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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无羁     玄欲txt下载     玄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5章 名剑**

    我一看时间,凌晨三点多,睡了不到4个小时。三根火把已经灭掉了两根,一根火把昏黄跳跃的光芒映在这山洞里,大伙的面色在火光中显得蜡黄而骇人,整个洞穴里,只闻一阵地泉水流声,气氛充塞着古怪,无助,凄楚,让人只觉窒息。

    “黄莺什么时候不见的?老杨又是什么时候去找她的?”我将背包背上,再将匕首别在腰间,望着黑幽幽的前方,打了一个哈欠。

    “黄莺什么时候不见的我们都不知道,但老杨就刚刚走了几分钟。”欧阳见我收拾好了装备,知道要启程了,便也整理好地毯和背包,“我听老杨一阵悉悉索索的爬起来,醒过来问他干啥,他说黄莺不见了,然后就掏出个手电朝前走了。”

    大伙也都醒了,虽然都没睡好,但也总算养了些精神,当即我说道:“还是老样子,你们三个女的站中间,我走最前面,黑彪你走最后面,咱们得尽快跟上老杨!每个人都戴上头灯帽,黑彪你拿着这根火把。”说罢,我再点燃一根新火把,想了一下不放心,当即又从背包里掏出朱砂黄纸毛笔,为每人画了一张避阴符。

    既然古人说这暗道里有“魑魅”,我势必要小心些。魑魅,多指山野间的鬼怪,这是一种有实体的阴邪之物,俗称“山魈”,乃是山脉极阴之地滋长的一种专以阴毒虫兽为食的、能修炼幻化人形的怪物,因其体质乃是极阴之物,不能见日光,无限接近于“鬼”,因而又称这种怪物为“山鬼”,俗世之中,一些位于世间阴脉之地的山脉里,且又处于山阴之地的大山洞穴之中。或生山魈,总之是极为罕见,玄门典籍载,在秦岭、终南山、阴山、昆仑山脉中山魈多见。山魈可以用来炼制“融阳丹”,是道家修炼中阴阳互补的宝物,旧时常有道人前往深山老林捉山魈,山魈在道家看来一身都是宝,其皮质,血液,骨格。甚至内脏在修行或者药材中都有致用之处。如果能活捉山魈,有修行的道人甚至还可以驯服这种鬼怪为其所用,或为道人炼丹采药,一些极为险峻的悬崖之上生草药,人不能至,但山魈跳跃奔行,身体阴柔,极似猿猴一般。因山魈也能修道,修成最高境界。据说还能飞升,即便不能飞升,也能幻化人形,但通常只能幻化为它所见到的第一个人。据明朝的风水阴阳大家徐善继在其《天人道玄》中的记述,山魈修炼有成,即将幻化人形之时,会在夜里出山。来到山路上等人经行,见到第一个人,便会悄然跟踪。然后趁人不备,一跃上前,以两肢捂住人脸,稍待片刻,然后离去,再以捂人脸的上肢捂住其自己面孔,便能化为此人之面容,而被山魈捂过脸的人,据说会逐渐病亡,因其人脸被山魈“抢”了去,便也是阳气被山魈盗走,故而旧时秦岭深山里一带的山人,夜里走山路时,会在脸上涂一层桐油或者菜油,以让山魈捂人脸时双手打滑,而且桐油有噬阴之力,能腐蚀山魈手掌,便也能恫吓山魈勿要害人。

    山魈魑魅也是阴邪,避阴符应该能克之,但也只能针对一些修为浅显的山魈,我让每个人握在手里,然后我们一行人朝前洞走去。

    两根火把也能让洞穴五米范围内清晰可见,山洞羊肠九拐,具体有多深,我并十足把握,古人葛玄只描述过这一段暗道有“凶险”,却并未说有多长。走了几分钟,我慢慢停步,说道:“老杨既然才走了没几分钟,便应该离我们不远,何故前方没有一丝光亮?他肯定拿着手电的。”

    “要不我们喊他?”欧阳走上前道。

    “不,不能喊。”我摇摇头,“这山洞这么深,前方不知有什么机关暗器,甚至我们身边,这头顶脚下的岩壁,谁都不能保证其到底是否便是天然而稳固的,高声呼喊,万一声音引发了某种机关的共振,可不是好事啊!”我曾在美国洛基山脉里遭遇到雪崩,便是因雪山下有人高声喊叫所致,当然,这也需满足一切必要条件,但就目前来说,这山洞里遍是神秘诡异之兆,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

    然而却在我刚一说完,便听前方远处传来“啊”一声惊叫。

    “是老杨!”我立即望去,“走!像是有什么危险!”当即,我几人撒开腿便朝前方跑去,听那声音的远近,应该在五、六十米远的地方。

    “九爷难得遇事会这样喊叫的,方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跑在最后的黑彪有些紧张起来,自是担心主人的安危。

    “这洞里很怪异,谁也说不清。”我应道,杨天骢有多少稳重我自然是知道的,但这里是所有人从未涉足过的山洞,未知的恐怖环境,加上又有许多我们未知的东西,若真遇到什么怪事,再是稳重胆大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惊惶失措。

    刚跑了几步,又听杨天骢在呼唤黄莺的名字,声音极是惊慌。

    再跑了一阵,便见前方一个打拐处,有灯光晃荡,应该便是杨天骢。杨天骢也应看到了我们这边的光芒,便听他喊道:“方先生!”

    “老杨,不要喊,我们过来了。”我低沉着嗓子应和着,跑了约三十来米,道路一个倒拐,便是一片开阔地,此地山洞面积比这一路的洞穴都要大些,而且洞穴地面上还有好几块条柱形石头,像是一个个石凳石台,仿佛是千百年之前被人摆在这里,供这一路经行的来人小坐休憩。而老杨正站在最高的一块石柱上,打着矿灯四处照射着。

    “老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走上前问道。

    “我感觉黄莺就在这附近,我一路跟过来,听见这附近好像有女子说话声,但跟过来,却没见到人。”老杨面色极为不安,看的出,他极是担心黄莺。他的一个忠实保镖刚刚身死洞外,这消失不见的黄莺又是他的红颜知己。他自然是急得火烧眉毛。

    “我是说,你开始‘啊’一声叫什么?”我问道。

    老杨从石柱上跳下来道:“你们看这边!”他手指他刚跳下来的石柱之后。

    我们围上去,却自然是个个骇的不浅,尤其是叶姣仪和丹尼尔,那是吓得魂飞魄散,直往我身边靠。

    几个石台间,躺着三具尸体,却都未尝腐化,但脸部及双手早已风干发黑,身体像是被抽干一般。好似只剩下一具白骨,白森森的牙齿裸露在外,甚似僵尸一般。再一辨他们的古人着装,看这长衫襟袍,这三人极像宋、明二朝时代的人,各自都有佩剑。又见他们身上并无任何创伤,也不知道他们因何而死。毫无疑问,在历史上,都曾有外人踏入过这馍馍崖。或许也如我们一般前来寻找羊氏雷櫜族人的悬空城,估计大多数死在了这山洞外行尸出没的“结尸池”里,好不容易进来了几个,却莫名其妙死在了这石柱台边。

    “我迷迷糊糊地跟过来。一见到这三具尸体,恍然间以为黄莺倒在了这里。”老杨一揉眼睛,“他娘的,强子一死。我只觉精神压力太大了,黄莺是我带过来的,她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杨天骢我这一辈子就真是洗不掉孽障了!”

    “这个洞穴暗道,下有三冥地泉,中有洞穴通风,上有这山阴之气浇灌,人死在这里面,的确是不容易腐化,这三具尸体,若非宋朝人,便是明朝人,也至少有五、六百年时间了。咱们离尸体远些,尸体不腐,容易吸纳人之阳气,有尸变之虞,离远点吧!”说到这里,我们皆是避开了些,而我眼神却落在了几人的佩剑之上,“那么,老杨,黄莺不见了有多长时间了?她碰到了什么异常?”

    “你们都还在熟睡之际,我迷迷糊糊中,见黄莺爬起来,一个人晃晃荡荡地,朝洞穴前方走去,我他娘的还以为在做梦,也没及时爬起来,毕竟太困了。”老杨一拍脸,“等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现黄莺的确不在身边,前方也不见人影了,我马上起身就去找她,我料她一个女娃子能走多远,我一个人跑上去就能把她给拎回来,所以也没吵醒你。结果一路跟到这来,估计也好几百米了,刚刚就在这附近听到有女子说话声,却没见着人。”

    我点点头,直觉告诉我,黄莺应该没事,且我很早前便在黄府大院堪算过她的生辰八字,这个性好强、敢爱敢恨的姑娘不说高寿,也能享古稀之福,但身边亲朋好友的寿元,我是不会向他们道破的。我见老杨一脸沉重,说道:“黄莺不会有大碍,你放心。这样,这洞内一片未知,我们也不要瞎子摸鱼了,你说说她起身离开的一些迹象,我看有没有卦象可演。”

    老杨稍一思忖道:“要说迹象嘛,我当时正在迷眼之中,具体也没看清楚,她起身有什么动作,做过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只看见她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其他我便也不知道了。”

    “摇摇晃晃?”我心下一阵感念,“可是这样?”我便也双肩摇摆着,走了几步。

    “对,就是这样,就像梦游——”老杨说到这里,身子陡然一探,一拍手,眼睛瞪圆盯着我,“方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她就像……”

    我点点头道:“对,我只怕,这黄莺也在梦游!就像早前小兰一样!”

    “对啊,我真没想到!黄莺这丫头,也跟了我一段时间了,我倒还真没见她梦游过,莫非,今晚,她真是在梦游,第一次梦游?”老杨紧紧盯着我,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

    我自是怪异莫名,从未听老杨提起过黄莺有梦游症,却在来到这玄秘怪邪重重的悬空城山洞暗道里,她竟开始梦游!是她今日的确太过劳累疲倦和恐慌所致,还是另有巧合,或有其他原因?

    “那我先来卜一卦,只要有动爻之象,便可断卦。”说罢,我便以易数起卦,却在刚要断卦之时,就听洞穴前方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黄莺!”老杨随即一喊,就见洞穴前方一黑影跌跌撞撞而来。

    “大家靠过来!”我喊道,“握好避阴符!”所有人立即向我靠来。不为其他。我陡觉一阵阴气袭来。

    但那黑影一进入火把照明范围内,却似让所有人吐了一口气——是黄莺!

    “黄莺!”老杨跨步一前,便要迎上去,却被我一把抓住,“老杨,慢点!黄四小姐看来还没清醒,你没见她眼睛眯缝着么?等她稍微清醒一点吧!我们继续去看这几具尸体!”说罢,我一望黄莺,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杨天骢拉到三具古尸旁,轻声道:“有问题。”老杨盯着我。点点头。

    我见黄莺还站在原地盯着我俩,我便也再一观三具尸体,愈加肯定了我的判断,手心里不由冷汗直冒。但我眼神再次落在了三具尸体各自身上的佩剑上,踢开一柄剑,却见剑鞘连着剑早已锈在了一块,发出“嘣”一声瓮响,再一踢另外一柄剑,也是如此。却在踢第三柄长剑时,猛见剑鞘上火星一闪,“叮”一声清响划过,仿似抽刀断水。舞剑削铁一般,我只觉一股剑气袭来,身子不由自主朝后一退!

    老杨也是一退,盯着我面色大惊:“这剑……好剑!”

    我抽出匕首。从外衣上割下一块布,以布裹剑,将这柄剑拾起来。却觉此剑甚沉,至少有七八斤重。又见青铜剑鞘在火把光影里闪烁着一层异光,剑鞘上刻有二字,我看了好久,才看出这是大篆字体,而一见大篆,我瞬间便想到了春秋战国,大篆字体是秦始皇统一七国前诸侯国比较常用的字体。再好好一辨,这两个大篆字,竟是“巨阙”!

    “老杨,巨阙剑!”我心跳一阵加速,眼前一亮,随即再一抹眼睛,没错,这两个字的确是“巨阙”,“我之前一观这柄剑,便觉其剑鞘锋芒有异,果然不是凡物!”

    “巨阙?不会吧?!”老杨一个冷战,“铸剑祖师爷欧冶子晚年的神来之笔,史传‘七尺之外,剑气纵横’,是越王勾践的瑰宝啊,怎么可能落在这山洞里?”

    我握着剑柄,慢慢抽出来,却见一阵雪光四射,“唰”一声,一股罡烈的气息自剑鞘里袭出,我握着剑鞘,再次两步后退,方才站稳,却见远处的黄莺,也是稍稍后退一步,盯着我手里雪光四溢的剑,面色有异。

    “巨阙剑,刃长三尺有三,柄长五寸,刃宽约两寸,重约五斤,挥动时剑气纵横,三步之外可御敌,乃是欧冶子铸造的绝世无双的宝剑……”这是我师父曾对我说过的典故,而我看过诸多典籍,对巨阙剑也自有几分了解,欧冶子为越王勾践铸此剑,言此剑不宜“轻易出鞘”,其未饮血时便能“七尺之外,剑气纵横”,传说巨阙剑初成时,越王勾践坐于露上,忽见宫中有一马车失控,横冲直奔,惊吓了宫中伺养的白鹿,于是勾践拔出巨阙剑,指向暴走中的马车,欲命勇士上前制止,但却在拔剑一指时,手中的剑气已然将马车破为两截!勾践还曾命人取来一个大铁锅,三步之外以此剑一刺,便将铁锅刺出了一个大缺口来。这一剑毫不费力,就好像切米糕一样轻易。因此越王勾践便将此剑命名为巨阙,不折不扣的以“剑罡之气”名动天下的稀世宝剑。挥之,则剑气纵横,能“穿铜釜,绝铁粝,胥中决如粢米,故曰巨阙”。

    巨阙剑在历史上先为越王勾践所有,逐渐失传,正史载后来被秦相李斯所获,再后来,传到汉高祖刘邦手里,后来据说又传到晋帝司马炎手里,在南北朝时期便没有音讯了。但唐朝时,据说被唐将郭子仪所得,野史无从验证,此后巨阙剑的下落再无音讯。但是,三百多年后,《御林闲笔》载,北宋王小波、李顺起义时,李顺手持的宝剑便是“巨阙”,十步之外,剑气能夺赵宋将军之命。公元994年李顺起义失败,被宋军斩杀于蜀中,但野史又载李顺金蝉脱壳,率余部向滇西逃去,自此再无史笔。

    如果此剑真是先秦名剑、铸剑祖师爷欧冶子所铸——巨阙,而眼前这三具尸体,看似是宋朝或明朝之人(宋明二朝的服饰没有太明显的区别,当然区别还是有,但这山洞黑漆之地,我只能大概观之,何况,几百年的服饰也早有损坏腐化。再则,尸体未腐,我也不敢凑近看),莫非,这三具尸体中的一人,便是北宋起义领袖李顺?

    莫非,李顺率领残部,身佩绝世宝剑“巨阙”逃到了这川西北昆仑山脉里,并且找到了悬空城之所在,但却身死在这山洞暗道里?而洞外那些大多数身着古人服饰的行尸,皆是李顺的部下兵士?

    这柄长剑到底是否便是“巨阙”,无论正史野史,都无从验证,最起码,这柄剑绝非俗物,观其青铜剑鞘上那层厚厚的铜绿,我自认它最起码有着两千年以上的历史。尤其是,另两柄剑早已锈铁一堆,而它却依旧锋芒闪现,寒光四射。

    我将剑入鞘,再走过来,盯着一边默默无语的黄莺,而黄莺瞪着眼睛,也紧紧望着我。

    “唰”!

    我再次抽剑出鞘,直指黄莺,就听空中“嗖”一声轻响,一股罡风自剑尖袭向黄莺,黄莺一个腾挪,一眨眼间便已闪到五步之外!

    “真有剑气!只怕真是‘巨阙’吧!”老杨一阵惊呼。

    “哦!”众人一阵大叫,他们何尝见过黄莺动作如此敏捷!

    有这柄寒光四射的长剑在手,我腰间那柄御赐匕首便真是太逊了。

    “妖孽鬼魅,还不现形!”我高声一喝,“有这柄铸剑祖师爷欧冶子的‘巨阙’在身,斩妖除鬼,所向披靡,一千年前你害殁剑之主人,一千年后可知我能以此剑斩你!”

    “方隐!”猛听欧阳一声惊呼,“你快看,这里这么多!”

    我立时回望,就见身后齐刷刷站着多人,却仿似被克隆一般,两个欧阳,两个杨天骢,两个叶姣仪,两个丹尼尔,两个黑彪!

    无论身形,衣着,神态,都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

第256章 千魅魈王

    这整个石柱台洞穴之内,瞬即归入一种死寂的静谧。

    所有人,望着自己的“克隆体”,早已形神寂灭,即便之前喊我望过来的欧阳,此刻都已经入定,早已目瞪口呆。

    而一阵刺入脊髓的阴冷,在洞穴内弥漫开来,我一个冷颤,一望远处的黄莺,再盯着另外五对“人”,我瞬即高喊一声:“把避阴符贴过去!”

    而此刻,众人才回过神来,叶姣仪白眼一翻,便要栽倒在地,幸好被丹尼尔给扶住。

    老杨“嗖”的一声将避阴符贴在了和自己四目相对的“自己”额头上,“快,就像这样!”

    就见被他贴上避阴符的克隆版“杨天骢”额头一阵烟雾升腾,迅疾一个闪身退到了黑暗之中。而其他人也立即效仿,但所有的“克隆体”早已各自闪身,也消失在黑暗中。

    但洞穴里充塞的阴邪之气根本未尝消减,反而愈加浓烈!

    “这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欧阳和老杨同时盯着我,面色有些扭曲。

    我没有应答,再次挥起巨阙剑,走向黄莺,厉声喝道:“千魅魈!孽障原来竟是古书上所载的千魅魈,我真是小看你了!但今天遇到了我,就是你劫煞犯命,尔若自行退去,莫要犯界,我便也可饶尔一命,但若要继续为孽,便休怪我手下无情!”

    就听黄莺“嘻嘻嘻嘻”一阵类似于猿猴的啼叫,却又似在狂笑一般,身子竟也有些摇晃起来,仿似在跳舞一般,就见她双手一扬,一阵阴风在洞内拂过,我们两根火把几欲熄灭!

    “又来了!!”猛听欧阳再次一喊。

    就见黑暗中,几个黑影又跌跌撞撞而来!

    “千魅魈。是什么怪物?!”老杨瞬即掏出胸前的法印,就见法印“叮”一声火星闪过。

    “山魈之王!难怪古人葛玄言此暗道凶险莫测,魑魅横行,原来那数千年前一只山魈竟然修成了魈王——千魅魈!”我举着剑,眼神在“黄莺”和黑影之间来回打转,心下正在思筹应对之道,“一具山魈修行有成时,只能幻化为它所看到的第一个人的面貌妆容,之后便再不能幻化其他人。但若修行到极为高深的境界,也即修成‘魈王’时。据说便能随意幻化它所看到的人形面容,《西荒经.述异志》载,此刻的山魈,便成了‘千魅魈’,也即能随意幻化千万人形!千魅魈,吃阴毒虫兽,嗜腐尸,尤喜吸人血,我怀疑。我们身前这三具古尸,应该便是被这只千魅魈给吸了血而死,所以身体看起来像是被抽干一般!”

    我这一说,众人皆是战战兢兢起来。就见丹尼尔在一边扶着叶姣仪,一边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吸血,是不是就是西方世界传说中的‘吸血鬼’?!”

    “不,比吸血鬼还要可怕!”我再次一望那些黑影。从身上掏出金粉盒,“这千魅魈,不仅能独自为阵。还能以它所看到的人形而幻化分身出去,也即它看到多少人,就能幻化分身出去多少具‘克隆体’,也就是你们刚刚看到的你们‘自己’!”

    “也就是所,那么多‘克隆版’的我们,其实都只是一只千魅魈?!”老杨额头汗水直涌,“每只幻化分身出去的千魅魈,都要吸人血么?”

    “对,但是它吸血不若吸血鬼那般直接咬人脖子,而是要找人身体上的‘血髃’——一处类似于穴位的人体经脉阴位,千魅魈极阴之物,不敢轻易吸人体阳血,必须要从这‘血髃’位吸血,据说人体从此处位上流出的血液,乃是人体的阴血,千魅魈吸光人体的阴血,人便像被泄了气一般,立时干瘪。”我揭开金粉盒盖子,“所以,刚刚那些分身出去的千魅魈盯着你们上下打量,其实是在找你们的人体‘血髃’位!”

    “那么,这‘黄莺’就是千魅魈本体么?”杨天骢听我如此一说,双腿竟有些微晃起来,自然是,若是那些千魅魈分身能迅速找准老杨等人的“血髃”位,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这只千魅魈,今天定然是舍不得到嘴的美味飞掉啊!”说罢,我跨上一步,猛地将金粉盒子朝黑暗中那些影子泼去,就见一阵亮灿灿的金粉在空中一阵烟雾似地朝黑影散开,便听一阵“叽里咿呀”的怪叫声传来,那些黑影又消失在黑暗中。

    此刻,“黄莺”似乎瞧出我的手段来,一阵怪叫,“哗哗”一声跃在空中,张口便向我吐来一阵灰蒙蒙的雾气,我大叫一声不好,这定然是千魅魈在体内蓄积的阴毒之气,连忙闭紧呼吸,以巨阙剑一挡,就听“嗖”一声,剑尖又是一道剑气飞逝而出,那跃在空中的“黄莺”惊叫一声,便落在地上,似乎其身子被剑气所划伤,我以巨阙剑侥幸避过了千魅魈的毒雾,闪到一边,却猛听众人的惊叫声在我身后迅时传来!

    欧阳,黑彪,丹尼尔,叶姣仪,四人被他们的“克隆体”紧紧抱住!

    唯独杨天骢独善其身!

    “快,咬破舌尖,吐它!”我大喝一声。

    欧阳和黑彪一横心咬破舌头,一口血涎向抱住自己的“克隆体”吐去,就听“兹兹”一声,沾上了血涎的千魅魈分身一阵烟雾缭绕,迅疾松开,向黑暗中退去。

    但丹尼尔和叶姣仪根本不敢咬舌头!

    老杨见状,跨步上前,一口咬破舌尖,吐向抱在叶姣仪身上的千魅魈,另一手持法印,“啪”一声贴向抱在丹尼尔身上的千魅魈,两只千魅魈也是一阵怪叫,松开手,立即远避。

    “孽障,你还有什么本事!”我当即挥剑再次走向“黄莺”,它的分身被真阳血涎所伤,它这本体自也不好受,见状不妙,它发出一阵怪叫,闪身便消失在黑暗中。

    众人长吁一口气,那叶姣仪早已上气不接下气,这的确是太为难她了。这等鬼邪异怪,让一个养尊处优的豪门千金怎生吃得消?但见她稍得镇定,眼神中又透露出一股子坚毅之色,望着我,似在说:我能挺住。

    “那么,我们赶紧朝前跑,尽早脱离这是非之地吧!”杨天骢望着我,面上一阵惊惧,言辞也有些发颤起来,“黄莺这死丫头这一刻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这千魅魈。定然是在前方见过了黄莺,所以幻化成了她,但是,按你说的,会不会,黄莺被千魅魈给吸光了血,出、出事了?”

    我料来黄莺应该平安无虞,但这关头,无论如何不能再朝前跑。“现在哪都不能去!老杨,黄莺应该没事。”我望着老杨和众人,“这千魅魈的阴邪之气犹在这附近萦荡!我料来,刚刚千魅魈三番五次地靠近你们。最早是在你几人身前站着打量你们,到刚刚直接抱住你们,反复试探,我猜想它已快找到了你们身体上的‘血髃’位。如果我们马上就跑,万一被千魅魈在前方或施障或伏击,或被它横空而降。你们有个三长两短,就会被千魅魈给吸血,到时即便不死,被它咬上一口也要身中阴毒,不死也要成废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这里等着,静观其变?”欧阳盯着我。

    我点点头:“我发觉这只千魅魈对我们充满了强烈的猎杀**,我怀疑它乃在继续修炼更高的境界,就必须要不断吸食人血,它现在应该修炼到了一个关节点上,好不容易等着有人进来,这关头,它定然不会就此罢手,也肯定会再瞅准时机向我们下手!我们就在这里候着,以不变应万变,这只千魅魈,我今天也就顺便收了它,免得它再为祸人间,不然若它真逢着机缘,竟能修成飞升之道,那可不妙了!”

    “你有把握制服它吗?它能分出好几个分身,我估计,不灭它本体,其分身的死活无关紧要吧?”老杨紧紧望着我。

    我一望远处的几具古尸,站起身来,心下已有一应对之策,但却极是冒险……不过,这千魅魈神出鬼没,且能幻化多具分身,即便它没有什么厉害凶险的法术手段,但要制服它们,却极是难缠,搞不好,被它们找准了众人的“血髃”位,一口咬下去,所有人便入万劫不复之境,我已不敢再想下去。也罢,那就冒险一试,这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当即,我望着众人,语调平缓:“还记得那晚在杨镇长大宅院里么?那寄命于许道长的长孙文昶,竟欲和杨贵妃鬼魂‘焚血而裂,同归于尽’。”

    “嗯,当时杨贵妃鬼魂说长孙文昶的道袍上,刻着一层‘老君焚阴咒’,乃是可以人鬼具焚,同归于尽的符咒……怎么?!”老杨说到这里,眼睛瞪得像灯笼一般盯着我,“你要画此咒,和千魅魈同归于尽?”

    我笑着摇头道:“牺牲我自己来灭山魈?哈哈,我可没这般大义凛然啊!我这法子,虽然不用牺牲我们自己,但是,却也极是一件冒险的事。”

    “老君焚阴咒”乃是道家高人广成子所创的“道魔人鬼”同归于尽的符咒,乃是道家高人若遇万鬼千邪围攻而不得脱身之际,与鬼邪同焚的一种极是高深罡烈的道门符咒,便是,将这层符咒穿在身上,一旦群魔厉鬼袭身,便立时点燃穿在身上的这层刻有“老君焚阴咒”的道袍,此符咒与五行之火生合旺势,见火则亢,人身阳气及血肉一旦被焚烧则能加速其符咒焚阴的威力,是而,道家高人或一些玄门中人,若非遇到被那些鬼王群魔群起冲身之境、且断不得脱身,自不会以牺牲自己性命来灭鬼荡魔。“老君焚阴咒”一旦和人体血肉一起焚烧,其周边十丈内的任何阴邪之物,哪怕它便是鬼王魔尊,都要瞬刻消亡,精魂玉碎。

    “冒险?!”老杨盯着我分外不解。

    “不能用我们活人来书咒,那就只能用死尸了。”我当即走向那三具古尸。

    “什么,用尸体来画咒?”欧阳和杨天骢一对望,早是瞠目结舌,就听老杨道:“杨贵妃鬼魂不是说,必须要画在活人所穿的衣服上么?只有活人的阳血才能与符咒产生火木相生,怎么能在死尸上搞呢?”

    “所以,我必须要让尸体尸变!”我犹自辨识着三具尸体。

    “尸变?生成活尸?!”老杨一听身子一个打颤,听我之言似听天方夜谭一般。

    *******************(未完待续。。)

第257章 尸魅具焚

    “对,生成活尸!”我向杨天骢一点头,“在活尸的衣服上画下‘老君焚阴咒’,然后再点燃它!”

    “可,按杨贵妃鬼魂所说,一定是要活人的阳血肉躯,才能驱动‘老君焚阴咒’的荡鬼除魔之功,你搞出一个尸变一具活尸出来,它却不过是一具干枯的僵尸而已啊!”杨天骢眼睛竖圆望着我,直是云里雾里一般。

    我点点头道:“所以,我才要让这具尸体尸变成‘血尸’——唯有血尸,其躯体内有血液奔流,一旦尸变,其**似有再春之势,彼时,点燃其身上的符咒,便能融焚十丈内的一切阴邪之物,那千魅魈再是多变分身,也逃不出金刚烈火咒的融阴之力!”

    “可是!先不说血尸生成后,血尸何其之凶险——上次咱差些便在青龙泉村那妙墟子老道尸变生成血尸的墓穴内给挂了,关键是,若要尸变成‘血尸’的尸体,一定是‘湿尸’,唯有湿尸才有可能保持尸身内有一定的水分和血液,这才有些‘血尸’的根本啊,但眼下这三具古尸,一看便是干尸,干尸,估计连尸变都不可能,你又如何能让它生成血尸呢?”杨天骢紧紧盯着我,“何况,就算你有手段生成了血尸,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这却等于是在放鬼出洞,障门一开,血魔出世,这是提着人头在玩火啊!到时,就算灭了这只千魅魈,咱却死在血尸口里,是否便也是不划算的买卖?”

    我轻叹一声道:“玄门中人,总是在无路无道之下,以万物为师资,道由心生,魔由障灭,剑走偏锋。脚跨端极,老杨,此刻,我唯有使出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略,方能收灭掉这千魅魈,我不能以你们的性命来作赌注,这四周阴邪之气极为浓烈,这只千魅魈乃是已经要吃定了我们。既然根本不能保证你们任何人的安危,我便只能将其尽快铲除,以绝后患!我料想。只要一切把握精准,在血尸生成的一刹,我们便点燃‘老君焚阴咒’,血尸就会和千魅魈同焚而尽!”

    老杨重重一点头:“好!杨某和你出生入死了这一路,原本对生死也没多担心什么,只是,我那黄莺,此刻人在不测,而眼下还有欧阳、叶公主等人跟在身边。我这是为其他人考虑的多了些,方先生你一番苦心,老杨我领会得来!要怎生安排,就听你一句话!”

    我和他一捶拳。说道:“我需要一个人来放血,而我在旁边画‘黄庭催气符’——让干尸加速尸变。”说罢,我扯下一具古尸的外袍,以毛笔蘸朱砂画上“老君焚阴咒”。书老君咒最好的材料乃是穿山甲的血液蘸上赤硝,那便真是亮金灿灿,彷如雕刻一般。世间极阳之物,最是金刚烈火咒的极佳原料。

    杨天骢一听我说要“放血”,瞬即一望其他人——欧阳林娜,叶姣仪,丹尼尔,黑彪,当即他伸出手指,“我来吧,不就是一点血嘛!”

    我轻轻一摇头道:“不行,手指放血太慢!要让干尸尸变成血尸,最少需要两大碗血,比献血还要多点,要放这么多血,咱也不敢划破动脉,最起码要弄破大静脉!而且放了这些血,虽然不至于让人有危险,却也会让人吃不消,所以,你和黑彪商量一下……”

    “九爷,我来吧!”黑彪走了上来,挽起衣袖,“两碗血,黑彪我还是放得起!想当年被仇家在背上砍了两刀,全身血都快流干了,被九爷你救了一命,我还是活了下来。这两碗血,就让我来放!”

    “不行!两大碗血不是开玩笑的事,我身上还有高僧开光刻咒的法印,即便我身体虚弱点,鬼邪还不敢近我身。你媳妇肚子里刚怀上,你还是先保存点精力,这一路还有很多凶险,有精力才能大干一场!让老子来!”说罢,老杨拔出匕首,一捋袖子,就要割腕。

    我连忙止住他:“老杨,干脆,还是让黑彪来,黑彪毕竟比你年轻,而且,我看他命堂血跀线比你长,他多放点血比你无碍。”

    说罢,我立即掀起一具身形最高壮,而风干塌陷度好于另两具尸体的古尸,让老杨掀开其白齿森森的嘴,然后再让黑彪一刀划破静脉,就见血液“汩汩汩汩”地喷进古尸嘴里,如此阵势,欧阳和叶姣仪早已别过头去,头皮发麻,浑不敢直视。

    然后,我便在一旁画好黄庭催气符,贴在干尸额头上,然后吟念咒语,以催动血液融入干尸后血液奔行带动气场反应。但连连吟念两遍咒语,都未见干尸有任何反应,按理说,这种身体未尝腐化的干尸一旦接触人体阳血后,其面色会立时呈现些许生色,但眼下这具干尸不仅面上毫无变化,便是在我已经画符念咒后,都没有任何反应!

    “老杨,马上给黑彪止血!”我立时高喝道,却也觉四周阴风更盛,估计那千魅魈正在暗自蓄积力量,不时便要再行袭来……我稍一闭眼,叹道:“这几具宋代干尸毕竟年代太过久远,身体风干塌陷度实在太高,我只怕,咱们同类人的血液,其冲克度有些弱……”说罢,我抬头一望丹尼尔,此君此刻瘫在地上,一副毫不关己的样子。

    “同类人的血液有些弱?”老杨看出来我的意思,一望丹尼尔,“你是说,让老外来?”

    “对,老外的血液和我华夏族类的血液迥然二致,这在玄门中叫‘蛮夷之鎜’,最是容易冲克血变尸虞,这关头,就让丹尼尔来试试看!”说罢,我一望丹尼尔,却有些举棋不定。

    听老杨上前一说,那丹尼尔虽然人高马大,却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地摇头晃脑,说他怕血,最后好不容易在叶姣仪的威胁下才勉强上前来。这老外的血液的确不同凡响,这些宋朝时代的古尸经过其血液一浇灌,面上逐渐有了些颜色,不多时。便生出一层白毛!

    我立时吩咐所有人远避,然后念动“黄庭催气符”,咒语止,就见尸体周围一股强烈的气息拔地而起,地上的石灰泥尘漫天纷扬,我赶忙闪开,就听老杨在一边喊道:“尸体身上有血了!”

    我一看,只见这具尸体四肢上血液正在缓缓渗出,其所俯靠的石柱上血印模糊,我便有所感念。但心脏却也骤跳起来:血尸即将生成!

    “老杨,准备好煤油!”说罢,我四下一望,并无异常,那千魅魈似并无踪影,却在此刻,就听欧阳一声高喊:“尸体手在动!”

    大家一看,就见这具全身正在渗血的尸体上肢正在微微晃动!

    “嗷!”

    猛听尸体一声嗷叫,霎时。它双眼一睁,两只眼珠青光骤闪,一阵阴风自它周身迸发,阴气袭人!

    “大家再避远!血尸尸气三米内能伤人!”说罢。我早已掏出朱砂,即便制不住这地面活尸中最恐怖的“血尸”,但朱砂也最起码能让它吃点苦头,拖延一点时间。

    就在血尸慢慢起身之际。猛听已经被老杨止住血的丹尼尔大吼一声:“它们来了!”

    这小子被放了两碗血,这时候人虽虚弱,却也是五聪六道、五感六应最为精明的时候。便也听欧阳叫起来:“千魅魈!好像,它们身上……”

    随着一群千魅魈逐渐靠近,在火把的光焰下,我们也才看清,所有千魅魈的面上,具贴着一层动物腐皮!

    “好啊!这千魅魈吃过了我们的符咒和真阳血涎的苦头,这关头懂得戴上面罩来防卫啊!”我一声轻笑,再四下一辨千魅魈的本体,一数数量,应该就在这群千魅魈中。

    “好罢,来的正是时候,而且配合的还真是天衣无缝!”我一望血尸,那血尸也正待要爬起来,“老杨,把煤油泼上去!”老杨一声应和,一大瓶煤油立即泼在了血尸身上,我瞬即一根点燃的火柴丢了过去,就听“轰”一声,血尸身上刻有“老君焚阴咒”的袍子立时一阵熊熊大火升空而起!

    血尸发出一阵狂啸,四肢不断扑腾翻打,但已经来之不及,它作为陆地“活尸之王”的一星半点威力都还未尝发挥之时,其周身的血液和尸肉在“老君焚阴咒”的五行火木生合中骤然焦炙,发出一阵冲天绿焰,一阵腐臭随即蔓延山洞,所有人急忙捂住鼻子,大气不敢一呼。

    也在这一刻,就见所有正在逼近的千魅魈同时止步,发出阵阵凄鸣惨叫,骤然倒地,在地上扭曲一团,霎时,便见其周身烟雾缭绕,竟也是一阵酸臭涌来,所有人又再行避到另一边。

    “大家快跑!”我立时一喊,千魅魈身子融消,其体内的阴毒会即刻蒸馏而出,人但一吸,便要阴毒上身。当下,我们所有人立时撒开脚丫子朝洞穴前方跑去,身后,千魅魈和血尸各自倒在地上,尸身具融,阴邪顿化,那千魅魈千年来修行有成,却一朝为孽,葬身此时。

    大伙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各自累得不成样子,尤其是丹尼尔,正是他英勇“献血”,大家才能活命,这一路看来也并非“累赘无用”,此刻早已面色惨白,身子发抖,叶姣仪扶着他不断为他擦汗。

    “咦?前面好像有光亮!”欧阳一声怪异,我立时望去,就见前方四、五十米处隐约有手电光闪耀。

    “肯定是人!”老杨一喝,当即,我们再次朝前快步走去,却也听洞穴内地泉水流声愈加清脆响亮,我之前便断定这山洞内有一处暗河,估计,就在前方不远处,我们便要跨过一条河。没走几步,就听前方一阵喊声传来:“方大哥,杨大哥!”

    “小兰!!!”我和杨天骢同时一颤,这明显是小兰的声音!

    却也听黄莺的声音传来:“九哥,是你们么?”

    很明显,黄莺乃是和小兰在一起。但小兰在我们临行前无缘无故消失,却是如何进得这里来的?

    我手搭插在地上的巨阙剑,一阵异感。

    *********************(未完待续。。)

第258章 暗河水龙

    闻听到小兰的声音,我几人惊诧无端,且黄莺也和正和她一道,当即我几人持着火把、打着手电跑上去。

    跑了好几十米,就见一块大岩石横在洞穴道路间,而小兰和黄莺正坐在岩石上,小兰打着手电,照射着我们。周遭只闻水流湍急之声,蝙蝠时而振翅飞过。

    却见黄莺坐在岩石上浑身簌簌发抖,而小兰也是面色惊恐,盯着我们颤抖着嘴唇:“是方大哥,杨大哥吗?”

    “小兰、黄莺!”老杨走上前,“正是我和方先生!你们在干吗,碰到什么怪事了?看你们吓成这样?”

    “有怪物!”就听小兰喊道,“刚刚,就在我们头上飞过,有翅膀!而且尾巴很长,我还以为是只能飞的老鼠,结果……”

    “结果,我们看到了怪物的头,竟然长了个人脸!”黄莺接了过去,牙齿格格打颤,“我以为我们要被吃掉,要死了,但怪物却从这里一直朝前飞走了……”

    众人一听,皆是惊惶不已,就听叶姣仪战战兢兢地说道:“还有多久才能见到光明啊!这一趟,刺激是太刺激,可我真怕没命了!就这样一直在黑暗中穿行,简直就像一场恶梦,一场根本醒不过来的梦,人在梦中,梦在洞里,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悬空城啊悬空城,你到底是有多美多壮观,才会在你的城门前搞出这么多凶险恐怖的东西出来!”

    大家各是一阵叹息,自爬上这馍馍崖来,已是九死一生,现在闻听黄莺这一说,竟然还有只骇人听闻的怪兽飞荡在头顶上!

    黄莺和小兰随即走了下来,杨天骢和欧阳自是一阵关切地询问黄莺,而我手持巨阙剑走到小兰身边,多日未见。小兰依旧透露出一阵机灵而静朴的娴淑端庄,见我走来,她羞赧一笑:“方大哥!”

    我点点头道:“小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从上海坐火车过来,专门来找你和杨大哥的,我只记得我到了攀枝花,后面所有的事我都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如何会来到这个山洞里,看到黄莺姐后,我才一下子清醒过来。吓得都差点晕过去了,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小兰说到这里,已是眼泪汪汪。

    “我也是感觉在做梦,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具体怎么走到这里,我也不知道,反正睁开眼睛,就见着了小兰。”黄莺犹自后怕,“我醒过来。以为你们都走了,把我一个人给落下了,刚想大喊,那只人脸怪兽从头上飞过去。幸亏小兰捂住了我的嘴巴,要是我一叫出来,那只怪兽估计就会飞过来吃了我们,呜呜呜……”黄莺说罢。一阵抽泣,倒在杨天骢怀里不住敲打着他的胸脯。

    我轻轻一摇头,举起未出鞘的巨阙剑。直指楚楚可怜的小兰,一声喝道:“小兰,这关头,你还要在我们面前颠三倒四,装蒙拐骗!在山村、城里,你继续忽悠我们倒也罢了,可现在却是在这怪邪异端出没的鬼洞里,你莫名其妙从天而降,你还在当我们是傻瓜?你这可是要害我们所有人么?要连累我们所有人命丧于此?还是,你或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兰豆大的泪珠簌簌滚落:“方大哥,我从上海跟过来,的确是要来找你们的,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却实在是不知道,你难道真的不相信小兰了么?小兰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你这样厌恶!你要是真觉得我在搞鬼,你就杀了我好了,你把剑抽出来,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女孩……”

    她一阵大哭,凄哀之声不胜催人唏嘘,萦荡在这山洞里,却也觉让人胆寒。

    “方先生,可能,这丫头,的确是梦游过来的,谁也说不清楚,何况,再怎么说,估计也是我杨家害了她……”杨天骢抚慰好黄莺,又过来安慰小兰,“要不,先让她跟着我们吧,一切等出得这山洞再好好搞清楚。”

    “梦游过来?”我盯着小兰一声冷笑,“这一路山高水长,悬崕峭壁,她说她梦游过来,我姑且相信罢,可这山洞外,遍是要噬人的行尸,她可是怎么个梦游过来?这山洞机关大门,她又如何打开来?老杨,这一路已是凶险之极,咱们岂能再养虎为患?既然在这里碰到了她,今日就做个了断,一切刨个底翻天,不然,少不得这一路还将有诸多怪事!”说到这里,我再一望小兰:“小兰,不是方大哥不相信你,而是你跟随我多日来,身上种种怪异之兆扑朔迷离,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和来头,我也不想弄清楚,我只问一句,如果你还当我是你方大哥,你就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所为何事,你是在伤天害理、谋财害命,还是仅仅只为个人尘杂私事?”

    对她说这番话,如果她真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相信,她自也明白我的意思,我其实是在委婉地劝诫、感化她,并在保护她——根据杨贵妃鬼魂所言,这小兰只怕便是天听宗的门人,一直背着我和老杨在暗中做些鬼鬼祟祟之事。但她若真是天听宗门人,我不会、也不敢揭破她的身份——万一戳破真相,她也掏出来一瓶液体,一喝便化血而亡,这可便真是太冤枉了。

    见小兰止住哭泣,却盯着我毫无所言,我又补充一句道:“你若真是要伤天害理、逆天而行,那么,便也只能怪你不该认识你方大哥,方大哥恰恰便是容不得这些事在眼皮下发生。而你若为些自己的私人小事,为钱为财,我也便一笑了之。你认识方大哥这么久了,方大哥好歹也算是个通情达理之辈吧!”

    老杨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我对女孩子如此肃杀威吓,但他也心知小兰有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便也盯着小兰。这关头,还是欧阳发挥了她曾作为刑警的开化教导、刑讯盘审的本事:“小兰,听姐姐一句话,你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在你方大哥和杨大哥眼里,但他们之所以之前从未向你点破。本也是想给你机会,让你自己说出来,大家毕竟都是亲人一般的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关头,你如此神秘地先于我们出现在这里,更加引起了我们所有人的怀疑,再综合你之前的一些事情,我们已经有充分证据,证明你行事有异,且影响我们的人身安危。大家都设身处地想一想,你方大哥让你说说清楚,也是不得已的事,你看呢?”

    就听小兰一阵叹息道:“好吧,我只想来找个人,拿回我的东西。”

    “找人?”我和杨天骢一对视,“到这悬空城来找人?找谁?”

    小兰却不再说话,独自一人站在了一边,良久又听她说道:“和你们无关。”

    我几人面面相觑。一阵大惑不解。但好歹,她也说出了她的目的,虽然含糊不清。我一看时间,凌晨四点了。我的一些法门还能召唤,当前且尽快走出这山洞暗道再说罢!老是在这黑漆漆的山洞里穿行,即便再有手段的人,也不能周全妥善一切厄境不虞。

    小兰此刻出现在我们身边。她一个有着严重“梦游症”的人一旦出现在这山洞里,竟也引发了黄莺梦游,这一切前后因果。估计还有更深的一层,但正如老杨所说,待走出这山洞再说罢。

    往前走了一阵,闻听水流声便在眼前,我心下一动,这小兰如果真是天听宗的人,估计便也会打起我身上这颗地珠的主意吧,之前屡屡有天听宗门人设计布阵,欲得到我身上的地珠……也罢,万一前路再出现个什么三长两短,若我为方便行事而放下背包,却有人从我背包里盗走地珠又如何得了?想到这里,我将地珠从背包里取出来,耀眼的异光划破了黑暗,引起所有人注目,我将地珠藏身贴在我里层衣服里。

    又走了百来米,果见一条暗河挡在我们身前,暗河恰似一把菜刀,将洞穴如切面包一般切成两段。河面宽约两丈,河水自西向东流去,也不知河水源自哪里,流向何处,水流却甚急。可能因为河水的缘故,这周围比洞穴其他处甚是阴冷潮湿,当然,空气也觉清新些。

    要到达对岸的洞穴,必须要跨过这条河,但问题是,河上既无桥也无铁链。如果有河道,我们或也可沿着河滨上下探寻过河之道,但眼下立足之地,便只有这一条洞穴,跨出洞穴,下面便是河水。

    老杨朝河水里丢了一块石子,半天才见冒泡,说道:“最起码有十来米深啊!”

    “怎么办?”欧阳望着河面,“要不游过去吧?”

    我稍一思忖,望着黑黝黝的河水,霎时一个冷战。也只能这么办了,当即一问众人哪些人不会游泳,还好大家都会游,只是丹尼尔刚刚“献”了两大碗血,这河面好歹还有二十来米宽,怕他体力不支,黑彪水性好,且让他跟在丹尼尔身边,麻烦的是我这副《霓裳仕女图》,自是不能见水,需要两个人合力边游边抬过去,总之是很麻烦。我犹自不放心,观河流阻道,人行过河动爻之象,可演易数,当即得出一卦:河流占路属坤为上卦,众人渡河属坎为下卦,又以坤八坎六共十四数,加此时寅时三数,共得十七数,以六除之,二六一十二,得履卦,第五爻动,变巽卦,互见重乾,卦辞曰:履虎尾,愬愬,终吉。

    老杨见我面色有些不宁,知道我演卦已有卦象,便问道:“怎么样,是吉是否?”

    “有否,但终吉。”我心下却一片惴惴,“履虎尾,愬愬”,暗指我们要踩在老虎尾巴上过河,动辄有大凶啊!

    一旁的叶姣仪蹲下来,丢了一块石子到河里,反复看着河面,站起来对我们说道:“这条河,应该不是从山外流进来的,我估计,河水会像海水一样有涨潮落潮,我之前和导师在南美洲一处山洞探险时,碰到的一条暗河跟这条河有些类似。”

    “涨潮落潮?”我和杨天骢盯着叶姣仪,期待这位考古学家好好分解一番。

    “这条暗河应该是这大山内部的山泉积蓄形成的,泉水在山洞内部形成了一种罕见的真空平衡状态,也就是当泉水累积一定量的时候,山泉源头便不再分泌流出泉水,这时就会自行渗出一部分去,便形成一种‘落潮’效应。水位会下降;而一旦渗出到临界状态,山泉便又开始分泌泉水,这河水就又会涨起来!”叶姣仪不愧是考古专业出身,对这些山川地理风物也颇有研究,“根据我的经验,现在这河水还在流,应该正在渐渐涨潮;而水满则溢,过一会,估计就会下降,我建议。等水位下降之后,我们再看看,这样会更安全。现在水流还很急,大家又都很疲劳,现在就下水游过去可能有危险。”

    “姣仪说的有道理,我们再等一会,看看水位是否会下降,如果水位下降、水流也不急了,再游过去会更安全。”我向叶姣仪投去钦佩的目光。这一路有个漂亮娇柔的考古学家跟在身边,也并非一无用处啊。

    果然,半个小时后,河面的水位真的下降了!

    大伙一阵称叹。连夸叶姣仪有见识。但更惊喜的还在后面,在河面水位下降约三指的高度后,我们蓦地发现河面中竟有些石块!

    随着水位再行下降,那些石块也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是二、三十块排成一线的石台,直接连通了二十来米宽的河两岸!石台宽度仅能容一人立身,很明显。这些石台是人为铺好的,以方便人跨踩过河。河水涨潮时看不到,但一退下去,便露了出来。黑彪爬下河试探性地一踩,没问题,这些石台应该是牢牢插在了河底。当下,大家都是长吁一口气,不用冒险涉水游泳过河了,当然,大家对叶姣仪的“慧眼”更是称赞不已,若无她的事先勘察,估计这会大伙正在水里忍受着刺骨阴冷的河水游泳罢。

    当即,我让大家保持十分警惕和精神,挨个爬下河,踩着石台慢慢向河中央跨去。杨天骢手持法印走在最前,然后是扛着画的黑彪,我断后,中间是欧阳、黄莺、叶姣仪、小兰以及丹尼尔。我走在最后面,紧紧盯着河水,心中吟念着刚刚所断的卦辞:履虎尾,愬愬,终吉。却越觉心绪不宁。

    就在杨天骢、黑彪已经到达了对岸时,猛觉河面上升腾起一股强大的旋风,吹得人偏偏欲到,霎时,就见一股茶碗粗的河水竟随着旋风挥发起来,形成了一条壮观的水柱,直升洞顶,挡在叶姣仪和小兰之间,众人立时一阵惊叫!

    “龙吸水!”我高喊一声,“这河里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大家快朝岸上跑!!!”

    却在欧阳和黄莺已经爬上岸时,猛听一阵冲天巨浪“轰轰轰”拍岸击石,霎时,漫天惊涛骇浪向叶姣仪、小兰、丹尼尔和我袭来!

    在巨浪袭人声中,又听叶姣仪传来阵阵惊呼,再听她一阵高喊我的名字:“方隐,救我!”

    也猛听岸上传来欧阳等人的惊呼声:“有东西!小心!”

    其时,我、小兰和丹尼尔尽被这强大的水浪给打下了河,待得水浪平息,那道水龙褪去,我才从水花中睁开眼睛,叶姣仪的呼声已经完全消失,“姣仪!叶姣仪!”我高声喊着,以最快的速度从水中爬上石台,叶姣仪定是出事了!果然,我身前,也只见落汤鸡一般的小兰和丹尼尔,哪有叶姣仪的影子?

    我直是形神俱碎,心如火烧,连连呼唤叶姣仪的名字,毫无应答,而欧阳和黄莺早已愣在岸上,嘴巴大张,眼睛瞪圆,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杨天骢和黑彪已经从岸上奔了下来,“方先生你没事吧?!”

    我浑身湿透,一抹头发和眼睛上的水,急道:“你们在岸上看到了什么?叶姣仪在哪个方向不见的?”

    “蛇!蟒蛇!”老杨面色惊惧莫名。

    “是蟒、蟒、蟒蛇!”岸上的欧阳恢复过来,却已是口齿不清,“那么长的尾巴,这河里原来有条大蟒啊,叶姣仪被蟒蛇给卷走了!”

    “水浪滔天,具体我也没看清楚,听到叶姣仪的呼声,我马上奔下来,就只看到一条黑漆漆的尾巴拍打在水浪里,大概有好几米长!”杨天骢稍一平复,“应该是条蟒蛇!朝东边方向游去了,叶姣仪应该也是在这个方向上失踪的!”

    “不!不是蟒蛇”我立即将背上的背包丢给老杨,一看时间,然后以匕首从外套上划了一根带子,将巨阙剑绑在背上,又在腰间别上一把防水手电,老杨见我如此装备,惊道:“你要……”

    “十万火急,我要跳下水去找她,你们在岸上等着我!”我立时便要跳水。

    “可这暗河又深又长,你怎么下水找?方先生,咱们从长计议吧,或许天无绝人之路,而叶公主也说不准吉人自有天相,你下水去找,若是在水里精疲力竭了,到时可、可怎么办……”

    “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叶姣仪命在旦夕!”我一拍他的肩膀,“你和黑彪在岸上保护好大家,我有玄门避水之法,在水里呆上个半天没事,叶姣仪不能出事!”说罢,我一个鹬鸟潜水,“咚”一声跳进河里。

    *********************(未完待续。。)

第259章 人面兽心

    只在跳下水里的一刻,我便紧闭呼吸,以匕首将翳风穴、俞府穴、水分穴、阳池穴、鸠尾穴、太渊穴、治喘穴七穴刺破,再默念一遍“通气避水咒”,霎时,便只觉全身一阵通泰,周身经脉气息已完全不走天道,而是自后天章门而出,便是依照北斗七星阵列方式将人体七大通气汇中穴位刺破,让人体气场吞纳吐息完全从七个穴位进出,而非从人口鼻中经行,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水会溺呛人体口鼻,这便是玄门避水之法,根据道家玄门中人的修为,少则避水一个时辰,多则避水七天,传说道门高人黄禄仙以避水之法,曾在洞庭湖底与洞庭龙王弈棋七日,最终以三子胜龙王,赢得龙王“丹霞神炉”,最终炼得“九霞丹”飞升而去。

    要施展避水之法,关键在入水时刺准人体北斗七星穴位,再默念“通气避水咒”,此刻,即便穴位被刺破,因通气符咒贯通人体气场,气血平衡,故而人体不会在水中流血。但要施此术以避水,难点便是,在入水的一刹那便要迅疾刺准穴位,但彼时水浪扑脸,眼睑顿闭,修行避水之法的玄门中人,大多数在此关头折戟。

    不多时,我便已潜入水底,这河道两岸乃是石钟乳和喀斯特地貌形成,盛满这一河山泉之水,极是清澈甘洌,几无淤泥尘沙,我在水底打开防水手电,因为河底之水的折射,光线只能照到身体两三米之内的范围,其时,我急火攻心,惶然不已,这要是在陆地上,在山洞外,我又何尝会惊惶焦灼若此?堪堪是。恰是在这么一座鬼邪怪异出没的凶险山洞里,不可知的环境和事物实在超出我的意料和顾全范围,叶姣仪乃是在我眼皮底下被一怪物给掳走,在如此黑漆漆、水深洞广的山洞里,若再担待片刻,这位豪门千金、我的朱雀主命女子便将命丧兽口!

    根据古人葛玄的著述,“悬空城前有险径,魑魅横行,梼杌食人”,而之前小兰和黄莺又在洞穴中见到了一只会飞的人脸怪兽。且尾巴甚长,加之此刻,叶姣仪乃是被一只有着黑漆漆的、如蟒蛇一般长尾的怪兽给掠走,我断定:这悬空城山洞暗道里,潜藏着一只上古时代的梼杌凶兽!

    再据《神异经.西荒经》载:“西方荒中,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犬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生两翼,尾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名梼杌”。梼杌能在天上飞,又能在地上疾行,还能潜水。真个是三栖作战,凶猛无比,世间若真还有这等怪兽。必然将祸乱人间,也幸好只是潜伏在羊氏雷櫜族人这座悬空城暗洞里,且自古以来便只有一只,想必这怪兽的寿命已不下五千年了罢!活了如此悠长寿命,估计早已经受了天地雷劫,即便未修成飞升之道,也已经是个真身之妖怪了,我一个凡夫俗子要从它口中救人,是否便是痴人说梦?也在这一瞬间,我便想到了,这馍馍崖山上所有飞禽走兽之所以纷纷逃出山外,定然是这只既能飞又能跑的梼杌在山上横行为孽,所有鸟兽皆要避之,再想到山上“结尸池”里那些被剥了一圈圈皮的行尸,也一定是这只梼杌兽所为之——其尾长一丈八尺,如此长的尾巴,将人一缠,凡是身体被缠的部位,定然连衣服带人皮都被扒掉!

    但我之所以此刻一定要下水去找叶姣仪,也乃是我知道,如果这只怪兽真便是梼杌,那么它掳走叶姣仪,并不会即刻杀她果腹,《神异经》又载:梼杌乃颛顼之子所化,雄兽,生人面而好色,每掠一女,必观数时方啖之。

    梼杌传说是上古帝王颛顼第六子,又名傲狠、难训,凶残而好色,死后所化为梼杌凶兽,是而长着一副人脸,只要猎捕到美貌女子,便会痴迷一般地详细打量女子多时,然后才会吃掉她。

    估计,这只梼杌兽定是早已见叶姣仪在我们这一行女子中美貌出众,是而在河道里将其掳走,此刻,定然潜入其老巢,正在详细打量叶姣仪而“意淫”吧,这才是名副其实的“人面兽心”!

    即便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猎杀梼杌,但此刻人命关天,又哪能想那么多,务先找到叶姣仪再说!我在水底四处探望,只见河壁周围怪异嶙峋的石钟乳,浑不见任何巢穴洞室,我以嘴咬手电,双手排水潜行,好在河面上的水甚是阴冷刺骨,但这河底的水却有些温度,估计是这洞底有些温泉效应,又潜行了一段距离,忽觉头顶上水波急骤,而身体承受的水压和重力越来越大,我猛地想起叶姣仪的话,现在可能又要涨潮了!

    我赶紧继续向前潜去,以尽快在水底找到线索,也不知又潜行了多长距离,忽觉一股股阴冷自脚下传来,随之,整个视野中水泡升腾,霎时,只觉前方一阵漩涡带动周天狂浪纷涌而来,我连忙闭眼闪开,但那阵漩涡却愈加猛烈,且体型也更加庞大,竟仿似生出了强大的吸引力,将我如鱼虾一般卷了过去!

    “退潮了!”我心下一凛,定然是涨潮过后,这河里的泉水现在开始急速下渗,是而在河道此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此刻,我身体随着漩涡不断打转,只觉眼前发黑,原来我竟然在水底潜行到了这暗河渗水口之地——恰恰碰到了河水下涌!

    这一河之水形成的下涌漩涡,其力量何其之大!我只觉身体似处在一个巨大的脱水机里,被剧烈摇晃旋转,身体上的血肉尽似要被摔了出去!而此关头,我犹自紧紧抱着手电和长剑,这可是活命的本钱!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身体停止了旋转,周围也并无水流激荡,我恍然睁开眼来,身体也浮在了水面之上。在手电光照下,我不由暗自惊心,我处身的又是一条暗河!但此河的形势远逊于我被冲下来的那条暗河,无论水流速度。还是河面宽度,都比之前的暗河小很多,而再一观周边环境,竟是另一层山洞!原来,在我们所处的上层山洞之下,还有这一副别有洞天的山洞!两条洞穴的连接地带,就是我被冲下来的一条石钟乳岩石带天然形成的暗河渗水孔,大自然鬼斧神工般地形成如此上下两层空间,以致上面有一河之水,而退潮渗水时。便形成了这下一层山洞的暗河,诚如叶姣仪所言,这种洞穴定然是有一层特殊的空气平衡状态在维持,是而才会形成如此荒谬奇特的洞穴地理构造。

    而这一层暗河,一边还有河滩,处处可见河卵石,我一观河岸,也具是怪石嶙峋,却也有很多巨岩石台。我立即从水里游向岸边,一上岸,我爬上了一块巨岩,手电的光芒也只能照到三、四十米远。我也不管声音共振了,当即高喊起来:“姣仪!”

    连喊数声无人应,我便在河岸上奔行起来,连摔好几个跟斗。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梼杌兽挟着叶姣仪正是潜入了这一层山洞!怪兽一定会有岩洞巢穴,是而我一路盯着岸边岩壁。

    视野中,果然出现了几个洞穴。我慢慢停下来,岩壁上,一共有三处大洞,每处洞穴都能容数人穿行,我慢慢走近,也逐渐闻得一阵淡淡的异味传来。岩壁上的三处洞穴,间隔约十来米,我心下有所感念,应该就是这里了。

    具体是哪个洞,我以易数一起卦,根据卦象一断,中间这个洞!

    当即,我拔下巨阙剑,嘴含手电,准备爬上洞去,可是,洞穴生在岩壁两米多高处,光秃秃的岩壁又无任何扶手或着力点,我爬了半天都上不去,万般焦急之下,我“唰”一声抽出巨阙长剑,就见寒光掠过,剑气袭人,我不由一个冷战,姑且一试罢,我一剑刺向岩壁,就听“当”一声,火星四溅,石尘纷扬,巨阙剑插入了岩壁!

    果然是一柄削铁如泥,裂石如木的宝剑!

    有了着力点,我拉住岩壁上纹丝不动的巨阙剑,几个晃荡纵跃,便上到了洞穴里,却又是费了大气力才将长剑拔出。

    入得洞里,便觉一股腥臭袭来,洞穴深处,一种莫名的气息在游荡弥散,毫无疑问,定然有怪兽潜伏!我一手握巨阙,一手持手电,小心迈着步子,走了大约十来米,便觉那阵异类气息愈来愈浓烈,而这阵气息,却完全不是阴邪之气!

    只闻腥臭愈加扑鼻,我放慢了步子,生息就近在眼前!而洞穴也开阔起来,却也觉甚是沉闷,这阵腥臭和异类气息让我眼睛发酸,只觉窒息,我估计,洞穴要到头了。

    果然,我以手电一照,是个两三丈见方的大洞穴,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也皆是钟乳岩穴。再慢慢走进一些,我将手电光停留在一处大石台上。

    约摸三米见方、一人多高的一座石台,横在洞穴中央,我一阵异感,只觉所有异类气息均自这处石台传来!关键是,这阵气息,完全不是阴邪之气,而是一种灼人肌肤、拂人汗毛的气息,仿似十米之内,有一座炭炉一般。此刻,我心下只有叶姣仪的性命安危,任何鬼邪怪兽,又岂能挡我!我三两步跑近石台,原是个大石匣子,踮起脚步往石匣里一望,不由形神震骇——

    一只全身毛发、生着一对数尺长翅膀的异兽,晃荡着好几米长的鳞甲尾巴,背对着我正在身下刨弄着什么,再仔细一看,我眼珠都要飞了出去:双眼紧闭昏死的叶姣仪正被异兽骑在身下,上身早已被异兽剥光了衣服,雪莹凝脂的肌体毫无掩藏,而看样子,异兽正在扒叶姣仪的裤子!

    **************************(未完待续。。)

第260章 履尾之愬

    这异兽毫无疑问就是梼杌——定然便也是小兰和黄莺所看到的虎身、长尾、人脸且能飞的怪兽,但眼下的情形,却让我不由瞠目结舌!

    在古书上便对梼杌有所了解,梼杌好色——但仅仅只会“色迷迷”地端详打量女子,却何故,眼下这具梼杌“色”兽,竟然和一只兽性大发的“色狼”又有何区别?剥光了叶姣仪的上衣,似乎正在扒她裤子!

    这梼杌兽,难道还想人兽杂交——奸淫人类女子不成?!

    一瞬间,我便有些异感——古书上言梼杌“身长两尺”,而眼前这具梼杌,却足有五、六尺长,真便像一只老虎那般庞大,莫非,这只梼杌兽,已有所进化或变身?

    一个激灵在我脑海闪过:估计,这只梼杌兽并非古书上所载的梼杌……

    这只梼杌此刻定然色迷心窍,兽性攻心而不能自拔,浑没注意我此刻就在身边!

    此情此景下,哪还容我多观详,我口含手电,剑鞘一丢,双手举剑,“哗”一声便刺向了正在埋头扒叶姣仪裤子的梼杌!

    “哞!”

    一声牛叫即刻传来——梼杌竟发出牛一般的叫声!

    巨阙剑已经没入梼杌背部两尺,一股荧白的血液“噗嗤”一声飞溅而出!

    竟然是白色的血液,而且竟带有荧光!

    就在这一瞬间,周遭劲风扑腾,一股强大的气流翻涌而上,我还没将巨阙剑拔出来,就听一阵“啪啪啪啪”的振翅之声响起,“哞哞”的牛叫声充斥洞内,而我才觉自己身形轻盈,我握着巨阙剑,人正在慢慢升高!

    &nb//连带着抓住没入其身一半的巨阙剑及我,一道飞在空中!

    梼杌荧白的血液仍在朝外激流,料来,我这一剑颇为致命——也许普通的剑根本无法伤它,但这可是巨阙剑,削铁如泥,七尺之外剑气伤人的绝世宝剑。

    梼杌在空中一阵挥翅翻腾,想将我和巨阙挥下去,但我牢牢抓住长剑不放,即便它是一只上古神兽。估计也经不起如此巨大的创伤和血液耗费,何况在体力日渐衰弱下,还驼着一个一百五十来斤的人在空中飞腾!

    我仔细一观它那荧白的血液,暗叹道:“极阳之血!”,唯有极阳之体,方可焕发荧光,乃是远胜世上已是至阳之血的穿山甲血液了,这神兽果然便是神兽,如果我能搜集了它的血液。估计世上再是阴邪的鬼尸邪煞,都经不起它的烈阳融阴之威!这也便是我自跨进这梼杌巢穴的一刻起,就觉洞内气息异常灼人,原来。这非一具阴兽,而是一具阳烈的神兽!

    在空中闹腾了好一会,这梼杌兽体力逐渐不支,慢慢落在地上。只在落地的一刻,我瞬间拔出巨阙,一个闪身避向一边。

    此刻。梼杌终于转过头来,像只狗一般地蹲坐在地上,紧盯着我,我也才看清了它的面容——

    虽古书上说是“人面”,包括小兰和黄莺也言“长了一张人脸”,但好好一看,只是面盘五官的布局近似于人脸,鼻子眼睛嘴的方位轮廓与人相似,却毕竟还是一副兽相,像猿猴又不是猿猴,毛发似虎类犬,却又不像虎犬,但远观之,说是一张人脸,却也有七分像。嘴里还生出两根一寸来长的獠牙,果然便是古书所载的“猪口牙”,它这副“人脸“,要说最恐怖骇人的,便是足有一枚银元那般大的眼睛,闪着精光,远望去,像是一对骷髅眼!此刻,看得出,它对我这位暗“剑”伤身的不速之客震怒之极,口中发出一阵轻微的哼鸣,眼里异光闪现,仿似在积蓄力量,要对我发起致命的反击。

    却在此刻,我闻听石匣子内,叶姣仪发出了一声呻吟,心下便稍有些释然,看来她应该没事。

    突然,梼杌由蹲坐状“嗖”一声站起来,竟然有一人多高,十足像是一只保持站姿的老虎!但它瞬即又埋下头,弯着腰,上肢捂着肚腹,像是肚子犯痛,我正在纳闷,却见它又是“嗖”一声抬起头,我不由呆若木鸡——

    它的左眼,竟然焕发出一阵金黄的光芒!!

    仿似它埋下头那一阵,给眼睛充了电一般!

    “果然是妖孽!”我在心底一喊,连连后退,霎时,就见它这只闪烁金光的左眼一眨,一道白光“兹兹兹”地向我袭来,在我脚下“砰”一声作响,将地面击出一个大坑!

    “眼睛能放电!”我大叫一声,立时举起巨阙一剑挥去,就听“唰唰”一声,一道剑气破空而出,直击梼杌,梼杌却未尝过此剑气的威力,毫不知闪躲,霎时,它的胸前,一撮绒毛被划断,飞在空中。

    “兹兹兹!”

    又是一道闪电袭来,我连忙以巨阙一挡,就听“当”一声,我只觉虎口发麻,身子剧烈晃荡,好在这可是巨阙剑,换做普通的剑,早被这阵电光给击得四分五裂了!

    梼杌连放了五道闪电,尽被我以巨阙挡住,我被阵阵电光隔剑震击,此刻也是一阵浑身乏力,它若再连放下去我的手若持不住巨阙,便也是我的末日到来——但幸运的是,梼杌那只放金光的左眼已经渐渐暗淡,料来,它体内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却见它周身有些摇晃,而之前被我刺中的背部伤口荧白的血液仍在不断涌出,料来,它已经虚弱之至。

    它虽然是一只上古时代的神兽,但却又是一只在这山洞潜伏害人的凶兽,我必要斩杀之,想到这里,见它已是风光顿失,我也不多浪费时间,走近一步,巨阙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刹然迸发,就见它面部一道血印生成,一股荧白血液喷薄而出,梼杌瞬间一阵哞叫。

    此举仿似再次惹得它异常恼怒,就见它两翅生风,地面上的沙石泥尘尽数而起,我以为它要起飞,却见它一个摆尾,一条蟒蛇般的巨尾“哗哗哗”一声排山倒海一般向我袭来!

    堪堪是,它的尾巴末梢上生有一层层密密麻麻的小刺钩,彷如铁蒺藜一般,到此,我愈加证实了,洞外那些行尸之所以被一圈圈地“剥皮”,便是拜这只尾巴缠绕所致,一旦甩上或者缠绕人身,人体无论是衣服还是皮肤,皆要被它连根拔起!

    我相信,如果它未受伤时,这一尾甩过来我定然逃之不及,只怕会被它甩的粉身碎骨,但此刻,它已是强弩之末,身体虚弱无比,这一扫过来,速度并不快,我迅疾一退,便避了开去,只听“啪”一声,饶是力气衰弱、速度放慢,被它尾巴扫中的岩石也是石碎尘飞!

    我眼明手快,趁它还未来得及收尾之时,一剑砍过去——

    “哞!”

    它一声惨叫,就见它的尾巴已断成两截,一截三尺来长的尾部滚在地面上,反复扭曲弹跳着,甚是骇人,我所斩断的,正是其生有锋利刺钩的一段尾巴末梢,自此,它这戕害杀人无数的“魔尾”,被我斩断。

    “哗哗哗!”梼杌用尽最后的气力,振翼向我飞来——就见空中一团黑影从天而降,我立时高喝一声,既然这是你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击,那我便成全你罢!当下,我稍一步退后,就在梼杌近我身之时,我双手举剑,雪光四照,周遭风声鹤唳,气息奔流——

    “哞—哞—哞!”

    梼杌发出最后一阵惨叫,巨阙剑已从它心脏刺入,直穿后背!

    而我付出的代价是,被它重重的身躯砸趴在地上,好在它的肚腹甚柔软,我也没受什么伤,也只觉一阵腥臊刺鼻,我捂住鼻子,刚要从它肚子下爬出来,却猛见梼杌剩下的一段尾巴一扬,我眼前骤然一黑——

    这梼杌都已快死了,尾巴还能袭人?!

    但已经来不及,我的屁股还被它压着,一条中碗粗的鳞甲尾巴将我腰腹部紧紧缠绕!

    “啊!”我瞬觉呼吸不畅,面色刹然发胀,只觉人立时便要窒息,我的肚子、胸腔已经发出了“咯咯”的骨架声!

    这濒临死亡的梼杌,竟然还有这般大的气力缠人,这阵刚力,毫不让巨蟒缠人!

    “不行,不能再被缠下去!”只要再被它缠个半分钟,我的胸腔及腰腹便要被它勒碎缠断!

    这梼杌凶兽,原是已料到自己大限已至,但绝不死心,即便要死,也要拉上仇人垫背,乃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啊!

    我呼吸已近窒息,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在双手还能动,但不断拍打着身上的巨尾,却也是徒然——梼杌濒临死亡时的气力,乃是它博尽了全身的力量以作殊死一搏,只为将我置于死地,还好,它那带刺钩的尾巴末梢已被我斩断,否则,此刻的我,早已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一命呜呼!

    “履虎尾,愬愬,终吉……”早前的演卦卦辞浮现在我脑海里,原来,我现在被这梼杌兽巨大的尾巴所缠绕,竟也暗符此卦,大凶之兆,故有“愬愬”,但最终却是“吉”,也就是说,我还命不该绝!

    可此刻,我整个上身已近爆裂,我的舌头已晃荡在嘴外,死亡离我只有一线!

    我知道我不会死,不能死,但如此关头,我却浑不知该如何应对——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我的手还能动,但我又该如何靠一双手活命呢!

    **********************(未完待续。。)

    ps:十点半左右还有一章,今日三章一万多字

第261章 他年之美

    便是在这命悬一线之际,我脑海里火星一闪,双手再度翻腾,在腰下掏了一阵,博尽最后一丝气力,只听“哧”一声,又是一阵荧白血液飞溅——溅在我手上,竟然有些灼烫!

    终于,缠在我身上的巨尾慢慢松开,我一阵剧烈的咳嗽,迅速刨开尾巴,从梼杌身下钻出来,逃至三步之外,大口喘着粗气。

    梼杌已经再无声息,料来,已然死去。

    它的尾巴上,深深插着我的匕首——欧阳赠于我的御赐匕首,梼杌这积蓄死前最后气力的缠尾,只能一鼓作气展开攻击,万不得松懈泄气,此刻,只要有外人在身边,或许用根棍子重击它的尾巴,它也会松开。而若无外人,且我又实在找不到任何再行攻击的手段来让其“泄气”,估计,今天我便要胸腔肺腑具碎,陪它葬身于此了。但幸运的是,它那一缠尾,没缠住我的手——关键是,我腰间还有一柄匕首。

    此刻,我才觉全身剧烈酸痛,双脚发颤,几欲倒下。

    再次确定梼杌已死,我走上前拔出我给它的致命一剑——穿心而过的巨阙,以及我的匕首。这只有着极阳之体的上古神兽,浑身上下都是宝,它的皮,定然是做猬甲衣的绝好材质,而它的毛发、包括内脏,甚至肉身,都是宝物,在道家和玄门各有其用,而我只对它的血液有兴趣,先待我将叶姣仪唤醒再说。

    我爬进那副巨大的石匣——看这石匣打造方整,方圆有度,定然是专门有人打造的,我甚是怪异,难道,乃是羊氏雷櫜族人专门为梼杌量身打造了这副石匣子,供梼杌休憩居住?就见叶姣仪依然紧闭双目,但呼吸已经均匀。料来她是惊吓过度,而且可能是反复受了惊吓,这也真是难为她一个千金小姐了。只是,她的上衣已经被梼杌拔光,凝脂玉肤,双峰诱人,不由让我一阵心思荡漾,而她的下身,也已经被梼杌褪到了一半,蕾丝花边内衣一遮私处。神秘三角若隐若现,再一望她精致娇媚的脸蛋——老实说,这是足以让任何一个男子情迷意乱的美少女,我一抹脸,轻吁一声,赶紧将她裤子套好,免得她醒过来以为我在趁人之危。却在我刚刚将她的文胸套上她的玉葡酥峰之时,就听她一身轻唤:“方隐!方隐,是你吗?我知道是你!是你吗?”

    我一愣。却见她犹自双目紧闭,便答道:“姣仪,是我,安全了。我扶你出去。”

    “方隐!”她再次一声高呼,人却已醒过来,盯着我,却是泪眼婆娑。我刚想说“你醒了”,她却撑了起来,一把将我脖子抱住。紧紧地抱住,大哭起来,“方隐!你真的救我来了,我就知道是你,只有你能救我,只有你能保护我!”

    “没事了,丫头!”我捋了捋她的头发,“跟着我出来,你吃苦了吧!你想玩刺激的,这一次可够刺激了!这只怪兽,不仅想吃你,估计还想对你图谋不轨,怎么样,你在博士论文里写进一个‘对人类女性身体充满**的史前怪兽’,我想,这一定会震惊考古界和全世界。”

    “方隐!”她再次娇柔一叫,把我的脖子搂的更紧,她胸前两坨肉此刻圆滚滚地擂在我胸前,不由让人出气不赢,但我似有发现,她这阵拥抱“变味”了,“我喜欢你,一直在暗恋你,只有你能给我安全感,我好喜欢你、爱你!你跟我走好吗?跟我到美国去,你不用再这么辛苦地到处爬山涉水,我在美国有好大一处庄园,我们远走美国好吗?”

    却不知为何,我心下一阵酸楚,一个美女对自己表白爱慕,任世间谁等男子都会沾沾自喜,我也不例外,何况她还是豪门千金,当然,这只是男人本性。我酸楚的是,我的一生,已经在世间遇到了那么多那么好的红颜知己,却终是无缘,我唯有婉谢她们的爱意,最起码,我不能再像辜负欧阳那般,因为我无法隐藏我在心底对杜冰婵的爱——我不能再伤害我身边的这些女子。

    我轻轻从她手间挣脱出来,笑道:“叶大公主,我不是个好男人,不值得你爱哦,何况,你知道,我已经有……”我却没说出来,一摇头道:“好了,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你快穿好衣服!”

    “是杜冰婵是吧?”叶姣仪撅起樱桃小嘴望着我,“她比我好看,还是比我有钱?爹哋在临终前给了我百分之二的叶氏股权,我的亲哥哥还是叶家的掌门人,你算算看,我的身家比她差多少?方隐,你跟我走,我们隐居天涯,环游世界,你何必还这么辛苦要命地到处跑?我的零用钱都够我们周游全球了。”

    我站起身来,摇了摇头,神色木讷:“这与钱何干?关键是,方隐我要是不辛苦地四处奔跑,估计,你们谁也看不上我。丫头,你爱的是此刻你眼前的方隐,这个时刻与鬼邪孽煞打交道的小神棍;我要是入归红尘繁华,终有一天,你就会厌恶那个秃发大肚腩、成日花天酒地的方隐……无论如何,丫头,你是我的朱雀佳人,天生丽质,娇媚万端,要说我从未对你心动过,那是骗人的,但是,姣仪,缘分往往就是这么奇妙,我们离得近,即便我曾经天天与你住在一起,我们都未尝牵过手。但无论与婵儿相隔天涯海角,我却对她朝思暮想。与其无缘而痛苦,不如有心放手去成全,对么?何不将曾经我们认为的美好,都珍藏在内心深处,多年以后,再去细细品味,对家人朋友说:看,我曾经爱过那个人。甚至在更多年以后,再慢慢回忆,对自己说:我们曾经携手走过。

    “姣仪,就让方隐曾在世俗里奔波穿行的这些最美好瞬间定格在你内心深处吧,即便我们无缘相守,我也不愿让你看到多年后的我,已是两鬓苍苍,肚腹下垂,人老色衰……就让在多年后,更多年后。你和家人在庄园里欢享天伦时,你能从杯中纷溅的红酒浪花里,看到多年前,一个名叫方隐的有些邪邪的年轻神棍,在乡村算命,在都市破煞,在山林挖墓,在洞穴斩妖……他衣着虽然齐整,但泥沙灰尘漫身;他精修边幅,但发型早被阴风吹乱。他虽然也喷一瓶五百美金的香水。但仍然掩不住他从墓地里钻出来的一身腐臭;他虽然爱笑,却大多数时间保持肃然。他其实也好色,但却是有色心没色胆。他或许很有型很有魅力,但他留给大多数人的,只是一个背影。他不值得你们去爱,因为他只爱一个女子;但他值得你们永远信赖和珍惜,因为,他不贪你们的钱,不爱你们的美色。他只为一个天地良心及眼皮下的公平仁义……”

    说到这里,我不由一声长叹,人生,就是如此境遇纷繁。造化万千,往往让人顾此失彼,捡了前路的珍贵,却只能与后路的美好失之交臂。与未至的缘分擦肩而过。但人生,不能得到的,才是最美的;唯有残缺的遗憾。才是刻骨铭心的美好。叶姣仪一定会失去我,但在多年以后,当她想起那位曾在群山峻岭中的洞穴里一脸泥浆、救她脱险的方隐,自会泪如雨下;而我,如果终将失去杜冰婵,那么,一定会在多年以后某个夜晚,当星群漫天,烟花遍野之际,想起那些曾和她经历过的如梦似幻的时光,定已热泪盈眶。

    这才是残酷而壮美的人生。

    “方隐,的确,我不能让你为我停留……”叶姣仪穿好上衣,颦眉轻叹,“但是,我会等你,等你哪一天疲倦了,累了,而叶姣仪永远为你敞开臂弯和心扉,可你还会再想到我吗?好吧,你这最有魅力、拼命驱邪破煞时候的样子,我自然永远不会忘记。但在我最美丽的时候,你会记得我的样子吗?方隐,我只希望你记住,在我最美的时候,我遇上了你,并且爱过你,很快,我就会色衰容老,韶光不再……方隐,你给了我一个好残忍的承诺!不过,还是谢谢你,让我爱过,也给了我爱和安全感,没有今天你的出现,我也许已经——”

    我一笑,捂住了她的樱桃小嘴:“好了,不说不好听的话!咱们先出得这怪物巢穴去!”说罢,我将她抱出石匣,却见这个巢穴里,两边还各有两个暗洞,我稍一思忖,这处巢穴应该和我早前在外面看到的左右两个岩洞相通。

    当即,我手持巨阙,拉着叶姣仪逐步走进左右两个岩洞。果然,之前我在河岸边看到的三处岩洞互相连通,但让我惊异的是,左右两边的岩洞里,都有一个大石匣子,而石匣子里都装着一具梼杌的尸体——并且都未腐化,在这山洞异常阴脉和微生物环境里,人尸及梼杌尸都很难腐化。石匣子旁边,还有好几具森森白骨,一看骷髅头,便知是人骨。

    一瞬间我便想通了,果然,我刚刚杀死的梼杌,并非是上古时代那一只梼杌神兽,我所看到的这些梼杌,应该都是那只梼杌的后代,并且身形都已经进化得更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这只梼杌,之所以要扒光叶姣仪的衣服,乃是要和她人兽交媾,以繁衍后代——所有的梼杌均是雄兽,要繁衍后代,只能和人类交媾!这些森森白骨,定然便都是被捉进来的人类女子,一旦生育出梼杌后代,女子便被它蚕食。

    “咦?为什么它们的眼睛都被挖掉了一只?”叶姣仪盯着一具梼杌尸体。

    我早已看到了,而且是左眼被挖掉,我稍一敛目,忽然通彻:它们的左眼,便如开始那只梼杌兽能施放电光的黄金眼!

    毫无疑问,应该是羊氏雷櫜族人饲养了这些梼杌兽,并让一些人类女子为它们繁衍后代,然后终有一天,将梼杌杀死或者由其自然死亡,然后取下它的左眼——这只左眼,定然是副天材地宝!

    想到这里,我立即冲进中间的洞穴,将那只我所杀死的梼杌头部掀起来,它银元般大小的左眼还未合上,虽然已经暗淡,但犹自异光频闪,而它的右眼却只是一平凡的肉眼。我心下一颤,让叶姣仪避开点,当即以匕首在其左眼里剜了许久,荧白的血液沾满我一身,骇得叶姣仪直呼残忍,好一会,我才将这枚银元大小的眼珠取下来,竟是沉甸甸的!观其材质,虽然长于肉身,但却丝毫不像血肉所成,只怕,应该是梼杌神兽将凝练的天气灵气全部聚集在这左眼上,天长地久,灵气汇聚眼部脂质结膜,逐渐生成了如此坚硬厚重且蕴涵神力的眼珠!

    握在手上,只觉异光频现,晶莹其华,一定是个好东西!且先待我们逃出这里再好好一观。刚走出洞穴,我才记起来,梼杌的血可是世上极阳之血啊,最是道家玄门辟邪破煞的无上宝物,可惜,我身上并无盛血容器,不由一声叹息。但幸运的是,叶姣仪问明我何以懊恼的原因,竟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药瓶——一瓶葡萄籽油——她每日所服食的女性养颜补充剂,我兴奋地差些跳起来,将她紧紧抱起来一甩圈,然后立时冲进去,将葡萄籽油胶囊倒掉(你会不会想到,这些美国原产的葡萄籽油胶囊倒在这千百年人迹罕至的山洞里,被地上的蚂蚁小虫所服食,若干年后机缘有成,生成了异邪凶兽,再次为祸人间,这便是后话了罢),放满了一瓶梼杌神兽血液。

    然后,我拉着叶姣仪,从原路返回。从这一层山洞的暗河里回到第一层山洞暗河费了些周章,必须要等第一层暗河涨潮后水位平静下来才能从渗水孔穿上去,否则,一旦落潮下涌,我们就又要被冲下来。

    过得多时,我们总算回到了第一层暗河里,我赶紧将叶姣仪从水底拉上水面,丫头已经呛了多口水。

    等在岸上心急如焚的老杨、欧阳、黄莺、小兰、丹尼尔、黑彪等人,再次见到我们,欢呼雷动,不在话下。

    我们在岸上稍作调整和休息,补充饮水食物,我便将这救人的经历说给众人听,直让大家惊诧不已,又将梼杌兽的左眼珠给大家看,大家更是叹为天物。

    吃饱喝足,我便避到一边“交水费”,却在刚一转身回来时,蓦地发现,在两根火把的光照下,老杨、欧阳等正靠在一块吃东西的七人,竟然只有六个影子!

    七个人,六个影子!

    *******************(未完待续。。)

    ps:今日三章,近一万一千字。thanks!

第262章 孽影重重

    我使劲一揉眼睛,再次仔细一看,没错,他们七个人靠在一起,火把的光照正好将他们的影子投向我这边,在火把昏黄跳跃的光影里,七个人六个影子仿似鬼影幢幢,一股诡异的气氛油然而生。

    “来了,又来了……”我在心底一叹,霎时一个冷战。

    我使劲一掐自己手臂,疼痛!没错,这的确是在现实中,而非是梦里。

    是的,再一次来了。

    好几个月前,我和杨天骢、还有小兰,以及一位老猎人在安徽省一山里走夜路时,曾寐得一梦,梦里见我四人靠在一起时只有三个人影,但单独看我们四人,却人人又都有影子。当时我所有的梦境,后来真实发生的事件都逐一有所灵验,却唯独此梦兆毫无所指,曾令我大感困惑,但又因种种耽搁,未曾对他们施展过玄门“请神术”——一项极为深奥的法术,麻衣道派里有多项操纵人影子以陷人整人的道术便是自“请神术”而来。人的影子本是光线由直线的传播反射而成,玄门“请神术”的妙用便是,一个人若在正常的光线照射下没有影子,那么,当他熟睡时,以“请神术”自然便请不来他的影子。这是一项窥视异兆奇祸、辨人根本的法术,请神术还可以一窥人的体质和病痛。但请神术耗施法者元神,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若人熟睡过去后,对其施展请神术,请不来影子者,便是异端。

    后来,我回到美国,也曾就此异兆让师父分解,但糟老头却极为敷衍地打发了我,只是说:那一堆人中,有人可能被邪物上过身。而且,此邪物极为怪诞。

    上一次,乃是我在做梦,但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的发生在我的眼皮下:七个人靠在一起,只有六个影子!

    原来,上一次所做的梦,所指的其实是发生在几个月后、在此山洞里的这一幕!

    上一次一拨人乃是我、老杨、小兰,及一位老猎人;而这一次,一拨人乃是老杨、欧阳、黄莺、叶姣仪、丹尼尔、小兰、黑彪。

    两拨人的交集便是老杨和小兰!

    此景此景。一再发生,莫非,问题的根源出在老杨和小兰身上?

    “被邪物上过身,此邪物极为怪诞……”师父的话再次萦绕在我耳际,再一联想到母亲曾对我说过的一些话,以及杨贵妃鬼魂之言,只在这一瞬间,我彻底通悟!

    只觉这前前后后,一切诡异之兆。玄奥纷繁,种种扑朔迷离,疑云团团,刹然间迎然而解!

    我一阵苦笑。“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当即,我走过去,提起巨阙剑。走向小兰正面,“嗖”一声,举剑指着她。

    正在吃东西的其他人立时停下。望望我再望望小兰,再一望周围,以为又有什么怪邪前来。

    正在喝水的小兰被我此举一惊,良久叫道:“方大哥,你干嘛?!”

    “我本不想揭破你的身份,原只为护你性命安危,但此刻,我觉得没必要了。”我举剑盯着她,面色平和,“因为,我发现了,即便我揭破你天听宗的身份,你也不会有碍,对么?”

    “方大哥,你在说什么?!”小兰紧紧盯着我,浑似不认识我一般,“什么天听宗,什么揭露身份,你在说什么啊?”

    “方先生,你发现了什么?”老杨站起来,四下以观望,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很明显,他知道我此刻爆发,绝非空穴来风,“小兰不是已经承认了吗,她独自一人神神秘秘地来到这地方,要来找人,找回她自己的东西……那么,你觉得现在哪里还有问题?”

    “找人,拿东西?”我一声冷笑,“只怕,找的就是我,或者悬空城中手里有东西的人吧,什么东西?就是我身上的地珠,以及悬空城里其他的补天神珠?是也不是啊?”

    “方大哥,我到底怎样来这里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醒过来就发现在这里了,当然,能再见到你们,我也很开心。我现在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小兰沉下了脸,眼眶已有些发红,“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找人、拿东西的,你们不要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么,你说你来这里是为了找人,拿回你的东西?!”欧阳也听出了怪异,站起身来盯着小兰,“怎么就过了这小半天,你就矢口否认了呢?”

    小兰晃圆了脑袋,一个劲地声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没说过类似的话。

    这一刻,杨天骢、欧阳两人一对视,早已是惊诧莫名。

    我再次一挥剑,喝道:“好吧,你非要让我说出来!那我便告诉你,你就是黄巢!”

    “黄巢!”所有人霎时眼珠便似要飞了出去,紧紧盯着小兰。

    一柔弱女子,怎和千年前反唐起义领袖黄巢联系在了一起?

    “你便是黄巢,唐末起义枭雄,千古一代暴君!你命数不死,被人寄存转移,以有千年苟活,却犹自祸乱人间,逆天为孽,妄图兴风作浪!黄巢,我说的可对?”我将巨阙剑举得更高,“你寄身的这位女子,被你一身邪性沾染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与你何仇何怨,你要如此害她!今天,我已经看出来你的庐山真面目,此刻,你再行隐瞒下去,却也只徒显你愚笨可笑而已,那么,我尊你一声‘前辈’,拜你一句‘将军’,还请你坦露身份,把这一切前前后后都向我们道清楚罢!你若犹自反心不死,欲图大逆,我便将替天行道,代天惩过!”

    小兰被我这一威吓,“哇”一声哭了出来,霎时,抱头痛哭,仍是边哭边说自己啥都不知道,她便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

    “难道,小兰真是黄巢的寄体?!”杨天骢一阵瞠目结舌。“如果小兰是黄巢的寄体,而杨贵妃鬼魂又说我杨家祖上的一位女子,也是黄巢的寄体,莫非,我家族那些女性的异兆,皆是因为她们都曾是逆贼黄巢的寄体?这小兰被我请回家照顾我母亲,寄附在我母亲身上的黄巢命数,算准了小兰的生辰八字命格与其相符,是而又随时寄附在小兰身上?!”

    “对!”我点点头,“这才你是家族千百年来一直便有女性不虞之灾。以及小兰屡屡梦游、做些鬼鬼祟祟之事的唯一原因——便是,千年前那位唐末反贼黄巢,其命数屡屡在你家女性中和小兰身上打转!杨贵妃鬼魂所言,天听宗一共只有四人被转移寄存了命数,除了黄巢自己,便是他的左右两个护法,还有一位副教主。但副教主命数早已死,左护法长孙文昶刚死,当世之下。便只有黄巢自己的命数以及右护法烈阳子的命数犹苟活世间!但烈阳子的命数,我严重怀疑,有可能转移寄附在了那位国际大盗罗查理身上,因而罗查理一个现代人也能随意操纵失传了七、八百年的‘炼魂术’。所以。剩下的唯一一缕孽命、也正是能在命格相符的女子中自由转移命数的千年孽命,便只可能是黄巢!便是在你杨家女性身上作孽、并加害了小兰的罪魁祸首!”

    “但是,但是……”老杨不断挠着头发,时而一抹眼睛。他杨家女性所有异兆真相,即在眼前,但看得出。他不敢相信,甚至不愿接受,他宁愿相信自己家族女性的“烦恼”乃是被什么恶风险水主命所致,也不愿看到,乃是千年前的一缕暴君逆贼遗命在为祸造孽,“但是,我们都未尝见过被转移寄存了命数的人到底有何等征兆,你是如何看出来,小兰乃是被黄巢给寄了命?”

    “很简单!”我一指地面众人的影子,“你们转身回去看看,现在我们三人站在这里,黄莺、叶姣仪、丹尼尔、小兰和黑彪五个人坐在一起,可他们五人靠在一起,只有四个影子!”

    众人立时回望,果然属实,霎时,不禁人人有些颤抖,如此怪象,实是让他们费解。

    “我曾在梦里梦见与此相类的情景,我师父的分解是,靠在一起的某人,应是被邪物上过身,且此邪物极是怪异,我现在是明白过来了,这‘极为怪异’的邪物,便是自千年前被转移寄存下来的一缕孽命!”我狠狠盯着小兰,“再根据杨贵妃鬼魂揭示阐述的一些道理,我自是前前后后恍然大悟,为什么几个人围靠在一起,总是少一个人影,而单独看来,却又个个皆有影子?乃是因为,有一缕男性阳命转移寄存在了女子身上,当这个携男子阳命的女子和所有正常人围坐在一起,于这种玄奥诡异的‘寄命之法’格局里,众人阳命相斥她身上的男子阳命,使得她和大家围坐在一起的时候,其男子阳命虽然能主命其意识和思维,却不能主命其女子身体;能主命其身体的,乃是其女子本命,但她的本命却又被占锁在命池里,所以,在这关头,她的身体便是一具没有主命所在的、玄门认为的‘阴躯’,阴躯是没有影子的。只不过,这种罕见异兆一定是融合在大家互相在一起时的彼此影子交叠中,所以,少了一个影子,无论如何是看不出到底谁没有影子!自然,当此女子单独一人时,其身上所寄存的男子阳命无所相斥,此时,这缕男子阳命既能主她意识思维,又能主她身体,便也是一个正常人,自然便又有了影子……根据这一切前因后果,综合判断分析,毫无疑问,小兰便是被黄巢孽命寄存了命数,所以,此刻我们看到的小兰,实际上便是黄巢!”

    “那好吧!我走远点!人正不怕影子斜,你们再好好看清楚!”小兰一擦眼泪,迅疾爬起来走向一边。

    “不对!”欧阳瞬时一呼,“你们看看,小兰离开了,他们四个人,三个影子!”

    **********************(未完待续。。)

第263章 风云涌动

    黄莺,叶姣仪,丹尼尔,黑彪,四人坐在一起,火把的光照后面,投下的却是三个人的影子。

    “难道,不是小兰?!”杨天骢紧紧盯着我。

    “转移了,又转移了!”我一一打量着四人,尤其是黄莺和叶姣仪,毫无疑问,黄莺和叶姣仪,两人中一定有一个人与黄巢命格相符!

    “就是说,现在的黄莺和叶姣仪,其中一人寄存了黄巢的命数?!”杨天骢缓缓扫视着她两人,好似从未相识一般。

    其时,我已有所明了,当即走过来,“老杨,你稍微离远点!”

    黄巢,就在我们身边。

    一位千古枭雄暴君,一代起义领袖,且还是一位玄门高人,此刻,就在我们眼前。

    只是,我们都看不到他,也根本无法捕捉他,只能任由他自由转移命数,将我们玩得团团转——我何尝能想到,我们这一行几个女子中,竟然有两位女子的命格,皆是与黄巢相符!

    原来,早前曾一路跟随我们走南闯北的小兰,竟携黄巢遗命,一直潜伏在我周围!我们一路前行的伙伴中,竟然有一位千年前造孽为逆的历史风云人物之命数!也就是说,我所有的行动计划打算,包括我众多绝密,都被寄附在小兰身上的黄巢所获悉,估计我找到了地珠前后,他都全程参与,难怪之后便一直有天听宗门人前来设局布阵,以从我身上得到地珠!这可是好生荒谬的尘寰境遇啊!

    但是,这一来,可怎生个安排!你明明就知道千古逆贼遗命就在眼前,但是你却无法接近他,触碰他——他可以在现场两位命格相符的女子身上自由转移!

    他这自由转移的,乃是其阳命遗数,而非阴魂鬼邪。我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捕之逮之,甚至祛之破之!

    “黄莺。”我提剑走了过来,紧紧盯着她,“现在,你便是黄巢!”

    “黄莺是黄巢?!”所有人一时目瞪口呆。

    黄莺却盯着我,面色平静,不言不语。

    “本身寄附在小兰之身的黄巢,来到这山洞内,黄莺便无缘无故地梦游消失。然后,我们发现。她和小兰在一起。”我扫视着众人,“这极不寻常!当老杨你说黄莺这是第一次梦游,我就有些怀疑,黄莺的命格是否与黄巢相符,现在,我可以百分百肯定,黄莺你也是黄巢的寄体!我只怕——”

    “只怕什么?!”老杨紧紧盯着黄莺,他家族女性的“烦恼”和黄巢孽命有着直接的瓜葛,已让他极是痛苦不堪。却未想到,现在,连他的红颜知己、同床共枕的伴侣都和黄巢搭上了边!

    “我只怕,咱们当时出现在安徽省石盆寨黄家罗盘大院。为黄家堪改命数,罗盘大院蜡殍尸祸,大院理气‘生死之禁’,那一切前前后后。冥冥之中,估计都是有人设的局!”我心下此刻如明镜一般通透,“这黄莺。也是有着黄巢命格的寄体,而在黄家前后发生的一切事情,估计,都和黄巢有关,而最终,设此局的人,应该便是黄巢!

    “老杨,在那黄家,我还有很多事情始终没弄清楚,即便蜡殍何氏向我们透露了一切,但我觉得,何五说出的还只是表面——还有一层更深重的因缘在里面!比如,在为黄三爷儿子黄浩金斗进阳之前,我曾好几次碰到黄莺,但每当问到她事关机密之时,屋窗之外,便总会狂风大作,似在提醒黄莺尽快离去,守口如瓶!后来,我以为是那曾经给她下淫盅的段书记在召唤提醒她,但是,这两日好好一想,绝非如此!我只怕,那段书记给她下的淫盅,也都是她自己的苦肉计!或者便是说,是黄巢的计略!黄莺,我没说错吧?你黄家的惊天绝密,估计远不止让蜡殍何氏在大院深处制作蜡殍这般简单!你黄家,到底和黄巢有什么关系?!”

    “都姓黄!”叶姣仪站了起来,闻听我这一问,脱口而出。

    “对,都姓黄……”杨天骢嚅动着嘴唇,却面色木讷,似入定一般。

    黄莺仍是一言不发。

    “黄巢,我知道,你们在寻找五颗天地神珠,而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神珠的典故,你正是从我这里听到的,你寻找五颗珠子,乃是想‘堪成大道,驾鹤飞升’,还是要‘欲图大业,逆行苍生’?!”我将巨阙剑举起来指着她,“黄道有数,天命难违,你命里本无帝王气数,而你这一登大宝之心,却千年不死,千载之下,犹要作乱为孽,逆天而行,你可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味强求,势要逆天,想你千年前,本已屠杀了八百万苍生性命,啮食了三十万活人之躯,你罪孽累累,恶行滔天,罄竹难书,到了今天,你不知反悔赎罪,却犹还要祸乱人寰,你可知,你这是为你的命数再添一笔雷劫之果,可你却始终不知幡悟啊!”

    “也罢,既然被尔等看破,我一现真身又如何!哈哈哈哈!”黄莺一阵大笑,很明显,她此刻正被黄巢主命,“我这缕命数随心所欲来往天地之间,无所不往,无所不能,即便是苍天大地,都莫能奈我如何!上天有眼却看不见我,地上有人却莫能近我身,我便是出离于天地之外的‘黄道圣人’,谁都管不了我!哈哈哈哈!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且还要千年万载地活下去,看你们一辈辈凡夫俗子后浪推前浪,生生不息,却人生苦短,蝇营狗苟,哪若我与天不老,与世长存,我有如此天大的机缘,这正是天命!天不绝我,留我一命,乃是要我重洗神州,再换人间!既然今天被你道破了因果,我便也不再隐瞒,总之,属于我‘逆龙将军’黄巢的,我一定要夺回来!千年前我也曾千军万马,所向披靡,无奈功败垂成,功亏一篑!千年后。我离霸业天宝,也只咫尺之遥,此时此境,神若挡我,我便诛神;佛若拦路,我便掀佛!你们几个区区凡胎后生,即便有些雕虫小技,又岂是我黄巢所能打上眼的?只要我能在悬空城找回我的本体,尔等屑小,就赶紧跪拜臣服罢!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我和杨天骢立时一对望,原来,这黄巢孽命来到这悬空城,乃是要为寻找一千年前被羊氏雷櫜族人带回了悬空城的他的本体——当时黄巢将死,羊氏雷櫜族将他的命数转移寄存在了杨天骢祖上一女子之身,而黄巢的躯体,却被他们带回了悬空城,估计定然是为有朝一日找回了被盗走的、封存了蚩尤命数的雷珠,然后再将蚩尤之命转移寄存在黄巢的躯体上。

    莫非。这都一千多年过去了,黄巢的躯体还犹活在悬空城?

    “你去悬空城,就仅仅只为找到你的本体?”我紧紧盯着黄莺,“你天听宗门人煞费苦心地要谋夺我之地珠。估计还要寻找其他几颗补天神珠,是故一而再、再而三地布局设阵埋伏我,你难道,就不是去找珠子的么?你还说你来这悬空城。乃是要找人,并拿回自己的东西,你如此谋筹。到底所为何事?”

    “你这颗地珠,乃是我千年之前从杨贵妃坟墓里取来,后来被我卖给了赵家皇帝,这一千多年来,本已不属于我,我又何尝想过要夺你地珠?至于其他几颗珠子,我也是毫无兴趣,我所欲者,只是有朝一日能跨入悬空城,找到我的本体——我的躯体,被他羊氏雷櫜族人以法术封闭在悬空城里,千载之下,犹有活息。而我的这缕命数,在世间历荡一千年,我四海参炼,广修道缘,已经修成‘返老回童’之术,我为的就是能进入悬空城,为我的躯体返老返童!若我黄巢天降二春,再借我五百年,我定当铁骑天下,势盖炎黄!我的鸿鹄大志,岂是你那几颗暴殄天物的亵玩珠子!”黄莺一阵狂啸,“我所要找的人,乃是羊氏雷櫜族人最后一个嫡系后人!唯有找到他,才能索回我的本体。但这一千多年来,我始终没有找到悬空城之所在,是而,我还要感谢你们,为我找到了悬空城,我早就闻听,悬空城与五颗补天神珠干系重大,见你们一个二个都在为这些珠子奔波忙碌,我知道你们总有一天会去找悬空城,没想到,跟了你们一路,总算心血没有白费,真让你们找到了悬空城!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我再次和杨天骢一对视,却是个个形神骇然:不是黄巢!

    不是黄巢!!!

    原来,殷勤布局设阵,构陷在前,埋伏在后,且给黄莺下盅毒,让她来盗取我的地珠……所谓的幕后高人、香港老板,并非黄巢,而是另有其人!

    既然黄巢从未找过五颗补天神珠,也就是说,所有一切围绕这些珠子发生的人与事,皆是真正的幕后高人所为之!哪怕黄府大院那位化血而亡的段书记,他只为得到我身上的地珠,但如此看来,他也并非受黄巢所指!

    那么,曾被黄巢遗命所寄身的杨天骢的母亲,她曾让杨天骢去寻找天珠及火珠,很明显,并非是寄身于她的黄巢所要寻找这两颗珠子。

    一切皆是源于那真正的幕后高人!甚至,便有可能是在梦里找我“借斧头”的深山里的男子!

    那又会是谁,先于我们得知五颗补天神珠的存在,并洞晓其天地神力、龙脉玄机?

    “你到这悬空城来,只为寻找羊氏雷櫜族最后一个后人?”我同样还在为这句话暗自惊心,“这悬空城里的羊氏雷櫜族人,难道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子孙?他们可是上古蚩尤氏族,精于能工巧匠,擅于奇门遁甲,何故数千年后会风流云散、桃凋李谢?”

    “那便是因为‘蚩尤未死,子孙代罚’!轩辕黄帝在涿鹿之战中斩杀了蚩尤的身体,而蚩尤的命数却早被羊氏雷櫜族人转移封存,这一惊天重秘最终还是被黄帝知晓,黄帝震怒于天,咆哮于地,号令天地雷劫,定要诛杀蚩尤之命,若终不得果,便让曾为蚩尤转移命数的其后裔羊氏雷櫜族人子孙代为受罚,一日不得诛蚩尤之命数。便要让羊氏雷櫜族人断子绝孙,这数千年来,到得今日,羊氏雷櫜族人逐渐灭绝,也未知是否便真是天降劫谴,反正,据我所知,羊氏雷櫜族人便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子孙,只是,此人我从未得见。也始终寻他不到!

    “另外,我的右护法烈阳子,在我于四海遍寻道缘时,趁我在外,竟篡权谋逆,代我施令,号召我所有天听宗门人,前去寻找五颗补天神珠。烈阳子私自背着我寻找五颗神珠,自是野心勃勃。心机不小。但这过了多少年,我苦于一直找不到烈阳子——我天听宗一千年来的第一个叛徒!后来,我打听到,这烈阳子。为了找齐五颗神珠,有可能也来到了悬空城。所以,跟随你们前来悬空城,除了找到这最后一个羊氏雷櫜族子孙。让他将我之本体交予我,自然便还要一探烈阳子的下落。”黄莺说到这里,竟是一阵咬牙切齿。“叛我黄巢之人,必死无疑!”

    我料想,黄巢如果对五颗天地神珠根本无甚关心,那么他定然不会知道,那烈阳子所寄身的罗查理,很有可能便是南宋玄门高人罗青阳的后人,也就是说,那封存了蚩尤命数的雷珠,正是在罗查理手里。

    但如果按黄巢所言,如果罗查理也来到了悬空城,那么,终在今日,封存了羊氏雷櫜族人祖先蚩尤命数的雷珠,又回归了悬空城,甚至有可能回到了羊氏雷櫜族人手里!

    也就是说,如果一千多年前黄巢的躯体若还活在悬空城,而这一千年后,蚩尤的命数又复回归悬空城,是否,便将是上古战神——蚩尤再世之时?!

    一瞬间,我便想到了8342前来找到我的关节——昆仑山脉,天星紫微下降,帝王龙气渐收!莫非,便是指蚩尤即将再世,人间复将血雨腥风?

    但更让我震颤无端的是,只怕,屡屡设局布阵于我,欲从我身上谋得地珠的幕后高人、香港老板,便极有可能是天听宗右护法——烈阳子寄身的罗查理!

    再一询问,也果然是,当年,为叶登爵、且为我爷爷点化出路、避过天劫的那位高人,便正是这黄巢的寄身之人,难怪我母亲说,此人总是遮住面容,且身形柔弱,声音尖细,原来,正是因为黄巢当时寄身的乃是一位女子,黄巢之所以要帮助叶、杜二家,便是要从两家筹集天听宗活动资金。自是,一切前尘旧事,皆是迎刃而解,我和叶安平,之所以被叶杜二家遗弃山头,便是拜黄巢所赐——他指点两家避劫的方式,便是向我二人的母亲在十月怀胎里的我俩的胎灵借命。

    而这罗盘大院黄家的当家人黄二爷黄三爷,便是黄巢第三十九代后人,自是遵黄巢之命,暗地里制作蜡殍以筹集巨额资金,其资金动向,也便是天听宗四处活动、招兵买马的经费——黄家罗盘大院,便是天听宗的大本营,但千百年来,何人得尝知晓:那阴森诡秘的罗盘大院,不仅藏有蜡殍活尸,更在为举兵为逆、兴风作浪而暗流涌动。无独有偶的是,黄巢第四十代玄孙黄莺,其命格竟与老祖宗完全相符,是而,黄巢的命数曾屡次在小兰和黄莺之间来回转移。

    自此,一切风起云涌,涛生浪灭,恩怨种种,疑虑团团,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我们之前皆以为最终的罪魁祸首乃是黄巢——却在亲逢黄巢命数之时,才得晓,黄巢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他也只是如我们一般,在殷勤苦苦寻找答案!!

    让我心下颇有不祥之感的是,既然那烈阳子寄身的罗查理正在天地间寻找五颗补天神珠,且他手持的那颗封存了羊氏雷櫜族人祖先——蚩尤命数的雷珠,终将来到悬空城,他又会和最后一个羊氏雷櫜族人嫡传子孙有些何等交集?而根据《补天录》所载,五颗补天神珠将齐聚悬空城。这又将是一场何等玄异的天地巨变,风云际会?

    上古战神蚩尤,莫不成终将在黄巢躯体上再世而生?人间从此血掩天日,战乱长空?

    当下,唯有到达悬空城内部,找到悬空城主人——那最后一位羊氏雷櫜族嫡系子孙方能一一化解,欧阳也才能找到她的亲生父亲,化解家族之谜。

    我原以为,这黄巢命数一定去过悬空城,此刻也才知道,他也是如我们一般,第一次来到此地,且还是暗中跟随我们,才有幸进入了这悬空城山洞暗道。

    此刻,黄巢孽命寄身于黄莺,且我根本无法破他此缕命数,也只能等到真相大白的最终之际,再相时而动。杨天骢虽然对破坏其家族女性安宁的黄巢孽命恨之入骨,但此刻却也拿他毫无章法,毕竟,其身体是黄莺的。

    当下,我们一行人再度起身,力求尽快到达悬空城内部。这一路又在山洞里前行了不知多少路程,来到了一处开阔地的大石门前。

    前方,石门挡道!

    关键是,石门前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竟有十来具古尸!

    尸体如早前我们看到的三具古尸一般,基本没有腐化,但这些尸体上,有几具插着箭,乃是被弓箭所杀;另外几具看似是被利钝之物给砸死,骨骼断裂,身体被砸的已经变形,还有两具尸体,则像是被火烧死一般,身体已经蜷缩成一团,其熏干状更甚其他尸体。

    老杨想稍上前一步看个究竟,我一把将他拉住:“这里有伤人的机关,万不可上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扇大石门之里,便是悬空城!”寄身黄莺的黄巢仔细一观,娓娓道来。

    我四下一端详,尤其是头顶的岩壁,以及我们身前的地面,良久,我以巨阙剑稍一刨开地面上的泥灰,叹道:“这地面上是一个奇门遁甲迷宫阵,任何人要想让这石门打开,以进入悬空城,便是要破解这个迷宫,以破解之道走过去,才能开门进入悬空城!”

    “对!”黄莺蹲下来仔细一看,点了点头,“这些人,便一定是想强行闯去打开石门,结果被机关暗器所杀!我看这迷宫图案,很是玄奥高深啊!黄巢我参修玄门于今也是一千多年,竟从未得见如此匪夷莫测的五行八卦迷宫!”

    我也蹲下来,细细一辨,迷宫方圆十米左右,甚像国际象棋一般的格子排布,但其排布横列纵行,均扣合一定的天干地支、五行八卦及河图洛书之数。果然是高深之至,天人难断!

    这羊氏雷櫜族人,为防外人进入悬空城,所施展的防御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之前的凶险行尸、吸血千魅魈、食人梼杌兽,但凡只要身陷任何一劫,都是生死一线,鬼门关前游,我等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来到这石门前,以为悬空城已是推门便至,却没想到,还要跨过这稍有不慎、一步之错,便将万劫不复的迷宫大阵!

    ********************(未完待续。。)

    ps:今日第二章有些晚了,今天两章加起来也是9300字。这两天更新了两万一千字,累粗啊!

第264章 三重宫格

    悬空城的大门就在眼前,但,还有这最后一道鬼门关——迷宫阵。

    这山洞暗道一路走来,我们见鬼除鬼,遇妖斩妖,逢魔诛魔,虽然屡屡命悬一线,但好歹逢凶化吉,脱险而出,却又哪比得上如此诡异玄奥凶险的机关暗器迷宫阵?!

    那些鬼邪怪煞,毕竟实物有凭,即便它再是凶恶,但总有章法破之,而眼前这布于地面上的玄奇阵法,却是天大的难题一道,破阵之法,唯有一解,迈错一步,便要利箭穿心,或是巨石袭人,或是烈火融身!真个是,一念之差,便要万劫不复;一步走错,即要命赴黄泉!一时间,人人惊悚,面面相觑,无不唉声叹气。

    这关头,若无领悟谙熟迷宫之道的人勘识演阵,谁又敢贸然踏进迷宫一步?这石门之下、地面迷宫前面十来具体古尸,定然破不了迷宫,便也或许是纵跃、或许是施展轻功,跳过了这迷宫,但饶是如此,仍旧身遭利箭巨石烈火,无端做了个冤死之鬼,料来,他们已经是手段高强之辈,冲破了行尸阻道,避开了千魅魈设障,又打杀了梼杌凶兽食人,却最终身死这迷宫大门之前。

    如此惊绝玄奥的迷宫,恰在天堂圣境唾手可得之际,直似一道天堑,划断了前行之路,不由让人望洋兴叹。

    杨天骢拿出罗盘在迷宫外沿反复测量着玄空山位,以期能找到一些连续不断的路径。寄身于黄莺的黄巢也则来回踱步,他这缕遗命已在人间苟活了一千多年,见识过多少玄门阵法、奇门遁甲,但连他都是垂头丧气,可见如此迷宫布阵之法真是夺天人造化,穷古今玄奇。

    这个迷宫玄奇在于:玄门之中常见的迷宫格局绝大多数都是方方正正,形似九宫格,又或者是八卦圆形。象征天地大道。迷宫非方即圆,暗合“天圆地方,阴阳谐和”之义。而眼下这个迷宫,却是上下两个梯形,中间一个长方形,形成了一个八边形的格局,八边形内部又有四根直线相交,将这十米见方的八边形分成了九个板块,除了四个角落上的倒三角形板块,其余五个板块均是周正的正方形。再仔细一观这九个板块的线条边缘。都有一粒米宽左右的缝隙,毫无疑问,这八边形九个青石板块,应该都是可以活动的机关!按我的所见所历,这些青石板块,便像巨大的棋子一般,若非可以上下位移,便或者能互换方位,其地面之下。一定有着一个精奥无比的巨大机关。

    平常道家玄门之人,见此八边形,一般便是认为八边便是八卦方位,内部五个周正的正方形象征的便是五行金木水火土。但关键是,这五个正方形上,又各自刻上了诸多实心和空心圆点,其原点数量分别是六、七、八、九。中间是十和五。除此之外,这个巨大的八边形迷宫上,再无任何标记。

    由此可见。此八边形不仅扣合了五行八卦,还与天干地支有生合。关键是,五个正方形板块上的那些实心和空心原点,乃是河图之数,因而,这个迷宫阵,又根据河图进行了布局演绎。真个是五行五方,八卦万方,天演地论,河图循卦,万卦相生,生生不息。

    看着看着,这八边形九板块迷宫,不由让我眼花缭乱,迷眼中,但见我踏上了这其中的一个板块,而那板块却突然移动,九个青石板块瞬间位移,却在瞬刻,暗箭齐发,石弩狂飞,火龙奔行……我一揉眼睛,瞬间一个冷颤,只觉全身肌肤簌簌发寒。

    “这是一个‘五行八卦河图宫’!”黄莺站起身来,良久一叹,“真是穷天人心智,究天地造化啊!世上迷宫之阵,十之有八便是‘一重格’,即五行迷宫,或是八卦迷宫,或是河图迷宫,或是洛书迷宫,其万般变化,只不过是五行生克之变,或者便是八卦演卦之变,或是河图之数、洛书之数推演;黄巢我这一千多年来,也只见过两个‘二重格’,一个是五行八卦宫,破此迷宫,不仅需要辨五行生克,还要演八卦循环,另一个是五行洛书宫,同样要辨五行、演洛书,‘二重格’已是玄奥莫测,精深究极!却未尝想到,老朽我活了一千多年了,竟然还看到了一个‘三重格’!这个‘五行八卦河图宫’不仅要辨五行生克,还要演八卦循环,更要推河图之数!三重九格,三天循环,环环相生,生生不息,即便诸葛武侯再世,李淳风到此,也难以破此‘三重格’之迷宫罢!”

    我当即让杨天骢再点燃一根火把,十来米见方的开阔地上,三根火把倒也照得明亮。黄巢说的没错,这是一个千古罕见的“三重格”迷宫阵,据杨筠松《天玉经》载,世上还有“四重格”、“八重格”的迷宫,若真有这等迷宫,那便真是只有演绎创立五行八卦的颛顼、黄帝、伏羲、周文王等上古圣贤才能破宫解阵了。

    “古今‘三重格’迷宫虽然极为稀有罕见,但也并非不能破,据传明朝高人刘基、王阳明,都曾屡破‘三重格’迷宫,我辈之人,才疏学浅,修为浅薄,自然不能比肩前人,但此迷宫横挡前路,我们要进入悬空城,非破它不可,若惧身死而退却,真是荒废天缘,贻笑大方!”说罢,我以巨阙剑点着身前位于正南之位青石板块上的六个实心圆点,“九个青石板块组成了这个大八边形,而唯有东西南北中五个正方形板块上才有实心和空心圆点标记。看来,这些实心空心的圆点标记乃是羊氏雷櫜族人留给我们的唯一破题之兆,这些实心空心的圆点数量,乃是河图五方之数,但河图之数,除了五方之数,还应该有中天之数,但眼下,只有五、六、七、八、九、十等六个五方之数,而独缺中天‘天一’、‘地二’、‘天三’、‘地四’之数,我相信。找到这四个中天之数,才能破宫而出——羊氏雷櫜族人正是要让外人找准这个四个数的方位,才能以‘天生地成’或者‘地生天成’的河图之道找出玄机。”

    “要找河图的‘一二三四’之数?”杨天骢稍一拍脑袋,“河图之数我倒是记得啊,这地六对天一,天七对地二,地八对天三,天九对地四。在我们眼前现在已经有了六、七、八、九,只要踏上这四个数,不就能找到对应的一二三四了么?你们看这东西南北四块青石板块。明明都是由两块石板铺成,找到六就等于找到了一,找到七就等于找到了二嘛!”

    “哈哈哈哈!”黄莺一阵大笑,“这些尸体为什么横在这里?估计他们就是按你这种步伐所走!你这种仅仅只在河图内演数的章法,只适合破一个‘一重格’的河图宫!你可要知道,这是一个‘三重格’的迷宫,你演了河图,还要推八卦,辨五行!三天循环。才能找出玄机呵!”

    “不错,破这种‘三重格’的迷宫,一定不能把五行、八卦及河图分开来看。之所以不能分开来,因为这个八边形八卦和五行方位。乃是传统的‘天圆地方’东西南北方位,而河图的东南西北方位恰好与传统方位相反,传统方位乃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而河图乃是上南下北。左东右西。”我围着身边的迷宫外沿缓缓兜着圈子,“但是,我相信。也一定有很多玄门中人知晓河图的方位与我们传统的方位是反着的,所以,他们也便反着来走,估计仍然身死于这迷宫里,何故?因为你反着找河图一二三四之数,这于五行八卦的方位是对了,可是在河图里,它却是相悖的,河图天数与地数一定是相辅相成的,一三五七九是天数,二四六八十是地数,天数之和为二十五,地数之和为三十,天数为阳,地数为阴,天地生合,阴阳协调,是故古人称‘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且象征‘一阴一阳之谓道’,经行天数之后,便必要走地数,也即在阳数之后,必要走阴数。而若是反着走,一旦走着连阳,或者连阴,便非河图之道,同样会触发机关暗器,命丧一时!”

    “那可怎么办?正着走也不是,反着走也不是,这羊氏雷櫜族人摆明了就是不让你进悬空城,随便你怎么走,都要让暗器来杀你!”杨天骢忿忿一啐。

    “非也!”黄莺一摇头,“所以,这便需要辨五行,演八卦。但老夫的修为止于推河图,辨五行,要演这八卦,却是无能为力,实在吃不准这五行河图里的八卦该怎么个演绎法!”

    听黄莺如此一说,我只觉这迷宫五行金木水火四方位虽然与河图东西南北方位相反,且五行坐实不能调动,但八卦却是圆的,若能把八卦“旋转”数圈,让八卦的东西南北方位与五行方位相反,但却与河图相符,那么,踏着‘逆转八卦’,走天地阴阳之数,一定就也是河图的“一阴一阳之谓道”!

    但眼前的八边形已然就是个八卦,要将其“旋转”,便只能在自己的意识中进行旋转,也就是说要在自己的身前身后,虚拟一个八卦,便是脚踩虚空,念在浮图。

    想到这里,一丝金星在我脑海闪过,我长吁一口气,对众人道:“我有了一个破阵之道,可是,毕竟没有验证——也不容验证,因为入此阵,便只能前而不能后,若是一退后,势必连续两次脚踏相同之数——便犯了‘连阳’或者‘连阴’,便非‘阴阳之道’,仍旧要触犯暗器机关!是而,一入此五行八卦河图宫,我们谁都成了一枚过河之卒,只能朝前走!但谁都不知道,这前行之道,是否便是‘生之道’、‘成之道’,若是成不了,也生不了,便是万劫不复,一朝身死!大家怎么看?”说到此,我自己也便有些唇齿不清,双脚竟有些发颤。

    所有人面色惨白,盯着我,良久无言。

    我料想他们此刻和我的想法一样:必须有一个人先去打头阵。

    但谁愿意首先来做“**实验”呢?

    *********************(未完待续。。)

    ps:今晚还有更新哦!

第265章 虚转八卦

    谁敢第一个上?谁愿意先来吃螃蟹?

    “早知这样,我要是带上我的机器人该多好!”一路无言的丹尼尔倒先发声,“我可以遥控我的机器人,让它先来探路!”

    “对啊!”叶姣仪一推他,“干嘛不带上,就是有暗器,也顶多砸坏它一下嘛!”

    众人稍微有些放松,却仍旧绷紧了心弦,毕竟这不是闹着玩的,残酷的现实便是,一定得有人去做实验——若实验失败,此人便将交代在这里!

    但毫无疑问,即便要给众人收尸,也只能我收了——我必须走在最后。只有我能指点他们如何走法。

    “我先来走!”就听黑彪一声铿锵,“方先生有破阵的章法了,这关头就必须有个人出来吃螃蟹,就让黑彪来吧!”

    “黑彪……”老杨和欧阳紧紧盯着他。

    “黑彪当年遭仇人追杀,这条命是九爷你救回来的,这一次,如果破阵失败,黑彪好歹也能偿还九爷救命之恩,这么多年,承蒙九爷对黑彪一家老小的厚待和照顾,黑彪此刻再死不辞!九爷对所有兄弟情同手足之恩义,让黑彪佩服之至,能做九爷的兄弟,是黑彪一辈子的幸事!这么多年,黑彪也总想能为九爷真正做两件事,这一次,就让黑彪先来!”黑彪向杨天骢及我们众人一一抱拳,“各位都是贵人福命,前程无限,而黑彪只是一个江湖混混,命如草芥,若无九爷照顾,此刻其实也不知道死在哪座山岭哪条街巷了,各位,就让黑彪先来吧!”

    闻听黑彪一阵肺腑之言,几个女子尽已眼泪盈眶,只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概在四周浩然喷薄。

    “好兄弟!”杨天骢和黑彪紧紧一抱,“生死何惧,富贵有我!无论是生是死,黑彪,你我都是平起平坐、情同金兰的兄弟,你生,将同我享富贵;你死,你家人将世受我杨家眷福!杨天骢没看错你!但你放心,方先生既然有把握说找出了破解之道,便也不会轻易让人身遭不测!”

    但是。我却的确是没有把握,毕竟我只是虚推,不可验证,而且不容验证!

    黑彪深呼吸一阵,便站了出来,随时听我吩咐。

    当即,我再行仔细一观这八边形的五行八卦河图,稍一推演,便觉身前升腾起一副虚拟的后天八卦。河图的东西南北方位与五行八卦方位本是相反,而此刻,我要将八卦之圆转几个圈子,以让八卦离、坎、震、兑四方之位与五行金木水火位相反。也即离南、坎北,震东、兑西,便是要与水北、南火、东木、西金相反,而中土乃是八卦圆心。万变不离其宗。

    经过如此一“旋转”,这个八边形的迷宫,便似在我脑海中变幻了方向。如此一来,原来的河图“地六之数”的青石板块,便来到了八卦坤位,“天七之数”来到了八卦艮位,“地八之数”来到了八卦乾位,“天九之数”来到了八卦巽位。

    我深呼吸一口气,稍待平复,向黑彪一点头,对他道:“你先走到八边形这左下角的三角形青石板块上。”

    杨天骢走上来,重重一拍黑彪肩膀,彼此点点头,没有言语,但此时无言,直胜千言万语。

    黑彪当即走上这块三角形石板,此处,便是八卦坤位,也是“虚转八卦”后的河图“地六之数”——自然,羊氏雷櫜族人真正刻上了“地六之数”的青石板,只为与五行八卦相生相合、逆转乾坤,若真有人敢踏上去寻找河图中“天一地二天三地四”之数,定当是死无葬身之地。

    黑彪站了上去,石板并无任何反应,周遭也未见任何异常。所有人盯着他,大气不敢出一声,皆是吊紧了心弦。

    “天一生水,地六成之!”我一阵演算,“你往前走一步,便是‘天一之数’!”

    黑彪当即跨前一步,四周毫无任何异常。

    此刻,现场气氛,真是掉下一颗针都能听见声音。

    “地二生火,天七成之,你跨过中土之位,便是‘地二之数’!”

    黑彪当即越过八卦圆心、也便是五行中土、河图中央之位,来到了虚拟八卦中的河图“地二之数”,河图遵循天地阴阳之数,奇数为天数,也便是阳数,而偶数乃是地数,便也是阴数,正是“一阴一阳之谓道”,只能阴阳互补,跨阴走阳,或者“履阳踏阴”,连走阳数,或连走阴数,都非河图之道;而即便跨阴走阳,但若非按着河图之数的‘天一地二天三地四’之法来循序而走,都将触发迷宫杀人机关。

    “笔直往前一步,便是‘天七之数’!”

    黑彪顺着“地二”跨上了“天七”,平安无虞。毫无疑问,到目前为止,黑彪按我指的步法所走,并未有误——迷宫机关并未触发。

    “天三生木,地八成之,你往你的左下方跨一步,去到那个正方形大石板上的下方,那便是‘地八之数’!”

    黑彪当即跨入“地八”石板上,然后转身便是“天三之数”。

    走完“天三位”,我背上已是冷汗淋漓,到目前为止,黑彪一切安全,但按河图“天一地二天三地四”的演数之序,接下来,便要到达“地四之数”。如此一来,此迷宫根据五行八卦来定河图四数,便是演绎完成,无论是成是败,是生是死,都在此一举!

    欧阳早见我额头汗水纷涌,上前为我擦拭着汗水,并拍拍我的脖子,为我鼓气,但我此刻的紧张与忐忑,却不是众人所能领悟的,若错之这一步,黑彪就会为我的“误算”而买单——这张以生命为价值的单子。

    “地四生金,天九成之!”我颤抖着嘴唇说出这一句,“跨过中央中土之位,便是‘地四’!”

    黑彪见我声音与神色明显有异,自也是一阵深呼吸,一个跨步便来到了“地四”之位!

    “轰轰轰!”

    只在刹然之间,周遭一阵风雷响动,好似晴空霹雳。辟地开天,地面震颤不已!仿似一头巨兽,正要破土而出!

    几个女子早已花容变色,惊呼连连,即刻远避。

    我们几个男子也是一阵退后,而黑彪双手捂着眼睛,浑身簌簌发抖。

    “砰!”

    怪事发生了!!!

    黑彪所立身的河图“地四”之位,骤然下陷,恍然之间,就听黑彪一声高呼:“咋回事?!哦!”

    黑彪连着那块青石板。已然消失不见!

    仿似被变了魔术一般,黑彪刹那无踪!

    “砰!”瞬即之间,那块石板又冒了上来,填补了石板下陷之空位。

    这前前后后,不过数秒钟!

    这前后惊变,直让所有人呆若木鸡,毫无能言。

    “黑彪!黑彪!!”老杨反应过来,立时一阵高喊,又哪有人回应?

    “黑彪被机关暗器埋进地洞里了吗?!”欧阳、叶姣仪走上来。犹自惊魂未定。

    我茫然摇头,浑不能解。在我的意象中,若我这破阵之道乃是正解之法,那么。只要黑彪一旦踏上“地四之数”,前方那道石门就应立时打开,但何故,黑彪踏上了“地四”位。所有暗箭、巨石、烈火也都并未触发,而石门却纹丝不动呢?反而让黑彪随“地四”石板顷刻下陷,消失无踪。好似被地下巨兽吞噬一般!

    到底,我这章法是错是对,是生是死,是成是败?!

    难道,这迷宫除了暗箭、巨石、烈火之外,还有一项便是“坠地活埋”?!

    我正惊骇无端时,就听寄身于黄莺的黄巢走过来说道:“年轻人你果然有手段啊,黄巢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你这‘虚转八卦倒置五行逆行河图’之破阵之道,被你蒙对了!一千多年前,就有羊氏雷櫜族人对我说过,如果这迷宫走对了,走到最后,人就会即刻下陷无踪,去到悬空城!不过我还以为,这道石门会开启,现在看来,这道石门乃是道‘死门’,是封死的,并无任何机关。不错!老夫一路跟随你们,有幸跨入这悬空城暗道,现在又能破阵而出,进入悬空城,还真要拜你之功!老夫他日大事将成,天业授身,定当封你一个护**师,赏你拥龙登位之爵!啊哈哈哈!”说罢,她按着我刚堪识演算出的步法,在迷宫里三跨两跳,同样最终在“地四”位上,骤然消失!这老贼,原是将我推算出来的步伐暗记在心。

    我们一阵面面相觑,就见老杨一拍胸脯道:“接下来就是我吧!按这黄巢老贼之言,应该无虞!要是真有事,这机关上面的暗箭、巨石、火龙早就把人弄死了,羊氏雷櫜族人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地在地下搞些机关去杀人?方先生天机神算,乃是已经堪识出来破宫之法,大家排好队,一个个上,方先生会指点我们如何跨步!”

    说罢,他跨上了“地六”位。我再次一深呼吸,点点头道:“生死皆在这迷宫之下,即便死,也要去看看黑白无常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但若是生,各位,咱们就真进入了万古迷踪悬空城!”当即,我喊出步法,指点老杨一步步走向“地四”之位,也便是,在一阵“轰隆隆”的如地震一般的响声中,他消失于我们眼前。

    接下来,欧阳走上来,笑盈盈地盯着我。不知为何,我心下一阵感动,走上前,将她紧紧拥抱:“欧阳,珍重!”

    “呵呵,我在那边等你。”她嫣然一笑。

    一句“我在那边等你”,却道出了多少前尘恩怨,不尽唏嘘。到底是在生国等我,还是在死地等我,到底是在今世等我,还是在来生等我……但无论还能不能等到我,前生我已经与她擦肩而过,而来世,只怕,按梦里的“蚩尤圣女”姬无双之言,我已经被那吟唱“望海潮”的姑娘生生世世所“预订”了……

    当下,我再与她一捶拳,让她站上八卦坤位、河图“地六”之位,一番跨步后,最终,她也消失在“地四”之位,我直是惘然一阵轻叹。接下来,叶姣仪、丹尼尔、小兰也都纷纷上阵,个个消失于我眼前。

    我四下一观,背起背包,手握巨阙,一步步在迷宫里跨越,最终在“地四”之位上,闻听“轰隆”一声巨响,我只觉身子骤然下陷,随即一片黑暗,阴风刮脸劲疾,让人不得不闭眼。

    不多时,我便感觉被“咚”一声掷了出去,“哎哟!”屁股着地,我轻哼一声,却在瞬间听到了“方先生”、“方隐”的呼唤声响起。

    睁开眼来,我瞬间便已石化:

    悬空城?

    这就是悬空城!

    *********************(未完待续。。)

第266章 红尘有泪

    这就是悬空城?!

    这便是被无数玄门中人引为“人间天堂”一般的仙境圣地?

    一刹之间的造化境遇陡换,让人仿似从地狱骤入天堂,那漆黑、令人窒息、鬼邪异兽出没的山洞,已是作别身后,我们一行人九死一生,筚路蓝缕,终于闻到了她的云外天香,触到了她的万古芳踪!

    悬空城!

    这不是洞穴,不是暗道,不是暗河,更不是一座城池,这分明是一个别有洞天的山水明媚世界!

    在朝霞漫天之中,百鸟飞鸣,瑞禽双双,两座青山间,一挂巨大的彩虹,横跨天际,拂耀尘寰。但见碧黛青山,粉妆溪谷,烟云起处,蒹葭苍茫,直是人间三月,杨柳处处春风!

    仔细一辨处身之地,这里是一处方圆不过十里的峡谷盆地,而盆地中央,一耸参天千尺石柱拔地而起,石柱之上,似有飞阁流丹,屋宇雕檐。如此巨大笔挺的石柱,定是天神下凡凿之,或是女娲补天撑穹之柱,否则,俗世凡人何以能将其劈立于此?

    满目放眼花红柳绿,诸般胜景,皆入画图,万壑松风飞来眼底,“轰轰轰”,瀑布之声萦贯峡谷,遥见一道水龙滔天而下,万丈白刃如虹贯日,激起千尺浪花飞玉,晶莹破珠,飞花万点,流丽万端,好不壮观!

    浩荡之气遍沐凉风,空气中掺杂着一股泥土和奇花异草芳香浸润之味,苍松之上,隐有白鹤长鸣,双双掠翅,仙气扑鼻,好不悠然!上有白云袅绕,下有沧波澜涛,凡人到此。莫不生羽化登仙之慨!再一看左右两侧的奇石怪木之间,珍珠玲珑一般的奇果异实琳琅而织,或绿或红,或紫或黄,如群星璀璨,又似各色宝石点缀在绿幛地毯之上,让人垂涎三尺,不忍复视。

    我们被那迷宫机关丢掷而出的地方,正是一座仙山芳草之地,毫无疑问。那山洞暗道以及迷宫机关就在这山里,转身望去,只见巨石岩壁,何来机关暗道?不由让人万分钦叹羊氏雷櫜族人的夺天巧造之功!身处这仙岭之上,俯望山下峡谷盆地,但见入眼青山绿水叠抱,近人瑶草仙芳沾身,一切山水植被俱是人间至美,时闻空山鸟鸣。瀑声荡谷,悠悠天地之间,出世之意油然而升。

    “这就是陶渊明丫丫电子书的桃花源罢!”老杨站在我身前,一番慨叹。“若是能在此地修建一座世外云庐,每晨徜徉于绿草茵野,夜晚则携仙子于花前月下,自由自在。幻若飞仙,人生到此境界,何不开怀?人世间、平生中还有什么快事乐事能胜过此等悠然闲适之境?”

    一时间。我们所有人,伫立于奇石秀峰之下、玉龙天瀑之前,早已邈思天外,两眼惺忪,形神痴然。

    “美是真美,可饶是如此绝美如画的仙境之地,无奈落花凋零,尽有萧条凄凉之意啊!”欧阳不知何时发出一声感慨,“你们看峡谷盆地之中的那些屋舍院宇,画栋雕梁,尽已残垣破壁,满目荒凉,料来,真如黄巢所言,羊氏雷櫜族人已经灭族灭群了,唉,真是天妒奇才,可悲可叹啊!”

    听她一提到黄巢,我四下一看,被黄巢寄命的黄莺哪有踪影,却听老杨说道:“我一进来也没看到她,听黑彪说,黄莺一进来就自个儿先跑了,还说羊氏雷櫜族人一切玄机,就在那盆地中央的参天石柱上。我料来,这黄巢老贼是急着找他的本体去了吧。而且我总感觉,这老贼好像一点手段本事都没了,哪里像是那千年前横刀立马的‘冲天大将军’?”

    “对,我也有此疑惑。”我点点头,“我看他在洞穴里一筹莫展的样子,似乎其玄门修为尽失,我记得他说过他修得了‘返老回童’之术,估计,正是此术吞噬了其修为手段,而他之所以愿以如此代价换来‘返老回童’,正是他孜孜以求为让其被藏于这悬空城的躯体再展雄风,我担心,若是被他找到躯体,一旦他本命归附,彼时的黄巢,定当妖孽再现,神通广大,横行于世而无所阻挡!黄巢千年来一直觊觎帝业,这若被他归附了本体,定将祸乱人间啊!”

    “那既然现在寄命于黄莺的他毫无手段,我们得赶紧阻止他!否则,被他找到了本体,我们还能不能活命都是未知呢!”老杨一捶拳头,“这老贼,千年来祸害我杨家祖上的女性,甚至到今天都还在我杨家造孽,我真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惜,他那遗命寄身于黄莺或者小兰,咱们只能对着她二人干瞪眼,却毫无办法,哎!”

    “对,当前,除了欧阳要在这里找到父亲、我要在这里找到另外四颗补天神珠之外,咱们还得找到黄巢的躯体——按黄巢所说被羊氏雷櫜族人以法力保持躯体千年不死,当然最好是能先于黄巢找到,不然被他一旦归附本体,我们估计就只能望‘巢’兴叹了!”说罢,我再一观那峡谷盆地之中的参天石柱,“这石柱,只怕便是悬空城羊氏雷櫜族人的圣地,这黄巢既说这石柱上便有悬空城的玄机,事不宜迟,咱们赶紧也到那石柱上去!”

    当即,我们下得山去,山下峡谷盆地,处处可见萧索之象。凡是有所人迹之地,屋舍,桥梁,院庙,雕像,随处可见雷公图腾以及雷公石雕,这羊氏雷櫜族人果然以雷公为崇拜偶像,自是认为先祖蚩尤便是雷公所化。可惜,这数千年前一片繁盛的羊氏雷櫜族人部落,早已物是人非,处处凄凉,村舍田园,毫无鸡犬相闻、阡陌交通,但见蒿草丛生,碧芜满墙,恰似落花流水春去也,换了人间。

    “听黄巢所说,这羊氏雷櫜族人难道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嫡系族人?”老杨一路上在各个村落屋舍间四处堪寻,以期能找到些炊烟袅袅、童稚欢声、村妇淘舂、老叟耕钓,但放眼望去,这但凡有屋居之地,早已死寂一片,毫无生息。

    “无论如何,咱们爬上那石柱山再说!”我一望那已经不远的石柱。心下一片茫然,姬无双,杜冰婵,两人的影子在我眼前叠影联翩,她们到底是一个人,还是真便如姬无双所言,我和杜冰婵已经万世千生……估计,在这石柱山上自也有一些迹象罢。

    在峡谷盆地里穿行多时,我们终于来到了这石柱之下,尽被石柱的通天气势所震慑万端。远看之下,石柱并无如此参天气势,却是近在眼前之际,才觉人之渺小,此石柱,完全就是一座山峰,山峰上同样仙枝芳草葱茏,奇树群葩斗艳。只不过,此山峰整齐划一。若一方整石柱一般高耸入云,看这气势,估计不下于数百米之高。

    山柱自有登山石径,羊肠小道。直入云霄,渐渐掩于滚滚绿荫之中,我们一口气爬了百来米,还不及山柱半山之腰。慢慢地。我们的登行速度放慢下来,只因山柱里的景色好似再换仙班,入得如此境界。只觉我们仿佛已经进入了美妙的童话世界,叶姣仪和丹尼尔不住地在我们身后“咔嚓咔嚓”地拍照留影,欢声笑语,撼动林间,我和杨天骢、欧阳三人走在最前,黑彪扛着《霓裳仕女图》走在中间,而小兰一路沉默寡言,走在最后,时而流连花草,时而引蝶追兽,和我们形同路人一般。

    来到山柱半山腰际,闻听四处泉水淙淙,异鸟啾鸣,仙草吐翠,百花争芳,而那些造型各异的雷公雕像在山间四处可见,为这里蓦然增添了一抹神话传说氛围。再往上爬,只觉绿荫渐少,山石行人,已经直接露于蓝天白云之下,悠扬的清风吹拂涤荡,不知名的奇珍异兽徜徉奔行,一副仙境水墨画卷,正向我们徐徐展开。渐渐地,愈到山顶,只觉一种灵性的光芒在这山间曜动,仿佛是最温馨、慈善、劝化人心的圣光,即使世间最邪恶、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到此都会立生禅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莫非,这里就是极乐世界,这就是世人争相传诵的“悬空仙境”?

    “这里离顶峰不到百米了吧。”老杨抬头一望山顶,“我已经看到了风格迥异的飞檐雕梁,好似神殿一般呐!”

    “你们看山谷中那里有一方洁白的石台!”只听欧阳叫道,我们立时望去,就见在这近山巅的一处小山谷中,靠近这座石柱之山的悬崖边缘,有一处好似白玉砌成的石台,通体晶莹,在阳光下灼灼放光,石台前还有十来级阶梯,似是让人踩步而上。只在这一瞬间,一阵莫名的感念在我心底涌起,好似电光火石,千回百转,我一揉眼睛,眼神落在了石台下不远处一片石丘中,每处石丘前,还有一面白玉石碑。

    “石丘一定是墓葬。”老杨也看到了那些石丘,“看这些墓葬如此豪华美观,墓葬主人,生前一定是羊氏雷櫜族人的显贵人物吧。”

    我心头的感念愈加奔流,这数十米之遥的山径,仿似穿越了千年的时空隧道,待走近那座白玉石台时,却见山谷间珍禽咸集,瑞兽毕至,一时山谷清音,空灵妙境,动人心弦。这些山间精灵仿似为我们的到来而欢歌鸣奏,刹那间,这座白玉石台上,光芒拂耀,百鸟飞旋!

    “百鸟朝觐白玉台,真是世间奇观,瑶池仙境啊!”杨天骢掏出手机,不断地拍着照片。

    所有人早已为这美不胜收的不凡意境而如痴如醉,而我,循着阶梯踏上了白玉台,百鸟在我头顶盘旋啾鸣,好似在为我述说前尘旧梦,又似在欢迎故人到来,我站在白玉台上,身下便是千尺悬崖。山谷苍风,早已吹动了我的衣襟和发角,“无双,这便是‘圣女祭台’么?千年前,你便是在此台上,含恨纵下,香消玉殒,芳魂啼血……”感念到此,肺腑胸腔里,一股浩塞之气喷薄而发,循梦至此,却是石台依旧,芳草葱然,桃花再红,而伊人何处?

    身前的百鸟,争鸣不断,俄而,一只个头最大的青鸟,飞在我身前,扑簌展翅,一阵鸣叫旋即又飞向不远处。每飞一时,便回头望着我。我大感奇异,这只青鸟,似在为我带路,让我前去一处地方!

    所有人都已经注意到了这只美丽的青鸟,纷纷跟着我走向了青鸟飞旋之地。

    一处精致的石丘!

    定然是一方坟墓,墓前的白玉石碑上,以羊氏雷櫜族人的文字刻写着墓志铭,这些文字,我在欧阳的雷公手圈上看到过。浑然不识。一望这里有好几十座墓葬,估计,都是悬空城的“圣女”之墓。

    “你们看!这墓碑背后还有字,是隶书!”猛听叶姣仪喊起来,她正四下拍照,围着这座坟墓兜了一大圈子,竟然发现了墓碑后面还有字。

    我立时绕到墓碑后面去,就见上面以苍劲的隶书刻着一首五言绝句,刹那间让我呆若木鸡:

    圣女已飞去。

    世上再无双。

    望海潮声里,

    千年空断肠。

    ********

    落笔为:三生石前吴道子,千载之下有情天。

    只在这一瞬间,我浑身阵阵颤抖。眼神一片迷离,“吴生,吴生……”姬无双的呼声在我耳畔回响,恰在此刻。我也终于彻悟我何以能一镇我身上的地珠之魔邪之势了……这座坟墓,便是姬无双之墓,青鸟引路。只为引我来到姬无双之墓前!霎时,一幕前尘旧事如梦如画,在我眼前展开,千年之前吴道子自大唐归来,见恋人已是杳然西去,啼血殒魂,不由痛彻心扉,哀嚎不已,瞬时想起了三生石上之约,可惜一阕烟花令,声声断人肠。万世千生下,何人犹唱《望海潮》,一曲吟罢泪双流?

    我哀戚不已,前尘旧梦如云似絮,滚滚袭来。千年前,我是吴道子,千年后,我是一介小神棍。千年前,我见过姬无双在《望海潮》声中曼妙轻舞,杏花疏影,风华绝代,可惜才子佳人,风流云散,遗恨千古;千年后,我见过杜冰婵在一夜星空中、漫天烟花里轻舞飞扬,那恍若隔世的容光,一溯千年的绝恋,是谁,是否仍在三生石前,绵绵的恨,痴痴地等?唯有一阕《望海潮》,是否犹在唱鸳鸯?

    所有人见我神色怅惘,眼眶发红,心知我已惹起平生意绪,便皆也无言。我见黑彪扛着《霓裳仕女图》,心下一动,这副丹青瑰宝,不正是吴道子后来所为姬无双所作的么?我怅叹不已,吴道子这副丹青绝笔,曾引世间多少人追逐向往,从帝王将相,到达官贵人,再至市井乡人,道家玄门,都曾为此喋血丢命,而今,既然我已得此画,又何不将此画“归于”画中主人,便是成全千年前一段痴情孽债,圆我前尘一曲绝恋悲歌……

    当下,我在附近山谷撷取一捧鲜花,放在白玉碑上,我膝跪于地,心中一腔幽怨,欲对墓中之人倾诉,奈何无以开口,见白玉碑吴道子题词的下方,还有一大片空白,当即,我取出毛笔,蘸上金粉,唰唰数笔,再题诗一首,说也奇怪,金粉见此白玉,竟似在碑上生根一般,再也不能抹去:

    梦外寻君君不在,

    仙禽引我上高台。

    百世惊情何日了,

    千年道子今又来。

    万古愁边谁者笑,

    三生石上几人哀。

    从此霓裳伴精舞,

    青天碧海为君开。

    ****************

    “从此霓裳伴精舞,青天碧海为君开……”我将这副《霓裳仕女图》轻轻放在姬无双墓碑前,却在手一离画之际,墓前一阵旋风升腾,落英纤尘,拔地而起,所有人立时闭眼,刹然间,便见这墓葬、墓碑,连带这副画,皆是异光笼罩!所有人连连退后,称奇不已。

    “下雨了么?”欧阳盯着画,再一望天,“咦?怪了,这朝霞漫天,金光万丈的,画上怎么有水?”

    我再次一颤,立时回望,就见《霓裳仕女图》画中人姬无双的眼睑中,似有水痕而下!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画中人,莫非精魂显灵?”杨天骢一阵慨叹,“这明明就是画中人在流泪啊!方先生此举感天动地,这是芳魂泣零呵……”

    正是:

    精魂千年空自望,

    一朝人鬼两彷徨。

    谁为歌催画中人,

    丹青犹能泪断肠!

    ***************

    我再次一拜无双之墓,一擦眼睛,转身离去。众人皆已料到,我与墓中人、画中人似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前尘旧故,各人纷纷一拜,便随我而去。

    其时,苍山烟暝,陇首云飞,山风拂谷,浩气充塞。山野间,竟然传来一阵《望海潮》女子歌辞声,那般隽永,如此涤荡人心,霎时让我心境释然,如沐春霖。

    “有女子在山顶唱歌呢!”叶姣仪仔细聆听着,“唱的真好听!难道,山上有外人比我们先到?还是羊氏雷櫜族的女子?”

    “不。”我停下脚步,“那是我寻找了一千年的烟尘萍踪。”说罢,我一望老杨,“老杨,杜冰婵比我们先到了!我估计,段崖生也应该在一起。”

    “哦?我们九死一生才到了这里,他们可是如何比我们先到的?”老杨、欧阳一阵惊异。

    “先别管这些,咱们尽快爬上这石柱山顶峰,所有玄机,在此一朝!”说罢,我快步向顶峰爬去。

    ***********************(未完待续

第267章 具是故人

    老杨掏出手机,想即刻给杜冰婵打电话,却发现此地毫无手机信号。随即又想喊叫,我止住了他。

    我们一行七人,当下尽快朝石柱山顶峰爬去。

    看似离顶峰不到百来米的垂直高度,但山间石径九曲羊肠,我们又爬了多时方才到达顶峰。

    石柱山的顶峰,是个方圆约五百米的大平顶,而平顶上还有一座三十来米高的石丘,石丘几乎笔直,直入云霄,石丘的边缘,便也是此石柱山的边缘,其下便是千尺悬崖。石丘上建有几重建筑风格迥异的雕梁画栋,屋宇飞瓴,好似一顶三清上殿,又似九重天宫,巍峨挺立,圣辉庄严。再一看那些建筑,诸多雷神雕像夹杂其间气势恢弘,那些高大圆浑的柱子,支撑着万古岁月沧桑,每当朝阳第一缕光芒亲吻着这里,即使我等于此只是匆匆过客,一种神圣的使命感也会刹然而生。

    再一观我们身处的顶峰平顶,奇花异草、奇禽异兽将这里装扮成了另一副世外桃源。阳光和煦,山泉幽鸣,生机盎然,平顶中央,似有一座鱼池,鱼池中树着一尊霓裳仙女雕塑,仙女手里举着一只宝瓶,宝瓶内,一股清泉“淙淙”喷薄涌动,清风将泉水丝丝吹拂到我们身上,只觉异常清爽,泉水在雕像下面汇成了一个镜泊湖,水花纷溅,湖水幽蓝,我们深呼吸一口这山顶的气息,只觉清新若许,好似吸得仙气一般,再观这石柱山顶峰,周边时有白云飞过,伫立山顶边缘,真个是“手可摘白棉”,又觉让人如临云海仙境一般。

    “好美的地方!”叶姣仪阵阵惊呼,“羊氏雷櫜族人可真有福气啊。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又是如何在这里建造了如此美妙动人的生态乐园!好想在这里住上一辈子啊!”

    “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安居乐业,男耕女织,乐山喜水。”欧阳连珠炮地说出一串四字令,“如此,我相信,世间任何地方都能成仙境乐园。可惜,我们身边的世界。谁能真正做到与世无争、爱护生态环境?即便我们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可是,一个城市,一个国家能做到么?发展发展再发展,发展就是硬道理,一切为了gdp,却是牺牲了人类多大的幸福与生命代价、污染了多少的环境、破坏了多少的生态?关键是,我们的子孙后代,还有一块净土么?”

    “可不发展也不行啊。人们需要不断提高生活水平,物质和精神文化要不断去满足啊。”叶姣仪接道,“只是,为什么不能做到发展的同时保护好我们的生态环境?”

    “这说来说去。都是一个‘贪’字!”杨天骢一啐,“你就能说这羊氏雷櫜族也是一个‘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族群么?他们数千年来便一心想要复活老祖宗蚩尤,如果羊氏雷櫜族人没这个想法。从而再去找到黄巢,帮巢贼转移寄命,这后世便也不会生出这么多岔子了。我杨家祖上至今也不至于被黄巢老贼害成这样!羊氏雷櫜族人如此孜孜以求以让蚩尤再世,这又是为了什么?不也是一个‘贪’么?贪什么?贪天下,贪九鼎,贪人皇啊!”

    我刚想接过去,隐约听见那圣殿石丘顶端似有人声传来,而且还似有惊叫声。我心下一凛,赶紧道:“之前我听见了杜冰婵的歌声,我估计,她们一定已经到了那圣殿顶上,黄莺也定在那里,走,上殿顶!”

    爬上石丘圣殿之顶,入我们眼帘的景象,堪称我入世以来最为惊险叵测的一幕,便是连老杨、欧阳等人,早已目瞪口呆——

    圣殿所在的仙谷奇石大阵中央,离着我们数十米远的地方,站着五个人,其中三人我再熟悉不过——杜冰婵、黄莺、段崖生!但是,杜冰婵和段崖生,却是各自被绑在了一棵古树上!!

    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一个廋骨嶙峋、头发花白、胡须尺长的老者,也被绑在一颗古树上,此老者身前不远处,一块周正的白玉石台上,嵌入一只造型怪异的匣子,匣子异光闪现,颇为耀眼。

    三人围着这个匣子被绑,而与黄莺相对不到十米的地方,站着一个风度翩翩、身着现代服饰的中年人,正是应验了我的一切推断,此人便是罗查理——上海衡山路上的国际大盗,被我布下的天星风水阵局所抓获,但却最终越狱。而现在,看他那副趾高气昂、意气风发的神态,我便有所知,他那副“天佑之命”,原是让他一主这悬空城!

    毫无疑问,他现在便是这悬空城的主人!

    这可是何其一场荒谬怪诞的造化安排!

    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他曾被我布阵抓获身陷囹圄,而今,他却站在我们之上,一主这群山之城,号令此地众生!

    堪堪是,段崖生,一位身负“天煞孤星”的玄门高人,其修为超我十五年,竟然都能被罗查理给绑起来!当然,罗查理并非其本身,而是寄命于罗查理的烈阳子——千年前,曾跟随黄巢起义反唐的一位奇门遁甲高人,正是他创下了玄门史上的绝学——炼魂术,召唤将死之人的灵魂幻象,其攻击能力不下于我玄门之中的“九转招魂令”。

    莫非,修为便是如段崖生这般高深的玄门中人,便也会被这寄身于罗查理的烈阳子以“炼魂术”擒获?可我曾经以口吐“真阳血涎”破了那灵魂幻象,段崖生莫非连此举破解之道都不知?还是,罗查理的“炼魂术”有了更高的修为?

    闻听黄巢所说,这羊氏雷櫜族人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嫡系后人,莫非,这最后一个羊氏雷櫜族人,便是罗查理,或者说是烈阳子?可又怎么会有这般巧合?!

    总之,一切因果谜底,皆在那罗查理之身。

    身边的欧阳,盯着那位同样被绑缚的老者,早已形神痴然,其时,我也已有些感念,这位老者,只怕便是那位三十年前在战场上莫名消失的欧阳望海。

    我们几人互一注目,我又交代众人跟在我身后,切不可擅自乱闯,杜冰婵三人被缚的奇石巨岩中央,只怕有着机关,关键是,此刻的罗查理,定当不可小觑。

    当下,我便朝着那仙谷奇石中央走去,便也听得寄身黄莺的黄巢骂道:“尔竟敢欺我!胆敢叛我!尔亦曾跟随我南征北战,谙熟吾治军之道,可知我对待叛将是如何个章法?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若尔之人,实时古今罕见!”

    “哈哈哈,巢哥,你那起义‘大将军’老典故,那可是一千年前的事了!”罗查理一阵大笑,“人嘛,这个时代有个口号,叫‘与时俱进’,我们都要向前看,忘记过去,过去的辉煌不代表今日的荣光,要着眼现在和将来!你听我的口气,说话嘛也不要再那样文绉绉了,咱们好歹也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了,这叫入乡随俗,咱也得调整调整心态,开放开放思想,改革一下政策了嘛。按道理说,你我皆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现在,我的大限来了,所以我飞了。而你,且去按你那一套搞吧,我不影响你,但你也莫要再管我。我如今尊你一声‘大将军’,也只念在千年前你的确是咱的领导,但说实话,咱们每一个部下,对你的不厚道、爱折腾都敢怒不敢言。想你黄巢杀人如麻、喜怒无常、残暴无道,缺乏远见和大局策略,你千年难登帝业,也的确不冤枉。

    “咱这都一千多年过来了,唐之后有五代十国,然后有宋,再有元,明,清,以及本朝,你去看看,哪个开创江山的帝王,不都在帝业未成之前爱民若子、爱贤若财,一登大宝后再对功臣及黎民动刀下手?尤其是本朝太祖!而你却正好相反,革命尚未成功,你便杀的杀,烧的烧,苍生黎民尽遭你荼毒,有功之将、有才之人,皆被你一刀砍死。被唐军击溃后,你才想到四处拉拢团结贤才,还有可能么?你还想闹哪样?我建议你,守着你这副遗命,安生活下去吧,要是活腻了,自个儿找个大楼跳下去,或者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今日之事,你就别搀和了,一边呆着玩去!我看那小子已经到了,我也没空逗你玩了。”

    “呀呀呀呀呀!”黄巢一阵龇牙咧嘴,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毫无办法,“尔乃欺世盗名的竖子贼人,实欺我太甚!我便问你,那最后一个羊氏雷櫜族后人此刻在何地?且快道与我听,我还能饶你一命!”

    “哈哈哈,巢哥,你别开玩笑了!”罗查理似乎已经看到了我们,“你这副身子,除了把一个大姑娘弄成这样,你还有啥本事?一千多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但那时我也只能辅佐你听命于你;这一千多年后,你仍旧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要搞掂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此时的我,便也不再是你的手下,毕竟缘分一场,我就饶了你的命。你想找到你的躯体,便也别做梦了,我只对你说一句:这副躯体已经不属于你,你且哪边凉快哪边玩去吧。”

    “叛贼,你就不怕我吟念咒语,让你体内‘嘐尸虫’作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黄巢紧紧盯着罗查理。

    “哦?!”罗查理一颤,“化血而亡?”

    **********************(未完待续。。)

    ps:我想说的是,今晚还能再来两章么?

第268章 卅载逢亲

    原来,我所看到的两位天听宗门人化血而亡,皆是被黄巢给他们下了尸虫盅毒,要脱离尸虫啮身之苦海,唯有服下一瓶神秘液体化血而亡。

    “哦?我还真有些怕!哈哈哈!”罗查理面色一拧,瞬即一阵大笑,“然后,再指望我掏出你的‘九尸曧血露’化血而亡?哈哈哈,巢哥,很多年前,我可是怕的不得了,不过,现在,我奇遇纷繁,碰到了高人指点,将我体内的尸虫给化掉了,随便你再怎么搞,我都不会奇痒难受、剧痛莫名,哈哈哈!说回来,你用这一手控制你的门人也的确够狠。但不好意思,今天我让你失望了,因为我已经不是你的门人你的手下,而且,迟早有一天,我还会给所有被你下了尸虫盅毒的兄弟姐妹们都一一化毒,怎么样?有趣么?”

    “呀呀呀,叛臣贼子,无耻之徒!”黄巢一阵大骂,说罢,便是在一边念起了什么咒语,念过之后又盯着罗查理,却是形神骇然,罗查理自是在一边笑的发抖,而黄巢却已是急得直要跺脚一般。

    “方隐!”只听杜冰婵一喊。

    随着我们跨入这仙谷奇石之地,杜冰婵被绑在悬崖边缘,正对我们,自是已经看到了我们,“这位国际大盗,正是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随着她一喊,被绑在阵型右侧的段崖生、以及左侧的老者已经转头看见了我们。也只在这一刻,我才发现,那位老者,虽然因营养严重缺乏而瘦弱如此,但眉宇之中,却见刚健气度,和欧阳那英武之气如初一辙。

    眨眼之间,欧阳已经看清了老者的面容。老者似也看到了欧阳,彼此一注目,早已各自震颤,欧阳已是双泪夺眶而出。

    我一望那风采依旧的罗查理,心下一阵异感,又见绑着杜冰婵、段崖生及老者三人的藤索材质似乎很不一般,自是,能捆绑住段崖生的绳索,必然不是俗物。

    “婵儿!”此刻再见杜冰婵,风华依旧。佳人如昨,却是无端清愁若许,“你没事吧?”

    “还好!但这罗查理那什么‘炼魂术’,现在在白天都能召唤尸体幻象,老师就是被他这法术给困住了!”杜冰婵望着我,“罗查理现在正是等着你来,你务必当心他的‘炼魂术’!”

    “‘炼魂术’能在白天召唤幻象?!”听杜冰婵说到这里,我浑身一颤,瞬间望向罗查理。罗查理也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由“炼魂术”所禁咒控制的人尸幻象,同样乃是阴邪之物,必然不能见到烈日阳光。这就是早前罗查理在上海衡山路犯案时,只能在晚上下手的原因。但何故若此?难道罗查理果然修为到了更加高深的境界?但问题是,这关修为何事?凡阴邪之物,必要远避日光!

    “方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罗查理首先开口,“怎么说呢,我今天正是在等你。只有等你来,一切才能周全完整。今天,也是你我之间必须有个了断的日子,过去,我曾败在你手里,以致深陷囹圄,毕竟奇耻大辱一场,此仇不报,烈阳子我还有何颜面?”

    “找我报仇,随便在哪里都可以,何必要出生入死地在这羊氏雷櫜族人的悬空城里故弄玄虚?你这成本不也太大了点?搞这么麻烦作甚?”既然一切都摊明了,我便也稍放轻松。

    “因为你迟早会来这里,而且,你一定会送上地珠来,所以,我便在这里等你。五珠在此悬空城齐聚,便是莫大的天地机缘,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在悬空城看看万古天缘造化,开开眼界,不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么?”

    “但是,你凭什么说,我肯将地珠交给你?”我望着罗查理,“既然是你在蝇营狗苟一般地寻找所有神珠,那看来,你便是这一切事态的始作俑者,是你,屡次找人到我身边来盗取地珠,也是你,唆使人去挖罗青阳的坟墓——被你寄命的罗查理的祖先,也便是你,在路上设阵布局埋伏我们、欲致我们于死地,你便是一切事件的幕后高人、香港老板,对不对?”

    “你身上的地珠,我是拿定了,现在来到了这悬空城,方先生,一切都要听我的,可由不得你了!”罗查理一声冷笑,“至于你说的那些事,一半对,一半错。找五颗珠子的确是我所为,当你第一次在上海一所监狱下挖到了天珠,且我得到了天珠后,我就觉得你这人很不简单,估计还能找到更多的珠子,所以便也一路上弄出了很多玄虚,后来,又听说你可能便是那个能最终找到五颗珠子的人,也就一路对你多加照顾了点。你当我在上海骗钱所为何事?不就是凑点钱去找珠子嘛,没想到被你拦中半腰横生枝节插了一刀,还害我被关了一阵子。你我本无怨,但既然你非要多管闲事,这其实便也不能怪我了。今天,你如果老老实实交出地珠,估计我还能饶你一命,你觉得呢?”

    我正要说话,却听杨天骢喝道:“那颗天瞳珠是方先生和我挖到的,我乃是遵我母亲之言,将天珠交给了她,即便我已知道她被天庭宗门人尤其可能是被黄巢寄了命,而黄巢和你早生罅隙,这颗天珠又是何时到得你手里去的?”

    “哈哈哈!‘骢儿,要化解咱杨家女人的苦恼,我估计只得找到咱杨家祖上的那颗天瞳珠,还有火琰珠’……哈哈哈哈,怎么样?骢儿?”罗查理盯着杨天骢一阵仰天大笑。

    “你、你、你!原来是你!”杨天骢霎时脸色惨白,浑身发颤,双拳捏的咔咔作响,“原来,我杨家所有女性,乃是被你害的,转移寄命在我杨家女性身上的人,不是黄巢,而是你!”

    “不错!巢哥只寄附过你杨家先祖一位女子,其后,你杨家所有女性都是我在寄命,虽然在南宋年间我寄命过一个道士,但这一千多年来,我大多数时间都寄附在你杨家女子身上——这也没办法不是,谁让你杨家女性总出和我命格相符之人。”罗查理一阵大笑,“你们很奇怪我何以能在男女寄体间自由转移?那是因为,我也习得了羊氏雷櫜族人的‘寄命**’啊!”

    “你个混蛋,我他妈要灭了你!”老杨暴跳如雷,当即便要冲上去,我一把将他拉住道:“老杨,不要无辜送死!你哪是他的对手?”

    “可、可这真是相当于杀母仇人,这是灭我祖先的大仇啊!”杨天骢握紧拳头,面色瞬红瞬白。

    “你后来把小兰带回来,我就知道,这小兰乃是被巢哥寄了命,看来是要来摸我底细了,他老人家这几年一直在找我,我便也又找到了这罗查理的寄体,没想到,罗查理竟是罗青阳的后人,手里竟然有那颗羊氏雷櫜族人寻找了一千多年的雷珠,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自然,诸多谜团皆有了答案,我一看那位同样被缚的老者,欧阳正紧紧盯着他,泪湿眼眶,当即我问道:“这位老先生,是否便是欧阳望海先生?”

    罗查理正要答话,便听那位老者以虚弱的声音答道:“正是老朽!你们可是受我那警卫所托,前来找寻我的一位玄门中人,以及,以及,我的女儿小娜、娜、小娜娜?”

    “爸爸!”欧阳再也忍不住,霎时双泪横涌,早已奔了过去,我立时高声一喊:“欧阳,停步!”

    却为时已晚,欧阳刚奔行到父亲身边,旁边一棵古树“嗖”一声吐出漫天藤茎,刹那间将欧阳拉至树上,捆了个扎扎实实,恰如杜冰婵、段崖生及她父亲被缚一般。

    “爸爸!娜娜来找你了,娜娜好想你……”被捆住的欧阳犹自望着父亲,泪湿衣襟。

    欧阳望海瘦弱不堪,无力地扭过头望着眼前这个自生下来只见过一面的女儿——女儿出生时,他正在战场上浴血杀敌,当他莫名消失时,女儿才刚刚数月大,而今近三十年已过,曾日日夜夜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女儿,已是亭亭玉立,出落得英丽动人,亲人终相见,一刹那的情感宣泄,竟是如此汹涌澎湃,欧阳望海早已老泪纵横,无以能言。

    众人一阵感动,叶姣仪已是热泪盈眶。而我却不由火从中来,立时喝道:“欧阳老先生如此虚弱,你们何以还要如此待他?他的女儿,本是一个无辜之人,只为前来寻找父亲,你们何必对她用强?罗查理,不,烈阳子!对女人下手,你还配得上是个古来征战、热血男儿、千年不死的大丈夫么?!”

    “非是我要对他们如此!”罗查理一阵摇头,“这是他欧阳家族的命运,要问,你就问问欧阳望海自己吧。至于这古树机关,本也非我所设,乃是羊氏雷櫜族人的能工巧匠为之,这女子好事而跑过去被缚,我也没办法。”

    “爸爸,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在三十年前出走?为什么呀?难道,我们家族真和羊氏雷櫜族人有关系?”欧阳眼泪簌簌而落,望着父亲,心神俱碎。

    *********************(未完待续。。)

    ps:今晚十点左右还有一大章,今天一共一万二千字哦。到底谁是最终波ss?

第269章 本源之始

    就听欧阳望海长叹一声道:“一切很简单,因为我欧阳家族便是羊氏雷櫜族人的‘蚩尤圣子’世家!”

    “蚩尤圣子!”我和杨天骢一对视,便是杨贵妃鬼魂曾对我们所言,一千多年前,正当羊氏雷櫜族人找到了黄巢、要将封存在雷珠里的蚩尤命数转移寄存在黄巢身躯之时,那悬空城发生了变故——蚩尤圣子盗取了雷珠并逃出了悬空城,自此一千多年来,羊氏雷櫜族人“蚩尤再世”的千秋大梦顿成“黄粱一梦”。(本章节由网友上传&nb)“

    “我们的祖上便也是羊氏雷櫜族人,我们都姓‘羊’,但祖先逃出悬空城后,便改了复姓‘欧阳’。”欧阳望海再一声长叹,“悬空城有‘蚩尤圣女’,也有‘蚩尤圣子’。上古时代,轩辕黄帝斩杀了我等祖先蚩尤,却最终发现蚩尤的命数犹活在羊氏雷櫜族悬空城里,便发动天地雷劫,诅咒我羊氏雷櫜族人灭种绝后,后在蚩尤另八十氏族弟兄们的求情之下,天劫便只降临在我们每一代‘蚩尤圣女’身上——蚩尤圣女乃是羊氏雷櫜长老们每一百年遴选出来的一位无论容貌、才学皆是极品的羊氏雷櫜族女子,让她献命于天,以换取羊氏雷櫜族人的万世安平。

    “而我们家族,却是羊氏雷櫜族长老们极为严格苛刻甄选出来、尤其是血液要与蚩尤之血相溶的‘蚩尤圣子’世家,不同于‘蚩尤圣女’每一百年选一位女子出来,‘蚩尤圣子’乃是世袭的,便是圣子要习得法术,然后在蚩尤圣殿里为封存了蚩尤命数的那颗雷珠吟念‘乾坤维命大咒’——先祖蚩尤的命数虽然被封存在了雷珠里,但却毕竟未经过我们的‘寄命**’转移再生,必须要日日沐浴‘乾坤维命大咒’,以超度生息,维系命数。否则,蚩尤命数便将日益消散——在未找到与蚩尤命格相符的寄体之前,我家族的圣子必须在生命中每一个日子里,在蚩尤圣殿中,日夕念咒诵经,以让先祖命数维系。虽然圣子家族贵胄一时,荣耀无限。但圣子本人的人生,却是莫大的悲剧,一生本已短暂,却要日日身在圣殿。不得外出,每日与青灯古塑为伴,与枯燥经咒为邻,终于,在一千多年前,我欧阳家族的祖先——也便是羊氏雷櫜族人第六十五代‘蚩尤圣子’携雷珠逃出了悬空城……

    “我先祖之所以要逃出悬空城后,并非为此雷珠,而只是想过着自由自在的、普通人的充实生活,便也将雷珠埋在了他逃出来的昆仑山麓附近。然后便隐姓埋名来到了中土大唐,最后改复姓‘欧阳’,由此一代代繁衍下去。我也是来到了这悬空城才知道,先祖埋在这昆仑山麓的那颗雷珠。几百年后被南宋的一位玄门高人找到了,自也闹出了诸多红尘变故。雷珠乃是天地神物,在悬空城一直藏在‘电石云匣’之中,便正是眼前这块玉石上的匣子。雷珠印证风云涌动、电闪雷鸣之天道。便是见不得日光,一见日光,这珠子便会失去神力。在人间便要杳无踪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羊氏雷櫜族人找了这一千多年,都未尝再找到它。

    “单说我先祖逃至大唐长安后,最终还是被羊氏雷櫜族人找上门来。最终,我们的祖上,便被迫被定下了契约:每过一百年,我家族中一位男子便要返回悬空城,放血滋养那黄巢的躯体——黄巢的躯体与蚩尤命格相符,虽然被羊氏雷櫜族人以法力维系躯体活息,却毕竟不似活人,周体血液乃要逐渐流失,而‘蚩尤圣子’家族中男子的血液因与蚩尤之血相溶,便也能滋生与蚩尤命格相符的黄巢身躯之血。之所以要放血滋养黄巢身躯,乃是待到将来找到雷珠时,还能再行利用黄巢的躯体。契约订立,若我们家族每一百年胆敢不回去一位男子,便将遭到羊氏雷櫜人的灭门打击,不得已,我家族只好每一百年挑选一位男子回到悬空城。在悬空城,每隔一段时间,便要为黄巢之躯放血以滋养,一直持续到该男子死去。而我,便正好赶上了一百年一次的契约,其时我已是一个部队的团长,我当时是想反抗这命运的,但我最终想通彻了,为了我家族其他人的平安,我只能牺牲自己……而就在我即将离去的那几日,我碰到了一位高人,他说将来我的女儿会和一位玄门中人前来找到我,救我脱离苦海,并且,还给我点化出让我女儿找到这里来的地图线索——”

    “‘吴道子所做的《霓裳仕女图》,上有天星风水,印证悬空城的地理方位。记住,唯有一位玄门高人,方可辨认,且才能带你女儿来此,若能结为夫妻,便是最好’……你碰到的那位高人,可是这样对你说的啊?”猛然间,仙谷中空音盘旋,余袅绕树,直让所有人形神具颤,一时四望。

    “对!你、你是……”欧阳望海早已目瞪口呆,“你便是那位高人!就是你,给我说过了那番话!”

    “哈哈哈哈!你总算想起来了!”刹然之间,从蚩尤圣殿里走出来一位高大魁梧之人,身着一袭青衫,仔细一看,却是古稀苍老之颜,须发皆白,皱纹累累,却也是剑眉星目,虬髯之翁,料得年轻时,定然是一好汉之辈。

    却在此际,猛听寄命于黄莺的黄巢惊呼一声:“我的身体,我的本体……被你,你,你是何人?!”

    “不是你!那位高人不是你,他长的没你这般高大,也没你这么笔挺!”欧阳望海一瞬间便又瞪圆了眼睛。

    一刹之间,我们所有人便已明晰过来。

    这从神殿钻出来的老者,便是黄巢的躯体!此乃真正的活了一千多年的躯体!千年不坏,可见这羊氏雷櫜族人那一套“维命寄命”的法术何其玄奥高深!

    但是,一具没有本命附身的躯体,是不可能站起来说话的,那则说明,此刻的黄巢躯体,乃是附有一缕转移寄存的命数!!

    “还我身体!”黄莺瞬时一吼,便似发狂一般地冲向了“黄巢”。霎时,就见一边的罗查理口中一阵念念有词,瞬时两手一挥,就见周遭一股阴风拔地而起,“哗哗哗”,数道光影袭向黄莺,也只在电光火石间,黄莺便被这阵光影所缚,丢上这仙谷奇石边一棵古数前,和欧阳一样。古树立时伸出数道藤茎枝桠,将黄莺牢实捆住。寄命于黄莺的黄巢此刻骂个不停,霎时竟又是泪如泉涌。

    毫无疑问,罗查理刚刚这一手,定然便是他修成了在大天白日也能召唤“灵魂幻象”的“炼魂术”,此人果然神机通天,修成此番境界,即便手段高于我的段崖生都能被他制服,我可如何对付?霎时。我背上一阵冷汗,便是手心也早已汗水涔涔。

    “烈阳子,看来,我让你杀了我悬空城两具千魅魈、然后再将之幻象召唤出来。果然便能避开天地精阳之气啊!”那寄身黄巢之人一阵拍手,“炼魂术果然惊艳、惊奇、惊绝、惊为天人!”

    也只在这一刻,听此人之言,我骤然幡悟。罗查理召唤的乃是千魅魈的幻象,这在玄门里乃是“阴阴得阳”的冲克玄理:千魅魈乃是世上极为罕见的、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具有实体的鬼邪阴物,将它杀死而召唤出的灵魂幻象。乃是“阴上添阴”,阴极之端便是阳!是而,以“炼魂术”禁咒召唤其幻象,便能在烈日之下自由驱使,横行肆虐!

    这位寄命于黄巢躯体之人,能在三十年前便堪透三十年后的事,点出欧阳和我将会循《霓裳仕女图》找到悬空城,并且还能指点罗查理掌握了白日可施的“炼魂术”,堪堪是,还能一施羊氏雷櫜族人“寄命**”,由此可见,此人,才是真正的高人!

    却听这多时一直毫无声响的段崖生说道:“方隐,我在世间堪舆寻踪多年,所要找的人,正是这位寄命黄巢之人,他,便是陷害我师父致死、且再欲洞观我的天象陷我于死地的幕后高人,甚者,婵儿的父母,可能就是死在了他的手里!我一路跟随我师父曾点拨给我的天星风水至此,和婵儿发现原来此地竟然是玄门万古迷踪——悬空城。我断定,此高人应是羊氏雷櫜族人唯一的后裔,而且,此人也一定曾经出现在你我二人的身边,尤其是出现在你身边!而你所要化解的一切前后因果,我估计也便是此人一手为之。”

    我也方才有所感念,这位寄身黄巢之人,才是最终的幕后高人,罗查理也只是他的帮凶。其时,我早已注意到,段崖生离我最近,我必要先将其救出来,如此场面,那罗查理和这寄身黄巢之人手段高深莫测,今我不和段崖生联手,估计难逃劫数。

    “竖子贼人竟夺我之躯,原来你便是那最后一个羊氏雷櫜族人!”黄莺在古树上一阵啐骂,“想我与你先祖在一千多年前可是交情匪浅,你这样待我,对得起你先祖么?想你等后人如此为非作歹,无耻之极,果然你羊氏雷櫜族人遭天打雷劈,灭族灭种了,哈哈哈哈!”

    “呵呵,是么?你听谁说过,我羊氏雷櫜族人灭族灭种了?”寄身黄巢之人一声冷笑,俄而收敛神色,“你们没听说过么:悬空城‘雷霆电闪之时,可浮于万丈青空;洪水滔天之际,则隐于九幽三泉’!真正的悬空城,已经载着我羊氏雷櫜其他族人,在数千年前‘浮于万丈青空’悠悠而去,此刻,在另一个位面上,成千上万的我羊氏雷櫜兄弟姐妹早已开天辟地,缔创文明。根据我羊氏雷櫜族人的‘封存寄命’**,我们这一位面中所有历史上的杰出精英人才,帝王将相,王侯贵族,能工巧匠,文武圣人,他们的命数都被带到了另一个位面,此刻估计早已在另一位面重生再世,再演辉煌磅礴历史,更续灿烂不朽文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刻另一空间的羊氏雷櫜族人后裔,已经尽数成了你们——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在那个空间里演绎着你们另一副世间百态,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换句话说,羊氏雷櫜族人带走了这个位面上所有的炎黄人文先祖和优秀基因。他们已经在另一个位面上繁衍下了另一个‘你们’,俗世之中每个人,都在那个位面能找到对应!

    “我料来,在另一个位面上的你们,一定不会再有‘称王称帝’忠君儒家思想,那定然是一个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人文盛世;那一个位面上的你们,一定不会‘山呼万岁,自称奴才’,他们一定不愿再跪下去,他们乃是真正的站着做人!自然。那一个位面上的你们,早早跨越了原始时代,奴隶制度,封建社会,已经过渡到了人类权利、自由、博爱最昌隆鼎盛的时代,他们可以放弃飞赴火星、太阳系的庞大研究计划,而不会开着矿车碾过他们死守着一方农田和屋舍的同胞,普世的光芒在这里辉耀万丈;当然,那一个位面上的你们。早已不再为了资源打打杀杀,他们知道了环境的珍稀,生态的脆弱,和平的可贵。仁爱的圣光,他们不再为了眼前蝇头小利、却为后人留下满目疮痍、资源枯竭、环境恶化、哀鸿遍野的破碎江山。那是真正的桃花之源,悬空圣地,每一个人。心中没有仇恨,没有罪孽,没有丑恶。他们不再勾心斗角、互相算计,他们互携互爱,老人幸福安度晚年,妇女充分享受权利,而他们的孩子,永不会遭遇禽兽之手,绝不会沦为公权玩物,他们将得到最好的教育,一代代繁衍生息,缔造亘古不灭、灿烂辉煌的人类科技和不朽文明……你们问我,为什么我作为羊氏雷櫜族人最后的子孙,我何故不飞去另一个位面?

    “那便是因为,羊氏雷櫜族人我们这一支留下来,只为改造这一个世界——或者说这一个位面。我们掌握了炎黄华夏通天入地的神机之法,我们可以驱令风雷,鞭策神鬼,更改山川,你们所看到的眼前的悬空圣境,都是羊氏雷櫜族人的法力所为。我们种出了世间最稀有的奇树仙草琼花,遂使此地人间顿成仙境芳菲世界,我们培育出了世间最罕见的奇珍异兽、绝世仙禽,遂使此地成为世上独一无二的生态乐园,我们堪改地理脉络,山川河流,再改日月星辉,风云气象,我们可以随心所欲更改一切世间美好的‘本末’之物,但我们发现,我们还暂时不能更改这世间的‘本源’之物。”说罢,寄身黄巢之人缓缓扫视着我们,“‘本源’之物,便是你们的‘本心’和‘本性’!远者,摩西出埃及的悲壮,古罗马角斗士的反抗,汉尼拔迦太基的坎尼之战,十字军东征,新航路与文艺复兴的步伐,近者,法国大革命的烽火,英国光荣革命的枪声,美国独立战争的号角,更近者,便是席卷世界的反法西斯战争,这些史诗和战争,都用刀与枪,血与火,谱写出了一篇篇日新月异的人文思想和灿烂文明,看看在这些战争后如雨后春笋般涌出的伟大人物吧,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尼采,培根,叔本华,但丁,拉斐尔,米开朗琪罗,达芬奇,歌德,达尔文,罗伯斯庇尔、克伦威尔、华盛顿、杰斐逊,罗斯福、丘吉尔……他们改变了历史的‘本末’,更改变了人类的‘本源’,因而,这个世界才一步步走向了更新、更辉煌、更具高度和成就的今天。

    “为什么除了要改变‘本末’,还一定要改变‘本源’?”寄身黄巢之人再度环视我们,“这是因为,人的心性决定着人类无止境的贪念和**,而贪念与**反过来又会加重人类心性的罪孽。我们虽然能改变‘本末’,但若不去改变‘本源’,那么,即便世界发展到了更高度发达的社会,它在人类无止境的贪念和**面前,只是一个空中楼阁。为什么我上述提到了那么多西方世界的斗争史和革命史,而没提到我国历史上历朝历代的起义、斗争和革命?这便是因为,那些西方世界的斗争史,每一次天翻地覆的变革,都诞生了新思想,新思潮,新技术,都是淘汰陈旧,根除腐弊的一次洗牌。而我们的历史起义和革命斗争,却是五千年来反反复复,不断重复着一件事:赶走旧朝皇上,迎来新朝帝王,五千年来无论谁当家,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们的每次起义和革命,只不过是野心家争取权力坐庄的一次次机遇,我方唱罢他登台,对苍生百姓来说,一切不过是再次通往奴役之路的心酸血泪篇章。

    “我们的每次起义和革命斗争,重未诞生过新思想、新思维、新技术,甚至在先秦之后,我们重未诞生过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没有崭新哲学的思维之光,没有伟大思想的灯塔之火,五千年来在黑暗中哀戚颤抖的黎民苍生,将继续在黑暗中摸索,在祈望中泣血,在绝望中悲嚎……我这一支脉的羊氏雷櫜族人,已经先于所有人找到了堪改‘本末’的能力,而我们,现在尝试着想去更改人类‘本源’,所以,我们这一支脉的羊氏雷櫜族人留了下来,未尝跟随其他族人飞赴另一位面去开拓新的位面和世界——是因为我们想要留下来更改眼前这个‘本末’与‘本源’倒置的世界。‘本末’可以诞生于和平年代的科技发展和创新技术里,而‘本源’的更改,却只能来自于血与火、刀与枪——这需要一次重新的洗牌,这需要一种伟大的精神凝聚力,这需要一位上古战神,让他带领我们,冲破旧的牢笼,迈向新的天地。而在世界变革之后,他却会自行退让,主动交权,从而让所有人的心灵来一次翻天覆地、日月更新的冲击——不会再有人留恋权力,我们将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这便是我这一支羊氏雷櫜族人留下来的最终目的——蚩尤再世!”

    “妈的,为了复活蚩尤,重新打天下做帝王,竟然编出这么大一段理由和借口!”杨天骢一啐,“不过,他那所谓的另一个‘位面’,真有我们这个世界上所对应的每一个人么?那个位面里,真有另一个方先生,真有另一个我?有所有的另一个我们?这倒是很有意思!方先生,咱们一路探玄破奥,出生入死,何时来个‘位面旅行’,到另一个位面去看看那个世界的‘我们’,该是何等奇妙啊!”

    “呵呵,我也要去,一定要带上我!”叶姣仪在一边拍起手来。

    我没空理会他二人的插科打诨,闻听这寄身黄巢之人的一番言辞理论,心下早已波澜起伏,再一望这仙谷奇石阵地中央那块玉石上光芒闪烁的匣子——电石云匣,里面定然存放着被罗查理带了回来的雷珠。

    封存了蚩尤命数的雷珠。

    闻听这寄身黄巢之人的言辞和语言逻辑条理,我总觉似曾相识。这一次,便是真正的来到了终点——这寄身黄巢之人。

    便也是一切事件背后的最终高人。

    “前辈,我们一定见过,但你,到底是谁?”我紧紧盯着黄巢。

    “哈哈哈哈!方隐,方先生!缘聚缘散,缘起缘灭,我们缘分不浅呐!”寄身黄巢之人一阵大笑,“我要感谢你,衷心地感谢你!”说罢,他竟然向我一鞠躬,“你是万世千生之下,唯一一个能将五颗补天神珠带到悬空城来的人,没有你这本事和天缘造化,我们的计划岂能最终完成,五颗补天神珠又岂能一聚悬空城?!哈哈哈哈!”

    *************************(未完待续。。)

    ps:绝不食言,今天更新了接近一万三千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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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欲介绍:
中华古老的玄学博大精深,山、医、命、卜、相,统称为玄学五术,玄之又玄,精则通天晓地,预卜万世玄机,奥妙无穷。
一位玄门浪子,自幼浸淫玄学风水易数,周游天下,纵横四海,祛灾辟邪、破煞除孽、寻龙找墓、探秘寻奇。
有慷慨仁义之士相助,有佳人红颜作陪,其间所经所历太过诡异玄奇,遂以“玄”为主题,聊以记传。
没有眩的打斗、也没有夸张的异能,更没有过度的yy。仅仅是中华玄学的一次深度小说之旅,但这已足够制造出一场绚丽的视觉盛宴,华丽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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