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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那时烟花     生存游戏txt下载     生存游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七章 军营

        第三十七章军营

        关于偷懒这种事情,好像无论是在玩家还是再NPC中都是比较流行的,并且同样的心照不宣。当然,如果要算这个偷懒的成功率的话,却还是跟个人的实力有直接的关系的,就好比在这些马匪中间,牛高马大,身材魁梧的人一定是比较好偷懒的,而像是夏末这种身材矮小的马匪一定就是被欺负的对象了。所以,当夏末假装刚刚从厕所里钻出来归队的时候,立刻就被安排的最重的活。

        这倒是正好和她的心意,毕竟,活越多,速度就越慢,也就越容易被人忽略,可是,表面上她还是十分不满意的嘟囔了几句,然后在其他的几个大汉横眉毛瞪眼睛的怒视下,缩着脖子老老实实的去干活去了。

        平兴镇的西城区由于靠近军营,所以这边居住的住户都是平兴镇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现在这些人都跑了,这剩下了一片狼藉。夏末的任务就从这些狼藉中去搜索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要是能找到昨天那个杀掉其他几个马匪的飞贼那就更好了。

        西城区并不像是南城区有勾栏院、赌场等等这些找乐子的地方,但是却有一个平兴镇里最大的澡堂子,所以,偷懒的马匪们多半都是钻到那里去了,而留下来干活的全部都是一些平时受欺负的家伙。夏末自然也在其中,她看了看给自己划分的那一大片的区域,乖乖,够大的。要凭着自己一个人,不干到后半夜绝对是干不完的。

        不过,夏末还是十分听话的干活去了。毕竟要想平平安安的等到黑夜再次降临,现在干活这个事明显是个很好的差事。更何况,她负责的这一片极为的贴近城边上,只要等到天黑了。她也很容易混出城去。

        夏末负责的这一片明显又不少的大户人家,先不要说院子很大,就说院子里的陈设也是很精美的。虽然只是粗粗的过了一道,夏末也在这一片狼藉中缴获了不少的好东西,比如少见的药品、装备、武器等等东西,她只要碰到这些东西统统的拢到了包裹里,这一圈下来。收获颇丰。而至于什么鸡蛋、家禽之类的东西,她就装作没有看见了。

        这一番收拾之后,天色愈发的暗沉了下来。

        而夏末也在天色开始逐渐暗沉的时候,就有意识的朝着贴近城墙边的住户那里走去,而且搜索的速度也越发的慢了起来。没有多少的时间。天色就彻底的黑了下来,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只是在天边有点凄凄寥寥的淡光,星星也三三两两的挂在天上,越发显得平兴镇里安静得有些瘆人了。

        夏末脱掉了马匪的衣服,将斗篷穿好,越上了房顶,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周围有马匪出现。便飞快的跳了上屋脊,一路朝着墙边狂奔而去了。

        正是因为西边靠近了军营,所以,这边的马匪驻守得也最为多,夏末悄悄的摸到了墙根,立刻就看见了三个马匪骑着马从街角转了过来。虽然表情有点懒洋洋的,但是看他们的服饰和打扮,就知道和夏末装扮的这种底层的马匪是绝对不一样的,他们一看就是这群马匪中的精英部队,对于这种精英部队,别管他平时有多偷懒,或者看起来有多疲惫,要是遇见了任何情况,他们却能够在几秒钟之内冲到你的面前,挥刀砍下你的首级。

        夏末对于系统的这种安排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当她看见了这三个马匪的时候,还是躲了一下。虽然自己现在的综合实力值要比马匪高,可是,一下子对付三个马匪还是比较困难,倒不是打不赢,而是,他们会发出报警,引来了更多的马匪,自己就被缠住了,那才是得不偿失,所以,看见这样的巡逻马匪的时候,夏末立刻就藏了起来。等到这三个马匪从夏末藏身的墙根边上缓缓的走过去之后,夏末才朝着登上城墙的阶梯走了过去。这一路上,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过因为光线比较暗,倒是给了夏末很多下手的机会,她悄悄的走到了站岗的马匪身边,几乎是一刀一个,就让对方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便缓缓的倒了下去。

        她行走的速度极快,说明这她杀人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很快她就已经爬上了楼梯,而楼梯边上原本站岗的马匪已经被她杀了一路了。远远的看过去,倒也有一种鲜血染路的悲壮。城墙上的守兵可是要比这一路上的守兵多多了。夏末藏在一个小小的岗楼里,观察着外面的守兵,这些人站得很近,几乎就是一步一个,这种情况下她要是想要动手杀人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夏末本来就不是来杀人的,她的目的是离开这里,到西边的军营里去。

        所以,夏末的目光朝着西边的角落里看过去。

        只见那里的拐角处站着三个马匪,一人一个方向,看起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里离开根本就不可能,可是现在也没有了退路,夏末咬了咬牙,干脆孤注一掷,直接跑过去。反正她目测了一下自己到城墙角落里的距离大概不到二十米,这么近的距离,应该不会招来太多的守兵才对。

        尽管心里这么下定了决心,也是这么打算好了,可是,她还是万分小心,毕竟这种事等于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一不小心就游戏结束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等待着又一批的巡逻走远了,而下一批的巡逻还有一段的距离才会到达这里的时候,猛地提起了一口气,从小岗楼里冲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西边的那个城墙墙角飞奔而去。

        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让站在岗楼边上的马匪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足足等了好一会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一边挥舞着自己手里的圆刀一边朝着夏末飞边而去,嘴巴里更是接连不停的大叫着:“有飞贼上来了!快来人啊!”

        这一嗓子喊下来,立刻就有十几个附近的马匪朝着夏末蜂拥过去。而那边站在墙角边上的三个马匪也听到了这样的叫声,他们也一起朝着夏末飞奔过来。夏末望着那三个朝着自己飞跑过来的马匪,唇角露出了一抹几可不见的弧度。她依旧朝着前方跑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改变,可是就在那三个马匪冲到了自己的面前的那一刻,她却已经飞身跳了起来,就好像踩上了梅花桩一般,咚咚咚几声,踩着他们三个的脑袋直接就一个翻身跳到了城墙边上。

        一把拔出了蓝水长剑。夏末弯下了腰将长剑的剑尖插进了墙边的缝隙里,然后整个人就着弯腰的架势就在空中打了一个滚,一个人仿佛一只在暴雨来临之前在轻巧不过的燕子一般,压低了身体,贴着城墙就落了下去。那蓝水长剑在墙壁上滑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夏末握着蓝水长剑快速的下降。

        蓝水长剑在墙边上给夏末降落的速度造成了一定的阻力,所以夏末并不是直线急速下降,她根据蓝水长剑的这个缓冲,让自己在降落到地面的时候,就地打了一个滚,顺手拔出了蓝水长剑,翻身跳了起来,就朝着西边的军营快速的飞奔而去了。

        已经听到了墙头上报警的马匪们自然不可能这样轻易的就放过夏末,他们立刻骑着马就朝着夏末飞奔过来。跑在最前面的一个,手里拿着足有手臂长的弯刀,一边大声的朝着夏末呼喝着什么,一边已经朝着夏末猛得砍了过来。

        夏末一边要奔跑一边要躲避这些追击,不可谓不辛苦。可是,就算能躲得过一次又能怎么样?难道躲过了这一次。次次都躲得过吗?夏末深知这样的道理,所以,在那个马匪又朝着她挥舞着圆刀砍过来的时候,她微微的歪了一下身子,露出了一个破绽给对方,而对方显然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抓住了这样的机会,毫不犹豫的就要置夏末于死地,而夏末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这样的凶狠,她只是朝着马匪的身边轻巧的一跳,便躲过了这一招凶狠,而后,她伸出了手,轻轻的一跃,就着力就抓住了那马匪的胳膊,顺着他收刀的力量,便跟着他坐上了马匹,不偏不正的正好就坐在了他的后面。

        骑兵虽然是凶狠的,但是也不是没有一点的缺点,就好比,战马就是一个致命的缺点,只要被人打下了马,骑兵就会立刻变成怂蛋,而被人骑在了马背上则是另一个致命的缺点,这样的话就失去了所有的先机,如果敌人再凶狠一点,那么骑兵就立刻失去了所有的优势。

        现在,夏末和这个马匪就是这种情况。

        那个马匪显然没有料到夏末会突然就这样骑到了自己的身后,他顿时一慌,他一慌不要紧,心里慌,手里也跟着慌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扯紧了缰绳,那战马被猛地拉住,一个收不住,前蹄便高高的扬了起来,发出了阵阵的嘶鸣声。

        这种情况在外人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可是,在真正坐在马背上的人来说,真是惊险无比,饶是夏末这个胆子大的,也在这一刻被惊得一身的冷汗,要是这个时候跌下马,先不要说会不会被人逮住,就说被这无数的马蹄踩过,只怕不成肉泥也要成为肉饼的。所以,在那马前蹄高高扬起的一瞬间,夏末立刻弯下了腰,紧紧的抓住了马腹部两边的毛,以保证自己的身体不会因为这一下子就掉下去。

        马匪就是马匪,顾名思义,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土匪,虽然夏末的这一个动作让对方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惊了一下,可也仅仅只是被惊了一下而已,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状况。而且,在瞬间之后,那马匪便已经恢复了神智,他松了松缰绳,先让受惊的马安稳下来,立刻又反手挥动了圆刀朝着自己的身后砍去,他的想法是直接就将夏末打下马去,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点。在他存着把夏末打下马去的时候,夏末手里已经摸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插进了他的后背,疼得那马匪手里的圆刀更是快速。

        夏末拔出了匕首。又快速的在马匪的背上连戳几刀,让他再也没有力气挥刀,而夏末这个时候一把抢过了缰绳。一把抢过了马鞭,猛的又一拉紧缰绳,那战马又一次的站了起来,而这一次的站立来得实在是太猛了,让那个已经基本没有什么气息的马匪直接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获得了战马全部主动权的夏末双脚踩进了脚蹬子,狠狠的一鞭子就抽在马屁股上,听得那战马吃痛的长鸣一声。飞快的越过几乎将她为主的马匪步兵,一路朝着西面的军营冲了过去。

        因为有了代步工具夏末没有费多少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西面的军营处。只是,这军营就没有马匪的包围那么好闯了。这一片军营异常的大,光光是安置士兵的帐篷就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夏末扫了一眼这些帐篷。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里起码有三五百顶帐篷,就按照一顶帐篷里有五个人的标准计算,那么在平兴镇的士兵至少都有一两万人,这么多的士兵,平时都是有操练的,先不要说单个的士兵的综合实力值有多少,就说这么多人,一人一口的口水都能讲夏末给淹死了。

        更何况。夏末来这里是做任务也是有着想要将他们弄出来攻城的打算,要是硬闯的话,一不小心就和他们的好感度成为了仇恨,那么也不用马匪怎么把自己如何了,这些士兵就先把自己给扒皮了。所以,当夏末骑马来到了军营前面的时候。夏末立刻停住了,她双手一抱,朝着站在门口那个瞪着一双铜铃般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校尉打扮的人拱了拱手道:“这位大哥,我有要事想要求见这里一位叫做平之的先生,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

        那校尉停了夏末的话,一边不动声色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夏末一番,一边说:“没有,我们这里没有叫做平之的人。”

        “怎么会!”夏末一愣,随后皱起了眉头,不会吧,刚刚那个人明明指明让自己来这里就是找一个叫做平之的人,要是没有这个人的话,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人搞错了地方?还是,根本就是这个校尉搞错了?

        “怎么就不会!我们这大营里这么多人,我怎么记得住谁叫做平之,谁又不叫做平之!就算真的有这个人,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军营,绝对不能乱闯的吗?”这个校尉冷冷的哼了一声,最终将目光从夏末身下的马匹身上移开了眼角眉间含着的都是一股冷意,让人实在难有好感。

        “我有要事!”夏末眯了眯眼睛,看着那个校尉缓缓的说。她并没有忽略刚刚这个校尉的目光走向,当这个人的目光来到自己骑得马匹上的时候,它脸上的那种表情就表现得极为难看了。夏末并不认为他是和自己置气,只怕是看见自己骑得这匹马以为自己是马匪吧。

        “谁没有要事!说没有就是没有!”那校尉冷冷的哼着,望着夏末的目光也多了一丝鄙夷。

        夏末便不再多话,直接从包裹里掏出了那个虎符,对着那校尉说:“看来,你真的不愿意配合了!那么你看看这是什么!”

        校尉抬头一看,立刻就看见了夏末手里面的东西,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极为惊讶起来,他看了夏末几眼之后,咬了咬嘴唇,冲着她一拱手道:“请稍等,我去请我们的将军。”说着他头也不回,立刻就朝着军营里奔去。

        校尉的脚程很快,几乎是转眼就不见了,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看见那个校尉又折返了回来,而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穿着银甲的年轻将领,他的速度比校尉还要快,几乎是奔跑着冲到了夏末的身边,他冲着夏末一拱手:“这位先生,在下听到下属说,你有一件东西,可否交给我一阅。”

        “你是何人?”想要从自己的手里拿到虎符?绝对不可能,要知道,夏末还等着用这玩意去攻城呢,现在怎么可能交给别人。

        “在下是平兴镇驻军副将魏熙,先生的东西……”那年轻的将领毕恭毕敬的朝着夏末行了一个礼,不过,开口闭口仍然是要虎符。

        夏末直接就打断了这儿叫做魏熙的话,说:“你们主将呢?这么大的军营,我要见你们的主将!”

        魏熙的脸色微微一变,脸色凝重起来,看着夏末的眼神也多了些别的东西,他说:“我们主将暂时不在,如果有什么事跟在下说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借口真是多了去了,小说里,电视里,电影里,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得到。所以夏末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相信,她只是翘了翘嘴角:“如此,真是得罪了,我不能给你。”

        “这位先生……”魏熙听到夏末这么说,心里一急,连连叫住夏末:“不知道先生这东西从什么东西得来的。”

        “无可奉告。”

        “先生既然来到这里,便是寻人的,不知道先生找什么人,又为什么事。”魏熙见夏末对于虎符的事情三缄其口,心里愈发着急起来,他又不能强迫问夏末,只能转过一个话题,迂回的问道。

        “我刚才明明问过你们这个校尉,我要找一个叫做平之的人,他说没有……”夏末话都没有说完,就看见那魏熙一下子就掀起了袍子朝着夏末单膝跪下,双手抱住对她说:“先生,里面请!”

        夏末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就有人上前牵马,虽然,她有些迷迷糊糊,但是还是从善如流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跟着魏熙走进了军中大帐。才一进大帐,魏熙就让人全部下去,接着又单膝跪在了夏末面前,悲伤的说:“先生,先生请问,我家主将如何了?”

        “你家主将?谁是你家主将!”夏末越发的不明白了,难道是那个地牢里面的人吗?“你说的主将不会是……”

        “没错,我家主将就是告诉你让你来找平之的人!”

        “那平之是谁?”既然已经对上了,夏末就更不能随便的说话和交出虎符了,她并不回答魏熙的问题,而是将问题又绕了回来。

        却没有想到夏末的问题让魏熙一脸的悲戚,他低声道:“平之,就是我们家主将!”

        “你是说,交给我虎符的人是你们家主将?平之也是你们家主将,那交给我虎符的人就是平之!”夏末愣了愣,反应了过来:“那他怎么……”她话没有说完就顿住了,她忽然觉得自己了解了那个叫做平之的意思。

        “先生,我家主将是不是……是不是……已经?”魏熙虽然已经猜到了结局,可是,显然还是不愿意相信的,他一脸悲伤的看着夏末,双拳握得紧紧的。

        “是的,你们家主将已经去世了。”既然已经对上了夏末便没有什么隐瞒,夏末点点头,看着魏熙,忽然又奇怪:“既然平之是你们家的主将,为什么那个校尉怎么不知道呢?”

        “平之并不是主将的名字,只是他的号,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魏熙站了起来,虽然回答夏末的话,可是依旧难掩脸上的悲伤之情,忽然之间,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从怀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交到了夏末的面前:“先生,你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请快点服下解药吧。”

        “解药?”

        “没错,您手里所持有的那枚虎符确实是真的,不过却也有剧毒,如果摸了那上面的毒药三天之内不服用解药的话,就会性命不保。”魏熙如此说。

        夏末刚刚想说魏熙是骗自己的,就看见自己的人物属性的边上已经提示自己中毒了,后面还有一个不断跳动的倒数数字。看看时间,不正好是两天多一点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8章 选择

        第38章选择

        这……

        真是防不胜防。

        夏末忽然就明白了,那个叫做平之的人为什么会把虎符交给自己又不怕被骗了。按道理来说,那个镇长李大福既然为了得到这东西对他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他都没有交出虎符,又怎么可能将这东西交给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呢?当时她还问过这个平之为什么不怕自己骗他,他说得那么潇洒,原来是早就安排好了后手。如果,自己不到军营这里找平之,只是凭着虎符调兵遣将的话,自己一定会被毒死,而如果来得时间太晚,只怕还是会死。

        所以,只要自己存着什么私心的话,只怕自己都会死得比较惨。

        夏末忍不住想,要是自己真的就在平兴镇里被困了三天都没有出来,是不是就平白无故的中毒死了,这也有点太冤了吧。

        不过,人生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事实就是,她从平兴镇出来了,也来到了军营了,更找到了接头的人了,所以她有解药吃。夏末捏着哪一颗褐色的小药丸直接丢进了嘴里。药丸下肚之后,很快,夏末就看见自己人物属性边上出现的那个中毒的字样就消失了,看来,这绝对不是假药。

        找了对的人,交了任务之后,夏末便打算伺机的提出自己的要求了,不过在此之前先要看看这个副将有什么话说。魏熙在听完自家主将的遭遇之后。又哭了一场,夏末有点奇怪,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这个副将不仅是男人还是军人,这个眼泪可是没有少掉啊,看来还真是“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主将让我们去找无双公子?”魏熙听到了夏末的话之后,微微一愣。而后叹了一口气:“我便知道主将他一直存着这样的心思,只是,这无双公子行无定踪,居无定所,让我们如何去找?总不能拖着这么多人去找吧?就算是派兵前去,只怕……”说道这里魏熙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摇摇头:“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我只是带话,无论要怎么做,都是你们的事。既然你们主将已经死了,现在你这个副将应该掌管大局。所以,找也好。不找也好,还是你自己拿主意,既然你说要从长计议,那就从长计议吧。”夏末对于NPC之间的纠葛并不是特别感兴趣。虽然,她知道尘埃有一个庞大的任务系统,不过,也仅仅只是任务系统而已,跟玩家说白了。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既然她的任务已经做完,就没有必要在继续纠缠在他们的中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夏末重生之后历来的做人做事准则,这次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事情办妥:“不过,眼前倒是有一件事,我想魏熙副将帮个忙。”

        “先生怎么如此说?”魏熙听到夏末说得这么客气连忙就站了起来:“先生既然能将这样重要的事情冒死前来告知我们,那么先生的就是我们的恩人,先生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所以,先生并不需要跟在下如此的客气,还请先生将您的事情告诉在下就是了。”

        “这事是件大事。”夏末将虎符放倒了魏熙的面前:“我想借兵一用。”

        “先生想要夺回平兴镇?”魏熙低头看了看虎符,立刻就明白了夏末的意思。

        “不知道副将可不可以帮这个忙。”夏末点头。

        魏熙微微的沉吟了一下,便又抬起头看着夏末说:“借兵倒没有什么,更何况我们屯兵在平兴镇,本来就应该护这里一方平安,原来一直不出兵只是因为主将不在,又加上镇长大人对于这里军营虎视眈眈,我不是不想出兵,而是不敢出兵,只怕这兵一出,就再也收不回来了。既然现在万事尘埃落定,出兵也是必然之事。只是,先生,您是只用我们的兵,还是你手中还有些兵呢?”

        这个时候,夏末的系统提示里便跳出了两条选择,一条是全部使用兵营的兵夺回平兴镇,另一条是只使用部分兵营的兵夺回平兴镇。听到这个提示的时候,夏末的心微微一跳,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虽然,当时她找到虎符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过,会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过,那个时候,平之主将可并没有说过要借兵给她夺回平兴镇这个事,这个事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心里琢磨的,所以,当事情朝着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她实在没有忍住心里的激动。

        如果是没有经历过些什么的玩家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两条选择代表着什么。而夏末却清楚的知道,如果选择第一条全部使用兵营的兵夺回平兴镇的话,那么镇子夺回来之后,她最多就是会获得一笔钱,还有在白益州都极为尊贵的身份罢了。可是,如果选择第二条,只使用部分兵营里的兵,那么就代表着自己一定要填补一些玩家进入进攻城镇的队伍,而,一旦镇子被夺回来之后,这个发起人就可以成为镇子的真正的主人。

        这样的结果,若是提前知道了结果,无论是谁都会选择,可是,在不知道结果之前,就不好说选择哪条了。毕竟如果要只用部分卫兵的话,自己手里就一定要有很多的玩家才行,可是现在的夏末明显不具备这个条件。但是,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了这次机会的话,夏末实在有些不甘心。

        虽然,她从来的目标都是活到最后,她从来的目标都不是做什么人上人,可是,当有这样一个机会摆放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真的还是要坚持如同原来的理念吗?只要自己强悍,只要自己一个人能活到最后就好了吗?

        可是。怎么才是最强呢?一瞬间,夏末想起了很多人,比如十六月夜,比如秋来,比如今夕明朝,比如暮离,这些人都比自己强。无论是从个人能力,还是从其他的方面,他们都是强者。比起他们来,夏末觉得自己活到最后的机会有点渺茫,不是说自己不够强,而是,在这个时代,一个人注定是很容易夭折的,哪怕是无所不能的顶级高手,也难保不被人算计。可是。如果身后有一个巨大的团队,有一个组织。甚至有一个城市,或者是……一个势力呢?

        确实,树大招风,越是高调。被杀掉的机会越大,但是,同样的,活下去的机会也越大。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夏末抬起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系统给出的第二个选项。

        魏熙点点头。接着说:“既然如此,我就借兵给先生,我们现在的兵营里有精兵三万。但是,我只能借给先生一万,这里面包括步兵三千人,弓兵三千人以及骑兵三千人,最后还有一千人的急行冲锋军,希望先生好好使用。”

        大概是这事情来得有点突然,夏末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觉得有点不踏实,足足愣了好一会才最终点点头道:“多谢副将了。”

        “好说,那么,就请先生去准备自己的兵力吧,当你的兵准备好了之后,请告诉我一声,我必将亲自率领这一万精兵辅助先生!”魏熙点点头说道。

        夏末也没有再多话,直接站了起来,冲着魏熙拱了拱手就离开了军营,直接给弹痕发了一条信息,然后确认了他的位置之后,骑着马一路朝着他的位置奔去。因为有弹痕事先告诉了夏末一路上什么地方有争斗,夏末便将这些地方都绕了过去,这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状况,很安全的就抵达了和弹痕约定的位置。

        这里是个很隐蔽的山坳,若不是有人指引的话,想要来到这里并不容易,还好夏末手里面有这里的地图,所以,并没有花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这里。这里有不少的人,很多都是熟面孔,也有不少是跟夏末合作过的几个公会的会员,在夏末的印象中,这些人的人品好像都不错,至少在大是大非面前没有什么偏差。不过,他们并不知道那个带着斗篷的人就是夏末,所以也不见得表现得多热情,甚至有不少人眼神中多了些提防的味道。

        一直看到弹痕将这个穿斗篷骑着马的人迎进了山坳的深处,他们才放下了提防的眼神,夏末从这些眼神中不难看得出来,这一次的内斗着实够厉害的。

        见面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外人,除了夏末和弹痕外,只有空城在,相比起弹痕的淡然,空城就显得很兴奋了,一直跟夏末叽里呱啦讲个不停,说着自己已经领悟了五个法术技能了,不过,弹痕却皱着眉让他小声一点,空城连连住口,坐到一边去,笑眯眯的望着夏末不再说话。而这个时候弹痕和夏末才有机会简单的将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相互说了一下。当夏末提到了秋来准备去打远古之心的时候,弹痕还是吃了一惊,“远古之心?”

        夏末望了弹痕一眼,如果自己知道远古之心是因为重生的缘故,那么弹痕是怎么知道远古之心的呢?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弹痕似乎对于夏末问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意外,他苦笑了一下,模棱两可的说:“知道得多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

        除此之外,弹痕没有说别的,夏末本来想问问清楚,可是,现在时机显然不对,再加上手上又有一堆的事情,她只能作罢,等到下次有机会再问了。而说到攻城需要自己有兵的时候,弹痕说:“这个有点不好办。”

        “为什么?”

        “既然系统给了你两个选择,系统出兵和自己找兵,那就说明,这两个选择的结果不一样,按照我的想法,如果是系统出兵攻下平兴镇的话,给的奖励或许只是看起来很好罢了。而自己出兵,给出的奖励一定不错。我能这么猜到,那么其他的人也能这么猜到,人都是利益动物,如果有一大块蛋糕摆在眼前。谁愿意拿小的那块?你看看现在光光为了一个指挥权平兴镇的玩家就已经闹成这个样子,如果知道了有这么一回事,你觉得这个平兴镇还能攻下来吗?就算攻得下来,你觉得你还活得了多久?”弹痕对于夏末的提议一点都不赞成。

        弹痕说的问题夏末其实原来也意识到了,只是并没有想得这么细,她想了一下:“那么要放弃?”

        “为什么要放弃,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放弃不是白痴吗?”弹痕摇头:“这种事,绝对不能你出面,也不能我出面,因为我们都是单人,势单力薄,根本没有机会跟其他公会的人相对抗,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熟悉的公会,委托他们做。”

        夏末叹气:“我怎么没有想过要走这一步,可是。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个人选是谁呢?凌云天下?我们固然合作的多。可是,我们只是合作者,我并不觉得我们的私交关系能好到什么地方去,风雨居也是如此。更何况,无论选择这两个公会的哪一个,势必要和另一个公会闹翻,我并不觉得现在是撕破脸皮的好机会。”

        夏末的说法弹痕表示赞同:“你考虑的很成熟,是这个道理。你既然这么说,我想你有第三个人选,说来听听。”

        “我想找龙兴镇的风行者。”夏末在这个事情上并不打算瞒着弹痕。所以就将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弹痕听到这个打算明显很意外,他愣了愣,好一会才说:“你是说风行者?会长是长风的那个风行者?”

        “怎么?你很熟?”从弹痕的表情中,夏末好像抓到了些什么,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到。

        弹痕微微一顿,然后扯了扯嘴角说:“我跟他们的死对头好像比较熟。”

        “他们的死对头?十六月夜?”夏末立刻就想起了那个好像刚出锅的馒头一样的男人,“你的朋友吗?”

        “不是朋友才叫做很熟。”弹痕吐出了一口气,抓了抓一头利落的短发叹气:“这还真是说不完道不尽的缘分啊……”

        “难道也是你的死对头?”

        弹痕干笑几声:“不知道是不是算死对头,反正他倒是很喜欢找我的麻烦。”他想了一会又说:“为了不给你带来什么麻烦,这个事我就不出面了,不然又被十六月夜知道了,多的事情都弄出来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找长风,就快点联络他吧,龙兴离我们虽然不远,但是走路也得那么几天,更不要说他还要带人过来。”

        确实是这个道理。

        夏末很快就联系了长风,她并没有对长风说明会得到什么奖励,只是请他帮忙,最后得到的奖励两人对半分。但是前提条件是,所有事情都是长风出头弄,她并不露面。对于平兴镇的一片乱局,周围的几个镇子里的公会都是知道的,长风自然也是知道的,虽然不少人都打算过来分一杯羹,可是由于这边玩家又乱斗,城里面马匪又猖獗,让不少公会吃了闷亏之后都放弃了。现在夏末提出来的这件事,长风多少还是有点犹豫,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犹豫的念头。

        毕竟流火是朋友,朋友的事他自然义不容辞,更何况,流火给的报酬也不错。他们公会现在正是发展需要用钱的时候,如果这次出击能得到不少的装备和金币的话,可是对他们大有裨益的,所以,长风很快就同意了夏末的提议,并且连夜动身,日夜兼程,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平兴镇。

        风行者算得上是大公会,这么大一个公会要带着不少的主力前往另一个地方,人数少说也有万八千人,这么多人的转移,一定会走漏风声,可是这个问题长风是怎么处理的,夏末并没有打听,她相信,最后长风能坐上那个位置,自然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她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静待风行者的到来,而在此期间,联络平兴镇本地玩家的任务就交给了刚刚回来的九桑去做了。九桑这一趟去了什么地方,夏末没有打听,九桑自己也没有说。

        这个环境下,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大家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才走到一起的,在大家的利益还没有得到统一之前,每个人都有各自极度的自由。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夏末对于任何人的任何事都不打听,但是,却不代表她并不在意,她只是在这个时间里进行选择,选择最后能与自己站在同一条利益链上的人。

        难得得空几天,夏末首先先被空城拉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观看了一下他的技能成果,然后就跟李青泡在了一起,李青对于夏末使用弩枪的熟练度提升表示了小鄙视,他觉得库克先生选择的这个传人简直一点机械工程天分都没有,居然这么长时间才学会,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尽心尽力的帮助她提升工程学的熟练度,尽管提升的速度让夏末和李青两人都十分不满意。

        很快,两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当长风发来了信息的时候,天色刚刚暗了下来。夏末依照约定来到了长风聚集的地方,远远的她就看见长风一阵青铜色的铠甲站在那里,她快步走了过去。长风对于一身黑色斗篷的夏末表示鄙视,觉得她这样出行纯粹就是让大部分玩家们睡不了觉的。

        两人颇为熟稔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进入了主题,夏末将自己现在接到的任务和需要长风配合的部分全部交代了之后就询问了他的意见,长风大部分都赞同,最后只是说,“你还是做先锋吧,正好带着一千人的先锋军打头阵,这样也算是有个交代,我带着其他的人在后面压阵。”

        夏末表示没有问题,并表示,在战斗之前将九桑介绍给长风认识,毕竟平兴镇这边的人都是九桑联系的,如果要指挥调度还是需要九桑的配合。双方说好了大致的战术又约定了出战的地点和时间之后就相互告别了。

        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晚上,而地点则是在距离军营外面十里的山脚边。这里并不宽敞,其实是一条很为狭窄的通道,人聚集在这里既隐蔽,又安全,而且在前往军营的时候,很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双方一汇合,把该介绍的人介绍了之后,夏末就先行骑马去军营借兵了,而剩下的事情则交给了长风和九桑。

        他们两个压着队伍朝着平兴镇赶去,片刻都不敢停留,虽然现在平兴镇的玩家们都已经躲到岭墨山脉的各个山坳里面去了,但是这种事情这么大的动静,迟早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必须在引起他们注意让他们来捣乱之前先赶到平兴镇,这实在是一个辛苦的活。

        这边两个人走得极为谨慎,而那边夏末到了军营,找到了魏熙,说明了自己的兵已经招齐,现在需要从他手中借兵的时候,魏熙二话没有说,就将一对虎符取了一半给夏末说:“先生,你我两人一人拿着一边,即表示我对您的尊重,也表示这次借兵绝对不是反水之事,还望先生一定要珍重尽力,千万不要死于战乱。如若先生出师未捷身先死,我将立刻撤兵,先生若在天有灵,可千万不要怪罪我。”

        这魏熙倒是先把难听话都说在了前面。夏末翻开了一下任务提示,果然,在现在的任务里有一条说明,借兵的情况,玩家不能死亡,如果死亡,那么前面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而且,进攻平兴镇也将被直接判定为失败。

        虽然夏末一点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死亡,可是,现在任务上多出了这么一条,无形中让她的压力陡然上升了不少。她笑着对魏熙点头说:“魏熙副将请放心,我自己也不愿意做那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9章 朋友

        第39章朋友

        所谓的前锋军,其实就是打头阵送死的人。虽然话是这么说,虽然也很危险,但是夏末还是很喜欢。毕竟只有冲在最前面,你才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精彩和风景,或许很危险,或许是真的刀锋舔血,可是,又能如何?生命本身就是一场冒险。

        夏末骑在马上,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部,双手挥舞着一对长剑,像是一支利箭一样射进了对方北门外的冲锋军前阵营,在她的身后是大概一百人的冲锋小队,他们的速度很快,而且一开始隐藏的很好,出其不意,这样一出现就将马匪已经排兵布阵好的队伍给冲开了。打头的几个马匪连连拉住受惊的马,可是,战马到底是动物,在受惊之后,也没有那么快可以被安抚下来,而就是这个空档,已经有不少的马匪却被人砍伤,甚至丢掉了性命。

        不过这只是一时的胜利,很快,有更多的马匪追了上来,夏末调转马头,带着冲锋小队就往回跑。

        后面的马匪追着跑了一段,却被人叫住:“不要追,这是诱敌深入之计,万万不能中计。”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的马匪,一看就是个指挥官的样子。他凝视着夏末跑走的方向,果断的带着已经追出了一段距离的马匪掉头而去,朝着北门又跑了回去。可是不等他们跑回了北门,就看见那边原本列好的队伍又是一阵的慌乱。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冲出了一支百余人的小队,骑着战马呼啦啦的冲散了队伍,造成了一些损伤之后继而又朝着另一个方向扬长而去。

        他们来去的速度都很快,打得就是措手不及,而马匪这边又接到了命令不能追,所以,就算追上去一段。还的乖乖的回来。而负责带队的指挥官却被这样连续几次的突击弄得很是恼火,上面的指令是要按兵不动,绝对不能轻而易举的出兵,而这边又在不停的骚扰,进攻速度快,撤退速度更快,往往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人都跑不在了,眼看着,所有的马匪都变得火焦火燎,不过因为上面的命令还耐着性子等着。可是嘴巴里早就已经开始叽里呱啦的说起来了。

        不要说是下面的马匪,就连作为指挥官的中年马匪也变得有些焦躁。虽然他的表面上还是一副平静,可是,那不停在马鞍上弹动的指头已经泄露了他心里的不痛快。他扭过头对着一边的传令小兵说:“去,再去问问。什么时候能出兵。”

        刚刚才回来的传令小兵本来不想去,可是看看顶头上司这黑成了锅底的脸,只好咽了一口口水,十分认命的又朝着城里面飞快的冲了过去。望着那传令小兵飞快的奔去,指挥官手指敲击马鞍的速度越发的快了起来。甚至没有几分钟就转头问身边的人:“他怎么还不回来。”弄得一边的人都不好回答这从北门到城中心还是很远的,一来一回需要不少的时间。

        就在这么焦灼的时候,只听到斜后方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又窜出来一阵杂碎的马蹄声。却没有一点人的声音,这马蹄声一响起,那好像已经是惊弓之鸟的中年指挥官猛的的一转头,果然就看见一队人马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他大叫一声:“退开,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这声音刚刚落,就看见那一队人马已经将他横在北门面前的人马统统的冲散了!他的声音饶是再大也不可能盖过了那纷杂的马蹄声,只看见那一队人马手中利器寒光闪闪,所到之处再也没有手下留情,刀光闪过之处,一片猩红。

        若说一开始这些人只是冲散队伍,时不时的伤几个人,这样的情况还能忍得住的话,那么现在可是万万忍不下去了。别人都已经欺负到了门口了,要是还能咽下这口气,那真的不是人,而是神仙了!所以,不管那中年指挥官再吼什么,已经有不少的马匪再也压不住怒气,打马扬鞭跟着那已经扬长而去的突击队伍追了过去。这就好像是多米诺骨牌的效应一般,有一个人跟着走,所有人就跟着越走越多,最后连那指挥官也狠狠的咬咬牙,一架马腹跟着队伍狂奔而去。

        夏末骑着战马冲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不忘记回头看看,她的唇角翘了翘,她就知道这些人忍得住一次,忍得住两次,忍得住三次四次,可是一定是忍不住这么多次的撩拨,更何况是这样的欺负,马匪们虽然凶狠了些,但是有一点是夏末极为喜欢的,那就是睚眦必报,有了这样一条的好习惯,她就不相信自己的撩拨他们能一直忍下去。这样的结局是必然,只是迟早而已,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十分沉得住气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忍不住又好了一些,她骑着马朝着前方飞奔而去,一边跑着一边用双剑在头上绕了几圈,然后将双剑插回背后,这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挽了一个剑花而已,可是,在不远处埋伏着的其他前锋队伍的士兵看见这个信号,各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

        他们分别隐藏在路的两边,手里牢牢的牵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而这麻绳正埋在一行人要过的路上,就这样一根连着一根,竟然也有数十根之多,凡是要经过这些绊马绳的马匹,能过的了一根,断断是过不了所有的。等到夏末一群人冲过之后,那马匪的人一踏上这里,两边的士兵使劲一拉这绊马绳,好家伙,这才叫真真的人仰马翻,好大一片,无比的壮观,让人怎么看都觉得精彩绝伦。

        夏末骑着马,听得后面一片喧嚷,直往高处去,然后拉住了缰绳转头看去。迎着那金灿灿的日头一望,好一片烟尘漫漫。她又勾了勾嘴角,对着身边一直跟着自己的一个士兵说:“我们守兵,进城去,这些交给后面的人。”那士兵听得这话,立刻就传令去了,而夏末则给九桑和长风都发了一条信息。报告了这边的情况之后,就再次一拉缰绳,绕过了那一片烟尘滚滚,朝着北门冲了过去。

        这一路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直接就撕开了马匪北门那厚重的防御,就着这样的一个口子,冲进了平兴镇。

        现在的平兴镇跟三天前的平兴镇绝对不能同日而语。若说三天之前的平兴镇还只是一个刚刚被马匪占领的镇子的话,那么现在的平兴镇显然已经被马匪们布置成了一个战略要地,当然,因为时间紧迫。他们也做不到事无巨细,只是将镇长衙门的附近几十米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是有各种工程机械布置了出来,生生的将那里围得像是个铁桶一般。

        夏末骑着马冲进了平兴镇,这一路上并没有多少马匪,至少是要被在成为聚集得人少一些。不过就算这样也不是夏末他们可以纠缠的,所以,夏末直接带着人冲进了南城,那里是最热闹的地方,巷子细长。最好打巷战。在这样的地方,胜负难分。

        更何况,这里的这些士兵本来就是驻守平兴镇的。对于平兴镇的熟悉程度和马匪比起来,简直不能同日而语,打起巷战来实在是简单得很,夏末边和这些先锋部队约定了时间和地点汇合之后,直接打马扬长而去,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进了城给人当先锋。她的目的从来都是那坐在镇长衙门里指挥着这场大战的马匪头子的项上人头!

        有些东西她原来从来不曾肖想过,可是,一旦想了,她就没有办法在压制得住那样的心思,她想要得到得更多,她要想站得更高,而得到这个镇子不过是这一切的第一步。变得强大,变得不可侵犯,变得高高在上,这些她从来没有想过,可是,当命运将这个选择交在她手上的时候,她不可抑制的想了,这就像是一口没有办法戒掉的毒,只要尝了一尝,就再也不要想忘记。

        有时候有些东西就像是一颗长得过快的杂草一样,留在心里,不过片刻功夫便如三月天下草长莺飞。

        夏末捂着自己的左胸口,在那里面,心脏跳得好快,快得让她甚至连喘气都有些困暖。她望着又一个倒在自己的剑下的马匪,连片刻都没有停下来,继续朝着前方奔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马匪死在了这一对长剑之下,更不知道还要有多少的马匪将要死在这一对的长剑之下,夏末甚至觉得自己的双手都已经变得沉重麻木,可是,就算是这样,她的双腿还在奔跑,她的双剑还在厮杀,她的双眸还在染血。

        一直到她一脚踹开了正堂那道门的时候,她都没有一点感觉到自己浑身伤口有一点的疼痛,她的心里面似乎揣着一块怎么也无法熄灭的火焰,在不断的跳动着,燃烧着,将她烧的几乎快要爆炸了。她的头发早就已经凌乱不堪,她身上那黑色的衣服虽然掩饰住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可是一身浓重的血腥味道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夏末抬眼就看见了坐在堂上的那个人,他一张方正的脸,一双眸子却带着压迫人的精光朝着夏末扫了过来。

        在看见那个站在门口的女人之后,又沉了不少。他的目光又朝着门外扫了一扫,一地的尸体,一地的鲜血,他在看了看面前的女人,忽然便笑了起来,缓缓的说:“我知道迟早会有人找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说道了这里,他缓缓的停顿了一下,目光顺着夏末的衣服看向了地面,在那里有一小滩的鲜血。鲜血是从那个女人的手肘之处滴落的,并不快,一滴又一滴,可是一直没有停过,他想,这或许很疼,又或许不疼吧。“我一直知道会有人来杀我,却没有想到是个女人。”

        “我在来这里之前,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来到这里。我在想要杀你之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你。”夏末伸出手轻轻的扫了扫衣领,好像那里有灰尘一般。而她手肘上低落的鲜血。也由着她的这个动作被甩开了很远。她的手顺着领子摸了上去,而后那一双纤细苍白的手指猛的张开,一把就握住了那身后的两把长剑。之后便听得“噌”的一声,两把长剑便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上,一把盈蓝如水,一把洁白如雪。这样两把长剑握在她的手中,衬着她那张沾满了血迹的脸孔。更显得阴森嗜血。

        “人生,真是充满了没想过。”马匪首领翘着嘴角笑了笑。

        夏末也跟着翘了翘嘴角,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人生,到处都充满了没有想过。

        这场战斗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夏末觉得自己想不起来了,她的双眼已经变得猩红,她所能看见的只有杀戮,她所能做到的只有不停的挥舞自己手中的长剑,她是阿修罗。为战而生,不死不休。

        一直到。有一只手,有一只极为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腕子,然后缓缓的说:“下面的,都交给我们吧。”她似乎才猛然间回过了心神一般转过头看去。只看见弹痕带着长风、空城、九桑,还有好些人站在她的身后。他深深的看了夏末一眼,然后一把抓着她的腕子将她丢到了后面,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抽出了背在身后的巨剑。大喝一声就朝着那马匪首领劈去。

        马匪首领不但综合实力值很高,就连他的血也很厚,夏末跟他纠缠了那么久。也没有打下他多少的血,倒是弄得自己一身的伤。

        当弹痕冲了上去之后,便有更多的人跟着冲了上去。扶着他的九桑看了她一眼,缓缓说:“流火,能照顾好自己是不是?”

        夏末扯了扯嘴角:“当然。”这是当然,她要活到最后,她要站在胜利,她要站在顶峰,要做到这一切的她,自然是能照顾好自己的。九桑听到夏末的回答之后,迅速的一点头,便扶着她靠在了墙边,转头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也跟着冲了过去。

        夏末靠在了墙上,忽然觉得很累,那是一种难得的累,累得竟然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她转头望着自己落在地上的手指,她很想动一动,可是似乎连这样也做不到了。随着这种累一起袭上心头的是一种刻骨的疼痛,她忽然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难道到处都是伤口吗?夏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黑色的衣服将一身掩饰的很好,看不见一点伤口,可是,那不断滴落在地上的鲜血提醒着自己,她猜得不错。

        望了望自己的血线,夏末觉得还是要先吃一点补血的药比较好一点。她费力的吃了一瓶补血剂之后虽然还是在不断的流血,可是,好歹血线是上去了一点,没有那么动不动就要死掉的危险了。

        这间正厅是很大的,夏末记得自己在连胜十场之后曾经来过这里,记得那时这里虽然不能说是富丽堂皇,但是至少也是质朴大气,很有一种古香古色的感觉,不过现在却已经是一片狼藉,桌椅板凳现在已经变成一片的碎木,帷幔垂帘也已经到处都是碎布,总之这个屋子里怎么看都已经不像是一个屋子,倒像是一个带了顶棚的菜市场才对。

        夏末的目光转向了屋子中间那些正在和马匪首领鏖战的人。这些人,好像都和自己有一点关系,是朋友吧,没错,是朋友。她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人是寂寞的,人觉得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让自己寂寞,如果,你不想寂寞,那么你便一定不会是寂寞的。

        这些人,无论是什么原因和自己成为了朋友,他们便已经是朋友了,也许他们走不了一世,也许他们只能走一时,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这一刻是在一起的,不就好了吗?这就正如,人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会死的,可是在活着的时候,若是不能时时刻刻的痛快,一直想着得不到或者舍不得的事情,那么在死的时候岂不是真真的亏大了。

        夏末将头靠在了墙壁上,她望着高高的房梁,耳边听得是阵阵厮杀的声音,她觉得她能够理解了长风上一世的做法,就算是得罪了全部的人,只要自己重要的人能够活着,那就是最好的。他那时候的想法,大概就是跟自己现在是一样的吧,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夏末只存在于这一刻,而那样的想法却存在了长风的一生。她将目光挪到了长风的背影上,只看见他穿着厚重的铠甲,举着武器拼命的挥舞着,呼呼喝喝的声音振奋人心。

        她觉得有些困,这真是不好,明明不是觉得大家是朋友吗?明明不是觉得大家应该一起奋战到最后的吗?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自己一个人要昏睡过去了呢?夏末扯了扯嘴角,想了一会,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把就握住了两把长剑,猛的将自己的身体支撑了起来,然后再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猛的朝着那马匪首领冲了过去,加入了厮杀的队伍。

        将平兴镇攻下来之后,这里一片的狼藉。

        马匪首领死去了之后,所有的马匪都树倒猢狲散,让魏熙轻而易举的将这些残兵败将全部都逮住了。攻入了平兴镇的人,全部留在了镇子里。

        刚刚从马匪手里夺过了镇子,这里虽然不是一片的废墟,但是也实在没有什么人气。一行人虽然并不算多,可是,还是在镇子里找到了不少的乐子,夏末坐在自己惯常居住的独臂蟑螂的大厅里。这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椅子,老板早就不知道去向了,不过,却留下了不少的好酒。

        她走进了柜台的后面,提起了一瓶看起来颇有年份的酒,走到了客栈的外面坐了下来。抬头望去,今天的月亮分外的明亮,她扒开了酒瓶的塞子,然后朝着嘴里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那辛辣的味道让她微微有些燥热。

        “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们都在找你。”九桑的声音忽然从街边的暗处传了过来,夏末转回头看去,只见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

        “这里好。”夏末只是笑了笑,然后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地:“过来吧,坐一下。”

        九桑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夏末随后将身边的酒递给了他,她接了过来,一仰头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哈哈笑了出来:“够味!真是够味!这才是酒呢,比起来,我酿的那些真是水啊!”

        夏末眯了眯眼睛,她也想起来九桑酿酒的味道,她翘了翘嘴角:“你这个人,还真有自知之明。”

        “那是那是。”

        “不过,谢谢。”夏末转过头看着九桑说。

        九桑望着夏末,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他扯开了嘴角说道:“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

        朋友,夏末听到这个词,觉得心里暖呼呼的。她没有在说话,只是从九桑手里接过了酒,就往嘴里倒了一口。过了一会,她听到九桑忽然问:“今天怎么那么重的伤还要冲上来?”

        “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夏末笑着,她冲着九桑扬了扬眉毛,将九桑刚刚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九桑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这大概是他听过的流火说过的最温情最感性的话了吧。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人其实有点浪费了那张过于美丽的脸孔,她总是那样冷冰冰的,硬邦邦的,甚至带着让人恐怖的杀气。

        “有什么打算?”九桑又问,他没有说的很清楚,但是他向夏末一定能够明白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夏末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抬头望着那过于明媚的月亮,目光亮的好像是两簇几乎燃烧起来的火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0章 竹九离

        第40章竹九离

        “你说什么!”长风几乎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夏末,一脸绝对不相信的表情,似乎看起来好像是见到鬼一样的可怕。

        “我觉得我说得很清楚了。”夏末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冲着长风笑了笑,表示自己刚才说得都是实话,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流火,这个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长风干笑了几声,他双手叉在腰上,望着夏末抽动着自己的嘴角,一点都不敢相信夏末居然说出这么有些让人感到甚至有点虚假的提议,“你不是脑袋进水了吧!”

        “你觉得我像是脑袋进水的样子吗?”夏末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对于长风的这个说法表示了很不爽,她瞪了长风一眼,然后淡淡的哼了一声。

        “好吧,好吧,你说得都是真的。”长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来回走动着,手指轻轻的磋磨着自己的鼻子,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看得出来,他有点焦躁:“但是,我怎么觉得这有点不符合逻辑?”

        “有什么不符合逻辑?”

        “你看,是你让我来打平兴镇,我们当时说好的,只是你得到奖励的一半,我觉得这些奖励应该是很不错的金钱,或者是几件不错的装备,我可是没有想过,没有想过……”长风的手不停的挥舞了几下,好像是在找合适的词来形容,可是半天之后,他还是没有找到。只能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呼出了一口气:“而现在,你跟我说,这次的奖励是一个镇子。然后你要将这个镇子交给我!!!”

        “难道这不好吗?”夏末扬了扬眉毛:“论规模,这里比龙兴镇大,论进展。这要比以后你们吞并了另一个公会然后再去跟NPC打才能得到好得多了吧,论人脉,有我这个任务完成这在,你应该不会太难受,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你为什么一幅不敢相信的表情。”

        “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太过好,这样的事情太像是做梦,我才觉得不敢相信。”长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谁会相信天上凭白掉馅饼……”说着他望着夏末眯了眯眸子。望着她嘴角那似笑非笑勾起的弧度,使劲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才冷静的说:“好吧,流火。你实话跟我说,你现在到底是要我做些什么呢?”

        夏末呵呵的笑了笑,对着长风点了点头,“这个镇子归你,但是……你归我。”

        长风的眼睛又猛的瞪大了,他又猛地吸了几口气,蹭蹭蹭的倒退了几步之后,捂着自己的胸口说:“你是说?你是说……”他摇摇头:“你跟我想的绝对不是一个意思是不是?”

        夏末看着长风的动作,嘴角又抽动了几下。然后说:“放心,我的意思,绝对不是说要跟你发生点什么不该发生的关系,我是说,这个镇子,以后你是镇长。但是,我和你是合作的关系,也就是说,你在前面做你的镇长,而我只需要依附着你的镇子,你想要发展壮大我不反对,不过,发财什么的不要忘记我就行了。”

        长风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说:“你的意思不就是说你带一帮人加入我们公会,然后你做副会长咩?”

        夏末扬起了眉头:“我有这么说嘛?”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夏末歪着头看了他好一会才说:“长风,我们是各取所需。你要的是权力,我要的是势力。”

        长风顿了好一会才说:“这两件东西从来都不矛盾,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难道不是吗?”

        人无论再什么时候想要一个人生活下去都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果然没有天长地久的恨,也同样没有天长地久的爱,有的只是天长地久的利益。无论是夏末也好,无论是长风也罢,谁也不知道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不过,在这一刻,他们是捆在一起的。

        他是她的门面,而她是他的暗器。

        带来镇长大印的人是个熟人,至少对于夏末来说是个熟人。

        夏末望着面前这个捧着大印的人眨了眨眼睛,对方似乎也没有料到是夏末同样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他才笑:“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你,也只有你有这样的本事做出这种事情来。”

        而夏末望着崇明,只是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家伙在平兴镇被占的时候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光靠我一个人如何能有这样的本事,这是很多人一起做的事情。”夏末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暂时依附在长风之下,就没有完全占了好处的说法,她指了指身边的长风对于崇明说:“他才是这次灭了马匪的指挥,我不过是个前锋。”

        崇明这个时候才将目光从夏末的身上转到了崇明身上,他微微的一顿,目光中竟然变得暗沉了一些。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捧着大印朝着长风缓缓行了一个礼,然后朗声说:“如此,恭喜大人成为平兴镇的新任镇长。”说着他将大印捧着递到了长风的手边,长风微微一愣,他转眸看了看夏末,在看到夏末微微的点头之后,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长风的手里接过了大印。

        这个时候夏末便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阵系统的提示声,无非是说恭喜玩家攻下了平兴镇,平兴镇现在的镇长是谁云云。她并没有仔细听,只是静静的看着崇明,她总觉得崇明刚刚的停顿有些漫长,似乎是什么不太对劲的事情,不过,崇明的表现实在是太完美了,让夏末怎么也找不到不对的地方。

        而就在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之后,崇明终于又动了动地方,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枚做工精巧的小小勋章递给了长风。唇边扯出了一个笑容:“长风镇长,这是您荣誉的象征。”

        夏末盯着那枚勋章,发现不过指甲大小,亮晃晃的好看。在那勋章的上面似乎隐隐约约的刻画着一枚六芒星。长风接过了那枚勋章,抬眼看了看崇明,崇明又说:“这是镇长的象征。希望长风镇长一直佩戴着。”

        “好的。”长风点点头。

        “那在下就先恭喜镇长了,我是本镇的书记官崇明,如果镇长大人要用到在下的话,可以派人到书记处找我,我一定会很快就过来的。”崇明看着长风将那枚勋章带在了胸口之后,便敛下了眉眼,然后弯下了腰肢。又朝着长风行了一个礼,顺便也冲着夏末拱了拱手之后便离开了。

        长风打开了那大印看了看,又打开了现在城市规模面版看了看,然后便跟夏末叽叽呱呱的说了些什么,可是夏末却只是盯着那枚勋章看得出神。她总觉得。勋章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好像有些熟悉啊,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看过呢?

        刚才崇明说镇长都要佩戴这个东西,可是,自己是在是跟镇长接触的比较少,他们到底有没有带过?她竟然完全的忘记了,一点都想不起来。

        “你那个勋章有没有属性?”任凭长风说了半天,夏末终于回了一句话。

        “哦,有个增加攻击速度15%的属性。”

        原来是个不错的附加属性装备。夏末的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似乎想得太多了,只是一个勋章罢了,也只是一个勋章罢了。

        夏末从来都是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家伙,一直以来也只是打理一下自己的小日子,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考虑过什么大事。所以,当长风拉着她让她考虑什么城市建设的时候,她只觉得头大。不过,虽然并不会规划,可是,对于经历过一世的人来说,建设一个城市,什么东西比较重要,什么东西又不重要还是很清楚的。于是她说道:“多吸引一点NPC过来吧,顺便考虑一些农业的发展,毕竟这是冷兵器时代,以农养兵才是根本。”

        对于一个来自于龙兴镇的人称为了平兴镇的镇长,这种事对于凌云天下和风雨居以及一些有了不小规模的公会来说,这真是一件打脸的事情。并没有太长时间,这样的不满便不可抑制的宣泄开来,成为了一场来自玩家的挑衅和反抗运动。

        夏末坐在平兴镇最高的一处房屋的屋脊处,冷眼看着城里面一片混乱的争斗。忽然开口对坐在身边的弹痕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应该下去帮忙啊?”

        “帮哪边?”弹痕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无影鬼?我现在可是背靠大树好乘凉。长风?那我不是要手刃往日兄弟,这么无情无义的事情,我怎么能做?”说着他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瓜子,开始嗑了起来:“既然不知道帮那一边,那就做围观群众好了。”

        夏末抽了抽嘴角,道:“您老的为人处世哲学还真是……”

        “这叫中庸。”

        “我觉得这叫墙头草。”

        “唔,差不多吧,反正一个称谓而已。”弹痕不在意的说着,目光朝着远处看去,带着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凉薄和疏离,忽然,他的眸光一闪,指着远处说:“那是什么?”

        夏末连忙回头,随着他的手指看去,只看见在远处一个黑点在迅速朝着便移动过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好像是个人。”弹痕这么说着。

        忽然身边的夏末猛的站了起来,一脸铁青的望着那个人,不等弹痕说什么,就看见她猛的朝着那个人影奔去!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夏末望着那因为在快速的奔跑中被风掀起来的灰色袍子衣角,只觉得自己的原本平静无波的血液竟然开始沸腾起来。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是在那一个瞬间,她似乎看见了那翻滚无边的杀意正在四散的蔓延开来。

        那如此撩人的杀意啊。

        弹痕看着夏末朝着那个人飞奔而去,只是微微的顿了一下,也跳了起来。跟着夏末的背后朝着那个人飞奔而去。他的速度并没有夏末快,可是,他的力量极为足,踩在了瓦片上。只听得一路噼噼啪啪的声音,好像是炸着鞭炮一般,可是。他对于力道的控制又极为的精准,就算发出这样的声音,可是他行走过的瓦片竟然没有一处有碎裂的。

        夏末猛的跳了起来,手里面的一对长剑,好像是穿云的腾龙一样就朝着那个灰衣人射了过去。灰衣人自然是早就发现有人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他一直在调整方向,可是。却美誉想到对方的速度很快,无论自己怎么调整位置,无论怎么调整方向不想跟她对上,可是最后还是被这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给逮住了。他猛的的收住了脚步,抬起头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似乎已经将太阳的光辉给遮住了。一对长剑在她的手中发出了荧光如水的光芒,带着逼人的杀意朝着自己直切过来。

        虽然对方的速度快得让人有点眼花缭乱,可是,灰衣人却依旧一点都不着急,他看起来不慌不忙又极为轻盈的朝着后面越了一步,就看见,夏末的长剑已经落在了他刚刚站的地方,那力道之大,使得一对长剑尽都没入了瓦片之中。可以想象,如果他要是稍稍的慢上一步,这对长剑将毫不客气的扎入自己的身体里,绝对是血溅四方。

        不过,战斗中往往就是这样一招一式的错过,便能将生命在死神的镰刀下错过又错过。

        这个人不是和自己交手过的神秘人。夏末在第一剑刺下去之后。看到了对方的闪躲姿态便已经断定了对方绝对不是自己想要交手的那个人。虽然他们都穿着灰色的斗篷,虽然他们的身高乃至身材都很像,虽然他们的速度也很像,可是,不是,绝对不是。

        这样的认知让夏末有了些许的不快,她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而感到了一些不爽。可是,同时她又奇怪起来,这个人怎么会来到这里?是杀人吗?自然是杀人的。夏末现在脑子里想到的都是神秘人几次动手杀人的凌厉模样,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个灰衣人跟暮离有什么关系,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是有什么联系的。就算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人告诉夏末,她的心里面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杀人?

        杀谁呢?

        在平兴镇里,到底有什么人值得他们杀呢?

        夏末无从得知,因为她并不知道被那个神秘人杀掉的几个人中到底有什么身份,有什么的背景,或者说,得罪了什么人,她全部都不知道。正是因为她对于这一切都不知道,便让她现在对于出现的这个灰衣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为了杀什么人而来,一点都判断不出来。

        但是,几乎是在这一刻,她就已经告诉自己,无论是这个人为了杀什么人而来,她绝对都不能让这个人得逞!现在的平兴镇虽然很乱,但是,一切尚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各方的势力就算混乱却能相互制约,这是一种极为危险的平衡,若是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那么自己不一定能再次找到这样的平衡。那么她所要的东西势必会受到影响。

        夏末是一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对于要试图破坏她的条理的人和事,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消灭他,从出现开始就直接消灭它。

        所以,这个灰衣人不管为什么而来,她绝对不能让他进一步,要是能直接将他斩杀在这里更好。

        只是一招,竹九离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穿黑袍子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他这边心思还没有转过来,那一边,一对双剑又毒蛇一般的朝着身上刺了过来,速度之快,他甚至来不及还手,只能看着那剑尖在日光下落成了一片的白色剑花,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疼了起来。

        竹九离一边退一边观察着面前这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他的身材极为的瘦削,罩在了那大大的斗篷里,竟然有一种空荡荡的味道,要不是斗篷下那一双黑色的鞋子在不停的跳动,几乎让他觉得那斗篷下面一定是空无一物的。这个人虽然瘦,个子不高,但是,他的速度是极快的,这样的速度在玩家中很是少见,就算是在他们的组织中也是少见的。不仅如此,最重要的是,她的一对长剑挥舞得出神入化,虽然并没有什么流派,可是却极为的凌厉。

        长剑这种武器,本身就没有多少的攻击性,更多的是观赏性,可是,就是这样的一对长剑,握在对方的手里面,居然有了一种铺面而来的杀气。说起来,用长剑的的人,挥砍的杀伤力不如刀和巨剑,刺杀的杀伤力不如匕首和短剑,一直以来都是不上不下,所以,这样的武器,只是一般的玩家喜欢用,而真正用来杀人的话,是鲜少有人使用的。只是,这个人的长剑实在是使用得叹为观止,就算是一对这样观赏性比实用性更多的武器,在她的手上,竟然轻而易举便让竹九离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

        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高手在民间。

        竹九离翘了翘嘴角,他倒是没有想到只是来杀一个玩家,竟然会遇见这样的高手,若是不好好的战一场,还真是可惜了。他趁着对方再次朝着自己刺杀的时候,猛地一转身,压下身体,就朝着他贴了过去。

        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够快,而且这样的动作让夏末有点没有见过,只见对方好像是要倒下去一般朝着自己压了过来,可是自己分明没有刺中他的。她一惊,立刻就收回了长剑,趁势朝着后面越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只是在这电光火石的光景对方的灰色袍子下面便已经闪出了一柄寒光如水的短刃来,不偏不正就朝着夏末的胸腹部刺了过来。

        夏末微微的一含胸,猛的吸了一口气,生生的从那短刃的剑尖下将自己的皮肉缩了回来,悬悬的避过了这一招,只是自己那宽大的袍子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撕拉声,传来,就看见那斗篷的胸口位置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竹九离知道对方瘦,所以在送出这一招的时候,将手里的短剑比平时的招式更朝前面多送出了半寸,不过,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可以瘦到了这个地步。想自己已经多送出了半寸,无论如何,就算杀不了对方,也能刺中对方的皮肉才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猛的一含胸,自己只是割破了他的斗篷,连他的皮肉半分都没有碰到。

        下一刻,就看见对方已经稳稳的落在了距离自己三步只玩的屋脊上,阳光下的微风将他黑色的袍子吹得猎猎作响,那兜帽又大又宽,将他的整张脸全部罩住,根本就看不见她的长相,只是能看见有不少的发丝从他的兜帽下面露了出来,在微风中,柔软的飘动着。

        忽然之间,竹九离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的对手应该是一个女人。虽然看不见她的脸,虽然看不见她的身材,虽然,她攻击的方式残忍而充满了力量,但是,这一切都不能阻止竹九离的这种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不断的成型。

        虽然,竹九离从来没有什么性别歧视,可是,若是这是一个女人,却能一上手便与自己战到这个地步,那么这个女人的犀利程度,绝对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她的每一招看起来都很简单,可是,竹九离能感觉出来,这个女人的每一招都是下了杀手的,若是自己有一点点的不注意,就会被这个人生生的刺死,这还真是一个不让人愉快的认知啊。

        不过,就算如此,也并没有什么,毕竟从自己进入了这款游戏开始,杀人和被杀已经是他生命中最为平常的事情了。竹九离将手里的短刃朝着空中抛了起来,唇角露出了一丝淡然的笑容,而在短刃在落下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只在那灿烂的日光下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1章 目标

        第41章目标

        竹九离的速度快,而夏末的速度也不慢,她在竹九离抛起了那那把短刃开始,便已经朝着他冲了过去了。她黑色的袍子似乎在阳光下成为了一直饱蘸墨汁的毛笔,留下了一道有一道苍劲的笔触。

        “铛!”极为清脆的一声响动在两个人的身影碰触到一起的那一刻就好像是投进了湖面小石子而引起的涟漪一样荡漾了开来,一圈又一圈,冲进了人的耳朵里,竟然像是针一样扎得人鼓膜都是疼的。

        竹九离这一下并没有使出了全力,不过也有七八分的力道,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样七八分的力道之下,这个女人不但没有被他的力道弹压住,反而稳稳的接住了,手腕子连半分的移动都没有出现。他不由得又是一惊,按道理说,如果速度快的人,她的力量一定是不够的,可是,这个女人的速度快,力量足,可见她的综合实力值绝对不低,就算比不上组织里的人,在这普通玩家里绝对是拔尖的。

        对方的力道很大,只是这样一下,便将夏末的虎口震得有些发麻,不过,她并没有退让半分,他的力道虽然大,可是,夏末却也没有觉得无法承受,她的右手里蓝水长剑稳稳的挡住了对方的短刃逼过来的力道。

        竹九离暗自加大了力量,一分两分,最后竟然将十分的力道全部都使了出来,可是再看那横在他面前的蓝水长剑依旧纹丝不动,竹九离顿时心里也没有了底。他虽说也遇见不过不少的高手,而是。这种和自己旗鼓相当的还真是少见。若说对方这个人仅仅只是速度快,力道足到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最让竹九离忌惮的是,这个女人的模仿能力极为强悍。自己的攻击招式,只要被她看上一眼,她竟然就能学得七八分像。不仅如此,她很能迅速将学来的招式和自己本身的优势融会贯通,取代掉原来不尽如意的招式,让自己的攻击技能淬炼的更加强悍。

        看看她现在满是杀机的攻击姿势,竹九离甚至忍不住想,她到底是跟多少人交过手,学过多少人的姿势。才能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杂糅成现在这样杀气满满的技能?

        竹九离虽然心里暗暗惊了一分,可是也没有就此罢手,他又拼上力气使劲一压,然后身体就着一压的力道往后一弹,人便已经飞出去老远了。正巧这个时候。他听见远处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便转眸一看,只见远处有一个背着巨剑的短发男人正朝着两人纠缠的方向冲了过来。

        那把巨剑很大,起码都有一米二三的长度,宽度也足足有六七十公分,算一下,起码也有百八十斤的重量,能使用这样重量的巨剑的人,别的不说。只怕是力量就大的惊人,而且,看他的速度虽然没有自己和那个女人快,但是在力量系的玩家中也是顶尖的了。如果只是跟那个女人交手,他的还有三四分能赢的把握,可是要是再加上这样一个力量系的玩家。只怕是赢的把握就几乎没有了。

        他不仅皱起了眉头,原本只是想来完成任务,却没有想到遇见这么一个缠人的对手,遇见这样一个缠人的对手不算,居然还有另一个缠人的对手。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在不是个能借着周围环境制胜的好时候,看来,只有先行撤退,以后再想办法完成任务了。

        心里有着这样的打算,竹九离就有了退势。竹九离能想到的,夏末自然也能想到。她只是看着竹九离的腿脚一动,就又退走的样子,立刻就奔了上去,手里的长剑,毫不客气的朝着他的身上招呼了过去,她的招式又快又急,夹杂着让人退无可退的杀意就缠了上来。竹九离知道对面这个女人从来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对手,可是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难缠到这个地步,她似乎早就看清楚了自己的退意,他没走下一步,她的招式就已经跟着缠了上来,生生的截断了下一步的退路,让他不得不想其他的办法。

        而,当他想到另一个办法的时候,她又依葫芦画瓢一样,再次的缠了上来。竹九离只觉得额角有渗出了薄薄的汗珠,被风一吹,竟然觉得有一种冰冷的凉意。她的攻势又绵又密,就好像一桶水一样紧紧的包裹着他。他一方面要跟这个女人纠缠,另一方面,还要防着那个越来越近的扛着巨剑的男人,这样一来一往没有多少工夫,他竟然觉得浑身上下好像出了一身的汗水。

        在这深秋的天气里,被微风一吹,那一身的汗水便消散了,留下了一片的刻骨的凉意。

        弹痕的速度本来就不如夏末,刚才夏末更是用尽全部的速度在奔跑,所以,当弹痕冲到了两个人的身边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交手了好一会儿了。弹痕看了一眼夏末的攻势,只觉得她的实战经验又进步了不少,跟弹痕那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道的招式不一样,夏末极为擅长使用自己身边所有的东西,将这些东西变成了可以克制对方的杀器。就好像现在,她虽然不停的挥动着手中的双剑朝着对方刺过去,可是,她却有意无意的带起了身上那宽大的斗篷。

        这斗篷在夏末的撩动下似乎带了生命一样,又柔又软,如同一条没有骨头的蛇一样,就这样缠上了对手的身体,可是却也并不朝着对手的手臂攻击,只是对准了他的下盘,要不是绊着他的脚步,要不就缠上了他的腰,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却生生的将对方的动作大了不少的折扣。

        而竹九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一开始只觉得对方的袍子是在是够宽大,打起架来绊手绊脚的,可是。连连被那袍子绊了几下之后,他忽然意识到,这袍子的绊手绊脚只是针对自己,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却是一点都没有出现行动困难的情况。当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他的心里又是一惊。

        这边竹九离被夏末缠住,半步都退不了。而另一边弹痕已经冲了两人边上,他猛的跳了起来,分身一跃,就好像在空中可以平移一样,直接就朝着两人中间冲了过来,在腾空的一瞬间,他背后的巨剑已经出手。弹痕双手紧紧的握住巨剑的刀柄。就朝着竹九离迎头劈了下来。

        竹九离虽然被夏末缠住,但也不是绝对不能脱身,只是脱身起来比较麻烦,而现在弹痕迎头朝着他将巨剑劈下来,他双眼一眯。猛地跳了起来,不过,并没有跳得多高,那夏末正用衣服百字缠着他,不过,这正好趁了竹九离的意,他一下子缩回了双腿,那弹痕的巨剑就贴着他的脚底劈了下去,真是无论快慢一分都是吃不完兜着走。而这一剑下去。不仅仅是没有劈中竹九离,而且把夏末缠着他的斗篷给撕开了。这一下子,竹九离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作势就要跳开,夏末眼疾手快,飞身一转,就跳到了他面前。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襟,竹九离眉头一皱,右手一抬,短刃便已经袭了上来,夏末手一缩长剑一挡,而身后的弹痕也手持巨剑逼了过来。

        眼见着,前后夹击就要将竹九离生生的卡在中间。可是,竹九离是个什么人,那是个经历过多少战斗的老油条,虽然现在的情况危急,可是到底也没有到没有办法回旋的余地,更何况,他的速度比夏末还要快几分,他看着两个人都朝着自己逼过来,却猛然间缩回了所有的力道,整个人就好像从树上掉下来的苹果一样,直接因为地球的引力朝着地面上跌过去,而这个人跌下来的时候,居然将自己的身体蜷成了一个很小的球,生生的从两人夹击中直接落在了地上,再一转眼已经飘出去几米远了。

        竹九离的兜帽也已经落了下来,露出了那一张清俊的面孔,他一幅笑眯眯的好模样,冲着夏末一拱手,温和的笑道:“今天我还有事,改日再讨教了。”这么说着话的时候,脚步却也不停着,话音刚落,人也已经远去,夏末想再去追,却被弹痕一把抓住。他望着远处微微皱起了眉头道:“这个人本身就会功夫的,现在他一心不恋战只是要跑,你就算要去追也是追不上的。”

        夏末只是叹了一口气,将双剑收回了背后,看着那竹九离远处的方向好一会才说:“你说这个人什么时候还回来?”

        弹痕看了夏末一眼,她并没有问这个人还会不会来,而是直接问的,这个人什么时候还会回来,看来是笃定这个人绝对会再回来的。她,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吧。弹痕有一丝不安在心底打转,到底知道了多少……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是,却没有忘记夏末还在问着他话,于是,缓缓的说:“你怎么知道他还会回来?”

        夏末也没有多想弹痕话里面的那层层叠叠的意思,只是扯了扯嘴角道:“杀手做的事情就是接了钱财然后要别人的命,现在他接了别人的钱财,要得命还没有到手,怎么可能会就此罢手?”

        弹痕的手脚猛的凉了起来,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夏末,好一会才极为隐晦的说:“流火,有时候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能知道的,不要好奇心太重。”

        话说到这里,夏末也不是傻的,她立刻就明白弹痕一定是知道什么,或许关于那个灰衣人,或许关于那个神秘人,或许又关于更多她猜不到的事情,可是,弹痕却是一脸的凝重,看着她的眼神在红有很多的担忧,她愣了一愣,忽然便开口:“你到底是谁?”

        弹痕扯了扯嘴角,流火太过聪明而敏锐,他就知道自己是瞒不住她的,可是……弹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忽然有些萧索的颓败,他抬起了手轻轻的拍了拍夏末的肩膀,然后说:“你跟我说过,你最大的愿望是活到最后,你现在难道……”

        夏末一把就抓住了弹痕的腕子,眸子里含着一股让人无法鄙视的杀意:“别用这个话堵我。”

        弹痕在那双眼睛逼视之下终于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真的只是留下最后的四十亿玩家吗?”

        夏末一愣,好半天都反应不过弹痕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的脑子里浆糊一样的翻滚着。这不是必然的吗?系统说得很清楚,就是留下最后四十亿的玩家,一定是要留下的,从上一世到这一世不都是这样的吗?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吗?!

        如果不是的话。如果不是,那么她现在做得这些算什么?一个笑话,还是。还是一场梦。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她重生的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夏末只觉得心头猛地被人刺了一下,疼得锥心刺骨,只是愣愣的望着弹痕,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弹痕见她一下脸色更加惨白,将手再次放在她的肩膀上说:“流火,听师傅的。不要强出头,也不要垫底,做中间的人,万般小心,保得自己的性命就好。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夏末的一双眼睛如黑夜一般沉,看不出一点波澜,只是看着弹痕,恨不得直接看到他的心里去。她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放开了弹痕的腕子,转过了半边身子,才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确实,活下去是我最大的目的。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活下去,还有很多事要做。”

        弹痕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夏末,看着那张过于惨白的皮肤上的漂亮五官在这一刻竟然如此的深刻。

        “我确实怕死。”夏末微笑起来,而后她又说:“但是。我更不怕活着。”

        弹痕的心里好像被什么猛然撞了一下,他的瞳孔猛然张大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过于消瘦而苍白的女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的嘴角才缓缓的,慢慢的翘了起来,他冲着夏末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终于说道:“决定了吗?”

        “我不喜欢招惹是非,但是,绝对不怕是非。”

        “即使这样的选择会是一条漫无目的的黑暗?”

        “即使这样的选择会是一条漫无目的的黑暗。”

        弹痕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望着那双眼睛,他觉得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于是他微笑:“我知道了。”

        “你想知道一些事情,你能告诉我吗?”忽然间夏末对着弹痕开了口,可是弹痕却摇摇头:“有很多事情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说,如果你要知道,你可以自己去找答案。”

        夏末笑了起来,确实,有些事,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就是不能说,有很多事情,如果你想知道,只能自己去找。她点点头,转过了背,就朝着远处走去,她的脚步轻盈,踩在屋脊的瓦片上几乎听不到声音,就在她走得远了,却听到弹痕在她的背后叫着她的名字,转过头却看见弹痕还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自己。他忽然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做?”

        夏末顿了顿,想了一会,抽出了身后的长剑,在空气中挽出了一对漂亮的剑花:“战下去,一直到死为止。”

        弹痕只是扯了扯嘴角,最后终于笑了出来,他其实不该问的,他早就知道了答案不是吗?

        这一次的争斗最后还是结束了,没头没尾的。虽然说在平兴镇的大公会们都不愿意就这样将自己的地盘拱手让给一个外来户,可是,现在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少在系统上是这样的,这就让很多散户的玩家不愿意搀和了。本来就是底层玩家,谁做顶头的人都无所谓,只要不要胡乱抬高物价就好。这长风做事颇有章法,虽然说整个平兴镇百废俱兴,可是他愣是没有让这些琐碎的小事寒了玩家的心,不但没有乱哄抬物价,更是调整了平兴镇的赋税,虽说只是低了两个点,可是连带着城里面的各种收费也就便宜了起来。

        如此一来,散碎的玩家和一些冒险小队就更不愿意跟着闹了,而大公会们又各自为政,心算不上齐,面子上一起跟长风闹,可是私底下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见得太平,这样闹了几天,长风这边还没有怎么样,那边倒是先打开了。

        趁着这个当口,长风请了几个大公会的会长吃饭,夏末并没有参加,她并不愿意太多人知道自己搅合在这个里面,所以,连面都没有露。不过,吃了那顿饭之后,凌云天下和风雨居倒是直接就投入了长风的帐下,这样子两个公会在平兴镇里算是有了系统这样的靠山,发展的势头更是好了起来,至于其他的一些小公会,这样子闹下去,没有多少的功夫就自顾自的散掉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夏末最近几天都顾忌着那个灰衣人再次过来,所以,对于别的事情并不是很上心。她分析过了,这个灰衣人来得实在是突然,而且,是在平兴镇被攻下来之后才出现的,那就说明是跟平兴镇现在的人有关系。要不是,为什么不在攻下平兴镇的时候来,那个时候到处都是乱的,如果趁乱过来杀人,可是容易得多,用得着等到这尘埃落定之后再来生事?

        由此可见,她料想的应该不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灰衣人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在这次大战中极有功名的人,那么这就只有几个,长风、九桑、空城、弹痕还有自己。而那一天自己和弹痕已经跟那个灰衣人交过手,可是,对方虽然攻势凌厉也下了死手,看起来却并不像是把自己和弹痕当做目标的样子。那么只剩下三个人,长风、空城和九桑。这三个人到底谁会是他的目标呢?

        夏末躺在自己的床上,黑暗中静静的思考着。前后左右的将三个人都分析了一遍也没有想出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是浆糊一样。忽然之间她想起了什么,惊得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静静的望着黑暗中发起愣来了。

        她第一次见那个灰衣神秘人,他杀了那个男子,然后从那个男子的身上扯下了什么。第二次见那个灰衣神秘人,他不过片刻就连续斩杀三人,杀了之后又从他们的身上扯下了什么,那东西好像就是在那些人的胸口上。有什么东西会带在胸口上?

        勋章,除了勋章还能是什么能带在胸口上!

        而那日崇明在听说镇长是长风之后,那深邃的目光原本就让夏末怀疑,当时怎么想也想不通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现在想起来,竟然是如此的诡异!她细细的回忆那时候崇明将那个徽章交给长风时说的每一句话,说这个是镇长的身份代表,让他千万不能取下来,虽然自己也曾经怀疑过这勋章有什么不妥,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想到什么,现在想起来真真的是她少想了一步。再加上,这个灰衣神秘人明显和前几天出现的灰衣人一定是有关系的,那个灰衣人虽然用得武器和神秘人不一样,可是他们的打扮过于相同,他们的技能与招式也是一样,招招凌厉,次次死手,可见,是一个刀锋舔血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一定是有目的而来。

        而这个目的……

        夏末再也坐不下去了,她猛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拉开了房门就朝着长风所在的镇长衙门冲去。

        为了避嫌,夏末一直住在独臂螳螂,而这里又是比较偏远的地方,要去镇长衙门实在有够远的,她心里着急,便没有在街上走,直接跳上了屋脊,在那一片片的屋顶上快速的飞奔而过。她一边奔跑一边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风,长风!绝对不能出什么事!如果长风出了什么事,先不要这样的一摊子事,她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人来承担,就说这件事本身也是因自己而起,她绝对不想背上这种良心上的负担!

        长风!你一定不能有任何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2章 哪怕战死又如何?

        夏末的脑筋转的很快,她的腿脚更快,不过还是有比她更快的人。就在夏末跃上了镇长衙门外民房的屋脊的时候,她就看见了一个灰色的影子已经朝着镇长衙门的屋脊上跳了过去!果然让自己猜对了!夏末心里一紧,她直接从双腿处将绑在那里的弩枪拿了出来,一边朝着那灰衣人奔跑,一边朝着他连开几枪。

        竹九离觉得自己挺倒霉的,如果说上一次来行刺是凑巧碰上的,那么这一次行刺明显是被人逮住的。要说凑巧碰上的那无可厚非,但是要是说被人这么实打实的逮住了,那就太说不过去了。毕竟他们的行踪飘忽,根本不可能泄露,怎么可能被人凭白的逮住?他转过头看过去,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藏在黑夜中朝着自己的方向极为快速的奔过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跟自己交手的女人。

        竹九离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真是够不顺的。

        他转头,脚步更加快速和飘忽起来,怎么也不愿意就这样被这个女人逮住,可是她跑了没有几步,就发下自己的小腿关节处锥心的疼痛,这样的疼痛让他连奔走都有了困难,他的左腿一软,几乎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屋顶上,而就是这个空档,他又听到几声脆响,敏锐的感觉到有极为凌厉的东西朝着他逼了过来,他下意识的回避,抱着左腿朝着前方打了一个滚,就听到在他身后刚刚呆着地方。想起了几声噗噗噗的声音,转头看去,只看见那些瓦片全部都成了粉碎状,他心里一沉,到底是什么东西?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远程武器。可是,到底是什么远程武器能有这么快的发射速度。有这么强大的威力?竹九离猜不出来,可是关节上的腾提醒着如果再不管,绝对连路陡走不了了,他一把撕下了一块斗篷,几下就将膝盖关节上紧紧的缠了起来,虽然勉强能够站起来,可是要想像是原来那样战斗是绝对不可能了。如果是伤在别处,竹九离还觉得根本无所谓,可是,伤在关节上就不一样了。这直接影响了行动了。

        而且,那个女人的攻击极为厉害。如果这样不能顺利的行动,只怕……只怕自己是没有办法和她相对抗了。难道会死在这里吗?竹九离眼望着那个女人越来越靠近,她手里更是拿着一对奇怪的武器,像是弩机一般。朝着自己是不是的射出,要不是自己够敏锐,差不多要被打成筛子。他眯了眯眼睛,就在夏末靠近了那一瞬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猛得拿出了一个手雷一般的东西。朝着夏末就丢了过去。

        夏末剑对方拿了个什么东西就朝着自己丢了过来,那方向不偏不倚的就是在即的身上,她下意识的朝着边上一躲。那东西就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便没有了动静,而这个时候夏末再抬头去找刚才那个男人,哪里还找得到。她站在屋顶上,四处的找了半天,可是就是找不到,最后只能作罢,她低下头,看了看那个男人丢出来的东西,原来是一瓶补血的药剂。夏末扯了扯嘴角,她刚才还以为是炸弹呢……真是多想了,现在是冷兵器时代,哪里有什么炸弹。

        又在在屋顶上好一会,夏末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动静,除了偶尔的风声之外,再也听不见什么了,她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跳下了屋顶,朝着长风住的院子走了过去。直到夏末走得不见了身影,竹九离才从一个屋檐下面翻了上来,他四周看了看,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反应得快,不然真是……

        膝盖后面的关节本来就是个脆弱的地方,现在又不知道被什么打中,疼得锥心刺骨的,竹九离坐在房顶上,又翻出了绷带,将膝盖上扎得更近了一些,这个时候才勉强的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试了试,觉得走路还算过得去,这才缓缓的隐没入夜色之中。只是可惜,今天又失手了,他转头看了一眼那灯火通明的镇长衙门,只觉得烦闷,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这样几次三番的挡了自己,一定要查个清楚。

        夏末并不是光明正大的走进长风的房间的,她本来就不想在明面上跟长风有什么关联,自然不能这样大喇喇的进屋去。她是翻窗户进去的,可是长风并不在屋子里,她也不着急,干脆就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了起来。

        长风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逼人的寒气从屋子外面一股股的渗进来。长风磋磨着脸颊,呵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刚打算点灯,忽然就发现屋子里有些不对劲,他噌的一声抽出了武器,厉声道:“谁!”

        夏末只是点燃了灯看了他一眼,平平的声音说道:“你这反应也太慢了,我要是想杀你,你只怕早就躺下了。”

        长风一看是夏末,呼出一口气,收起了武器,哈哈笑道:“你这不是没有取我性命的心思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夏末,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我平时请你过来你都不过来。”

        夏末只是歪着头看着长风,问:“跟各大公会的是矛盾要不要我出面?”

        长风摇头:“这事还需要你出面,那还用我做什么?你放心,这些事,我自己会办的妥妥帖帖。”说着就讲起来,今天正式宴请平兴镇各大会长,他说得多,夏末却并不感兴趣,她只是漠然的望着长风胸口上的那个亮闪闪的勋章,脸上冷硬得好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她的脑子里更是翻江倒海。刚刚在屋子里坐着等长风的时候,夏末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而这件事让她的心越来越沉。这勋章是NPC给的。按照一般的习惯来说,NPC是系统数据,就算是高智商,也只是做出来的数据而已,并不是人。虽然尘埃里的NPC们各个都智商高的跟真人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夏末一直将这些归功于科技的发展。一直到今天,她才恍然开始怀疑一件事,这些NPC真的是系统做出来的数据吗?

        长风的勋章是崇明给的,崇明是NPC,那么就是说这勋章是系统给出来的。按道理,这就是一件装备,就算再别致,也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装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个神秘人从他杀掉的人胸口扯下来的东西是不是也是这个勋章呢?又或者说。是自己多想了,他扯下来是别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勋章。可是,如果是别的东西,怎么能让相隔那么远,而且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有着同样的东西呢?

        就算不是同样的。那么为什么那个神秘人要从他们的尸体上将那东西收回去。

        怎么都想不通。

        如果,如果说这东西是系统给的,这东西是系统派发出去的就完全有可能了。只有系统能做到这一点,系统可以通过不同的NPC,哪怕相隔很远。也能将这些东西派发出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和自己交过手的神秘人并不是NPC,夏末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玩家,不仅仅是那个神秘人,就算今天跟自己动手的那个灰衣人也是玩家。可是,他们却是杀手,他们是奉命来杀人的,杀什么人?按照夏末的推断,是杀长风的,可是为什么杀长风?夏末不知道,不过根据前面的推论,他们是因为长风佩戴了这个勋章,所以来杀长风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系统派发出了特殊的勋章给一些特定的人,而另一方却又有神秘的人来杀这些拿到了勋章的人。

        也就是说,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在杀系统指定的人。而他们一定有特别的手段知道这些人在什么地方,或者说知道这些勋章在什么地方。那么是不是说……系统的NPC是和一群神秘的玩家勾结在一起的,是不是也可以说,系统其实并不是她想得那样由什么高智能的智脑控制。

        或许,可以这么说,系统其实……

        夏末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脚发凉,她对于自己所想到的问题感到不可置信,她摇摇头。不,这不是真的,这些都只是她漫无目的的推论罢了,绝对不可能是真的,怎么有这么荒唐的事情。系统和玩家联合起来杀人?哈哈,这简直是太可笑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一边告诉自己不可能,一边又想起了弹痕的话,“你真的以为系统只是留下最后的四十亿玩家吗?”

        这话里一定有其他的意思,夏末知道,可是到底有怎么样的其他意思?是自己想的那样吗?是吗?不会的!绝对不可能!

        长风那边又说起了新的平兴镇要怎么建设,他的脸上神采飞扬,看得出来,长风对于此付出了极大的心血,他甚至已经为平兴镇规划了一个极为灿烂的未来。夏末只是静静的望着长风,看他神采飞扬,看他夸夸其谈,看着看着,她的目光又转到了长风的胸口上,那个亮晶晶的勋章正服帖的挂在他的衣服上,亮的刺眼。

        长风虽然说得高兴,可是却也观察着夏末的表情,他发现夏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渐渐的住了嘴,望着夏末小心的问:“流火,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很差。”

        夏末这个时候似乎才被猛然的惊得回过神来,她直愣愣的看着长风,额角上渗出了一片潮湿的薄汗。耳边弹痕曾经问她的的话又响了起来:“即使这样的选择会是一条漫无目的的黑暗?”

        她当时那么笃定的回答,现在想起来夏末只觉得后怕。她真的能够如此笃定吗?真的可以吗?

        长风看见夏末并不回答自己的话,只是脸色变得好像是灰败了一般,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夏末的面前,伸出手想要去探一探夏末的额头,可是,夏末却在他抬起手的那一刻开口说道:“长风。把你的勋章借给我带几天吧。”

        听得这话,长风愣了一下,而后就看了看自己胸口的那枚勋章,想也不想就取了下来丢给了夏末:“你要是喜欢就尽管拿去玩吧。”

        这倒是让夏末有些意外了,她相信,那天崇明的话,长风也是听到的。怎么就能如此大方。长风大概是看出来夏末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只是哈哈的笑道:“这个镇长都是你让给我的,一个区区的勋章又算得了什么?你要是喜欢就拿着去好了,我就不信没有了这个勋章我这镇长的所有的特权就没有了?”说着他又调出了城市的建设属性栏看了看,翘了翘眉头道:“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呢嘛。”

        夏末想要扯扯嘴角笑一笑,可是却干干的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只能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勋章,任凭指甲和勋章都深深的陷进了肉里,尽管这样,她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一样。

        长风虽然是个男人。可是难得心细,在大事上他一向大度。可是在小事上他也十分细致,现在看着夏末的表情他也觉察出什么不妥来。于是沉下声音问:“流火,你今天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夏末只是咧开了嘴角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比上一次的笑容自然多了。她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将手里的勋章拿了出来,带在了自己的胸口冲着长风说:“你这勋章,我可是垂涎了很久了,战斗加速15%。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给我更合适,给你便浪费了。”

        长风哈哈一笑,见夏末如往常一般。并没有什么不同,也就将刚刚心里面的那一点点怀疑全部都放下了。他正想说什么,却听到夏末说:“呀,下雪了!”

        回头一看,可不是下雪了。

        飘飘洒洒,并不算大,簌簌的从天上落了下来,薄薄的铺就了一层,虽然还不算多,可是也让整个夜色中的镇子显出了一种从来没有的寂静。夏末站了起来,朝着门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缓缓的说:“下雪了,可真是好啊。”

        长风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的背影,一直看着她的影子从门边消失了许久才收回了目光。

        漫天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夏末收了收身上的斗篷,呼出了一口气,立刻就在她的眼前凝结出了一片白色的雾气。她伸出手在斗篷的下面摸了摸胸口的勋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还夹杂着雪花的空气就这样扑入了她的胸膛里,刺得她连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了起来,可是脑子里却分外的清醒。

        在身体里面好像有两个自己在说话一般,她静静的听着她们对话。

        “怎么能做这么荒唐的事情?怎么能拿了这勋章,难道不知道拿了这玩意会死的吗?”

        “会死又怎么样?难道不拿这个东西就不会死了吗?”

        “至少,至少不会死得那么不明不白好不好?你看那些穿着灰色袍子的人,一个个的如此的厉害,怎么打得过?”

        “你怎么就知道打不过?还没有出战,就先自己丧了自己的胆气,算什么话!”

        “这不是丧自己的胆气,这是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

        “如果真的又那么多的事情都能考虑到的话,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那总是要都想一下才能做事,不能太过莽撞。”

        “哼,人最终不过一死,想来想去还不是要一死。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拿了这勋章就一定会死吗?”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要打算怎么做?”

        “战到不可战的那一刻为止!”

        “他们可不是一个人,他们,他们是……”

        “那又如何?人活着,就是为了死的,只要无愧于心,战死又如何!”

        是啊,只要无愧于心,哪怕战死又如何?

        夏末握着胸口的勋章,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握着那勋章多久,几乎将那冰冷的东西捂得滚烫。最终她放开了那勋章,眼睛里再也没有丝毫的迷茫。

        人,不过就是一死的!她并不是没有死过。如果只是因为不想死,便连试都不试一下,是不是也太辜负这重新活这一遭了?本来只想看戏,可是,最后却发现自己也不过是戏中人而已,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演一出戏,皆大欢喜。

        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放下了什么,夏末这一晚睡得格外的沉,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缓缓的醒了过来。平兴镇的各项事情终于算得了尘埃落定,玩家们也开始回到了各自的轨道上去。

        雪后的平兴镇看起来真是美极了,到处都是一片的纯白,玩家们在镇子里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让这本来看起来冷清的雪景里竟然多了一些喜庆的味道。

        雇佣兵任务可是跟平兴镇的兴衰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就算是平兴镇乱成这个样子,夏末还是每天都能接到委托人的任务,不过,她连着拒绝了几次就用光了这个月拒接的份额,无奈只能暂时挂牌休息,而这挂牌休息的时间也是有时限的。等到今日,她这个月无论是挂牌休息还是拒绝客户的份额统统都用完了,所以她一大早就看见了自己的任务系统里有一排的任务了。

        没有办法再拒绝了,那只有接受,可是现在她心里还记挂着灰衣人要来杀人的事情,所以也并不想接多么复杂的任务,便在一连串的任务中找了几个相对简单接了下来,不到半天就完成了任务,余下的时间便可以一边休息一边等待着灰衣人的到来。

        这样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夏末早上便去接一个简单的任务,下午就到李青那里继续练习自己的工程学,时不时的还要去找下崇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崇明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无论夏末怎么去寻找,去了多少次,也总是找不到这个人。这样去了几次,她心里面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推测。

        这一天,她才刚刚做完了任务,就接到了一个消息,居然是秋来的。两个人聊了几句,夏末才知道,平兴镇的事情已经传得很远了。正是因为有了平兴镇的事情,很多公会都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平兴镇的事情兴起是因为平兴镇的镇长被杀了,既然他可以被NPC杀,那么是不是也代表这可以被玩家杀呢?

        这样的想法只要有一个人想到了,自然而然会有更多的人想到,而这样的想法只要一冒出来自然而然就有人心里打起主意来。毕竟长风这样一个玩家做的镇长,这样一个拥有整个镇子的情况,实在是太诱人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情,秋来他们的公会也打起了自己的主意,而这样的主意让秋来继续探索古木之林的行动不得不暂停下来,这让秋来十分的不爽。在她看来,一个镇子如何比得上一个势力,可是,现在却又不是翻脸的时候,只能耐着性子在公会里继续出苦力。

        夏末听她抱怨了半天,有点不耐烦的扣了扣耳朵,然后才说:“不要扯那么远,你找到到底什么事。”

        “哎呀,流火,你可是真无情,我们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朋友,你这么说真是太伤我的心了……”秋来还在那边叽叽呱呱的叫着。

        而这边夏末的头上已经开始慢慢的浮现出几条黑色线条,她面无表情的说:“哦,这样吧,那么好吧,再见。”

        “啊啊啊啊!我错了,不要挂,我不多话了,我知道了,我说我说!”那边的秋来听到夏末要挂断联系,连忙大叫起来,然后十分急速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请你来帮忙杀一个人。”

        “不会是你们洛水镇的镇长吧。”夏末的眉头跳了跳。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秋来对于夏末的上道十分满意,她笑着承认了夏末的判断。

        夏末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你转告饮冬,不要在这个事情上想拉我下水,我一点都不感兴趣。”说着直接就切断了对话。

        而另一方的秋来扯了扯嘴角看向了饮冬,而饮冬正在笑眯眯的看着她说:“我告诉过你的,她不可能同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3章 刀尖舔血

        挂断了秋来的联系,夏末将斗篷拢得更紧了一些。外面正在洋洋洒洒的下着雪,这些天的雪一直没有停,要不是天天都有NPC扫雪的话,只怕这个平兴镇都快被雪埋了,她要了一壶酒,坐在了临窗的位置上,静静的望着外面的雪景,不知不觉的竟然出了神。

        正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一样,猛然就跳了起来,然后转头就朝着逼近自己的东西抽剑就刺了过去,而对方的速度极快,立刻就闪开了,而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满脸的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是那双眸子却一点都没有波澜:“哎呀,流火,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夏末这个时候才看清楚来人,只见他笑眯眯,白胖胖,一幅好好先生的样子,这个人不是北府公会的会长十六月夜又是谁!只是,北府公会明明在龙兴镇,这个家伙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平兴镇?

        十六月夜是什么人,这样的一个人精,怎么可能会猜不透如此简单的事情?从夏末狐疑的眸子中,十六月夜立刻就读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笑眯眯的摆摆手:“别误会别误会,我就是出来玩一玩,不管怎么说龙兴镇和平兴镇也是邻居嘛,我过来逛逛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不是?”

        夏末望着十六月夜那笑呵呵的表情,一幅“你当我是白痴”的表情,不过她也没有直接开口,只是坐了起来,伸手又找小二要了一壶酒,然后放在了十六月夜的面前,请他坐了下来,等到这个白胖子坐好之后,她才扯了扯嘴角说:“十六月夜,这平兴镇够乱了。你还来添什么乱?现在风行者已经离开了龙兴镇,这不是正好成全你们?”

        白胖子十六月夜只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哎呀,我怎么说了你不相信呢?我这个人可是很实在的,你看看我这张实在的脸就知道了。我就是出来逛逛,没有别的意思啊,这不是我也住在这里,一下楼就看见了你坐这里,所以上前打个招呼。”

        这话夏末可是一百个不相信了,独臂螳螂可是一个接近底层的小客栈,住在这里的都是没有什么钱的普通玩家。像是这种大会长居然会住在这里?她扯了扯嘴角:“是吗?”

        十六月夜还是笑眯眯的,绕过了这个话题,他将夏末给她的酒一口喝掉之后,便站了起来说,“这平兴镇的雪景真是漂亮,我要去赏雪了,下次再见吧。”说罢也不等夏末的回答,直接就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还熟稔的跟老板打着招呼,看起来好像真的是住在这里的样子。

        夏末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将这个事情太放在心上,看着十六月夜出了门便收回了目光,直接上楼去了。而十六月夜出了门,没有走几步,就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穿着浅色袍子的人,那人手里抱了不少的东西,这一撞就将他手里的东西全部撞到了地上。十六月夜不等对方发火,立刻就道歉,然后连忙蹲下来帮对方收东西。对方也蹲了下来,收拾着一地的东西。

        “跟着那个女人,我就不信跟着他,弹痕就不会出现。”十六月夜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是,会长。”对方也压低了声音回应着。

        这个时候。东西收拾好了,十六月夜又再次笑眯眯的向对方道歉,对方颇为不满的冲他嚷嚷了几句之后,抱着东西气呼呼的走了。一切都那么平常,就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发生的一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一边夏末上了楼,进了屋子,还没有关上门,她就已经利落的从大腿边抽出了弩枪,朝着黑黑的屋子里的角落啪啪啪的连连开了几枪,只听到屋子里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之后,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哎呀,美女,你可真是不乖啊。”说着一簇亮光亮了起来,只看见一个男人点燃屋子里的油灯,笑眯眯的站在桌子边,他的斗篷已经放了下来,露出了那一头微卷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头发竟然有一层漂亮的暗金色。

        这个人不是竹九离又是谁?

        夏末正准备拉开门,可是竹九离的速度比她更快,在她的手指才刚刚一动的时候,竹九离的身影就已经飘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房门压上,关了起来,而另一边,他手里的短刃已经架在了夏末的脖子上,只要她又丝毫的动作,那锋利的刀锋就会立刻划破她的喉咙。

        夏末本来在竹九离飞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竹九离的动作可以这么快,在她尚未动手之前便已经出了手,让她一下子落了下乘。现在她的脖子被竹九离用短刃压着,双手却已经被竹九离用一只手完全的困住,让她暂时动弹不得。她转了转眼珠子,没有说话。

        可是,竹九离却已经开了腔:“不要动不该动的脑筋,要知道,我可是没有什么好性子。”

        夏末的目光微微的转了一下,衣角尚未动弹,就感觉到竹九离的刀刃已经压紧了皮肤:“别考验我的耐心。”夏末便平复了自己的气息,暂时安静下来。

        竹九离见夏末不动了,而且贴在自己胸口的背部肌肉也松弛了下来,这才缓缓的舒出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犀利,如果不是这样,实在是没有制服她的可能。竹九离贴着夏末的背部站立着,目光则顺着她消瘦的肩头往下看去,并没有如愿看见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这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把斗篷脱了。”竹九离如是说,一边这么说着,他松开了夏末的左手,“用左手脱,不要耍花枪。”

        夏末依言用左手将斗篷的扣子解开,然后拉开了带子,那宽大的斗篷立刻就从她瘦弱的肩膀上滑落了下去。没有了一层布料的阻隔,夏末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就露了出来,竹九离和她离得很近。似乎能从那黑色的海草一样柔软的头发上闻到一种十分特殊的香味,像是青草的味道,又好像是中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撩得人有点痒。

        这下子。他可以轻而易举的顺着她消瘦的肩头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枚别在她高耸胸口之上的勋章。竹九离暗自呼出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搜索系统出了错,看来并不是。他就说怎么进来的人不是长风,而是这个女人,原来这个女人将勋章弄到了自己的身上。忽然他愣了一下,这个女人怎么会将这东西带在身上的?是凑巧?还是……

        想到这里。竹九离的头皮一阵发麻,他现在意识到的答案是他一点都不想承认的答案,可是,这个答案无论怎么看都似乎直接指向了他所意识到的那一点。

        难道,这个女人知道了什么?

        可是,不可能啊,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秘密,普通的玩家怎么可能会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是,如果不可能,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个女人绝对必死无疑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哪怕有一点的可能,有一点点的苗头也必须全部湮灭掉。

        竹九离正因为这事微微的走神,却不想身前的人微微一动,他立刻收回了心神,想要用刀直接割破那女人的喉咙,却不想自己的手腕已经被那个女人的左手一把握住,她迅速的转了身。将面孔看向了对方,在那昏黄的灯光下,竹九离只看见面前的这个女人好像是一朵盛开的正艳的罂粟花,摇曳生姿。

        他微微一愣,却已经看见这个女人蛇一样的缠了过来,她那鲜红的唇角微微的翘了起来:“你的心跳得很快。”

        竹九离眯了眯眼睛。手里的短刃朝着她又逼近了几分,可是却被那个女人紧紧捏着手腕,让他动弹不得,他的唇角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美人,有没有人告诉你,男人更喜欢听话的女人。”

        夏末吃吃的笑了起来,整个人浑身洋溢着最为动人的风情,她说:“我到是好像听说,男人更喜欢会挣扎的女人,说这是……”她说到了这里微微的顿了一下,唇角一开一合,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风,情。”

        这两个字刚刚从她的嘴角边结束,就看见,整个居室一下子逆转过来,夏末猛的将竹九离一个人都按在了门上,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顶着竹九离的脖子上,眸光冷冷:“谁让你来的!”

        有时候胜负就是这样,不过就是在瞬间就决定了的。竹九离被夏末压在了门上,左手想动,却发现被什么缠住了,垂下目光一看,不知道什么之后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夏末那刚刚脱下来的斗篷紧紧的裹住,被围在了夏末的腰肢上,半分也动弹不得,而他的右手却又被夏末的左手牢牢的握住。

        竹九离本来以为人的左手都是要弱一下,力道要薄一些,至少除了左撇子之外,所有人都是这样。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左手似乎力量更大,难道是个左撇子?不会这么倒霉吧!

        夏末见竹九离并不说话,眸子微微的眯了眯:“回答我的话。”

        竹九离咧开了嘴角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说吗?在我们胜负未分的时候!”他话音才落,夏末就觉得自己被一股绝对性的力道直接压了下来,她无论使得再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抵抗,直接就被竹九离压了下去,她一点都做不得反应,就这样直直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坚硬的地板几乎让她的脊梁骨都要断了。

        夏末吃痛的张了张嘴,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也不过就是瞬间的事情,刚刚还占有全部优势的夏末就这样失去了所有的优势,这样被竹九离压在了地上。竹九离用双腿紧紧固定住了夏末的下半身,上半身将她的手臂压住,右手上的刀刃便压在她的脖子上,他微笑:“看,现在我们的位置又倒掉过来了。”他这样说着,眸子便冷了起来:“现在该我问问你了,你知道些什么?”

        夏末扯了扯嘴角,没有说一个字。

        竹九离也不着急,他俯下了头。贴在了她的耳朵边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美人,想死是最简单的事情了,可是。想要生不如死的话,你就没有我在行了。”

        夏末的眸子微微一暗,并没有说着,只是微笑:“那就试试看,如何的生不如死?”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刺啦一声,自己的衣服便已经被撕开了。夏末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到刻骨的疼痛从她的胸口传来,那种尖锐的疼痛来得太过突然了,让夏末根本就没有办法忍耐,尖叫出来。下一刻,她就看见竹九离抬起头来,他依旧笑着,可是满口的鲜血。而在那森森的白牙中咬着一块白皙的皮肉,这块肉正是刚刚他从夏末的胸口生生咬下来的。

        夏末觉得自己几乎眼前都要发黑了,她紧紧的盯着竹九离。却看见那个男人只是微笑,然后转头就将口里的肉吐了出去,在寂静的屋子里,那块肉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听起来却格外的恐怖。他转过头又看着夏末说:“美人,考虑一下,是告诉我实情,还是继续?”

        不过这么一瞬间,夏末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变得冰冷起来,她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胸口处疼得几乎已经麻木,似乎有风在一股一股的朝着那伤口里灌进去,一直灌进她的生命里。

        “看来,你并没有想好。”竹九离微笑,可是那样的笑容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却好像是地狱里索命的饿鬼一般,他又伏下头去。一股更加尖锐的疼痛朝着夏末袭来,这个男人别的地方不咬,又一口咬在了夏末刚刚的伤口上,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让夏末极为尖利的惨叫起来。

        屋子外面响起了敲门上,然后传来了小二的声音:“客官?没有事吧?”

        竹九离微微一笑,暂时放过了那块肉,只是直起了身子,朝着门外说:“没事,我用点太用力了,她还不是很习惯,习惯就好了。”这话语气暧昧,让人听了实在容易误会,那个小二一听这个话,就明白了屋子里在做什么,连忙低低的咳嗽了两声,道:“客官还是动作轻点,影响了别人……”

        “她就喜欢我这样。”竹九离说得人脸红心跳,可是他的眸子里却没有一点属于人类的情感,冰冷得好像是一条毒蛇。

        那边小二再也没有多话,直接快步的离开了。

        这个时候,竹九离才放开了捂住了夏末的嘴的手,虽然他的掌心已经被夏末咬下一块肉来,可是,他的眉头连皱都没有皱一下,仿佛这身上的骨血皮肉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他冲着被压在自己身下的夏末微笑:“说起来,你还真漂亮,若是,什么都不会就好了,那我……”他用那只受伤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夏末的面颊,夏末只觉得脸上一片湿滑黏腻,可见已经是一脸的血了。

        “那我,还真是喜欢你呢。”竹九离这么说着,又垂下头去,静静的打量着夏末的伤口:“只可惜,你知道得太多了。”说罢,他的手已经捏上了夏末的脖子,瞬间夏末就觉得自己的气息在迅速的散去,她想挣扎,可是怎么都挣扎不了。

        她拼命的聚集着几乎要涣散的意识,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认命,绝对,绝对就不能这样死了!人在危机的时候往往会有出乎意料的反应,越是这么想,她越是放松了身体,让竹九离觉得自己不行了,而就在竹九离的手指微微有放松的那一刻,她猛然聚集起全身的力量在自己的右腿上,朝着竹九离背后使劲踢了过来。

        这一招她在对付舞动心弦的时候就用过,不过,舞动心弦和竹九离绝对不一样。舞动心弦虽然厉害,可是绝对没有杀过多少人,她的实战技巧虽然厉害,可是到底少了一两分杀人的残忍,而竹九离却偏偏有上了这几分残忍,所以在夏末的这一脚踹过来的时候,竹九离居然敏锐的躲了过去。

        不过,躲过去虽然躲了过去,夏末也趁机从他的手下逃了出来,整个人蛇一样的从他的手掌之下滑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抽出了双剑,就朝着竹九离刺去。

        竹九离暗自低低的咒骂了一声,这个女人真是太狡猾了,居然撞死,而且撞死得也太像了,居然连自己都骗了过去,生生的丢了这样一次置对方于死地的机会。

        可是咒骂归咒骂,这个要下的死手是一点都不不能放过的。他巧妙的化解了夏末刺过来的凌厉姿势,一边从腰间拔出了另一把武器,这武器居然是拳套,那拳套很是别致,在指头上多出了几根长约一尺的利刃,顶尖出还带着弯钩,只要被抓住,立刻皮开肉绽!夏末一直在猜想这个竹九离的后手是什么,可是想了很多种,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一招。

        在那屋子里,竹九离的拳头一挥舞,就立刻让这屋子里多了丝丝的寒意,杀气顿时风生水起。

        夏末刚才因为竹九离在胸口生生的撕下了一块皮肉,正疼得脑袋都木掉了,又加上了被他掐了这么一会,现在脑子正昏昏的,连躲避都是下意识的之举,所以动作就显得慢了一些,又被竹九离划伤了几刀。

        这几道够疼,疼得夏末那原本都已经麻木的大脑又开始恢复了运转起来。她立刻朝着桌子上油灯扑去,飞身一铲,就将那点在桌子上的油灯直接掀翻在地上,油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灯油流了一地,可是灯芯却湮灭了。顿时,整个屋子里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论夜视能力的话,夏末如果说自己是第二的话,大概没有几个人能说自己是第一的。竹九离这样的杀手自然是夜视能力不错的,毕竟杀手都是在夜间行动,若是夜视能力不好的话,想要杀人就是在是一件太过可笑的事情了。可是,竹九离的夜视能力再好,也绝对不能跟夏末比,竹九离他们锻炼夜视能力虽然严苛,却也不会像是夏末那样,直接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呆这么长时间。

        所以,在油灯刚刚熄灭的时候,竹九离的眼睛里还有灯光的残影,视力立刻出现了片刻的失明,让他看不见别的地方。这样的失明,时间很短,虽然仅仅只有一两秒钟,但是就是一两秒钟就足以让夏末反败为胜。她在油熄灭的那一瞬间已经朝着竹九离扑了过去,就算竹九离第一次立刻就躲过了夏末的攻击,可是,夏末这一个技能实在是太过凌厉,太过快速,竹九离躲过了第一次,到底没有躲过第二次,第三次。

        不过,他暂时失明的那一两秒钟,夏末便已经在他的身上开了三个洞,等到竹九离恢复了夜视能力之后,立刻就发现了自己身上出现了三个小小的血窟窿,汩汩的冒着血,伴随着森森的寒意朝着身体里不断的侵袭过去。

        要是说刚刚两个人的差距还十分明显的话,那么现在就基本没有什么差距了。两人都都受了伤,两个人的夜视能力都不错,两个人的属性也都差不多,一下子,整个局面又再次发生了改变。

        一片黑暗中,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动静,甚至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可是,人真的消失了吗?当然是不可能的。

        在这样一片黑暗中,蛰伏着两个人,他们就好像两头孤狼,都饿得半死,可是食物只有对方,他们只能在这暗中静静的等待,静静的观察,等待着观察着合适的机会,然后抓住,一举出击,然后将对方直接毙命!

        所谓,刀尖舔血,不过如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4章 地

        虽然夜视能力好,但是到底是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面,跟白天是不能相比的。夏末刚刚将黑色的斗篷脱掉,所幸里面的衣服也是一套黑色的,蛰伏在这样的黑夜里,只要不动,是很难发现的。而竹九离也是一身灰色斗篷,不要看着斗篷是灰色的,可是,隐藏能力也是十分的好,在这样的屋子里,他悄无声息的隐藏,就好像已经和整个屋子里的空气彻底的融合到了一起一般。

        夏末静静的伏在地上,她现在的位置是在床下面,刚刚趁着竹九离眼睛看不见的那一瞬间,她不但戳了他几下,更是已经干净利落的藏到了床底下,现在正透过了那不算长的床单朝着外面看去。

        她很快就已经将室内的黑暗习惯了,虽然不可能像是白天那样看什么都清清楚楚,可是,也能看得**不离十。她伏在床底下,缓缓的扫过去,只发现这屋子里面的地面上并没有竹九离。

        这也要多亏这屋子小,而且方方正正,如果这屋子大一点,而且不规则一点,就算夏末的夜视能力再好,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整个屋子的地板都看得清楚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地面上既然没有竹九离,那么这个人到什么地方去了?

        夏末的心里微微一动,难道他是藏在屋顶上?这屋顶上并不是平面的,而是有房梁,想要藏个人那是再简单不过了,况且,几次跟这个竹九离交手。夏末发现了一件事,这个男人的柔韧度非常的高,至少是比自己高多了,他往往能将身体折叠成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程度。这样一来,他能藏身的地方无形中又多了起来。

        正在夏末思考着竹九离在什么地方藏身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声“滴答”的声音。这声音并不大,要是在平时,根本就不可能听见的,可是,平时是平时,现在是现在。现在的情况本就是两个凝神静气的在找对方的时候,一丝一毫的声音在两个人听来都是那么清楚。

        这声音很像是水滴的声音。可是,又没有水滴的声音那么干净利落,倒反有一些缠缠绵绵的黏腻的感觉。夏末顺着那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只看见在床的外面不远处有一小点亮亮的圆点。这屋子里本来是没有光,不过。刚才夏末在推到油灯的时候,将窗户顺便推开了一条缝隙,外面的雪色便随着夜光透了进来,虽然还是很黯淡,可是这样黯淡的光线有时候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比如现在。

        那暗淡的雪色照在了屋子里面,让屋子里到处都好像蒙上一层灰一样,而那一滴液体正好也落在了雪色能照到的地方,在夏末这个角度看过去,那雪色竟然折射了雪色的光线。所以,在她看来,那是一个亮亮的小圆点,很是好认。

        而那个小圆点刚刚还没有的。

        是漏水吗?不可能。

        夏末的眼睛眯了眯,她想她知道那个小圆点是什么了。这绝对是从竹九离的胸口上低落的鲜血。因为距离那小圆点还有一定的距离,夏末无法准确的看清楚那小圆点的形态。所以,她也没有办法推测出竹九离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男人一定是藏在上面。

        她正在想着,又听到“滴答”一声,这一次,这一滴血又朝着床的方向靠近了一点,基本就是滴在了床单的边上。夏末的心里一沉,现在也不用去想竹九离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了,这个家伙根本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床的下面,所以,就朝着这边靠过来呢。

        屏住了呼吸,夏末的右手缓缓地伸向了大腿处,将弩枪从那里缓慢的拔了出来,她侧着耳朵细心的听着,想要从这风平浪静的空气中听到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可是,什么都没有。虽然夏末知道竹九离就在慢慢的靠近自己,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找到他,他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得不承认,自己和竹九离这个专业的杀手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至少在隐藏气息的方面,她是绝对不如竹九离的。她就算压低了自己的呼吸,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空气中气流的波动,而对方……夏末只有一个感觉,他似乎已经离开了。

        可是,竹九离会离开吗?当然不可能,他不但不可能离开了,而且,还在慢慢的靠近,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尖锐的爪子,只等待着机会,就出手,将这个猎物直接杀掉。

        夏末躺在床底下,看起来似乎一动不动,可是,她全身的肌肉已经全部绷紧到了极限,就好像是把已经上满了弦的琴,如果这个时候稍微在上面弹拨一下,就将发出尖锐的声音,甚至连琴弦也会直接就断掉。

        她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在享受整个屋子里的寂静一般,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便动了起来。而且从静到动的动作似乎是一气呵成的,她猛的跳了起来,从床下面一下子就滚了出来,而就在她刚刚躺过的地方,那一张床已经被硬生生戳穿了,不仅被戳穿了,而且,在夏末从床底下翻滚出来的一瞬间,便已经折断成了两截,若是刚才她再慢上一秒钟,只怕现在被折断的就不仅仅是床了。

        回头一看,竹九离已经从折断的床上越了起来,朝着夏末飞身过来,他的手里面那拳套在雪色的夜光下散发出了狰狞的光。夏末好像是一根弹簧,在地上快速的翻滚了几圈之后,竟然一下子便弹了起来,跳得又高又远,直接朝着竹九离扑了过去。

        不过,她跃起来的高度要比竹九离高一些,在飞扑过去的时候,直接就朝着他的脸面上踢了过去。竹九离微微的偏了一下头。这一脚便落了空,而竹九离更是趁机朝着细末的肚腹挥出去一拳。他那拳套上足足有一尺多的几根利刃,看着就朝着夏末扎了过去。这一下子,要是躲闪不过。不但会被扎中,更恐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的。

        夏末却好像早就知道了竹九离会这么做一样,她的手里忽然甩出一件又宽又软的东西。居然是那件斗篷,这件斗篷仿佛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就直接将竹九离挥出的拳头给层层包裹住了,就算竹九离的拳头带出来的拳风依旧又凶又猛,可是,被这胡搅蛮缠的斗篷一裹,竟然也生生的偏了方向。而夏末就借着他偏了方向的这一瞬间。直接从他的上方飞跃了过去,稳稳的落在一边的桌子上。

        而在在她还没有落在桌上的时候,她手里的弩枪已经开了火。

        只听得啪啪啪啪几声连续的响声,空气中变好像被记为锋利的刀给直接撕裂了一般,也变得凌厉了起来。突突突几声。宣誓着刚才发出了机枪似乎并没有命中目标,有的甚至没入了房梁柱子还有门板上,发出了闷闷的响声。瞬间过去,一过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夏末的唇边勾起了一丝的笑容。

        她刚刚一共放出的是六枪,其中有四枪听到了子弹的飞溅和落入其他地方的声音,而另外两枪却没有声音,可以想象,另外两枪去了什么地方。

        动物在战斗中依靠的不仅仅有自己的强壮的体魄,有自己迅捷的速度。有锋利的爪子,有瘆人的牙齿,他们往往还要依靠那敏锐的嗅觉。虽然按照科学证明,几乎所有的犬科和猫科动物的嗅觉都要比人类灵敏很多倍,可是也不能证明人类的嗅觉是作为摆设的。夏末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在空气中已经闻到了新鲜的血液的味道,那种刚刚从身体里带出来的。还沾染着体温的新鲜的血液味道。她伸出了舌尖,轻轻的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她想她能够理解为什么会有吸血鬼这种生物的存在了,不得不承认,这人类的鲜血刚刚从血管里流淌出来的时候,确实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巨大魔力,就连她这个人类都忍不住受到诱惑了,更不要说那些以吸食血液为生的生物了。

        竹九离中了两枪。

        一枪在大腿上,另一枪则在腹部。虽然大腿上的那一枪并不影响战斗,可是,腹部的那一枪就有点要命了。腹部不像是其他的地方,脏器太多,不甚戳中的话就会伤及里面的内脏,所以一直都是人类的弱点所在,要不是为什么所有的铠甲,胸腹部都是防御最厚实的地方?若是这里中了一剑的话,竹九离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里偏偏不是中了一剑,而是中了一枪。

        上一次带着枪伤回去,竹九离将那箭头取出来之后就发现这箭头是专门打磨过的,每个箭头上都有一个凶猛的出血槽,就算从伤口里将这箭头挖出来,这箭头也已经在伤口里造成了极大的一个出血点,想要止住血实在是需要耗费不少的功夫。而今天这一枪居然是打在了小腹部,竹九离就算不看伤口,也知道,在伤口里面已经开始大量的出血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血条,正在不断的下降,他从包裹里拿出了一管补血剂就倒在了嘴里,然后又拿出了一些止血的药粉,敷在了伤口处,在抽出了绷带将伤口紧紧的扎住。

        当他刚刚讲绷带打上最后一个结之后,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漂亮的女人正蹲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脸孔如罂粟一般的美丽,唇边的笑容更是勾人魂魄,当然,如果她手里的那玩应不是指着自己的脑袋的话,竹九离倒是很有点兴趣跟她说上几句情话。

        “不要动。”将弩枪更往竹九离的额头上顶了一顶,然后说:“手举起来吧,这样我们都比较安全。”

        竹九离本来还在犹豫,可是夏末的唇角却又翘了一翘:“别打歪主意,我这手里的玩意可比你手里的玩意快多了。”竹九离的眸子颜色微微一暗,只能缓缓的举起了手来。

        他的唇角微微一动,然后又带着那惯有的笑容,说:“美人儿。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重要吗?”夏末也跟着竹九离笑了起来,不过,手里面的弩枪可是一点都不放松,依旧紧紧的顶在竹九离的额头上。

        “怎么会不重要……”竹九离继续嬉皮笑脸的说着。却被夏末清亮的声音打断了:“闭嘴。”竹九离望了望面前那个女人的眼睛,漆黑得连一点光芒都没有,那里面看不到一点的属于人的情绪。他的心开始沉了下来,那原本还打算继续说的话也消失在了嘴里。

        “你从什么地方来的?为谁办事?”夏末并不想跟这个灰衣人有太多的纠结和废话,所以,直接就插入了主题。

        而竹九离显然也不想跟夏末有过多的纠缠,他扯了扯嘴角说:“你觉得我可能告诉你吗?”

        夏末眯了眯眼睛,轻轻的扣动了一下手里的扳机,平静的口气里却泄露了太多的杀机:“你觉得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竹九离却因为夏末的这个话。大笑起来,他笑得几乎要弯下腰去,如果不是因为有那把弩枪顶着,他便真的要弯下腰去大笑起来,他眯着眼睛。嘴巴咧得大大的,好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而夏末也并不因为他的大笑而有什么不一样,她依旧一脸的冷清,静静的望着竹九离,而手里的弩枪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放松,就如同一尊已经矗立了千万年的雕像一般,无论什么都无法改变她淡漠的表情。

        笑过了一阵子之后,竹九离终于渐渐的收住了笑意,他抬起了眸子静静的望着夏末。然后说道:“我是一个杀手,在我成为杀手那一天我就知道死亡对于我来说在平常不过了,我当然相信你会杀了我,可是,又能怎么样?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

        “这是你的答案?”夏末心里其实早就已经确定这个男人绝对不好老老实实的告诉自己她想要知道的问题的答案,所以。就算是得到了这个答案,她也并没有多失望,只是,很淡的挑了挑眉毛。

        “这当然是我的答案,难不成你觉得我是在欲擒故纵吗?”竹九离依旧笑着,一脸的风轻云淡,一脸的满不在乎。

        “好吧,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了。”夏末的话音一落,手里的扳机已经被扣动了,啪的一脆响,伴随着这样的响声是滚烫黏腻的液体,溅了她一脸都是。

        夏末的睫毛都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依旧还在微笑的男人,缓缓的朝着后面倒了下去,他的动作好像比流失的时间要慢很多,他的双手摊开,软软的垂了下去。他的身体倒了下去,倒了下去,最后,只听得碰的一声闷响,他重重的砸到了地板上,再也没有动静。

        夏末望着倒在了地上的尸体,他的额头上有一个血窟窿,而在他的脑后不断有鲜血涌出来,将地板上染湿了大大的一片。夏末的手就这样举着,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放下来,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可是,这是她第一次用弩枪杀人,更是第一次如此近的杀掉一个人。她伸出了手,轻轻的擦掉了脸上的那已经变凉的血渍,这才走向了竹九离的身边,她静静的,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好一会儿,然后才蹲下了身体,伸出了手,摸向了他脖子边的大动脉,按压了一会,确定他已经死亡了之后,这才站起了起来,转身朝着桌子边走去。

        走到了桌子边,夏末弯下了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油灯,里面的灯油已经很少了,不过,还是剩了一些。夏末从包裹里拿出了打火石,将油灯再次点亮。那短短的灯芯因为刚刚完全的浸在灯油里,现在用打火石点燃的时候并不是很容易,夏末足足试了好几次才将它点燃。当那昏黄的灯光再一次的点亮的时候,将这一间小小的斗室照得温暖起来。

        夏末端起了那油灯,朝着竹九离的尸体走了过去。

        她蹲了下来,将油灯摆在了一边,然后开始翻看起竹九离身上的东西起来来。他的斗篷是很平常的斗篷,只是质地要比夏末身上的黑色斗篷要好一些,不但厚实一些,而且似乎更有韧性一些。夏末抚摸了一下他身上的斗篷,然后回忆着上一次和那个神秘人交手的时候,他穿着的斗篷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的触觉,是不是也是这个感觉呢?

        毕竟时间隔得有些远了,再加上当时的情况紧急,夏末到底没有记住那样的触觉。她只能作罢,将这斗篷拖下去之后,在里面竹九离穿的是一身深蓝色的皮甲,做工十分的考究,看得出是一件十分上档次的装备,而让引起夏末注意的并不是这件装备,而是那佩戴在他胸口的一个小小的勋章。

        这个勋章的大小和夏末胸口的勋章差不多大,只不过这个勋章并不是量金色的,而是红色的,暗暗的红色在那深蓝色的皮甲上并不算是显眼,不过,夏末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小小的暗暗的红色,就好像是一滴从胸口里渗出来的鲜血,在衣服外面盘旋着。夏末伸出了手,将那个勋章取了下来,放在了手心里凑近了灯光仔细的看了看。

        只见这个勋章的上面刻着一个六芒星的图案,是跟自己身上带着的这个勋章一样的,她将自己身上的那个勋章也取了下来,将两个都放在手中仔细比较起来,却发现这两个勋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可是这样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勋章在摸上去的时候却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金色的那一个勋章,表面是光滑的,而红色的那一个表面却是有着凹凸不平的触觉,她又将红色的那个拿了过来,凑到了眼前仔细的看了看,发现那凹凸不平的部分正是那六芒星的纹路。

        夏末的手指在那六芒星的纹路上轻轻的划过,然后手指微动,就感觉到了那纹路似乎会动,她稍微的考虑了一下,就轻轻的按了一下,然后她的眼前迅速的出现了一片黑暗,而这片黑暗中却有几个几十个不同颜色的小点在闪动着,有绿色的也有红色的。而这片黑暗很快就消失了,总共出现的时间加在一起大概就是两秒钟吧。

        不过,就是这样短短两秒钟让夏末几乎愣在原地连气都喘不出来了。

        她的胸腔里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好一会之后才又缓缓的一下一下的动了起来。她摸索着那勋章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又按了一下,她的眼前再一次出现了那一片黑暗,还有那些红色和绿色的小点。很快这一片黑暗就又消失了。可是,夏末却连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她绝对没有看错,绝对没有!

        现在因为玩家们探索的地方还比较少,所以,对于整个尘埃世界的地图也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到现在为止,玩家们都是不知道整个尘埃世界的地图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的玩家不知道,并不代表者夏末不知道,对于夏末这个重生者来说,上一世就算她是一个再普通的玩家好了,她对于尘埃世界的世界地图也是极为清楚的,这一张地图就算她从来都没有仔细的记过,可是,这张地图都已经深深的刻入了她的脑海里,让她牢牢的记住,一刻也不能忘记。

        虽然从重生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看见整个尘埃世界的世界地图了,这并不代表她忘记了。所以,当刚刚那一片黑暗袭来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让她无比熟悉的东西,这东西就是因为太熟悉了,让她甚至有些迟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过再经过了确认之后,她确信自己根本就没有看错,刚刚在黑暗中出现了一幅地图,这幅地图不是别的,正是整个尘埃世界的世界地图!(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5章 雷达

        而在那个世界地图上,并不均匀的分布着几十个小点,红色的和绿色的。夏末不知道这些小点代表着什么,可是,按照一般的游戏中的规则,这些红色的点应该是代表敌人吧,而那些绿色的小点则应该是代表的是队友才对。

        队友?什么队友?这个杀手也要组队吗?

        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刚刚冲进了脑子里,夏末忽然就反应过来,这些绿色的小点或许并不是竹九离的队友,而是,而是这个庞大的杀手组织里的其他杀手!而那些红色的小点,应该就是他们要诛杀的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就是说,这个勋章其实,其实是一个雷达?

        这个念头一冲进脑子里之后,夏末觉得自己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了,真的是这样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着,她可以通过这个勋章找到其他的杀手?

        虽然夏末还没有想好找其他的杀手要干什么,可是,她的心情已经不可抑制的激动起来。她将手里的那个勋章又再一次的仔细的翻看起来,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她才发现,这个勋章的六芒星的纹路其实并不是完整的,而是分为了三个部分,她刚刚连续两次暗道地上都是最上面的部分,而下面的左右各还有一部分可以按。她又尝试着将左右两边都按了一下,按下左边的时候,她立刻看见了一片黑暗,在这片黑暗中闪烁了那几十个绿色的小点,他们不停的闪动着。而且黑色并没有马上消失,夏末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伸出了手,轻轻的朝着其中一个闪动的绿的的小点按了一下。她面前的黑色地图立刻就变成了那个小点所处于的地图。

        原来这个是用来查询其他杀手的。夏末并没有继续在查下去,她又按下了右边的那一个部分,面前的黑暗立刻就变成了自己所处的地方。虽然看起来是一片黑暗。可是,她却能通过这些黑暗看到其他的地方,就好像是通过X光一样。

        这个原来是来找自己所处的位置的目标的。夏末在眼前的雷达光消失之后,望了望手中的勋章,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她想了片刻,便将那勋章带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而从长风那里得来的那一个勋章。她则丢在了竹九离的尸体上。

        接下去她又开始翻看竹九离身上的其他东西,很快她又在竹九离的包裹里找到了一份名帖,打开一看,里面写的居然是诛杀长风的任务。没有时间,也没有落款。不知道是什么人发布的任务。就连名帖上面的字也是在普通不过的字体,根本就毫无特色可言,也就无法从里面找到什么线索。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带上这个勋章的人就是要被杀的。

        夏末望着那个放在竹九离尸体上的勋章,目光沉了沉,看来,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算她怎么不想承认,就算她怎么也不想接受。现在的事实还是告诉了她,系统果然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系统,这个看起来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系统,这个看起来好像是普通游戏的系统,其实根本就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它会杀人。

        而且,它会选择特定的人进行诛杀。

        夏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系统真的是由电子设备构成的。还是这个系统本身就是有一个幕后的人物在操纵。不过,她想,无论是哪一条,这个结果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现在……自己杀了这个系统派出来的人。不是NPC,而是一个玩家,是一个杀手,那么按照一般的想法,这个系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恶霸。是不是说,下一个,被杀的人就是自己?

        夏末的眸子沉了又沉,最终她扯了扯嘴角,将那一张写了长风名字的名帖拿到了油灯上面缓缓的点燃,然后丢在了一边,看着那名帖最终被橘红色的火焰吞噬掉。她笑了笑,就算下一个来杀自己又怎么样?她绝对不会再一次被人杀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素白的掌心,既然杀过一次人,那么你还能指望这双手是干净的吗?既然杀过一个对方的人,难道还能指望这双手能变得滴血不染吗?

        笑话!

        夏末最终将一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她抬起了眼睛,眸子微微的眯了眯。来一个是杀,来两个也是杀。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除了这两件东西之外,竹九离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他不算多有钱,不过那一身装备却十分的好。夏末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舍得将这套装备给毁了,她将他的武器剥了下来,而身上的衣服便还是留在了他的身上。毕竟武器这个东西比较小,并不是特别惹人注意,而衣服就目标太大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夏末又看了一次躺在屋子中间的那个男人,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不过眼珠子因为死亡而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变得有些灰蒙蒙的,陡然一眼看过去,好像是瞎了一样。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夏末伸出了手,轻轻的放置在了他的眼皮上,轻轻的一拨,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合了起来。或许,他有自己的故事,或许他也有着动人的悲欢离合,可是,在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他留下的除了这样一具孤零零的尸体之外,还有就是夏末身上的那深深的伤口,夏末拿出了伤药,伏在了伤口上,刺痛的感觉让她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她坚持着上完了药,又用绷带将自己身上的伤口缠起来之后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她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个竹九离给他的身上留下的那块伤口只怕是会留下伤疤了,她扯了扯嘴角,望着地上的尸体。脸上的表情有点明暗不定,这个人,居然用这种方法,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他存在过的痕迹。还真是特别啊。

        收拾完这一切之后,夏末选择了销毁尸体,片刻之后。那具刚刚还横在屋子里的尸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瓶子。瓶子里装了一小段洁白如玉的骨节。看着那个小瓶子,夏末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的综合实力值居然已经超过两千了。

        在尘埃里,只要综合实力值超过两千的玩家,在尸体消失之后都会留下这样一个小瓶子。随着玩家的综合实力越高,留下的瓶子也就越精致。瓶子里面是玩家的一小段指骨,其实也就是给玩家的朋友和亲人留个纪念的意思。夏末捡起了那个瓶子,只看见在那个小瓶子的上面用阳刻的方式留下了三个字:竹九离。

        她的唇角微微的翘了一下,原来。那个男人叫做竹九离。她握着那个小小的瓶子,想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将它丢掉,而是将它收了起来,她看着那个小瓶子,微微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你怎么不把这个瓶子丢掉?难道你想留下来作为收藏吗?难道你想到了最后看看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吗?夏末扯了扯嘴角,对着自己翻了翻白眼,这么一想,她的口味还真是重啊。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夏末最后也没有丢掉那个瓶子,她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竹九离死后,夏末紧张了今天,每天都不忘记使用那个竹九离留下的雷达观察有没有杀手来杀自己,或者来杀长风,就连做任务的时候也显得有些有些心不在焉。这样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可是,并没有什么人再来。这也让夏末逐渐的将心放了下来,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一个月过去,平兴镇似乎也已经从那一场战乱中恢复了过来,再加上长风管理得当,整个平兴镇开始朝着欣欣向荣一步一步的靠近了。

        雪,下了一场,又停了几天。独臂螳螂外面的那一株红梅开得分外苍劲,在大雪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傲骨十足了。

        夏末躲在独臂螳螂的角落里,喝着烫过的烧刀子,吃着一碟小小的茴香豆,日子过得倒是有几分悠闲。只不过,她的眼神时不时的朝着门口看去,如果细心的观察的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在等人。

        坐在她身边的九桑打了一个呵欠,显得有些困,他说:“你等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夏末看了九桑一样,没有吭声。九桑又撇了撇嘴角:“如果是男人的话,不是一个适合做老公的家伙,哪有这样让女人等的男人。”他说着又打了一个呵欠,看得出来很是困,夏末望着九桑眼睛下面那黑黑的眼圈,忽然开口问道:“上次你管我要回去那把剑是谁的?”

        九桑微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件事隔了那么长的时间,夏末能够再次想起来问出来,他扭过头看着夏末,好一会才说:“是我四哥的。”

        “亲哥哥?”夏末倒是从来没有停过九桑提过自己的事情,现在因为竹九离的关系,她倒是忽然想了解一下被那些人杀掉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别。

        “不是,结拜的。”九桑笑了笑:“在没有进入游戏之前我们就结拜了兄弟,一共九个人,不过现在没剩几个了。”

        “都是进入游戏才死的吗?”夏末说话没有什么婉转,九桑也习惯了,所以她这么问的时候九桑连表情都没有变,直接就点头承认了。夏末的眼睛转了转,忽然又开口说:“你四哥是你们中间最厉害的吗?”

        “不是。”九桑摇摇头,他皱着眉毛想了想,又看了夏末一眼,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夏末想起问这个事情,不过他也没有起什么疑心,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了,久得他觉得自己都可以这样平淡的拿出来讨论了:“但是,四哥是我们当中运气最好的一个。所以,他是我们九个人当中最早凑齐一套装备的人,而且,他这个有一点拳脚功夫,接着装备,那个时候倒是我们中间攻击力最高的。”

        不是最厉害。只是运气好?这就被杀了?系统选择杀人的目标有没有一个标准啊!夏末皱起了眉头,如果说长风要被杀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作为镇长的玩家的话,那么九桑的四哥被杀就因为运气好?这也太离谱了吧!这种被杀的理由简直让人不能信服啊?难道是自己猜错了?那个神秘人跟竹九离根本就不是同一伙的?可是如果不是同一伙的,他的表现也太不对了吧?如果不是同一伙的话。那么她推断的那一切不是全部都不成立了吗?

        一脑袋的浆糊。

        九桑看夏末皱着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一脸苦瓜样子。”

        夏末微微回过了神。冲着九桑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有没有人到了最后身边的亲人朋友都不死,全部都存活下来呢?”

        “哈!你想得真是……”九桑几声怪笑:“太天真了。”

        夏末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果然是太天真了,她也扯了扯嘴角。跟着九桑笑了起来:“是有点天真。”

        “流火?”两个人正在因为这些琐碎的小事谈笑风生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九桑的身后传了过来,夏末仰头一看,就看见了一个穿着灰色毛料斗篷的男人站在那里。

        实不相瞒,在看见这个男人的那一刻。夏末下意识的几乎跳起来要拔出身后的长剑要对这个男人发动攻击了。可是,下一刻,她就将自己这种冲动按下去了,她告诉自己,你太敏感了,不要乱想。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那个人,放下了帽子,拍了拍肩头和身上的落雪,然后冲着她点点头:“我能坐下来吗?”

        “怎么不能?我一直在等你。饮冬。”夏末点点头,她等着饮冬坐下之后,将面前的烫好的酒推了过去,又找掌柜的要了几个热乎的菜,才将目光放在了饮冬的身上。他显得很憔悴,面色稍微的有些枯槁。原本整整齐齐的梳理好的头发显得很是凌乱,眼眶也抠了下去,眼睛下面乌青一片,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九桑也看了看这个男人,然后朝着夏末的身边凑了凑,然后贴着她的耳边说:“你等的人是个抽大烟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还是让饮冬听见了。饮冬吃了一口热乎乎的牛肉面,然后抬起了眼睛看了九桑一眼,淡淡的说:“你也差不多。”

        饮冬这一开口,九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他也想起来自己的黑眼圈,又想起自己说别人的话,微微的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扬了扬眉毛,摸了摸鼻子,站了起来,凑到了夏末面颊边上说,“我去睡一会儿,有事叫我。”

        夏末摇摇手,示意他去吧。九桑这才又深深的看了饮冬一眼,晃动着身体朝着楼上走去。饮冬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有抬,只是在九桑开始上楼之后,才缓缓抬起了眼睛,望着夏末说:“你男人?”

        夏末正在喝酒,这句话差点没呛死她。她使劲的咳嗽起来,憋得一张脸通红,看得饮冬有几分尴尬,他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抓抓头发,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他对你不错,要是你男人真是不错……”

        夏末连忙摆手,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摇头:“我说,饮冬,你能不能不解释,你这种话随便说要吓死人的。”

        她这么说,直接就等于否认了饮冬的话,饮冬讪笑得更加不好意思了,他干笑了几声:“这不是一路上太无聊,看见了随便问问吗?”夏末没有再管这饮冬的这随便问问到底有多吓人,只是直接说:“找我那么着急出什么事了?”

        饮冬脸上的表情微微的收敛了一下,而后显得有些低沉,他端起了酒杯仰头喝了下去:“秋来被抓了。”

        “嗯?”这倒是让夏末比较意外,能在饮冬这个第一谋士的手里将人抓走,这还真是够新鲜的。她张大了眼睛,望着饮冬:“抓走了秋来?谁有这样的本事?”

        “二十四明月的会长,浴血骑士。”饮冬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在听到这个名字这个身份之后,夏末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你们要反水的事情露陷了吧!”

        “嗯。”饮冬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的挫败,他双手紧紧的握着:“是我没有谋算不全面的错。”

        夏末撇了撇嘴角,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忽然又问道:“我走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羽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饮冬提起这个名字,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怒意,而后很快就消失不见:“她现在可是浴血骑士面前的新宠,完全忘记了当时秋来怎么帮的她。”

        “我既然提醒过你注意这个人,为什么她还能进入二十四明月?”夏末眉头皱了起来,她不相信这是饮冬的疏忽,她不等饮冬回答,立刻明白了:“其实,你并不能百分之百的做秋来的主是不是?”

        饮冬没有说话,他只是扯了扯嘴角。

        夏末头上缓缓的落下了几条黑线:“你不会是喜欢秋来吧。”

        饮冬这回抬眼看了夏末一眼,然后又扯了扯嘴角,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回,轮到夏末哼了哼鼻子。她在肚子里忍不住腹诽起来,她就知道,她当时在听到饮冬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永远将自己的才能埋没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第一谋士又如何?什么痴情人,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其实就是意气用事。现在看起来,这次的事情也不过是因为饮冬扭不过秋来,所以让那个羽落钻了空子弄出来的。

        她的手指在桌子快速的弹击起来,啪啪啪啪,听起来让人很是焦躁。夏末拧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开始有些犹豫,本来她打算拉这个饮冬入伙,可是,现在她有些犹豫,对于这样一个意气用事的男人,就算拉他入伙,从未了长风的谋士,还是会出什么幺蛾子的吧。她开始反思,其实她听到的关于饮冬这个家伙的故事,其实是美化过的是不是,其实就是美化过的是不是!

        可是,现在长风身边正是用人的时候,这个时候放走了饮冬,会不会就失去了一个机会?

        到底是要规避风险在摇篮里,还是就算知道有风险也要上?看起来两个选择都不是很把稳啊。夏末犹豫了好一会,最后决定还是解决面前长风的苦难,毕竟现在找个谋士是很重要的,至于谋士本身的缺点,大概只要控制住秋来就很好办了吧。

        而秋来嘛,只是一个认为自己很强,又很喜欢逞强的傻大姐,只要能顺着她的话,应该是很容易控制的……吧。

        真是的……夏末有些烦乱的抓了抓头发,这还是真是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

        饮冬看着夏末那一脸焦躁的表情,心里也开始沉了下来,他虽然在来的时候有**分把握会让流火帮自己救出秋来,可是,现在,他的把握却已经降低到了三四分的。他不傻,甚至,他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当然明白,流火会痛快的答应考虑这次的事情,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并不是他将自己看得太高,而是,他自己也清楚,他的谋算能力在整个尘埃里就算排不上前百,排上前一千位也是可能的。

        而流火看中的正是这种能力,不过,从刚刚流火问得几个问题里,他就已经料到了流火开始犹豫了。一个好的谋士虽说不需要六根清净,但是不能意气用事。可是,自己只要牵扯上秋来的事情后,便会变得不清不楚,这是自己致命的弱点。他看了看流火,而这个女人,明显是一个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弱点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没有把握说服她,或者还有几分把握说服他,变得如此的扑朔迷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6章 什么时候

        第46章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饮冬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信息,他觉得自己的定力是非常好的,可是,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缺少一种泰山压顶也不变色的淡然,可能是自己还年轻,也可能是自己根本就不够成熟,反正当他听到夏末说出的那个信息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边上仿佛被炸开了一个响雷一样。

        夏末面对已经站起来的饮冬,她只是微微的扬了扬眉毛,然后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然后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才说:“要不要我找个喇叭给你?”

        饮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实在是太失态了,不仅仅是太失态了,而且这样的大喊大叫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有些尴尬的朝着众人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坐下来之后,他就一直看着夏末,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在意他,只是端着酒杯悠悠闲闲的看着外面正在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的漫天大雪。

        “你说的是真的?”饮冬这样看了半天之后,似乎才终于找到了自己失去的声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才问道。

        夏末却连看他都不看一眼,只是用左手的中指和拇指捏住了手里的青花瓷酒盅,然后用食指指着窗户外面的那一株红梅说:“你觉得那一树梅花能开多久?”

        饮冬顺着夏末的手看过去,只看见在窗户的外面有一树开得正盛的红梅,瘦瘦的站在漫天大雪之中。显得很有风骨。他望了望夏末,有点不太明白夏末为什么忽然岔开了话题,不过,他稍微的想了一下。还是回答:“如果你问你的是花期的话,我觉得好歹能开到春天吧。”

        夏末却只是勾了勾嘴角,忽然从包裹里拿出了一支明晃晃的匕首。不过那一瞬之间,那匕首便已经脱手而出,在瞬间之后,饮冬只听到咔嚓一声,再看去,窗户外面的那一株红梅已经懒腰被砍断了。他微微一愣,那红梅虽然并不是特别的粗壮。可是好歹也有碗口粗的,而且,梅树一直都比较坚硬,就算用刀去砍也不见得能很快砍断。

        可是,这个女人只是抬起手看似轻轻巧巧的丢出了一把匕首。那株梅树居然就干净利落的断了,原本盛开在枝头的红梅,就这样零零落落的散了一地,就算再有风骨现在看来也有一种凄凉的味道。

        这个女人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力量又有多高?饮冬看着那一株梅树,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直到看见周围有玩家围着那一株梅花看起来之后才转回头看着夏末,而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那个人清清凉凉的声音平平的传了过来:“这株梅花能开多久,那要看我要让它开多久。”

        这话实在是平常,那声音实在是平凡。那表情实在是平淡,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平成、平凡、平淡的声音和表情混合在一起,却让坐在对面的饮冬的呼吸都停止了,一直到了很多年之后,他回过头去想,或许。他被蛰伏的最初,就是那个飘雪的下午,还有那个端着酒杯临窗而坐缓缓喝酒的女人,他在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什么断裂了,就好像外面那一株应声而断的梅花一样。

        “你帮我站在最高处,我帮你救出你的人。”这是那天下午许久之后饮冬听到的那个女人说得最后一句话。而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一张美丽的面孔,看着她轻松的靠在椅背上,一双长腿毫不在意的搭在另一把椅子上,整个人好像已经要躺下去了一样,她的手里还是端着那只青花瓷的酒盅。而她的那双眼睛肿的光,好像在夜色中绽放的最光彩夺目的那一簇焰火,晃花了一整个寒冷单调的冬夜。

        而后,饮冬听到自己的声音:“好。”

        长风第一次看见饮冬的时候,只觉得这个男人有一双比任何人都要黑的眼睛,这样黑的眼睛让他本来不算平淡的无感也变得极有魅力,他转头看着懒洋洋的靠在一边椅子上的夏末,有些吃惊:“你让他做我的谋士?”

        “怎么?有问题?”夏末只是缓缓的抬起了眼睛看着长风,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起来何等的风情万种。

        “可是,我有谋士。”长风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很不俗,不过,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长风不不喜欢让不熟悉的人碰触自己的核心组织,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陌生人。只是,这个人是夏末带来的,他不好拒绝的得太彻底:“这有点不太方便吧。”

        夏末只是微笑,可是,那笑容总让长风觉得冰凉刺骨,他张了张嘴,可是最终也没有说出妥协的话,倒是夏末而后缓缓的说:“长风,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与你合作?”

        长风微微一愣,他想了想,最后摇摇头,他其实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按道理,夏末如果自己出面不是更好?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合作?为什么还要将到手的利益割一半给自己?按照正常人的心态来说,这都有点不太正常。

        “因为我们是朋友。”夏末缓缓的回答:“朋友比合作者多了一点纠缠不清的感情在里面,可是,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变的感情,只有不变的利益。”

        长风的脸色陡然就变了,他望着夏末,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些陌生。就这样看了许久之后,他忽然呼出了一口气,缓缓的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他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你变了。”

        夏末只是笑:“你从不曾了解过我。我记得我们的相识是因为我们的合作,可是,那一次合作的结果你明白。当时,我可以选择对方,可是,我选择了你。那个时候我们可没有什么交情。而我选择了你,只是因为,你是一个好的合作者。”说到了这里。她又扬了扬眉头:“而这次我又一次选择你,还是因为这个原因,当然,交情也有一点。”

        长风静静的凝视着夏末,他忽然想起来,那一次的夏末,在鲜血中穿梭的夏末。在收割生命中丝毫不变色的夏末,那个冷酷残忍甚至可以说是无情的女人。原来,她从来没有变过。忽然,有一种他都不能理解的酸涩从心尖渗了出来,他呼出了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

        夏末这次的笑容才算是真正的入了眸子,她站起了身子,朝着门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最近要小心一点,我要出一次门。”

        “小心什么?”长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夏末却并不直接回答他,而是说:“我不肯能防着别人,也不能永远帮你解决杀手。你代替我站在前面,利益平分的同时,我尽量保你一条命。但是,我做不了一辈子。”

        长风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一把抓住夏末的手,开口道:“你说有人要我的命?”

        夏末缓缓的将手抽出来,抬眼看着长风:“我起码要离开一个月,希望回来的时候。你还活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诡异的笑容,看得长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饮冬,而饮冬却朝着他点点头,“我今日先告辞,明天再来。”说罢,他冲着长风点点头,跟着夏末走了出去。

        “没有人愿意永远的屈居于下。”饮冬走在夏末的身后。

        “现在愿意就可以了。”

        “如果以后他不愿意了呢?”

        夏末的目光朝着饮冬缓缓的流淌了过去,而后,她的唇边翘起了一个极为风流妩媚的笑容:“以后的事,谁知道。”

        冬日的阳光总是那么难能可贵,所以当久违的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透出了几道光,照射在两个人的身上的时候,饮冬温暖得觉得连夏末那冰凉的话语也觉得温暖起来。

        “我不管秋来原来有什么过往,但是,你要记住,当我把她救出来之后,她只是我的一个部下。你能做得到吧。”

        饮冬看着夏末那从斗篷里露出来的乌黑的头发,微微的有些发愣:“你的意思是……”

        “我不喜欢的部下不老实,反水什么的……”夏末转过了半张脸,从那斗篷里露出了苍白的皮肤以及血一样红的最初,那嘴唇微微的翘起来,却如此的妖娇迷人:“我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饮冬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当然明白了夏末说得是什么意思。秋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却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她的心太大,就算这次吃了亏,不见得就能一直安稳下去。流火现在的话其实就是在警告饮冬,要看好秋来,因为,如果出了一点幺蛾子的话,她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过,作为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无法对于这种的危险蛰伏,就算他知道夏末说得都是真的,就算他明白夏末说的确实是很大的弱点,可是,他没有办法平心静气的接受夏末说得这一切,更何况,这件事关系到了秋来,他更加无法淡定。

        于是,他冷冷的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一定是非你不可吗?”

        夏末这回却已经将全身都转过来了,她静静的看着饮冬,然后缓缓的说:“没错,你在这件事上确实是非我不可。”说着她抬起了手,轻轻的将饮冬肩膀上雪花拍了拍,亲昵而又温柔的样子,不过,她的声音显然不那么友好了,冰冷的语气,似乎比这冬天的寒风更加刺骨:“饮冬,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对你最好对秋来最好。我并不是开慈善机构的,我不会接受对于自己无用甚至还存着异心的人。”

        饮冬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而夏末却只是收回了手,看着他的目光中有一种饮冬无法深究的东西,她的睫毛很长,缓缓的抖了一下,风情万种。“意气用事不是聪明人会做的。算起来我们没有什么交情,你来找我。应该知道我不会白白承诺你什么的。”说着她已经转过头去朝着远处走去,饮冬只能听到她那软得好像是流水一样的声音朝着自己的身边淌过来:“饮冬,看清楚现在的现实,我不是非你不可。而你,没有选择。”

        饮冬站在原地,暖暖的阳光一直照在身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点都不暖和,反而放他觉得越来越冷。过了许久,他才朝着独臂螳螂走去,一直走到了门口,他才看到哪里的那一棵已经断掉的梅花树。他停顿了一会,然后走到了那株梅树面前,伸出手轻轻的触摸着那断掉的地方。十分的平整,一点都没有缠绵的味道,可以看得出来,将这株梅树击断的人一定是个高手。

        “这株梅花能开到什么时候,那要看我要它开到什么时候。”

        耳边又想起了夏末那时候在平常不过的话。饮冬忽然觉得内心里满满的都是冲天的巨浪,那个女人一直都个厉害的角色,或许,或许她并不仅仅是厉害的角色。他知道自己是个聪明人,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一眼便看中了自己?

        在这样失败便是死亡的环境下,用自己作为筹码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人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并不是被人利用,而是,根本没有人利用。

        饮冬抽了抽嘴角。其实,他应该庆幸不是吗?至少他还有人愿意利用。

        长风站在院子里,脑子一直翻来覆去的想着夏末说过的话,他觉得很乱。一直到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说:“你在犹豫什么?”

        长风猛地转过头去,只看见寒上晓楼静静的站在院子的角落里。她一身淡蓝色的袍子,比和自己分开的时候精神了不少,而她脸上的表情更是淡漠的,她静静的看着长风,目光一片的平静,平静的让长风有些难受,他快步的走了上去:“小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的步子并没有靠近寒上晓楼,又听到寒上晓楼说:“你在犹豫什么?”

        长风便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那个站在角落里的女子,她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长风还是能感觉出来,确实有一些什么不一样了,他问:“你在说什么?”

        “长风,做事最好双赢。”寒上晓楼如此说。

        长风愣在原地,很久之后才说:“是流火让你来的?”

        “不,长风,我只是提醒你。”寒上晓楼只是站在那里微笑,她的目光软了下来,影影绰绰的,还有一些什么东西是长风怎么也看不明白的。

        夏末觉得心情很好,因为今天一大早上起来,风雪便已经散开了,久违的太阳懒洋洋的从云层里爬出来,抖擞着身体,让整个凄冷的大地都看起来有了些人气。而让她心情更好的是,她站在城门口的时候,饮冬和长风居然站在一起静静的看着她。夏末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她翘了嘴角,然后从空城的手里接过了马的缰绳,翻身上马,转头冲着他们说:“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她听到这些人这么说着,而她的人已经狠狠的一架马肚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片刻就不见了踪迹。

        有驿站这种东西,虽然路途遥远,其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就算如此,夏末一路从平兴镇飞奔,到了洛水镇也是十二天之后了。她一路上其实还是多少有点嘀咕,万一秋来这不小心让对方给弄死了,自己才是赔了本。索性,她一直跟饮冬联络,饮冬说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接到系统提示秋来死亡的信息,希望她还能撑得下去吧。

        不过两个月没有到洛水,洛水镇的格局似乎又发生了变化,原来一直处于看热闹的二十四明月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也和飞鹰会以及烈火门搅合在一起,只不过,他加入战局的时间比较晚,大有一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优势,弄得现在洛水镇里二十四明月隐隐要做到一把手的架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见到浴血骑士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毕竟现在的浴血骑士也算得上洛水镇的一方霸主,这样的人毕竟是眼中钉肉中刺,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多了去了,在这样动荡不安的局势之下,浴血骑士还是比较安静,没有什么特别事,一般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公众场合。不过,不容易见到这个人,不代表见不到。

        夏末静静的坐在百花楼的三楼一间包房里,她不慌不忙的喝着面前的一碗茶,那清冽甘苦的茶汤入口入心却让人觉得浑身的浊气都被涤荡得干干净净。夏末轻轻的吹了吹那茶汤上的碎茶渣,那热情扑在了她的脸上,让她浑身带着那凌冽的寒意似乎褪下去了不少。她望着窗户外面,一片的素白,厚厚的一层,简直比平兴镇更加的银装素裹。

        忽然门口轻轻的响起了敲门声,随后一个温和的女性声音传了过来:“先生,您要见的人已经到了,是请他现在进来吗?”

        夏末扬了扬眉头,放下了茶碗,“请他进来吧。”

        随后,她就看见那房门被一直素白的手缓缓的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她抬头看了一眼夏末,然后又垂下头去,站到了一边,而夏末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说:“你应该还很忙,先去吧。”

        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成为了高级裁缝的梅百线,只见她抬起头看了看夏末然后又垂下头去,缓缓的朝着门口退去。而夏末又接着说:“一会儿,我去找你。”

        “是,百线恭候先生。”梅百线听到夏末这句话之后,又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一种无法藏匿的兴奋,这才缓缓的退出了屋子,伸手关山了房门。

        而进了屋子之后的浴血骑士则一直静静的站在原地,他看着那个坐在屋子里的人,这是一个女人,不过身量并不算高,而且很瘦,她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将她浑身上下都罩住了,看不见任何一个部位,更不要提什么面孔了。唯一能看得见的,便是她刚刚放下茶碗时露出的手。虽然只是一瞥,但是浴血骑士还是牢牢的记住了这只手。

        这是一只惨白的手,这是一只连一点血色都没有的手,瘦的好像有些干枯,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可是,却没有一点女性该有的润泽,这让浴血骑士忍不住想,这只手摸起来应该像是干枯的树枝一样吧。

        “会长,坐吧。”夏末放下了茶碗之后就一直看着面前的浴血骑士。这是一个长得很好的男人,整齐的头发,干净的皮肤,修整得很是利落的眉眼,他穿着一身合身的盔甲,走起路来,盔甲上的甲片彼此的摩擦,引起了一片擦擦擦的响声。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大氅,看样子是用很好的皮毛做得,将他的盔甲遮盖起来了一些那领口上的毛茸茸的部分为他一身坚硬的气质增加了些许温暖和柔软。

        浴血骑士坐了下来,便坐在了夏末的对面,他看见那个极瘦的女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她伸手端起了桌子上的那只白瓷壶,朝着他走了过来。她的步伐轻盈柔软,加上那宽大的黑色斗篷,给人有一种没有脚再走而是在飘动的感觉。而当她拿着那只壶,揭开了浴血骑士面前的茶碗,将那滚烫的茶汤倒入茶碗的时候,浴血骑士闻见了一股很特殊的香味。

        那是一种青草和中药混合在一起的特殊味道,并不算好闻,但绝对不难闻,淡淡的,似有似无,可是,却给人如此深刻的印象。这让浴血骑士忍不住又快速的吸了吸鼻子,最后确认,这味道果然是从那个女人的身上传来的,他抬起眉眼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走到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自己也端起了那茶碗,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7章 浴血骑士

        这个女人是谁?这是浴血骑士一直在想的问题。

        黑色的斗篷实在是平常,在这个游戏里有不少披着斗篷的人,而披斗篷的人中十之三四都是黑色的斗篷,想要从这个方面去查这个女人是谁,根本就不现实。可是,这个女人偏偏是不平常的,如果是一个平常的人话,她怎么可能如此指使梅百线?

        梅百线是谁?

        梅百线是整个洛水镇架子最大的NPC,先不要说请她做一件衣服要有多困难,要有多贵,就说想要去见一次梅百线也是不太容易的,毕竟这个洛水镇里唯一的高级裁缝实在是太忙了,怎么可能说见就见得到呢?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NPC居然在今天早上让她的小厮给他递了一张帖子,帖子上的内容真实简单到了极点,无非是请他在百花楼指定的一个房间里见一面。浴血骑士很是奇怪,他和梅百线倒是打过几次交道,不过实在是泛泛之交,就好像是最普通的玩家和最普通的NPC的最普通的交往一样,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这样的关系,浴血骑士想不通怎么可能就能让对方发了帖子请自己呢?

        虽然一肚子的好奇,可是,梅百线的请帖那是一定要去的,所以浴血骑士去了,而且按照帖子上说得,并没有太多的随从。

        可是,到了百花楼,才真正的让他大开眼界。原来帖子并不是梅百线发出来的,梅百线也并不是今天邀请的他的主人。当看见梅百线站在二楼的入口处望着自己的时候,浴血骑士忽然就对这个邀请自己来的人充满了好奇。

        而当看见这个女人。而且看见梅百线对这个女人态度后的浴血骑士更是对于这个女人的身份充满了好奇起来。

        能指使一个名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当这个名字即倨傲又是NPC,还能指使这个人的人的身份就显得高深莫测了。这个人是NPC吗?浴血骑士悄悄的查看了一下对方的属性。可是除了能确认对方是一个女性玩家之外,再也查不到任何的线索,他就有些不安了。他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一件事。自己似乎并没有得罪什么不能得罪的人吧。

        他并没有再这个问题上纠结太长的时间,因为在这个时候,对方的女人已经缓缓的开口了。“会长真是个大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相见啊。”

        她的声音平平整整的,就好像是秋日里一泓波光潋滟的湖水一般,说不出的味道。一个字一个字很慢,却又渗透入人心。

        浴血骑士,一时之间找不到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跟这个女人对话。若是谦卑,可是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总觉得胡乱谦卑有些掉了身份。若是倨傲。又怕对方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以后只怕没有什么好日子。

        想来想去,浴血骑士最后还是不卑不亢的开了口:“哪里,无非是杂事。不知道……”他微微的顿饿了一下口,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最后想起来梅百线的称呼,想了想,只能随着她一样的称呼道:“不知道先生今天约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并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是受人之托,想找会长大人请一个人。”

        “哦?”浴血骑士那双明亮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忽然有了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虽然是这么觉得的,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半分都没有透露出来,他依旧是一幅不卑不亢微微笑的样子:“不知道先生说得是哪一位?”

        “秋来。”夏末并不想跟浴血骑士多话,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有人请我来找会长大人。希望能将这个人带走,不知道会长大人这里能不能通个方便?”

        浴血骑士脸上的不卑不亢的笑容缓缓的落下了,虽然很慢,但是还是看得出来已经一点点消失在那张干净的面庞上。他微微的翘了一下眉头,然后敛下了眸子,伸出了手,将桌子上的茶碗端了起来,解开了盖子,轻轻的刮去了上面的茶末子,才凑到了唇边抿了一口。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动作是极慢的,不但是极慢的,而且,还带着一些漫不经心的轻忽,他一直都没有看坐在对面的夏末,仿佛在这一刻,对面已经没有了这个人一般。

        而夏末也并不着急,只是静静的喝着自己的茶水。有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望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漫天飞舞着。屋子里面是烧着有火炭的,又暖和又没有烟火的味道,这样暖和的屋子,这样恬淡的日子,就算坐在对面有一个陌生人,夏末也觉得这个日子果然是很舒坦的,不仅仅觉得舒坦,她甚至有了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屋子里面,谁都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这就好像是一场高手的对决,谁要是先开了口,就仿佛先露了底,也就失去了先机一般。虽然这个时候显然不是等待的好时候,可是夏末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她知道,只要提了秋来的这个名字,不管浴血骑士表面上装得再淡定,他的内心一定是有着轩然大波的。

        毕竟,秋来是那个想要反水谋他的位置的人。而这个时候要是有一个人向他来要这个女人的话,更多的是一种隐匿的危机。

        夏末猜得一点都不错,浴血骑士这一刻的内心一点不平静,不但不平静而且跟他那云淡风轻的外表简直是天壤之别。在对面这个神秘的女人说出来要秋来的时候,浴血骑士首先想到的就是拒绝!对于一个曾经想要将自己从高位上取而代之的人,无论他们曾经有过多少亲密的合作关系,那么都已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他可能放掉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吗?

        不可能!

        可是,如果不放的话。对面的这个人能善罢甘休吗?浴血骑士的目光在杯子里面转了转,最后落在了那漂浮在水面的茶叶上。他知道,自己对于这件事最后处理的结果到底怎么样,其实主要在于对面这个女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如果。不过是故作高深的普通人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她和秋来一起干掉,可是。如果不是的话……

        浴血骑士正在刮着茶末子的手顿了顿,他有点纠结的皱了皱眉头,人生在世,最讨厌的一个词语大概就是如果了吧。这个词语拥有了太多的不确定性,也拥有了太多的可能,这样的不确定,这样的可能。让所有的未来动变得扑朔迷离无法把握。这种扑朔迷离和无法把握恰恰是浴血骑士最讨厌的,他并不是一个太主动的人,而这样的人注定是需要纵观全局,在所有的事情都十拿九稳之后才会出手的。

        正如他一直冷眼看着飞鹰会和烈火门的争斗到了最如火如荼的时候才出的手,这样的出手直接给了对方无法抬头的致命一击。直接导致了现在的局面。现在的飞鹰会和烈火门虽然还已经存在着,不过也只是外强中干苟延残喘罢了。这样的事情才是浴血骑士最擅长的,也是他最喜欢的。

        而忽然冒出来的秋来已经让他很是头疼了,一方面想杀,而另一方面又舍不得远古之心的碎片,如此纠结的时候却又来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她的要求对于浴血骑士来说绝对是不能答应的,但是又不能拒绝。

        这种情况下,浴血骑士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在了火上烤一样的难受。他皱了皱眉头,抬眼看了一下那个女人,只见那个女人正悠闲的靠在椅子上,她的腿搭在了另一把椅子上,动作绝对称不上优雅,可是却奇怪的带上了一种妖娇的魅力。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我不同意呢?”浴血骑士终于开了口。虽然在这一场沉默的对峙中他最终败下阵来,可是浴血骑士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因为,这个时候的意气之争一点意义都没有,他从来没有这个时候这样的冲动,他想要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牌。

        那个女人仿佛早就料到了浴血骑士的答案一般,她轻轻的偏了一下头,浴血骑士便看见,从那斗篷里流淌出来了如同瀑布一样的一簇长发,乌黑而顺滑,绵软得好像流水一样动人。“你觉得我是没有任何准备就来跟你谈判的吗?”

        那个女人如是说。

        这个答案是必然的,能跟自己坐在一起谈判的女人呢,就算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人物也绝对不是简单的人,不是简单的人又则呢么可能没有一点防备就走入对方的地盘中呢?浴血骑士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才像是走进了一个圈套,而对方早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只等着他请君入瓮了。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情又低落了几分。

        长长呼出了几口气之后,浴血骑士终于说道:“秋来关在二十四明月的地牢里,我打算明天中午十二点杀了她,如果你能在那之前带走她,我就不再追求,如果不能,那么无论你到底是谁,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说罢,他已经站起了身体,朝着夏末微微的行了一个礼,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

        忽然,在门口的时候,他又站住了脚步,缓缓的回头看着夏末说:“我不喜欢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你到底是谁?”

        夏末却好像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一句话,她微微的偏了偏头,浴血骑士便看见那一簇乌黑柔软的头发从她的袍子上落了下去,垂在了空气中,软的好像要将人的人都勾起来一般。“要是你能杀的了秋来的话,那么明天十二点,在这里等我,我会告诉你我是谁。”

        浴血骑士冷冷的哼了一声,看着夏末扬了扬下巴:“你以为,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身份吗?不过是闲来无事八卦一下而已。”

        “我盎然知道你好奇的并不是我的身份,而是……”夏末说道这里那苍白纤细的手指已经从袍子里伸了出来,她朝着天空中微微的一抛,只看见一个闪着浅蓝色荧光的小珠子就在她的手上上下翻飞起来:“若是。你能杀的了秋来的话,我不但告诉你我是谁,这个东西也就是你的了。”

        浴血骑士的眼睛猛然瞪大了,他猛的回身。静静的看着那个女人手里的东西,好半天之后才说:“远古之心碎片。”

        “啊啊,原来这个东西就是远古之心碎片啊。”夏末的手却一点都没有停住。一直上下翻飞的丢着这个东西,可是,浴血骑士的呼吸都已经变得沉重起来,不等他在说什么,夏末却已经将远古之心碎片收了起来,她抬起了眼睛望着浴血骑士一眼,缓缓的说:“当然。如果你在十二点之前杀了秋来,我要你们整个二十四明月为她陪葬。”

        她的声音很轻,就好像从天上落下的雪花一样,没有什么激烈的言辞,可是。浴血骑士却在这一刻觉得背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般,他用一种孤鹜而警惕的目光深深的看了夏末一眼:“你到底是谁?”

        “我要是救不了人,我会告诉你,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夏末还是那么风轻云淡的声音。

        “我会知道的。”浴血骑士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夏末了很长时间,最终才放下了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末听着浴血骑士那沉重而急促的脚步从楼板上一直走下去最后消失之后,这才站起了身子,躲在了窗户边上,撩开了一角窗帘。看了下去,只看见浴血骑士带着四五个人出了百花楼,然后他站住了脚步,转过头朝着夏末所站的地方看了看,最后才转过头,直接离开。再也没有转过来。

        而他带的三四个人却并没有一直跟着他,而是,跟着他走过了一条街之后便消失不见了。夏末微微的翘了翘嘴角,推开了窗户,跳了出去,转眼之后就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中。

        梅百线一直很紧张,她坐在屋子里面,看着一堆一堆的布料,只觉得心烦无比。她拿起了剪刀在一块布料上比了比,然后又放了下去,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有点坐立不定的朝着屋子外面看了看,到处的人,可是自己等的那一个却始终都没有出现,她又叹了一口气,收敛了一下心神,然后朝面前的布料看去,最终于没有做什么。

        也不知道她枯坐了多久,忽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你在等我?”

        梅百线猛地转过了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见,一个身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就这样站在窗户边,风雪将她的帽子和肩膀上都染上了一片的白。梅百线的脸上忽然就露出了笑容来,她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然后拿了一块柔软的缎子就轻轻的帮夏末将斗篷上的雪花扫落,一边扫,一边高兴的说:“先生,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从来都是一个守信的人。”等到梅百线将夏末身上的袍子扫了感情之后,她将兜帽取了下来,望了望屋子里各处堆放的布料:“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很充实。”

        “先生……”说到了这个问题,梅百线的手僵了僵,然后脸上那高兴的表情也缓缓的收敛了起来。夏末转过头看着她那张有些苦涩的表情,一幅不明就里的样子:“怎么?看起来,好像过得不是很好。”

        “先生,我后悔了。”梅百线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不是我想要过的日子。”、

        夏末当然明白梅百线的意思,不过,她却装出了一幅不明白的样子:“哦?为什么?”她摊开了手看了看四周的布料,然后对着梅百线说:“这难道不好?整个洛水镇的人都排着队找你,你已经是名符其实的高级裁缝了,而且,这样下去,你很快就能成为大师级裁缝,这样难道不好?”

        “先生,这不是我想要过的日子。”梅百线抬起头来,望着夏末,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一遍。

        夏末没有在说话,她只是勾了勾嘴角,过了好一会才最终说:“你这里有没有加隐身属性的衣服?”夏末敢这么问,因为她料定了梅百线有,梅百线是一个奇怪的裁缝,不但脾气不好,而且,很喜欢收藏一些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的装备,只因为这些装备出现了一些少见的属性。

        夏末有时候想,每个大师大概都有些自己的怪癖,梅百线也没有例外。

        “有的。”梅百线不知道为什么夏末忽然转移了话题,但是,她还是点点头,她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从一个上了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出来,然后交给了夏末。

        夏末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了那披风,然后抬头看着梅百线,缓缓的说:“我再给你一晚上思考的时间,如果,到了明天终于你依旧坚持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我便带你走。”

        “怎么走?”梅百线看着夏末要离开,连忙叫住她:“我在这里是跟老板签了合同的。”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夏末将披风呆在了自己的身上,果然看见有一个披风上有一个隐身的属性,不过,每次隐身的时间只有三分钟,却要冷却五分钟才能再次使用。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于夏末来说却已经足够用了。

        穿好了斗篷,点开了披风上的隐身技能,果然,整个人离开就从屋子里消失了,她转头又看了一眼梅百线,然后直接就跳上了窗台,顺着屋脊朝着远处奔去了。

        下雪是一件挺美好的事情,至少很多人都喜欢下雪,虽然比较冷,可是却是附庸风雅的一件妙事。不过,夏末现在却是一点都不喜欢下雪的。因为下雪之后,要是走在雪地上,很容易就会留下了脚印,隐身的披风可以将她的人遮住,可是却没有办法将她留下的脚印也遮住。

        这给了夏末进入二十四明月的公会驻地造成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她坐在二十四明月驻地的一座房屋的屋檐下面,静静的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玩家,他们行色匆匆,不时的有很多小队出来进去,看样子,二十四明月在洛水镇的日子过得是风生水起。当然,这些并不是夏末所关心的,她更关心的是,现在她怎么能在这么多人来人往中去到驻地的地牢前。

        明显浴血骑士将整个驻地的巡逻的玩家都增加了,至少夏末看见在短短一分钟内,已经有三队巡逻的人马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经过了。

        她抬眼看了看天色,似乎有点晚了,应该不用多少时间就要天黑了。夏末打了一个呵欠,将整个身体都锁进了屋檐里,静静的等待着天黑。很快,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而这一天晚上,浴血骑士明显是想要整个驻地灯火通明了,不但到处都点着火把,而且驻地里更是多了很多玩家,这些玩家一看就知道不是负责巡逻的,而是公会的主力玩家。

        看起来,浴血骑士不但想要杀掉秋来,想要知道自己是谁,更是冲着自己手上的远古之心碎片去的。夏末的唇边翘了起来。她看着一对巡逻玩家正好来到了她的下面,她直接开了隐身,然后便跳了下来。

        这一跳,并不是随随便便的跳下来的,夏末早就看准走在最左边那个巡逻玩家的脚印,等他的脚步刚刚离开,夏末就已经落了下来,而她的双脚不偏不倚的正好因入了对方的脚印里,接着就印着这些脚印一路走了过去。

        巡逻玩家走得并不算快,可是也绝对算不得慢。今天晚上,整个驻地里为了防备夏末来了很多的玩家,这么多的玩家在这里自然给夏末增加了不少被发现的危机,可是,同时也增加了不少藏身的机会。就好像现在,她跟在巡逻玩家的背后,在人群中东走西走,很快就隐匿到了一片人群中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8章 救人

        二十四明月的驻地并不算大,可是就是这不算大的驻地里倒是长了不少的树木。夏末不知道这是浴血骑士为了附庸风雅有意为之,还是系统在划出驻地土地的时候随机形成,总之,这样几棵大树的存在倒是给夏末准备了不少可以藏身的地方。

        在路过了一棵大树之下,夏末看了一下自己的隐身时间大概只剩下了十几秒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朝着那颗大树的树枝上一跃,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地心引力一般,直接冲上了那棵大树,她利落的以树枝为中心做了半个腹部绕杠,整个人就已经稳稳的坐在了树枝上。不过,就算她整个动作迅速,而且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还是将大树的树枝坠得动了几下,将树叶上的一些残雪晃下去了一些。

        那些残雪落在了树下,很快就引起了树下面的玩家注意,有几个人抬起头看了看大树,不过,在一片黑暗之中,想要从这树冠庞大的树荫中找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怎么看都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那几个玩家只是朝着树冠多看了几眼,最终还是转过头去,继续朝着整个驻地的栅栏边看去。

        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会从什么地方出现,所以,最好也是最笨的办法就是到处都安插上人手,让这个女人只要敢一露面,就立刻会暴露。这是浴血骑士在这个自己完全处于被动情况下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他静静的坐在地牢里,看着对面被铁链倒挂在墙上的秋来。说起来,他和秋来的相遇也是有些缘分的,不得不说,他曾经还为这个女人动过了心,不过,也仅仅只是曾经罢了。他们的合作越来越多,越来越默契,他最终凌驾在了这个女人之上。他想过这个女人是不忿的,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真的反水动手。

        倒不是浴血骑士对于自己过于自信,而是,按照他和秋来认识那么长时间而了解的情况看。其实秋来并不是一个权欲心特别重的人,她更喜欢的是组建一个冒险小队,然后到处冲锋陷阵,而对于自己这个位置,他从来都不觉得秋来会真的想谋取,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秋来起了异心。浴血骑士怎么都想不明白。

        而秋来也是一个极为倔强的人,当她被抓到之后,便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虽然,用了不少的刑,可是,她连一声都没有吭,最多的时候。她只是用一种奇怪的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不可否认,这种目光让浴血骑士十分的不痛快。他一直以为。秋来的人际关系都是在自己的掌握中,可是,最后他觉得自己还是看低了这个女人。

        那个穿斗篷的女人到底是谁?又谁能搬得动这样一个连梅百线都对她低眉顺眼的女人来营救秋来呢?浴血骑士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一直到了现在,他都没有想到答案。

        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挂在了墙上的秋来。他缓缓的说:“秋来,我们是从一个新人村出来的,我们,在现实中甚至是认识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秋来的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她的身体连动都没有动,只是,她微微晃动的短发似乎能代表着她已经听到了浴血骑士的话。

        “你从来不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现在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吗?”浴血骑士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他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椅背上。看着那黑漆漆的屋顶,缓缓的说:“你曾经告诉过我,你最大的愿望就只组织一个冒险小队,到处去冒险,我为你做到了,我们建立了二十四明月,你成为了一团的团长,而,在公会里,一团是个最独特的存在,你不受公会所有会规的禁锢,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事情,我已经完成了你的梦想,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

        秋来缓缓的抬起了头,她的身体虚弱的很,可是,尽管这样她的眸子还是那么亮,亮的让人心惊肉跳,她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要笑的,可是,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她终于扬起了头,然后将整个身体靠在了墙壁上,不过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她便累得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浴血骑士慢慢的站了起来,他走到了距离秋来大概只有两三米的地方,静静的望着她:“你早就知道了远古之心是用来做什么的,可是,你却不告诉我,你要自己得到,你真的想去我而代之,成为势力主吗?”

        秋来终于笑出了声音,可是,出了那在黑暗中听起来让人觉得发冷的笑声之外,她依旧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说。这样的反抗让浴血骑士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头一次知道了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硬骨头,真正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他看着那一张消瘦而憔悴的脸,竟然有一种让人无法转移目光的神采。浴血骑士最终还是走到了秋来的身边,他伸出了手,缓缓的捏住了她的下巴,然后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到的声音说着:“既然,你对这个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那么我们就换个话题好了。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到了现在还在这里?”

        秋来的眸子缓缓的转向了浴血骑士,面无表情。

        “因为,我今天跟一个人打了一个赌。我们的赌注是你,你知道的,我本想想要杀了你,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时间,还有,我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需要的那件东西,现在正在那个人手里,所以,我打算杀了你。”浴血骑士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甚至拿出了一条柔软的手帕将秋来脸上所有的污渍都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擦干净。

        秋来在听到这个话的时候,眸子又动了一动,可是,也仅仅只是动了一动,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浴血骑士终于放开了秋来,然后冲着她的那张脸左右看了看,似乎是一个艺术大师在观赏一件最完美的作品一般。最终他放开了手,冲着秋来又微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们赌什么吗?”

        秋来什么动作都没有,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了。可是浴血骑士却知道秋来在等待自己继续说下去,他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也并不吊秋来的胃口,继续缓缓的说着:“我们打赌。她能不能在明天我杀你之前救了你。”说道了这里,浴血骑士稍微的歪了一下头:“可是,她怎么可能救得了你呢?你知道不知道在外面到底有多少人在等着她?四百人。整整的四百个人,是我们二十四明月一般的精英玩家,无论这个人有多么的强大,想要走平安走过那四百个人的屏障那都是不可能的。”

        “就算,就算她可以平安的走过那四百个人的屏障。你知道不知道,这地牢的里面我已经布下了多少的人和机关?”浴血骑士笑得越发的开心起来,他转过身朝着自己的椅子走了过去,走到了椅子边上,他呼出了一口气后,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将双手放在了小腹上,端端正正的看着秋来:“其实。我要感谢你,秋来,真心的。如果不是你。那个人不会找上门来,我也不会轻松的得到远古之心的碎片,而且我还能知道对方是谁,还可以杀了你!你看看,多么美好的结局,是不是?秋来,我觉得我都已经要爱上你了,你真是我身边最大的副将啊。”

        说着,浴血骑士终于大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是阳光。可是,在这个事情听起来却显得那么让人不寒而栗。而秋来却静静的看着她,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一个问题,有人要来救她?是谁?是谁要来救她!

        她想起自己跟饮冬分开的时候,她将远古之心碎片塞给了饮冬让他一定要保护好,可是饮冬却说。让她一定不能放弃,他一定找人来救她。当时的自己其实并不相信饮冬的,饮冬虽然聪明,可是为人却不是很圆滑,并没有认识太多的人,就算他认识人,也没有什么人能有强大的能力冲进二十四明月的阻拦来救自己。虽然她心里一直这么想,可是,在内心的深处,她还是有一个小小的盼望,希望饮冬真的能找到人来救她。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还不想死。只因为,她还有事要做。

        可是,现在从浴血骑士嘴里说出来有人来救自己的时候,秋来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饮冬去找了什么人呢?又是什么人能将天天宅在公会里的浴血骑士约出去然后打得这个赌呢?会是什么人呢?她想不到,完全都想不到。

        浴血骑士看着秋来那依旧一张灰败而干瘪的面孔,似乎真的死了一般,连一点别的情绪都没有,他只觉得有点无聊起来,他歪着头,看着秋来,好像是在聊天,又好像是在呢喃:“秋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秋来眨了眨眼睛,虽然只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小动作,还是让浴血骑士兴奋起来,要知道从这个女人被自己逮住之后,她表现得根本就像是一个活死人,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动作,而且还是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居然能有这样的反应?他笑了起来,坐直了身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终于,沉默了将近一个月的秋来终于开口说了她的第一句话:“哪个人?”

        浴血骑士愣了半天,似乎被吓傻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在说话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一直认为已经哑巴的秋来,他扬着眉毛半天,终于才又说:“就是那个来跟我打赌的人,那个女人,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到底是谁!”

        几句话好像是晴空霹雳一样在秋来的脑子里炸开了,她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浴血骑士说得是谁?女人?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能有孤军直入能力的女人,能拥有孤军直入又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似乎,似乎,在她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可是,会是那个女人嘛?不,怎么可能!

        但是,如果不是那个女人,饮冬又上哪去找得到这样的人?若是那个女人的话。她这回出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她一个雇佣兵,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的,怎么可能会出手救自己?饮冬到底答应了她什么?忽然之间她想到远古之心碎片,那提起来的心。猛然的放了下来,原来,原来是这样吧。

        “你认识?”浴血骑士一直紧紧的盯着秋来的表情,虽然她只是抽动了一下嘴角,但是这样细微的动作也没有从浴血骑士的目光下逃开,他的双眼都冒出光来:“告诉我,秋来。那个人到底是谁!你上哪里认识的这样一个人?居然连梅百线都对她伏低做小,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

        什么?连梅百线都对流火伏低做小?不会吧,不可能吧!流火不过是一个雇佣兵,可能做到这样吗?难道不是流火?秋来也觉得自己猜不到到底是谁了,她有些疑惑,饮冬到底请得是什么样的人啊?

        正当这边浴血骑士追着秋来问个不停的时候,一个硬硬的东西就顶在了他的后脑上,随后。那个让人觉得心都柔软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出来:“会长大人,真是巧啊,没有多少时间。我们又见面了。”

        浴血骑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他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外面那么多的人,地牢里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机关,怎么可能!他刚刚想回头,却感觉顶住后脑的那个硬物又朝着前方顶了顶,然后那个女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要乱动,你要相信,我能走到这里来。要杀你就不是什么难事。”

        浴血骑士吸了吸鼻子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随后他又听到身后的女人说:“不要试图联系外面。”她说着已经伸手到了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手腕上的联系器取了下来。这个联系装置是每个玩家在出生的时候系统都会附送的,主要就是联系公会、好友等等各种社会关系的。如果不慎弄坏的话,可以去玩家大厅再买一个。并不贵。但是如果损坏了的话,那么再购买新的之前,玩家就没有办法使用公会聊天、好友聊天这些功能了,唯一能使用的就是附近聊天,也就是说,只能像是正常的人一样,面对面说话了。

        被夺走了联系器的浴血骑士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他看着那只惨白的有如枯枝一样消瘦的手,将他的练习器子啊手里上下的丢了几下之后,然后猛地朝着绑着秋来的那道墙上猛地一砸,便听到一阵碎裂的声音,那个联系器便已经四分五裂了。

        “去吧,给她松绑。”夏末用手里的弩枪又顶了顶浴血骑士的后脑:“我可没有钥匙。”

        浴血骑士想要转头,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动,他紧紧的捏了捏拳头,然后不动声色的呼出了一口气,只是听着夏末的话,朝着前方走去。他走得极为的缓慢,一边走一边转着眼珠子,看看有没有能够让他可以向外面的人报警的东西。而他身后的女人似乎早就洞察了他的想法一样,只是嘻嘻哈哈的笑着:“不要费心思了,我既然能站在这里,外面就没有活人了。”

        这句话本来就极为的平常,至少从那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是极为的平常的,可是听到浴血骑士和秋来的耳朵里好像是炸雷一样。浴血骑士甚至猛的转过身来,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夏末,一幅见鬼一样的表情。而就在他转过来的一瞬间,他就看见一把怪异的武器顶在了他的额头上,而面前的女人因为和他的身高差距而微微的扬起了头,在那夸大的兜帽下面露出了她惨白的皮肤和鲜红如血的嘴唇,她的唇角微微的翘着,露出了一点洁白的牙齿,在这地牢昏暗的灯光下,有一种致命的美丽。

        “我说过,不要乱动。”夏末手里的弩枪使劲一顶,就将浴血骑士的头顶得朝后仰了过去,他仰着头,就这光就看见这个女人那纤细的手握着的部分,很像枪,或者说就是一把枪,而那个女人细细的食指勾着的地方正是扳机,他甚至可以想象,当这个女人轻轻勾动那个扳机之后将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只怕是自己的脑袋都要缺了一半吧。

        这明明是冷兵器是时代,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浴血骑士这么想着,可是那个女人手里的枪一顶,他浑身都冒出冷汗。没有人愿意死,更没有人愿意这样无缘无故的死掉,浴血骑士更是如此,所以,他不再多想,很是听话的转过了身体,甚至举起了双手代表着自己没有打什么坏主意。就这样朝着秋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秋来,早就已经愣在了那里了,她望着盯着浴血骑士的那把武器,同样很是迷糊,这不是冷兵器时代吗?这不是还没有火药吗?怎么会出现这东西的?这不是枪吗?这不是枪吗?怎么可能会出现枪的?这,这,这真是一点都不科学啊!

        这样的震惊让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浴血骑士想从秋来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可是,秋来的脸上出除了与他同样的吃惊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了。

        呼出了一口气,虽然很是不甘心,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浴血骑士也知道自己除了放了秋来或者自己被这个女人弄死外似乎没有第三种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想跟自己的命过不去,毕竟只要活着,什么都可以有余地,可是死了的话,什么都没有了。

        拿出了钥匙,干净利落的将秋来从墙上的手铐放了下来。而秋来早就没有体力了,她才刚刚被放开,整个人就直接瘫软在了地上。浴血骑士没有动,因为定在他脑后的那把枪他也不敢动,而夏末却说:“扶她起来。”

        浴血骑士微微一愣,然后便从善如流的将秋来扶了起来,夏末很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接着下达命令:“扶着她走出去。”

        浴血骑士没有在质疑夏末的命令,继续扶着秋来朝着外面走去。可是没走几步,他就发现自己上了这个女人的套了,地牢里的机关确实都已经被解开了,可是,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死去,当守在外面的玩家看着一个穿着斗篷的女人用一个奇怪的东西顶着自己会长脑袋从最里面地牢走出来的时候,全部都懵了。

        其实,不光他们觉得懵了,就连浴血骑士自己都觉得懵了。

        怎么回事?刚刚这个女人不是说,将这些人都杀了吗?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些人是什么?如果这些人不是被杀了,那么,那么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她长了翅膀吗?

        就在浴血骑士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时候,夏末已经在他的后面轻轻的下达了下一道命令:“让他们退出去。你不会不知道我要拿你当人质吧,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浴血骑士咽了一口口水,转了转眼珠子,还来不及说一句反驳的话,他只听到啪啪两声,那清脆的响声在这深深的地牢里如此的刺耳,甚至让浴血骑士都稍微的吓了一跳。接下来他去看见,另一把和顶着自己一样的武器从他的身边伸了出来,而那个女人鬼魅一样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你不会以为我只有这一招吧。”

        浴血骑士立刻收敛了所有的主意,依言让所有人退了出去,而他则扶着秋来一直朝着驻地外面走去。一群的二十四明月的玩家似乎都吃了一惊,可是只能远远的做好攻击的准备,却不敢上前,就这样看着夏末大摇大摆的带着浴血骑士和秋来出了公会驻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9章 合约

        第49章合约

        虽然这一路上还是有几个冒尖的玩家都偷偷的来到了夏末的身后,远远打算攻击她,可是却都被夏末早早的发现并且一枪爆头,连续几个人之后,再也没有人以身试法了。虽然一直背对着夏末的浴血骑士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当听到每响起一枪便伴随着一声惨叫声,他的脸色也愈发的难看起来。

        夏末勾了勾嘴角,对着浴血骑士说:“我并不想杀人,但是,如果你的人上杆子送上来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浴血骑士扶住秋来的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然后又缓缓的放开了,他抬起头对着周围所有的人说:“不要再贸然行事。”公会里的人皆微微一顿,然后朝着后面退了几步,不再往前了。

        夏末虽然用弩枪盯着浴血骑士的头,可是,却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干净利落的干掉了几个想要偷袭的人,忽然,她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人,她穿着一身的白色的袍子,身上披着厚厚的白色狐裘,一幅富贵的样子。巴掌的小脸上带着一点惊慌失措,她一双素白的手紧紧的捏着裙摆,看见浴血骑士走过来,几步就想上前。

        只是,夏末早就看见了她,她的唇边勾起了一抹近乎冷酷的笑容,贴着浴血骑士耳边说道:“怎么?有人想要在你没死之前就殉情?”

        “羽落,站住!”浴血骑士立刻出声叫道,羽落立刻就站住了脚步,一脸悲戚的看着她,她咬了咬嘴唇,道:“会长……”

        “退回去!”浴血骑士的心里忽然就慌张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始终觉得,如果羽落一直站在这个地方。这个女人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羽落只是咬着嘴唇,她的眸子眯了眯,忽然就朝着夏末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说:“你放过会长吧。你放过他吧!我可以替他的,要不是你抓我吧,你抓我吧……”她的眸子里一片凄凉之色,看起来如此的柔弱动人。

        藏在阴影中的夏末唇角微微的挑了起来,她看着浴血骑士的身后,只听到他一直在呵斥羽落,不过。从那严厉的词句中却不难听出来其中的怜惜。夏末的唇角边的笑容更大了,她挑着眉毛看着那个一把拉住自己手臂的女人,她想都没有像,啪就扣动了扳机。

        羽落只觉得胸口一疼,整个人的身体就僵住了,她刚刚碰到夏末的手也就这样松开了,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看见有什么一滴两滴的落在了地上,原来是胸口上破了一个洞吗?随后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羽落!”浴血骑士瞪大了眼睛。刚刚想要冲过去,却听到脑后响起了一声细微的清脆的声音,他知道那是挂上了扳机的声音,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脚步,不敢再走一步。

        “看看,多痴情,很感动吧。”夏末低头看着躺在雪地里的羽落,缓缓的说着,她的声音里却听不出什么情感,平淡的好像就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事实上。这本来对于夏末而言也只是别人的事情而已,她忽然想起上一世似乎有一个人跟自己说过,其实女人最大的武器不是争强斗狠,而是柔弱和眼泪。

        所谓的,男人靠武力征服世界,女人靠男人征服世界。不过如此。

        夏末唇边的嘲讽越来越重,她一直想不通,这个柔软和眼泪是怎么变成武器的,现在才算是看到了实物,果然是犀利无比。只不过,再犀利也得看对象是不是?同样是女人,比起柔软和眼泪,她更喜欢的武器是手里的弩枪。

        生死都在我手中,何等的快意恩仇。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她只是一个女人!她什么都不会,她根本不会伤害到你!”浴血骑士看起来是相当喜欢这个女人的,他站住了脚步,甚至有点咬牙切齿。

        “我说过,我不想杀人,但是,我并不忌讳杀人。人可是不分男女。”夏末轻飘飘的说着,她瞟了躺在羽落躺在雪地上的身体,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的,不由得有点惋惜,真是可惜了,没有死。这个女人还真是命大,上一世也是,几次危急时刻都没有死,没想到这命大的属性到了这一世还是如此。她本来想再补一枪,可是距离得有点远,而且位置对于她来说比较别扭,只能作罢。

        “你怎么下得去手?”浴血骑士似乎对于夏末刚才做得事情痛心疾首,嘴角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可是夏末却一点都无所谓,她冷着声音说:“废话怎么那么多,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浴血骑士抿了抿嘴角,再也没有说话,就这样被夏末顶着头朝着驿站走去,驿站的边上有不少的马,夏末一把拉过了秋来,将她丢到了NPC旁边,然后说:“去洛水城。”

        秋来微微一愣,不明白夏末为什么喊自己去洛水城,可是也不敢不从,奋力的跨上了一匹马,夏末丢给了她一袋子钱,然后抽出了鞭子狠狠的抽了马屁股一下,那骏马嘶鸣一声绝尘而去。

        做完这一切,她转过头,盯着浴血骑士的头的弩枪又重了重,笑眯眯的说:“想要还手?”

        本来已经摸到了腰间长剑的浴血骑士听到这句话,只能又放下了手,静静的说:“你想太多了。”他说完这句话,只觉得顶在自己脑袋上的硬物消失了,可是,他却不敢转过头。

        “你其实不该跟我打赌。”浴血骑士听到身后的女人如是说,她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轻松的笑意,她说道:“我打赌从来都没有输过,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浴血骑士微微的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这个女人并没有再次用那个东西顶着自己的头,他便猛地转过身来,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离他有几米远了。她站在雪地里,夜色将她一身黑色的袍子融到一起,风吹了过来,让她那黑色斗篷被吹了起来,好像是被扬起的旗帜一样。猎猎作响。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她说:“你到底是谁?”

        “这重要吗?”

        “你杀了我那么多人,总的让我有个地方报仇雪恨吧。”浴血骑士扯了扯嘴角,看得出他的心情很是不好。

        不过。相较起他的不好的心情,夏末的心情显然是好得多:“我又不是白痴,既然你不知道我当然不会告诉你,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浴血骑士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这个女人气的变形了,他狠狠的吸了两口气,才将心中的怒火平息下来:“你为什么不杀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你是怎么通过这么多人进入地牢的!”

        “这是个秘密。”夏末望着浴血骑士那张快要变形的脸,她忽然觉得心情很好。抬头看了看远处,似乎马上就要天亮了,她勾了勾嘴角,今天晚上过得实在是太快了。她又转头看着浴血骑士说:“后会有期吧,虽然,我一点也希望有这一天的到来。”说着她的整个身体已经朝后一跃,便跳入了驿站中的阴影之中,那如墨一样的色调一下子就将她的身影给淹没了。瞬间便再也看不到人影。

        “会长!”直到这个女人消失了,那些远远的跟着两个人的二十四明月的玩家才敢全部围上来,望着浴血骑士那张几乎要黑掉的脸。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浴血骑士望着夏末消失的方向道:“给我搜!就算是将整个洛水镇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这个女人!”

        “是,会长!”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不过,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了。一团的团长立刻带着一群人朝着镇子里面和外面冲去。

        “立刻派人去洛水城!拦住秋来!”浴血骑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要逮住那个女人格杀勿论!”他说道了这里又微微一顿:“不,让她说出……”才说道这里他又想起了秋来的硬骨头,于是再次摇摇头:“还是杀了吧。”

        “是,会长!”随后二团的人也已经跟着下去了。

        “今天的事情,一定要封锁住消息……”浴血骑士这么说着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些发青,今天先不说自己折损的人,逛逛说今天丢得这个脸简直让他几乎无力在这洛水镇里立足了。

        “是,会长!”

        ……

        就在浴血骑士正有条不紊的一条一条的发布着命令的时候,隐身的夏末已经穿街走巷朝着千针阁冲去。

        梅百线一宿都没有合眼,她的脑子翻来覆去的想着夏末走的时候跟自己说过的话。她会后悔吗?她真的会后悔吗?不,不,她不会的。现在这样禁锢的日子她再也过不下去了,曾经她以为被所有人需要才是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可是到了现在才明白,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这种日复一日不停的重复枯燥的生活并不是她想的,她要的是可以自由的想做什么便是什么,没有人要求,也没有人逼迫。

        脑子里乱乱的,望着面前的那堆得高高的布匹,梅百线越发觉得不舒服了。她摸着那已经用得很顺手的剪刀,忽然心里面不知道怎么就多了一股气,一把就抓起了那剪刀,然后将面前的那块布狠狠的剪开,然后疯狂的撕裂,一条又一条。

        终于一股寒冷的风夹杂着一个愉快的声音朝着她袭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在定睛一看,面前的布料早就已经碎成了一地,花花绿绿,也不知道到底被她破坏了多少。她只觉得自己的腿忽然有点软,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怎么?累了?”夏末溜溜达达的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蹲了下来静静的望着她,梅百线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像是缎子一样的柔软,眉眼更是妩媚的好像是成了妖精的狐狸。

        她翕动了一下嘴角,最终只是缓缓的说了几个字:“先生,带我走吧。”

        夏末只是垂着头玩着地上的这些破碎的布料,似乎并没有听见她说什么。而梅百线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大声的说:“先生!带我走吧,这里我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无边无际的坐着同样的事情,我觉得我对裁缝的热情已经完全被磨完了。求求你带我走吧,如果不带我走,我想我只能是这样了。”

        梅百线说得很着急,她一晚上没有睡。这个时候看起来脸色很是差劲,现在又因为撕了不少的布料,额角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更趁得脸色苍白。她紧紧的望着夏末:“若是不走,我一定,一定会……”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只是静静的看着夏末。似乎看着自己生命中的一根稻草。

        “你离开这里又能做什么?一样也是做衣服,留在这里风吹不到雨打不到,不是更好吗?”夏末只是静静的看着梅百线,脸上平静如一滩沉水,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梅百线从夏末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她心里撑着的那口气竟然觉得而开始缓缓的泄了出来:“可是继续这么下去,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顺利升到大师级裁缝,后面的人死命的追赶。别看我现在的日子不错,可是等到有更多的人称为高级裁缝呢?”她抽了抽嘴角,想起了原来的日子。苦笑了一下:“人都是这个样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若是再回去过那个时候的日子,我觉得我受不了。”

        “你就算跟着我走,也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好。”

        “至少我可以选择自己想过的日子。”梅百线仰起头来,望着夏末,目光坚定。

        “你坚持?”

        “我坚持。”

        夏末的唇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她挑了挑眉毛,看着梅百线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吧。”

        “我的决心?”梅百线有点不明白的看着夏末,她望着面前这个女人的脸,年轻、漂亮,眼角眉梢还带着一种无法揣测的毒,让人看了一眼就会忍不住受到诱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女人的脸。她的心中竟然有一种安宁的感觉。

        “对啊,你说要走,我也可以答应带你走,可是,你是不是要做点什么事来表达一下你的决心呢?要知道,你和贫民窟的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你在洛水镇有挂了身份,如果随便的离开,我这个人可是要受到洛水镇的通缉的。”说道了这里夏末又翘了翘嘴角:“虽然,这种什么通缉之类的事情我并不放在心上,却也不代表你就可以这样跟着我走了不是?不然,以后你又要走,我岂不是不但要为你但这牢狱之灾还要赔了你这个人才吗?”

        梅百线静静的看了夏末好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你要我怎么表现自己的决心呢?”

        夏末并不说话只是笑,笑得梅百线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发麻了,她才开口:“你好像是跟千针阁的老板签了卖身契是吧。”

        “是……”说起这个梅百线只觉得嘴皮一个哆嗦,她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那就去拿回来吧……”夏末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轻轻的放在她的手里:“然后,你就自由了,我便带你走。”

        梅百线接触到手中的那把匕首的时候,手明显的抖了一下,她这一抖,手里的匕首就落在了地上。夏末也不去捡,只是笑眯眯的望着她,眉眼之间有一种梅百线看不懂的东西。梅百线低着头看着那匕首好半天,才抬头看着夏末说:“先生可以帮我升到大师吗?”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要是有好皮子好材料的话,那一定是归你的。”夏末伸出手轻轻的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缓缓的声音好像是春天里最美好的阳光一样温暖:“至于能不能升到大师级或者更高的等级,梅百线,这是要靠你啊,并不是靠我。”

        梅百线自然之道她说的是真的,目光却尖锐起来:“若是我跟你走了,你能不能保证我绝对不再受洛水镇的追击?”

        “这是自然,我的人,我不同意,没有人可以动。”关于这一点夏末倒是很确认。

        “而且,做什么衣服,怎么做都是我自己决定,绝对不随便给我安排事情。”梅百线又再一次问道,她的声音又急又利,就好像刚刚磨好的刀锋一样尖锐。

        “这个是自然,只是,你也不能擅自托大,特定的人让你做的东西,你绝对不能推脱。”

        梅百线眯了眯眼睛,许久之后才说:“特定的人有几个?”

        “五个。”夏末没有多想就说了一个数,反正在上一世梅百线也是这样的,很少接不认识人的单子,到了这一世这样的习惯倒是也没有什么改变,更何况夏末并不想将梅百线逼急了,索性说的数字并不大。

        梅百线也不是个傻子,她听到夏末这么说了,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又和夏末约定了一些事情,合约系统里就出现了一份电子合约,夏末看了看,没有什么异议,大笔一挥便签了自己的名字。梅百线跟李青不一样,要拐走这样一个NPC要担的风险绝对不能跟拐走李青相比,所幸的是现在的每个城镇都是各自为政的,还么有到势力主的时期那么严格,所以,只要能带着梅百线出了洛水镇的地界,那么就是天高皇帝远,哪怕有人要追究也是鞭长莫及。

        但是,如果能有这样一个NPC在平兴镇坐镇,要不了多少时间,平兴镇就会在名声上胜过其他的城镇一些,虽然说不是一蹴而就,但是迟早会成事,只要能留住这个NPC,一些小事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更何况,所谓高人还是要有些做派的,所以,夏末对于梅百线的这些做法没有一点的生气,甚至有些隐隐的纵容在其中。

        当看见了夏末签了电子合约之后,梅百线又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确认系统承认对方之后才签上了自己的姓名,随后系统便通知两个人她们两个人签的合约生效了。夏末则朝着梅百线微微的扬起了眉头,示意她该做选择了。

        梅百线自然知道夏末的意思,她低头又看了看那落在地上的匕首,颤巍巍的弯下去了腰,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好像是一座已经僵化的雕像一般。夏末也并不催她,对于NPC来说,刺杀自己的宿主,这是一个大罪,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梅百线根本不可能安下心思跟着自己的走,所谓置死地而后生,不过如此。

        梅百线终于还是捡起了那把匕首,然后她直起了身子,忽然她一把就抓住了夏末的腕子,一双眼睛亮的好像是黑夜里的星光,她翕动着嘴唇,好容易终于说出一句话:“先生,你陪我去吧。”

        夏末挑了挑眉,看了梅百线好一会,才最终点点头。

        隐身的夏末靠在三楼的一间屋子外面,她悠闲的看着雕花的房梁,忍不住想,这千针阁是真真的有钱啊,连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都做得那么细致。她看得认真用心,似乎完全听不到身后屋子里面那激烈的争吵声和各种嘈杂的声音,看着看着她的唇角勾了起来,要不要以后平兴镇也找个人来这么做呢?她这么想着。

        正这么想着,房门忽然开了,夏末侧过了半张脸看着从门里面出来的梅百线,她白净的脸上沾了很多的血点子,身上更是如此,而她的手上除了那把匕首之外,还捏着一张发黄的纸片。

        夏末看着梅百线那张已经完全呆滞的脸,好一会她才转脸看着自己:“先生……”

        夏末侧耳听了听下面嘈杂的脚步声,显然,刚才的尖叫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她冲着梅百线轻轻的嘘了一声,然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伸手就环住了她的腰肢,也不管梅百线有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接过了她手中的匕首和卖身契,丢进了自己的包裹里,将她扛在了肩膀上,从屋子里开着的窗户跳了出去,一路朝着远处奔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0章 行舟

        梅百线的行动速度是绝对不如夏末的速度快的,她本来就是NPC,而且还不是战斗NPC,要不是夏末的力量点比较高,只怕是带着她就跟一个拖油瓶一样。夏末将梅百线扛在肩膀上,顺着屋脊朝着城外奔去。顺着屋脊往下看去,有不少的NPC叫嚣着:“杀人啦,杀人啦!”然后不停的朝着千针阁冲去。

        梅百线一开始在夏末的肩头还有点担心,而渐渐的她似乎安静下来,静静的趴在夏末的箭头,就好像一个失去了所有生命的娃娃一样。她既然不动,夏末自然是愿意的,扛着她更加快速的的朝着城外冲去。就在快要接近城门口的时候,终于又NPC发现了他们,一边大叫:“他们在楼顶上!”一边跟着她的脚步在城里面到处追踪。

        屋顶上的奔跑速度当然是要比城里面的奔跑速度快的。毕竟屋顶上是四通八达,想要去什么地方都很简单,而在街道上奔走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不但要避开熙熙攘攘的玩家,更要被一条一条的街道所阻隔。往往,这边抬头才看见了夏末的影子,大叫一声后,她已经跳到了别的一条街的房顶上去了。

        夏末就在房顶上跳来跳去,将底下追踪的NPC当成猴子一般戏耍,不仅仅如此,而且,她的速度很快,在作为这些扰乱视觉的事情之后,直接就抛下了这些玩家们,跃上了城墙,在所有的驻守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只能直愣愣的看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扛着另外一个人从那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随后轻灵的落在了地上,继而消失不见了。

        洛水镇城外驿站。

        夏末将梅百线丢到了马背上,然后直接付了去到平兴镇的钱,便看着她离开了。

        这个驿站并不是洛水镇边上的驿站。而是在距离洛水镇外二十里的驿站,夏末选择这个驿站的缘故除了要摆脱后面一直在追击她的NPC外,还有要避开二十四明月追捕的玩家们。

        本来夏末原本是要在洛水镇边上的驿站将梅百线送出去的。可是她还没有接近那里,就已经看见了不少的匆忙的玩家在里面走来走去,他们并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反而盯着来往的玩家观察个不停,特别是遇见穿斗篷的玩家,那更是恨不得将他们的身上烧出一个洞来。所以,夏末直接就绕过了这个驿站。朝着二十里外的驿站冲去,

        驻守在驿站的二十四明月玩家只看见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从城里面奔出来,原本想要跟过去看看,却听到后面嘈杂一片又看见一群的娿NPC跟在后面朝着那人冲去,不由得奇怪。连忙联系了一下城里面的玩家,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在千针阁杀了NPC,现在正在被镇子里的NPC追杀呢。

        二十四明月的玩家虽然不太想管这样的闲事,可是现在的这个情况似乎又有点诡异,毕竟前面追的那个人是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团长曾经说过,只要是穿着斗篷人一定要严格的排查,特别是穿着黑斗篷的人。不过。现在这个在被追着的穿着黑斗篷的人似乎是跟NPC有了问题,应该不会是他们要追查的同一个人吧,但是就算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碍于上面的命令二十四明月的玩家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分出了几个人也跟在了洛水镇里的NPC后面,直追着夏末而去了。

        夏末的速度本来就比这些NPC快。就算是肩上还扛着一个人,可是,对于她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在经过长时间的奔跑之后,那种一开始并不算明显的速度差距一下子就变得大了起来,这种差距足以让夏末送走了梅百线而自己又藏匿起来。

        后面追赶的人赶到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见了,想要问问驿站的马夫刚才的人的去向,可是,驿站的NPC又属于绝对中立,跟哪边的人都不熟悉,更不要提提供什么消息了。

        而二十四明月的玩家见是这种情况也就悄悄的退了回去,继续去城里寻找那个神秘的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去了。

        谁都不知道,他们苦苦寻找的目标在这个时候已经翩然远去,朝着洛水畔而去。

        夏末想过,以二十四明月的现在的实力,足够能在一路上都布置下眼线,她要是贸然骑马而去,只怕是会撞到枪口上,倒不如坐船先去青州城,再从那里转了驿马回平兴镇去。

        青州城和洛水城一样,进城的资格划定为综合实力值两千,现在的夏末正好超过一点,所以进城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此看来,现在去青州城是最好的选择了。

        洛水镇爱面的码头也是有不少的二十四明月的玩家的,夏末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套白色斗篷换上,施施然的朝着码头走去。她将斗篷上的兜帽放了下来,脸上带着轻轻浅浅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柔软而无害。只是那张脸还是让人侧目,毕竟漂亮的女人总是惹人注目的。

        很快,她就被二十四明月的玩家拦住了,也不知道是处于公事还是处于私心,一阵的盘查,噼噼啪啪的说了一堆的话,夏末只是茫然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一幅不明白的样子。弄得那玩家有些奇怪,连连对身边的人说:“喂,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不想搭理你?”

        两个人不免又盘问一番,夏末终于打着手语表示自己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并询问他们会不会手语。这时候两个人才对视一眼,目光流露出些许的惋惜,真是可惜这样一个美人,居然是个哑巴。

        虽然穿着斗篷,虽然也是个女人,可是。却定然不是他们要找的目标。会长可没有说要找的人是哑巴。于是夏末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的上了船,朝着青州城方向行去。

        才开船,她就已经接到了秋来的信息。告知自己已经到了距离洛水城还有三十里外的驿站,要在这里换马,“那就换马吧。”

        “还是去洛水城吗?”秋来拖着疲惫而虚弱的身体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问着夏末。

        “不,去平兴镇。”

        “平兴镇?”秋来愣了一下。

        “去吧,那里有人等着你。”夏末并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她也不用说太多的话,只要能保证这个女人能顺利的到达平兴镇就好了:“一路上要自己小心,机灵一点,不要被人抓住了。”

        “我知道。”秋来微微的顿了一下听到夏末似乎要挂断又连忙叫住她:“流火……”可是。当叫住了夏末以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便彻底愣在那里。

        夏末淡淡的开口:“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有什么话等到再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半天终于说出:“谢谢。”

        夏末不置可否,只是在唇边挑起了一个若有似无弧度之后,便挂掉了两个人人之间的联系。

        从洛水镇到青州城走水路要路过堰海城、涞阳镇还有泽泽城。其中到了堰海城的时候下船的玩家最多,而开到了涞阳镇外的码头的时候,竟然整条船上只有夏末一个人了。她静静的站在船头,看着流水的水面上缓缓的打着旋,说出来的清净。

        码头上的船夫NPC不管有没有玩家都还在吆喝着:“去泽泽城的人快点上船了,这马上就要开船了!”

        这本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夏末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静静的站在船头,望着远处。一动不动。没有多大一会,船已经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夏末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气息蔓延开来。她侧过了半边的面孔看过去,不由得退了一步,随后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只见站在船舷上有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灰色的斗篷。高高挺立如同一株极有风骨的修竹一般。那宽大的灰色斗篷罩在他的身上,随着风轻轻的浮动起了边角,临水而立,仿若谪仙一般。

        只是,这个人,缓缓的朝着夏末转了过来,然后他抬起了手,缓缓的将头上的兜帽取了下来,望着她露出了那张莹白如玉的面孔。

        鲜少有男人会有这么白的皮肤,远远的看去,像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籽玉一般温润,他的头发漆黑,如同一匹上好的缎子一样,在发根处用一根黑色的绳子捆住,发尾则编了起来,长长的垂到了腰间。长发男人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女气,可是,衬着他却并不这么觉得,仿佛,那样的头发,那样的发型在他的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他的面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并不是极为英俊,也不是极为漂亮的,可是,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味道。

        夏末在脑海里想了很久,忽然觉得,这张面孔像极了童话里描述的海妖,魅惑十足。只是,那双眼睛却如同冰霜一般,哪怕是妖娆上扬的眼角也透着森森的杀气,当他看见了夏末的那一刻,夏末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美杜莎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连动都动弹不了。她就这样秉着呼吸,双眸紧紧地盯着站在船舷处的那个男人。

        而她在斗篷下的双手,已经伸到到了大腿的两侧,握住了两把弩枪,只要对方有任何一个动作,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暮离看着站在船头的那个女人,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其实,他今天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个女人就是上一次从自己的手里逃掉的那一个。他微微的愣了一下,才开始打量她。

        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上一次她是被自己从水里面逼出来的,那时候浑身不着寸缕,而且又有月光照着,只觉得她浑身上下像是鱼的皮肤一样闪着淡淡的光,攻击也是极为狠辣的,虽然几次落了下乘,可是一点都不着急,依旧朝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发动攻击。几次险些将自己逼入了死胡同。

        所以,上一次这个女人逃掉了,暮离只是觉得可惜,并没有觉得不甘心。按照这个女人的本事,能够逃掉也是必然的。

        今天在看到这个女人,第一眼他险些没有认出来。跟那一夜在月光下好像是罗刹一样凶狠的角色相比。今天的这个女人,面子看起来简直弱的像是一株脆弱的白梅。

        她的脸色极白,可是,并不是健康的皮肤润白,而是一种病态的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一眼看过去。仿佛是从地下爬出来的鬼厉一样,在阳光之下,散发着一点似有似无的青意,五官却是很漂亮的,不过却也不是顶尖的美丽。只是。那眉眼中含着一股说出来的凌厉之气,让这个人看起来犹如罂粟一样散发着诡异的味道。她的长发松松的披散着,在阳光下,水润光滑得好像是一把上好的水草,却将她的皮肤显得越发的白起来。

        一身白色的斗篷,堪堪的挂在她的身上,有些大,站在船头,行进的风吹了过来。将那斗篷的边角都撩了起来,晃晃荡荡,越发显得她骨瘦如柴,不堪一击。

        可是,这也仅仅是看起来如此。暮离忘不了这个女人从水里面一跃而出来的瞬间,那纤细的手指是怎么挥舞着一对长剑朝着自己刺了过来。连风里面带着都是致死的气息。

        人不可貌相,说得不过就是这样。

        暮离当然不会认为这个女人穿了一身衣服,又一脸的病弱之相就真的已经弱得不值得一提了。他伸出手拉了拉灰色的斗篷,却连位置都没有变,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却越发清冷的看向了夏末。

        和这个人见面这是第四次了,每次见面不是见到他杀人便是和他交手,这样纹丝不动的站在这里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夏末只是望着那个男人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她的心里面也提着吊着,这个男人有多厉害她是知道的,俗话说,一滴水里看世界,夏末跟这个男人交过一次手,便知道这个男人厉害得并不是自己轻而易举能应付的了的。

        他和竹九离应该是一起的,而跟竹九离比起来,这个男人更不好对付。如果说杀了猪就是侥幸的话,那么跟这个男人交手,就算加上好运气的侥幸,她也不见得能赢。她并不怕战斗,只是,她并不想死,所以,如果两个人一定要交手的话,夏末所想的就是怎么跟这个男人在交手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她一脸的平静,而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激动之处。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站在船舷边,一个人站在船头,看千山过尽,看绿水长流,居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和谐之感。真是奇怪的很,这两个人居然一动不动,似乎就像是平常的乘客一般,你不招惹我,我也不招惹你。只是谁也看不见别人的心里面到底想得是什么,翻天的巨浪或者秋水的无波,谁也不曾知晓。

        船开得并不快,可是也算不上是慢的,夏末只是望着流水在船身边上绕了几周,最后软软的流淌而过。忽的,她竟然发现在水面上飘过一些花瓣,空气中更是飘过了一阵隐隐的香气,她抬起了眼睛,四处看去。顿时只觉得宛如仙境。

        只看见在河岸的两边上,开满了一片片的梅花,红的白的,远远望去居然像是天上的彩霞一般的美丽。花开得正盛,香飘万里,可是,这样的繁盛之下也压不住已经有了颓败之象,风吹一阵,便看见那花瓣如同雪花一样落到了水面上,随波逐流,碾入尘泥。

        她吸了一口气,这便是就像是世界上的人一样。有的人像是那花瓣,有的人像是那风,有的人便像是那水。夏末上一世做了一辈子的花瓣,这一辈子怎么也不愿意了,她很快的收回了目光,朝着远处看去,再也不看那惨败之景色。

        “是你杀了竹九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船舷处的暮离终于开口说了话。他的声音平静地好像是一泓秋水,连一丝的波纹都没有。而那语气里根本就是肯定的,没有疑问,也没有试探,就是这样实实在在的确定了。

        夏末抬了抬眼睛朝着那个神秘人的方向看去,她勾了勾嘴角,没有多说什么,过了一阵子才说:“要报仇?”

        暮离对于夏末的话并没有意外,或者可以说,无论夏末说什么他都一点不觉得意外。他依旧如同一杆青翠的修竹一样站在那里,挺立着脊背,目光望着远处。

        虽然他一直觉得是这个女人杀了竹九离,可是并没有实实在在的确认。刚刚的那句话虽然是肯定,但是他的心里多少还是带着有猜忌的,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点都没有回避,反而便这样承认了。

        竹九离是去杀长风的,这是上头的命令。他们作为杀手从来都不关心自己要猎杀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或者又做过了什么。被杀的对象自然是会反抗的,这是在正常不过的,可是,鲜少有逃得过,但是一旦逃过,上头便不会再次追杀,这是规矩。长风并不是第一个逃过追杀的人,但是却是第一个如此逃过追杀的人。

        为了避免麻烦,在下手的时候,一般都是选择目标单身的时候。可是,竹九离却被面前这个非目标的女人杀了,难道这个女人二十四小时都跟长风在一起?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只剩下了另一个可能,这个女人知道些什么。

        竹九离死了,他已经接到了系统的通知,可是,属于竹九离的雷达却一直没有被销毁,这就说明,是有人拿了他的雷达。竹九离身上的雷达是很特殊的装备,只要佩戴的主体死亡五分钟之后就会自行销毁,但是如果在主体死亡五分钟之内有人取下了雷达并且佩戴起来的话,那么雷达就默认主体更换,并不会销毁。

        当暮离确认竹九离已经死亡之后,却偶然发现属于竹九离的雷达却还一直在工作,他就已经知道竹九离的雷达被人拿走了。

        他本来以为拿走这个雷达的人是长风,不过,按照上头的规矩,就算是这东西被长风拿了也无所谓,因为竹九离已经死亡,属于竹九离的目标也就不再追究了。而今天出来不过是有其他任务,在他习惯性的开了雷达搜索的时候却发现竹九离的雷达就在附近。他便来了,原本也只是打算远远得看一眼长风是什么样子的人,却没有想到,真的找到雷达之后,佩戴着竹九离雷达的人却不是长风!

        他忽然有如醍醐灌顶。为什么长风会逃开刺杀,为什么竹九离会死,为什么竹九离的雷达还存在着,在看见那个女人的那一刻开始,他全部都明白了。只怕,明白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也许,那个女人也明白了什么。否则,竹九离怎么会被她杀了?一定是她取下了长风的勋章,误导了竹九离,否则,竹九离死了之后他的雷达怎么会被取下来?她既然能知道杀人和勋章有关,那么竹九离身上的勋章她一定是不会错过的。

        既然,她都能猜到了勋章,那么,关于这后面的事情她又知道了多少呢?

        暮离忽然来了兴趣,他眯着眼睛看着看起来柔弱得几乎一掌拍下去都会死的女人,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能做到这一步,想必一定知道了拿了这雷达是很危险,想必也一定知道了自己跟竹九离的身份是一样的,不过,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还能如此平静无波的人,要不是白痴的话,就是内心无比强大。

        这个女人显然不可能是前一种,那么是后一种吗?

        暮离抬起了手,他轻轻的磋磨着自己的下巴,目光落在了那清澈的水面上,眸子黑得好像是不见底的深潭,让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许久之后,他的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1章 同宿

        竹九离和暮离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让其他的玩家晓得的。其实,不能让其他玩家晓得的并不是他们两人的身份,而是他们后面的组织。就算夏末现在似乎好像知道了那么一点点,也仅仅只是知道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更多的也不知道了。暮离和夏末不一样,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而且他和竹九离还不一样,他比竹九离似乎又多知道一点点。

        有时候就是多一点和少一点的关系就能让整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起来。

        正是因为这样,在暮离意识到了那个女人似乎已经窥得上头的一些秘密之后,他做得选择也和竹九离不一样。按照上头的规则,要是有普通的玩家知道这些事,当然是不留活口的,所以竹九离选择杀无赦,而暮离却选择了装作不知道。

        这个女人的胆子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这样一个人会不会给整个时局的格局带来什么改变呢?或许是不会的,可是,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会呢?

        毕竟……

        有那么一个词语叫做蝴蝶效应。

        暮离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拿捏另一个人生死的感觉比在方寸之间取对方性命的感觉要好多了。能叫一个人便让他死,这算不得本事,能让一个人他便不能不活着,这才叫本事。暮离目光缓缓的流淌,终于是落在了那个站在船头穿着白色斗篷的女人身上,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一个胆子不小又好奇心很重的人,一定不会只揭开事情的第一张就停滞不前的。这个女人,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呢?这个女人,又到底能活到什么时候呢?

        暮离忽然很期待这个女人日后的表现,他期待着。上头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发现这事,又会在什么时候送给她一枚勋章呢?这,真是让他已经等不及了。

        夏末在说完那句颇有挑衅的话之后。便再也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复。她的捏着自己的指尖,有点凉意,心脏在胸腔里也突突的跳个不停,那个男人长时间的沉默让她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人塞住了一样。她开始小心的观察起自己周围的情况。比如,船有多长,又有多宽,桅杆又有多高。船速现在有多少,风速又有多少。如果那个男人不动,自己在多少步之内能逼近他?他如果动,是迎面冲过来,还是会后退?

        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这是夏末在长久的岁月里学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算时间很短,就算战斗是在瞬间之内爆发的,可是夏末还是会争取出时间来做这些战斗前的准备,哪怕只是几秒钟,她也能将敌我双方的情况衡量的**不离十。

        这是个好习惯,夏末一直都知道,正是因为这样的好习惯才让她在这么多的战斗中,才能在这么长的岁月中最后存活下来。虽然说运气也是一种能力,可是。如果没有完全的准备,好运也不见得能让一个人活到最后。

        那个女人在想什么呢?暮离望着站在船头的白色背影,只觉得那柔弱的背影在这个时候竟然散发出了森森的杀意,他的嘴角忍不住勾得更高了一些。真想现在就下手猎杀啊,可是,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心急。

        猎物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强大,野性越强,对付起来才越带劲,如果,太早就折了对方,才是真的可惜。这么长的时间啊,终于有了让他感兴趣的猎物自然是要好好的圈养的。他眸子上的暗沉更深了一些,看起来已经深不见底的黑竟然溢出了烨烨光华,美不胜收。他勾起了唇角,才缓缓的说道:“报仇?多么愚蠢的事情。”

        这话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却让夏末的心里猛的沉了下去。不待她说什么,便听到那人又缓缓的说了起来:“你既然知道竹九离也就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自己的命尚且不在自己的手中,又怎么能指望别人来替自己讨要?死了,便是死了。报仇?无非是给自己找麻烦,多愚蠢。”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些话,夏末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变得好像是冰凌一样。也许是这江上风太大,也许是这冬天的雪太寒,再也许是那男人的声音太过空洞平静,让她猛然间觉得好像掉进了失了重的空气中,不上不下。

        她想起了竹九离死之前说得话。

        “我是一个杀手,在我成为杀手那一天我就知道死亡对于我来说在平常不过了,我当然相信你会杀了我,可是,又能怎么样?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

        这样的人,和自己是不一样的。在他们看来,别人的命和自己的命都是一样的,并没有高贵多少。也不用报仇,因为怕找麻烦。这样的人,是没有多余的情感的。

        人从来都是因为有情感才显得珍贵,不管这种情感是美好的还是丑陋的,正是因为拥有了这种情感,才显得出人和其他的动物是不一样的。可是,这些人,连这些情感都没有。

        没有情感的人,不是人,是杀人的机器。杀人的机器是没有弱点,想要克制住他们,只能用极端的能力压制他们,对付他们,毁了他们,除此之外,再无它法。

        而自己现在并不具备这个能力。

        这个认识让夏末有些心沉,不过,也仅仅只是心沉罢了。再也没有其他的。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遇见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无数次了,可是,她都活下来了。无论是经过了多少躲避,经过了多少次的应战又经过了多少次的胜利,总之她好好的活到了现在,她并不害怕。

        因为,只要你肯去战,结果总归不会太差。

        这一次也不例外,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的转过了身子,静静的望着那依旧站在船舷边上的男人。勾起了嘴角,她缓缓的说:“要是这样还真是可惜了,本打算再战一场,看来。今天难以成行了。”

        暮离听到这话,眉头不由得跳了一跳,再战一场。真是,真是好大的诱惑。他几乎忍不住要动手了,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是那种喜欢把好东西都留到最后享有的人,所以,要耐得住寂寞才可以呢。哎,真是好大好大的诱惑啊……暮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夏末有点惋惜,忽然问道:“你叫什么?”

        夏末龇了龇牙,不甚在意的说:“在要知道这个问题答案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所谓的礼尚往来嘛。”

        这话其实也只是夏末拒绝的一个借口,笑话。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名字告诉这种杀手。他们既然和那黑手的系统是有往来的,那么要查一个名字应该不难。现在却问起来,无非是两条,要么是查不到,要么是故意套话,不过无论是哪一条,夏末都不会自己往上撞去,刚才这个家伙不也自己说了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暮离歪着头听着夏末的话,然后好像是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一样。而后他点点头。缓缓开口道:“暮离。”

        “嗯?”正收敛了心神的夏末却忽然听到对方冒出这样两个字来,有些没有弄明白,声音的尾巴高高的翘了起来,好像是一支柔软的羽毛,俏生生的挠着心神,痒得厉害。

        暮离还是那一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他上扬的眼角微微挑了挑,然后又说:“暮色下的离别,我的名字。”

        这回轮到夏末愣在那里了,她本来就是为了拒绝暮离的话而堵出的那一句,不过是想着,作为一个杀手最不能让别人知道就是名字了,就好比竹九离一般,一直到杀了他,才从那藏着指骨的小玻璃瓶上知道了他的名字。照这样的习惯,这个男人也一定不会随便报出自己的名字,却是没有想到,他倒是大方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倒反让夏末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暮离只是淡薄的笑了笑:“我的名字尚且不怕被你知道,你倒是害怕什么?我的仇家可是比你多多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夏末也不能拒绝了,她只是得说:“流火,七月流火。”

        暮离又看了她一眼,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夏末见他没有了动静,也忍不住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说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说话。世界上的事情最是奇怪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和这个男人能站在船边上说话,她还以为要有一场恶战呢。

        虽然心下是这么想的,可是,还是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她只是挺直了脊背站在那里,斗篷下的手指依旧捏着弩枪,只等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便出手,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只是,对方却再也没有了言辞,不但没有了言辞,整个人仿佛都变化成了一尊雕塑一样,静静的矗立在船舷边上,再也没有声息。夏末虽然也站在船头,不过因为心里有担心的事情,却也没有完全放松,甚至时不时的还要转过了眸光看看暮离,警惕而小心。

        走水路有走水路的好处,走旱路有走旱路的好处。走水路比较快,不用绕什么路,而走旱路则比较自由,想上哪上哪。因为在船上杵着这样一位,夏末本来想到了青州再换去驿站的心思也没有了,想着要不要到了泽泽城就换驿马回平兴镇去。不过,又想了一会,这事还是看看暮离的去向再定吧,如果他要是在泽泽城下船,那么自己就到青州城再下,如果,他到了泽泽城不下船的话,就换自己下。

        反正敌不动我不动,这事夏末的想法。因为在上一次的对战中夏末的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这一次要是继续开打,她不知道自己的运气还会不会那么好,况且,真是这种生死对战,绝对不能在战前将运气算进去,太虚无飘渺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实打实的计较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如果实打实的话……夏末又想起了上次交手,那个男人的实力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正面较量的。虽然时隔近三个月,自己的实力有了不少的增加。但是对方的实力也不见得没有增加。

        虽然很不愿意妄自菲薄,但是,夏末还是很谨慎的。她明白现在所处的位置,自己不是暮离的对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对方不先出手战斗的话,她绝对不愿意没事找事。所以,能躲着这个人是最好不过的了。打定了主意。夏末也就没有焦躁了,她继续站在船头,静静的看着这一江清水,神态怡然。

        泽泽城和涞阳镇的距离还是比较远的。从堰海城到涞阳镇走水路需要半天的时间,而从涞阳镇到泽泽城便需要一天半的时间,也就是说,无论怎么样都要在船上过一夜。

        白天的时候。两个人都像是木桩子一样立在船上,而过了傍晚,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江面上也缓缓的浮现了很多绵软的白雾,有越来越大的架势。这个时候船上的NPC便招呼了唯二的两个客人进了船舱。奉上了汤食。然后收拾了住处。说是住处,其实也是简陋的很,不过是大船舱里的地板上铺着两个光亮的席子,一人一张而已,至于天寒地冻没有铺盖卷生病怎么办,这就要看个人造化了。

        暮离很是大方,他本就生得好,说话又很会投机,所以。很快就跟船上的NPC打得火热起来,甚至从这些跑船的NPC嘴里听到不少看似重要又看似不重要的消息。而夏末也因为本身性子的缘故,向来是不喜欢跟陌生人多话的,更何况现在暮离已经跟这些NPC说得火热,她更没有要插一杠子的心思,从头到尾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吃饭喝水,安静的似乎从来不存在一般。

        入夜。还是要行船的,除了撑船掌舵的人在外面忙乎,其他的人基本都回自己的房间睡下了。夏末和暮离因为是乘船的客人,自然是有专门的船舱睡下的。不过,这个硕大的船舱里只有夏末和暮离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NPC给他们铺的席子是挨在一起的,夏末几乎连眼睛都不用转就能看见暮离,甚至不用特意的去在意便能闻见暮离的味道。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是一种夏末从来没有闻过的植物味道,混合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这样的味道并不重,可是却仿佛带着肃杀的气氛,如同草原上的狮子一样,带着浓重的领地占有的意味。

        这种感觉让夏末觉得很不舒服,她虽然习惯了刀锋舔血的日子,可是,再是紧绷的弦也需要松散的时候。平日里,夏末在吃饭睡觉的时候是最放松的时候,因为只有充足的休息才能让她有更多的力气去面对第二天的不知生死。

        可是这一夜,夏末几乎是没有合眼。她静静的躺在船舱的席子上,鼻子前面缭绕的满满的都是属于暮离的味道,闻着这样的味道,她甚至能想得出现在这个平静如斯的男人另一面是什么。

        危险、血腥、残酷、冰冷。大概一切负面的词语用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是同在船舱里的暮离睡得很是逍遥,他吃完了饭,跟NPC说了半天的话,探听到了不少关系自己这次任务的细枝末节的东西,心情很是愉悦。当他和NPC们告别了,进了船舱之后,便看见流火静静的躺在靠着墙的那张席子上,身上盖着她白天穿着的白色斗篷,乌黑如同水草一样光顺的头发从竹枕上流淌了下来,落在了席子边,显得很是柔软,连带着衬着她那张惨白的脸也变的柔软起来。

        而在她身边的另一张席子是空着的,看得出来这是他今夜的住处。他挑了挑眉,这NPC真是男女不防啊,就这么将两张席子凑到了一起,也不怕出事。而在两张席子的中间点着一盏如豆的灯火。那光是昏黄的,绵软的,照在了夏末的脸上,将她长长的睫毛投在脸庞上的阴影拉的很长。

        这么看起来,夏末要比白天有了些人气,暮离走到了席子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静静的看着夏末的面孔。只觉得今天的经历真是稀奇,他还从来没有跟一个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共同过夜过,更不要说是一个女人。嗯,没错,就算是猎物,那也是有关系的。

        现在的她看起来很安静,跟战斗时那满是杀气的时候不一样,跟白天时满心的提防也不一样。现在的她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死人。惨白没有血色的面庞,瘦削的面孔,乌黑的头发,倒是那两片嘴唇殷红得实在是刺目。暮离翘了翘嘴角,如果这是个死人,大概也是个挺漂亮的死人。吸了吸鼻子,暮离闻到了一种陌生的味道,青草和中药混合起来的特别味道,很淡,却一直不肯散去,冲进了他的鼻子里,有些痒。他揉了揉鼻子,一倒身,躺在了席子上,他忽然想到一个很离谱的问题。

        怪不得有的人喜欢奸*尸,要是每具尸体都是这个样子,其实也挺有魅力的。他想到了这个问题之后,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奇怪的问题,真是……太没有下限了。

        又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暮离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另一边的夏末这个时候才猛地张开了眼睛,她斗篷下面捏着弩枪的双手统统的渗出了汗水,她缓缓的,小心翼翼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仔细的侧耳听去。只听到旁边的那个男人呼吸平缓,一进一出,徐徐而入,没有一点急促的迹象,看起来倒是睡着了。她这才将心缓缓的放了下来,她张开了双手,不动声色的在斗篷上将手心上的汗水全部都擦掉,然后轻轻的转过头看着躺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暮离似乎已经睡着了,很沉很沉。他的侧面有如刀刻过的一样,深邃而精致,那一根乌黑的辫子从他的脑后顺了出来,被仔细的放在了身侧,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小腹上,看起来好像是专门摆出的这么老实的姿势。夏末转过了头,收回了目光,将眼睛里的视野全部都投向了天花板上。

        她的心跳得厉害,紧张的厉害,仿佛身边的那个人立刻就会弹跳起来,手里持着利器就要朝着自己刺下来,将自己送入不见天日的地狱。她才微微的闭了一下眼睛,便又睁开了,果然是睡不实在的。算上上一世,这并不是夏末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可是,这是她最紧张的一次,笑话,跟一个犹如竹九离一样的杀手共处一室,谁也睡不着的吧。更何况……

        夏末始终觉得,这个男人就算现在表现得平和无害,其实他的内心是想要自己的命的。夏末可不想死,要是死了,特别是死在这种男人的手上,不清不楚,就更不想了。她还打算活到最后,活到复活。

        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叫嚣,这个男人是要杀你的。这个声音一直不停歇,夏末便半点不敢放松。这真是一种煎熬,断断续续的入睡,停停顿顿的苏醒,将夏末弄得疲惫不堪,终于在江面上漆黑一片的时候,她终于睡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暮离的眼睛却睁开了,他翻过了一个身,用自己的右手撑起了头,侧身看着躺在身边的夏末,唇角缀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简单的,哪怕自己故意放缓了呼吸,故意装作睡着了,可是她还是感觉出来了,要不是他刚刚捏碎了一粒安眠的药丸,估计这个女人一晚上都不会睡的。

        他静静的看了夏末一阵子,然后伸出了手,拾起了她一缕长发凑到了鼻子边闻了闻,那味道立刻就缭绕在他的鼻子边,让他浑身上下都一阵的舒坦。呵,还真是不想下手了呢。

        他的目光沉了沉,纤长的手指从落在了夏末的面孔上,流火,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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