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生存游戏TXT下载生存游戏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生存游戏全文阅读

作者:那时烟花     生存游戏txt下载     生存游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2章 约定

        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得让夏末猛的惊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都裹上了层层的冰片,冷得她几乎打颤。她坐了起来,望着周围的环境,古旧的木板做成的门窗,边边角角里渗着一些因为潮湿而染成的水渍,不过,却刷上了桐油,很是结实的样子,偌大的船舱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是吗?只有她一个人吗?

        夏末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来昨天的事情,立刻转头看去,只发现原本暮离躺着的地方早就没有了人,只留下了一张泛黄的竹席和一个摆放得整齐的竹枕,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有那么一种错觉,夏末觉得暮离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在这里躺下过,她脑袋里的那些记忆,不过是她迷迷糊糊之间的想象。

        她又眨了眨眼睛,将目光转到了两张席子中间那盏油灯上,早就已经熄灭了,灯芯冷得象冰。她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身上盖着的斗篷滑落了下去,露出了她那一身黑色的劲装,夏末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紧紧的握着大腿两次的弩枪,因为保持了这样的姿势一晚上,她的十根手指头现在早就已经麻木了,她抬起了双手,想要费力的张开,却发现是徒劳,两只手好像是鸡爪子一样缩在一起,实在是难看。她将两只奋力的在大腿上磋磨了一会,让它们渐渐的带了一点温暖的温度,这才慢慢的舒缓开。

        坐在那里。夏末忍不住想,昨天晚上真是诡异啊,她居然跟一个极度危险的杀手就这么躺在一个屋子里睡了一晚上。更诡异的是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她居然发现自己还活着,夏末扯了扯嘴角,觉得这真是一个天底下最为好笑的笑话了。

        从席子上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晚上保持着一个姿势入睡再加上寒冷的室温和没有什么保暖作用的斗篷都让她的身体觉得酸痛无比。她弯下腰,双手按着自己的膝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之后,才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身拿起了斗篷,披在了身上出了船舱。

        阴沉了多天的天气居然在这一天的早上放晴了。这样突如其来的阳光让夏末走出船舱的时候差点被那灿烂的光线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她连忙用手挡住了面前的阳光,习惯了好一会才觉得舒服。

        甲板上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夏末眯了眯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才看见暮离居然跟船老大两个人坐在甲板上摇色子。船老大的身边的筹码已经高高的码了起来一小堆,而暮离面前的筹码已经只剩下三两个。输赢显而易见。不过,那个男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或者不耐,甚至连他的眸子深处依旧还是一片平静,连一丝的波澜都没有。

        倒是一边的船老大高兴得抚掌大笑。看那个样子几乎要跟暮离称兄道弟了。夏末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自己对于杀手这个职业了解得实在是够片面,或者说是够脸谱化,大概是原来看过不少小说,总觉得杀手是冷酷的冷成了自己都变成冰坨子才算是对得起观众。至于杀手有什么业余爱好的话,不会吧,杀手的业余爱好不就是杀人吗?

        好吧。夏末承认自己对于这个不见光甚至连存在都不合理的职业认识的有点脑残,但是,当她看见暮离再和一个NPC赌钱并且输很多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点崩溃,原来,杀手也可以是手很黑的衰鬼啊……

        暮离抬眼就看见那个女人站在船舱门口,她一脸平静的望着自己跟船老大在打牌,不过,就算她一脸的平静,他还是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见鬼一样的表情,他忍不住扯不住笑了起来,啊,看起来好像很意思。

        “嘿,那个小妞醒了。”顺着暮离的目光船老大看了过去,就看见夏末站在船舱门口望着他们,他那张布满的皱纹的黝黑面孔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转过头看着暮离压低了声音道:“昨天我的安排如何?晚上有没有成事儿?”

        暮离的眸光缓缓的转动了一下,然后落在了船老大的身上,望着这个男人一幅好奇的样子唇角勾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他的眸光深沉了下来,声音里带着不可察觉的诡异,“十分的印象深刻。”

        船老大显然是朝着自己想的方向理解了暮离的话,笑得越发的暧昧,他伸出手拍着暮离的肩膀,声音越发的小了起来:“我跟你说,我活了那么大把年级了,看人很准的,你别看这个女人瘦,一看就是床上很那个的……”他的鼻子上甚至冒出了几点汗水,一张脸甚至憋得红了一些。

        暮离只是唇角带着疏离的笑容,目光高深莫测,他缓缓的望了船老大一眼,没有人能知道他这一眼里到底存着什么样的意思,他说:“还继续玩吗?”

        “要,要!当然要!”船老大继续哈哈大笑着:“我就说为什么你今天手气这么差,跟昨天晚上比可差远了,原来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啊!”

        暮离只是用眼角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夏末望着远处的两个人,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往自己身上看,虽然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看看那船老大猥琐的目光她也大致能才出来他们在说什么。一时之间内心难掩的愤怒就涌了上来,她淡漠的看了两人一眼,便站到船头去了,背对着两人,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很快,泽泽城便到了。

        夏末看了坐在甲板上的暮离,他依旧闭目养神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要下船的意思。既然如此,夏末便毫不犹豫的先下了船。才刚刚走到了船舷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身后坐在甲板上的暮离开口叫自己,他说:“流火。”

        夏末微微愣了一下,这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叫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她有点愣住了。有很多人叫过自己的名字,可是却从来没有被这样清冷的声音叫过,听到耳朵里竟然有一种寒入骨髓的感觉。她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子,一阵江风吹来,将她那一头水草一样的乌黑长发缭绕了起来,丝丝绕绕,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她就这样逆光站着,从暮离的角度看过去,竟然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她的声音实在是平静,平静地让人心生不快。她说:“什么事,暮离。”

        那么平静的声音。甚至连这样一句明明的疑问句在他听来也变成了一句陈述句。可是,很奇怪。当她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声音是柔软的,少见的柔软,和那些矫揉造作故意装出来的柔软不一样。那是一种天生的的柔软,仿佛是流水一般,舒缓、柔软却又充满了韧性,听到了耳朵里面就好像真的是水一样,顺着血管流淌进了他的身体里。瞬间之后便融入了他的骨血。他微微的顿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领地被占有了一般。

        可是,就算是不喜欢又如何,他还是听到了那声音,听到了那声音叫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什么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一切又归于了平静。所以说,暮离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如此的平静,虽然,这样柔软的声音应该是配上安静绵软的女人才对,可是,他却始终觉得,那个充满泠泠杀气的样子才最配这个声音,而如此的平静,听起来仿佛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说不出的颓败。

        “我会杀了你。”暮离坐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夏末看着金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打在他的如同缎子一样的乌黑长发上,打在他那从斗篷里露出来的如玉一般的手指上,一切的一切,美好的像是一幅水墨画。就连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狠戾的情绪,安静恬淡的就好像是他坐在一池春水中向她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的自然。

        突兀又和谐,真真的奇怪。

        夏末点点头,并不意外,她微笑起来,脸上的笑容好像是望着情人一般的柔软和温柔:“那你要活得久一点。”

        “要多久?”

        “久到,你够命来杀我。”夏末伸出了手,轻轻的撩开了水草一般的长发,发丝扬了起来,她转过了面孔,金色的阳光从她的侧脸划了过去,仿佛给她那惨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黄金一样的光泽一样。她的唇角微微的扬了起来,那双细长的凤眼也跟着扬了起来:“所以,你要小心别死了,你的命,我等着收。”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身体已经转了过去,风吹起了她雪白的斗篷边角,舒缓而柔软的撩了起来,好像是一匹上好的绫罗在空气中划下了一笔又一笔,撩拨人心。

        暮离忽然大笑起来,声音出奇的好听,也出奇的温暖,真是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男人竟然有着这样温暖的声音,全然不像平时刻意压制的冰冷。

        夏末离开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可是最终也没有回头,她朝着驿站快步走去。暮离站了起来,走到了船舷边上,静静的拿着那个甚至可以说有些干瘦的身影,顺着码头那平铺的模板,不疾不徐的朝着远处走去。她的脊背挺得极为笔直,在背上露出了两把长剑的剑柄,远远望去,只看见剑柄上的穗子一摇一晃,分外的好看。

        船上的船老大大喊着开船了,然后那艘停靠了好一会的船终于动了起来,而暮离看着那个身影也越来越远,最终错开在视野之外。他垂下了眸子,望着江面上的水花,时不时的跳了起来,又时不时的打了一个旋。江水很清,他甚至能看见在水浅的地方生出了一簇又一簇悠长的水草,随着江水的起伏柔媚的摆动着。

        无由来的,暮离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女人的头发从自己的指尖里流淌过的感觉,他抬起了自己的手,稍微动了动手指。好像还能感受那种魅惑人心的顺滑与柔软。最终他转过头,望向了远处,日头正高,微雪初晴,真真的好天气。

        许久之后,他才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缓缓的勾起了唇角。淡漠的呢喃着:“流火,千万别死了啊,你的命,我真的很稀罕呢。”

        现在站在泽泽城的驿站边上,望着那光秃秃的马栏,只觉得脑袋上冒出一根两根三根无数根的黑线,她扯了扯嘴角,对着那个冲着她摇头的NPC说:“你说没有马是什么意思?你们泽泽城现在连个鬼都没有,我才不信所有的马都被骑出去了。”

        “可是,就是没有马啊。”驿站的NPC是一个年级不大的少年。他望着夏末继续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顺便多看了两眼夏末。什么嘛,这个女人怎么凶神恶煞的。

        “没有马你开个屁的驿站,站着茅坑不拉屎。”夏末只觉得自己的头上一把火烧的很是旺,要知道她本来是要到青州城才下船的。要不是想着要避开暮离,再加上泽泽城也有驿站她才会提前下船,怎么会想到这里的驿站居然没有马?当然,她也有责任,反正她跟暮离也不是要马上就要开战。那么早早的避开其实没有必要,但是,但是……哪个游戏里驿站里居然没有马啊!!这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好不好!

        面对夏末的粗口少年也很生气:“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讲道理。我这里就是没有马,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有本事你自己买匹马啊,有本事别来驿站骑马啊!”

        真是的……

        夏末瞪着那少年,过了一会儿,她问:“哪有卖马的?”

        在尘埃里,马匹可谓是出门的大件,也算是玩家财产的大件,价格嘛相当的不便宜,所以,一般玩家在游戏的前期都不会考虑买马,毕竟出门有驿站,买马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而少年听到夏末这么问也不免多看了夏末几眼,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女人被他说几句就要去买马,真看不出还是一个有钱的主啊。他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末,眼睛珠子咕噜噜的转个不停,显然在打着什么主意。

        夏末被他看得皱起了眉头,转身就要离开,忽然少年说:“喂喂,我有个主意,既可以省了你的马钱,又可以免费弄到一匹马你看如何?”

        夏末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了。免费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局,说是免费,其实往往你要往里面填进去的钱不计其数,与其不明不白的被人掏走了钱,夏末更愿意的是明码标价,就算被坑了,也在明处。

        “喂喂,免费啊!”少年诧异的叫起来,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面对免费毫不动心,真是少见,真真的是少见的很!

        听到少年在自己的身后鬼吼鬼叫,夏末转过了身子,看着这个一脸“你听到免费你都不动心你是有病吧”的表情,扯了扯嘴角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东西,你当我傻子啊,看看你那张脸明显就是打算圈个套,然后让我费劲巴拉的帮你的忙,结果你享受了我劳动的绝大部分,给我一点残汤剩饭打发我,我还得对你感激涕零,哼哼,要是有事求我,就有事说事,再说免费的话,我就让免费体验一下见阎王的感觉。”

        这么说着的时候夏末龇了龇牙,她的牙齿长得极好,又白又整齐,裂开嘴角透出了森森的寒意,看得少年打了一个寒战。所以,他就说,这些没有名堂的外邦人最是可恨了!不过,还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有还有一句话叫做有便宜不占是笨蛋。本着自己是俊杰也不是笨蛋的想法,少年还是装模作样的挺直了脊背,然后清了清嗓子,接着对夏末说:“既然,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求我了,我,我就大慈大悲的告诉你好了。”

        夏末忍不住翻白眼,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NPC,不过,到底没有动手,她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跟一个NPC做一些口舌之争,只是脸色还是黑得很难看,她哼了哼鼻子:“废话少说。”

        少年望着这个女人凶巴巴的目光,又咽了一口口水,哼哼唧唧的组织了半天的语言,然后才说:“泽泽城外面有一块泽泽草场,前段时间来了三个兄弟,他们跟我打赌赛马输一次给一匹马,我看他们只有三匹马,而且还是又老又丑的样子就答应了,谁知道……”说到了这里少年顿住了,一直用眼睛望着夏末,眼巴巴的样子,似乎盼望夏末继续问下去。

        不过夏末似乎没有看懂他的意思,就是这么静静的望着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一点,看起来似乎一点听懂的样子。那少年又暗示了几次,见夏末还是不上钩的样子,只能自己给自己放了一个梯子,然后苦兮兮的说:“我看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能不能帮我个忙呢?”

        “你从哪看出来我是有本事的人?”夏末却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对方的少年的脸色几乎都要成为苦瓜了,哪有这么不上道的人?他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夏末,好半天才说:“那我有件事求你,你能帮忙不?”

        “帮忙是可以,不过我没有什么本事,要是能完成你交代的事情,一定要费不少的功夫,所以……”夏末说着用眼睛瞟了一下少年,然后又保持很平静却又很无奈的语气,甚至耸了耸肩膀,“我可能需要多一点的奖励才行。”

        从某一个方面说,跟NPC说话其实就是在做生意,而从某一个方面说,其实做生意跟谈恋爱挺像的。永远都是付出多的那个人得到得比较少,夏末显然不愿意做付出多的那一个,所以,就算知道从这个少年这里能得到一个隐藏任务,她也锱铢必计的讨价还价起来。不过,NPC显然也不太想自己的买卖吃亏,必定积极争取。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下,泽泽城里还没有一个玩家,NPC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不委托给夏末的话,便不知道能交给谁了。

        这些隐藏任务如果一旦被激发那是一定要交出去的,虽然夏末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是根据上一世的经验,当她确认自己已经激发了这个少年的隐藏任务之后,立刻就开始跟他讨价还价起来。少年苦于没有另一个选择,最后只能委屈的答应了夏末,分一半的好处给她。

        于是,夏末很不客气的接受了这个明显是NPC吃亏的任务,朝着泽泽草场飞奔而去。

        泽泽草场虽然说是草场,可是在夏末看来,说是一片小型的草原也一点都不为过,至少她站在山包上,朝着远处看去,一直到了地平面的部分全部都是泽泽草场的范围。

        要找到那三个兄弟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草场太大,夏末完全靠两条腿行走,就算她体力很不错,就算她的速度也不错,但是毕竟比四条腿的马是要差一些的,经过了长时间的奔走之后,夏末只觉得自己的体力消耗的极快,她干脆找了一个草窝子坐了下来,掏出了烤肉吃了起来。

        有时候,你专门想去找一个人不见得就能找到,可是,当你不想找的时候,那个人便会送上门来。所谓的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是如此。

        就在夏末一边休息一边吃烤肉的时候,她听到远远的地方响起了一片凌乱的马蹄声,就算不用仔细分辨也能猜得出来那是很多的马匹一起奔跑才造成的,而根据刚才那个少年马夫提供的信息,在这个泽泽草场上除了三兄弟并没有其他的人放牧马匹,看起来,倒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了。

        在没有找到目标之前,夏末还是比较担心的,毕竟在草场上天黑之后就很容易出现狼群,而这里正是跟她实力差不多的地图,要是这里出现狼群,她不见得能对付得了,而现在,她的心便放下了,连带着吃东西的速度也悠闲了不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3章 藏身之处

        果然,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就连夏末手上这块干粮都没有啃完的时候,一个高头大马的大汉骑在一匹枣红色的彪悍马匹上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的手里拿了一根极长的套马杆搭在了肩膀上,头发有些凌乱,长得浓眉大眼,高鼻宽嘴,面色紫红,一看就是在太阳下晒了很长时间的。他高高的坐在马上,望着夏末拧着两条黑黑的眉毛,套马杆在肩膀上不断的颤抖着,仿佛看见夏末是一件很纠结的事情。

        而夏末也不害怕,抬起头,一边吃干粮一边直直的看着他,在那凶悍的目光下丝毫都不退让。

        大概那个男人这样瞪着夏末看了好半天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终于导致他的眼睛酸涩起来,他抬起了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指着夏末问:“喂,你从哪来的!”

        “你问来干什么?”夏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彪形大汉,然后翻了一个白眼。

        “废话,这里是我家!你随便进我家,我当然要问问清楚!否则,你偷我家东西怎么办!”那彪形大汉的声音很大,轰隆隆的好像是打雷。

        “你家还真够大的啊……”夏末抽了抽嘴角,嘀嘀咕咕的说着。

        “你是谁。”就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夏末循声望去,只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才刚刚骑着马冲到了两人面前,他的脸上带着奔跑的红意,一张宽脸被太阳晒得黝黑。看来这是三兄弟中的另一个。

        “我是流火。”夏末笑眯眯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宽脸膛的汉子显然说话是比那个彪形大汉要管事的。在这期间那个彪形大汉想要插话,却被这个宽脸膛汉子瞟了一眼,他就灰溜溜的摸着鼻子,继续扛着套马杆到一边溜达去了。只留下这个宽脸膛的汉子继续跟夏末说话。

        “是不是那个豆芽小子喊你过来的?”宽脸膛的汉子说话很直接,也不罗嗦,直接就将最重要的部分点了出来。夏末听到他的形容微微一愣。然后想想那个少年马夫又看了看这兄弟两的提醒,忽然很想发笑,她觉得其实这些NPC其实也很毒蛇,那个少年跟这几个人比起来可不就像是一根豆芽菜吗?

        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雪白的牙晃得人眼睛花。她点点头:“嘿,猜得真准。”说着她抬眼朝着这宽脸膛的男子身后望去,乖乖。好大一群的马,一起奔跑起来像是一片会移动的乌云。听说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只有三匹马,那么剩下的马都是从那个少年马夫的手里赢过去的吗?若是这样,还真是数量不少。

        于是夏末从地上跳了起来,垫着脚尖看了看那数不清的马匹。果然,确实要这么多的马匹才足够供应一个驿站的使用。她想了想,然后道:“都是你们硬来的?”

        “是。”宽脸膛的汉子也不回避这个问题,直接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很不地道的从一个豆芽菜小子的手里赢过了这些马匹。

        倒是个干净利落又不骗人的人。既然对方这么直爽,夏末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直接将自己来的意思跟这个宽脸膛的汉子说了。

        那个汉子听了之后,停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从腰间丢了一根缰绳给夏末。然后指着自己身边的一匹马说:“跟我回家,这事要跟我大哥商量。”

        原来这个是老二。

        夏末也不拒绝,拿过了缰绳,利落的飞身上马,那马匹看起来就是经过驯服的,一点烈性都没有。夏末骑上去之后,它还配合的低了低头,然后才小跑了起来。那宽脸膛的老二看着夏末起码的伸手,有点诧异,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赶着这上千匹的马朝着草场的一处奔去。而夏末则跟在他的后面,她一边挥鞭奔跑一边仰首望去,只看见在那还落着白雪的草场上,万马奔腾,壮观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她忽然想到,这大冬天还要出来遛马吗?这还真是不合理啊……

        三兄弟的老大是一个竹竿,又高又瘦,不过,看着那一双闪烁着奸诈的光的小眼睛,夏末觉得,这才是最不好应付的一个人。事实上也是这么一回事,因为当他听了夏末的话之后,点点头,首先大方的承认了他们三兄弟确实在不愿之前将那小豆芽菜少年的马都给骗,其次,他又很有条理的说,因为他们是外来户,本来想打算在泽泽城落户,做点小买卖营生,可是没有想到城主不同意,所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无奈之举。第三,要说是那少年的问题,如果他不好赌怎么可能会丢到这么多马匹呢?

        果然是个聪明而又很理性的人,哗啦啦的说了那么多下来,夏末居然连一点都反驳不了。不过,就算她能反驳她也是不打算反驳的,毕竟……她是来做任务的,又不是来开辩论大会的。于是她也很友好的提出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并且友善的问一下老大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大概老大没受过什么人尊敬,所以在听到夏末比较谦卑的问话之后,脸色是很好的。不过,在关系到自己的利益上却一点不愿意后退半步,最后,终于两个人各退了一半,那就是夏末要去帮他找一件东西,那么他就退一半的马匹给夏末带回去给少年马夫。

        至于要找的东西,夏末听起来挺玄幻,居然是一个叫做混天绫的东西。其实她听到这玩意儿的时候还是楞了一下,混天绫,那不是哪吒的东西嘛?怎么去找?

        不过,打听了好一会才知道,这个混天绫并不是一般人意识中的混天绫,其实就是附近的一伙山贼老大手里的一柄武器,而这柄武器似乎跟这一家三兄弟有些波折。只是具体什么,他们并没有说,夏末也没有问。

        泽泽草场的附近有一个小小的谷地,那里正是有一个山寨。其实要说这是个山寨倒也是高估了。十多顶的帐篷,满打满算不超过三十人的配置,这个山寨还是相当的……迷你啊。

        不过。就算是如此迷你的配置,夏末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君不见阴沟里翻船的顶级高手那是不胜枚举的。所以,小心使得万年船才是上上之策。

        天黑之后,夏末在这寨子的附近先杀了两个巡逻的小兵,觉得实力悬殊还是比较大,主要是自己比较强。对方比较弱。一般来说一个驻地的BOSS是小兵实力的五到十倍之间,所以,有经验的玩家,在攻打一个驻地之前,只要先挑战一下附近的小怪。大概就知道这个驻地的BOSS的实力有多少了。

        当然,这样的规律在现在可是个秘密。夏末掂量一下,自己攻击这些小怪的时候,从出手到结束,杀死一个也不过只需要七八秒种,而且自己完全不用伤血,如果这样看,就算是BOSS的实力是小兵的十倍,只要她自己小心一点应该能面前对付。打着这样的主意。夏末直接子啊夜色的掩盖之下先下手将小兵们全部给弄死了。

        并没有费多少的力气,那小小的山寨里已经寂静一片。夏末伸手拢了一下身上的黑色斗篷,然后朝着主帐篷走去。她当然不敢从大门直接大喇喇的进去,笑话,就算自己的实力比小怪高很多,但是比起BOSS来还是小菜一碟。所以,还是不能正面攻击。她直接绕到了帐篷的后面,然后从一边的树上爬到了帐篷的顶端。

        这个帐篷当然跟电视里那种演的薄的算得上透明的天差地别,这个帐篷完全是用兽皮缝制,里面还上了柱子,外面有的地方还敷上了泥巴,实在是又厚又保暖。夏末如同一只猫一样轻轻的跳到了帐篷顶上,然后缓缓的爬到了顶端,在那里开了一个窗口,主要是用来换气的,用来保证帐篷里一直都有新鲜空气,可是又不会将帐篷里的暖气透出去。

        轻轻的爬到了天窗的上面,夏末缓缓的伸出了脑袋朝着里面看了看,只觉得从里面顿时扑面而来了一股热气,暖洋洋的让浑身风雪的她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不过帐篷里并没有点着很多的烛火,这样的缘故让整个帐篷里的光线并不强烈,或者可以说是非常阴暗的。在这样的阴暗的光线下,夏末实在是没有办法看到里面情况是什么。

        虽然这个主帐篷并不算大,可是,里面桌椅板凳床榻箱柜一应俱全,被昏暗的灯火笼罩之下,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阴影,让夏末实在是找不到BOSS在什么地方,她只能将脖子伸得更长一些。希望能看见。

        忽然,她似乎感觉到了一股风迎面吹了过来,下意识的她将脑袋缩了回来,可是就在她将脑袋缩回来的那一瞬间,一直花翎箭就顺着她的脑门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夏末微微一愣,而后她看见自己额头前面的头发掉下来了几缕,顿时心里忍不住沉了下来,果然没有一个BOSS是不凶悍的,果然,没有一个BOSS是好对付的。

        一不做二不休,她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子迷药从天窗里丢了进去,才刚刚丢进去,她就听见噼啪的一声脆响,想来那个小小的瓷瓶直接碎掉了。

        夏末不免有点心疼,这瓶子迷药是她在攻进平兴镇的时候从药铺里面顺手牵羊拿的,只有三瓶,她很是珍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使用,而且,那小瓶子里面装着满满一瓶子的迷药,如果要是分开使用的话能够使用很多次,可是现在她把一瓶子直接丢进去……

        好了好了,不说了,越想她越发觉得心疼的厉害了。

        仰面躺在了帐篷上面,夏末一动不动的听着帐篷里面的情况,照理说这么大一瓶子的迷药要是全部倒进食物里,别说一个BOSS,只怕是十个八个BOSS也放倒了,但是,如果是这么干巴巴的挥洒在空气中。她也很忐忑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帐篷里面一片的寂静,静的夏末都觉得没有人了。可是并没有传来什么有人摔倒之类的声音,这让夏末有点担心,这药粉在空中不会是没有效果吧。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夏末觉得自己实在是要被这草场上的风吹得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她干脆跳了起来。不管里面有什么情况,还是进去看看才好。

        刚才连着被BOSS攻击了两下,夏末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使用什么武器,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的武器中绝对有远程武器。这就是有些不好办了。现在BOSS躲在什么地方她是不知道的,可是自己不管从什么地方进去,他都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看见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自己也有弩枪也不是什么优势。

        虽然情况并不乐观,可是夏末还是已经轻轻松松的从帐篷的顶上跳了下来,她站在了帐篷的的门帘外面,想了一会,最终从地上捡起了一具尸体。让他挡在了自己的前面当成了盾牌,然后另一只手则拿出了弩枪。做好的准备,她直接就掀开了门帘,快速的冲了进去。刚刚一进门,夏末就听到自己面前的尸体上面响起了噗噗噗的几声,想来一定是被花翎箭给刺中了。

        BOSS的力道很大,那几箭射出来钉在了尸体的身上时带起了惯性冲力几乎让她倒退几步,要不是她已经靠在了帐篷的墙壁上,只怕她已经被撞出去很远了。可是。就算自己身后有这墙壁拦着,她的人并没有撞飞,可是那巨大的力道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几下重击。夏末只觉得胸腹部因为那力道冲过来而实实在在的挨了几下,当下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几乎要涌上阵阵血气来。

        她心里暗叫不好。

        光光看着出手的这几招就知道这个BOSS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家伙。花翎箭还在不断的飞过来,而夏末也不敢继续站在原地了。她抓着那尸体的后背,在地上迅速的打了一个滚,一个匍匐前进,极快的就躲进了一个高大的箱子后面。刚刚躲到了箱子后面,她就听到笃笃笃几声在箱子上面响了起来,想来一定是那BOSS射出的花翎箭又扎在了这箱子的上面。

        不过,那箱子显然是要比尸体结实多了,也厚多了,就算扎了这么多箭也没有刺穿。夏末靠在箱子的后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悄悄的从箱子的旁边探出了一双眼睛看着对面的情况,因为她躲在阴影里,并且没有移动,这一次她这样弹出头来并没有受到攻击,想来应该是对方根本就没有发现她。

        这样也好,她可以好好的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

        首先夏末先看了看那插在地上的花翎箭,虽然她更想看看那些插在箱子另一边的花翎箭,但是显然不太可能,所以,她也只能看看这些插在地上的花翎箭来判断对方的方向了。

        这些花翎箭插在地上虽然横七竖八,但是它们的角度却都是差不多一致的,由此不难判断出来,这个BOSS并没有改变方向,他应该一直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放出这些花翎箭。随后,她又看见了那落在地上的装迷药的碎瓶子,虽然瓶子碎掉了,但是明显碎的并不是瓶子的腹部,而是那细细的瓶颈,虽然现在它倒在地上,不过洒出来的粉末却很少。

        夏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一直不指望这迷药在粉末状的时候能对这BOSS造成什么伤害,可是,这东西根本就没有洒出来,那么那她刚才的担心根本就是在浪费感情。果然,人倒霉的时候都是喝凉水都塞牙缝的。

        既然不指望这迷药了,夏末就只能想办法将那BOSS找出来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一路上逃过来,一路上被那花翎箭追赶的画面,很快就发现,自己在奔跑的时候,那花翎箭并不会射到自己的身上,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其实这BOSS的花翎箭的速度并不快。夏末收回了头,然后从那小兵的尸体上抽出了一支花翎箭,跟自己的手臂比了一下,立刻就发现了这花翎箭要比一般的弓箭长出起码半截来,而且,也要比一般的弓箭粗,夏末微微的判断了一下,立刻就判断出了对方用的是一种长弓。

        这种长弓比一般的长弓还要长一些,所以,射出去的速度要比一般的远程武器慢,可是,力度要高得多,杀伤力也要大的多。夏末想了想刚才自己被那花翎箭的力道打出来的痛感,只觉得这把长弓一定十分凶悍。

        长弓虽然很厉害,可是也有自己的弊端在那里,一般来说,这样的长弓因为过长,很是不方便移动,更多的时候需要两个人配合才能射出来。这也是为什么这BOSS一直不动地方,甚至一直不出现的主要原因了。

        一开始夏末还觉得可能是还有另一个小兵再跟BOSS配合,可是,当观察了那些花翎箭的方向和角度之后她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如果是有两个人控制这长弓,那么BOSS不至于连移动都困难,而无论从夏末是从天窗上探出头,还是正门的门帘外闯进来,那弓箭射出来的方向都没有什么变化,可见,还是不可能是两个人的。

        不过还是需要验证一下,她看了看自己四周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测试的东西,倒是箱子的角落里放着几个罐子,她想也没有多想,直接拿起了一个就朝着外面丢了出去,然后立刻就听到噗噗噗的风声,果然,花翎箭的角度根本就没有变化。

        确定了BOSS不能移动之后,夏末便开始悄悄的观察着这个帐篷,想要找出什么地方可以藏身比较方便。柜子后面?不可能。床上面?不可能。桌子上面……开玩笑呢吧。

        夏末将帐篷里的摆设看了一遍之后,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地方能够藏人,更没有看见BOSS在什么地方藏身。这帐篷就只有这么大点的地方,难不成这BOSS也会隐身吗?

        虽然在尘埃里也有BOSS也会隐身,但是隐身术这种东西一直都是一个挺逆天的技能,无论是玩家也好,BOSS也罢,都不可能长期的隐身,如果是隐身术的话,夏末进入这帐篷的时间也那么久了,早就应该消失,可是,BOSS的身影并没有显现出来,由此可见,BOSS一定是不会隐身术的,他一定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

        可是,能藏到什么地方去呢?夏末再一次将屋子里所有的摆设又看了一遍,忽然她发现了那个柜子似乎特别的高,而且整个柜子使用的颜色并不是寻常的桐油,而是比桐油更黑的颜色,在那黑漆漆的屋子里,摆上这样一个柜子,更是显得逼厌起来。那个柜子里面应该可以躲人吧……

        夏末这么想着的时候,手上已经开始动作了。

        她又拿起了一个陶罐,这一次很有目标。直接就将那陶罐朝着柜子面前丢了过去,然后她依旧躲在暗处观察,果然,立刻就看见从柜子中间的部分噗噗噗的射出几支花翎箭。速度虽然不算快,但是要看清楚箭的方向还是需要一点眼力的。夏末自觉地自己的眼力不错,所以,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看清楚了来龙去脉。

        一抹弧度跳上了夏末的唇角,果然,就是在里。

        既然找到位置,剩下的事情就是怎么才能顺利的走到那里去。这个并不算难,首先对方因为躲在柜子里面,他可以发射的地方实在是很少,其次,夏末手里还有一个肉盾,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顺手将地上的几个罐子全部都朝着外面丢了过去,就在对方忙着射罐子的时候,夏末一把抓住了那小兵的尸体就朝柜子边上冲了过去,她的速度很快,而那BOSS一开始正在全心全意的射罐子,现在猛然又冲出这样一个东西,一时间便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夏末已经举着尸体冲到了柜子边上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4章 女匪首

        等到要冲到柜子前面的时候,夏末就已经感觉到了有几股巨大的冲力刺向了尸体的上面,因为隔得太近,那力道十分的大,虽然夏末的速度快,可是还是连续被那冲力撞出去了一段。如此往复,等到夏末真正的冲到了柜子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淋漓的大汗,夏末扯了扯嘴角,心下忍不住想,这大概是她冲锋最累的一次了吧。

        不过,脑子里这么天马行空的乱想,她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已经从背后抽出了长剑就朝着那柜子里面扎了过去,柜子里立刻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声。夏末看了一下位置,大致记得了对方站在柜子的哪个位置里之后,就将那一具尸体卡在了门上,自己则绕过了柜子朝着它的后面冲去。

        那一柄长弓因为不能移动的,所以它能攻击的地方只有柜子的正前方,而柜子的后方,那根本就是不能碰触的禁地了。而现在夏末绕道了柜子的后面,毫不客气的举起了手里的两柄长剑,就毫无章法又凌乱的朝着柜子上扎去,不过,这一次显然没有上一次的效果好。也不知道这个BOSS的身量如何,反正夏末觉得,他是相当灵巧的,毕竟夏末这样毫无章法的猛刺,居然都没有一剑可以刺中,由此可见对方的闪避技巧十分的高超。

        这样连戳了十几剑之后,夏末都再也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她也有点纳闷,这人是死了还是活着?若说是死了,剑上没有一点血渍,若说还活着,怎么也不见抵抗,就算自己将尸体将柜子们卡上了,可是想要出来却也不是难事。正当这么纳闷的时候,夏末听到柜子里一阵响动。像是在推柜子门的声音,她眼前一亮,立刻换上了弩枪,开始一年朝着帐篷的其他可以闪躲的地方奔跑。一边朝着那柜子门上啪啪啪的开枪。

        要是那BOSS一直不出来的话,大概就要这样被自己打成蜂窝煤了吧,夏末如是想。可是,BOSS毕竟是BOSS怎么会被这样不入流的一个小方法就给困住。

        就在夏末拿着弩枪扫射得很有滋味的时候,就听到咣当一声巨大的响动,那被尸体卡住的两道柜子门,连同尸体一起飞了出来。而跟着这些东西一起飞出来的还有一个人。他的速度是很快的。而且这样凌空一跃,夏末只看见一个人好像是鹞子一样就从柜子里冲了出来,而冲出来之后的目标就是自己藏身的箱子之后,她想都没有多想,连忙朝着前方一个跟头滚了出去。

        而在她刚刚藏身的地方,她听到噼啪一声木材断裂的声音。这响动实在是……惊心动魄。夏末抽空回了一下头,却发现在不远处站着一个体态轻盈的女人,她手里持着一根长鞭。鞭子尾部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就落在了那断裂的箱子上,可以想象的出来。刚才这个女人一出手,那长鞭就抽了下来,从而将这木箱生生的抽断了。

        这箱子用得木材不见得是什么好木头,可是一定是结实的东西,看看刚才被花翎箭射程刺猬那个木箱就知道了,中了那么多箭居然都没有坏掉,由此可见这质量一定是不错的。这么好质量的箱子居然被这个女人一鞭子就生生的给抽断了,夏末有点发怵了。这个女人看起来细胳膊细腿儿的,可是力道倒是不小。这么大的力道,速度又不慢。夏末想不出自己在这个BOSS面前还有什么优势。

        更何况,这个BOSS用得武器是一根鞭子。鞭子长而柔软,第一次使用的人一定是会手忙将乱说不定还要将自己也给缠起来,但是将长鞭做成武器的话,就另是一番光景了。首先它很长,所以就算人不到。也可以抵达很多的地方,其次它很柔,具有极度的柔韧性,可以曲可直,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当成手来用,最后,这东西威力不小。如果一条鞭子耍的好,完全可以相当于多了一个强大的帮手,可攻可守,实在是有够可怕。

        别看鞭子的优点多缺点少,可是这东西并不是什么主流武器,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要驾驭这种武器实在是很不容易,根本没有刀剑棍棒这些武器来得方便,况且就算会使用长鞭,到将长鞭使用得很好的这个境界还是有很长的距离的。基于以上的原因,长鞭的使用率很低,使用的人也很少,再好的东西如果不够大众,流通率不够高,那么迟早也会成为被遗忘的东西。

        尽管现在长鞭没有被遗忘,可是却绝对算得上是一件新鲜武器。至少,夏末从上一世到这一世,两世为人中倒是很少看见有NPC使用这个武器,而玩家就更少了。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让夏末陡然见到这个武器,脑子里就发怵了。这东西可不好对付,她连连后空翻了几个跟头,将自己和哪女匪首之间的距离长长的拉开,便开始朝着她射出弩枪,而那女人则飞快的朝着她冲过来,一边冲,一边还闪避着不停朝着她射过去的箭头。似乎对于弩枪这种远程武器的杀伤力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她的这种不在乎真是让人头皮发麻,夏末只看见自己弩枪的箭头连续几枪都射进了她的身体里,肌肉里,甚至她都可以看见殷殷的鲜血从她的伤口中渗了出来,可是对方却是一点都没有减速,一直追着她丝毫不放松。

        “啪”又是一声长鞭的脆响,夏末只觉得面前一花,她立刻偏了身子躲避,可是却发现左手火辣辣的疼。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夏末的手上一松,原本捏在手里的弩枪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她一惊,连忙弯下腰去要去将弩枪捡回来,可是手指都还没有接近那弩枪,就看见那长鞭仿佛是长着眼睛的灵巧手指一样,缠着那弩枪就消失不见了。

        再一抬头,便看见那弩枪已经出现了BOSS的手里。她也并不没有继续攻击夏末,只是将那把弩枪上上下下的翻看起来,一边看,嘴里一边啧啧的称赞着:“这东西不错,至少我的长弓好。方便的很呢!”

        说着她已经将那弩枪拿到了自己的手,开始对准夏末就啪啪啪的扣动扳机,将对方做成了目标毫不犹豫的攻击起来。夏末虽然被夺去了一把弩枪却并着急,她一边在帐篷里奔跑躲避着弩枪的箭头。一边朝着那BOSS也扣动了扳机,啪啪啪的还击起来。

        使用弩枪和使用长鞭一样,需要长时间的磨合,刚刚上手的人,并不会很快就将这东西玩得干净利落出神入化。这项规律对于玩家是如此,而对于NPC也同样适用。

        那BOSS看见夏末使用弩枪风流潇洒,早就起了眼红之意。特别是自己的身上又中了两三枪,更是想要将这东西抢过来一把,尝尝甜头,所以,刚才她不停的追着夏末,倒不是想要杀了她,当然,如果能够杀了她就更好了。她的主要目的是那两把弩枪,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的速度很快,闪避也很高。她费了不少力气才弄到了一把。虽然不能像是对方一样左右开弓,可是好歹手上有了一把,便立刻收起了鞭子,将那弩枪装备起来,开始炒夏末攻击起来。

        只是,她也是从来没有用过这东西的,现在虽然用着这弩枪,动作模仿得一板一眼,可是那效果就是在有点不堪入目了。她朝着夏末不停的开枪,可是没有一枪打中。也不要说打中了,就连近身的地方也是极少的。

        夏末的唇边勾起了笑容,这也是为什么弩枪被夺去以后她并不着急的地方。弩枪和一般的武器不一样,它出了要熟练的掌握技巧之外,还需要一些计算,这种计算其实跟射箭差不多。但是,又不尽相同,如果没有人指点,光是自己摸索出来并不容易。夏末自己从陌生到熟练使用这东西也经过了不少的磨练,就算这个BOSS使用长弓很熟练,她也不相信在几分钟之内她就能变成神枪手。

        由于这样的关系,夏末的闪躲更加的从容起来,甚至在闪避至于也开始了攻击。心里不着急,手上也就是稳得多,再加上BOSS现在根本还不会边跑边开弩枪,所以她的移动速度比较慢,这样慢的速度在夏末眼睛里根本就跟靶子没有什么区别,一时之间,BOSS的身上又连中几枪。

        跟刚才中枪之后只是皮肉伤不一样,这一次夏末的手控制得很稳,所以在BOSS身上留下的伤口也不是什么皮肉伤,她专门挑了对方的要害处射击,什么脖子上、心口上、肚子上、脑袋上,虽然有不少都被闪躲了过去,可是也偶尔有几枪射中的,就算不是正中的要害,也给对方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BOSS见自己受了伤,火气腾腾的就上来了,她一把就将那弩枪丢到了一边,然后依旧取下了收起来的长鞭,就朝着夏末凶狠的冲了上来。

        夏末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女匪首的状态,自己打在她身上的攻击造成的伤害并不多,就算是要害,也就堪堪的打出了四位数的攻击,跟打一般的BOSS绝对是不能同日而语的。更何况自己在她身上造成了不少的伤口的,虽然她的血量有所下降,可是,女匪首却连一点点的疲态都没有出现,又加上她的力量,再加上她的速度,都不是夏末可以轻松招架的。她忍不住心里暗自的想了起来,刚刚在外面打的小兵,综合实力应该在五六百到六七百之间,虽然并不高,但是胜在一窝蜂的上来对付起来也是比较头疼。

        而这个BOSS的实力显然已经超出了一般BOSS是小兵实力的三到五倍之间,夏末保守的估计下,这个BOSS的综合实力应该在小兵的六到八倍之间。就算小兵的实力是五百,如果是六到八倍,综合实力也是三千到四千中间,这个数字跟她的综合实力相距甚远,如果硬对硬,自己是绝对没有办法跟她相抗衡的。

        正计算着这些,夏末只觉得腿上一疼,便看见那长鞭在她的大腿上已经抽很粗了一条的伤口,劈开肉绽,鲜血淋漓,而她的血条也下降了三分之一。果然凶悍,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

        可是。又不能不对付。现在这个情况,夏末不觉得自己能够顺利的从这个女匪首手上逃出去,既然不能逃如果不战就是死路一条,而战的话难说还有几分的胜算。可是。要怎么战?

        夏末脑子飞快的想着各种的对策,而手上却一点不放松,依旧不停的躲闪着对方的长鞭。虽然女匪首的速度和力量都要比夏末高很多,可是,她的闪躲显然没有夏末的闪躲高。只见夏末在她的鞭子下面奔跑得游刃有余,就好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让人好不恼火。

        女匪首的脾气显然是不好的。这样连续的追击却只是抽中了对方一下,这样的战绩让她十分不满意,她银牙紧咬,手上的速度更快了,毫不留情。夏末在不停的奔走之间,忽然看见了落在了帐篷正中间的那一瓶已经露出一点的迷药,她计上心头。看了看那女匪首站的位置,距离迷药瓶子的位置还是比较近的。但是从夏末的这个位置想要扑过去捡起来在将里面的迷药洒向女匪首,显然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任务。

        虽然困难,却不见得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夏末左右开工。就像是一条小小的泥鳅,在水里弹过来弹过去,躲避得更加迅速了,她一边躲避一边不动声色的朝着那迷药的方向靠近。她算了一下距离,只要自己能够靠近迷药,想要记起来泼向女匪首倒是不怎么困难。现在唯一困难的是,女匪首丝毫不让夏末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

        女匪首并没有注意到地上有没有什么迷药之类的东西,她觉得这个家伙手里拿着那把东西实在是讨厌,在自己的手里简直一下都射不中,而在对方的手里却枪枪都很准。这真是一种**裸的挑衅。更何况她也知道这种武器如果靠近了对准自己的要害的话,就算自己的综合实力比对方高出很多,也是逃不过死路一条的。所以,她绝对不愿意让夏末靠近自己。

        她这样的坚持倒是给夏末造成了不少的麻烦,她一边想着要去靠近那地上的迷药,一边又被女匪首逼得根本无法靠近。这样下去,将自己的体力耗尽的时候,只怕也就不用做别的想法了,直接躺下来等死就好了。

        夏末稍微的有点着急起来了。想来女匪首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的,所以,她现在也不是一定要抽中夏末,只是不让她靠近自己。看着夏末像是小丑一样跳来跳去,那女匪首甚至觉得很开心,哈哈的大笑起来:“所谓的跳梁小丑就是说的你这个样子吧,跳啊,继续跳啊,真是在跳梁呢,哈哈。”

        夏末只当听不见,要是这些话也要放在心上的话,真真的是要被气死掉的。那边攻不进去还要听着女匪首的嘲讽真是不舒服,而这边夏末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实在是火上头。她继续躲避着长鞭,目光在四处游移,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转移目标的东西。很快,她就发现了这样东西。

        不是别的,正是刚才用来卡柜子门的那具小兵尸体。刚才连着门这具尸体都被女匪首踹飞了,两扇门因为轻一些,已经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而那具尸体则因为太沉,就落在了夏末不远处的地方。她微微的眯起了眸子,装作继续躲避着女匪首的长鞭,而自己则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几步,又退了几步。

        就在女匪首忽然觉自己够不着夏末想要上前几步的时候,就看见夏末已经提起了那具尸体的领子,就将这尸体朝着那女匪首丢了过来。

        下意识的女匪首直接抬起了鞭子,想要用长鞭将那尸体卷到一边去,而就是这个功夫,夏末已经沉下了身体,在地板上连连的打了几个滚,直接就冲到了迷药瓶子的边上,一把便抓起了那迷药的瓶子,抬眼一看,那女匪首刚刚讲尸体拦腰卷住,要朝着一边抛去。她抓住了斗篷,先是将自己的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然后腾空便跳了起来,一把就将瓶子里的迷药朝着女匪首的脸上洒了过去。而后她并不继续上前,又利落的朝着后面到空翻几下,远远的躲开。

        那女匪首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她因为夏末的这一下打得措手不及,可是只见她一使劲,那一具小兵的尸体已经被她的鞭子拦腰给生生的拧断了,一脱离了那尸体,她的鞭子立刻像是灵活的蛇一样朝着夏末就追了过来。还好夏末的动作比较快,只听到身后啪啪啪啪的连连脆响,她不看也知道自己刚刚经过的地方全部都已经被那长鞭抽中了。

        她总算站了起来,选中了一个距离女匪首最远的方向开始奔跑起来,,女匪首想要跟着冲上去,可是才跑了几步,就觉得自己的脑袋竟然开始晕沉沉的。她也不笨,立刻就明白了,刚才那个人朝着自己脸上丢的东西一定不对劲,顿时她咬牙切齿,伸出手就去擦脸上还残留着白色粉末。现在她也没有了继续戏耍夏末的心思了,只想直接弄死这个家伙才是最快意的。

        她咬着牙齿,狠狠的朝着夏末奔去,一边跟着夏末飞奔,一边将手里的长鞭挥舞成了灵蛇,朝着夏末的方向冲去。那长鞭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专门朝着夏末的关节上招呼,要不是她躲闪的快,只怕现在她的手脚四肢都已经没有长在身上了。

        可是,这样的凶残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夏末就发现那女匪首的脚步开始虚浮起来,鞭子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力道更是开始虚浮无力起来。这边是迷药起了作用了,虽然那迷药直接这么抛洒出去,效果比起点燃或者放在食物里差一些,但是架不住量大。刚才夏末可是将整整一瓶子的迷药直接就丢在了这女匪首的脸上,就算她综合实力再高,抗毒能力再强,遇见这样大量的迷药的时候还是要居于下风的。

        女匪首也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不好,她的脚步越发的慢了起来,最后,她干脆不追了,趴在了一张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就在不远处的抬着弩枪朝着自己射击的夏末,她的目光阴毒无比。

        她眯着眼睛,冷冷的笑着:“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逞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吗?”

        这个时候要是出什么幺蛾子真真的是不划算,而这个时候偏偏是出幺蛾子最多的时候,夏末不敢太接近那女匪首,只是往后面退了几步,眼看着就靠到了帐篷的墙壁上。就在这个时候,夏末忽然发现那女匪首的唇边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她心下一惊,立刻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陷阱,就要翻身离开。

        可是,到底是慢了一步。等到她刚刚想要躲闪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后腰一阵剧痛,疼得她连叫都无法叫出来。她只觉得自己喉头一甜,满嘴的猩红鲜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了出来。

        夏末只觉得腰腹上的疼痛让她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血线也下降得极快,她下意识的从包裹里拿出一瓶大瓶的补血药剂,直接灌进了嘴里,那补血要紧混着鲜血顺着她的食道滚了下去,那浓重的血腥味似乎瞬间就包裹了她的全身。

        将自己的血线提了一提之后,夏末才来的及看现在的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她自己都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只看见这墙壁上不知道隐藏在那里的一排尖刺就这样刺了出来,而她刚才因为躲避不及,正好有两根尖刺从她的腰部直接戳穿了腹部,她低头,只看见那尖刺的长尖就在自己的腹部之上,鲜血淋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5章 活着

        上一次被这样的利器从后面刺穿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上一世。羽落那一柄长剑就这样干净利落的从她的背心直接刺了过来,根本没有防御的想法,也根本就提防的可能,就这样被刺穿了。

        那一剑应该是伤了心肺,很快夏末就死了。

        而这一次是从腰后面刺入的,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是,显然不像上一次那么凶险,否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而不是还苟延残喘的活在这里。

        夏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连空气中都已经弥漫了浓重的血腥味,她抬起了手,轻轻的握住了腹部前面被刺穿的尖刺,想要试试能不能折断,可是,稍微一动,她就觉得好像肚子里的内脏都已经被搅了起来一般。

        疼得厉害。

        不仅如此,而且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将这尖刺折断了。她的力气仿佛在刚刚字被刺穿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用完了。

        “嘿嘿嘿,你不是很能干嘛,继续跑啊,继续跳啊……”一阵低低的软绵绵的笑声传了过来,夏末抬眼看去,只看见那女匪首已经从桌上上滑落到了地上,此时此刻,她正靠在桌子腿上,望着夏末的样子笑得灿烂。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NPC,乌黑的发辫,艳丽的五官,放在什么地方都明媚的好像是太阳一般。

        此时此刻,她眼睛里似乎没有了刚才的阴毒,只剩下了一片的舒坦。她望着夏末说:“我虽然被你打成了这样,又中了你的迷药,可是,我死不了。但是你不一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着她又嘿嘿的笑了起来:“你在草原上呆过吗?你知道不知道在草原上的人怎么吃羊?你一定是见过的,那就是像你这个样子。被刺穿,然后架在火上,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就算现在不死,过一会也就死了。就跟你现在一个样子的。”

        她依旧笑着,笑得声音很清脆,笑得面目很妩媚,“跟我作对,你以为你活得了吗?我死了,你要做垫背。我不死,你也要死给我看。”她艰难的抬起手,拨了拨额头边上的头发,望着夏末的眉眼越发的好看起来,可是她的身体看起来绝对没有她的表情那么完好。虽然她的血条还剩下不少,可是,她的身上伤口实在够多。

        就算夏末给她的伤害不高,但是象大也架不住蚂蚁多不是。这么多的或大或小的伤口凑到一起,所造成的伤害累计起来也是很可怕的一个数字。所以说现在的夏末和女匪首其实也算得上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强一点。谁也不比谁好那么一点。

        望着女匪首那得意的面孔,夏末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她抬起了自己的手,那沾满了自己鲜血的手,就朝着背后伸去。她只觉得自己的力气似乎都已经用完了,光光是这样一个抬手的动作便已经让她大汗淋漓。她张开了手指,想要去抓那蓝水长剑,可是第一次并没有抓中,她并没有放下手指,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张开了手指朝着那长剑的剑柄伸去。

        明明是那么简单的动作,明明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完成的动作,在现在做起来却好像是要了人命一般的困难。夏末只觉得自己抬起手开始,自己的内脏便已经开始绞痛起来,她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更应该要节约自己的体力,更不能随便的做大喊大叫这种浪费体力的事情。

        她下唇被牙齿咬住,而鼻翼则张大,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然后猛地憋住一口气,趁着这口气,她猛的抓住了蓝水长剑然后将它抽了出来,接着在女匪首的注视之下,用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直接将将长剑朝着自己身后的尖刺挥去。只能听得咔嚓一声,那原本将夏末刺穿的两根尖刺就这样直接被蓝水长剑斩断掉。

        夏末只觉得在长剑将尖刺斩断的那一瞬间,她的肠子都要被那刺穿的尖刺跟绞断了,她张开嘴,却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的脚步虚浮,在尖刺被斩断的那一瞬间,浑身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撑,要不是她的意识里还隐隐有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只怕她现在已经直接跌倒在地上。

        可是夏末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跌倒在地上,不要说杀掉女匪首后活着出去,只怕连站起来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所以,在心里面,她一直对自己说,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虚浮的脚步软绵绵的踉跄了几步,夏末终于伸出手扶住了一根承载帐篷重量的帐篷,她将全身的力气都靠在了那柱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就好像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的鱼一般,再也没有什么喘息的能力了,只能张大嘴不断的挣扎着。

        她浑身几乎抖湿透了,夏末不知道将自己打湿的是汗水还是鲜血,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完全贴在了脖子上,不仅如此,还有很多的液体从她的额头上流淌下来,顺着她那逛街的额头一直流淌到了眉毛上,眉毛大概也阻碍不了这么多的液体,终于它们滚落了下来,淌进了她的眼睛里,一阵的刺痛。

        夏末使劲的将自己的眼睛闭上,然后又睁开,连续好几次才觉得自己的眼睛里不是那么痛了。她缓缓的站直了身体,好像在这一刻,身体又有了一些力气,她先给自己又灌了一瓶止血药剂,这才缓缓的转过了头,朝着女匪首看去。那女匪首已经迷糊了,她张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冲着夏末眨了眨,然后又眨了眨,最后带着一点惨淡的凄凉说:“看来,我还是棋差一招。”说着她勾起了嘴角,冲着夏末道:“就算你杀了我,你觉得你还有力气走出这里吗?所以,最后,最后还是我赢了。”

        四肢都因为疼痛而麻木了,可是。其他的感官却越发的灵敏起来。夏末靠在柱子站着,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耳边却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那是粘稠的液体从高处低落的声音,夏末垂下了头。看着自己前面从腹部穿透过来的尖刺,不停的有鲜血沿着那尖刺低落到地上,那黏腻而又殷虹的血在这样的室内看起来似乎并不是特别的明显,甚至夏末觉得自己都看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有血落下去,可是听觉却异常的敏感。

        只能听到滴答滴答滴答……

        仿佛是从身体里不停流失走的生命,又好像是从岁月中流失的沧桑,让人越来越苍白。让人越来越淡漠,最终跟死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夏末觉得很困,可是,却又明白不能睡过去,如果睡着了,或者她的这一世就真的结束了。她的眼睛里神采渐渐的暗淡了下去,四肢似乎也越来越冰冷,只有大脑还在不停的运转着。能想到上一世发生了什么。又想到这一世又发生了什么。真的就甘心停在了这里吗?在她似乎刚要知道了这个游戏背后的秘密之前?在她正要往上爬升之前?在她还要跟那个人决一死战之前?真的甘心就这样停在了这里吗?

        不,她不甘心。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甘心的。

        不能睡过去,不能绝对不能!夏末的眼睛已经重得睁不开了。可是,她不想就这样陷入这茫茫的黑暗中,大脑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终于她那麻木僵硬冰冷的手指似乎能够动了,只见那右手的小手指轻轻的动弹了一下,停顿了一会儿,又动弹了一下,接着,她的右手猛然的抬了起来,朝着腹部的尖刺伸去。她狠狠的将尖刺朝着下面按了一下,那已经麻木疲惫的身体被这样痛疼刺激得立刻就弹击了起来,她猛然就睁开了双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要将刚刚失去的呼吸全部都吸回来。

        手上是潮湿的,黏腻的。是鲜红的。脸上是冰凉的,是僵硬的,是铁青的。夏末用左手将自己从柱子边撑了起来,她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好像力气才缓缓的回到了身体里面。她看了看地面上,自己的蓝水长剑已经落在了脚旁边,她弯不下去身体,没有办法,只能抬起了脚,猛得勾了一下剑柄,那蓝水长剑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弹了起来,直直的朝着夏末的右手飞了过来。

        她抬起了右手,稳稳的,就将那长剑握在了手里面。蓝水长剑,仿佛一泓蓝盈盈的水一样,随着夏末手的动作不停的流淌着,妖冶的美丽。

        扭过头望着不远处的女匪首,夏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体站直,过了很久才缓缓的朝着女匪首迈出了一步。不要看这一步,夏末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这样停顿了很久之后才又迈开了另一步。她一开始行走的极慢,可是,越走越越快,越走越快,终于她已经可以像是平时那样行走了。

        如果不是她的身体上还有两根穿透的尖刺,若不是她浑身上下看起来好像从血池里爬出来,没有人会以为她受伤了,没有人会以为她曾经濒死。她几下就走到了那女匪首面前,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女匪首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连呼吸的速度都低得让人不易察觉。

        夏末朝着她举起了手中的蓝水长剑。

        手起剑落,鲜血四溅。夏末伸出了舌头舔舐了一下那溅入自己唇边的鲜血,其实,她想,无论是NPC的血,还是自己的血都是一样的味道的。那么腥甜,那么黏腻。

        一地的狼藉,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那时热烘烘的炭火混合着新鲜的鲜血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似乎已经顺着空气无边的蔓延了出去。夏末站在原地,望着女匪首的尸体很长时间,然后靠在了桌子上,她从包裹里套出了很多的绷带,然后猛得吸了一口气,想要拔出来插在腰腹里的尖刺,可是试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于是干脆将前后都用蓝水长剑削断,再用绷带紧紧的将自己腰腹部的伤口缠起来。这样以后,她缓缓的活动了一下,发现比刚才好得多,这才开始收拾战利品。

        她的身体不允许她长时间的逗留在这里,她只能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收进了包裹里,在离开之前。她想起了那柜子里的长弓便又折回去将那长弓从柜子里取了出来,塞进了包裹里,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并没有骑马过来。可是,现在的情况让她在走回去。根本就不可能,好在这里并不缺马匹,不过并没有什么好马,夏末就直接牵了一匹马匹过来,她望着那高高的马匹看看自己现在的状况,想要上马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奢侈。好在营地里有不少可以垫脚的东西,她终于踩着几个箱子艰难的爬上了那马匹。转过身去,看了看这里的一地苍茫,她再也没有停留的意思,直接拉紧的缰绳,朝着三兄弟的帐篷奔去。

        这一路有些距离。

        夏末身上带着伤,加上冬天草场上的刺骨寒冷,让她几乎觉得要活不下去了,她的身体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只剩下了重复的动作。抽马,前进,抽马。再前进,如此往复,不知道要到何时。

        草场上有人放牧,那么就一定有牛羊的天敌……狼。

        月黑风高,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更是狼出来觅食的好时候。

        据说狼的嗅觉很敏锐,夏末从来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不过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的。她一路狂奔,身上的伤口却在不断的渗出鲜血。那淡淡含着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引得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嚎叫声。

        在听到这样的嚎叫声的时候,夏末觉得自己已经被冻得僵硬的大脑又开始缓缓的恢复了生机。她回头看了看,虽然不能确定狼在什么地方,但是那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告诉了来者不善。

        她静静的数着那狼嚎的声音然后理智的做出了判断,这并不是只有几头狼。一定是超过十头以上的狼群。虽然她不知道有没有攻击力强悍的狼王,但是,以她现在的情况,想要同时对付十几头狼,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怎么办?怎么办?!

        夏末不停的深呼吸,试图让这冰冷的空气将自己混乱的思绪平息下来。

        忽然之间,她想到,好像小时候听长辈说过,狼是怕火的,如果是这样话……她伸手进了包裹里,那里还有她存放的火把。这些火把的头上是用棉纱包裹着的,棉纱上透透的浸满了灯油,很是耐烧,因为经常在外面跑,为了避免出现不能逆转的情况,所以平时什么都准备一点。这火把其实就是这样情况下的产物,她没有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双腿紧紧的加紧了马腹,一手拿出了火折子,另一只手拿着火把,干净利落的点了起来,然后举着火把朝着前方不断的奔跑。后面的狼群远远的便看见了那熊熊燃烧的火把,不过因为距离得比较远,威慑力实在是有限,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让狼群垂涎欲滴,不断的跟进。夏末知道会这样的,只是听着那狼嚎的声音越来越近。

        虽然草场上很多地方都覆盖着皑皑白雪,可是不少的牧人为了储存过冬的草将夏天打下来的枯草垒在一起,这样的情况在真正的草原上嫌少看见,不过这只是一片面积有限的草场,倒是处处都能看得见这样的或高或矮的草垛子。

        夏末在穿过这些草垛子的时候,想都没有想,就将手里的火把丢向了那些草垛子。牧民们平时为了方便寻找草垛子,并没有将草垛子随便到处堆放,甚至将他们练成一片,所以当夏末点燃了一个草垛子之后,很快火焰就朝着更多的草垛子蔓延去了。没有多少的功夫,就看见一片一片的火烧了起来。

        这样的大火,很快便惊起了草场上的牧民。牧民们并不是聚集的住在一起,可是,这样喧天的大火烧起来,远远的很多人都看见了。草是牛羊的生命,而牛羊是牧民的命,这么大的火基本上就等于要牧民的命。很多的牧民已经跃上了骏马朝着草垛子的方向奔去。

        这样的凌乱之下,夏末丢掉了火把,将斗篷拉了起来,盖满了全身,加上马匹也是黑色的,很快她就融入了如水的夜色中,让人寻觅不见。

        当夏末冲进了三兄弟的毡房的时候,三兄弟已经去出事的地方去看热闹了。毡房里并没有人,不过炭火却烧的热热的,火上架着滚热的肉汤,边上还摆放刚刚从火上端下来的手抓羊肉。三个人显然出去的很匆忙,他们在离开之前正围着火炉休息,或者还在喝酒,夏末看见火坑的边上摆放着几只土碗,有一只里面甚至还盛放着很多的酒。

        她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夏末一头载到了那炕上,就连动都不想动,她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那只还盛放着酒的碗,端了起来,就朝着嘴里灌去。

        酒并不是什么好酒,但酒却一定是烈酒。

        夏末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这么猛烈的烈酒,但是,她觉得自己身体里还残余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口渴,都在叫嚣着需要。那火辣辣的酒顺着她的喉咙就灌了下去,才刚刚淌进了胃里面就已经一路烧起了一片的火,烧的厉害,烧的她几乎都要燃烧起来。

        毡房的外面传来几个人的声音:“大哥,我们屋子外面怎么会有马?”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那毡房的帘子已经掀了起来。

        才撩开了帘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朝着三兄弟扑了过来,饶是他们经常杀牛杀羊闻见了这样血腥味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见在屋子里面的炕上歪着一个人,她浑身披着黑色斗篷,可是,不断有鲜血顺着她的斗篷流淌下来,然后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的印记。

        “这是什么人啊!”老三个子最大,不过却是最咋呼的,她一进屋就看见了这幅样子,连连用手在鼻子面前扇着,“死人了吗?怎么味道这么大!”

        老大的眉头微微一皱,立刻对着老二说:“去烧水。”又朝着老三说:“去找伤药过来。”

        两个人自然是听大哥的,听到了老大的话,立刻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老大则快步上前,靠近了夏末,他一把将遮住了她面孔的兜帽掀开,就看见那一张瘦却漂亮的容颜。

        果然是她!

        虽然这个女人白天来的时候穿得是白色斗篷,可是刚才一看见这个黑衣人靠在这里的时候老大的心里就已经确认是那个女人了。

        夏末感觉到有人将自己兜帽撩开,她有些疲惫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看见了站在她面前一脸怪异的老大,扯了扯嘴角,她带着点嘲讽的说:“你们的酒味道有点差啊,看来是酿酒的水不行。”

        老大听到这句话,原本紧锁的眉头就舒展开来了,他望着那个已经一点人色都没有女人,扬了扬眉头:“还能起来吗?我给你看看时间伤口。”

        夏末却摇摇头:“恐怕得你帮忙了……”她望着老大笑着,可是下一刻,只觉得眼前漆黑了一片。

        并不知道昏睡了多少时间,夏末甚至想自己这回是不是死掉了,可是,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她觉得好像已经死了。暖融融的空气里漂浮着煮肉的味道,身下面垫着厚厚的羊皮,暖和得她有点想哭泣,屋子里点着昏黄的灯火,看起来却是那么明亮。这算得上是天堂吧……夏末扯了扯嘴角,她的手已经抚摸到了自己的腹部,那里被厚厚的绷带紧紧的包裹起来,她微微笑了起来,不,这不是天堂,这是活着。

        ——————————————————

        今天是年三十,烟花在这里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万事如意,也祝愿大家在这个春节里能过得开心,多拿红包,多拿利是!

        在新的一年中,烟花将继续和大家相伴,也请大家继续支持烟花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6章 挖人

        第56章挖人

        饿。

        刻骨的饿。

        夏末坐在炕上,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一大块的羊腿,一边割下来一块蘸着酱料就塞进了嘴里。她的动作很快,姿势也算不上优雅,可是,看起来却让人很舒服,大概能如此真心热爱食物而且又不掩饰自己对食物热爱的人都是会让人心生好感的。

        老三坐在炕上,小心翼翼的啃着一块羊骨头,一边惊恐的看着夏末,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那啥,你吃那么多,要是把伤口撑裂了怎么办?”

        夏末抬眼看了老三一眼,然后又割下了一块肉塞进了嘴里,轻轻的嗤了一下鼻子:“你试试十天半个月喝稀粥看看。”

        是的,夏末在这里逗留了起码有半个月了,虽然对于回去的事情还是比较着急,不过身体实在是不争气,索性也之后先放下回平兴镇的事情,养起自己的身体来。夏末在醒过来的那时候就已经将混天绫交给了老大,混天绫就是那个女匪首拿的那支鞭子。老大当时吃惊得将嘴巴张的老大,似乎能吞掉一个鸡蛋一样。

        夏末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在后来几天的养伤中,夏末才从老二和老三的口中得知,这个女匪首不但自身实力霸道,而且精通机关机械,所以,很是厉害。夏末听着他们的叙述,那简直十分的赞同啊,果然是很厉害的。要不是自己能伤成这个样子吗?

        老大原本是个严肃的人,不过当夏末将混天绫交给他以后,他似乎有些改变,虽然脸还是绷得紧紧的,但是对待夏末的态度要好多了,不仅如此,夏末却没有想到这三兄弟各有所长。其实那个老三看起来傻乎乎的,却是一个制药的高手,自己这么重的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全要靠他的药。

        在这里养伤的这一段时间内,夏末还是很安静太平的,出了空城给她发过一次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外,并没有其他人发来信息。大概是空城向所有人转达了她身受重伤,大家都不方便打扰罢了。

        老大看着夏末吃东西的样子虽然也有点惊诧,但是并没有发出什么感叹,他只是吃着肉喝着酒。过了好一会才说:“你要走了吗?”

        “嗯,还有事耽搁不了。”夏末只是埋头吃着肉。

        老大点点头。接着抬眼对着老二说:“老二、老三你们去把马匹分一半出来交给流火带走。”说着他又微微顿了一下,“你们一会帮忙赶回去吧。”

        两个弟弟自然是听从哥哥的话的,立刻就点点头,继续吃了一会肉。就双双的出了毡房。

        “混天绫是我父亲留给我们三兄弟唯一的东西,不想却被那个女匪首抢去了,我们本想自己去取回来,只是那女人实在是厉害。她曾经让我们叫出六百匹马就把混天绫还给我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去泽泽城赌了马回来。”等到老二老三两个人出了毡房。老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起了来龙去脉。

        夏末抬头看了一眼老大,说来奇怪。每个NPC其实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很少有NPC将真正的原因会告诉玩家的,久而久之玩家对于这些原因也就不甚在意了,现在忽然听到老大这么解释着,夏末居然觉得有些奇怪。她看了老大一眼,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老大显然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而不是一个跟自己对话的人,他继而说了下去:“你来要马的时候,其实我是很生气的,你们这些人从来只听片面之词便要将你们所谓的真理道德强加在我们的身上,你们怎么就知道你们做得是对的呢?可是,我却不能杀了你。因为就算杀了你,还会有第二个你这样的人,第三个你这样的人来,我实在疲于应付,所以……”

        “所以就将你的难题交给我?”夏末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老大微微一愣,然后难得的那紫红色的脸上带了几分愧意:“是,当时我只是想难为一下你……”

        “顺便祸水东引,能让女匪首杀了我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这样子既不是你的责任,也保住了马群。”夏末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笑了起来,她晃了晃脑袋,又抓起了一块羊肉,慢条斯理的切了起来。

        “你……你可以怪我。”将这样的话说得如此明白,老大又是个实在的汉子,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他有些拘谨的抓了酒壶往自己的碗里倒了一碗酒,然后端了起来望着嘴里倒去。

        “我为什么要怪你?”夏末咽下了一口羊肉,然后用那油腻腻的手拿起了一根羊肋骨指着老大微笑起来:“你相不相信宿命?”

        “宿命?”老大眨了眨眼睛:“我倒是很敬畏天地命运。”

        “我们这些人的宿命就是为了你们卖命,而你们的宿命就是让我们这些人卖命。”夏末笑着摇摇头:“更何况,冒险我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好,你看,我现在不是活着吗?”

        老大动了动嘴角,过了好一会才意味深长的说:“宿命?或许吧,又或许只是……”他说到了这里,便停住了,再也没有说下去。他给夏末倒了一碗酒:“不过,我还是要感激你,感激你为了我们家的事情如此努力。”

        “人啊,不努力一点很容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夏末只是看了老大一眼,并没有对于他未说完的话深究,虽然她已经在怀疑在这些NPC的身后到底有一场什么样的阴谋,可是,现在的她追究不了。也没有那个能力追究,那就只能暂时安静下来。积攒自己的实力,等到自己可以追究的那一天,一点点,一件件,一桩桩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若说感谢的话。其实也不用,我们不过你情我愿的买卖,如果你一定要感谢,倒不如跟我回去如何?”夏末眸光闪闪,这三个兄弟,一个是建筑的高手,一个是锻造的高手,还有一个制药的高手,若是能得这样三个NPC相助的话,相信平兴镇很快就能再一次的繁盛起来。

        这个请求让老大微微的愣了一下。他看着夏末好半天才说:“你是什么人?”

        “我?”夏末翘起了嘴角笑了笑,若是原来她一定会将自己的身份对这NPC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现在,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她便变得小心翼翼而又防备起来:“我自安然是能让你们的手艺不至于荒废的人,至于我到底是谁。重要吗?”

        老大的眼睛眯了起来,没有说话,他紧紧的盯着夏末的脸,似乎一直在思考夏末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来泽泽城是为了什么?”夏末见老大没有反应,于是换了一个角度问道。

        “自然是安家落户哦。然后……”老大没有说下去,但是夏末知道,NPC们。特别是这种有自己技能的NPC们,他们是需要提升自己的技能的,虽然夏末不知道那些不能顺利提升自己技能的NPC最后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她只要知道提升技能这件事对于每个NPC来说都很重要就行了。

        没有人可以跟自己的利益过不去,玩家是这样,NPC同样是这样。

        “一定是要泽泽城吗?”夏末将那根羊肋骨塞进了嘴里,咬在嘴角,含糊不清的说着。她的整个人状态十分的松弛,这样的松弛让老大原本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弛了起来。

        老大望着面前这个女人,她很漂亮,但是因为太过瘦的缘故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那一双眼睛里光彩夺目的璀璨往往会让人忽略掉这样的憔悴。此时此刻的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羊皮袍子,这是老二过年的新衣服,前些日子因为她重伤,而她的衣服也太紧了不利于伤口愈合,老二就将自己的新衣服拿出来借她穿。老二本来就个子高大,加上又是羊皮袍子,套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虽然挽了好多道,可是还是觉得松垮垮的。

        她的一头长发被随意的盘了起来,,松散的发丝偶尔从额角边落了下来,让她原本瘦的有些尖锐的面孔看起来柔软了不少。此时此刻,她右手拿着一把匕首,正跟着左手的羊腿继续搏斗着,而她的嘴角里叼着一根羊肋骨,看起来整个人又粗犷又不拘小节,倒是给这个汉子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夏末盘着腿,然后用嘴里的羊肋骨敲了敲自己面前的酒碗,示意老大继续给自己倒一碗酒。老大看了看夏末,没有说话,但是很听话的又给她倒了一碗酒,她眯着眼睛笑:“其实,你们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至于在什么地方提升并不重要。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一开始选择了泽泽城,但是,你觉得经过了你们那一场赌马在泽泽城还能立足吗?更不要说,他们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你们进城的好不好?”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油腻腻的手指蘸了一下酒然后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接着说:“顺便我提醒你一声,你们将泽泽城里驿站所有的马都赢走了,导致他们没有马,这种情况,你觉得泽泽城城主会不知道吗?他们之所以还不动手,大概是在等我这个冤大头将马带回去。”

        老大目不转睛的望着夏末,过了好一会才说:“然后?”

        “等到我今天把马带回去,估计不超过三天,你们就要挨宰了吧。”夏末继续画着那个圈:“如果你们愿意跟我走的话,那就好办了。你想想看,首先我们那不嫌隙你们,更不在乎你们原来干过什么,还有一点,我们那里正是百废俱兴,你们现在去不是正好站位置吗?你难道还等着我们那里欣欣向荣了以后你们再去求着进城吗?”她说着又将那根骨头拿起来敲着已经空了的酒碗:“人呢?犯贱一次可以。要是次次都犯贱,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你……不愿意做傻瓜的是吧。”

        老大听着夏末的话,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了好一会他才呼出了一口:“你真阴险。”

        “我哪有?我不过实话实说。人嘛,总是忠言逆耳的。”她说着,拿起了手边的一块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就跳下了床,开始脱衣服。在那宽大的袍子里面早就已经穿好了一套黑色的贴身的皮甲,她将那一套袍子整齐了折了起来,放在了炕头上,又将一边的斗篷抖开,披在了身上,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老大忽然变开声叫住了她:“你等一下。”

        “怎么?考虑好了?”夏末侧过了半张脸望着老大似笑非笑,说实话,她还真是不愿意走啊,这毡房真是暖和。哪里像是外面的冰天雪地。虽然如此,她素白纤细的手却已经掀开了门帘。身体也朝着外面走去。

        “并不是考虑好不考虑好。”老大也从炕上站了起来,她弯下腰拍了拍自己的袍子的下摆,那里因为吃肉喝酒沾染了不少的物资,他抬头望着夏末。笑着说:“你似乎说得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宁**头,不为凤尾,我虽然没有什么大志,但是还不想让两个弟弟跟着我太奔波。”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夏末的方向走了过来:“你的地盘在哪里?”

        夏末笑得灿烂,她撩开了帘子,身体已经钻出了毡房。而她的声音却留在了毡房里:“白益州,平兴镇。”

        驿站的少年马夫目瞪口呆看着夏末跟着与自己打赌的两个兄弟一起将马给赶了回来,马蹄扬起了漫天的灰尘,甚至引起了泽泽城驻军的注意。当夏末将这些马交还到了少年马夫的手里之后,就一挥手让老二老三回去了,眼看着老二老三的影子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少年马夫才回过神来,他看向了夏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怎么让他们走了!”

        “为什么不让他们走?”

        “他们骗了我的马啊!”

        “这跟我什么关系?”夏末歪着头望着那暴跳如雷的少年马夫,眼睛里闪烁着有人看不懂的光。

        “你应该把他们给抓起来,要送他们去见城主大人!”少年马夫继续大叫着。

        夏末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是你的决定,跟我没有无关,我东西给你拿回来了,快点给我奖励!”她说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了那个少年马夫面前,将手伸了出去,一幅讨债的样子。

        少年马夫看着那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夏末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马群,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夏末直接将他的手握了起来,接着皮笑肉不笑的说:“干嘛?小豆芽菜,你想赖账?”

        “我,我……”

        “我告诉你啊,我既然能把这么多的马给你弄回来就有本事再拿走。”夏末哼着鼻子。

        少年马夫继续瞪着眼睛,望着夏末,大有一种所托非人的感觉。显然,少年马夫无论哪一方面跟夏末比起来都是太嫩了,最后当夏末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从泽泽城离开的时候,还可以看见他蹲在驿站门口不停的画圈圈。

        当然,对于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诅咒对象的夏末来说,这些算什么事啊,又不会掉一斤肉,无所谓。她眯着眼睛,颇为满意的抚摸了一下自己身下的这匹XX,虽然用几百匹的马只换这样一匹马看起来实在是有点亏,可是就夏末看来,却是刚刚好的生意。

        XX传说是唐太宗最珍爱的几匹战马中的一匹,据说是日行千里而不累,当然,夏末觉得这个说法是有点夸张了,不过,这一匹马确实不愧是名马,奔跑速度不但非常的快,而且所需要休息的时间也比一般的马匹要少。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夏末日夜兼程,从泽泽城回到平兴镇只花了二十二天的时间,若是按照驿站的马匹话,起码也要二十五天到三十天之间才会到。

        尽管这一趟出门的时间比她预想的时间长了不少,但是,能或者回到平兴镇的时候还是让夏末十分高兴的。虽然玩家们并不知道夏末在平兴镇里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守城的NPC们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当她骑着那匹俊美异常的马匹冲进了平兴镇,在平兴镇的石板路上激起了一片清脆的马蹄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夏末皱着眉毛望着躺在床上的弹痕,和一直在边上照顾的空城,她快步走到了床前,看了一眼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眼睛的空城,最后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望着弹痕,希望他能告诉自己答案。

        弹痕看起来很不好,他的下颌上长满了胡渣,身上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甚至还有多地方都已经渗出了殷殷的鲜血。他的脸色青白,毫无血色,还好那双眸子还颇有神采,能看得出来虽然伤很重,却没有什么致命的影响。

        弹痕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夏末勾了勾嘴角,就好像他平时那样笑了起来:“你回来了。这次出门很长时间呢。”

        夏末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因为弹痕的打岔就打算放弃自己的问话:“你的答案是什么?弹痕。”

        空城想要说什么,却在弹痕的摇头之下愤愤的闭上了嘴,转头出了门去了,一直看见空城出去了,弹痕才将目光放在了夏末身上,缓缓的说:“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流火。”

        “哦?”夏末挑了挑眉头,风轻云淡的撩开了发丝,她刚刚回到平兴镇,就跟饮冬取得了联系,正事还没有说,反倒被饮冬先告知说弹痕受了很重的伤,整个平兴镇并没有特效的药,从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凶多吉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夏末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作响,虽然一直以来,她和弹痕的关系不咸不淡,不远不近,但是,她一直是很看重弹痕的,无论是他教授自己的技艺,还是他对于自己的劝勉,她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思考。

        弹痕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虽然,他很少表现这种智慧出来,但是并不阻碍夏末对于这种智慧的认可。她不会告诉弹痕,当她听到饮冬的话之后,自己几乎要背过气去的感受,她觉得自己看多了生死,本应该麻木,可是真正的放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办法淡定的接受,一直存在于自己生命中的人就这么消失的事实。

        静静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弹痕,过了许久,夏末终于开口:“弹痕,你告诉我,什么和我有关系。”

        弹痕将那双似乎埋藏着无数秘密的眼睛朝着夏末的方向转了过来,看着她,并不吱声,片刻之后,他终于叹了一口气:“流火,这是我的私人恩怨,真的跟你没有关系,不要插进来。”

        “是吗?”夏末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弹痕,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你我之分?”她说着站了起来,弯下了腰肢,将面孔贴近了弹痕的面孔,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弹痕,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不过没有关系,我也有,我不用你坦白,因为我自己也不能坦白。可是,你想过没有,现在这个时候你要是死了,对于我来说是大伤元气的事情。”

        “流火,你究竟想要什么?”

        “弹痕,你不是一直都能看得透我吗?不妨猜一猜。”夏末那一双眸子好像是黑夜里的星辰一样,璀璨无比。

        “太危险了,流火,不要这样做。”弹痕的眸光闪了闪,忽然浮现出了一种让夏末都没有猜测到的悲哀:“你是个女孩子,你应该安安稳稳的,以你现在的本事,能活到最后的,一定可以的,没有必要这么做。”

        夏末只是眨了眨眼睛,笑容里有着弹痕不明白的光芒。

        弹痕叹了一口气:“枪打出头鸟,流火,走得越高,便越危险。这个道理不用我来教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7章 怒

        “所以,你更不能死,你得一直呆在我的身边。”夏末伸出了手,一把捏住了弹痕的下颌,轻轻的挑起了眉毛:“我知道你想死,弹痕,你只是找不到好借口,不过,你给我记住了,在你要做我师傅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必须给我活着,一直到,我死那一天。”

        弹痕的喉头动了动,静静的望着面前的夏末,她的眉眼中一种无法逼视的凌厉。这种凌厉是灵动的,是凶猛的,是充满了生命力的。弹痕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天遇见她的情况,那时候她毫不留情的杀人,手段之毒辣,动作之残忍,甚至连他都忍不住侧目,那个时候的她,眸子中是一片暗沉,是一片没有人探寻得了的孤高,跟现在绝对不一样。

        她说得没有错,自己有不能言说的秘密,所以,她也一样有这样的秘密。就算这样又能怎么样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也有每个人处理事情的能力,流火能够不介意的事情,不代表自己可以不介意,流火可以接受的事情,同样不代表自己可以接受。

        弹痕抬起了手,轻轻的握住了夏末的指尖,忽然开口问道:“流火,你还记得你杀的第一个人是谁吗?”

        夏末并没有料到弹痕会忽然说起这个问题,她不禁有一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认真的回忆起上一世的整个过往。不过,不管怎么想。她都已经想不起自己杀的第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样子了,她只记得当时那铺天盖地的鲜血,还是那个人的生命从自己刀下流逝的情景。真是奇怪,她以为自己会记得一辈子,却没有想到才仅仅几年她已经完全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

        于是她摇摇头:“我已经忘记了。”

        听见这个答案,弹痕放开了她的指尖,然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你还真是一个心冷肺冷的女人。”夏末对于这样的评价不置可否的扬了扬眉。而弹痕又接着说:“其实,心冷肺冷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至少你不会有负罪感。”

        夏末冷笑:“弹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愁善感又善良?在这里,如果自己不杀人,就要被人杀,不过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谈什么心冷肺冷。”

        当夏末这么说的时候,弹痕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而后。过了很久他才摇摇头,“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夏末倒是有点奇怪了。也是,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弹痕的事情呢?她想了很长时间之后,才慢慢的说:“其实,理由很简单。我不想我变得没有人性。”

        这个答案让弹痕多少有些诧异,有点不太明白的看着夏末。夏末望着他那表情,只是翘起了嘴角,就好像是夏日里最好看的那个菱角,他朝着弹痕伸出了自己那双纤细苍白的手。每一根的手指好像是冰凌一般干净:“弹痕,你看我这双手。”她轻轻的动了动手指:“很漂亮的一双手是吗?”

        这么说话确实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但是弹痕不得不承认夏末说得没有错。她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指。手指纤长,手掌匀称,指甲圆润,骨节流畅,哪怕这双手并没有少女特有的粉红血色,你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双手不好看。于是,他点点头。

        “可是,这么一双手,却已经杀了多少人了?我不知道,我也记不住了。”夏末微微的笑了起来,这样的话题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好像是极为平常的,就好像是再说今天的天气如何这样平凡的话题一般。“我不记得我第一次杀的人是什么样子了,我甚至不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景象,但是我永远记得,我第一次将一个鲜活的生命肢解后的苍凉与空旷。”她这么说着的时候将手轻轻的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如果说在杀人之前,我还是一个对于末世充满了期待的少女,我以为会出现拯救,我以为会出现希望的话,在杀掉第一个人之后,那些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一碗已经放凉的水一样,她继续摸着自己的胸口:“原来,在这里有一团火,可是,从那以后,每次杀掉一个人,这团火就已经熄灭一点,到了现在,这团火只剩下灰烬了。”她放下手,将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指优雅的交叉在了一起,目光也认真的看着弹痕:“可是,我是一个人,我不是杀人的机器,就算杀了那么多人,我还是一个人,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也会战栗,但是,你知道吗,这种战栗的感觉到了现在已经很久不曾出现过了。这其实代表着,我已经越来越麻木,越来越没有人性是不是?可是……”她的唇角露出了一丝苦涩:“可是,我不想失去最后的人性。”

        夏末再次伸出了手,这一次她紧紧的握住了弹痕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师傅,不要就这么死掉,就算我杀了全世界的人,我绝不想我身边的人会死掉,哪怕我自己死了,也不要你们死掉。因为……”她顿了很长时间,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了弹痕的手上,“我还想做一个人,我还不想变成杀人的机器,我还想,还想有资格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哪怕,哪怕,只有一点点。”

        “而你们的存在,是唯一还能证明我不是杀人机器的证据,所以……”夏末抬起了头,静静的望着弹痕:“不要因为任何借口伤害自己,不要因为任何事情就放弃生命,我不许你们死,无论是谁,我不许你们死。”

        弹痕用一种悲哀而宽容的目光看着夏末,很久很久之后。他终于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了夏末那乌黑的头发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他的手很温暖,很宽厚,让夏末不可抑制的想起了父亲的手,那种早就已经被她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温暖和宽容。

        “流火,我杀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女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弹痕终于开口:“她是一个孕妇,她的肚子很大,看起来很快就要生了,可是,我却杀了她。”

        “孕妇?”夏末有些奇怪,虽然游戏中有一些是孕妇的玩家进入游戏,但是在游戏中她们只是比一般人更需要体力和休息,人物形象却不是孕妇,现在弹痕说孕妇。让夏末不由得觉得很奇怪,过了一会之后。她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在进入游戏之前就杀过人?”

        弹痕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是啊,所以,在游戏里杀人我根本就没有经过什么心理的调试区,那本来对于我来说就是很平常的事情。”

        夏末张了张嘴。她开始忍不住揣测弹痕的身份?杀手?杀人犯?军人?警察?还是别的她不知道的职业。

        弹痕大概看出来她在想什么然后笑着摇摇头:“我曾经是野战军的一名军人,主要丛林作战。那一次是执行一次任务,对方是一个罪犯,可是,就算是罪犯又如何?她那么大的肚子。她是一个母亲,我却毫不留情的开了枪,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她在死之前看着我的目光。惊恐悲哀伤痛得让我不寒而栗。年轻的时候,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当我有了妻子当我有了孩子的时候,那时候的情景却忍不住在我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不断的刺激我,不断的蚕食着我的坚强。我忍不住想象我的妻子和孩子如果是这样被人杀掉的时候,我会是什么感受,可是,我想不到,我也不敢想。日子便这么过,一直到进入游戏。”

        说到了这里,弹痕望着夏末,目光中露出一种悲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已。

        夏末歪了歪头,大胆的推测着:“你不要告诉我,你进入游戏之后,那个女人的老公来找你报复吧。”她这么说着的时候,甚至干笑起来:“弹痕你应该知道,这种故事太狗血了,一般只是会在电视剧和小说里才会出现,出现在现实里的几率很低的。”

        弹痕也咧开了嘴角笑了起来:“有时候啊,生活远比我们看到的最狗血的艺术创作还要狗血无数倍。”

        “靠!”夏末翻了个白眼,终于直起了身体,将自己靠在了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他来找你,所以,你就让他杀了?任打任骂,甚至将这条小命都打算弓手送上?我说,弹痕。你已经四十岁了,你是男人好不好?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丢人不丢人!”

        随着夏末的声音,弹痕终于下了出声,他的胸口上有伤口,就算是笑的时候也不得不捂住,最后他摇了摇头:“流火,你真的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难道不是?”夏末的声音尖锐了起来。

        弹痕只是摇头:“就诚如你所说的,我已经四十岁了,我是个男人,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又是一个杀过不少人的四十岁的老男人,你觉得会做出你所说的那种白痴事情吗?”

        夏末歪着头上上下下看了看弹痕,判断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弹痕说的没有错,这种事做出来实在是太白痴了,跟弹痕平时做事的风格完全不像:“那你身上的伤哪来的?”

        “对方找到我,直接告诉了我身份,我就散在洒脱,在没心没肺,那件事,那个女人在我的记忆中已经盘横了太久了,所以,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回过神来。我根本就没有料到,那个女人的丈夫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承认,我当时真的有点傻了,就不过这几秒钟的功夫,他带的人偷袭了我。本来就双拳难敌四手,对方又是有备而来的偷袭,很快……”他指了指自己上下的样子:“我就这幅德行了,要不是九桑和空城在附近出现救了我,可能,你就看不到我了。”

        夏末的愣了好半天,却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她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她绝对不会想要告诉弹痕,她刚才听到这个故事时候的紧张,就好像她以为弹痕会死一样。

        “好了,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出去吧,我也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弹痕继续伸出手抚摸着夏末那乌黑的如同水草一样的头发。

        夏末却拧起了眉毛:“弹痕。你该不会以为我的脑浆容量为零吧,你说了一个悲情的故事,然后就想打算打发我走,你当我是白痴?我的问题呢?是谁干的?”

        弹痕忍不住苦笑起来:“你说你这个孩子……我跟你说,女孩子太过聪明和偏执都不是什么好事。”

        面对弹痕忍不住开口的唐僧嘴,夏末却不为所动,两个人就这样各持己见的僵持着,最后,弹痕终于熬不住了:“这是我在进入游戏之前的事情,别要问了。和你无关。”

        夏末只是挑着眉毛,龇着牙。什么话都不说,就好像她刚才一直坚持的样子一样。许久之后,弹痕颓然的仰起头靠在墙上:“流火,你这样的性格是嫁不出去的。”

        夏末冷笑几声。嘲讽弹痕的左顾而言他。

        最后,弹痕实在是执拗不过夏末,说出了一个名字。

        可是,这个名字却让夏末愣在了那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她看着弹痕的目光有些犹疑,不太确定的小心重复着那个人的名字:“你确定你说的是这个人,我没有听错?”

        弹痕也有些奇怪夏末的表情。他点点头:“怎么了?你的表情是……”

        夏末猛的咬住了嘴唇,站起了身体,大概因为她站起来的速度太快,用力太猛,那原本好好摆放在地上,任她坐在上面的椅子,直接就朝后仰倒了,她的一双眼睛等得老大,双手也仅仅的握着,骨节已经变得惨白,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根里挤出来:“居然占便宜都占都我头上了!”

        说着,她转身就冲了出去,弹痕本想叫住她,可是,伸出手什么都没有抓住,他急忙又叫了几声,可是哪里还有夏末的身影。

        夏末出门就上了白蹄乌,直接朝着镇长衙门奔去。她的速度极快,又是一脸的肃杀之气,在到了镇长衙门之外就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动作干净利落,连一点踉跄都没有,就好像这样的动作她已经练了无数次一样,事实上,她在上一世这样的下马本来也就练不知道多少次了。见她下了马,旁边立刻跑出一个侍卫,夏末看都没有看他,直接将自己手里的马鞭丢给了她,人已经朝着正堂奔去了。

        还没有走进正堂,刚刚进了院子,就看见秋来迎面走了过来,一个多月未见,显然她已经养好了伤,脸色不错,不过并没有穿铠甲,今天天气晴好,不过却还是寒风簌簌,她传了一件棉毛袍子,跟着寒上晓楼一起从正堂走了出来,两个人有说有笑,似乎谈论到了一个不错的话题。这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朝着她们奔过来,不,应该说朝着正堂奔去。

        她脚步疾如风,快的让人几乎只看得到一道残影,让两个站在院子里的女人都微微一愣,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流火!”转身跟着她就朝着屋子里奔去。不想在冲进了正堂的时候,就看见原本在屋子里议事的饮冬和几个高层都走了出来,饮冬甚至还将门关上了,然后便站在了门前当起了门神。

        “出什么事了?”秋来冲到饮冬身边:“刚才那个人是流火是吧,好像看起来……”

        她的话都没有说完,饮冬就抬起了一根手指放在了唇边嘘了一声,然后摇摇头:“这里与你们无关,你们出去吧。”

        寒上晓楼和秋来对视了一眼,秋来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卡擦的响声,两个人的头上立刻留下了几滴汗,寒上晓楼想了想夏末的综合实力值,又想了想长风的综合实力值,看着饮冬不无担心的说:“夏末不会把长风给……”说着她抬起了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饮冬只是笑眯眯的望着两个女人,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们的话。

        夏末一掌拍在了长风的桌子上,长风惊喜的看着她:“你回来多长时间了?我前段时间听空城说你受了伤,好了吗?刚刚饮冬说你去看弹痕了,他最近越来越好了,不用担心……”长风的话都没有说完,就看见夏末已经抽出了背后的长剑,接下去,他便看着自己好容易弄来的那个博古架已经在夏末的剑下变成了碎片,他咽了一口口水,堆满了笑容说:“这是怎么了?”

        “现在打北府公会有多少胜算!”夏末几乎是咬牙切齿才将这几个字从她的牙缝中挤了出来。

        长风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呼出了一口气,看着暴怒中的夏末笑了笑:“我知道,你想为弹痕报仇,不过,北府公会在我们退出龙兴镇之后已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末手中的长剑又将另一个博古架给劈烂了,声音里寒得象冰:“我问,现在打北府公会有多少的胜算!”

        长风半天没说话,他狐疑的看着夏末,不过这次没有说废话,直接说:“三成。”

        “怎么这么低?”夏末眯起了眼睛,声音中的寒意却不减。

        “整个平兴镇百废俱兴,在打仗的时候,这里的NPC几乎悉数搬出,到现在为止,就算我们百般努力,平兴镇里的NPC也不过才回来了三四成,再加上这些NPC里并没有出名的NPC。”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夏末又说:“才刚刚到的梅百线不算在内。”

        “这样的情况下,各个行业服务的NPC不够,玩家大规模锐减,还有很多小公会已经离开平兴镇朝着附近的镇子搬迁了,其中就包括了龙兴镇。再加上,我们现在很缺钱,整个镇子的建设到处需要钱,实在没有能力对抗已经日益壮大的北府公会,我说得三成还是加上好运气和老天站在我们这边,若是悲观一点的话……”他呼出了一口气:“只怕有一成就不错了。”

        长风说到了这里,看着夏末一眼,然后又低声说:“我知道你是想为弹痕报仇,可是,流火,现在的情况,我们做这个决定实在是不明智。”

        “报仇?”夏末眯着眼晴哼了哼:“倒不是只为弹痕。”

        “那是……”长风听到夏末的口气软了一点,不由得也奇怪,难道这北府公会除了得罪了弹痕还得罪了别的人吗?

        夏末收起了长剑,转身朝着椅子走过去,然后直接做了下去,靠在了椅背上,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之后才说:“十六月夜这个王八蛋,居然利用我找到了弹痕,我还完全蒙在鼓里,他当我是白痴吗!”

        长风听到这个话,默默的看了看天花板,然后,沉默了。原来,原来,这个女人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怪不得火气冲天……

        夏末不再说话,她静静的靠在椅背上,好一会才终于呼出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她取下了兜帽,然后望着长风说:“长风,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弱。”

        长风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我们不弱,我们只是差一个契机。”

        “缺钱啊……”夏末翘了翘嘴角,苦笑了一声:“我原来还以为人没有钱很难过,原来,一个城市没有钱,更难过啊。”

        长风从桌子后面转了过来,走到了夏末的背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急,夏末,我知道你想站在什么地方,可是,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是一口一口吃成的,着急不来的。”

        夏末扬起头来,抬起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呼出了一口气:“长风啊,我还以为站到了这里就已经是强悍的开始,可是,谁知道呢……原来,前面的路还长得很呢。”

        长风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拍了拍夏末的肩膀,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之后,夏末跳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钱,交给我来想办法,城市,交给你。”

        说罢,她猛地拉开了房门,院子里雪光,照了满满的一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8章 杀大户

        钱这玩意,真是不好说。

        没钱的人,将这东西看得比命还重,有钱人的,看这玩意就是一串数字。

        夏末一直想过那种看数字的日子,不过,事实上却是她一直只能看着玩意比命还重。虽然她自己的身家不错,勉强算是一个有钱人,但是这些东西全部取出来放在平兴镇的建设里面一看,就完全是杯水车薪。

        不过,尽管如此,长风看着夏末丢过来的转账单子,还是觉得一阵阵的冷风顺着他的牙根往肚子里面吹。他抬眼看着靠在椅子上,一边漫不经心喝茶一边皱着眉头思考什么的夏末,带着点羡慕嫉妒恨说:“我说,流火,你够有钱的啊!我天天看你住最差的客栈,吃最不上道的东西,没想到你揣着这么多钱……”

        夏末抬起了睫毛,凉凉的看了长风一眼,然后说:“别忘记写借条。”

        “喂喂喂,你才是平兴镇真正的老板,你把自己的左边口袋的钱,放到了右边口袋里,你却喊我写借条,你太不厚道了。”长风一批国坐在了夏末身边的椅子上,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夏末白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将那张转账的单子从长风的手里拿出来,然后站起来:“你今天就没看见过我。”

        “姐,我亲姐,我开玩笑的!”夏末还没有站起来就已经被长风一把抱住了大腿,要多狗腿有多狗腿。连忙从她的手中抢过了那张转账单子,然后写了借条。夏末看了一眼借条,只见借款人那里长风,她又抬起了眼睛,看了长风一眼,慢悠悠的说:“怎么落自己的名字,不怕怕还不起?”

        “真怕还不起。”长风忙不迭点头。他指了指那一串数字的最后几位说:“光是这个零头都比我身上的钱多。”

        夏末只是翘了翘嘴角,“那还落自己的名字。”

        长风只是笑:“你都敢将身家性命脱给我,我有什么不敢还的,我这个光脚的还能怕你这个穿鞋的?”

        夏末的唇边露出了一丝舒缓的笑容,没有在说什么。她望着长风了一会,忽然说:“你觉得做什么东西来钱快?”

        长风一个不备就被呛了,他发出了猛烈的咳嗽声,声音大的几乎把肺都刻出来了。夏末就这么坐在边上,置身事外的看着他,仿佛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本来,也就没有一点关系。

        好一会之后。长风终于顺气了,跳起来指着夏末:“你,你你你,你不会连这个都没有想好吧!”

        夏末眯了眯眼睛。一幅你猜对了,长风又瞪了夏末一会儿,继而坐了下去,捂着自己的胸口皱着眉说:“既然没有打算好,你昨天搞得那么声势浩大干什么?害得我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还大手大脚的做了那么多计划……”说着他几乎哭出来了,又嘀咕了几句,而后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猛的又跳起来:“我得去找小楼,我昨天订的计划今天给她,希望她先不要实施,钱,啊钱啊!”说着他就朝着外面跑去,在离开门口的时候,他转身恶狠狠的瞪着夏末:“坏人!”

        夏末望着已经消失的长风,丝毫不介意的笑了笑,然后慢悠悠的起了身子,说的没有错呢,她真是坏人啊。她呼出了一口气,听着长风一边跑一边高声喊寒上晓楼的声音,又忍不住笑了笑。

        出了门,没有走几步就遇见了正抱着一堆文书朝着正堂走过来的饮冬,两个人见面闲话了几句,主要是说到了秋来回来之后的状况,还有梅百线的安排。饮冬不愧是第一谋士,做这些事一点都不用夏末操心,他将这些事情安排的极为妥帖,夏末也是放心,只是,她提到了弹痕。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饮冬自然是知道的,现在夏末提起了弹痕,他便点点头:“我明白,上一次是我们疏忽了。”

        夏末摇摇头:“并不是你们疏忽,是着了别人的道而已。”说到了这里,她又想起了十六月夜,不由得叹气,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于十六月夜几次的热情,她一直觉得不对劲却从来没有想到,他是在打这方面的主意。现在只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做事再小心一点了。

        “北府公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我们现在的名头比一个公会大多了,但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比不上北府公会,所以,一切小心吧。”

        饮冬自然知道夏末在说什么,他点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收拾北府公会?”虽然跟夏末正面接触的时间不算太多,但是,饮冬是了解夏末,他明白夏末在十六月夜身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末看着院子里那几株已经快要开败的梅花,眯起了眼睛,许久之后才不慌不忙的说:“不着急,猪都是养肥了才杀的。”

        饮冬望着夏末唇边的那抹冷冷的笑意也跟着微笑起来:“我明白了。”

        现在夏末除了这件事最忧心的外,更加忧心的便是钱从哪来。看着这平兴镇到处都是破破烂烂,说起来是个镇子,可是看起来跟一个乡村没有太大的区别,处处都要用钱。夏末真恨不得现在下一场金币把她给砸死算了。

        “在担心钱的事情?”饮冬忽然又开口。

        夏末则侧过脸看着他笑:“怎么?我的脸上写着‘我很穷’?”

        饮冬笑眯眯的开起了玩笑:“你的脸上倒是没有写‘我很穷’,不过却写着‘我需要钱’。”

        夏末翻了翻白眼,伸手摸了摸脸,果然绷得很紧,她呼出了一口气,转头朝着院子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朝着饮冬挥挥手:“走了。”就在她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她忽然听到饮冬的声音低低的传过来:“你有没有想过劫富济贫这种事?”

        饮冬的声音很低,如果不是夏末的耳力惊人,只怕是听不到的。她猛的转过身来,望着饮冬,挑起了眉毛:“你什么意思?”

        饮冬站在廊子下面,手里依旧抱着那一摞文书。不紧不慢的说:“世界上最快挣钱的办法不就是把别人的钱拿到自己的口袋里吗?”

        夏末只是挑着眉毛望着他,而饮冬也依旧笑眯眯的望着她,仿佛他刚才说的话实在是无关紧要。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一个站在白雪皑皑的院子里的梅树下,一个站在刮着棉布帘子的廊子下,静静的对视着,气氛实在是有点……

        “你们?相看成爱?”秋来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看了看夏末又看了看饮冬,哈哈的笑起来,声音爽朗极了。

        夏末伸出了手。朝着饮冬指了指,她的唇角露出了一个极尽灿烂的笑容:“饮冬。我今天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这个人。”

        “什么什么?”秋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望了望夏末,听到夏末说出喜欢饮冬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脏忽然乱跳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可是,隐隐的又觉得,夏末说得喜欢好像又和她想得不一样。她微微愣了一愣,随后在心里摇头,夏末喜欢饮冬跟她什么关系啊。

        可是心里那点酸酸的是怎么回事。

        饮冬不动声色的看了一边脸色变幻莫测的秋来。然后又把目光转到了夏末身上,缓缓的微笑:“为什么?”

        “你够黑心。”夏末唇角的笑容翘起来,放都放不下。说完这句话。夏末收回了目光,再也不看饮冬,而是伸出手拍了一下秋来的肩膀,唇边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她说:“秋来,你要保重。”

        “啊?”秋来不明白,这样天外飞仙的来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愣愣的望着夏末,大有一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火星人吗”的感觉。

        反而是一边的饮冬大笑出来,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从那笑声中不难听得出他的心情简直是好极了。

        夏末看了看还一脸莫名其妙的秋来,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笑容转身就离开了,她那一身黑色的袍子在皑皑白雪的院子里,好像一只轻巧的燕子,咏唱着即将到来的春天。

        望着夏末的影子都消失了,秋来才转过头看着抱着文书朝着正堂走去的饮冬,连忙快跑几步来到他的身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你,你跟流火,跟流火是不是……”说到了这里,她有点忐忑的咬着下唇,只是望着饮冬。

        饮冬看了秋来一眼,一副我不明白的意思的懵懂样子:“是不是什么?”

        秋来张了张嘴巴,眼睛滴溜溜的转,好一会之后终于开口:“你们两个好上了?”

        饮冬只是用一种很奇怪,不,应该是以一种看猪一样的目光看着秋来。虽然饮冬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秋来就是觉得饮冬看自己的目光和看一头猪没有任何区别,她忽然就冒火了,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烧着一把极旺的火,烧的她嘴角都要起泡一般,她一把就推开了饮冬,气呼呼的说:“真是的,好了就好了,干嘛保密啊!我会,会挂分子钱的!”

        饮冬的目光中忽然变成了一种悲哀,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在为她叹息,又好像是再为自己叹息,不过,这种有深度的事情,秋来一向想不明白,只是凶巴巴的问:“你叹什么气,我难道说错了吗?”

        饮冬抽动了一下嘴角,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望着秋来,说了一句话:“我挺怕死的,不会那么不要命。”说完这句话,他摇着头叹着气继续往前走去了。秋来愈发的糊涂了,她看着饮冬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想了一会儿,又咚咚咚的冲了上去:“你什么意思?”

        “自己想。”

        秋来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决定这个问题回去慢慢想,因为她还有另一个问题要问:“对了对了,刚才流火让我保重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最近病了。有点太瘦了,她让我多吃一点。”

        饮冬猛的转过头,瞪着秋来,他忽然很想用手里的文书狠狠的抽面前这个看似精明的女人,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凶狠,秋来缩了缩脖子,不怕死的又问:“怎么了?我说错了?”

        饮冬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了。他冲着秋来眯起了眼睛,狠狠的说了一句:“秋来,你到底是智商是负数,还是情商是负数,还是这两者你都是负数!”说完他再也不看这个女人,避免自己被气死,直接转身进了正堂,当着正在说话的秋来狠狠的将两扇雕花大门“碰”的关了起来。

        秋来被那两扇门的冲击波震得抖了一下,她伸出手抓了抓自己的短发,将刚刚几个人的对话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是哪里不对呢?她继续抓着头发。将头皮都抓得疼了起来,她想着夏末临走的时候那个幸灾乐祸又落井下石的眼神,觉得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真是,真是太奇怪。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脑电波跟饮冬还有跟流火的脑电波似乎不是在一个波段上的,要不然怎么她总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怪异感觉。

        关于从别人口袋把钱往自己口袋里搂这种事,说好听点叫做劫富济贫,说难听点,那叫杀大户。夏末坐在独臂螳螂的房顶上。忽然觉得有点郁闷。其实,这几天她都挺郁闷。先是回来发现弹痕受伤了,她挺郁闷。然后发现自己被十六月夜给涮了,她挺郁闷,正打定了主意决定收拾北府公会发现自己没钱这个干,她挺郁闷,等到决定去弄钱却发现没有什么好途径的时候,她挺郁闷,而等到有了不错的途径却发现她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夏末的郁闷终于到了顶点。

        按照夏末现在的想法,直接去北府公会里弄点钱过来是最好的,即打击了对方,又能让自己的腰包鼓起来,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事实上,这是一条死胡同,夏末只能这么想想,别的根本做不到。

        首先,公会的财富只有正面吞并掉这个公会之后才会被接手,其次,公会的财富是不能被盗取的,所以,就算夏末有这个心,也没有那个力。只能悻悻的朝着别的方向想了。

        说起杀大户,简单的就是吞并另一个公会,来钱快又能壮大自己的势力,一本万利。不过这条路现在明显行不通,夏末只能想另一条路了。另一条路当然就要困难一些了。

        现在的游戏世界里,有不少的大地图,比如白益州,这就是一块大地图。而这些大地图里根据它的规模下面会有很多的小地图,比如镇子,县城之类的玩家聚集点协管着周边的山水风物。不过,按照游戏的设定,现在的整个尘埃里正是各自为政的混乱时代。也就是说,大地图和大地图之间有可能是友好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对立的,因为它们谁也不服谁,而大地图的最高管理者还可以向对立地图发起攻击,如果胜利就可以吞并对方地图。这个定律对于各个小地图也是可以适应的,不过,到了现在,玩家们都还在发展公会,还在做人和人的对抗,还没有上升到地图和地图之间的对抗,也就让各个地图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和倒霉的时候搭把手概念上是绝对不一样的。

        也就是说,就算是相安无事的两个地图,在其中一个地图里发生任何的战乱政变或者其他情况的时候,其他的地图管理者可以进行帮忙,当然,也可以落井下石。

        这一点从平兴镇的情况上就能看出来了。

        当时那么多马匪进了平兴镇,平时跟平兴镇关系比较好的几个镇子都没有出手,反而做壁上观,显然是打算看看情势,如果方便的话,最好能分一杯羹的,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平兴镇会落入了玩家的手里,再加上平兴镇外面那一个几万人的驻军还没有撤走,让其他的地图的最高领导者颇为忌惮,这才险险的躲过了墙倒众人推的倒霉状况。

        相安无事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件挺虚伪的存在。至少,在夏末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

        所以,当从其他公会搂钱这种事暂时不太可能成行的时候,夏末选择了其他地图的城市。不管怎么说吧,夏末始终觉得其实NPC才是冤大头。就好像NPC总是拿玩家当跑腿工具这种事一样,玩家其实也可以对于NPC极尽剥削,这就是所谓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个道理不管别人懂不懂,夏末觉得自己一直很懂,而且打算贯彻得很彻底。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夏末找了一个人来,她问他:“附近那个地图最富啊?”

        君起说:“我觉得是三南镇。”

        “为什么?”

        “因为在白益州里,这个镇子附近的大墓最多,居然有三个……”君起摇头晃脑的说着,不过当看见夏末那双鄙视的眼睛的时候,他连忙咳嗽了几声,然后一本正经说:“因为那里地势最平,农户最多,农户多,自然存粮就多,存粮多自然就富有。”

        现在是冷兵器时代,所以君起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夏末摸了摸下巴,看着君起那张挺平凡的脸说:“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君起抓了抓头发,最后才说:“啊啊,我听说那个镇子的镇长正在给自己修阴宅,地方大的跟原来诸侯大墓一样,而且……”他说着压低了声音:“陪葬品颇多。”

        夏末哦了一声,点点头。陪葬品嘛,这玩意虽然是给死人的,但是确实盗墓贼最喜欢,也是最关注的。陪葬品这玩意越多,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些东西的主人极为的富有,而主人的富有当然是代表着当地很富有,不然的话,这刮地三尺要到什么地方去弄?

        当夏末站在三南镇那有些简陋和寒酸的城墙外面的时候,她搓了搓下巴,从这表面上看,真是穷啊,至少比平兴镇还穷。这么矮这么薄的城墙如果要开战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轰开了吧,她开始怀疑君起的话了,就这样的看起来寒酸得好像连裤子都穿不上的小镇子,真的很有钱吗?夏末仔细搜索了一下上一世的记忆,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放弃了,这尘埃太大了就算是她是重生者也是不可能每件事都知晓得清清楚楚。大事还能勉强记住,而这些她上一世连涉及都没有涉及过的事情,那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了。

        于是,她只能揪着君起问:“你确定你的信息是准确的?我看这个地方穷得叮当响了,有可能像你说得那么富吗?”

        远在平兴镇里君起这个时候正在摇头晃脑的听着小曲呢,接到夏末的信息之后,他也有点奇怪,不过很快他就说:“你没有听说财不露白吗?你以为每个镇长都跟原来平兴镇镇长那么傻逼,没有几个钱楞把自己往暴发户里装,最后怎么样?死了吧,城破了吧,还留了一堆烂摊子吧!”

        夏末对于君起这种推托之词当然是不太相信的,但是,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很多事还是要自己体量一下才能确定。

        三南镇这里倒是没有大公会,不过,中小型公会和冒险小队却是一把一把抓的。进了城之后,夏末立刻就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因为这里一个破城门就质疑这里都是穷人。你看看那些城里的NPC,就算是一个跑堂、卖菜的小厮,居然穿得都是绫罗绸缎!这是什么?这简直就是**裸的炫耀!

        夏末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平兴镇,绫罗绸缎这种东西都是富户的专用,平头的老百姓谁人用得起这玩意,更不要说泥腿子了。而在这里简直是……

        在城里转了一圈之后,夏末觉得自己眼睛都被晃花了,她牵着自己的白蹄乌坐在一个茶摊上,咕嘟咕嘟的喝了一气的茶之后,夏末对于那个坐在茶摊边上的乞丐感了兴趣,看着他面前的碗里的银钱,夏末猛的站了起来,她狠狠的吸了几口气。

        三南镇,你这个大户不杀,简直天理难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59章 准备工作

        要说刺激到夏末决定一定要把杀大户的目标订为三南镇的原因,并不是它们的居民穿着绫罗绸缎,也不是他们的居民带着金银珠宝,而是一个乞丐。

        这个三南镇里居然连乞丐用来讨饭的碗都是银子做的!!!

        有没有天理啊!连要饭的用得碗都是银子做的!这是要富有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如此天人共愤的事情来。可能其他的玩家觉得这一切不过是系统设置出来的而已,可是夏末是知道的,任何一个npc的财产都是可以掠夺的,只要你找对了方法。

        既然夏末已经决定了要从三南镇这里弄一点钱,自然是需要做准备的。这种事情在上一世的后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甚至还有人在虚拟的论坛上发过类似怎么从NPC那里弄钱的帖子,只不过,那个时候无论是一般的NPC还是城市里的NPC都已经学得很精明了,想要从他们那里弄钱并不是太容易的事,更何况那个时候各个势力已经发展得极为壮大了,势力下的城池也很坚固,想要从城市里面弄钱也不算太容易的事。

        所以,那个时候的夏末就算是知道各种方法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实验什么的完全没有机会。现在真是正好,她总算是有了一种熬出头的感觉。

        其实上一世的所谓经验,在夏末现在看来真的是没有一点点的技术含量。无非就是找一个地方挖跳地道到对方的装钱的仓库,然后把钱搬出来拍屁股走人。这是很坑爹的好不好,基本上所有偷银行都是这么偷的好不好!但是,这里面最重要的几个问题,却没有人提到,首先,在什么地方确定挖地道的出口?其次。怎么才能在挖地道的时候不会改变方向,挖错了地方,最后,要怎么才能从仓库里将钱带出去。

        这些问题才是重点好不好!

        夏末已经完全不记得这些重点当初写的是什么了,或者说,人家根本也没有写也是有可能的,主要是因为,夏末当年便没有这个心思,没有这个心思,关注这些问题的注意力自然是少的。而现在想起来,多少有点后悔。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现在既然夏末已经决定了要从三南镇弄点钱走。那么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也要上。

        就当夏末装成路过的玩家围着三南镇的镇长衙门转了一圈又一圈之后,她确定想要闯入这个衙门绝对不简单,先不要说那众多的明面上的巡逻兵。夏末甚至发现了不少潜藏着的暗卫,由此可见啊,想要飞檐走壁进去威胁镇长拿出钥匙直接进金库搬迁这种事绝对是白日做梦,她唯一能想的办法便是按照所有偷金库的贼的办法挖一条地道。

        夏末自己本身不擅长这一点,不。应该说根本不会,不过,没有关系。人嘛。你不可能会所有的东西,只要你身边有会这些东西的人就好了。

        这便是君起出现在三南镇的原因了。

        三南镇距离平兴镇不过三四天的路程,并不算远,不过,夏末的各种催逼,让君起不到两天就已经到了三南镇。当夏末看见君起的时候,只举得这个人真是一脸“精尽而亡”纵欲之相啊,皮肤发黄,眼睛下面大大的两个黑眼圈,青黑的都看不下去了,一头平时也不见得多整齐的头发现在更是已经乱得好像鸟窝,下巴的下面一片青色的胡渣,再加上他一身马骚味和浑身皱皱巴巴的衣服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

        夏末表示了自己的鄙视,君起则硬着脖子大叫:“你还有人性吗?请问你还有人性吗!”

        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明显的,现在的君起已经从胆小的范畴指甲跨越到了不要脸的范畴,夏末望着他那张纵欲过度的脸,夏末还是高抬贵手先带君起去吃了饭,然后饱饱的睡了一觉。

        吃饱喝足又休息得很好的君起,不要脸的属性明显消失了,他又陪着一张笑脸围着夏末打转,说一些在夏末看来简直就是废话的话:“亲爱的流火姐姐,你是带我出来公费旅游的吗?亲爱的流火的姐姐,我是不是你唯一一个带出来公费旅游的男人啊?亲爱的流火姐姐,你是不是对我感兴趣啊……”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在君起不要脸的废话之下,夏末终于觉得烦了,她白了君起一眼,紧皱的眉头终于让对方闭上了嘴巴。

        在君起没有来到三南镇之前,夏末有一天晚上夜探了这里的衙门,并且画了一张还算是贴切的地图,虽然跟旅人丹绘制的地图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不过,观看个方位还是够了。

        君起展开了那张地图,眨巴着一双眼睛,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然后上边看看下边看看,最后咽了一口口水大胆的猜测说:“这是地图?”

        “嗯。”夏末望着君起那一脸好像吃了什么排泄物的脸,又扬了扬眉:“怎么?业余的水平画成这样应该不错了吧。”

        君起摸了摸鼻子,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没错,她是业余的,自己是专业的,自己绝对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却衡量她。不过……“这是哪里的地图?”

        “三南镇衙门的地图。”夏末唇边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君起。

        在这样过于热情而且专注的目光下,君起很快就觉得自己的背脊上冒出了森森的寒意,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处的这个客栈,虽然很普通,但是还是很干净很温暖,窗户和门也关的很好,并没有地方漏风,那么这样的寒冷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缩了缩脖子。然后又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手上的地图上,他指着那一张不算专业,但是还能看得懂的地图上一个画得最标准最细致的地方问:“这是哪里?”

        “三南镇的金库。”

        君起刚刚感觉到的那点寒冷在夏末平静的说完这几个字之后,立刻变成了呼啸而过的狂风巨浪,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夏末,好半天才猛的跳起来,蹬蹬蹬蹬的倒退了几步。他的速度太猛,甚至将椅子都撞倒了在地上。一直到他觉得自己距离夏末足够有安全距离之后,他才指着夏末说:“流火,你不要告诉我……”

        “君起,我觉得,你还是多聪明的。”夏末望着君起那一张见鬼一样的笑容,也跟着露出了一个心无城府又无害的笑容。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君起立刻就摇头,他说着就要往门外面走:“我才不干呢,跟这种NPC对着干。我还要我的小命的,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经因为随便盗墓被昌荣镇给通缉了。现在再干这个事,我绝对要被三南镇通缉的!你还要不要我活啊……”

        君起的话都没有说完。他刚刚走到了门口,还没有等打开那道门,就看见在自己的面前“突”的一声扎上了一把摇摇晃晃的匕首。那闪闪的寒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缓缓的转过身,看着夏末抽动了一下嘴角。只看见夏末正翘着二郎腿靠坐在一把椅子上,她手里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而她这个时候却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微微撅起了嘴巴,一脸娇憨的表情,可是手里的匕首却一直在比划这。一看就知道她这是再瞄准射击。

        “流火姐……姐……”君起只来得及叫出这么几个字,就看见那把匕首已经朝着自己飞过来,他立刻闭着眼睛抱着头大叫起来,随后,一股暖暖的液体从的头发流了出来。君起看着自己没什么事,便抬起手摸了摸那液体,发现是殷虹的鲜血,他立刻扭头看着夏末,只见夏末正在又一次瞄准,他马上大叫着:“流火啊,流火!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一切好商量!一切好商量!”

        夏末仿佛没有听到君起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嘀咕着:“哎呀,刚才没瞄准,手滑了一下。这屋子里真是热,手里都出汗了,希望下一刀可千万不要滑了……”

        “我干我干,我干!”君起再也听不下去了,立刻连声的回答着,一脸的惊慌狼狈。

        夏末这才笑眯眯的收起了匕首:“你看嘛,我这个人是最好说话的,是不是?”

        君起擦了一把脸,望着夏末苦笑:“是啊,可是,流火被通缉……”

        “你不会落户在平兴镇吗?”夏末白了君起一眼。然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斗篷,朝着君起走去。

        “平兴镇很穷哎!”

        “富,你也得有命花才行。”夏末从君起的身边擦肩而过,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一把就拉开了门朝着客栈外面走去。

        君起只能苦笑着,连忙跟着追了出去。这个时代便是这样,强者,就有绝对的决定权,君起望着那个女人的身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就落户在平兴镇吧,它总不能永远那么穷是不是……但愿……

        只要有了目标。从什么地方准备挖地道,挖到什么哪里去,这些对于君起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不过,在对于地道出口在什么地方,夏末和君起有比较大的分歧。

        夏末的是想从城外直接挖进来,这样走的时候很是方便,不过君起的意思确实租一家比较靠近衙门的客栈的一楼房间,然后从那里挖,这样比较安全。

        两个人对于这个问题进行了很是一番争执后,夏末同意了君起的意见。毕竟这个人是盗墓贼,对于怎么挖洞又怎么将宝贝带走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所谓术业有专攻说得就是这样了。

        在三南镇里绕了一圈,最后两个人选择了一家叫做好再来的客栈。不过,在开房时使用身份的时候,两个人再次起了争执,夏末决定用姐弟,而君起却觉得用夫妻比较好。在夏末凉薄的注视里,君起硬着脖子说:“你难道不觉得用姐弟住同一间房间可是比用夫妻住同一间房间引人注目多了!”

        夏末眯了眯眼睛想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反正你也没有胆子占我便宜,随你吧。”

        君起在开房的时候,满脸的宽面条眼泪,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两个人选了一间一楼并且背对衙门的房间,然后便甩开膀子干了起来。当然,这个事情主要出苦力的人是君起。而夏末的主要责任是每天出门闲逛,看看外面的情况,以避免自己的事情走漏了风声。

        君起是盗墓贼,而且是一个很爱护本职工作的盗墓贼,虽然一开始他对这件事百般抗拒,可是,当他开始挖起地道之后,他便变得热情高涨,全情投入了。逐渐的,有另一个问题出现了。就是倒土的问题。要挖一条那么长的隧道,这些土往什么地方倾倒真是一个大问题。在纠结了一段时间之后,夏末买来了几匹布,然后裁剪成了一块块大的方布,然后将那些土装着布里面。打成一个个包袱放进自己的随身包裹里。

        还好,这个是游戏,就算在真实,还是有一点和现实不太一样的地方,就好像这系统赠送的随身包裹是不占重量这一点就给夏末提供了巨大的方便。如果不是有这一点,可以让夏末将这一包一包的土全部带出去丢到的话,她简直都不知道怎么办。

        在三南镇的外面有条小溪。溪水最深的地方可以没顶,夏末一般趁着天黑将黑的时候出城,在附近的山林里绕上一圈,最后才会到了溪水边上,然后将所有的土顺着溪水的源头往下倒,这样就彻底规避了引人注目的种种状况。

        这种日子过了大概五六天,夏末从外面回来,手里带着一些吃食,这是她一贯的习惯。客栈里的小二和老板都已经习惯了,甚至跟这个穿着柔软青色袍子的漂亮女人打着招呼。

        夏末也微笑着,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一样还着礼,一直到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堆着一堆不算大的土,而君起正从床底下爬出来。嗯,那个地道的口就在床底下,这样那长长的床单可以做个遮挡。夏末将吃食放在了桌子上,走到床边上,伸手将君起拉了出来,他灰头土脸看起来有点狼狈,不过那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十分有神,倒是没有什么什么疲态在里面,一看就是精神亢奋,十分激动。

        他冲着夏末咧开了嘴角:“已经挖到墙皮了。是今天晚上动手还是明天晚上动手?”

        夏末眉毛稍微的跳了一跳,她看了看君起的状态,稍微的思考了一下,最后决定:“明天晚上。”

        “也好,我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君起说着已经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我先去洗澡,一会睡觉了。”

        君起大概是今天过于兴奋了,完全没有往天那挖完之后就精疲力竭的感觉,反而将所有的食物一扫而光之后才满足的躺在了自己的那张床上。夏末今天也稍微有点兴奋,至少是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她却没有一点想睡觉的打算。她平躺在床上,双手静静的放在腹部,呼吸平缓,整个人安静极了,完全不像是另一张床上的君起,翻来覆去好像是烙饼。

        夏末听着君起拉扯被子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吵啊。她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说这个君起几句,却听到君起反而先开了口:“流火你睡着了吗?”

        “没有。”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夏末才慢悠悠缓缓的回答,

        君起本来以为夏末睡着了,却没有想到居然没有睡,立刻来了谈性,他翻过身,望着另一张床上安静得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夏末说:“那我们来聊天好不好?”

        “聊什么?”今天的夏末显然心情不错,她虽然回答慢悠悠的,但是整个人十分的平和,并没有白天时候的杀气森森。

        君起大概跟夏末在一起呆得时间比较久了,并不是十分怕夏末,他笑嘻嘻的打听:“流火,你为什么要去偷三南镇的金库啊?”

        “因为我要钱啊。”

        “为什么要钱啊?”

        “因为我喜欢钱啊。”

        “那,那你为什么要来偷三南镇的金库啊!”

        “因为你跟我说的啊。”

        君起愣了愣,然后立刻跳起来大叫:“我什么时候让你来偷三南镇的金库啊!”

        不过,相对起君起的叽叽喳喳,夏末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平静了,她说:“你不是跟我说这附近的地图里三南镇最富吗?”

        “可是,可是……”君起瞪大了眼睛,望着夏末,他大叫起来:“流火,你个不厚道的家伙!你,你居然从那个时候就算计我!”

        夏末转过头去,幽幽的看了正在抓狂的君起一眼,不慌不忙的说:“如果你真的那么兴奋,你可以先去三南镇衙门里鸣怨……我就先睡了。”

        说完她真的转过头身去,安静的睡觉了。只留下一边的君起继续抓狂的翻烙饼。

        第二天一早,夏末显然是心情很好的,而因为昨天的那一夜睡得很好,她今天显得神采飞扬,而另一边的君起就有些萎靡不振了,他幽怨的看了夏末一眼,然后说:“我一定是跟你八字不合的,否则,我怎么每次遇见你都没有好事。”

        夏末却已经将他的床单掀了起来,首先先跳进了洞里面,一路朝着里面走去。这条隧道君起挖得很宽,并不像是一般的盗洞那样只能容纳一个人爬过去,大概是因为比较短的缘故,这条隧道可以让夏末躬身在里面用四肢爬行,这样就要比只能容纳一人的盗洞行走起来快多了。

        一直到了尽头,这里却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不但能同时容纳两个人站起来,还有一点摆东西的地方。夏末上下左右的看了看这个空间,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而这个时候君起已经爬了进来,他看着夏末点头满意的样子嘿嘿的笑着:“如何?”

        夏末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褒奖,她说:“果然,术业有专攻。”

        空间尽头是一面很高的墙,而且十分的厚,君起点起了火把,然后用一把很特殊的小铲子将上面的所有沾附的泥土全部都剐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开始逐渐的敲击上面的每一块墙砖。

        夏末站在一边听着,不过不管怎么听这些墙砖发出来的声音都是闷闷的,并不像是后面有空的样子,她看着君起将耳朵贴在了墙砖上,听得十分的仔细,那副认真的表情,好像在他的手下并不是一个小小的金库,而是一个未知的神秘的天堂。

        过了好半天夏末才看见君起将耳朵从那墙壁上移开了,他转头看着夏末说:“你的力量有多大?”

        夏末有些奇怪的看了君起一眼,然后缓缓的说:“五百以上吧。”她说得含糊,并不想将精确的属性点告诉别人。

        这个理由君起也是理解的,他点点头,但是表情却很怪异,他吸了吸气,啧啧道,“光是力量就是五百点以上,流火你还是不是人啊。”不过,君起说这个显然只是为了过过嘴瘾,并没有存着要跟夏末抬杠的想法,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三个小瓶子,然后小心的将里面的液体依次到在了一块墙砖上,做完这一切,他又将三个小瓶子收了起来,转头对夏末说:“走吧,晚上再来。”

        这是自然的,现在大白天,他们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别人金库偷东西吧,这种不见光的事情自然是留到不见光的时候做最好了。

        白天自然有白天做的事情,夏末和君起两个人将屋子里的剩余的土全部打包放进包裹里准备运出城,而且又将屋子收拾得干净,更是将地道口掩饰好之后这才出了门。

        熟练的打了招呼,两个人状似亲密的走出了客栈,然后再城里溜达了半圈之后,就直奔城外处理那些杂土去了,一切都很顺利。下午回到客栈,两个人好好的吃了一顿便进屋安静的睡觉,养精蓄锐,只等待夜晚的降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60章 遇截

        第60章遇截

        关于偷钱这种事,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有一定的心理负担,毕竟将不是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怎么看都是一件很亏心的事情。当然,也是有例外的,比如,夏末,比如君起。

        这两个人,一个是根本把良心当垃圾塞进口袋里,一个是根本就将偷东西当成人生目标,所以,亏心什么,良心什么,节操什么,在这两个人面前,完全是不存在啊。

        君起举着火把对着夏末指着那早上被涂上了奇怪的液体的砖石说:“发挥你的力量的时刻到了。”

        夏末扬了扬眉头也没有多问,示意君起往后面站一些,然后从背后拔出了长剑,对着那块砖石摆出了攻击的姿势。因为这里的的空间十分有限,夏末想要发挥出双剑的最大的威力其实需要做一些弹跳的动作,而现在因为空间的限制,就只能站在原地蓄力了。而站在她身后的君起则正在指手画脚的说着:“对,对对,就是那个地方,我是在那个地方放了东西,你得对准了砍,不要偏,否则就白费力了,你要知道,这种地下金库的墙一般是很厚很厚的,不要做无所谓的……浪……费……”

        就在君起还在叽里呱啦的废话的时候,夏末已经极快的手起刀落,然后她就收起了双剑,将那一对流光溢彩的双剑干净利落的插进了背后。

        君起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夏末,然后又眨了眨眼睛。然后他清了清嗓子:“这样就可以了?不会没弄好吧……”

        再一次话没有说完的时候,他就听了一声轻微的咔嚓的声音,他微微一愣,然后在听到一声咔嚓的声音。他连忙将手中的火把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伸过去,然后立刻就看见了刚刚那块墙砖上,出现了两道交叉的深深的刀痕。

        君起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看站在一边淡定的夏末,呵呵的笑了一声,然后又对夏末说:“麻烦把墙砖拿下来吧。”

        夏末瞟了君起一眼,然后便又走到了墙砖旁边,伸出手,不多时就已经将裂成了几块的墙砖抽了出来,在她身边的君起已经在一边啊呜的惊叹出声了:“真是看不出啊。你这小身板还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光看这一点,就知道这一点事游戏了,要是在现实中……”他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首先朝着那个破洞爬了过去。

        夏末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跟着君起也从哪破洞里钻了进去。

        人一般都认为自己挺有见识的,可是,真正的等到见到了所谓有见识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发现其实自己挺没有见识的。

        好吧,这个说得实在是太拗口了。

        具体的说直白一点就是,当夏末从那破洞里钻进去,直接就被里面金光闪闪的东西给弄得眼睛发花。她揉了揉眼睛,努力的睁了睁眼睛。她才习惯了这里如此辉煌的金光。她吸了一口气,伸手推了推站在她前面一动不动的君起,说道:“愣在这里干嘛,快点干活,一晚上的时间很短的。”

        没有想到君起却没有马上动弹,直到了夏末又推了他一次之后。他才缓缓的舒出了一口气,侧过了半张脸,对着夏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原来见过这么多的金条吗?”

        夏末扬了扬眉头,然后越过了他直接往那一屋子金光灿灿的金条中间走去,一边走着她一边说道:“电视上经常见。”

        君起连连几步就赶上了夏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夏末那张过于淡定的脸,然后说:“我发现你真的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夏末一将成箱成箱的金条往自己的口袋里装,一边看了君起一眼说:“怎么这么说?”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看见这么多的金子能够如此无动于衷的。”君起砸吧了一下嘴巴,也弯下了腰,准备像是夏末一样将一箱子的金条放进自己的包裹里。不过,目标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君起这么一使劲不但没有将那一箱子的金条提起来,反而觉得自己的腰肢上刺痛一下,他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然后开始捂着自己的腰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夏末白了他一眼,然后说:“你还是男人吗。”

        君起立刻就回嘴:“你是女人嘛?”

        夏末翻了翻白眼,直接也没有吭声,直接在搬箱子,一边的君起只能坐在箱子上揉腰,他看了看周围,道:“还有不少的宝石,拿点宝石吧。”

        夏末却直接和他点了交易道:“这些东西你先装好,去存到银行里。”

        君起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见自己的交易栏里放了三十个箱子。要不怎么说这尘埃里还是多少有些游戏的部分,不然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将这样三十个装满金条的箱子交易给任何一个人。

        “你放心就将这些东西交给我,你就不怕我跑了?”君起如是说。

        夏末却笑了笑,眉眼中有一种森森的冷意:“你觉得我敢交给你就还怕你跑吗?或者说,你觉得你能从我的手里面跑出去吗?”

        君起看着夏末那眉眼,忽然就打了一个寒战,他跟着嘿嘿的干笑了几声,然后转身去抓了不少没有多少重量的宝石,然后跟夏末说:“这个东西比较轻,而且也比较值钱。”

        夏末不置可否。

        三南镇富裕的根本就跟它的外表大相径庭,至少夏末在看见三南镇的时候,就算在知道这个镇子很有钱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象出这个镇子的金库会有这么多的金条。虽然夏末对于一个镇子该有多少的财富没有具体的概念,可是在搬了十几次之后,她还是由衷的感叹起来:“这镇子。真是,不杀它都天理难容啊。”

        夏末和君起这一夜就没有怎么睡觉,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搬空三南镇金库上了。说句实在花,要在一晚上搬空一个镇子的金库。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

        夏末弯腰捡起了脚边最后一块宝石,干净利落的丢进了自己的包裹里,然后转身就从刚刚进入金库的破洞里爬了出去。最后又将取下来的四块石头全部都又放了回去。伪装的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很快,天就亮了。

        三南镇外面的官道上,两匹骏马在飞快的奔驰着,一匹通体黑色,另一匹则是杂毛棕黄色,在骏马上有两道矫捷的人影。细细的看去,那个骑在黑色骏马上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而另外一个骑在杂毛棕黄色骏马上的人则是一身暗色的短衣,身披一块同色的披风。

        “你等我一会。”君起骑得马可不像是夏末那样的名马,而是直接从驿站外面够买的一般马匹,脚力自然是不如夏末的马的,所以。每过一段时间,他就得让夏末等他一段时间。

        夏末今天的心情很好,就算是在这样紧迫的时间内,她还是会停下来等待君起。

        君起几下就赶上了夏末,他虽然不见得多辛苦,可是马匹却已经累得不行,他伸手拍了拍身下的马匹,然后说:“这么跑下去我估计这匹马要累死的。”

        夏末看了看天色,正是晌午时分。算算时间,他们已经离开三南镇大概四个小时了。虽然三南镇的地界并不算是太大,但是这样连续跑了四个小时还是没有跑出三南镇的范围。夏末每到这个时候就觉得自己怎么没有去找旅人丹要一下地图,弄得现在如此的被动。虽然没有地图去分析具体的位置,不过,夏末估摸着虽然还没有出三南镇的地界应该也就不远了。

        在现在这样各自为政的时代里。像是他们弄出的这事,只要跑出三南镇的地界受到追截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夏末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耽搁时间,于是她对着君起说:“在坚持一下吧,我们跑出三南镇地界你在休息。”

        君起一边往自己的嘴里灌水,一边又将水袋子凑到了马嘴里,给那匹马喂了点水,有点气不顺的说:“都跑了那么远了,不会有人追了吧。”他说着抓了抓已经乱七八糟的短发又说:“再说,也不见得那些人会发现是不是。”

        夏末其实也很想这么认为,但是她是一个悲观主义者,还是习惯将事情往最不好的方面去想,她扯了扯缰绳:“万一已经发现了呢?你想留下来没有关系,但是我交给你的东西,要是少了一个金币,哼哼……”说着她白了君起一眼,打马扬鞭飞快的离去了。

        君起看了一眼夏末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叹了一口气,暗自的嘀咕,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招惹了这个女煞星?是不是我上一辈子没有做什么好事?

        虽然心里在如此腹诽着,君起也不敢跟夏末对着干,他想,一个连那么大一个镇子的金库都敢偷的女人,大概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吧,跟这样的一个人对着干,其实就是跟自己的小命对着干,他又不是傻子,会这么做吗?当然不会。

        所以,尽管那匹马已经累得要死了,君起还是狠狠的抽了几鞭子,让它拼着小命跟在夏末的身后疾驰而去。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夏末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挺倒霉的人,要不是为什么自己每次做好的最坏的打算都能碰的上,就没有一次能够避免呢?她拉住了缰绳,让身下的白蹄乌高高的扬起了前蹄,然后嘶鸣一声落了下来。白蹄乌显然不高兴自己在快速奔跑的时候被主人这样直接给叫停了,他的前蹄落在了地上之后,就看见它略微烦乱不堪的走了几下,又有些焦躁的打了几个响鼻之后才安稳了下来。

        抬头看着面前那百八十个穿着军装的卫兵,夏末眯了眯眼睛,他们虽然没有挂什么帅旗,但是从他们马匹上定制的辔头还是能确定这些人就是三南镇的追兵。只是,自己的脚程并不慢,就算再路上稍有耽搁可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被追上吧。

        夏末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在身后远处有淡淡的青烟正直冲天际。她抿起了嘴角,原来如此。

        等到她转身,再看向那些人的时候。只听到头上一阵扑啦啦的声音飞过,她抬头一看,便见到一只身形修长通体雪白的鸽子掠过了自己的头顶朝着那为首的卫兵飞去。那人头戴一顶金属头盔。上面缀着长长的穗子,在正午的阳光下,红得有些刺眼。那只鸽子压低了身体,扑啦啦的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一伸手,那鸽子又跳到了他的胳膊上,他身边的一个随侍模样的人立刻上前。从那鸽子的脚上取下了一个小小的竹管,转手就交到了这个军官的手里。

        军官将那竹管打开,从里面倒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卷,然后他就这样将那纸卷打开了。

        夏末的白蹄乌是名马,脚程可是快得不得了。她这一路上因为担心会不会有人拦截便没有再等君起,这个时候停在这里,君起早就不知道被她甩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心里叹了一口气,还好现在是游戏,要不是……她给君起发了一条信息。

        “你在什么地方?”

        “祖宗,不要催了,我的马要累死了,我在三岔口这里呢,你让我休息一下成不?就算不让我休息。你让我的马休息一下成不?”君起一看见是夏末发来的信息,顿时觉得头皮都麻了,他不等夏末开口说话,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而夏末却没有如他想象一样的说出了催促他的话,而是破天荒的说了相反的话:“你现在立刻在附近找个地方藏起来,如果那个马目标大的话。就把马丢了,自己藏起来。”

        “哎?发生什么事了吗?”君起眨了眨眼睛,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然的话,夏末怎么可能会凭白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就不符合逻辑嘛。

        “我这边被追兵堵上了。”

        “追兵?这一路上不是没有遇见什么NPC追过来吗?哪来的追兵?”

        现在实在不是解释这种事情的好时机,夏末直接便说:“不要废话,快点躲起来,我不让你出来,你就老实的躲着。”

        君起听出了夏末声音里的一丝焦躁,也知道现在事情紧急,便不再问,立刻牵了那匹快累死的杂毛马朝着一边的密林中走去,深深的躲了起来:“行了,我知道了,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夏末看着对面的军官一边看着纸条上的字,一边抬头看看自己,不动声色的对君起说:“你不死就是帮我了。”说罢,她再也不管君起说什么,直接关上了对话。

        而这个时候,那军官也已经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一边的侍卫,他抬起了握着马鞭的手,指着对面的夏末说:“你从三南镇来?”

        “何事?”夏末只是挺直了脊背坐在了马上,静静的望着军官,声音不卑不亢,也并不直接回答军官的问题。

        那军官的头盔下面露出了半张面孔,线条坚硬,他这个时候微微了扯了扯嘴角,划出了一道奇怪的弧度,让他那张坚硬的面孔也多了一分很是诡异的柔软,他说道:“我是不是该问问,你的奸夫在什么地方呢?”

        夏末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后又松开了,她也露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军爷,你在说什么,我似乎挺得不太明白。”

        “不明白?”那军官低低的笑了起来,随后又大笑起来,他手里捏着的马鞭轻轻的敲击着另一只的手的手掌,而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对着夏末冷冷的道:“那我就兜圈子了。将金库里的东西交出来,我尚且留你一条活路,不然……”说着他冷哼一声,手里的马鞭也凌空抽了一下,在空气中发出了一声响亮的脆响,即刻,他身边的骑兵们全部都骑着马朝着夏末奔了过来。

        夏末微微一笑,她眯起了言情,似乎对于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担心一样。她只是静静的望着那军官,就在那些骑兵即将要将她包围起来的一瞬间,她猛的一甩手中的马鞭,抽在了马的臀部,那白蹄乌立刻扬起了前蹄嘶鸣了一声。猛的纵起了身体,朝着那军官飞驰而去。

        那军官也是久经风雨之人,对于这样的状况并没有多吃惊,他的唇边那一抹弧度便已经勾得越发漂亮了。他也猛地扬起了鞭子朝着自己的马身上抽去。骑着那一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就和夏末迎面扑了过来。

        虽然和那人迎面而撞,看起来,就要撞在了一起一般。可是夏末却没有一点点的紧张。她依旧淡然的望着对方,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到了三五步之遥的时候,便看见夏末一个纵身就猛的从马背上越了起来,飞离了白蹄乌的脊背,朝着空中掠去。而那白蹄乌也知道主人心意一般,在这个时候,竟然生生的扭过了方向。绕过了那军官的枣红色骏马,朝着外围的骑兵飞奔而去。

        它的速度极快,身上又没有负担着重物,步伐越发的轻灵,在距离那些骑兵不远处的地方。猛的跳了起来,高高的越了起来。从来都不知道一匹马可以跳得那么高,可是,它偏偏就跳了那么高,吓得它面前的一众骑兵猛地伏地了身体,趴在了马背上。而那白蹄乌也就此从他们的身上一跃而过,绝尘而去,片刻就不见了踪迹。

        说完了那白蹄乌,再说那夏末。

        她从白蹄乌身上一跃而起。高高的跳到了半空中,竟然没有立刻落下来,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还在半空中转了个方向,竟然直接避过了那军官迎面朝着自己刺过来的长枪。继而,她又在空中利落的翻身。不偏不正的,正好落在了那军官的身后。

        那军官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夏末可以跳得这么高的。其实不光他没有预料到,在场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当夏末落在了那军官身后的马背上的时候,在场的人竟然都微微的愣住了,继而,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夏末的长剑已经落在了他的颈子上了。

        “你的长枪厉害,不过太长了。我的长剑虽然弱一些,不过即刻要你的性命却是你怎么也救不了的。”夏末贴在那军官的而后,微微的笑着。

        这军官不愧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物,见状一点也不紧张,更没有半点的担心,只是依旧将手里的长枪耍的呜呜作响,他说:“我是军人,我的职责是保卫这一方水土的平安,就算今日死在你的手里也不过是我的宿命。不过,今天要逮住你这贼人却是我的职责,就算你杀了我又如何?你能杀得完这里所有的人?”

        夏末只是笑,然后又不慌不忙的说着:“不错,这金库是我偷的。那又如何?你以为你在这里就能拦得住我?你以为你不怕死,这些人就能抓得住我?我看你是当兵当久了,脑袋也僵了吧。我若是没有完全的准备我能只身犯险?我若是只为我自己,我犯得着与一个三南镇为敌?我既然能到了这里,我既然能杀了你,难道我还能束手就擒?”

        那军官的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不过他似乎并不太相信夏末说得话,只是冷哼:“那我到是想要会一会你所谓的后手了。”

        听到他的话之后,夏末忽然就低低的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话语,她手中的长剑一抖,整个人便已经又像是风筝一样从那军官的马背上越了起来,在半空中她利落的翻了一个跟头,所有的骑兵手里的武器都对准了她,而就在这一刻,她就在所有人面前凭空消失了。

        果然是消失了。

        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这样的状况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连那原本紧紧盯住夏末的军官也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谢谢大家的祝福,烟花于昨天回到了丽江,唐包子也基本痊愈了,今天开始正式恢复更新,新的一年,祝愿大家都要身体健康啊!经过这次唐包子生病,我真是觉得健康是最重要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61章 救

        第61章救

        世界上哪有什么凭空消失的事情。

        夏末不过是没有将那个有隐身属性的披风还给梅百线而已,她觉得自己是个厚脸皮的人,虽然说是从梅百线那里借得这东西,可是,用完之后,梅百线并没有找她要回来,她自然也不上杆子的去还给她,一来二去这东西便似乎好像也许成为了自己的。其实她到底也有私心,隐身是个逆天的好属性,虽然这件披风上的隐身只能持续三分钟,并且冷却还要五分钟,可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下,有一点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不是吗?

        更何况,这不是就用上了吗?

        在半空中夏末便开启了隐身的属性,她的身形就这样在所有人的面前消失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为了故弄玄虚罢了。要知道,虽然都是凭空消失,在半空中和站在地上相比,这唬人的属性陡然就提高了不止三五个百分点,更何况,在半空中消失,给人的视觉的冲击力要更强烈一些,从而给人的心理冲击也跟着更加强烈了。

        这个道理就跟魔法师大变活人是一样的,远景魔术虽然看起来异常的魔幻,但是绝对没有近景魔术那么让人心惊肉跳,也就更加让人匪夷所思。那一种明明是假的,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可是偏偏却发生了,你还知道他是假的事情,给人心理上带来的冲击可不是一点半点。

        夏末运用的也不过就是近景魔术师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罢了。其实她一开始本没有想到这一点的,但是,刚刚和那军官你来我往的对话的时候。她忽然就意识到,自己的现在的对手才真正的是油盐不进。拼人数,自己觉得不是对方的对手,想要用人质的方法。看看那军官视死如归的表现似乎也是行不通的,既然这些硬的都来不了,那就只好曲线报国了。

        双方对阵。没有人说不许骗人是吧。

        隐身的夏末轻巧的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虽然是晌午日光正高,可是还是吹这点凛冽的寒风,将那青不青黄不黄的杂草吹得弯了腰肢。夏末顺着风吹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在草地上移动着,轻而易举的就将自己的脚步隐匿在了这草丛的摇摆中。

        她的时间只有三分钟,可不能随便的浪费了。现在并不是跟这些骑兵兜圈子的时候。快点离开这里才是上策。这是夏末的想法,可是,也是军官的想法。

        就在夏末小心翼翼的纠正着自己的脚步朝着包围圈外面奔跑的时候,就听到在她身后的那个军官大喝一声:“她绝对不会凭空消失!给我搜,不要放掉任何一个角落!”

        夏末一边不管不顾的往前面跑。一边侧着耳朵听着后面四散追逐的马蹄声,忍不住龇了龇牙,“这个人,真是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掉两块肉吗?”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不会掉两块肉,不过,却会丢掉一条命。

        三南镇的金库里的钱可是这几年三南镇攒下来的全部家当,当然它们是有很多流动的资产,可是流动的资产都是活钱,少不得什么时候就要贴进去的。跟这个存在金库里的净收益可是不一样的。夏末他们也是够狠的,除了身上的系统附赠包裹里塞着宝石之类不怎么占重量的东西,其余的金条全部都已经存进了个人仓库里。

        要说,游戏里个人仓库这个东西才真正的是逆天的东西,就好像是现实中的个人秘密银行一样,不需要经过NPC。只要自己拿着自己的钥匙打开保险柜就可以存放取出东西了。不仅如此,游戏里的个人仓库还比现实中的个人秘密银行大多了,存放的东西更多,不仅如此,它还可以再任何城市只要有个人仓库的地方取出来。

        这种好东西,真是不利用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像是蚂蚁搬家一样,夏末和君起两个人不知道搬了多少趟才将这三南镇的金库里所有的东西搬得干干净净,那地板上就好像过年大扫除过一样,连一粒灰尘都没有剩下。

        说起来,三南镇的镇长真是个爱钱的人,他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进入自己的金库里将自己的财宝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清清楚楚的查点一遍,仿佛是一个不能戒掉的习惯一般,每天要是不来这么一遭,他就好像是少了点什么一般,做什么都不对劲。

        这一天早上,三南镇镇长也如往常一般,远远的撇开了随从和侍卫,一个人独自走入了地下三层的金库,本以为打开大门又是一室的金光闪闪迎接自己,却不想等待自己的竟然是一室的冷清。

        三南镇镇长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回过神来却嗷的一嗓子昏了过去。再等到他醒过来之后,立刻便找人抓贼。这三南镇不愧是富裕的镇子,军队的素质也是很好的,这不是,从三南镇的镇长下命令找人开始,一直到查到线索,不过一个多小时。这个时候夏末他们早就跑远了。

        不过,三南镇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开始燃起了狼烟,示意一路上的要塞一定要拦截住这两个人,并且放出了信鸽,言明一定要找回丢失的财物,并且将两个人缉拿归案,否则提头来见。

        显然,提头来见要严重得多了,也难怪这些士兵军官越发的认真起来。

        虽然人已经隐身了,可是,脚印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隐身的。官道上虽然宽大,可是,尽是黄土铺地,人马一过,就会留下脚印,放在平时大概不会有人注意,可是放在所有人都在搜寻的现在一定是会引起注意的。就算官道是距离离开最近的路,就算这里是最清楚明白的路,也是不能走的。

        好在三南镇是一个绿色植被很是丰富的地图。就算这条官道黄土铺地,但是,在官道的四周还是有着郁郁葱葱的森林的。夏末的目标自然是森林,而军官也料定了夏末会进森林。立刻派了更多的士兵进入两边的森林进行搜索。

        不过,夏末是做什么吃的?这种丛林作战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虽然有很多的人进入了丛林。她并不着急,只是在隐身效果消失之前爬上一棵大树,然后将自己藏在了树荫里,等到五分钟的冷却一过,又开始点开了隐身,堂而皇之的在树林里飞速的前进,没有多少的时候就已经将搜索的人群远远的丢开了。

        显然。现在并不是逃跑的好时候,先不要说有那么多人在搜索,这地图的出口一定是严阵以待,人满为患。就说还有一个君起这件事,就让夏末不能放开手就这么走了。

        很快她就和君起碰了面。

        君起已经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妙。所以他本来骑着的那一匹马也已经被他远远的放掉了。等到夏末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躲在一棵茂密的大树枝桠下啃着干粮。

        在这种情况下,静止不前进绝对是不可以的,两个人一碰面之后,便立刻朝着三南镇地图边缘走去。

        夏末是个生存能力极强的人,认路这种事当然不在话下,君起是一个盗墓贼,方向感这种事自然也是生存之根本,这样两个人凑在一起。要在一个森林里迷路其实也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哪怕一路上为了躲避搜索而来的各个士兵而不停的改变方向也没有能把迷路这件事提上日程来。

        两个热潜藏在树荫下密密匝匝的草丛的中,静静的望着不远处。只见那里到处都竖着栅栏,栅栏的外面还站着不少的卫兵,看起来这就是三南镇地图的出口了,否则的话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卫兵在此。

        “怎么办?”君起看着那些士兵心里有点沉。他转头看着身边夏末压低了声音问道。

        夏末望着那些人,心里也是在打鼓的。士兵和山匪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就算他们的综合实力差不多,那么战斗能力也是不一样的,士兵显然都是集团作战的,而山匪则是各自为战,顾前不顾后。夏末有胆量跟一个寨子的山匪为敌,可是跟一个要塞的士兵为敌,显然需要好好的谋划一下。

        “不知道能不能绕过去。”君起见夏末不说话,于是抓了抓头发,而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东边那道悬崖也不是不能过去,你的敏捷高,身手好,就算是这样的悬崖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而我本就是盗墓贼,比这更难走的路也是能过去的,要不是我去试试吧。”

        夏末也有点犹豫,可是随后,她还是摇了摇头:“过去以后有四个士兵,他们一起攻击起来,我们谁都阻挡不了,那条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选。”

        这一点君起也是知道的,可是,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栅栏和士兵,忍不住叹气,难道现在还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吗?

        万不得已的时候?当然没有。在夏末看来,就连死人都还能诈尸起来吓一吓活人呢,更何况现在。她四处打量着,终于在距离两人大概四五百米的地方看见了一个破绽,那里的士兵站得稍微有点松散,并且好像已经十分疲劳了,正在军官看不见的时候小小的打着瞌睡。

        其实,夏末和君起已经跟三南镇的士兵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好几天了,不光是两个人已经疲劳的很,就连对方的士兵也已经疲劳到了顶点。这些卫兵看起来还精神抖擞,可是不少人的眼眶下面都已经有了深深的青黑色痕迹,看得出来,他们比夏末和君起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伸手拍了拍君起的肩膀,夏末指了指那处破绽说:“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如果可以过去,就看我的手势快点过来。”

        君起顺着夏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点点头,表示了解。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沉了下来,又是一天即将过去了。每当到这个时候都是士兵们特别需要警惕的时候,对方的两个人滑的好像是泥鳅,根本就让他们无从下手。因为他们这里曾经发现过那两个人又将他们弄丢了,让三南镇的镇长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同时也让全境的士兵都行动了起来,竟然开始在他们这里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不过依旧没有什么线索。于是各地的士兵回到了各地,又开始在搜索自己那点地界。

        这样一来,人手就显得不够了。他们辛辛苦苦的几天下来,不禁身心俱疲,好好休息一下竟然已经成为了奢侈。眼看着又要天黑了,这便是所有人又要强打起精神来的一刻。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样的日子。这么纠结着实在是太让人心烦了。多少给个结果就好,或者抓住他们,或者没抓住他们,怎么都好。只要不再熬着就行了。

        夏末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虽然在夕阳中还是有点惹眼,但是她深处密林,这里实在是背阳,阳光稍稍偏西一点就变得昏昏沉沉。她又趴在了地上的草丛里,竟然也让人无从发现了。她快速的匍匐到了栅栏的旁边,距离那士兵不过一步之遥,甚至一抬起头就能看见几个脚步虚浮的士兵从她的面前走过。

        远处的君起的心几乎抖提起来了,他紧紧的盯着夏末,忽然,他看见一只细白的手朝着他勾了勾,然后便消失不见了,整个速度那么快。快得几乎让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他微微的吸了一口气,也压低了身体朝着夏末的方向匍匐而去。

        本来君起以为夏末会等到自己到来再动手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胆子会如此的大。就在最后一丝的亮光从天际消失的那一刻,就在所有的营火还没有点起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动手了。

        若说她的动作如同电闪雷鸣般迅速。可是一点都不夸张的。君起不过低着头爬了几步,再抬起头来,前面的草地上哪里还有夏末的影子,再把脑袋抬得高一点,他就看见了一个女人正跳了起来,身手利落的一下子跳到了一个士兵的背后,随后她那勒紧了士兵脖子的胳膊轻松的一拧,那一个士兵就已经软绵绵的躺在了地上。而这个时候,地上还躺着两个已经断气了的士兵。

        君起不知道夏末的速度有多快,但是,看见在瞬间之内被解决掉并且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的三个士兵,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由衷的觉得有点疼。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过来。”

        这些士兵的间距大概是五米左右,夏末利落的干掉了相邻的两个士兵和一个巡逻士兵,然后一个翻身就爬到了高高的栅栏的上面,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她已经跳到了另一边的一个卫兵的身上,眨眼就将他撂倒在了地上。这个时候她才抬起头对着还在对面爬在草地上发呆的君起低声催促到。

        君起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其实能活到现在的人,都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就好像君起,他的手里其实也有那么几条人命的,不过,那也是在万不得已之下下的手。就算如此,君起觉得自己还是个善良的人,至少他在动手杀人的时候会心惊胆战,会又激烈的心理斗争。而当他看到夏末的时候,他忽然就找到了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差距。

        君起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是有些差距的,这种差距并不是来源于实力,也不是来源于技巧,而是来源于一种他一直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直到此时此刻,他忽然就明白了。

        自己对于生命多少是敬畏的,可是,在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生命却是分门别类的。或许就是这样一点的差距,让他和她的距离表现的淋漓尽致。尽管这种差距是残忍的,可是君起还是不得不承认,大概只有流火这样的人,才能走到最后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君起从地上一跃而起,也跟着爬上了栅栏。他的敏捷并没有夏末高,可是,他作为一个盗墓贼,身手干净利落是最基本的事情,所以,这点小小的栅栏并不在他的眼睛里。

        看起来事情很顺利,不过,却还是出了纰漏。

        君起从栅栏上跳下来的时候还是被士兵发现了,他们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发现那两个人了!”

        这样大吼一声之后,便听到纷杂的脚步声朝着自己奔了过来。君起心里一凉,他抬头望去,只看见夏末已经在他几步开外了,他又将目光转了过来,连忙爬了起来,可是,四周的士兵却距离他越来越近。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君起有一种深深的恐惧。虽然他一直在盗墓,一直在跟死人打交道,虽然他也动手杀过人,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看淡生死的,不过,真正到了生死关头的那一刻,君起陡然发现,其实自己一直是胆小的,是恐慌的,是对于死亡有着深深的敬畏的。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黑掉了。

        大概,大概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没有人记住,没有人在意。君起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收紧了,疼得他喘不过来气。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统统化成了灰烬。

        当一个人所有的希望都消失之后,大概也就跟死人差不多了,尽管君起现在还不是死人,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跟死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了。除了心脏还会跳动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了。

        怎么就会到了这个地方来呢?怎么就会进入这个游戏呢?怎么就会搅入了这场混乱之中呢?君起忍不住想,要是当时就那么死,就那么再也不会醒过来多好,多好!

        “你在干什么!”就在君起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猛然轻了起来,再看去,只看见自己已经被人甩到了背后,飞快的离去。他微微的愣了一下,看着眼前那晃动着的黑色斗篷,忽然想起来,这不是流火的斗篷吗?流火?是流火吗?这个名字似乎有着最为神奇的力量,让他已经消失殆尽的所有生机在这一刻又全部恢复到了身体里面。

        他迅速的支撑起了身体,转头看去,果然是流火,她正扛着自己朝着密林之中飞快的奔驰着。虽然她的脚步不慢,可是要担负着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多少还是有点疲劳。

        “死了?”夏末头也不回,只觉得身后的君起好像死人一样连一点力气都没有:“要是死了,我就把你扔了!”

        君起动了动嘴角,不知道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滋味,他以为,他以为流火是不会管自己的。对了,像是她这种对于生命从来都是漠视的女人,他以为她是绝对不会管自己的。君起一直以为,在流火的心里,自己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那么也是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所以,刚刚在看见她的背影的时候,他的希望就在那一瞬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可是这个女人怎么能回来呢?这个女人不是应该离开的吗?怎么会又回来呢?

        君起想不明白,他动了动嘴角,最终还是说:“你怎么回来了?”

        夏末转头看了看已经直起身子的君起,毫不留情的将他放在了地上,冲着他着急的说:“能走了就快点走,不要给我拖后腿!”

        说着她已经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身后的追兵冲了过去。君起似乎在这个时候才将所有的神智找了回来,他跳起来冲着夏末大叫:“流火!你不要去!”

        夏末却转头冲他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不过语气却依旧是嫌弃和严厉的:“快点给我滚,平兴镇见,如果你敢带着我的东西落跑,我让你生不如死。”

        言罢,她再也不说一个字,身体已经掠出去了很远。

        站在原地的君起,望着她的背影,扯直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个弧度,然后他也转身,跟夏末背道而驰,朝着密林深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62章 中毒

        第62章中毒

        且不说君起没命的飞奔而去是不是就一路顺风,就说夏末掉头朝着那些追兵而去,其实也并不是冲动而至。只不过在奔过去的时候,她还是叹了一口气,这样一来真是将事情弄得复杂了。

        君起和弹痕并不一样,跟九桑也不一样。这一点夏末一直是知道的,他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高低起伏,就算下手杀过几个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游戏里如同他这样的人一把一把的到处都是。他确实有些自己不能企及的本事,但是他也并不是那种能在生死关头就迸发出耀眼光芒的人。

        这就是一个我们在大街上遇见的普通人一样,所以,夏末在一开始让他来帮自己的时候,便已经将所有最坏的状况都想到了。却没有想到,真的到了最坏的状况的时候,竟然比她想象得还要坏上几分。

        君起被人围住的那一瞬间她回头看去,只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面的光好像是被风吹灭的烛火一般,飘摇而断,再也没有一点的光亮。

        在那样的情况下,夏末是可以一走了之的,她是可以不管不顾的,算起来她和君起不过是合作的关系,既没有太过亲密的情分,也没有断不了的关系,之于夏末,君起不过是壁虎的尾巴一样,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断下的无用之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见了那双眼睛的时候,看见那双眼睛里的光就这么湮灭的时候,她的心猛地就揪了起来。眼前看见的并不是君起,并不是那被人围住的绝望男子。而是自己,而是那个在冲锋陷阵的时候,被羽落从身后用一柄长剑捅进了胸口的自己。她想,在自己转身看着那个女人的时候,她眼中的光是不是也是如同现在一般,渐渐的湮灭,渐渐的消失。

        就光是想到这里,她似乎再也做不出舍下君起的事情,就好像她永远都舍不下自己一般。她就这样生生的转过了身体,就这样以极快的速度奔向了人群,在刀下就救下了君起。哪怕那些凌厉的刀刃已经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一直到扛着他飞奔进树林的时候,夏末都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要这么做。这一切就好像是下意识而为一般,她没有想过。一点,一点都没有想过。但是,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是这么做了。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她听到君起在叫自己不要去,她心里的那口气陡然就泄了出来,好吧,她承认,其实。她有时候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干净果决。其实,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也许,是这样的。

        双剑从身后抽了出来。迎着冲在最前面的卫兵,她手里的长剑挥舞的好像是冬夜里的雪花一般婉转而美丽,可是,这样的婉转,这样的美丽却带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寒意。

        这些人是NPC。夏末是知道的,可是,她有时候还是会迷惑,真的有这样的NPC吗?从说话,到动作,到思考的模式都跟真人一模一样,都跟自己一模一样。她有些迷惑,但是下手并不手软。

        长剑割破了士兵的皮肤,有一种奇怪而诡异的触觉顺着长剑传到了夏末的掌心里,和这种奇怪的触觉一起传过来的还有飞溅的鲜血。那温热的,带着腥味的鲜血其实和她自己的没有什么区别。

        这让夏末有一种感觉,其实她杀的并不是NPC,她现在挥舞着双剑,收割的其实是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夏末自认为自己现在并没有以一敌百的能力,所以,只是砍翻了几个迎面而来太过靠近的士兵之后,就开始全面后退。她的速度很快,而对方的速度也不慢,更何况对方还是骑在马上,这看起来夏末似乎有点趋于下风。不过她却并不着急,只是利落的越到了树上,在一棵又一棵的树梢上轻灵的跳跃。

        骑着马在平地或者山地上都是极好飞奔的,可是在树林里却偏偏不那么好用了。

        树林里本来就没有什么道路,再加上枝枝蔓蔓太多,一不小心就会被缠住,而且,这里的树林长得又太过的茂密,那么多的骑兵一起再树林里飞奔,很快就簇拥到了一起,不但没有追上已经快速前进的夏末,反而越发的落后了。

        眼看着夏末在树梢上越跑越远,被挤在顺淋漓的军官终于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他朝着身后一伸手,就看见了一个士兵立刻往他的手里递上了一把乌黑油亮的长弓。他一把拉开那长弓,对着已经越跑越远的夏末毫不留情的射出了一支箭,然后又是一支!

        夏末正在树梢轻灵的跳动着,忽然就听到了空气中传来尖锐的声音,她立刻一个躲闪,就看见一支黑色的箭擦着自己的身侧射了出去。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想到这里的NPC居然能用这样的弓箭,索性使用弓箭的人似乎并不多,要不然,现在的自己早就成为了筛子了。

        她一边跳跃一边奔跑着,好像是树林里最为轻灵的小鹿一样左右闪避着从后面不断射过来的弓箭。不过,也不是次次都能如此干净利落好运气的躲过去的。夏末只觉得自己的后肩胛骨一阵钻心的疼痛,扯得她的心肺似乎都要搅起来了一般。他朝着右后方侧脸看过去,只看见一只带着羽尾的弓箭就这样端端正正的插在自己的身后。

        真是够倒霉的!

        夏末咬了咬牙齿,速度却不敢降低,继续飞快的超前飞奔。虽然身后的疼痛让她的太阳穴都有点鼓鼓的发胀,可是,她却越发的快了起来。没有几步,就彻底消失在了漆黑的树林里,连一丝的光景都看不见了。

        那军官板着一张脸,静静的看着夏末消失的方向,放下了长弓,转头道:“你们几个换了便装,跟着她去的方向找过去。她中了我的箭,是跑不远的。”

        身后的几个人立刻低下头,行了一个礼,翻身下马,退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寂静如水的黑夜之中。

        那个军官依旧静静的坐在马上,望着夏末消失的方向,从头盔里露出了半张脸让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之后,他牵着缰绳,转过了身。带着一众骑兵,从那茂密的丛林中消失不见了。

        夏末快速的奔跑着。可是背后肩胛骨上的伤口却火辣辣的疼得厉害。她微微的皱着眉头,心里开始觉得有点不太妙了,如果只是普通的伤口,不应该疼成这个样子。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只怕这箭头上是有毒药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药?她无从得知,虽然她经常采集草药,可是,却始终对于药理并不是很明白的。所谓术业有专攻不过如此。这一世为什么他们这种没有学习过医学的人如果练习制药术哪怕熟练度再高,悟性再高也不会领悟什么高级特别的药水,只能做些粗浅的东西罢了。也正是这个原因。夏末也仅仅只是采药来提高自己的敏捷度,至于炼药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去碰触。

        她身上倒是带了不少的成药,这些都是长风给她的。她本来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平素是没有办法弄来一些高级的药品的,可是,作为工会自然是有公会的好处的,别的不说,这些生活用品就要比单人玩家的来容易的多。自从夏末跟长风合作之后,她身上就再也没有缺过药品,自然现在身上也是有的。

        看了看自己的人物属性,果然是中毒了。不过这次中毒却是有点奇怪,并不相识往常一样,平时中毒以后,人物属性上大概都会有提示中的是什么毒,比如火毒,比如水毒,比如麻痹的毒。只因为现在人物的属性值越来越高,连带着各种药品也就越来越高级起来,这药品一高级,别的不说,就是分门别类便多了起来,就比如这毒药,在最开始的游戏初期,所有的毒都可以用一种解毒剂便可以解掉,可是越到后期,针对各种毒药也就孕育出了各种针对性的解毒药。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就有点诡异了。

        夏末的人物属性提示上就只是写着已经中毒,不过却没有告诉中的什么毒,那就说明两种情况,要不就是这种毒夏末并没有接触过,要不就是这种毒药太过高级,她还不能认识。不过,不管是这其中的哪一种状况都是大大不好的。

        一边奔跑着,夏末觉得自己身后的伤口越来越热,不仅越来越热,这种热甚至已经侵袭了自己的身体,让她的浑身上下都滚烫了起来,她一边跑着,一边开始翻着自己包裹里的解毒药剂。长风经常怕她在外面莫名其妙就死了,所以,药品这个方面从来是不吝啬的,就说这给她的药,起码就有几十种,夏末很跨就找到了那几种解毒药剂,也不管是针对什么的,统统的都倒到了嘴里,希望能起到作用。

        可是,事与愿违。也不知道真的是这毒药太过高级,还是这么多的解药吃下去有冲撞的作用,夏末身上的毒一点都没有消退的状况。这下子连她的头都已经热了起来。

        不仅仅是头热了起来,她行动的速度开始不断的慢了下来,甚至她觉得自己的脚步也开始虚浮起来。

        终于夏末觉得自己真的走不动了,她靠在一棵树边上,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得简直摸不下去。她迷迷糊糊的看了看自己的血条,倒是一点血都没有掉,想来,这药是不会致命的吧。

        夏末的脑子里已经越来越糊涂,迷迷茫茫之中,她看见了漫天下起了大雪,一片又一片,好像是鹅毛一般的大雪。她困难的伸出了手去接了一片,那雪花就这样零零落落的落在了她的手掌上,大概是她的体温太过滚烫,那雪花落入她的手中立刻就化成了一颗大大的水珠。夏末眯了眯眼睛。只觉得连自己的腿也已经支撑不住了。

        她很想弯下腰喘两口气,可是,却连这样的力气也是没有了,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缓缓的发软,发软,最后就这样跌坐在了雪地之上。

        胸口里似乎塞着一口怎么也吐不出的气,她憋得难受。想要深深的吸一口,却没有力气,想要长长吐出去也没有力气,只能用细碎的残余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的呼吸。

        虽然,血条还是满的。可是,夏末却觉得,自己或许是要死了。

        她的斗篷落了下来,露出了那张如玉一般精致的面孔。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过来,贴在了她的脸上。给她带来了些许凉意,她很想强打起精神。可是,最终也是徒然。

        扯了扯嘴角,夏末奋力的看了看现在的天气,漫天漫天的大雪就这样肆无忌惮的下着。她忍不住想,这大概,是今年最后的一场大雪了吧。或许,或许,也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场大雪了吧。

        再也支撑不住的身体最终绵软的倒了下来。就这么栽进了一地的雪白之中。她的一身黑和那雪白的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头纠结在一起的长发更是零落的散落在了雪地里,看起来。像是一具没有了生机的尸体。

        夏末强打着精神睁着眼睛,可是,却越来越困,越来越迷糊。

        迷茫中,她似乎听到了沙沙沙的声音从远处走了过来。她想抬起头看一看是什么,可是,怎么也做不到,只能在雪地里,眯着半只眼睛望着那远处,似乎走来一个人。

        是的,确实是走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双做工精细的鹿皮皮靴,就这样踩在了厚厚的雪地上,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了过来,最终,就这样停在了自己的身边。夏末勾了勾嘴角,这回,是真的死定了吧。

        这个念头是夏末在沉入茫茫的黑暗中的最后一个念头。再然后,再然后,便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

        仿佛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就好像,中彩票的人永远都不会想到下一个中大奖的人会是自己,就好像,出车祸的人永远也想不到下一刻天人永隔的人就是自己,就好像,夏末永远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她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然后又动了动手指,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是一种切身的感觉,并不是做梦。这是一种真实的,明白的感觉,那就是,她并没有死。

        居然,没有死。夏末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命大。她又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了在最上方居然是干燥的山洞顶端。她明明是在树林里的,怎么会在这山洞里,她忽然记起来了那一双穿着鹿皮皮靴的人,是,他吗?

        夏末再也躺不下去了,她猛的的就坐了起来,还没有来的急四处张望,就听到一个疏离而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醒来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你的属性值果然很高。”

        循声望去,夏末只觉得自己猜刚刚暖和的身体,此时此刻又堕入了天寒地冻的冰窟窿里面。那个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夏末最不愿意,至少是这段时间内最不愿意碰上的人——暮离。

        虽然只是交过一次手,但是夏末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差距还是蛮大的,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实战经验极为丰富,而且他的对手都是一些高端的玩家,跟自己什么人都可以打上一架这种来者不拒的人不同,自然在实战上更为精妙许多,这样一比,夏末除了一股狠劲之外,似乎在这个男人面前再也没有过人之处了。

        她可是没有忘记,这个叫做暮离的男人上一次分别的时候跟她说的,如果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一定要她的命的,当时她也很有底气的回了一句,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下一次见面却这么快就到来了。

        不过,很快,夏末也就将那一丁点的惊慌给掩饰了下去,她静静的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暮离,缓缓的抬起了手,将自己凌乱的头发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随后她才缓缓的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暮离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可是,很快他似乎又明白了夏末话里面的意思,他抬起了手指,轻轻的磋磨了一下嘴唇,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好像等不及要让我杀你了。”

        夏末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用一种冷静到让人有些意外的声音说着:“我现在是杀不了你的,更何况落在了你的手里,生死似乎早就不是我自己能够掌握的了。”

        “你倒是看得淡。”暮离只是静静的说着,现在的他很是平静,浑身上下似乎都没有杀意,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碗在平淡不过的白水一般。他那双细长的眼睛缓缓的扫了夏末一眼,唇角就翘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就算知道前面是悬崖也要假装自己会飞的挣扎几下的人呢,却没有想到……”

        “垂死挣扎和看清楚事实并不矛盾。”夏末直接就打断了暮离的话:“你本来就实力比我高,更何况我现在这个样子,想要赢过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暮离微微顿了一下,而后又笑了起来:“也是,你说得倒也没有错。”

        夏末见他不再说话,便只是转过头去,没有在开腔,随后,她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己背后的那支箭已经不在了,不仅如此,伤口还被好好的包扎了起来,而且自己身上的中毒状态已经解掉了,这一切,明显是这个暮离做的。只是他不是要自己的命吗?为什么现在又要救自己。

        她百思不得其解。

        夏末并不是一个喜欢将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面的人,特别是,答案就在对面,只需要张张嘴巴就可以知道答案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会拒绝的。沟通成就未来,这个道理夏末早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所以,她想到了,就直接问了出来。

        “是你救的我?”

        暮离只是看着夏末意味不明的说:“如果你问的是你身上那点变化,倒是我做的。”说着他顿住了,望着夏末那一张看不出悲喜的脸,唇角勾得更高:“至于是不是救,现在就不太好说了。”

        夏末才不管他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只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那一部分就好了。她点点头,而后又问:“我其实和你没有什么纠葛,你为什么要杀我?是因为竹九离?”

        暮离似乎心情很好,他不但没有反驳夏末拒绝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很认真的思考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说:“为什么要杀你?大概是因为我觉得你一定要死在我手上吧。”说着他耸了耸肩膀,一幅很是无奈的样子。

        这个答案真是让夏末觉得莫名其妙,她呼出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暮离。就是这样看着,平平静静,直直的看着,一点也不闪避,就这样看着他。大概这样的目光太过磊落,竟然让暮离生出一种奇怪好奇来:“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一点都不想死。”这是夏末说得一句话,也是夏末第一次如此平静如此直白的面对这个男人说出的自己的想法。

        暮离微微一愣,他一点都没有猜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对自己这么说。死?暮离对于这个词其实有点陌生,对于他来说,其实,生或者死都是差不多的。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会如何,就好像他从来都不在意别人的生命会如何。

        他从来面对的人,对他来说,只有两种,一种是他想杀的,另一种是他不想杀的,可是从来都没有人像是夏末这样的。她竟然能如此平静又如此直接的对着他说着:“我不想死。”

        这样的对话,让他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63章 生死

        第63章生死

        暮离这样停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倒是已经整理好了头发的夏末静静的又问出了一句话:“你现在没事做吗?”

        暮离听到这话,又歪了歪头,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夏末。可是夏末却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既然,你暂时不想杀我,而我们现在似乎又暂时不能离开这里,如此无聊的时间,不如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

        聊天?这对于暮离来说还真是一个新鲜的事物。在他活到了现在的生命里,似乎从来都没有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发生。对于暮离来说,或者杀人和被杀就已经塞满了他一整个生命,除此之外,他便再也没有时间来用于别的事情。而在他的生命中,似乎也从来没有有过如此无所事事的情况。

        这确实是一件从来都没有稀奇事。他望着夏末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眼睛,然后才说:“要聊什么?”虽然对于聊天这种事很是新鲜,暮离当然也不会表现出来,他自有一幅骗人的模样。在他看来,藏拙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他本就聪明,就算是不明白的事情,看着别人做上几次,便能学得**不离十,更何况聊天这种看起来新鲜,实际上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事情。

        这个话还真是让夏末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是啊,她跟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熟悉,更何况夏末自己也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对于没话找话这项技能掌握得实在是不怎么熟练啊。其实刚刚她提出了聊天这个话题,不过是想让两个人中间的气氛不那么凝重。要知道,这种凝重的气氛很容易给人压力,压力大了,就很容易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比如。对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了。

        这可是夏末一点都不愿意出现的情况。于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下嘴皮这么一打架。那句话就说出来了。没有想到,对方也是个很给面子的人,直接又将问题给丢了回来。

        聊什么?

        天知道她们要聊什么?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共同点,上哪去找话题。

        夏末静静的坐在那里,扯了扯嘴角,然后说道:“你有么有想过要怎么活下去?”

        对于这个问题暮离倒是很有心得,他看了夏末一眼:“杀掉所有对我不利的人。”

        好吧。夏末暗自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话题。聊天……哈,真是哪里来的鬼主意,太烂了。夏末扯了扯嘴角,也不管暮离是不是正在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继续说什么。直接就闭上了眼睛,倒下去装作继续睡觉了。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更何况是跟一个要自己的命的人聊天,那就更没有什么话说了。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那个烂问题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却没有想到对方还一本正经的回答了。回答就回答吧,光回答就完了,这又不是访谈,还说个屁啊!

        干脆还是睡觉吧。夏末叹了一口气,反正现在自己也是处于劣势。大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味道,也不管那暮离到底在想什么,她直接不管了。

        而暮离对于聊天这个新鲜事物很是稀奇,一本正经的对于夏末的问题给予了回答,可是,回答完以后。就看见对面的那个女人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甚至还翻了翻白眼,然后直接倒下去睡觉了。暮离又静静的等了夏末好一会,看着她闭上了眼睛,呼吸平静而舒缓,似乎是真的要睡觉了,这才觉得不对起来。

        他有些不悦,皱了皱眉毛:“流火,你不是说要聊天吗?”

        夏末本来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暮离这句话,又转过头来,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那个男人,他正微微皱起眉毛望着自己,他的嘴角笔直,并不像是刚才那样微微翘起来,看得出他不太愉快,于是打了一个呵欠:“聊完了。”

        “聊完了?”暮离的声音微微翘了起来,他冷笑一声,他只是没有跟人没有目的性的正常聊过天,不代表他是白痴好不好,一句话就聊完了,你当这是写微博啊。他嘲讽一般的翘起了嘴角:“你的天聊得还真是精致啊……”

        夏末也不是笨蛋,自然听得出暮离声音里的不愉快,她抬起眼睛,白了他一下:“我主要是觉得跟你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这倒是个问题,暮离想了一会,才认真的说:“有。”

        “什么。”

        “共同话题。”

        “我没有发现。”夏末本来还是很困,可是,暮离现在有点不依不饶的味道,缠着她聊天,弄得她也来了一点精神,只是身体还是绵软的很,不想坐起来,所以干脆翻了一个身,侧身面对着暮离说起来话来。

        “你看,我想杀你,你不想被我杀,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共同话题吗?”暮离点点头,对于自己的提议很是满意,他望着夏末微微一笑,让那张如玉一般温润精致的脸更多了一种捉摸不透的味道。

        夏末真想哈哈哈的大笑几声,这算是哪门子的共同话题!这根本就是一个结论好不好。她哼了哼鼻子,有点嘲讽说:“是啊,我可不想被你杀呢,所以,最好就是永远都不见你。”

        “你见不见我并没有关系,等到我想杀你的时候,我会主动去见你的。”暮离如此说,他很认真,确实很认真,他做每一件事都很认真,包括这种没有什么水平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聊天也是十分的认真的。

        不过,有时候,认真的去做一件事,却不见得是好的。

        夏末听着暮离的回答,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有一堆的黑色线条,她胸口里似乎呼呼的烧起火来。只觉得有什么气堵在那里进不去出不来。她猛的坐了起来,瞪着暮离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被你杀呢?”

        暮离又偏着头认真的想了想才说:“按照我们上次交手的情况来看,就算你的成长速度很快,你想要杀了我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没有什么外力的作用下,你现在想要在我手下反败为胜的几率大概只有1%。这样低的几率,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既然如此,你觉得我们有必要讨论我会不会被你杀掉这个话题吗?”

        看着暮离那一脸无辜又理所应当的表情,夏末忍不住冷笑几声:“你不觉得你太过自信了?”

        “如果不自信,我都不知道死掉多少次了。我遇见的对手并不是都如你这样实力不错又运气不错的,我可是遇见过比我厉害许多的人,可是,我还是活下来了。不过就是因为我自信我自己不会死。”说实在的,暮离并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他的聊天内容很像是在答考试卷,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深思熟虑,似乎要回答到满分才可以。早就失去了聊天的随意性和浮夸性。倒是有点像针锋相对的辩论了。

        “我并不觉得自信就是无所不利的利器,我也并不觉得自信就能成为百战百胜的王牌。”夏末坐的笔直,挺直了脊背看着对方,她嘴角上噙着淡淡的嘲讽:“如果有一天你战败了呢?”

        “这不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吗?”对于夏末的针锋相对暮离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甚至觉得夏末说的话题根本就是很正常的:“每一场战斗都有胜有负,自然也就有生有死,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尽管到了现在我都没有输过,谁能保证我有一天不会输?”暮离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逸的靠在了山洞的洞壁上。将右手的手肘撑在了膝盖上,手掌则托住了头,歪着脑袋看着夏末:“生死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似乎对于生命看得并不重。”夏末愣了一愣,望着暮离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

        “有什么值得看重的呢?我活着就是为了杀人,而死了也不过是被人杀了,这都是极为平常的。一条命而已,看那么重做什么。”暮离说着这些沉重的话题的时候,脸上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容,好像这本来是一件极为开心极为平常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话落在了夏末的心上,却说不出来的难捱。

        没由来的,她想起了竹九离。

        “竹九离,似乎也是这么说的。”夏末望着暮离很久,忽然开口说道。她望着暮离,发现了一件事,其实,自己一直都知道,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只是不同在什么地方,她一直没有具体的想法。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她便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和暮离或者还有竹九离之间的区别。

        她是要活下去,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下,只要有一点机会都要活下去。

        而,对于暮离和竹九离这样的人来说,活下去和死去其实差距并没有多大,他们的生命,他们的生活本身就是洋溢着腐朽的、陈旧的、颓败的死亡气息的。在他们看来,生命都是一样的低如尘埃,无论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一样都可以不管不顾的抹杀掉。

        她觉得生命可贵,他们却觉得生命不过如此。

        暮离眯了眯眼睛,似乎也想起了竹九离,随后他竟然闭气了眼睛一幅懒洋洋的样子,淡淡的说着:“他倒是个话多的人。”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奇怪起来,夏末挺直了腰板本来想跟暮离辩解一番,可是现在忽然又没有了心思,她觉得自己和他终究不是一样的人。就如同她没有办法理解他们的行事一般,他也一定是不能理解自己如此求生的目的的,这么一向来,也就没有了继续要争锋相对的念头。

        本来就受了伤,现在又没有了争锋相对的念头,身体一下子也就惫懒了下来,她打了一个呵欠,然后顺势又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这个山洞倒是个好地方,入口小不说,还在洞腹前面拐了一个弯,将所有的寒风都挡在了外面。这里面点了篝火外面也是看不见的。真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夏末有点迷迷糊糊,她只听到外面的寒风凌冽的吹着,可是又觉得很是遥远,不像是真的。洞里面的篝火暖融融的燃着。偶尔还能听到火炭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这样美好的时光若是只有自己就好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偏偏多了一个随时都打算要自己小命的暮离,实在是不美,不美啊。果然是,人生不如意,十之**。

        “你倒是把命看得很重。”就在夏末觉得两个人都要再这样昏昏然的时光中睡着的时候,就又听到了暮离那淡薄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微微的扬了一下眉头,随后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暮离,却正好看见了暮离望向自己的眸子。那是一双黑得惊心动魄的眸子,又如同水晶一样的晶莹剔透,实在是漂亮,而现在这双眸子正用一种高深莫测的探寻之意望着自己。让她心里微微的沉了一下。

        “自然,我这人,最最爱惜的就是这条小命。”夏末翘了翘嘴唇。

        暮离笑了笑:“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是自然。”夏末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过了好一会,暮离又才说:“我想,上一次你能从我手里逃掉也不见得是你运气真的好的缘故,其实也应该有些其他的东西。”说到了这里他微微的停了一下,也不看夏末继续说下去:“都说人在将死的时候都会迸发出超凡的能力,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

        夏末就这样看着暮离。忽然问:“你死过吗?”

        暮离只是挑起了眉毛,觉得夏末问得奇怪:“我要是死过,怎么会在这里。”

        夏末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于是面上露出了一种让人怎么也捉摸不透的笑容,她并不在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暮离,目光中带着一点释然。

        “听你这个话,你好像死过一样。”暮离只是笑,并不放在心上。

        夏末却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好一会之后才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着:“可不是嘛,我就是死过呢。”

        暮离自然不会将这话当真,也放开了这个话题,他又调整了一个姿势,随后便顺势也躺在了地上,与夏末两个人隔着那堆篝火,静静的并排躺着。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夏末扭头看着他,忽然想,如果趁着他睡着了将他给杀了岂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她心里这么想着,便坐了起来,可是,还没有怎么动,就听到暮离又说:“我腰上有一把匕首,很是锋利,用这把匕首杀人可是很快的。”

        夏末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扯了扯嘴角,心里暗恨,却也顶了他一句:“我的长剑也是锋利的很,想要杀你,也很简单。”

        暮离忽然就睁开了眼睛,转头望着夏末,笑盈盈的点头:“也是,你还有弩枪,可是比匕首还快,只要那么啪的一下,我就死了。”

        夏末皮笑肉不笑,干脆从包裹里掏出了两,块狍子肉,架在了火上烤了起来,不一会,那肉的独特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山洞,在快烤得差不多的时候,夏末又套出了盐巴洒在了袍子肉上。然后她捡了一块吃了起来,另外一块,她还没有开口,就看见暮离已经伸手拿了过来,小心的撕了一块,一边吹一边往嘴里塞去。

        她忍不住冷哼一声:“你倒是脸皮厚。”

        暮离一点也不以为意:“若是不脸皮厚一点,我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

        气氛真真的诡异。

        这样两个人本来应该是不死不休的,现在居然会在一起风平浪静的吃肉,怎么想都觉得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风雪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暮离又将那灰色的斗篷披在了身上,夏末也收拾好了,她看了一眼暮离没有说话,倒是暮离先开了口:“你怎么会在三南镇?”

        夏末没有回答,倒是反问道:“你又怎么会来三南镇。”

        暮离也不避讳:“杀人。”随后他又说:“我问你的,你还没有回答。”

        夏末嘿嘿的一笑:“放火。”

        暮离自然是不相信的,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夏末一眼,然后说道:“那么你这这场火还真是大啊。”

        夏末不置可否,暮离便已经率先朝着洞口走去,因为洞窟太窄,夏末也只能跟在暮离的后面,走出了山洞。抬眼一看,只看见茫茫一片的白雪,让整个天地间都变得纯洁起来。她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看来,今年最后的一场雪下得是大了一点。”

        暮离听到这话,便转头看了看那个站在自己身侧的女子,只见她一身黑色的斗篷,一头长发已经被她编成了麻花辫然后利落的盘在了头上,露出了那修长如玉般的颈子,更显得那张脸只有巴掌大。她说这话的时候,抬起了手,轻轻的放在唇边呵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的搓了一下。现在的这个样子看起来比那天夜里月下杀意盛盛的要柔弱了不少。再加上她本来个子不算高,人又极瘦,越发觉得好像是秋日里的芦苇一样,随随便便的扑腾一下就能折断了去。

        他的心里也不知道怎么里,忽然就想问她些什么什么,而那嘴上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想什么,嘴巴上竟然也就冒了出来:“如果,我真的来杀你了你会如何?”

        夏末正在看着这一片白茫茫的心情好,忽然听到暮离又说这个,不由得有些心沉,她侧过脸,看了暮离一眼,只看见他那黑水晶一样的眸子里流光潋滟,着实好看的很。她本想敷衍几句,可是看见暮离那一幅认真的样子又不好真的敷衍,只好叹了一口气,才抬起了眼睛,望着那双水晶一样的眸子认真的说着:“我说过,我是最爱惜我这条小命的。就算今天你来杀我,就算我样样不如你,我也绝对会想尽办法保下我这条小命的。”

        暮离听到这话,只是眨了眨眼睛,他望着夏末那张白玉一般的面孔,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其实还长得不错。他便勾了勾嘴唇:“那我到时想看看,你的好运气能不能让你在我的手下在留下一次命。”

        听得这话,夏末冷笑一声:“暮离,你要记得,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今日我或许不如你,可是你不要落在我的手里,若是有那一天,我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你倒是个记仇的。”

        夏末却忽然笑了起来:“这不是记仇。”

        暮离只是奇怪:“那是什么。”

        夏末只是越过他朝着树林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望着他淡淡的说:“人生漫长,总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中赢来自己的小命。”

        说罢,她再也不看暮离,只是吹了一声口哨,然后不久就听得一阵嘶鸣声,从密林深处跑出了一匹俊朗的高头大马,夏末直接就越上了马背,她拉着缰绳,来到了暮离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还站在洞口的暮离说:“暮离,迟早,你要死在我手上。”

        暮离却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抬起头望着马背上夏末哈哈的大笑起来。夏末也不在说话,扭过头,辨认了一下方向,一夹马肚子,就朝着平兴镇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了暮离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望着那已经消失的夏末的背影笑得高深莫测。

        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啊。暮离垂下头看了看地上的马蹄印记,唇边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他伸手到了胸口,按了一下雷达,随后就看见了那个属于夏末的绿色小点,正从自己的旁边不断的远去远去。

        于是,他伸出了手,抓了抓头发。不怕死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不怕死又爱惜小命的人才真的是少见,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将那事掀得波涛滚滚吧。

        真是,越来越等不及了呢。

        暮离也抬起了手,放在了唇边,学着夏末的样子轻轻的呵了一口气,这天气,还真是冷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64章 除夕

        第64章除夕

        一路上其实还是有人不停的追逐和搜索夏末与君起的踪迹。不过,夏末一直都很巧妙的躲避过去了。在离开了三南镇境内大概一天之后,这样的追逐终于变得越来越少起来,当又一天的夕阳西下的时候,夏末终于停了下来。

        她站在高高的山岗之上,回头看去,只看见在身后一片蒙着白雪的茂密树林,在一阵风吹过的时候,似乎还能听到簌簌的雪花从树梢上落下来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打在了她的心上,仿佛前几天的追击和匆忙不过就是一场醒过来的梦而已。

        白蹄乌轻轻的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前蹄,低低的呜鸣了几声,然后抬起了头,随着夏末的目光的方向也看了过去,而后它打了一个响鼻,随着它的呼吸,一团团的白雾就这样喷了出来,在这白雪皑皑的傍晚里显得分外的寂寥。

        夏末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白蹄乌的脖子边的鬃毛,出边露出了一丝舒缓的笑意:“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白蹄乌似乎也能够听明白夏末的话,只是低低的嘶鸣着,四只蹄子微微的在地上动了两下,对于夏末抚摸自己的鬃毛看起来很是满意和舒服。夏末再看了一眼身后的森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夹了夹白蹄乌的肚子,它立刻就好像明白主人的意思一样,转身,撒开了四只蹄子就朝着茫茫的雪原里继续的飞奔而去。

        或许。三南镇因为自己的缘故会有翻天覆地,或许,那些士兵因为自己的缘故会死伤无数,那又如何呢?

        不破不立。

        白蹄乌的脚程很快,而且耐力也很好,一路上并没有休息几次,也没有花太长时间。夏末便已经回到了平兴镇。回到了平兴镇的时候,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

        夏末骑在白蹄乌的身上,朝着镇子里缓缓的走去。街上的雪早就被扫干净了,只是偶尔的角落里还有调皮的孩童们堆砌起来的各式各样的雪人,憨态可掬的站在那里,看起来异常的平静。屋檐的下面挂着一个个的冰凌,一根一根,坚硬又锋利,天气还太冷,那些冰冷并没有融化的迹象。就这样坚挺的挂在屋檐的下面,被灯笼里的烛火一打。显现出了一种晶莹剔透的美感。

        她尽量的让白蹄乌的脚步慢一些在慢一些。

        现在的玩家手里多少都有点钱了,但是能够买马的人还是不多的。所以当夏末骑着白蹄乌进入了平兴镇之后,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只是她穿着黑色的斗篷。并看不见脸,而白蹄乌在夜晚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街上的人也不过就当成了一个有钱的玩家罢了,最多看了几眼之后便就这样过去了。

        在街上的人看着夏末的时候,其实。夏末也在看街上的人。现在的时间正是玩家最多的时候。一般这个时候各个公会去副本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而野外探险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绝大部分的玩家在这个时候都是闲下来的。这个时候,一般他们会逛逛街,买卖东西,所以,这个时候的街上的人也可以作为一个城市人口是否密集的一个标准之一。

        望着现在街上的人,比前几天好像多了一点,但是比起原来的平兴镇其实还是有些少,看来,有些事情真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夏末特意骑着白蹄乌在城里小转了一圈,发现很多原来在攻城的是破坏掉的建筑物还没有修缮,不免叹了一口气。看来,果然是一文钱难倒天下英雄。

        她最终的去向当然是镇子的衙门。

        在尘埃里,其实NPC和玩家并不能分得特别清楚,如果没有具体的对话或者接触的话,光是看外表是看不出NPC和玩家有什么不同的。所以,当不少玩家看见夏末最终进了衙门之后,竟然生出了其实这是一个NPC的想法。

        夏末进了衙门之后,立刻有卫兵过来帮她牵马。她干净利落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伸手摸了摸白蹄乌脖子上的鬃毛,然后才对着帮自己牵马的卫兵说:“记得要喂一点豆子。”

        尽管玩家们并不知道夏末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可是,这衙门里的NPC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她才是整个三南镇的真正拥有者。当即,那卫兵立刻就行礼答应了,牵着那白蹄乌就朝着后面的马厩走去,白蹄乌也知道到了家,很是乖顺的跟着那卫兵就朝着那马厩走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夏末扯了扯衣服,便朝着衙门中间的正堂走了过去。

        她回来的很安静,并没有通知长风和饮冬,甚至连弹痕都不知道。所以当她走进了正堂外面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长风在对着君起说话:“喂喂喂,你怎么先跑回来了,流火呢?”

        回答他的是呼哧呼哧吃面的声音,伴随着吃面的声音还有君起含糊不清的回答:“不知道,我们在三南镇的边界分开了,她的联系器又关了,我联系不上。”

        “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长风显然对于君起一个大男人将夏末一个女人丢下先跑回来的行径表示十分的不满。

        “我不一个人回来难道还租个八抬大轿回来啊!”君起自然知道长风的意思,可是,他只是对于夏末一个人发怵,对于别人没有那个心思,所以,长风如此问话,他自然就顶了回去。

        “你把她一个女人丢下了,自己回来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长风听到君起的话,更是气得声音又高了几分,最后还是饮冬连连拉住了长风,叹息:“君起,你们分开的时候,流火危险吗?”

        君起显然对于饮冬的比较有好感。他停顿了很久,然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很危险。她救了我,可是,我却帮不上忙。她让我走,我只能走。”

        “你怎么就能走!”

        “长风。”最终还是弹痕轻轻的出了声,才让长风没有在说话,弹痕站了起来,拍了拍君起的肩膀:“流火做事一向有分寸,她让君起走,自然是一点不想让他参合的道理,不要怪他。”而后,他又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你也才到。吃了东西去睡吧,什么事情都是明天再说吧。”

        “可是。流火她……”长风的心里始终是不太平的,看着所有人都凝重的样子,他愈发觉得压抑,猛的就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一把拉开了门,就瞪大了眼睛站在了那里,随后连嘴唇也抖了起来。

        只看见在廊子的下面,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静静的靠在了柱子上,唇边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苍白的面孔被屋子里的灯火一照。竟然有了温暖的柔软。这个人,不是夏末又是谁?

        “流火!”长风忍不住大叫一声!

        夏末只是静静的看着屋子里面的几个人,她觉得有点冷。真是奇怪,昨天晚上那么冷赶路回来她不但不觉得冷,还觉得满心的火热,可是,现在吃好睡好休息好再来到这里,怎么就觉得那么冷。这样的冷,让她拖着那中式的木制椅子又朝着火炉边上挪动了几分,她一边将自己的手靠近了火炉,一边吸了吸鼻子说:“这鬼天气还真是冷啊,不是要开春了吗?”

        “快到除夕了,自然是越来越冷。”饮冬看着自己文件,手里的笔一点都不停歇,飞快的写着什么,可是,却还抽空答着夏末的话。

        “来到尘埃已经快一年了啊。”夏末听着饮冬说话,脸上缓缓的露出了笑容。她抬头看了看正在看图纸的长风和弹痕,还有不断修改文件的饮冬,以及一直在算着什么的九桑以及寒上晓楼,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君起身上。只看见和一屋子人匆匆忙忙的不一样,君起就靠在一把椅子上,贴着一个炉子边,静静的嗑瓜子。

        他嗑瓜子十分有规律,夏末看了一会,发现他一定是用左手的三个指头拿瓜子,也一定是要捏着瓜子的根部放进嘴里,清脆的咔吧一下磕开,干净利落,然后吃了瓜子仁,在将瓜子壳吐到了另一只手的手心上,最后,瓜子壳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已经嗑出了很大一堆瓜子壳了。

        他似乎在很专心的吃瓜子,可是夏末却发现他其实是有点心不在焉的,至少,他的心思有很大一半并不在吃瓜子上,因为,她看见刚才他似乎将一个石头也放进嘴里嗑了,直到咯了牙才拿出来丢到了一边。

        夏末笑了笑,起身走到了君起的身边,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身边的凳子上,伸出脚,将那炉子朝着自己的方向勾了一下,才抬起头望着他说:“想什么呢?”

        君起看了夏末一眼,然后又将头转到了一边去,好一会才回答:“流火,你说,一个城市的建设需要一个盗墓贼做什么?总不会是看风水挖墓地吧?”

        夏末微微一愣才笑了起来,看起来君起似乎也找到了自己位置。

        虽然是最后一场雪,可是一直断断续续的就没有停过,等到除夕前三天的时候,雪已经厚厚的好像是给整个大地铺满了一地的棉被。

        长风望着坐在自己对面吃烤肉的夏末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眼睛说:“你说什么?现在让我出去找竹子?你要干嘛?”

        夏末将肉放进了嘴里嚼了两下,发现还没有烤熟,只能咽了下去,将剩下的继续放在火上烤着。她说:“我觉得要过年总的有个过年的样子吧,这里是冷兵器时代,鞭炮烟花什么的就不要想了,不过,弄点竹子做成爆竹应应景也是应该的。”

        长风听到夏末这么说,只是哈哈的笑着:“看不出你是个挺传统的人。”

        夏末不置可否的哼了哼鼻子,她总不能跟长风说,按照尘埃里的规矩。到了中国旧历年除夕这天晚上,会有年兽攻城的吧。而年兽的综合实力值跟城市的兴盛程度有关系,虽然现在的平兴镇等来的年兽不会有那些大城市的厉害,可是,也是不能小觑的。对付年兽一般要举全城玩家之力来对付,但是如果能弄到爆竹之类的东西,可就不用了。

        毕竟在中国的神话中。年兽可是十分害怕爆竹之类的东西的。而在上一世里,夏末也在参与打过几次年兽,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奖励,倒是对这种怪物的各种属性了解得十分清楚。

        年兽,十分贪吃。而且皮糙肉厚,永远都比玩家们综合实力高一点,所以,玩家想要轻轻松松的就打败这年兽基本不可能。但是,如果掌握了方法之后,想要推倒年兽也就变得相对简单一点。

        “怎么样?要不要弄一点?”夏末并不想将话说得太明白。只是望了长风一眼。

        长风从城防图里抬起了头,看着夏末。想了好一会才说:“是啊,又是一年了,真的应该庆祝一下呢。”他静静的看着夏末,或者说其实他并不是看着夏末只是越过了夏末看着门外面一院白雪。好一会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上一次过年……”

        说到了这里,长风并没有再说下去,就这样顿在了那里,静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一样。

        夏末垂下了眼睑,上一次过年。上一次过年还是上一世呢。上一次过年她还觉得世界如此美好呢,上一次过年……上一次过年……想着想着,她的胸口忍不住有些发冷。然后。她猛然间就站了起来,转过头也看着院子里的白雪,忽然说道:“你说,除夕会不会又怪物攻城啊?”

        “你想太多了吧,现实中哪里会有什么怪物攻城之类的事情。”长风摇摇头,虽然这是尘埃,虽然这是游戏,但是这里真实的早就让长风自觉不自觉的将这里当成另一场人生。

        夏末只是侧过了半张脸静静的看了长风一会,才微微的笑了起来:“那又如何?不要忘记了,尘埃毕竟是游戏。”

        长风当时并没有将这些话当真,只是又去看自己面前的城防图去了,可是,等到除夕当夜,他才发现,流火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事情其实也简单。夏末说了要存些爆竹,长风也觉得应景,就真的遣了人去弄了不少的竹子来做成了爆竹,等到除夕当天号痛痛快快的热闹一下。

        大概是第一次在游戏里过年的缘故,其实不光光是长风他们很慎重,很多玩家也很慎重,各自用着属于自己家乡的方式庆祝着一年又过去了,或许还有一些终于又活过一年的感慨。除夕自然是要守岁的,除夕也自然是要团圆的。夏末跟一群相处的极好的朋友吃了晚饭,就去长风那里要了一些爆竹,长风也不疑有他,就给了夏末,还叮嘱她一会要过来吃饺子。

        夏末望着长风点点头,而后又问道:“今天夜里的城防安全吗?”

        长风笑了笑:“今天晚上大家都忙着过年,城防虽然还有人守着,不过却没有往天那么多人。”

        听这话,夏末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然后她叹了一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安全责任重于泰山,还是补齐了好。”

        当时长风可以没有将这话听进去,可是,在两个小时候之后,他便后悔了。

        那夜,夜空刚刚擦了黑,到处都是玩家们聚集在大街上热闹的声音,虽然游戏里没有烟花鞭炮,但是大家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十分热闹的度过了一个除夕。只是,天黑了之后,便有人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我总觉得地面怎么有点抖?”

        当有人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真的有人认真的去感觉了一下,可是也真是奇怪,认真去感觉的时候,便又没有了这种感觉,可是,过了一会,又能感觉到地面似有似无的颤抖着。

        这真是奇怪的一件事,不过,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打断玩家们过年的喜庆气氛,大家依旧欢天喜地的,一直到了十一点前后的时候,便远远的听到一声怒号。紧接着,这震天的怒号从远及近,直奔着城市而来,虽然速度并不快,可是依旧带来一片慌乱。

        夏末静静的坐在平兴镇大门的门楼上面,在她的身边摆着一小筐饺子,还有不少的爆竹,虽然以她个人之力是不要想推倒年兽的,但是配合大家打个突击还是很简单的。随着那不断摇晃的地面和阵阵的怒吼声,夏末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眼望着在远处有一头巨大的怪兽朝着平兴镇本来的时候,她的唇边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真是久违了啊,年兽,算起来,真的是有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呢。只是,这一次我绝对不要在做跟在众人后面拣点残羹剩饭的小虾米了,你带来的好东西,我可是要毫不留情的留下呢。

        那吼叫声越来越大了,夏末将身边的那壶酒提了起来,就朝着嘴里灌去。辛辣的味道立刻顺着她的舌尖朝着她的食道滑下去,最终灌满了她的胃部,滚烫的,火辣的,让整个人的精神都荡漾了起来。

        她站起了身,除夕的夜风将她的斗篷吹了起来,她侧过头看着在城墙上已经被吓呆的几个卫兵,笑了起来:“还不快去告诉镇长,愣着做什么!”

        那巡逻的士兵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在城门的门楼房顶上的夏末,他错愕的看了夏末一眼,忽然又反应过来孰轻孰重,立刻掉头忙不迭的朝着城里面冲去,直奔衙门找长风去了。

        夏末呼出了一口气,弯下腰从一边捡起来了那一串的爆竹,又将那装着饺子的篮子提了起来,静静的站在屋顶上,等待着年兽的到来。

        时间在这个时候似乎过得特别的慢,那么一分一秒都好像停顿了一般。夏末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可是在这个时候,竟然也微微的心急起来。

        终于,近了,更近了。

        眼看着那年兽就从不远处奔了过来了,夏末笑了起来,她脚下一蹬,整个人猛的就冲了出去。她的时间计算的极为准确,当年兽冲到了门口的时候,夏末正好已经腾空越到了它的头上。那年兽怎么可能会容忍有人在自己的头上撒野,抬头就向着夏末大吼一声,张口就要咬过来。夏末却一点都不紧张,她从篮子里拿出了两个饺子,一边转身翻了一个跟头,一边就朝着那年兽的嘴里丢去。

        饺子落入了年兽的嘴里,它下意识的就将嘴闭上了,夏末则一转头便轻轻巧巧的落在了年兽的背脊上。因为年兽极大,夏末篮子里的饺子也不小。这些东西可是专门为了这年兽准备的,夏末为了给这些饺子加料,又要煮熟它们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只希望这里面的东西能进了年兽的肚子便发挥了作用。

        当长风匆忙的组织了人前往镇子门口去对付年兽的时候,却看见,夏末灵巧的好像是一只鸟儿一样在年兽头边上挑来挑去,而年兽则张大了嘴巴想要去咬她,甚至有几次差点都被咬中了,真是让人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夏末将一竹篮的饺子全部都丢给了年兽之后,便听到了镇子的大门打开的声音,随后她看见了长风带着一群人冲了出来。她呼出了一口气,还好,长风来得并不算慢。

        这年兽太大,就算夏末将饺子里的药量下得极大,但是也要好一会才会起作用。现在的年兽已经被她撩拨的馋性大发,现在如果停止了喂饺子一定会十分生气,可能将激发出更大的战斗力,而夏末这个时候想要丢爆竹的话就有点难度了。正好这个时候长风来,对于夏末来说,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刚好。

        长风看了一眼夏末,便立刻组织了队伍,带着所有的人朝着年兽奔去。

        虽然玩家们对于这年兽的巨大很是忌惮,生怕丢了性命,可是,对于这么大的年兽死去之后带来的财富又忍不住垂涎。

        富贵险中求,这是长久以来的惯例。

        所以,当长风排兵布阵的时候,玩家们倒是比平时更加积极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65章 年兽

        长风是个极好的指挥官,夏末这倒是第一次看见他对于这种大型战斗进行指挥。野外战斗和副本战斗的指挥是截然不同的,野外战斗中,对于环境的估计和对于队伍的评估显得更为重要,尤其是各种突发状况的预见则是更加的必不可少。虽然这些在副本战斗中也是需要的,但是比起野外战斗来,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了。

        夏末远远的看着,虽然听不见长风在说什么,但是,他看见他将所有的队伍分成了四个部分,每个部队都有一名指挥官,他只是直接让发令兵对于这四名指挥官发令就可以了,而每个队伍下面被这些指挥官又分成了若干的小队伍,小队伍下面又有小队伍,这样一级一级的分下来,指挥起来倒是很是干净利落。

        长风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冲上了城墙,那里的位置很高,是观察整场战斗最合适的地方,他一边在那里观看着下面的战斗状况一边对着四个指挥官发出自己的战斗要求,而指挥官们便根据现在自己部队的情况进行战术和战略的调整。只看见这些玩家,在长风的命令发布下,很快的将队伍或者收,或者放,或者纷纷逃掉,或者出其不意,将那年兽围得水泄不通,又不知道攻击谁比较好。

        其实,这也是长风第一次做这种指挥,他的心里面也是十分的紧张。他在现实中是一个城市的市政府的公务员,但是为人爽直,又不偏颇。所以人脉颇广。对军事虽然比较热爱,但是这种战略性的东西也仅仅只是玩玩一些纸上谈兵的游戏,倒是前段时间跟弹痕谈起这个时候,和他讨论了一下兵法。从弹痕那里受益颇多。

        尽管如此,他对于今天的指挥可以说也是逼上梁山,本来他是绝对不敢自己指挥的。毕竟这不是一般的游戏,而是一场死亡就会失去生命的残酷现实。长风虽然杀过人,但是,他觉得自己还做不到那种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冷酷。所以,他在听到了士兵的报告之后,下意识的是想找弹痕或者饮冬的。

        可是弹痕不知道怎么的,无论他怎么呼叫。就是回应。而饮冬则因为他这个军师的身份还比较陌生,暂时得不到玩家的认可而拒绝了长风的要求。

        长风手上又没有可用的帅才,更没有可用的将才,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阵。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开始指挥了一会之后,忽然就接到了弹痕的密语,不过却不是什么聊天,只是在恰当的时候对于他的战术进行指点一下。长风一开始还以为是弹痕要做指挥官,着实高兴了一下,可是这么提出来之后又被弹痕拒绝了。没有办法,只好自己继续硬着头皮顶下去,好在有弹痕在一边的指点,他也不是特别的勉强。

        而长风也在这一次自己的指挥中。学到了不少战术,果然,纸上谈兵是要不得的,这跟现实中的兵法和战术战略实在是相差得太远了。

        长风的领悟力加上弹痕的指点,让这一次战斗变得精彩纷呈,尽管队伍是草草集结起来的。尽管大家对于彼此的配合并不是很熟悉,可是,这些小瑕疵并没有影响整场战斗的进程,虽然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小问题出现,可是因为这次的战斗总体来说还是很简单,所以也没有形成什么不可逆转的问题。

        归结起来,不过是因为这场战斗的敌人只有一个——年兽。尽管它皮糙肉厚又厉害,到底是身单影只,而这边则是几乎倾尽了全城玩家之力,从数量上才说,就有了很大的悬殊。人多力量大是在冷兵器时代可是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只看见年兽顾得了头便顾不了尾,顾得了尾巴就顾不了四肢,就算能力超凡,在现在也大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的囧态。

        而在这个时候,站在远处塔楼上的夏末发现了年兽的动作开始慢慢的迟缓起来,就连它最为灵巧的转身也变得有些踉跄,料想便是那饺子里的蒙汗药发生了作用。她也不继续在等了,直接,吹了一声口哨,就看见白蹄乌从远处奔跑了过来,她直接一个翻身就从塔楼上一跃而下,稳稳的坐在了白蹄乌的身上。那白蹄乌本来就是名马,灵性比一般的马匹要高许多,再加上它生性好战,又和夏末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于夏末也分外亲密。往往夏末随便一个眼神和拉下缰绳,它便已经知道夏末夏末的心意,配合得实在是完美无缺。

        她现在这一拉缰绳,白蹄乌立刻就明白了夏末的心思,立刻撒开了四蹄朝着年兽的方向冲去。

        白蹄乌虽然奔跑的速度很快,可是它却十分平稳,哪怕夏末在它的背上跳跃也觉得很是安全。当然,这也是夏末实验了几次之后才得出来的结果,不过再实验成功之后,夏末便喜欢上了利用白蹄乌那宽阔的背脊作起跳板这样攻击方式了。

        这次也不例外,白蹄乌拖着夏末直奔到年兽的附近,夏末就利用白蹄乌的背脊和它奔跑的速度猛的跳了起来,白蹄乌的速度本来就快,带来的惯性也是巨大的,再加上夏末的敏捷高弹跳力也很不错,这一跳,竟然跃到了半空之中,她套出了一个爆竹,使劲的就朝着年兽的身上丢了过去。

        只听得“膨啪”一声响声,那原本已经昏昏沉沉的年兽竟然被惊得跳了一下,而这一下惊吓,也让他纹丝不动的血条下去了一点。

        其实这也是夏末第一次这样对付年兽,上一世,她这种人也只能跟着大部队打打秋风,可是没有经历过用爆竹去炸年兽的风光岁月,所以,在论坛上给出的攻略的时候,夏末也仅仅只是看看,就算生出过想要自己一试究竟的想法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这种年兽都夹带着大量的好东西,只在过年的除夕出现,并且一出现就被城市所有者所占有了,他们这些玩家根本就没有染指的可能。

        而这一世跟上一世不一样,她竟然也有了攻打年兽的资格,自然也是兴奋的。

        这年兽的防御极高,要是光光用普通的方法攻击,要将这头年兽杀死其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时候,毕竟,在第一年的尘埃里,玩家手里面的好武器还太少,而且玩家所掌握的搏杀技能也基本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大杀伤力的普通技能,更何况年兽对于物理攻击的防御很是变态,所以,就算是玩家很多,想要将年兽磨死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但是,如果根据过年的传说来诛杀年兽的话,就要简单的多。说起来这也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虽然,尘埃的这种活动多少带着一点杀戮,好歹也做到同庆的味道。

        当夏末啪啪啪的丢出了几个爆竹之后,长风才发现了夏末。他本就站得高,原本一直都关注着全局的局势,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夏末从角落里钻出来,而当他发现年兽开始掉血之后还很是得意一番,以为战术起了作用。不过,却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又听到弹痕说:“看你的左前方三十度角哪”

        长风依言一看,就看到夏末,自然也看到了夏末在丢什么东西,那东西丢出来之后,就看见年兽的血掉了一点,顿时推翻了刚刚自己的自以为是,然后就问了夏末她在丢什么东西。

        夏末手里的爆竹有限,要靠自己手里面的这点爆竹也不能将年兽给弄死,所以夏末十分大方的告诉了长风。长风一阵沉默,然后一边吩咐人去将没有用掉的爆竹拿出来,一边沉沉的问夏末:“流火,其实你早就知道年兽回来是吧?你也早就知道用爆竹能对付年兽吧。”

        夏末想了想,觉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她再装不知道就有点太假了,于是也不否认,但是并没有将话说得那么满,于是说:“我只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不知道真假,所以也不好直接说出来,万一,是假的,岂不是不太好。”

        这么说虽然破绽很多,但是好像也没有说不过去的地方,长风倒是也认可,他沉默了一会又问:“你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对于这个问题就再好不过的敷衍了:“这是一个秘密。”夏末如是说。毕竟在尘埃里,本来就是一个秘密很多的游戏,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谁又知道谁的消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长风想了想倒是也没有再问了。他只是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还是不够信任我,只是你要是明白跟我说,我也不会不相信。”

        夏末微微一愣,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人,否则的话上一世怎么还会落得如此下场,现在听到长风这么说,就顿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长风,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连自己都不信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66章 信任

        第66章信任

        而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在说话。

        因为有了爆竹的帮忙,再加上夏末早早的就投喂了蒙汗药,让这次的年兽击杀得实在是容易了不少。年兽果然是带着好多好东西来的散财童子,杀掉了年兽之后,掉出了一地的箱子。

        没错,是一地的箱子,大大小小,金光闪闪,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数也数不清楚。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夏末看着那一地的箱子心也忍不住砰砰的跳了半天,不得不说,这种大爆出来的效果真的是有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至少让她也觉得炫目了。

        夏末并没有忙着去抢箱子,因为这些箱子跟参与了多少的玩家有关,每个玩家都有自己的一个箱子,那里面有属于自己的战利品,这么多箱子,想要找到自己的那个其实也并不容易。好在这些箱子并不会被刷新掉,所以,就算今天大家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箱子也没有关系,可以等到明天再来找。

        长风远远的看着夏末站在角落里,便骑着马从城墙上飞奔了下去,等到飞奔到了城外护城河边的时候,便呼出了一口气,还好夏末并没有离开,还站在那里。

        除夕的夜晚是没有月光,只有漫天的星光。

        在这样依旧飘雪的的日子里,能有这样星光其实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长风远远的看去,只看见。夏末坐在白蹄乌的身上,脊背笔挺,那宽大的斗篷罩在了她的身上,更显得她身材瘦削,她微微的仰着头,似乎在看着满天的星光,又似乎只是在发呆。他看了一阵子。呼出了一口气,轻轻的夹了一下马肚子,然后走到了夏末的身边,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夏末正在回忆着上一世的种种时光,却忽然听到了有人再喊自己,不由得收回了心神,转过了头看去,便看见了一身戎装的长风就在自己的身边。他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疲态,看得出,今天的一场战斗让他耗费了不少的心神。不过,他的目光却是明亮的。充满了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长风,怎么过来了?”夏末想起了刚刚在战斗中和长风的对话,那个时候的长风语气中是有些失望的抱怨的,而她更是不知道该什么回应。在那几句的对话之后。两人便都没有在说话了,夏末甚至觉得有点无奈,想来和长风必然是出现了嫌隙了。在这个情况下出现了嫌隙,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极为不好的,可是她又一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去挽回。所以情绪也多少有点低落。

        却不想,等到战斗结束之后,长风竟然主动来来找自己。这不得不说,是让夏末惊讶的。

        这样的惊讶,她也并没有掩饰,那张略带惊讶的漂亮面孔,在星光之下,显得有些苍白,有些消瘦,显得有些柔弱。

        望着这样的一张脸,长风忽然觉得,其实流火也是个不容易的人,就如自己现在很难一样,她过的日子也不见得轻松到什么地方去。他呼出了一口气,冲着夏末笑了起来,说道:“有时间没有?”

        夏末翘了翘眉毛,没有回答有也没有回答没有,只是望着长风。

        长风抓了抓头发,对着夏末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之后才说:“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走走了,怎么样?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你走一下?”

        夏末望着长风的表情,也笑了一下:“这不是个好日子,今天是除夕,现在又是凌晨刚过,现在的时候你不是应该跟小楼在一起?”

        长风却渐渐的收敛了笑容,认真的说:“流火,我们走一走如何?”

        夏末也知道他这是有事,于是也不再开玩笑,点点头,呼出了一口气:“好吧,走一走。”说着她拉着缰绳,轻轻的夹了一下马肚子,让白蹄乌朝着一边的树林里走去。长风也拉着缰绳跟了上去,漫天的星光倾斜而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谁都没有先开口,沉默就这样在两人之间慢慢的蔓延开来。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组队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吗?”长风忽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很醇厚,在这样的寒夜里忽然就想起来,听得人心里面暖暖的。

        夏末听着长风的声音似乎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况,她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长风,想来,长风是有话要说的,所以她并没有贸然的开口接下去了,只是等待着长风。

        而长风也没有让夏末等太久,他将自己的目光从夏末的身上收了回来,然后投向了寂寥的黑夜中,远处的树林上罩着厚厚的白雪,在并不算多明亮的星光下,竟然折射出了一种森冷的皎洁。他呼出了一口气,看着面前浮现了一团团的白烟,然后才又说:“你一定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可是还没有杀过人呢。在没有进入游戏的时候,我甚至连鸡都没有杀过,所以,当你那个时候,那个鲜血淋漓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必须承认,我被吓到了。”说着,他竟然咧开了嘴角笑了起来。

        “可是,等到尘埃落定,我又忍不住佩服你。你大概不知道,在我们分开的第二天,我就杀了第一个人。那个人是要偷袭我的,他已经刺伤了我,可是我怎么都不敢杀他,但是,当看着他拿着刀朝着我逼过来的时候,我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你浑身的鲜血朝着我走来的样子。而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他已经死了。”长风缓缓的说着:“你不知道,我当时简直被吓死了,我居然杀了人,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快点逃掉,逃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去。不过,幸好我没有跑,如果我跑了,我想,我现在也已经死了。”

        夏末很有耐性的听着长风的话,她知道长风并不是一个话唠,他说出这么多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关系的话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甚至可以说,这些话里面一定隐含着一些她现在还猜不透的东西。

        “寒上晓楼是是喜欢我的,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并不知道怎么去接受她。与其说是不知道怎么去接受她,倒不如说,我一直觉得我没有能力强悍到可以去保护一个人。因为,当我每次心虚或者觉得自己软弱的时候,我看见的总是你浑身是血朝着我走过来的样子,她手里拿着长剑,就这样静静的,毫不在意的挥动着长剑,然后一条又一条的生命就这样被你收割。我原来一直觉得那时候的你是冷酷的,不,应该说是残酷的,可是,到了后面,我想做你这样的人,可以如此决绝又狠戾,在我心里,大概强者就是你这个样子的。”

        长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微微顿住了,他仰起头,发现天上落下了小小的雪花,一片一片的,洋洋洒洒并不大,不过,却是很冷。他将身上的披风拉得紧了一点,又转头去看夏末。

        “你和我约定过,以后一定合作。”长风微笑着,他的笑容在这样雪夜里分外的好看:“我当时和你约定的时候,很是心虚的,因为,我知道,我是没有实力跟你合作的。但是,我的心里又隐隐的有着盼望,希望有一天,我们真的可以合作。于是,才有了那次副本。”说道了这里,他伸出手抓了抓头发:“其实,那次副本是我的一次试探,我想知道,你会不会愿意跟我合作,同时也想试试看,我够不够跟你合作,不过,结果让我喜忧参半。”

        夏末听到这里扬了扬眉头,唇角翘了起来,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哦?”

        “是啊,就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你肯来,虽然是看着钱的面子,忧的是,我还是没有办法达到你那样的高度。所以,我只能继续的努力。我有时候都想,其实你说的跟我合作是敷衍我的,但是我的心底又不相信你是那种人,我就这样一直纠结着。我真是一个……”说到这里,竟然长风自己都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他又笑了起来:“不过,我想,我的坚持是对的,这不是,到了最后,你还是来了。”

        夏末只是静静的听着长风的话,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一切都那么平淡,她想她大概能才出来长风到底说得是什么意思了。

        “我说了这么多琐事,你不要见怪,我只是想告诉你,流火,我从来都不疑心你说的话,我是绝对相信你的。也许你并不这么认为,但是在我心里,在你走向我的那一刻,在你救了我的那一刻,我就告诉我自己,你是一个可以用性命去深交的朋友的,所以,夏末也请你试着相信我好吗?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平兴镇。”

        夏末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长风一点也不以为怪,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的,夏末,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这样的时代里,说相信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可是,流火,无论是再残酷的环境,一样需要温情,哪怕明天就是死亡,在今天我们依旧要有可以微笑的朋友,因为,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我们需要这样的感情。所以,请你相信我,哪怕一点点,从为了平兴镇开始,可以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9560/ 第一时间欣赏生存游戏最新章节! 作者:那时烟花所写的《生存游戏》为转载作品,生存游戏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生存游戏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生存游戏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生存游戏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生存游戏介绍:
这是一场真正的厮杀。不分性别,不分地位。只有强者可以活下来。120亿的人口最终只有40亿活到最后,这其中,提供给女性的位置只有18亿。15%的存活率是夏末所有的希望,在遭遇背叛后死亡的她,重生的目标是18亿分之一的席位。生存游戏,即将开始。你,准备好了吗?生存游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存游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存游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