了崔扒皮的肩膀上,崔扒皮痛得正想大叫,一支黑洞洞的手枪已经塞进了他的嘴巴。

    “合作点,否则打死你!”杨思成冷冷地说道。

    崔扒皮早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他强作镇定地慢慢让嘴巴离开了枪口。

    “兄弟,别这样,要钱我给你,如果你看上了这个女人就更好办了,你带走就是,我这个人哪,一向最喜欢结交朋友。要什么尽管开口,如果你杀了我,相信你也跑不出去,这里可全都是我的人。”崔扒皮以前干过胡子,他故作光棍地说道。

    “少废话,马上跟我们走,不然现在就毙了你!”杨思成警惕地监视着崔扒皮,然后俯身拾起了地上的猎刀,嘴里威严地说道。

    崔扒皮无奈地转过身来,磨磨蹭蹭地准备往外走去,就在他刚刚转身的瞬间,后脑勺上一阵剧痛,挨了重重的一手枪柄,崔扒皮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杨思成一把捞起昏迷不醒的崔扒皮扛在肩上,接着拉起惊魂未定的小始娘三拐两拐就钻进了一个小弄堂里,躲了起来。

    等到崔家的护院保镖赶过来时,现场只看到几具躺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而他们的大当家却没了踪影。

    “谢谢你,要是没有你,今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躲在弄堂角落的阴影里,小姑娘终于回过神来,她满眼感激地望着杨思成嫣然一笑。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嘴里脆生生地说道。

    杨思成看得有些呆了,这女孩长得确实很漂亮,尤其是笑的时候特别迷人,两个小小的梨涡,一对调皮的虎牙。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虎妞?你是虎妞吗?”杨思成没头没脑地问道,像,真的太像了,尤其是这个笑容,杨思成忍不住问出了声。

    “你怎么知道我的乳名?你是?......”姑娘明显地很惊诧,这个从来没见过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她有些惊惶地看着杨思成问道。

    “你真的是虎妞?太好了!我是杨思成,杨思成,还记得吗?”杨思成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是虎妞,他急切地说道。

    “杨思成?杨思成?你是思成哥哥!”女孩满脸惊喜,她终于回忆起了这个昔日玩伴。

二十四 报仇雪恨

    杨思成将崔扒皮拖进了一间无人的房子甲.这附近的民房基本是都被崔扒皮用巧取豪夺的手段据为己有了,不过面积确实太大,基本上全都空着,现在正好被杨思成他们当作了藏身之处。

    城里已经戒严,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失踪后,大批的伪军立即封锁了城门,然后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但是这些伪军根本就没想到,杨思成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崔扒皮家的附近潜伏了下来。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所谓的‘灯下黑’也就是这个道理,敌人都以为我们会尽快离开县城,我们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躲在崔扒皮的家里,那些伪军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去搜自己上司的家的。”杨思成对满脸疑惑的虎妞解释道。

    他说得没错。这片平房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讲确实是属于崔扒皮家了,只不过由于占地太广。没人居住而已。

    杨思成用刀割下一些崔扒皮的衣服塞进了他的嘴里,又将剩余的衣服割成布条搓成绳子将他结结实实地捆起来后才将他弄醒。

    “姓崔的,我问你的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合作,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如果敢耍什么花样,我会让你生死两难。”杨思成冷冷地说道。

    崔扒皮一激灵。这个煞星刚才的冷血手段他是见识过的,连杀四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现在杨思成脸上都还有没有抹去的血迹,显得分外狰狞。

    他急忙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你在这个县城里当保安大队长有1o年了?”杨思成随口问道。

    崔扒皮回忆了一下,从33年卖身投靠日本人起。算起来也差不多年了,他连忙点头表示认可。

    杨思成又问道:“一般多少人以上的调动会由你亲自带队?3o??5o?......”

    在他说到5o时,崔扒皮急忙点头,这家伙还是当胡子时的那套。对权力看得很重,就算是自己的亲信也不怎么放心,一般大点的部队调动都需要他批准。有空的话都要亲自带队。

    “去过大兴安岭的野狐囤吗?那里的景色应该还不错吧。”为了不引起崔扒皮的警惕,杨思成故意轻描淡写地问道。其实内心很是紧张。

    他眼角的余光死死地扫着崔扒皮的脸。

    崔扒皮出了一丝思索的神情。过了好半天他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是一个靠近苏联边境的小村庄。只有几户人家,大多数是猎户,不要告诉我你没去过哦。在那里,当年你们可是死了不少人。”杨思成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愤怒,尽量用平缓的语气提醒着崔扒皮。

    崔扒皮脸上出震惊的神情,关于那个村庄的记忆终于清晰起来:

    在八年多以前的冬天。下着很大的雪,他带着一百多个伪军配合日本关东军上山去搜捕抗联游击队,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抗联武装的踪迹。

    雪下得很大,这些伪军又冷又饿,通过望远镜他们找到了山上的一个小村庄,进了村子,村民们对他们这些伪军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在他们的淫威之下不得不拿出了食物招待。

    吃饱喝足的这些伪军还不满足,崔扒皮觉得这些山上的野味味道确实不错,他们又对这些猎户的储备食物打起了主意。想要将这些村民越冬的吃食全拉走。

    拉走所有的食物,在这个大雪纷。极难寻找到食物的季节里,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这下村民们可不干了。他们奋起反抗,于是战斗爆了,村里人无分男女都拿起了家伙。

    伪军见势不妙慌忙退到了村外。

    村民们都比较彪悍,尤其是几个猎人,他们的枪法都相当精准,其中一个使用汉阳造步枪的猎户一个人就消灭了好几个伪军,就连在村外指挥的崔扒皮都被他一枪打伤了肩膀,但是伪军人数实在太多,而且他们手里的步枪远非村民手中的火铳可比,没过多久村民们就伤亡惨重。

    伪军害怕进村遭到伏击,索性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庄,木头做的房子很快就在熊熊烈焰中化作灰烬,在伪军放火的时候,虎妞的爸爸妈妈将她藏在了屋后的一个地窖里,小姑娘才得以幸免于难。

    烧光了整个村子。崔扒皮还不死心,他命令伪军再度进村,又在每个人的身上补了一枪。才埋好那些死去的伪军扬长而去。

    这个年轻人难道是当年那场血案的幸存者?他惊恐地想道,赶紧慌忙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去过。

    “你撒谎!当年就是你带着人杀光了我们村子里所有的人,杨叔叔还用枪打中了你的右边肩膀。你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认识你!”虎妞愤怒地戳破了崔扒皮的谎言。

    杨思成冷冷一笑,锋利的猎刀“唰”地一声割破了崔扒皮右肩的衣服。一个明显的枪伤现了出来。

    崔扒皮满脸惊慌。他不断地打躬作揖表示求饶,杨思成根本不理他,握着刀一步步向他走去。

    崔扒皮眼里闪过一丝绝望。他毕竟是当过土匪的人,在这个生死关头,身上的悍气一下子爆出来,他起一脚踢到杨思成握刀的手腕上,将猎刀踢出去,接着猛吸一口气,运出浑身的力气崩断了身上捆着的布条。

    杨思成一惊,害怕他扯出嘴里的布条大叫,把周围的人引过来。赶紧迅揉身而上,一把抓住崔扒皮的手臂,崔扒皮反应也不慢,一拳打在杨思成的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

    崔扒皮突袭得手,迅扑了上去跟杨思成扭打在一块。

    崔扒皮以前当胡子的时候就习练了一身的武艺,身手还是相当不错的。两个人紧贴在一起,拳脚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不断地用肘和膝这些部位攻击着对方。

    崔扒皮猛地将自己的手臂箍住杨思成的脖子,然后狠狠地往后收着,手臂越收越紧,杨思成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巨大的力道憋得他脸红脖子粗。

    杨思成憋着气狠狠的一记后肘打在了崔扒皮的胸口。打得崔扒皮直翻白眼,但这个家伙确实是个悍匪,知道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强忍着疼痛就是不松手。

    杨思成猛地拉住崔扒皮的右臂。身体往下一弯,接着腰一扭,使出了摔跤里面很厉害的一招“过肩摔”。将崔扒皮狠狠地甩了出去。

    杨思成自己也被崔扒皮出去的惯性带翻在地,崔扒皮更是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趴在地上半天没动弹。

    虎妞冲上去对准正晕淘淘的崔扒皮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子孙根上,她力气小,没有把崔扒皮当场踢晕死过去。可怜崔扒皮嘴巴被堵住了。

    想叫又叫不出,黄豆大的汗水顿时冒了出来。痛得在地上到处乱滚。

    虎妞还不解气,“你这个刽子手,还我全村人的命来!”她抓起地上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到崔扒皮的身上。

    杨思成从地上爬了起来,左手一把提起崔扒皮,右手狠狠地一记勾拳打在了崔扒皮的小腹上,崔扒皮被这重重的一拳打得变成了一只大虾米,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着,肚子里的五腹六脏就像是造了反一样拼命往上挤压。将他的脖子涨得通红。

    杨思成又是一记横肘打在了崔扒皮的下巴上。“咯嘣”几声牙齿断裂的声音传了出来,崔扒皮挨了这下重击,当场昏死过去。

    杨思成拾起猎刀用力地插进了崔扒皮的胸腔正中,然后狠狠地往下一拉,“扑”的一声轻响,崔扒皮就被开了膛。

    “爹、娘,全村的父老乡亲们,我给大家报仇了!”挖出崔扒皮的心脏后,杨思成仰望着外面的夜空喃喃地说道,天上的星星不断地眨巴着眼睛,仿佛是早已去世的那些亲人正欣喜地看着手刃仇敌,大仇得报的这一幕。

    “思成哥哥。你好厉害。”或许是因为仇恨的支持,脸色苍白的虎妞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居然没有被吓到,她只恨自己胆子小,不能亲手杀掉这个祸害百姓的大仇人,眼看着杨思成手刃了这个杀害他们全村人的大汉奸,流出了满眼的崇拜之情。

    从小杨思成就是他们村子里最厉害的孩子王。这么些年过去了。杨思成变得更厉害了,刚才他秒杀掉几个汉奸的情景把虎妞看得眼花缭乱。

二十五 土机

    “妞妞,这么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啊?”清理掉身上的血迹,杨思成关切地问道。

    “我当时被浓烟熏昏了过去,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村里已经变成了废墟,那些伪军早就走了,我一个弱女子没有办法只好去投靠山下的亲戚,然后四处卖唱为生,今天才来到这个县城,结果就遇到了你……”虎妞说着说着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妞妞不哭,回头哥哥给你摘果子吃。”大仇得报,杨思成心情也非常好,他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虎妞的脸一红。“思成哥哥,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她好奇地问道。

    两人轻声地诉说着各自分别以后的情形,出于保密守则。杨思成只大略讲了下这些年来的经历,但是仅仅这些已经让虎妞听得兴奋不已。

    “思成哥哥,我也要参军打鬼子,我要跟你们在一起!”虎妞坚定地说道。

    街上的巡逻和警戒持续了大半夜。终于无果而终。杨思成象只敏捷的夜猫子一样在前面开路,一路上避开了所有的搜查,带着虎妞安全地回到了杂货店联络点。

    “回来就好,今天可真担心死我了。”掌柜的心有余悸,要是杨思成在他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估计他往后的日子会很难过,杨思成可是深得斯大林青睐的红人。

    “明天你想办法帮我把城外的炸药弄进来,那帮伪军帮凶我也不能放过,我要请他们坐‘土机’!”杨思成冷酷地说道。

    对自己的亲人、朋友和战友他脾气好得没话说,但是对那些伤害了他身边亲人或战友的敌人。他绝对不会手软。

    “没问题。我们店经常要进货。跟那些伪军平日里也混得很熟,拉车经过伪装的炸药不是什么大事。”掌柜地满口答应道。

    “还有。我这位朋友请帮我照顾下。等我办完事情就来接她。”杨思成指了指身边的虎妞说道。

    明天的复仇带上个女孩子确实不方便,所以杨思成将虎妞留在了杂货店。

    “好的。请放心吧。”掌柜的连忙亲自带着化装成伙计的手下去给虎妞收拾房间。

    “思成哥哥,别让我一个人呆着,你去哪里?我也要去!”虎妞有些害怕。她不想离开杨思成。

    “妞妞,哥哥去办点事情。你就先在这里玩一下。顺便找到你干爹,过两天哥哥办完事情,就带你们出去。”杨思成安抚她道。

    听杨思成这么一说,虎妞才放心。

    “恩!”她柔顺地点了点头。独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掌柜的就把藏在城外的那车炸药给拉了回来,杨思成利用白天的时间出去查看了一下伪军营地周围的情况。

    伪军的驻地在城门附近不远的地方,为了防止别人窥视他们的营地。那里几乎被清空了。附近没有什么建筑,正好方便杨思成放置炸药,不然他还真担心会误伤周围的老百姓。

    月黑风高杀人夜,这是一个杀人的好天气。

    深深的夜色将大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厚厚的黑云象床巨大的棉被将天空遮挡得严严实实。

    已经是下半夜了,当班的伪军哨兵揉着自己已经睁不开的眼睛沉沉地进入了梦乡,一支爪轻轻地抛到了高高的围墙上。一条身影先用力拉了拉爪,验证了确实抓牢固以后,敏捷地沿着绳索轻盈地爬了上来。

    他先出个脑袋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没有现异常后。他对着墙外做了几个手势,周围的野地里冒出来两个人,背着几包东西来到围墙下。

    先上墙的是杨思成,墙外的是杂货店里的伙计,他们背上的就是送给这些伪军的礼物:“炸药”。

    伙计将炸药包系在了爪的绳子上,杨思成三两下就拉了上来,然后又将炸药轻轻地放进了围墙里面。自己再顺着绳子悄悄地溜了进去。

    轻松地干掉了岗楼里沉睡中的哨兵,杨思成潜入到伪军的军械外,透过窗户往里窥视,那里有三个伪军哨兵正在打牌赌钱。

    一个伪军手气比较背,已经输了不少钱,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手气太背了,老子先去趟厕所再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杨思成迅猫腰躲藏到墙壁的阴影下。那个伪军匆匆忙忙地往屋外跑去。

    杨思成放下手中的炸药,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背后,那名伪军跑进厕所正打算小解。杨思成象只猎豹一样扑了出来,伪军不经意间看见了背后正扑向他的影子。

    “妈的。别开玩笑,老子正烦着呢...”正准备撒尿的伪军以为是自己的同伴故意收拾自己,他气恼地说道。

    话还没说完,一支有力的手已经拖住了他的咽喉,杨思成的另一只手也闪电般地伸出,托住他的下巴猛地一拧,“喀吧”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颈椎折断的伪军脑袋软软地耷拉了下来。

    杨思成快地扒掉伪军身上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又摘下他头上的大盖帽,帽檐拉得很低,学着伪军走路的模样匆匆往值班室走去。

    “朱老四,你***倒是快点啊,老子们都还以为你掉厕所里去了,正打算去捞你呢。”一个伪军抬眼看了看走进来的杨思成。开玩笑地说道。

    杨思成含含糊糊地答应着,快步走到放着牌九的桌子面前。

    那两个手气正好,已经赢了不少钱的伪军看牌友来了,也没在意这个“朱老四,”有什么不妥。又稀里哗啦地开始洗牌准备重新开赌。

    趁着一个伪军正全神贯注地洗牌时,杨思成迅贴近了旁边刚才跟他说话的那个兵痞子,那家伙死死地盯着洗牌的伪军的动作,生怕他搞鬼,对杨思成的悄悄接近根本就不在意。

    杨思成在背后轻轻地抽出猎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地划出,一刀抹断了身旁这个伪军的喉管,接着手腕一抖快地朝正在洗牌的伪军刺去。

    喉管被割断的伪军咽喉处出一蓬鲜血,溅落到牌桌子上面,正在洗牌的伪军大惊,他赶忙抬起头来一看,一柄匕正带着森森寒光向他狠命捅来。

    他惊骇得想要大叫,杨思成怎能让他出声报警,握刀的手臂猛地一甩,手里的猎刀脱手出,猎刀划出一抹寒光,一闪即逝,准确地插在那伪军张开的嘴巴里。

    锋利的猎刀轻易地刺破了咽喉部柔软的肌肉,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脑干,负贵平衡人体功能的脑干遭到如此重创,那名伪军当即失去了所有的运动机能,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掇,眼见是不活了。

    喉管被切开的伪军由于没被伤及大血管,暂时还没死,但咽喉里面的声带被割断使他无法出任何的声音,气管被割破让他陷入窒息的极度慌乱之中。他拼命地垂死挣扎,用力地掀翻了桌子,骨牌“哗哗”地散落了一地。

    杨思成抬腿勾住即将倒地的桌子,防止倒地的声音过大引起其他人的警觉,接着迅将牌桌重新放好,左手在桌子上一撑,整个身体已经拔地而起,越过桌面,右腿一个漂亮的侧踹狠狠地踢在了那名伪军的脑袋上。

    喉咙被切开的伪军象个沙包一样了出去,头部撞在结实的墙上出“嘭”的一声闷响,接着就开了花,雪白的墙壁上象是被人扔了一个熟透的西瓜,红的白的溅得到处都是。

    侧着耳朵仔细地倾听了一会,整个军营还是象死了一样静寂。杨思成这才放心,他迅走出房间到屋外放炸药的地方取出些爆炸物放置到军火里。

    象狸猫一样轻盈的杨思成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伪军士兵的营房,一个个伪军睡得像死猪一样,杨思成将炸药包放在营房的几个承重点上,接着拿出了几个起爆器。

    这些起爆器都是由闹钟改装的,杨思成统一将时间设定到了半个小时以后。然后将电雷管接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杨思成再度悄悄地爬墙翻了出去,负贵望风的伙计示意一切正常,几条人影又象来的时候一样悄悄地没入了黑暗之中。

    “轰、轰、轰......”连续不断的爆炸将整个伪军的营房送上了天。

    看着远处因爆炸燃起的火光,杨思成欣慰地笑了。

二十六 木兰从军(一)

    第二天一大早,县城甲的老百姓纷纷互相打听着昨天夜里巨大爆炸声的来源,有些早起的人已经现了县城里伪军驻地竟然不翼而。曾经的营房现在变成了一堆废墟,胆子大点的人跑去看热闹,结果吓了个半死,废墟里到处是尸体和残手断肢。

    消息灵通的人纷纷互相传说着这个事情,到后来传来传去就越来越玄乎:“听说了吗?县城里的伪军因为作恶多端,被抗联的部队收拾了,你看看,那么大一片地方都变成了一个垃圾场。”

    “知道吗?昨天晚上老天爷显灵。把那些平时欺男霸女的护**给收拾了,我可是亲眼瞧见了,从天上落下来这么粗的一道闪电,直接劈到了那些家伙的房子上面。喏、喏、喏,你看看,这不都变成了垃圾场不是?”说话的人口沫横,讲到精彩的地方还忍不住用手比划着。仿佛一切都是自己亲眼所见。

    “知道今天县城里咋没看见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烂丘八了不?来来来。我跟你说啊,昨天晚上,我可是亲眼看到的,玉皇大帝派了几个天兵天将下凡,每个都有这么高!”说话的人为了证实自己所言确属真实,用手指着城楼的高度,接着说道:“那些天兵天将驾着祥云来到‘丘八’的地方。雷公电母咣咣几下就把那些个害人精都收了去,看见地上那些个大坑了没有?就是被雷劈出来的。”

    市井上流传的谣言版本众多,但不容改变的事实是:那天早上。早起的市民惊奇地现。整个县城里确实连一个当兵都没有了。仿佛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一样。

    直到当天下午。觉形式不对的日军才匆忙从其他地方调集了部队重新驻防这个防御真空的县城,而此时的杨思成早已经带着虎妞和她的干爹离开了县城,正往国境线走去。

    “思成哥哥。昨天晚上那场大爆炸是你做的吗?好吓人啊”虎妞伸出莲荔般白晰的手轻拍着自己地酥胸,娇憨地问道。

    “呵呵,那些坏蛋平日里作恶多端。没听说是老天爷把他们收了吗?”杨思成故意搬出市井里的谣言说道。

    “我才不信什么老天爷呢,那些日本鬼子更坏。老天爷怎么没去收了他们啊?”虎妞恨恨地说道。

    “会的。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全都得报。”杨思成坚定地说道。

    通过这一年多来的实战检验。杨思成充分体会到了特种作战的威力,用极少的兵力、用极小的代价就可以完成预定的战略或战术目标,而且有些任务是大部队根本就无法完成的,比如侦察日本人的虎头要塞这些。

    中国目前是赢弱的。但是她终将会是强大的。一个国家想要强大,先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杨思成和所有像他一样的战士,正在为将来中国的强大努力奋斗着。

    平安抵达苏联境内,杨思成和虎妞他们在巴甫洛夫站长的联络安排下,当地驻军直接派了架机将他们送到了伯利城,与先期抵达那里的雷霆先遣队会合了。

    在伯利的那段时间,虎妞每天看着杨思成带着那些突击队员进行着训练。

    “思成哥哥,我也要参军打鬼子!”虎妞看见雷霆先遣队的队员们个个精神抖擞的样子很是羡慕。

    “不行!”杨思成坚决反对,尔尼科娃的牺牲已经是他胸中永远的痛了,从当初直到现在他一直被内疚折磨着,他已经无法再承受失去身边亲人的这种痛苦,所以一听说虎妞要当兵就一口拒绝。

    “为什么不行?古时候有花木兰从军、穆挂英挂帅,为什么今天就不能让我当兵呢?”虎妞气呼呼地问道。

    “确实不行,你根本就不知道战争有多残酷,古时候能和现在比吗?那时候有点弓箭已经算是先进武器了,现在的机大炮射程可远得很哪,女孩子上战场?哈哈,怕是一听见枪炮声就吓哭了,到时候我可没时间哄你。”杨思成为了打消虎妞想要参军的想法故意嘲笑她说道。

    “哼。思成哥哥小瞧人!不跟你说了,我找周旅长去!”虎妞撅着嘴只气呼呼地走了。

    “思成,虎妞妹妹想当兵,你怎么认为?”旁边的华宁问道。

    “女孩子就应该在后方。打仗是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的事情请原谅我的自私。”杨思成说道,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保护女性是他愿望。他真的不想再让女孩上战场。

    “也是哈,战场确实太残酷,而且我们是需要经常深入敌后作战的特种部队,带上个女孩子确实太危险了。”华宁也是个大男子主义支持者,对此极为赞同。

    不过下午生的一件事情就让他们的思想有所改观了。

    特遣队的训练强度很大,危险性也极高。所有的科目都是杨思成亲手抓的,突击队员不仅仅是些五大三粗的肌肉男。除了必要的体能之外,还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及敏锐的头脑。

    上午杨思成对先遣队员进行了必要的体能训练以后,下午就是实战训练,以前的训练中杨思成害怕出事故,一直没有采用实弹模拟训练,但是通过这半年的实战检验,受伤和牺牲的队员往往都是些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新兵,而曾经参加过实战的抗联老兵接近于零伤亡,这很能说明问题,于是杨思成将实弹模拟训练提上了日程。

    跟随杨思成他们回国参战的先遣队员都已经经受过战火的洗礼成为了百战精兵,这项训练主要是针对当初留在苏联境内的另外一个大队进行的。

    机枪在轰鸣,子弹在横,不时有手榴弹或炸药在参加实战训练的队员附近不远处爆炸,所有的雷霆先遣队员们拿着自己的武器站在训练场边,他们不断地往接受训练的队员身边或者附近射击。

    为了保证安全,他们打出来的子弹都比实战中敌人打出来的弹道偏高,但还是有些子弹溅起的泥土打在参训队员的身上或者脸上,拉出一道道血痕。

    “啊!”一个没有实战经验的受训队员为了躲避面前的子弹。他惊慌之下竟然蹲了起来。将背部暴在了火线之上,一子弹瞬间就穿透了他的背部,他惨叫着倒在了训练场上。

    “快快快,救护员!”杨思成赶紧停止了训练。训练中出现伤亡对部队士气影响是很大的,但是残酷的现实又逼迫他不得不尽早对部队展开这种残酷的训练。

    早就等待在旁边的苏联卫生兵匆匆将伤员抬到了场外抢救,抗联的部队没有专门的卫生兵。这些救护员都是向苏联当地的野战医院借来的。

    一个女孩子的身影跑得快,竟然比担任救护员的男兵还快,杨思成仔细一看竟然是虎妞。

    “怎么办?”华宁有些担忧。害怕战士们会因此而想不通,自己没有倒在鬼子的枪下,倒先伤在了自己战友的手中。

    杨思成也有些烦恼,通过实战训练部队是借鉴普里马科夫他们部队的经验,这样能够快让部队适应战场上那严酷的生存环境,不过他们每年都有允许伤亡的名额,死几个人对普里马科夫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但是杨思成他们不同,抗联武装的力量本身就已经非常宝贵了。而且作为部队主官的杨思成也不允许自己的部下,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兄弟就这样倒在训练场上。

    “还是必须搞下去,平时多流十滴汗,战时就会少流一滴血。现在他们受伤总还有医护人员救治,要是在战场上往往就只能眼看着他们死亡。”一个坚定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杨思成和华宁转过头去一看,周保中旅长正满脸严肃地站在他们身后。

    “不过今天可以先暂停一下,回头大家好好地总结总结,避免以后类似的情况生。”他补充说道。

    “还有,部队的士气要及时鼓舞起来。不能让战士们对训练害怕,实际上在战场上越怕死往往死得越快,依我看,下午总结会结束以后,大家可以再搞个联欢会。让大家舒缓下紧张的情绪。”周保中想了想接着说道。

二十七 木兰从军(二)

    “恩,可是咱们都是些赴赴武夫,联欢会确实弄不来。”杨思成挠了挠头说道,当初他在延安的时候看见文工团的那些女兵真可谓是多才多艺,杨思成想了半天楞没想出一个自己的部下具有这方面的天赋。

    “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人才呀,别说我没帮你。你们村的那个虎妞来找过我要想当兵,我没同意,说要看你的意思。对了,听说她唱歌相当的好听,部队的战士们都亲热地叫她小百灵呢,要不你找她试试?”

    周保中指了指正在训练场边忙碌着协助救护员的虎妞。帮杨思成出了一个主意。

    “恩,她的歌声确实好听,我听过,象出谷的黄鹂一样清脆,唉,对了,思成,咱们可以让她当文艺兵啊,鼓舞鼓舞士气还是相当好的。

    呵呵,再说不用上前线也就没什么危险了。”华宁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唔,看看再说吧。”杨思成也有些不确定。决定先看看虎妞的表演才能再决定。

    中弹的伤员已经抢救过来了,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部队的思想工作也已经基本做通,很多老战士现身说法讲出了战斗的残酷以及实弹训练的重要性。

    新战士的畏惧和害怕心理得到了缓解,至少不再存有对实弹训练的疑虑和不解了。

    晚上部队搞了一个丰盛的会餐,接着就是一场文艺联欢晚会,晚会上虎妞可算是出足了风头,她甜美的歌声和优雅的舞姿。再加上其他一些战士的插科打诨。将整个晚会的气氛推到了**。

    就在晚会即将结束的时候。杨思成正准备进行总结性言的当口,虎妞来了一场即兴演讲,她详细地讲述了自己这些年的悲惨遭遇。自己在东北沦陷区地所见所闻,日本人的残忍嗜杀,同胞们的生不如死。虎妞的切身经历听得那些战士们恨得牙齿咬得格格响。

    加入到抗联的战士们哪个没有满腹的辛酸,谁人不是背负着血海深仇,听见虎妞的泣血控诉。所有的战士都兴起了同仇敌忾的决心,誓要苦练杀敌本领,决心与日寇血战到底。场上地气氛变得沸腾起来。

    杨思成看见战士们的心情已经颇为激动,他趁机走上了前台:“同志们,我的兄弟们,敌人是如此的残暴,我们应该怎么办?”他停顿了下来,等待着战士们的回答。

    “誓死跟他们拼到底!”“绝对不能饶了他们。我们要赶走他们!”“为父老乡亲们报仇!”战士们七嘴八舌纷纷说道。

    “对!为父老乡亲们报仇。跟他们血战到底。赶走所有的侵略者!

    但是。同志们,我不得不告诉大家一个很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日本人现在的人数远远比我们多,他们不是软脚蟹,不是任我们砍、随我们杀而不会还手的木头人,他们是一群狂热而且凶残的敌人,我们要想胜利应该怎么办?”杨思成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场面寂静下来,所有的战士都陷入了沉思。

    “大家不要担心。也不必害怕。那些侵略者也是人,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妖怪,以前我们之所以遭受挫折,是因为我们没有后勤保障,没有足够良好的训练,现在后勤方面我们已经能够得到我们所需要的一切,我们的武器装备和那些小鬼子比起来只强不弱,现在我们唯一欠缺的就是训练!大家有没有信心努力,争取早日赶走这些侵略者,还我大好河山啊?”杨思成趁热打铁询问着正在思考中的战士们。

    “有!”这次回答是异口同声,回答的声音也分外有力,昭示着战士们的思想已经被统一,他们心中已经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第二天的训练还是在如常进行着,新战士热血沸腾也不再畏惧前面的枪林弹雨,其实很多东西都是这样,一旦破了胆,也就不会再害怕了。

    经历过实弹训练的新战士进步非常明显,他们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惊惶失措,更不会看见子弹就乱了方寸,他们正在逐渐成长为一群有组织、有纪律、有战斗力的优秀战士。

    杨思成对部队的这种状况很满意,对虎妞的表现也非常满意,此时他才明白思想工作和精神培养的重要性。

    部队要想拥有良好持久的战斗力,那精神方面就绝对不能松懈,这个人物绝对不会比作战训练的要求低。

    “看来确实有必要成立一支文艺工作队伍。经常可以鼓舞战士们的士气。”杨思成跟华宁商量道。

    “恩,我看虎妞就是个不错的人选,根红苗正、苦大仇深同时还多才多艺,完全可以选拔进队伍,只是别让她参加作战任务就可以了。”

    华宁思索了一下,赞同地说道。

    接下来虎妞的表现又让两人吃了一惊。

    那天中枪的那名队员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是伤势不轻,被紧急送到了苏联伯利的野战医院抢救。虎妞有空的时候就往野战医院跑,她虚心地向那些苏联军医学习着各种急救技术以及医学知识。

    就连回营地休息的时间,虎妞也带着本俄文的医学书不断翻看着。

    两个月后的一天,一名从国内越过封锁线传递重要情报的交通员被日军的机枪打中,生命垂危。他挣扎着穿过了日军封锁线,负责巡逻的苏联边防军找到他时。昏迷前他说出了抗联部队的驻地,边防军不敢怠慢,赶紧将他送到先遣队驻地,抵达的时候,交通员已经奄奄一息了。

    胸腔剧烈地翕动着。但始终喘不上气来,出气多,进气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看着快不行了。

    “快,给我一把刀!”虎妞一把推开了周围急得团团转的突击队员,她沉着地对杨思成说道。

    “你要刀做什么?”杨思成惊诧地问道。

    “他需要马上实施气管切开术。”虎妞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我们的刀没有经过消毒,会导致伤口感染的!而且你没有行医资格啊!”华宁觉得虎妞简直是在胡闹。

    “如果不赶快给我,他会在一分钟内死于窒息。感染至少比死亡好!”虎妞执拗地说道。她的沉着和镇定给了杨思成一线希望。

    “给她吧,我们现在已经别无选择,部队里没有卫生员,最近的医院离这里也起码有十分钟车程。”杨思成只能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试一下了。

    锋利的战刀很快就递到了虎妞的手中。

    “唰”地一声刀锋划破喉咙肌肤的轻响,殷红的鲜血顿时冒了出来,虎妞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仔细地找到了黄白颜色的气管。

    “嚓”的一声。气管被划破了一个小口子,“来一个人,帮助我按压他的胸口,注意节奏,每分钟16至2o次,帮助他呼吸。”虎妞抬头命令道。俨然像个指挥若定的将军。

    马上有队员照办了,新开出来的呼吸通道在有节奏的胸腔按压下开始顺利地工作起来,伤员有了氧气的供应,状况得到了改善。

    “他失血过多,是因为子弹击中了肝脏引起的大出血。现在必须打开他的腹腔,取出里面的子弹。缝合伤口才能止住失血。”虎妞指着伤者腹腔上那个弹孔,凝视着杨思成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将会是一个大手术,稍有不慎。那名受伤的队员将会立即死亡。

    “立即派人通知苏军野战医院紧急支援!”杨思成先给一名身边的队员下了命令,毕竟虎妞不是专业的医生,让她来做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杨思成脸色沉重地问道。

    虎妞没有说话。她摇了摇头。

    “他还能支持多久?”尽管伤员现在的情况比刚才有所好转,但是杨思成依然不能将希望寄托到虎妞身上,这名交通员既然忍受着这么重的伤依然坚持着赶回来,那就说明他一定带着一份极为重要的情报或任务,杨思成不敢也不能轻易冒险。

    “按照目前的失血度不会太久,绝对撑不到医护人员赶来。”虎妞肯定地说道。

    “那就动手吧。一切都交给你了!”杨思成万般无奈之下做出了这个决定。

    “立即验血,确定需要输入的血液类型,准备手术刀、止血钳、缝合针!战备仓里面有!快去!”虎妞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地回忆着从书中看到的关于这类手术的所有细节。

木兰从军(三)

    不得不承认,苏军的装备确实很不错,连配给抗联的装备都非常齐全。队员们很快就从战备仓里拿来了全套的手术用品。

    麻药已经生效、参加抢救的人员和工具已经消毒、血型已经查清、吻合的血浆正通过输液瓶逐渐注入交通员的身体里,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完备。

    虎妞握着手术刀的手略微有些颤抖,让旁边的杨思成他们也感到心惊胆战。

    迟疑了好几十秒,虎妞的第一刀终于划了下去,锋利的手术刀轻易地剖开了伤员的腹腔,一条从胸骨到小腹的长长伤口被拉了出来,出了里面猩红的内脏。

    殷红的鲜血瞬间就冒了出来,虎妞的脸色更加苍白。

    “止血钳!”她的命令清晰而简洁。旁边给她打下手的队员麻利地将她需要的工具递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当第一刀还没划下去时,虎妞明显有些胆怯,但是在划下那一刀之后她反而镇定了下来。

    止血、清创、打开肝脏受伤部位、寻找子弹头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当”一粒带着血迹的弹头被虎妞从肝脏里面找了出来扔到了污物盘里。

    刚刚缝合好肝脏上的伤口,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不好,伤者心跳消失!”旁边一直监测着伤员病情的一名队员摸着已经感受不到脉搏的交通员的手惊叫道。

    虎妞开始慌乱起来。心跳骤停对于一个有丰富临床经验的外科医生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更何况是她这个第一次上手术台的菜鸟。

    “注射大剂量吗啡!”吗啡注射进了交通员的身体,没有反应。

    虎妞急了。她一把推开旁边打下手的突击队员。快步走到伤者胸前位置。

    她伸出自己带着橡胶手套的左手摊开垫在了交通员的心脏上方,然后握起自己的右拳狠狠地捶在自己的左手上,一拳、两拳、三拳……手套上的血液溅到她美丽的娇颜上。虎妞的脸色变得比纸还白,她强忍着所有的不适,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抢救中去。

    就在大家都几乎绝望的时候。“有心跳了!”监测脉搏的突击队员一声欢呼燃起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

    “跳了几下又停止了!”队员的报告让所有人的心再次跌入谷底。

    “刺激不够!”虎妞迅做出了判断,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举动。

    带着橡胶手套的右手直接伸进了交通员的胸腔,她小心地轻握住已经停止跳动的柔软心脏,然后一下一下地捏紧,松开,捏紧,松开……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虎妞竟然会如此大胆,明明知道是脆弱的心脏竟然还敢如此折腾,目瞪口呆之下,连匆匆赶来的苏军野战医院派来的救护员都没注意到。

    心脏开始跳动了!很有力!”在虎妞连续不断的刺激下,本来已经罢工的心脏重新开始了搏动。

    “缝合伤口!”野战医院赶来的外科手术医生仔细地复查了一遍虎妞处理过的伤口,没有什么问题。又等了好一会,没有再观察到其他异常情况后,伤口终于被缝合好了。

    目睹伤员情况稳定下来。走下手术台的虎妞两腿一软。晕倒在了旁边杨思成的怀里。

    “这个女孩很不错,她对伤情的处理基本都非常专业,尤其是及时地切开了伤者的气管和帮助其恢复心跳成功地延续了伤员的生命。”野战医院的外科手术医生对杨思成怀里的虎妞赞叹不已。

    “医生,她究竟怎么了?怎么突然晕过去了啊?”杨思成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虎妞有些着急。

    医生查看了几下,说道:“没有什么问题。这个姑娘有轻微的晕血症,再加上刚才精神高度集中,体力消耗过大,所以暂时晕厥了过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没什么问题。”

    杨思成这才放心,他将虎妞抱回了她的房间,替她盖好被子以后准备离去。

    “思成哥哥!”杨思成轻轻放下虎妞的动作让她醒了过来,恰好看见杨思成准备离去的身影。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你醒了?好些了没有?刚才多亏了你。”杨思成衷心地谢谢虎妞。

    “现在已经好多了,没有什么,能够为恩成哥哥做点事情我真的很高兴。”虎妞娇羞柔声说道。

    “你什么时候去学的医术啊?看你刚才的动作好像很专业的样子。”杨思成好奇地问道。

    “已经偷偷地学了一段时间了,就是从那次有个队员在训练中受伤以后开始的,我还特地拜了苏军野战医院的教授请求他指点,又看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书,也亲眼看过他们动手术,不过没有机会实际操作,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的情况太过紧急,我也不敢冒险尝试。”虎妞羞涩地说道。

    “傻姑娘,既然怕见血,干嘛还要去学医啊?”杨思成亲昵地揉了揉虎妞的头。不解地问道。

    “我想做一个对大家有用的人,我知道你们当兵打仗难免会受伤,所以我想去学医术,或许能够对你们有帮助。”虎妞坚定地说道。

    “有用,确实太有用了。今天如果不是你,那个受伤的同志就没命了,就是太苦了你。”杨思成很感动,他很了解虎妞是个认准一条道就要走到黑的执拗脾气,他没有劝解,因为劝解不起作用,他的心里只剩下感动。

    这个虎妞打小就比较害羞,而且胆子特别小,以前老爱哭,没想到多年以后再次相遇。她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勇敢的姑娘了。

    “思成哥哥,我要参军。我想要打鬼子。为死去的爹娘和乡亲们报仇!”虎妞旧事重提。

    “妞妞,上阵打鬼子是我们大老爷们的事,你们女孩子就在后方支持下我们的工作就可以了,再说没有后勤保障,我们的战士吃什么穿什么呀?”杨思成耐心地劝解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但我更是一个中国人,现在国难当头,我自然要为我们的国家尽一份力量。”妞妞正色说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会允许你上战场,你可以挥你的特长,为战士们唱歌,鼓舞他们的士气,这也是一种支持和贡献。”杨思成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太了解妞妞的个性了。

    “恩!”虎妞柔顺地点了点头应承道。

    “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那名伤员。”杨思成拍了拍虎妞的肩膀。他心中充满了对这个妹妹的怜爱。

    “好的纵,成哥哥,再见。”虎妞确实累坏了,刚才的压力太大,让她有些心力交瘁。

    杨思成来到受伤的交通员那里,伤员还没清醒,不过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野战医院的医生正全力保障着他的生命。只要他能够挺过这最初的72小时危险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杨思成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回到宿舍里。杨思成拿起了自己心爱的狙击步枪擦拭起来,这个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

    刚刚抵达伯利没多久,杨思成就收到了一件礼物:一支配备有六倍瞄准器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

    苏军的狙击步枪上的瞄准器最大只有放大4倍,这个六倍的瞄准器是他的战利品。

    去年杨思成在击毙汉米尔斯时缴获了他的所有武器装备,其中就有汉米尔斯使用的狙击步枪,当时杨思成就对他枪上的瞄准器非常感兴趣。

    不过苏军为了宣传战果、打击德军士气就将所有的战利品都收了上去,现在将瞄准器配上一支新的狙击步枪后又重新还给杨思成。

    这支配上了6倍瞄准器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被杨思成命名为“娃””用来纪念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

    “娃”在杨思成的手里仿佛通灵一样,在8oo米的距离内可以准确地击中人体目标的头部。在1ooo米以内打击目标胸部可以说是百百中,让杨思成如虎添翼。

    虎妞终于还是如愿以偿当上了兵,尽管是文艺兵但仍然让她欣喜不已。而且她依然在自学着医术和各项急救知识,鲜血见得多了她的晕血症也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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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狙击手介绍:
一个中国的狙击手,参加过抗日战争,苏芬战争,苏联卫国战争,抗美援朝,对印自卫反击战和对苏自卫反击战,一个狙击手的神话,无数场顶尖高手和顶尖高手之间的生死对决。中国狙击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中国狙击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中国狙击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