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剑笑红尘TXT下载剑笑红尘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剑笑红尘全文阅读

作者:莫念秋     剑笑红尘txt下载     剑笑红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四章 风不停

    筱矝、燕无双和唐灵虽然不喜欢欧阳紫,但是此刻眼见欧阳紫吐血,脸上漾出的是一副颇为担心的模样,心也是不由得担心起来,毕竟常四娘在江湖臭名昭著,而欧阳紫只是为了替父报仇手段上过激残忍了些。况且她们还记得欧阳紫放过点苍派现任掌门柳镇南的那一幕。

    云歌此刻表情严峻道:“惭愧,欧阳紫的这一手武功的确很高明,老叫花子居然也没有看出是哪门哪派的招式。”田不平道:“只是欧阳紫这一招只守不攻,而常四娘的功力较之她有深厚的多,迟早会惨败的!”

    这时云练裳插嘴道:“那怎么办?武林不是少了一个可以对抗拜金教的门派了吗!”

    筱矝看向云练裳接口道:“云姑娘说的对极!”

    不料云练裳‘哼’了一声,眼睛看向场的常四娘。

    常四娘冷笑:“丫头,识相点,把图纸交出来,老娘今天不想杀人!”

    欧阳紫一抹嘴角鲜血,眼更显暴戾之色,道:“十七年前江湖人没有得到流星火箭的图纸,十七年后同样也别想得到!”复又一一环视众人,一字字道:“无论是谁!”

    然而欧阳紫心里却极其清楚自己手根本就没有流星火箭的制造图纸,现在落雁门所有的流星火箭都是李奔雷提供给她的,所以欧阳紫内心已是对李奔雷的身份和意图开始怀疑,同样她也对她的师傅龙门老人更是怀疑,她现在还不知道那张图纸就在赵宏云的手上,只是现在更觉悲苦孤寂的欧阳紫对这世上所有的事似乎已经不在相信,她现在只相信自己,还有自己的实力。

    听到欧阳紫这番悲情之语,在场诸人俱是默然,就是常四娘也一言不,可是欧阳紫忽然在笑,嫣然一笑。嫣然一笑欧阳紫突然出手,剑招大变,剑势绵绵,却是缓而不急,一如这秦淮河的流水,曼妙而妖娆,向常四娘飘舞而去。

    常四娘冷笑,道:“丫头,武当的‘清风两仪剑’被你糟蹋了!”说话间,双掌一红一白也是曼妙着击出,恰似两道红白三尺丝带在五光十色的空飞舞。

    不料欧阳紫的鱼肠剑触及红白丝带的瞬间剑势突然变得刚猛浑厚而磅礴,鱼肠剑的剑芒暴吐,常四娘面色一变,三招过后,二人一触即分,欧阳紫再吐一口鲜血,常四娘衣服的一片衣角已是化作成千万碎片,萤飞乱舞在虚空之。

    此时的田不平满脸狐疑,道:“这不是少林的达摩剑法吗?”云歌答道:“这欧阳紫当是把武当的清风两仪剑和少林的达摩剑法揉和在一起了,不想这一刚一柔之下,威力更甚!”

    一旁的筱矝和燕无双同时惊道:“欧阳姑娘!”三楼临窗而望的唐灵大大的眼睛闪动着一丝担忧,摸了摸自己怀的药瓶,转身一溜烟向楼下奔去。

    被常四娘掌力逼退的欧阳紫身形方定,咯咯娇笑,却是再吐一口鲜血,身形止不住又退一步,落雁门左右护法同时向前一步道:“门主?!”欧阳紫摆手惨然一笑道:“无妨!”左右护法相视一望,点头,但见右护法齐昊自怀内拿出一管状物,左护法李凤来点燃火折,靠近那管状物。众人只见那管状物的下端火花四射,‘噗’地一声,那管状物迅升空,嘭的的一声炸雷响,空紫色的烟花幻化而出一个大大的‘紫’字。众人惑然,燕无双却是当然不会忘记在大漠月亮湖湖心岛时那夜空那鲜红的烟花幻化出的一个‘七’字,那个七爷燕云天的‘七’字。

    看着空自己衣角碎屑的飞舞的常四娘脸色极其难看,此时见及那烟花,冷然一笑道:“丫头,搬救兵啊!现在就是你愿意交出图纸,老娘也不会让你活到天亮!”话音落,常四娘的双掌掌心各泛出一朵血红莲花,常四娘双掌现在上下迅不停挥动,就像是鱼儿在水不停地上下摆动着尾巴,每拍一下,就有一朵血红莲花直奔欧阳紫而去,那血红莲花在这黑夜一朵接着一朵,后一朵推着前一朵,就像是后浪推前浪,好看迷人之极,却也妖冶诡异之极,正是‘万种风情掌’的第九式‘百花**’。

    欧阳紫惊,燕无双和筱矝同样惊,只因为她们没有想到任飘萍的武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常四娘的身上,是以心同时跳出一个问题:这武林人人唾弃臭名昭著的常四娘是任飘萍的什么人?而云歌的面色显然更是吃惊,脱口惊道:“**门?!”而德桥上的一个黑衣蒙面人的眼没有吃惊,有的只是担忧,担忧的眼神已是随着他骤然而动的身形掠起。

    欧阳紫惊,脑海已是浮现出那张脸,那张忧郁疲惫而又骄傲坚毅的任飘萍的脸,欧阳紫的嘴角泛出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笑,笑有伤,却是忘记了已是迎面而来的一朵朵血红莲花。万种风情掌,万种风情,每个人岂不是都有情,有情就会有伤,万种风情掌岂不是就是要你的伤吗?

    原本打算在欧阳紫实在不济时出手相助的燕无双和筱矝此刻不禁心犯难,如若这常四娘和任飘萍有着什么亲密的关系时,岂不是……

    常四娘笑,最先而出的两朵血红莲花疾进,距欧阳紫带伤的笑已是只有七寸之距,眼看欧阳紫就要香消玉损。就在这时,一典型的江南女子小巧身材,着紧身浅绿色罗衫,背负弓箭,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下樱桃小嘴娇叱道:“可恶!小心背后!”与此同时,欧阳在身前黑影一闪,一道卓然刀光力劈而下,挡向那两朵血红莲花。

    背负弓箭的小巧女子正是唐灵,背后出手前不忘示警的唐灵双手挥出十枚金钱镖直袭常四娘的透明纱衣的后背。以唐灵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伤得常四娘分毫,但是常四娘分心自是不可避免,而先前自欧阳紫和燕无双手救出独眼龙和温一刀的黑衣人和白衣人的白衣人忽然出手,一道带着冷然雾气的掌力挥动而出,唐灵的十枚金钱镖像是忽然遇到了一堵无法逾越的墙,纷纷被震落在地,而白衣人的另一道散着白蒙蒙的掌劲同时扑向唐灵,掌力未到,唐灵已是感到周身笼罩在冰天雪地。

    黑衣蒙面人的刀触及两朵血红莲花的同时,刀身剧震,颤动,两朵血红莲花逝!与此同时,耳闻唐灵声音的常四娘分心,撤掌,同时又眼见欧阳紫身前的蒙面黑衣人这看似朴实却是极见功力的一刀,道:“看来今夜这十里秦淮还真是卧虎藏龙!”说话的同时回一挥掌,挡向白衣人那白蒙蒙的一掌,白衣人的那一掌立时一如泥沉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唐灵顿时只觉温暖的春天又回到了身上,抬头惊疑的看向常四娘,道:“我要伤你,你为何要救我?”而一旁已是准备出手救唐灵的的唐飞、筱矝和燕无双也是惊讶地看向常四娘。

    常四娘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笑道:“如果你出手前不出声警告的话,也许现在你已经死了!”唐灵嘟着小嘴‘哦’了一声,又道:“看来你好像不是什么坏人,可是你问什么要强抢欧阳门主的东西呀!”

    众人摇头,常四娘也哑然失笑,摇头,却是口道:“人生有太多的你不想做却必须做的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唐灵不解,皱着眉头,心道:不想做就不做,干嘛要不得不做!怏怏不快。唐灵遂又看向欧阳紫,欧阳紫本已是强弩之末,但见常四娘使出任飘萍的万种风情掌,竟是心神俱伤,恍惚间已是昏死了过去。此刻欧阳紫正躺在黑衣蒙面人的怀里,两旁围着落雁门的左右护法李凤来和齐昊。唐灵急走上前去,自怀里拿出姥姥给她的灵药一颗塞进欧阳紫的嘴里。

    李凤来和齐昊向唐灵抱拳谢过,黑衣蒙面人只是向唐灵一点头,把欧阳紫交给唐灵,立时就要离去,却是听到云歌的声音道:“阁下,请留步!”蒙面人回头,但见云歌已是向他似缓实急地走来,口笑道:“阁下适才的刀法似乎并不是出自于土,敢问阁下何人?”

    蒙面人小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并不言语,沉默片刻,转身就走。

    云歌庞大的身躯倏然而动,已是拦住了蒙面人的去路,声若洪钟道:“阁下!说清楚再走不迟!”只是云歌何等人物,说话间,看似毫不经意大不喇喇杵在那儿,却是已经封住了蒙面人的所有去路。

    蒙面人似是无奈,右手一抖,刀,一把普通之极的朴刀缓缓举起,本是向内的刀刃在这一抖之下已是刀刃向外。

    云歌却是哈哈大笑,众人不解,蒙面人亦是不解,云歌已是冷然道:“你是朝鲜国人!”

第七十五章 端倪初现

    耳听云歌之语的蒙面人眼的德桥似是剧烈地一震,默然不答,手的朴刀突然自上而下成七十五度角斜向砍向云歌的露在褴褛衣衫外面的右肩。云歌哈哈一笑,并不侧身,只是微微沉肩,却是突然现蒙面人这一刀竟是虚招。

    蒙面人似是无心恋战,只求脱身,是以这一刀作势劈至一半时,随之而动的云歌在这一瞬间留出的空隙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是蒙面人显然是个高手,因为云歌反应不可谓不快,待及云歌现时,蒙面人的身形已是向东移至三丈。

    云歌心恼怒,身形拔起直追,只是云歌再迫近一丈时,那蒙面人已是在四丈开外,云歌更急,再迫近一丈,那蒙面人已是在五丈之外。如此这般,不一会儿,蒙面人已是消失在云歌眼的花红酒绿的秦淮河畔了。

    本就生着一副李逵模样的云歌此刻垂头丧气懊恼之极地再次回到‘风雅颂’的门前,更是增加了几分令人害怕之色。众人心知云歌定是吃了那蒙面人的亏,却也是不敢再问。而就在这时,云歌眼一个白衣人身形一如弹丸急地自东边跳跃而来,再一眨眼,展现在云歌眼的正是任飘萍的脸。

    众人眼悻悻而归的云歌忽然招手大声喊道:“任少侠!”云歌本来嗓门就很洪亮,再这么一大声,就差没把众人的耳朵震聋了。

    燕无双默然侧身,笑,已在心田,于她而言,无论怎样,只要任飘萍可以安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就已经很开心了,即使任飘萍看不见她脸上的笑容。

    筱矝的心头已是在摇晃,身子骨却是突然紧绷绷的,老了一般,就是转不过去。一瞬,却是忽然间又好了,一下子又转了过去。只是她的眼充满着失望,因为她眼的任飘萍的眼看的竟不是她,而是欧阳紫,那个被常四娘太虚神功重伤现在依旧躺在唐灵的怀里尚未醒转的欧阳紫。

    原来直向空烟花方向奔来的任飘萍越想越不对,那个‘紫’不正是欧阳紫的‘紫’吗,而李奔雷手下的李冰玉和花无叶心急火燎之情形不正是因为欧阳紫是李奔雷的外孙女吗,无论如何他都记得大漠那个远离了仇恨的欧阳紫的美丽和可爱,心下一急,脚下‘咫尺天涯’轻功已是展开,竟是忘记了身后急追他的欧阳尚晴,就是在过先行的李冰玉二人时也是未曾打过招呼。

    任飘萍身形移动间对着云歌一抱拳,笑,眼睛立刻就看到了欧阳紫,竟是再未瞧其他人一眼。

    唐飞的眼的筱矝的悲伤似乎也映照在自己的心湖,只道是水滴石穿,遥遥无期。

    唐灵已是招着手道:“任大哥!任大哥!”

    任飘萍现在就在欧阳紫的面前,伸手一探欧阳紫的脉搏,看向唐灵,不料唐灵此刻正在抬眼偷偷地看他,见任飘萍突然看向她,不禁低头,乌黑亮的刘海已是遮挡住她垂下的眼帘,耳听任飘萍道:“你给她服过药了!”唐灵依旧低头,‘嗯’了一声。

    任飘萍当下又似是自言自语道:“看来不碍事的!只是她体内有两股真气,一寒一热相互冲撞不能相互化解融合……”这时李冰玉和花无叶已是感到,耳闻任飘萍之言,李冰玉奇道:“一寒一热两股真气?”

    这时,‘风雅颂’门口边的常四娘缓缓向任飘萍这边走来,口道:“正是老娘的一寒一热两股真气!”

    任飘萍,李冰玉和花无叶三人同时回头,花无叶和李冰玉同时惊道:“是你!”

    常四娘娇笑道:“怎么?没想到吧!山不转水转,李奔雷那个卑鄙小人死了没有!?”

    花无叶道:“你已经练成了那‘太虚神功’?”

    常四娘道:“不错!回头转告那卑鄙小人,说我常四娘很挂念他!”说话间眼睛已是看向任飘萍。

    任飘萍心知李冰玉和花无叶定是当年在大漠与常四娘相识,只是各自立场不同,此刻见常四娘向他看来,遂躬身一礼道:“晚辈见过前辈,荐福寺一别,前辈还好吧!”

    常四娘忽然生气之极,怒道:“不好!”

    任飘萍倒是一时叫不准该说些什么,只是道:“这是……”

    众人似乎做梦也没有想到任飘萍会和常四娘熟稔,而且关系似乎还很不错。就是见过任飘萍使用‘万种风情掌’的几人心里之前已经猜到任飘萍肯能和常四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刻同样还是不免有些吃惊。

    常四娘此刻面生幽怨,缓缓转身,道:“去问你那个榆木疙瘩师傅去吧!”说罢,对着一干拜金教的人斥道:“还不走!”自己已是率先向西边走去。

    而任飘萍听闻师傅的下落,那里还会放过,当下口道:“前辈,师傅现在在哪里?”脚下同时一滑,不自觉间,咫尺天涯展开,倏地就在常四娘的眼前冒了出来,吓得常四娘一跳,道:“你的轻功果然独步天下。”

    任飘萍笑,常四娘又道:“我怎么知道!”复又眼睛一眨,低声道:“你师父最迟明日到这里!”

    任飘萍喜不自禁,似是没有听到常四娘刚才的话,又问道:“哪里?”

    常四娘没好气,道:“白鹭洲!”再也不理会任飘萍,径直远去!

    任飘萍真是有些喜不自禁,竟是忘了道声谢,这时黑衣人和白衣人自任飘萍面前经过,抱拳道:“任少侠好啊!”任飘萍嘴里道:“好啊好啊!”却是直到二人过去,才反映上来,道:“黑白无常!”好在还是和走在最后的温一刀打了声招呼,不致太失礼。只是心想:常四娘来到这里难道是为了师父,但是打伤欧阳紫的常四娘显然是和之前的方少宇一个目的。

    望着随同黑白无常走在一起的独眼龙,燕无双也是只好作罢,至少她不想让任飘萍为难。

    这时李冰玉自唐灵手抱过欧阳紫,对着任飘萍道:“任少侠,老身还有些事要办,就此别过!”复又道:“任少侠,不管以后是敌是友,都希望我们是朋友!”一旁的花无叶也是向任飘萍点头,任飘萍心热浪涌起,点头,用力。

    云歌见此情形,自是不好为难已是重伤未醒的欧阳紫,只好再做他日之想。眨眼间,李冰玉、抱着欧阳紫的花无叶和落雁门的左右护法也是消失在夜色了。

    此刻任飘萍对着云歌和田不平抱拳施礼,云歌意味深长道:“任少侠的师门好像在江湖上一直是个秘密!”

    任飘萍呵呵一笑,道:“其实不然,一来不愿意说也是事实,二来说的怕是世人也很少知道所以就……”

    云歌道:“任少侠的师门可是‘**门’?”

    任飘萍遂也不再隐瞒,点头道:“正是!”

    云歌呵呵点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老叫花子还要办些事!哈哈哈!”任飘萍等人和丐帮人抱拳告别,不料已是走出一丈远的云歌忽然回道:“任少侠,做人亦正亦邪终归不好,再说了,前车之鉴呐!”任飘萍一愣,丐帮人已是渐去渐远。

    这时,燕无双已是朗声笑道:“任大哥!正也罢,邪也罢,是不是该先吃饭呢?”

    任飘萍转头看向燕无双,燕无双倒是不怕被他看一样,道:“怎么?我有说错?”

    任飘萍却是忽然道:“不好!她怎么还没跟来呢?”

    唐灵和燕无双同时问道:“谁?”任飘萍的身影却已是向东边掠去。

    筱矝心里一直不太好受,这时气道:“想来是欧阳小蝶吧,要不就是欧阳尚晴!”

    唐灵接口笑道:“要不我们先回房,让店家准备些饭菜,等会儿任大哥一回来就可以吃上饭了,对不对?!”

    筱矝不语,燕无双笑道:“对!还要有一户上好的三十年窖藏的‘女儿红’!”说罢唐灵和燕无双竟是拉着筱矝向‘风雅颂’里边走!

    唐飞静静地跟在后面,到了‘风雅颂’的朱红的大门前却是犹豫起来,拧身,看见的就是德桥,心道:我这一路跟来到底算是什么?她只是把我看做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离开也许是注定的。又抬头看向虚空,长出一口气,暗道:也罢,明日一早就和他们作别吧!

    不料就在这时,筱矝又从‘风雅颂’里走了出来,对着唐飞道:“唐公子,明日不知你可不以陪我去一趟乌衣巷?”

    唐飞不禁又在心里点起一盏灯,眼睛里似有灯芯一亮,道:“乌衣巷?”

    筱矝‘嗯’了一声,道:“就我们两个人,日出之时,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了!”

    唐飞点头道:“好!”

    ……

    任飘萍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欧阳尚晴,欧阳尚晴正站在来时途的秦淮河堤边,面前堆满了柳树的树干枝叶,而欧阳尚晴正在看刀——青龙偃月刀!

第七十六章 惊世之约

    世上大凡诸事,你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他若进一步,你便退一步,只是他若进无可进,而你又退无可退时,便会出现转机,无关结局好与坏。

    所以当唐飞退已无可退时,当他决定选择退出和离开的时候,就出现了转机;所以当欧阳尚晴唯一死明志要和任飘萍在一起的时候,任飘萍选择了退;所以当欧阳尚晴见及任飘萍一如离弦之箭向那烟花处疾进的时候,欧阳尚晴选择了退,任飘萍则选择了进。

    且说欧阳尚晴眼的任飘萍越来越远,干脆放弃不追,漫无目的地走在秦淮河堤边,夜夜笙歌莺莺燕燕翠翠红红的十里秦淮两岸更显她心的落寞和寂寥,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往事的欧阳尚晴忽然生气之极,挥动着手的青龙偃月刀,一刀照着眼前的丝丝条条的杨柳树砍去,那棵碗口粗的杨柳树随刀而落,欧阳尚晴似是依旧不解气,挥动着刀一刀又一刀地向倒落在岸堤上的杨柳砍去……

    不知砍了多少刀,也不知砍了多久,欧阳尚晴似乎砍累了,握刀的右手无力地落下,却听到‘当啷’一声,刀落地,欧阳尚晴下意识去抓,青龙偃月刀的刀身已是浸入到秦淮河的水里,与此同时欧阳尚晴已是抓住刀把。就在这时,欧阳尚晴眼的浸入水的刀身‘兹’的一声冒出一股烟雾,而刀身上赫然而现炭红般的几行小字,却是一闪即逝,欧阳尚晴急忙把刀拿至眼前,细细观看。

    就在这时,回来寻找欧阳尚晴的任飘萍出现在她的身后。

    刀身上的字很小,虽是沿岸灯火通明,却是依然看不清楚,任飘萍自欧阳尚晴背后点燃火折,也是凑上前去观看,不料欧阳尚晴忽地把刀把一转,刀身立时转到另一面去了,同时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任飘萍闻着欧阳尚晴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却是不回答,把火折子放到自己下巴的正下前方,睁大着眼睛,大张着嘴,舌头伸到外面,长长的,红红的……心里坏笑,静等欧阳尚晴回头。听不到任飘萍回答的欧阳尚晴果然忍不住回头,但见火折子火光映照下的任飘萍的一张脸像是那无常鬼一样,欧阳尚晴‘啊……’的一声尖叫,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却是一脚踩空,直向河里落去。

    任飘萍差点没被欧阳尚晴的那声尖叫吓个半死,见状身形疾掠,一揽欧阳尚晴的纤纤细腰,两人便在秦淮河的上空飞翔,但见任飘萍脚尖轻点,一如蜻蜓点水,在四五条游船画舫上跳跃着,最后轻轻落在最大的一只画舫的棚顶。

    任飘萍落下之时盘坐在棚顶,欧阳尚晴被任飘萍紧紧搂着的纤纤束腰绵软而富有弹性,任飘萍忍不住心神一荡,投眼看向欧阳尚晴,欧阳尚晴此时躺在任飘萍的怀里,眼不睁,假寐,嘴角淡淡一笑,已足以令人遐思。

    画舫缓缓向东而去,棚顶之下,竹帘背后,一白衣女子,头戴斗笠,垂白色面纱,负手而立,整个船上就白衣女子一个人,却正是先前暗见任飘萍和欧阳尚晴离去又乘船暗尾随而来的欧阳小蝶。欧阳小蝶的心在颤抖,自从嫁给赵宏云一来就一直满心希望妹妹欧阳尚晴和任飘萍能够在一起,只是当她在门外听到任飘萍和欧阳尚晴嬉戏的声音时,当她看到二人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很疼。而现在她当然知道任飘萍和欧阳尚晴就在自己的头顶!欧阳小蝶已是不知进还是退。

    任飘萍又点亮火折,青龙偃月刀上阴刻着的一寸见方的两行小篆字样,细看之下,‘刀去剑现飞龙在天’八个字已是映入任飘萍的眼。欧阳尚晴半天不见任飘萍离她,只好悻悻地睁开眼道:“上边写的是什么呀?”声音却是小的像蚊子哼哼一样。

    任飘萍回头看着欧阳尚晴,半晌不说话,瞧得欧阳尚晴心里有些慌,撅着嘴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任飘萍笑道:“看来你定是拿着刀砍了那杨柳树无数下,刀身受热,又遇水一激,这刀身上才露出这几个字来!”欧阳尚晴闻言气得腮帮子呼呼地鼓起,原以为是任飘萍在看她,不料他这半天却是在想着那几个破字的事情,忿忿道:“你……”‘你’字没说完,别过脸去,再也不理会任飘萍。任飘萍只好又温言相劝,不久,欧阳尚晴又复笑颜展开。

    浆声款款,船依旧缓缓而行,任飘萍和欧阳尚晴二人依旧在棚顶上说笑,欧阳小蝶依旧在棚顶下负手而立。两三盏茶的功夫,船已至德桥下,欧阳小蝶只觉船身一轻,任飘萍已是和欧阳尚晴携手掠上德桥上,船,正在德桥下缓缓滑过。

    只是甫一落地的任飘萍看着脚下的德桥,脸色微微一变,耳边便是听到了唐灵的声音:“任大哥!任大哥!”任飘萍二人抬眼循声望去,‘风雅颂’三楼,唐灵正在窗边不停地挥动着双手。

    任飘萍遂与欧阳尚晴进了‘风雅颂’,唐灵、燕无双等四人早已在房间内等候,唤得小二把准备好的饭菜送进房间,六人遂说着笑着吃了开来,只是筱矝似是对唐飞突然之间热情了很多,不停地为唐飞夹菜,倒是弄得唐飞极不好意思,不停地看向任飘萍。任飘萍似是没有看见一样,和欧阳尚晴、燕无双、唐灵三人说个不停,互道分别以来生的事。

    ……

    此刻,已是三更,月明如水。

    落花谷,不是一个山谷,只是一个很大的占地面积约有两三亩的院落,紧在南京城北郊‘杏花村酒家’的后面。落花谷种有很多很多的杏花,每到春日花开季节,十里之外也是可以闻到那杏花香,现在已是夏末初秋,早已过了开花期和结果期的上百棵杏树静静地默立着。很多江南的武林人士都知道,落花谷是丐帮在江南最大的分舵,而‘杏花村酒家’正是丐帮的一个暗桩。

    三更的落花谷的杏树下一个石桌旁坐着丐帮的云歌和田不平两位长老,还有丐帮江南分舵的舵主赵得盛,只是奇怪的是旁边竟然还坐着成都分舵舵主公孙奇和汉江分舵舵主乐风二人。

    田不平这时不无忧虑道:“就今夜情形来看,拜金教的实力的确不可小看,黑白无常二人已是够难缠的,居然还有一个常四娘。”

    云歌缓缓点头道:“虽说如此,但是这三人倒也不足为惧!”

    田不平沉思道:“云长老的意思是那‘千里奔雷一日升腾’的李奔雷?”

    云歌道:“不错,虽说李奔雷从不到原来,但是按照常四娘所说,在任飘萍之后赶来的那一男一女两个老家伙似乎和李奔雷时一伙的,如若老叫花子没有猜错的话,那二人定是江湖传闻的七大杀手的李冰玉和花无叶!”

    田不平一惊,道:“这么说来,李奔雷很有可能已经来到了南京城了!”

    云歌惨然一笑,道:“这还不止,今夜那黑衣蒙面人的武功路数大有二十八年前三大绝世高手朴正宇的风范!”

    田不平噗地从石凳上站起,道:“朝鲜国的朴正宇!”

    云歌颓然点头,道:“当年关外长白山天池惊世一战,三大绝世高手,上一代少林方丈清无大师,朝鲜国的朴正宇,还有东洋的田正建激战三天三夜,不分高低,听说后来武林第一奇人寒萧子前辈突现天池,以一敌三,轻而易举大败三位绝世高手,三位虽是对寒萧子前辈口服心服,但是三人却是依旧彼此不服,是以相互约定二十八后再一决高低!”

    一脸疙瘩三十岁左右的赵得盛和同样三十岁上下的乐风、公孙奇显然有些茫然,但是他们三人知道今年正是二十八年后,心虽有疑问,但是也不好打断长老的谈话。

    而这时复又坐下的田不平疑道:“江湖传闻任少侠是寒萧子的传人,但是他适才承认自己师出‘**门’,真是搞不清楚!”

    云歌看向天上明月,道:“任飘萍为人处事亦正亦邪,竟然和那常四娘也是从往过密。”

    田不平不语,沉默的原子在空开始积聚。

    良久红脸的公孙奇忍不住道:“这次云长老召集兄弟们来到南京不是说要挫一挫拜金教的嚣张气焰吗?怎么……二十八年后,他们约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云歌没有回答,田不平显然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公孙奇的一张脸红得更厉害,这时云歌看来看赵得盛,问道:“赵舵主,最近那栖霞山的那个‘千幻万象阵’的事查得可有些眉目了?”

    赵得盛头一低,嗫嚅道:“属下无能,还在查探!不过据帮兄弟探得消息,说是拜金教仍有数名高手正在向南京赶来!还有就是震天帮的赵宏云也是即将赶至南京城。”

    云歌双眼圆睁,厉声道:“再探,现在重要的不是拜金教,是……”话至此又一顿,挥了挥手,叹道:“散了吧,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只是待及众人散尽,云歌和田不平睡在各自的房间里,思考的竟是同一个问题:莫非那任飘萍果真是寒萧子的传人,要不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南京城呢?

第七十七章 他妈的出身

    东方鱼肚白,蛋黄似的太阳脸蛋猛地一跳,万道金光便洒在十里秦淮的河面之上,两岸杨柳树一摆一摆的,来了精神似的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

    ‘风雅颂’门口,身着银白绸缎薄衫的唐飞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眼角里挤着兴奋的笑容,天空飘动的云彩似乎也格外的让人愉悦,忽然有低微的声音传来:“唐公子,走了!”回头,唐飞的眼里的筱矝已是向西疾走而去。唐飞急忙赶上,跟着筱矝向南拐了两个弯,便到了一个典雅幽静的古巷。这时的筱矝已是慢下了脚步,唐飞这才得了空暇问道:“筱矝姑娘,你轻车熟路,似乎对这乌衣巷很熟啊!”

    望着眼前的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筱矝的脸上分明有着一股凛冽的清冷之气,冷冷道:“八岁之前,乌衣巷就是我的家!”

    唐飞心噗地一跳,眼的筱矝已是缓缓向前走去。筱矝忽然觉得心里很痛,原本这句话是要说给任飘萍听的,可是现在听到这句话的是唐飞。

    临窗而望消失在眼的筱矝和唐飞,任飘萍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德桥上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就这么突兀地跳进了眼里。失明的那段时间里,任飘萍的听力显然比以前精进了很多,是以当唐飞几乎毫无声音的脚步声在熟睡的任飘萍听来却是异常地清楚,况且昨晚唐飞和衣而睡让他有些不解。

    唐灵和燕无双就睡在任飘萍房间的隔壁,此刻唐灵已是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看了一眼已经醒来却还在赖床的燕无双,道:“喂!,燕姐姐,起床了,太阳要晒在屁股上了,羞不羞啊!”燕无双斜了一眼唐灵,又看向天花板,浅浅一笑,道:“聒噪,多睡一会儿不好吗?”

    唐灵笑,自自己的床头边拿起弓,推开窗户,张弓并不搭箭,大大的两只眼,右眼闭,左眼微敛,似是在瞄准什么东西,虚空引弓弦,放,‘篷’的一声,弓弦颤,叹了一口气,道:“还是不行啊!总差那么一点点!”

    燕无双笑,道:“唐灵,你又在练你的那什么破箭法!”

    唐灵一回头靠着窗户,一撅嘴道:“什么呀,燕姐姐,是‘追风射日箭’!”说着瞄准屋内桌子上的香炉里还在燃烧的三柱香,‘蓬蓬篷’三声响过,但见三炷香火星四射,转眼间便熄灭了,惊喜之极的唐灵猛地跳了起来,兴奋道:“成了!成了!燕姐姐,成了!”

    燕无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心惊,不想唐灵武功也就是二流,这眼力上的功夫却是如此之厉害,而且内功似乎也是一路行来增长的极快。已是一骨碌爬起来的燕无双看了看那三柱已经熄灭的香,又看向唐灵,道:“恭喜你了,唐灵!你可是未来武林的第一神射手!”

    唐灵开心地看向燕无双,却是瞥见此刻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百般迷人的燕无双,不禁艳羡道:“燕姐姐,你真美!”燕无双瞪了一眼唐灵,道:“小妮子!色鬼!”不知为何,脑一闪即逝的是隔壁房的任飘萍,脸上红晕骤起。就在这时忽然耳闻‘嗖’的尖锐破空之声想起,一个激灵,又闻‘笃’的一声,似是有东西击在任飘萍那边的窗户上。

    紧靠着窗户的唐灵忽道:“不好!任大哥!”立时把头伸出窗外向任飘萍那边探望,却是看见一身白衣的任飘萍已是自窗内激射而出,再看时,任飘萍已经在德桥上,而任飘萍的眼前是一个锦衣绸缎背影。

    那锦衣人并不回头,向北走,过了德桥,向东北方向而去,任飘萍没有说话,只是跟在锦衣人的身后,转眼就到了夫子庙的正门大成门。

    此时锦衣人陡然停步不前,任飘萍随之而停,依然不说话,眼睛四下望,但见大成门五间,两侧为耳房,供执事人等休息之用,为三门,向内望去,门内陈列戟,东设鼓,西置磬,再要看时,锦衣人已经说话:“你总是比我沉得住气,你一早就知道是我!”

    任飘萍朗声笑道:“不是啊,你今日换了一身皮,我还真没认出来,只是你一走路就露出原形了。”

    锦衣人一转身,笑,一拳砸在任飘萍的肩上,气道:“那你一路上还不说话?”穿着锦衣的居然是常小雨,那个长得普普通通的站在人群里绝对不会被人看上第二眼的常小雨。

    任飘萍道:“谁知道你耍什么花样,怎么突然换了这身衣服,想重新做人啊!”

    常小雨坏笑道:“去,看你身边四个美人围着你滴溜溜直转,眼红呐,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嘛,所以整了这一身,看看能不能勾引上几个!”大笑,倒是引起路上早起的几名女子向常小雨瞧过来。

    任飘萍见状笑道:“额,还真是有几个向你抛媚眼呢!”心却是暗道:小常对他在少林寺之后的事避而不谈,我也就不问吧!

    不料这时常小雨一正脸色,道:“不说笑了,老狐狸,跟你说件事,老三让我说给你的。”任飘萍‘额’了一声道:“燕云天?!”常小雨点头,任飘萍道:“燕云天心高气傲,定是有了什么难处了吧!”常小雨嘿嘿一笑道:“这次你可猜错了!三弟说是智方大师说给他和……和欧阳小蝶的。”

    任飘萍的脸色忽然大变,道:“你都知道了?”耳边已是想起智方大师的话来:“你可以不当少主,但是有些东西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你不姓任,你姓李,你的真名叫李德睿!”

    常小雨一愣,道:“知道什么?”

    任飘萍不语,常小雨似是已经反映过来,点头,道:“嗯!”

    二人并肩向东走,气氛却是一番往常的沉闷。

    良久常小雨说出了一句他从来都没有再任飘萍面前说过的一句话,一句似乎不是常小雨这样的人说出的话:“有时人只是想快快乐乐地活着,可是出身,那个***出身却不让人快乐!”

    任飘萍不语,二人脚步未停,依旧走,心却是知道常小雨现在很痛苦,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常小雨的真实身份。因为他也是那么想着,那个***该死的出身,所以他也很痛苦。两个人同样的心境就这样地走着,只是二人各自都很清楚,这条路总有尽头。

    在二人身后跟踪而来的燕无双和唐灵显然不敢太多靠近,远远地躲在巷子里,偶尔探出头看一眼又很快的缩回去。

    终于任飘萍开口道:“智方大师说什么?”

    常小雨道:“当年关外长白山天池三大绝世高手一战之事!”

    任飘萍眼道:“知道一点的!”

    常小雨不由得看向任飘萍,惊道:“不至于吧!老狐狸,你怎么会知道……对对对!我差点忘了,你是寒萧子前辈的传人!”

    任飘萍郑重其事道:“我们兄弟相交这么久,我不否认,确实有些事没有告诉过你,不过你知道我一直拿你做最好的朋友。”常小雨无语,点头。任飘萍接着道:“但是我真的不是寒萧子前辈的传人,除非……”任飘萍的脑海已是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这时常小雨立时道:“除非什么?”

    任飘萍一笑,道:“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吧!再说这件事也是师傅告诉我的,你先说好端端地智方大师为何要说到这个,而燕云天还特地让你告诉我。”

    常小雨‘哦’了一声,道:“三大绝世高手大战三天三夜,不分高低,后来寒萧子前辈出现,三大高手遂相互约定二十八后再一决高低,这个你知道吧!”

    任飘萍道:“知道,怎么了?”

    常小雨无奈道:“老狐狸,我真是服透你了,你最近是不是被女人搞得有点晕头了,今年正是自那一战一来的第二十八年!”

    任飘萍这才醒悟,道:“哦!”

    常小雨气道:“就是三天之后!午时!白鹭洲!”

    可是令常小雨气得无语的是随后任飘萍若无其事道:“那又怎样?”

    常小雨看着任飘萍,忽然现自己有时真的不是很了解任飘萍,只觉得眼前的任飘萍变得很颓废。任飘萍见常小雨不语,又道:“我真的不想管什么江湖事,我现在真的很想过自己的生活,忘记和被忘记。”

    常小雨更是困惑,却是抬头看看天色,从怀里拿出一本:“你该不是想忘记我这个老朋友吧!”

    任飘萍看了一眼那本书,正是去大漠前在洛阳‘怡香院’连同‘天蚕宝衣’一起让常小雨保管的‘道德经’,呵呵一笑道:“要是能忘记也不错,只怕有些事是永远也忘不了的!”

    常小雨苦笑,道:“我要走了!”

    任飘萍心苦笑,这是常小雨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给他说这样的话,点头。

    常小雨没有回头,身形已是渐远。

    可是走出五十步的常小雨身形一顿,望着眼前的一个手里拿着卜卦算命布幡、眯着眼、走路有些颤巍巍的的老者,眉头一皱,又急前行,只是心疑惑,这不正是三年前在京城给任飘萍卜卦的那个老者吗?

    看着常小雨消失在视线,燕无双和唐灵这才走向任飘萍,唐灵远远喊道:“任大哥!”

    任飘萍笑,眨眼二人已是到了任飘萍的眼前,燕无双一脸的英气逼人,道:“任公子,适才那人是常公子?”任飘萍点头,燕无双已是又道:“奇怪,他不和你一起了吗?紫云呢?紫云是不是也来到南京城了呢?”

    任飘萍道:“不知道!不过一大早我还没洗涑呢,你们洗涑了吗?”

第七十八章 天书无语 唐灵之眼 (第三卷之大结局)

    唐灵情不自禁地摸自己的脸,头已经低下,而燕无双则一撇嘴道:“很脏吗?”

    任飘萍目双珠移转,淡然一笑,道:“没有啊!”

    燕无双道:“那不就得了!”

    唐灵却道:“要不,我们现在回客栈洗涑?”

    没有人回答,唐灵挑眼望,燕无双的眼正顺着任飘萍痴呆了一般的眼望去:一个手里拿着卜卦算命布幡、眯着眼、走路有些颤巍巍的的老者正一步一步向三人艰难而来。

    任飘萍对这个卜卦老者当然一点不陌生,正是三年前,在京城,这个老者给自己卜了一卦:公子虽宅心仁厚,但心魔早种,杀机再现之时,便是苍生苦难之日,还望公子好自为之。

    任飘萍痴呆的眼终于有些灵动了,心道:我不是已经杀人了吗?苍生又与我何关?

    这时那卜卦老者已是走到三人身旁,眯着的双眼一瞬开阖,落在任飘萍手的那本‘道德经’上,精芒暴长,复又如常,脚步却是不停,接着向前继续迈去,口自言自语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之不存,天书无语啊!”

    任飘萍心似是有所悟,身形动,至卜卦老者面前,施礼道:“前辈可好,一别三年,可还记得在下?”那老者眼不抬,颌下一缕白须动,道:“好好好,难得公子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

    燕无双眼神沉思,一拉唐灵,二人已是到了老者的身旁。

    任飘萍道:“前辈可否再为在下卜上一卦?”

    不料那老者直摇头,叹道:“千卦万卦,只卜一卦,公子请!”说罢抬脚就要离去。

    任飘萍一怔,没有希望也没有失望,一低头,身形侧,已是为老者让开道来。

    燕无双心已经嘀咕好一阵子了,按理说任飘萍不是一个信命之人,怎么会……是以拦在老者身前,裣衽一礼,浅浅笑道:“敢问老伯‘道之不存,天书无语’作何解?”

    那老者苦笑道:“随口一言,不可当真啊!”说话间眯着的眼再开,注目睁着大大的眼的唐灵,又看向任飘萍手的书,眼再闭,那绑着写有‘测字算命’四个黑字的白色布幡的竹竿杵在地上出的‘笃笃笃’的声音,渐渐地融入这时街上已是越来越多的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了。

    燕无双看了一眼唐灵,又看了一眼任飘萍手的书,心琢磨着那卜卦老者刚才的一举一动。闻到街边小吃香味的唐灵却是在此刻道:“任大哥,你闻,香不香?”又是一拽燕无双鹅黄色云烟衫的袖子,道:“燕姐姐!”

    任飘萍笑道:“嗯!香!走,今日我做东,让你们尝尝南京著名的如意回卤干和梅花糕!”

    唐灵不禁拍手喜道:“好啊好啊,听着我都流口水,一定很好吃了!”一拉燕无双,就跟着任飘萍向叫卖着五花八门小吃的小摊上走去。

    三人在一家小吃摊上坐定,很快色泽金黄、形如梅花、松软可口的梅花糕便上来了,接着上来的是三碗香味四溢的如意回卤干。唐灵先是吃了一口梅花糕,道:“嗯……任大哥,这个甜而不腻、软脆适,真的很好吃!”任飘萍也是吃了一口,笑道:“八年了,不想这味道还是这么香!”

    燕无双的心思显然不在这吃的上面,因为燕无双在问:“任公子,可否把你刚才拿的那本书给我看看?”任飘萍一愣,燕无双道:“信不过我就算了!”说着就去吃梅花糕。任飘萍暗笑,已是自怀取出那本‘道德经’递给燕无双。

    燕无双白了一眼任飘萍,‘哼’了一声,一把拿过书,翻开慢慢地边吃边看起来。

    唐灵自是知道那有关‘道德经’隐含着‘九天玄功’一百八十二个字的江湖传言,毕竟现在武林人几乎人人手都有一本‘道德经’,况且唐灵还亲眼看见唐飞在看‘道德经’。

    任飘萍一笑,道:“唐姑娘,你尝尝这如意回卤干怎么样,这可是明太祖吃过都说好的东西!”唐灵道:“真的!”说着便去品尝……

    ……

    常小雨一边走一边心潮翻腾不止,他本想告诉任飘萍三天之后午时三刻在白鹭洲三大绝世高手一战的结果将会决定寒萧子的奇书《九鼎天下》的归属,甚至想告诉任飘萍师傅严令禁止说出的关于那幅画的秘密,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任飘萍竟是颓废至极。

    他在想任飘萍毫不在意地接过‘道德经’一书时是怎样的想法,至少他自己已是通过各种方法探寻了那本书的《九天玄功》的秘密,难不成任飘萍已经修炼了《九天玄功》的武功?

    常小雨眼前已是一家赌坊——天一赌坊。

    天一赌坊的门口和长安、洛阳的天一赌坊的门口有着同样的金达莱花,金达莱在朝鲜语是长久开放的意思。

    此时已过了花期的金达莱花枝头上的椭圆形的翠绿欲滴的叶子映进常小雨的眼里,脑海泛起的是那个对自己而言似乎极近却又极远的国度,当时自己不过十岁,站在长白山第一高峰将军峰之巅,师傅用手向南遥指,道:“记住,那就是你个国家,你本就是这个国家的王,可是你的王的宝座现在却坐着你的父亲的兄弟……”

    念闪间,回头一望,常小雨已是走进了天一赌坊。

    常小雨很快便进入后堂密室,望着背对着自己师傅的背影,常小雨低头站得笔直。

    龙门老人声色俱厉道:“大战之前,你竟是私自外出,你不知道这一战的重要吗?!”

    常小雨不语。良久,龙门老人转过身形,冷峻的眼神一丝暖意闪过,道:“此次决战虽然很重要,但是画更重要,现在我们手只有一幅画,还差两幅画,才可以得到《九鼎天下》!而另外两幅画会在谁的手里呢?”说着皱眉苦苦思索。

    常小雨忽道:“师傅,你说那寒萧子还在世吗?”

    龙门老人道:“这一点嘛,为师以为寒萧子必然已是不在人世,要不当年为何要在天池许诺二十八年后胜者将会得到的《天下九鼎》是隐藏在这三幅画当呢!想来寒萧子定是得知自己活不到二十八年后,所以才会将那《九鼎天下》的秘密藏于三幅画之,而三幅画必会托付给可以信赖之人,所以三日之后,除了我从少林寺得到的这幅画,其他两幅画也必会浮出水面!”

    常小雨‘哦’了一声,道:“师傅,师祖已经仙逝而去,少林寺的上一代掌门也是不在人世,也不知道扶桑国的田正建活着没?”

    龙门老人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啊,这些年来为师一直在打听这件事,却是始终没有什么消息,当时师傅告诉我田正建自天池一战之后最后一次出现在腾格里大漠,为师也曾去过大漠,但是却没有查探出任何眉目来!”

    常小雨点头,问道:“师傅,你对这一战心有把握吗?”

    龙门老人呵呵一笑,道:“智远那个秃驴武功修为应当是和为师不相上下,所以胜负关键在于临场思变的一瞬间,若是田正建还活着的话,想来此战是必输无疑。所以说最好是在决战之前就能够取得另外两幅画,那么这一战即使是为师输了也不会影响大局。”

    常小雨不语,因为有时候他真的不想去做那个什么朝鲜国的王,因为他现在在想紫云,那个现在正怀着自己孩子留在洛阳的紫云。

    ……

    与此同时,一边吃一边看:“唐灵,你看看这本书!”

    唐灵正吃得香,闻言道:“有什么好看的,我不看!”

    燕无双道:“好妹妹,看一眼,好不好!”同时心道:权且死马当做活马医,卜卦老者临去的那两眼必是有深意的,而唐灵练的那个‘追风射日箭’所展现出来的眼力又是不同寻常。是以此刻燕无双竟是软语相求。

    任飘萍虽然不知道燕无双所想,但是也看得出燕无双这莫名之举定是有什么深意的。而唐灵见燕无双求她,放下碗筷,道:“好吧!”接过燕无双手的:“我最讨厌看这种书了!看不懂的!”

    嘴里兀自说着的唐灵忽然不说话了,眼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因为她眼的满篇的字慢慢地开始虚化起来,直至最后竟是一片空白,而就在这空白一片之忽然就跳出了四个很大很大的字——九天玄功。

    任飘萍和燕无双眼自然看出了唐灵大大的眼的大大的惊异,此刻,唐灵半张着樱桃小嘴,惊异之极地看看任飘萍又看看燕无双,道:“天哪,怎么会这样!”

    燕无双按捺住心的狂喜,脸上一抹得意与满足,又有些神秘之色,附在唐灵的耳边,轻轻道:“是不是九天玄功?!”

    唐灵更吃惊了,道:“喂!燕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要晕倒了!”

    而任飘萍的心显然不在这里,他在想,想欧阳小蝶,想了整整一夜的欧阳小蝶,他不知道欧阳小蝶在现了自己和欧阳尚晴欢笑嬉闹之后会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第一章 东洋浪人

    燕无双见任飘萍心不在焉,又奇又气,但是又一思量,此地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遂收起:“唐灵,我们走!”同时向唐灵递眼色,唐灵小嘴一笑,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任飘萍道:“任大哥,我们回客栈吧!”

    任飘萍这才‘哦’了一声,起身付了饭钱。三人甫一回身,却是看见震天帮的长老‘铁面判官’风无际和总管纪长山正自夫子庙前向他们这边匆匆走来。任飘萍此刻全无心思见任何人,更别说是震天帮的人,旋即背过身,耳边却已是听到纪长山气十足的声音道:“任少侠!任少侠!”

    任飘萍无奈苦笑,只好转身,风无际和纪长山已是到了身前,任飘萍一抱拳懒洋洋道:“纪兄,风前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一番寒暄,纪长山望着唐灵笑道:“这位姑娘是……”任飘萍尚未开口,唐灵已是分别对着二人施了一礼,道:“小女子唐灵!”

    纪长山脸色一惊一喜,道:“唐门唐七姑娘的唐灵?”

    燕无双和任飘萍同时点头,唐灵已是惊讶道:“你认识我?”

    纪长山虽说做事一向沉稳老练,此刻脑泛起‘小姨子’三个字的他神色之间还是飘过一丝慌乱,道:“厄……在下纪长山……”

    唐灵立刻喜道:“原来是三姐夫啊!三姐可好?”

    纪长山忙连声道:“好好好!”心里同时心思,这算是第一次见到唐家的人吧,是不是改送给唐灵一些什么见面礼?

    一旁的风无际和燕无双见纪长山变得如此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只是这一笑,纪长山才意识过来,自己此刻定是变得和往日不一样,赧然。任飘萍似乎也在此刻被感染,会心一笑。

    唐灵并不知道三人为何笑,对着纪长山道:“前一阵在洛阳,我和三哥都想去看你们的,但是忙得抽不出身,所以……对了,三姐来了吗?”

    纪长山此刻渐渐恢复往日的镇静自若,朗声笑道:“无妨,你三姐还在洛阳,本该三姐夫去看你们的,只是前一阵有事和你三姐去了一趟关外才……”说至此倏地住口不语,眼角悄然一瞥任飘萍和燕无双,与此同时一旁的风无际脸色一紧。

    任飘萍和燕无双相视一笑,心已是起疑,这时纪长山哈哈大笑,道:“初次见面,三姐夫也没什么能够拿出手的,厄……这里有支千年何乌权且当做见面礼吧!”说着从背后拿下包袱,打开后取出一个一尺长半尺宽的黑色木质盒子递予唐灵。

    生于唐门的唐灵对于灵草异药之类自是很了解,深知这千年何乌异常罕见,珍贵至极,是以当下忙推脱道:“三姐夫,这个可使不得,唐灵怎能接受如此贵重的东西呢!”

    不料那纪长山此刻道:“我等还有事,回头再请各位喝酒!”竟是将那黑色木盒猛地一塞给唐灵,拉着风无际一溜烟地跑了。唐灵颇为无奈地看了看左右的任飘萍和燕无双,道:“任大哥,燕姐姐,怎么办?”

    任飘萍笑,燕无双道:“什么怎么办?收着就是了!”

    唐灵鼓起腮帮子,眼珠转动,似是依旧不知如何是好,燕无双一拉唐灵,道:“走了,不是说还没洗涑吗!”

    三人笑,随之回‘风雅颂’客栈。

    三人说笑间已是走到德桥上,却是远远看见‘风雅颂’客栈东边长长的赭红‘大照壁’前围着黑压压的一圈人围观什么,三人耳已是不时传来刀剑撞击的金鸣之声。

    唐灵已是好奇地撺掇着任飘萍和燕无双,道:“好像有人打斗啊!我们看看去!”

    燕无双本不打算去的,可是这时耳边传来的打斗声竟是夹杂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和一些斥骂声,倒是一时也好奇起来,道:“好吧!去瞧瞧!”只是燕无双和唐灵二人已是走出五尺远时,现任飘萍根本就没有跟上来,又回头死活拉着任飘萍一起去。

    待至三人赶到挤进人群之,但见丐帮四名二、三袋弟子正在合力围攻场的一名奇装异服、身材较矮且长相有些异于土之人的年男子,而场还站着四五名这样的人,在一旁指指点点说说笑笑的,却是说着三人一个字也听不懂的话。

    可是唐灵在笑,掩齿弯腰,好半天,才低声道:“任大哥,燕姐姐,你们见过这样搞笑的型吗?看起来怎么那么怪,像是一个月牙……”说着又笑得弯下了腰。而燕无双也是忍不住‘扑哧’一笑。

    原来那人的头将前额到头顶的头全部去掉,加之他的身材本就矮小,是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月牙,更搞笑的是他的同伙还有两人在光秃秃的月牙状的型心留着一小撮头。任飘萍看着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三人这一笑,立刻就招来那些‘月牙’人的注意。

    这时任飘萍三人旁边有一名年龄较大的绛紫色的长者道:“年轻人,少见多怪了吧!这些人都是东洋人,穿的衣服,拿的刀都和咱们土不一样!”

    三人立时收住笑容,赧然,却是又相互一视,复又笑。燕无双同时笑道:“就是大明时的倭寇呗!”

    那老者一扬花白眉须,不置可否道:“这些东洋浪人又岂是那些倭寇可以比拟的,实在是凶悍的很,当年老夫出海时……”

    任飘萍三人似是已听不到那老者的话语,因为那场的东洋浪人已是一刀劈下一名丐帮弟子右臂,鲜血直流的那丐帮弟子当场已是昏死过去,一时间剩下的三名丐帮弟子险象环生,其他的几名东洋浪人更是趾高气扬。

    又是一个回合,三名丐帮弟子手的竹棒被东洋浪人手的弯刀‘噼里啪啦’的砍断成数截跌落在地,那东洋浪人一刀举过头顶向三名丐帮弟子当的一名直劈而下,迅疾而又刚猛,周遭人群已是出一声惊呼。就在此时,黄影一闪,青红剑芒暴涨,燕无双的鱼肠剑已是一剑荡开那东洋浪人的弯刀,那东洋浪人蹬蹬蹬已是退了三步,满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燕无双。

    丐帮三名弟子齐抱拳谢燕无双,与此同时人群之爆出热烈的掌声和一片叫好声,先前的老者惊的瞠目结舌只是一个劲地鼓掌。

    燕无双傲然一笑,回看向任飘萍。

    任飘萍此刻眼的燕无双一身鹅黄色云烟衫,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的牡丹花珠钗,眼神顾盼之间英姿勃却又不失百般娇媚,不禁心神一荡,暗道:好美!

    唐灵眼羡慕之余,一拍手掌,右手伸出大拇指。叫道:“燕姐姐,好!”

    这时,那被燕无双一剑击退的东洋浪人操着生硬的汉语道:“你是什么人?”

    燕无双回头,笑道:“汉人,你们这些蛮夷野蛮未开化之人跑到我们大清国来干什么?!”

    人群又是出一阵叫好之声,而那东洋浪人似是只会几句简单的汉语,是以燕无双说完这番话时,竟是傻愣愣的立在当场,想了半天道:“汉人,你说什么?”

    燕无双更是气,道:“我说我是你姑奶奶!听明白了吗?”

    人群大笑如潮,只是这时他的同伙站出一年红脸人来,道:“你们是礼仪之邦,怎可骂人?”汉语竟是说的较为流利。

    燕无双似是也觉的自己有些鲁莽失礼,遂看向一旁正在给先前断臂的那名丐帮弟子包扎伤口的丐帮人,问道:“你们和东洋人缘何起了争执?”

    其一名丐帮弟子对着燕无双一礼道:“这位女侠,是这样的,我等人从此经过,见他们在大照壁上胡乱涂写着什么,随即上前喝止,他们不听,”说着一低头,接着道:“随后三言两语不和就动起了手。”

    燕无双略一沉思,问道:“他们涂写的是什么?”

    那名丐帮弟子嗫嚅道:“在下不知道,但是大照壁上是绝不能胡乱写什么的!”说着向大照壁走去,一旁的人群自动地散开出一道豁口,那丐帮弟子指着赭红的大照壁上几行东洋,道:“就是这个!”

    燕无双自然也是不识得东洋,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此时,那红脸的东洋浪人向燕无双跨进一步,道:“我们只是留下我们的名字而已,表示我们曾经到过这里,又不是什么胡乱涂抹。”

    任飘萍望着这高八米左右一百多米长的夫子庙大成殿照壁,蔚为壮观,颇为气派,这时慢慢走出人群,至正不知如何接口的燕无双身旁,微微一笑,对着那红脸东洋浪人道:“阁下可是通晓汉熟读汉学?”

    那东洋人道:“略知一二,还不至于被人糊弄搪塞吧!”

    任飘萍眼微闭,鼻子轻哼一声,道:“那么阁下当知这大照壁是用来祭祀孔圣人的夫子庙的照壁了?”

    那东洋人点头道:“当然知道?”

    任飘萍脸色突变,冷冷道:“那你可知道孔圣人在汉人眼的地位是何等的高贵,岂是容得尔等的名字写于照壁之上?!”

    那东洋人似乎没有料到任飘萍会有如是之说,一时语塞,人群又是出一片叫好之声。而那东洋人明知任飘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但是就是一时想不出该如何驳斥任飘萍,心怒意陡生,已是自身着的白色武士服的腰间缓缓拔出东洋刀来。

    阳光下的那把东洋刀刀长二尺七寸半,刀身极窄,仅一寸,通体红色,刀身微弯,刃,极薄,刀身与刀鞘相互摩擦出的清脆声音犹自在空颤动的刀刃上弥漫。那东洋浪人已是双手紧握刀把,横举齐眉。

    任飘萍不屑道:“刀是好刀!只怕使用好刀的未必就是好人!”同时心道:这几名东洋浪人莫不是那三大绝世高手之一的田正建带来的人!

    东洋浪人冷哼一声,瞳孔收缩,双眼冷意森然,眯成一条缝,看向紧在岩眼睛之上不到一寸之处的通体红锋利之极的刀刃,眼光、刀光和阳光交叉一抹寒星自刀身掠过,大喝一声,道:“死!”

第二章 神功初现

    那东洋浪人刀走直线,刀势凶猛,毫无花俏而言,横刀斜劈而至任飘萍胸前,刀势、急、沉、稳。任飘萍笑,暗道:这东洋人的刀法倒是很实用,比原一些门派的武功太多讲求花招技巧强许多倍。

    只是对方的功力和度远远还不是任飘萍的对手,任飘萍实在是不想出手,所以任飘萍躲。东洋浪人一刀劈下,眼前却是不见任飘萍的身影,心知遇到高手,全身倏地下沉,以左脚为轴心,全身猛力旋转轴,任飘萍依旧面带微笑,只是任飘萍忽然现对方竟突然变换轴心脚,变换的同时挥刀横扫任飘萍左腋下方。

    任飘萍不想这东洋浪人的武功竟是吸收了少林寺的六和拳的步伐变化,任飘萍仍然笑,笑的同时出手,一指剑气激射而出,‘当’的一声响起,刀身颤动着已是坠落在地。

    那东洋浪人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怔立当场,场已是出雷鸣般的掌声。

    良久,那东洋浪人低头捡起地上的东洋刀,站起,身子笔直,之后向任飘萍和燕无双一鞠躬,最后向几名同伙一挥手,默然离去。背后是人群一阵阵的哄笑声喝斥骂声:“滚回你们的老家去吧!”“倭寇!”“哼!东瀛矬子!”“……”

    任飘萍和燕无双已是唤上唐灵一起离去,背后的丐帮弟子在后边大声道:“多谢大侠,多谢女侠!”人群不时又有人道:“多般配的一对啊!”“嗯!真是郎才女貌!”

    任飘萍当然听到了,只是当做没有听到罢了,平静之极的脸色似乎比听到之前还要平静。燕无双的心,跳,狂乱,高高地仰起头,眼神已是偷偷地溜到任飘萍的脸上。唐灵在微笑,只是原本看惯了父亲一夫一妻多妾的唐灵心里忽然觉得怪怪的酸酸的。

    甫一跨进‘风雅颂’的大门,一楼‘风阁’大堂内正对着门的那张桌子上横放着一把长刀,青龙偃月刀,刀的背后坐着的正是此刻满脸怒气的欧阳尚晴。原来在一大早筱矝悄悄溜出门的时候欧阳尚晴已是醒了,本想起床的她心里想到任飘萍本就爱睡懒觉,况且昨夜大家睡觉时已经很晚,是以也偷了个懒多睡了一会儿。

    燕无双显然心情好极了,笑道:“欧阳姑娘,干嘛一脸怒气,这是在和谁置气?”

    欧阳尚晴没有理会燕无双,‘嗵’地一声坐起,拿起刀气呼呼地走到任飘萍面前,狠狠地瞪了一眼任飘萍,把青龙偃月刀一把塞进任飘萍的手里,又噔噔噔地上三楼的‘颂阁’去了。任飘萍苦笑,三人随之也上了三楼。

    走进欧阳尚晴的房间的任飘萍眼的欧阳尚晴一言不,任飘萍只好搭讪道:“洗过脸了吗?”欧阳尚晴不语,任飘萍又道:“呵呵!我还没洗脸呢!”欧阳尚晴更气,别过脸去,冷笑道:“你还要脸?!为了陪女人你连脸都不洗!”

    任飘萍叹气,也不知为什么一向不喜欢解释的他此刻竟是颇有耐心地把自己一大早到现在干的什么事一五一十地说给欧阳尚晴听。

    其实心里已是很开心的欧阳尚晴脸上却是依旧冷若冰霜,转过头来的第一句就是:“谁想听你解释!”

    任飘萍遂含笑道:“不想听我解释,好,那我回房去了!”说着转身就走。

    欧阳尚晴似是闹够了,笑道:“你回来!”

    任飘萍站定,欧阳尚晴已是道:“你刚才说见到震天帮的人了?”任飘萍点头,欧阳尚晴忽然神伤,幽幽道:“有时候我觉得我和赵宏云是同一类人!”

    任飘萍当然听得懂她的意思,摇头道:“不是!”

    欧阳尚晴皱眉看向任飘萍,任飘萍道:“赵宏云处心积虑去大漠找我表面上看似是为了为了她,其实最终是为了那张图!”

    欧阳尚晴道:“什么图?”

    任飘萍道:“当时我双目失明,看不到,只是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那‘流星火箭’的制造图纸!”

    欧阳尚晴沉思道:“你的意思是欧阳紫根本就没有流星火箭的制造图纸,可是那日落雁门的流星火箭的威力你没有看到吗?”

    任飘萍道:“只怕真正的流星火箭的威力要比那大上几十倍,要不当年流星火箭的问世也不会惊动朝廷!”

    欧阳尚晴点头,道:“这么说,赵宏云现在才是流星火箭的图纸的真正拥有者,可是他要它做什么呢?”

    任飘萍道:“不知道,不过赵宏云手的那张图纸虽然是真的,但是却只是图纸,火器的制造,火药的配方同样是不可或缺的!”

    欧阳尚晴叹气道:“说不定赵宏云这次来南京就是为了找配方的,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找……对了,你还没有说是谁杀死父亲的!”

    任飘萍一听心下一慌,正不知如何说时,就听到唐灵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任大哥!任大哥!快来!快来!”任飘萍立时应声道:“就来!马上!”说着对欧阳尚晴故作无奈一笑,把刀扔给欧阳尚晴转身就溜。

    欧阳尚晴倒是没有虑及别的,接住刀,眼睛已是瞥及刀身上的那几个字:‘刀去剑现飞龙在天’!

    且说燕无双和唐灵一回到房间洗涑完毕梳洗一番之后,燕无双不禁疑惑道:“怎不见你三哥和筱矝姐姐呢?”唐灵也是疑惑道:“是啊,怎不见他们?”

    这时燕无双似是迫不及待,催促唐灵去隔壁房间叫任飘萍过来,唐灵却是道:“我不好意思,再说了,任大哥一早上都和我们在一起,我爹在世时也是陪一会儿大娘,陪一会儿二娘的!”

    燕无双先是一惊,随即咯咯笑个不停,燕无双惊的是唐灵居然见到任飘萍和欧阳尚晴在一起没有醋意,笑的是唐灵现在似是已经认定自己是任飘萍的那个小的的了。燕无双直到笑得眼泪流了出来,才道:“我的好妹妹,难怪冀叔叔要认你做干女儿!”

    唐灵被燕无双笑得有有些莫名其妙,后来似乎才觉察出自己说的话有问题,雪白的脸上两朵红云升起,却是小声喃喃道:“你就不想和任大哥在一起!还笑我!”

    燕无双也不争辩,道:“小丫头,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把你的任大哥叫过来,要了那本书,我们看看上面到底隐藏的是什么。”

    唐灵这才去唤任飘萍。

    唐灵刚一喊,任飘萍立刻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倒是出乎唐灵的预料,只是唐灵更没有想到的是任飘萍一出欧阳尚晴的门就对唐灵说道:“你真是太可爱了!”唐灵当然不明白了,她哪里知道她的喊声刚好给了任飘萍台阶下,却是脸又红了起来。

    任飘萍极为轻松地问道:“唐姑娘,什么事?”

    唐灵看着任飘萍说话的样子,俏皮一笑,问道:“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事,你都会答应我的?”任飘萍一愣,随之道:“那也要看是什么事吧!”唐灵笑,一拉任飘萍的衣袖,道:“走了啊,燕姐姐在等你呢!”

    进了房,燕无双瞪了任飘萍一眼,笑道:“把书拿出来!”随之又把唐灵的射箭本领和今早上看到书隐藏有‘九天玄功’四字之事说给了任飘萍听。任飘萍瞪大着眼睛看向唐灵大大的眼睛,惊道:“真的?”唐灵点头,任飘萍不禁笑道传说的后羿练剑的故事,一边从身上拿出道德经一边道:“你该不是女后羿吧!”

    三人围着桌子坐定,唐灵遂拿起:“九天玄功,执大象,天下往,然也,不然,反其道,上九天,是故破而后立,反筋逆血,自断经脉,方可大成。呼为阴,吸为阳,呼为静,吸未动,呼为柔,吸为刚……彼若取,吾便予……”

    一旁的燕无双和任飘萍一边听一边惊,原来这寒萧子的《九天玄功》说的竟是一切都要逆道而行,若是想要练成此功必须经脉尽断,反筋逆血而行,而天下武学莫不是以呼为阳,吸为阴,以呼为动,吸为静,以呼为刚,吸为柔……

    至后来,二人越听越惊,暗道:若是按此般说法修炼武功,想来不死即残,又该如何修炼呢?!

    念完后的唐灵看着燕无双和任飘萍的神色,不禁问道:“怎么了?”

    燕无双侧头道:“你没看错吧!”

    唐灵道:“没有啊!我也觉得奇怪啊,不过既是一代奇人寒萧子前辈所写,肯定是和寻常的武功修练方法不一样啊!再说了,任大哥本就是全身筋脉尽断。”

    燕无双瞪大眼,道:“什么!真的?”

    任飘萍点头,唐灵已是同时道:“姥姥说的还会有错!”

    燕无双和任飘萍当然知道唐灵嘴里的姥姥正是唐门权利最高医术神奇而且武林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年龄的姥姥——唐门姥姥。

    ……

    南京城今天迎来这个古老的城池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顶轿子,这顶轿子足有三丈长,一丈宽,九尺高,单单抬这轿子的轿夫就有十二人之多,轿子的颜色是黑色的,黑夜的黑,而现在就有一个人坐在这顶轿子里。

第三章 唐门姥姥

    这顶硕大无比的黑色的轿子最前面走着一个长相极为威严的年男子,身后四个精神抖擞健步如飞的老者,再加上十二个抬着轿子的清一色白衣雄赳赳气昂昂的壮汉,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自东向西走在夫子庙的门前。

    只是这样的阵势似乎吓不倒眼前的这几名和尚,少林寺的和尚。

    为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少林寺现任方丈智远大师,身后跟着的是达摩院的智诚大师和药王院的智方大师,再后边的是无言、无嗔和无痴。

    那长相极其威严的年男子,站定,举起右手,轿子立停,却是并不言语,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和尚。

    智远大师不语,眼睛却是看向那黑色的轿子,之后眼睛移至那四名老者,心暗道:唐门四老!

    此刻智诚大师望了一眼方丈,站出一步,双手合什,对着年男子道:“阿弥陀佛!敢问施主可是唐门唐直?”

    只听年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不错!不知少林各位高僧拦住我等去路所为何事?”原来那年男子正是唐向天的长子、现任唐门掌门的‘霹雳火’唐直。

    智诚大师见唐直语气不善,倒也是未曾多想,道:“前一阵儿,无尘师侄等人去了贵派一趟,直至现在未归,不知……”

    虽说唐门最高权力掌握在唐门姥姥手,但是对外一向是以掌门为大,是以唐直见少林寺方丈并不答话,而是出来一个和自己身份并不对等的智诚,是以心本就有气,此刻更是有些愤怒,遂道:“唐门一向不与武林人打交道,更是不知道什么无尘不无尘的人,还烦请让路!”

    智诚大师一时语塞,智远大师呵呵笑道:“唐掌门,一向可好?”

    唐直脸色稍有缓和,道:“好!”

    智远大师道:“唐掌门当真没有见过无尘等人?”

    唐直似是在犹豫,这时自轿子里传来一声叹息,又道:“唐直!走吧!”

    唐直当下躬身道:“是!”一挥手,轿子又开始向前移动。

    智远大师同时神色一紧,让与不让已是在智远大师的心头回转,这一让,势必被江湖同道嘲笑,岂不辱没了少林的武林领袖的声望!若是不让,那个轿子里的人……他的盯着轿子的眼神交替流露出惊、敬,惧、疑,只因为他知道,若是江湖上还有人坐着这样一顶轿子出行的只怕就只有一个人——唐门姥姥!

    轿子在动,不缓也不急,已是距少林派诸人只有三尺之遥。初秋的风似乎在刹那间变得有些萧瑟,风在动。

    智诚、智方大师两人同样也是惊敬俱疑,他们两人自是不会忘记他们的师傅、上一代少林掌门、三大绝世高手之一清无大师在临终前说过的一句话:千门万门,莫招唐门!

    轿子依然在动,地面的条形青砖同时在向后晃动,此刻轿子距智远等人已只有一步,不缓不急!

    唐直的手已是没入袖,其后的四名老者双手向后微扣。可是智远显然还没有拿定主意,让!还是不让!战!还是不战!

    就在智远于这一步的犹豫间,这一步已是到了尽头。最后的一刻智远大师叹气侧身而避,低头闭目,那黑色硕大无比的轿子自少林寺六人面前不急不缓而过。

    唐直笑,轻笑。

    智远大师沉脸不语,眼已是有些悲凉之秋意。只是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如骤雨的马蹄声,眨眼,身边已是疾驰而过三匹快马,马上三名清兵军官的装扮,急向那顶还没走出两丈的轿子而去。与此同时,身后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回头,五十左右清兵列队快步而来。

    智远大师示意少林寺诸人退后,静观其变。

    但见五十多名清兵在轿子后站定,此时,那三名清兵军官至唐直面前飞身下马齐躬身抱拳,间微胖的一名道:“敢问可是唐直唐掌门!”唐直点头,那名军官看了一眼黑色的轿子,又道:“在下见过唐掌门,总督大人已是为姥姥在瞻园摆下酒宴,还请即刻前往!”

    唐直立时便赶至轿子近前,似是在请示。不久,唐直等人和那顶轿子便在清兵的前呼后拥下沿着正对着德桥的那条路向北而去。

    智诚大师长出一口气,道:“幸好方才没有出手!唉!千门万门,莫招唐门!”

    智方大师道:“别忘了,唐门一直为朝廷制造兵器火器,自是为朝廷所倚重,况且当今皇上身边的御医总管张睿更是唐门姥姥的得意弟子!”

    这时无言小声道:“那……那……那无尘师兄他……他……他们怎么办?”

    智远大师回头瞪了一眼无言,又转回道:“此事容后再说,先去丐帮的杏花村落脚!”

    ……

    任飘萍已是闭目在屋内依照寒萧子的《九天玄功》一反常规的武功心法调息吐纳的好一会儿了,唐灵和燕无双一直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任飘萍。

    忽然任飘萍的胸膛急剧起伏,面色似是极为痛苦,脸上同时也是渗出细细的汗珠,二女神色一紧,任飘萍已是‘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二女花容大惊失色,一左一右搀住任飘萍,急道:“任大哥!”“任公子!”

    任飘萍睁眼,苦笑道:“只怕是我的资质不够,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理会这其的玄机奥妙吧!”

    唐灵看着任飘萍,心疼道:“也许是假的呢,不练也罢!走吧!我们去吃饭!”

    燕无双却是沉思,美目一转,道:“不可能是假的吧,谁会费劲心机搞这么多玄虚来害人呢?除非……”

    唐灵立时接口道:“除非什么?”

    任飘萍摇头笑道:“你的意思是小常会掉包,呵呵,不会的,”言语之间充满自信的任飘萍又道:“纵使有一天他要和我决一死战,也不会对我使阴招的!”

    唐灵和燕无双同时一惊,道:“什么,你们要决一死战!”

    任飘萍笑道:“就是随口一说!”

    这时唐灵忽然娇羞一笑,道:“任大哥,你刚才为什么说我是‘女后羿’?你又没有见过我的箭法!怎么知道我的箭法很精准?”

    任飘萍神秘一笑,看了看唐灵背上的那张精致之极的弓,道:“你忘记了你送个我的那个荷包了吗?那荷包之上绣的那把弓和箭似乎和你现在背的是一模一样!”

    唐灵闻及任飘萍提及那个自己送给他的荷包,不禁心小鹿乱撞,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燕无双自是不会忘记在蜀大巴山脚下‘风雨轩’唐灵送给任飘萍荷包:紫色缎面绣着一把金黄色的弓,弓两头翠绿色如玉,箭在弦上,引而不。

    任飘萍继续道:“所以我就想你定是擅长射箭了,而刚才你能够看到道德经上我们大家都看不到的字时,我就像想起了后羿练射箭的故事了!”

    燕无双道:“你是说后羿当初练射箭时盯着一个细小之物,一直看一直看就可以把那个细小之物看得很大很大,然后自然就可以百百了!”

    任飘萍含笑道:“难道你让唐灵试着看道德经时不是这么想的?”

    燕无双笑,到了一杯茶放到任飘萍的面前,道:“是,当然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是真的见到唐灵的百百的‘追风射日箭’的箭术的,而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任飘萍也不争辩。唐灵笑道:“我知道了,寒萧子前辈定是把《九天玄功》的武功心法写成很小很小的字,就是武功极高的人用肉眼也无法看到,对吧!”

    任飘萍点头笑道:“对极,并不是每个人那么练射箭都可以成功的,必须要有天赋,还要有正确的射箭心法和持之以恒的努力,而这样的人看来普天下啊就只有唐姑娘一个人!”

    唐灵心里简直开心极了,燕无双却是白了一眼任飘萍,暗道:哼,哄骗女孩子果然有一招!

    只是任飘萍此刻忽然感到一阵心痛,心知定是自己适才强行修炼九天玄功受了内伤,立时默运‘日月伤逝**’。不消片刻,任飘萍周身已是五光十色,渐渐光芒大盛,又渐渐地暗淡了下去。任飘萍忽然觉得先前的疼痛非但全然消失,而且体内同时产生了另外一种真气,这股真气所到之处竟似是实物一般,完全不同于之前修炼的虚无之真气,心惊道:莫非这就是九天玄功的反其道而行之?!!!

    唐灵是第一次见任飘萍使用‘日月伤逝**’,脸上写满了惊愕,道:“任大哥,你这种武功叫什么呀?”

    燕无双笑道:“傻妹子,这就是寒萧子前辈的‘日月伤逝**’啊!”

    唐灵皱着眉,看看任飘萍又看看燕无双,忽地站起,道:“这怎么可能呢?这种武功不是叫‘劫后余生**’吗?”

    这次轮到任飘萍和燕无双皱眉了,燕无双已是道:“唐灵,你说什么什么?”

    唐灵一字字道:“‘劫后余生**’,是姥姥说的,我还亲眼见到她使用过一次呢!”

    (推荐朋友作品:《异武传世》)

第四章 擦肩而过

    任飘萍和燕无双已是愕然无语,只因为他们两人对唐门姥姥知之少之又少。

    唐灵见任飘萍二人似是不信,又道:“我说的是真的啊!”

    就在这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只听门外一个声音道:“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一刀把门劈开!”正是欧阳尚晴的声音。

    唐灵看着皱起眉头的燕无双,又看了一眼无奈的任飘萍,伸了伸舌头,忙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欧阳尚晴的背影,唐灵弱弱的叫了声:“欧阳姑娘!”欧阳尚晴愣是没有回头,唐灵撇了撇嘴。这时任飘萍已是走到门口道:“真的要劈门啊?”欧阳尚晴回头一瞪任飘萍,撇下一句话就往楼下走:“劈你个头,我快要饿死了!”

    此刻已是午时,任飘萍笑,道:“还真该吃饭了!”随之三人一同下楼。

    欧阳尚晴刚到一楼,迎面便遇见了这时赶回来的唐飞和筱矝,微微一点头,也不说话,已是独自挑了西南僻静角落处的一张桌子坐下。

    唐飞和筱矝见惯了欧阳尚晴的冷冰冰不苟言笑的美人脸,两人也是一点头并不言语直接拾阶而上,不料刚上了三级台阶,仰头就看见了正在下楼的任飘萍三人。

    脚步停,筱矝和任飘萍四目相对,忽白忽红的筱矝的一张脸挤出一丝笑容,唐灵已是问道:“三哥,筱矝姐姐,你们去哪里了?到处找不到你们!”唐飞正要张口,筱矝忽然抢着说道:“屋里闷得慌,就到处走一走了!”

    任飘萍呵呵一笑,道:“回来就好!一起吃饭吧!”

    筱矝道:“我和唐公子在外边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

    任飘萍笑,三人径直下楼而去,筱矝二人也是拾阶而上,只是筱矝和任飘萍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止不住的回头望,筱矝回头望见的不止是任飘萍的背影,还有他们两人初次相遇的德桥,任飘萍望见的则是彼岸花,那个筱矝说道的彼岸花。

    任飘萍四人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唐灵和燕无双之间显然有说不完的话,时不时还一起开开任飘萍的玩笑,欧阳尚晴板着脸,很少说话,偶尔冷冷地加上一口菜放在任飘萍的碗里。吃饱了的任飘萍忽然打了一个饱嗝,三女同时用手搧着,娇声道:“咦……”

    任飘萍‘厄’了一声,皱眉道:“怎么了?”

    三女竟是异口同声道:“没素质!”

    任飘萍更是愕然,不禁心道:三人行,必有二人损其一,不想这三女此刻竟是一同损自己,毕竟欧阳尚晴和燕无双、唐灵一直很生分。同时板起面孔,道:“好了,等会儿我这没素质的人有些事要办,你们这些有素质的人就在这南京城到处逛逛吧!”

    燕无双微蹙眉头,道:“你要去白鹭洲?”

    任飘萍点头,长叹道:“我要去见师父,九年了,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欧阳尚晴立刻道:“我也要去!”任飘萍眼睛缓缓看向燕无双和唐灵,燕无双妩媚一笑,道:“早就听说了白鹭洲景色宜人,所以很想去看看!”唐灵随之道:“任大哥,既然这白鹭洲如此之美,我也要去!”

    任飘萍苦笑:“喂,我是去见师父,又不是游山玩水!”说罢,忽然笑,得意而又神秘一笑,笑,任飘萍人已是在‘风雅颂’的门外,三女幡然醒悟,急追而去!

    ……

    距德桥不是很远的秦淮河水上,一只毫不起眼的绿色的画舫静静地靠在北岸边,竹帘之后,面向南岸负手而立一人,如雪,眉如墨,正是于今晨悄然而至的李奔雷,千里奔雷,一日升腾的李奔雷。

    李奔雷听完李冰玉和花无叶二人对目前所生之事的陈述已经足足有半个时辰了,却是只字不吐,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而李奔雷身后的李冰玉和花无叶望着李奔雷的背影也就站了半个时辰。

    就在这时,南岸之上,一道白影电闪般自东向西而去,眨眼间就消失在李奔雷的视线之。李奔雷如墨之眉同时一挑,口已是蹦出三个字:“任飘萍!”只是每一次李奔雷见到任飘萍时脸上闪现出的则是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悲喜神色。

    竹帘之外,秦淮河水,止不住地在流淌,似是在诉说这座古老的城池的沧桑往事,花无叶和李冰玉悄然对视,无语。

    良久,李奔雷道:“这是今年‘望乡丸’的解药!”说罢背对二人弹出两粒白色的药丸,李冰玉和花无叶当下面露喜色,各自已是在空接住药丸,遂迅放入口,同时躬身道:“谢门主!”

    李奔雷这时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和蔼背后的一丝威严闪现在李冰玉和花无叶的脸上,笑道:“老夫见你二人如此效忠,这才把本该在今年除夕放的解药现在就给了你们,你们可不要辜负了老夫的一片好意!”

    花无叶和李冰玉同时道:“谢门主,属下定当为门主,为大夏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奔雷含笑点头,忽然沉声道:“你们适才说李长风今日会到白鹭洲!”

    花无叶道:“正是!常四娘亲口说给任飘萍的!”

    李奔雷的一张脸此刻变得阴冷之极,道:“李长风!好好好!真没想到李长风了老夫的‘九转夺魂掌’居然还可以活下来!”

    李冰玉和花无叶二人不语,李奔雷继续道:“更没有想到的是任飘萍居然是李长风的徒弟!只是奇怪,老夫从未见过李长风使用过‘万种风情掌’!”

    李冰玉微一抬头,谨而慎之道:“属下以为定是李长风被门主打下悬崖之后侥幸不死,又有巧遇才修炼了那‘**门’的‘万种风情掌’。”

    花无叶接口道:“据江湖传言,昙花一现的神秘门派**门的‘万种风情掌’见过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其威力却胜过少林大慈悲掌,直到昨夜亲眼见到那常四娘使出‘万种风情掌’,属下才相信!”

    花无叶话音方落,但听李奔雷冷哼一声,道:“区区‘万种风情掌’,老夫尚不放在眼里,其只不过是利用人之七情六欲定力不够的一种投机取巧的功夫!”

    李冰玉和花无叶同时道:“门主高见!”

    李奔雷闻言脸上稍见喜色,道:“只是志在夺取流星火箭图纸的拜金教教主不知是何方神圣,竟是能将常四娘这样的人拉拢在身边,难不成是李长风?或者说李长风也是拜金教人?”

    花无叶道:“这个属下等还未探知,不过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的,这次三大绝世高手决战白鹭洲志在《九鼎天下》,相信拜金教不会坐视不理。”

    李奔雷嗯了一声,若有所思道:“你们说丐帮云歌吃亏在一个朝鲜国的蒙面人手里,那蒙面人适时出现,只怕是和当年一样也是志在夺取流星火箭的制造图纸。”

    花无叶这时道:“还是门主高明,世人只知落雁门制造出了流星火箭,却不知真正的图纸在我们的手上!”

    李奔雷踱开一步站定,摇头道:“当日燕霸天从燕赵手拿得流星火箭的制造图纸时,老夫的确暗找人复制了一份,但是老夫的大徒弟上官离报知说那原图已是被震天帮的赵宏云施计从燕霸天的手拿去了!所以为今之计还要从赵宏云的手拿到那张原图!”

    这时李冰玉厄了一声,欲言又止,李奔雷立时走至李冰玉的面前,沉声道:“说吧!”

    李冰玉犹豫片刻道:“据属下得知,我们现在制造出的流星火箭和燕霸天制造出的流星火箭威力并无二致,而燕霸天似乎没有被燕云天杀死!”

    李奔雷和花无叶同时一惊,李奔雷道:“怎么可能!燕云天难道没有替燕赵报仇?!”

    李冰玉语气犹豫不定,道:“属下只是……推测!”

    花无叶道:“三姐!推测?你一向不是依靠推测行事的人啊!”

    李冰玉看了一眼花无叶道:“你忘记了那条会走路的鱼了?”

    花无叶怔了一怔,道:“你是说……你是说那条鱼……那条会走路的鱼是燕霸天?难怪那声音那么熟悉,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像燕霸天的声音。”

    李奔雷似是已经明白了些什么,叹了一口气道:“原先老夫是希望通过筱矝来拉拢燕云天,后来燕霸天比老夫先一步制造出流星火箭,老夫迫不得已和燕霸天合作,并且成功地击杀伏击了燕赵,后又寄希望于燕云天和燕霸天相互残杀,不曾想竟是这个结果!”

    李冰玉这时似有感慨道:“属下斗言,虽说门主一直用‘望乡丸’控制我们七大长老,但是我李冰玉一直并未记挂在怀,心知门主一心是为了我大夏复国,所谓君子行大事不拘小节!现在的问题是燕霸天突然出现在这南京城的意图不明,并且其同样也拥有流星火箭,想来门主是不是得提防一二!”

    李奔雷似乎没有想到李冰玉会说出这番话来,一双老眼一半是怀疑一半是感动,道:“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们二人即刻便随老夫动身去白鹭洲,会会老朋友!对了,先把筱矝给老夫带来!”

第五章 朝鲜武术‘花郎道’

    甫一追出‘风雅颂’门口的燕无双三女现在正气呼呼地望着任飘萍消失的方向怔,唐灵一撇嘴,道:“要不我们三人自己去,反正脚就长在自己身上,你们说好不好?”

    燕无双似乎不赞成也不反对,于是唐灵和燕无双同时看向欧阳尚晴。欧阳尚晴咬着香唇,哼了一声,气道:“他有那么香吗?要我们满世界追着他啊!我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说罢,拿着刀转身就走。

    燕无双见状,冲唐灵一笑,道:“唐灵,看来只好我们自己去了,走吧!”

    唐灵点头道:“好!”

    只是燕无双二人没有走两步,欧阳尚晴不知为什么又转过身来,道:“你们等等我,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可做,你们又不认识路,权且当给你们带路了!”

    燕无双自是知道欧阳尚晴不愿他她们二人与任飘萍待在一起,笑,也不道破,唐灵倒是心无芥蒂,拍手喜道:“好啊好啊!”

    只是这样的三个美人就这么光天化日摇曳多姿回头一笑百媚生地走在街上,着实吸引了太多太多的男人的眼球,更是嫉妒坏了沿途妓馆娼舍众多的依窗而望搔弄姿的青楼女子。一个生着酒糟鼻正在岸边和一年轻女子**的富家公子哥不经意的向燕无双三人一望,惊诧间一个身形站立不稳,竟是扑通一声失足跌落道秦淮河里。

    燕无双三人见状掩齿一笑,目不侧视,依旧姗姗而行,只是不久,三人身后就跟着两三个三四个四五个胆大的登徒子,尽管他们已经看到了燕无双的琴、唐灵的弓箭、欧阳尚晴的长刀。可是燕无双依旧在笑,而唐灵则是已经感到浑身不自在了,欧阳尚晴的脸已是冷若冰霜。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现在就在北岸,站着一个人,一个像刀一样站立的人,因为这个人本身就是一把刀,砍向黑暗的一把刀,更何况他的手现在就握着一把朴刀,而这把朴刀的刀柄处居然和第一高峰之前持有的被方少宇血神掌碎成九段的缅刀的刀柄处刻着同样的两个字:萧红!斗笠之下一身皂衣的他的眼此刻正惊讶地看着燕无双三人,旋即似是明白了什么又微微摇头晒然一笑。

    ……

    白鹭洲,位于江宁府治西南八里长江水,周围四十五里,即李青莲(李白)所称二水分是也。

    当任飘萍口低吟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的诗句: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分白鹭洲,脑海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三幅画,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三幅画隐藏着《九鼎天下》的秘密。

    这几日来任飘萍思绪如潮,对未来充满着迷茫,是以当脚下的小船甫一进入长江水,眼前豁然开朗,一天碧黛,于天边白云妖娆间一头扎进浩浩荡荡的长江水,天、地、水便浑然天成了。顿觉心胸开阔的任飘萍止不住对天清啸一声,几日来的烦闷忧思一时之间荡然无存。只是这一清啸,但觉自上次在大漠使用过之后再也未曾使用的‘春梦了无痕’神功似是大有长进,不禁想起在幼时那个传给自己这门神奇武功的老人……

    船儿在任飘萍的内功催动之下,急向西南方向的白鹭洲而去,很快便到了以聚落万千白鹭而著名的白鹭洲。白鹭洲是长江水从南京西侧而过与秦淮河水共同冲击而形成的一个较大的沙洲,其四周较低临水,白沙细软,央部分逐渐高起突出一座小山,山上奇石百出,树木繁盛。

    只是任飘萍刚一踏上白鹭洲,便看见远处空白鹭群飞,惊鸣声连连,当下心疑惑,四下望,但见不远处白鹭洲的岸边停靠着一艘大的数只小的船只,眼神转动,脚下轻功已是展开,很快任飘萍耳边便是响起了剧烈的打斗的声音。

    任飘萍甫一绕到白鹭洲的东面,就远远看见沙地上躺着两个人,而四五个人正在围攻两人。眨眼间任飘萍已是到了近前,只是这一看,心个真是大惊!原来眼前地上躺着的正是黑白无常,而三个拜金教金袍人和一名白衣人一名红衣人正在围攻的正是自己的师傅李长风和常四娘,而围攻的五人的三名金袍人是温一刀、独眼龙和方少宇,还有一个正是昨夜假扮欧阳小蝶与自己在秦淮河水激战的白衣青年,只是那红衣老者自己却是颇为眼生。

    此刻李长风和常四娘似是已落下风,被五人步步紧逼已是退至水边。任飘萍一望之间,已是明白这围攻的五人,当属这白衣青年和红衣老者武功最高。当下毫不思索,一拳击出,已是暗含六种变化,竟是将少林派的入门基本拳法‘六和拳’每六招化为一招,直捣红衣老者的背部,同时口喝道:“阁下!小心了!”

    那李长风但见任飘萍前来助阵,自是心下开心不已,而常四娘虽然对阵已是颇感吃力,但是仍然豪气不减,大声笑道:“长风,你这个徒儿真是傻得可以,从背后出手还事先通知敌人一声!”那颌下半尺白须随风飘逸生得一脸人模样的李长风闻言哈哈哈大笑。

    此间那红袍老者耳闻任飘萍的那声警示,任飘萍的拳风已是随风而至,与此同时,那方少宇和白衣青年同时惊道:“任飘萍!”“前辈,小心!”红袍老者身形虎跃急转,血红双掌交错一上一下霍然而出,只是眼见任飘萍的这一拳竟是将六和拳六招化为一招,那拳风竟是如同六道有形实质的相互纠缠盘绕的六条青龙扑向自己胸前六处重穴,红袍老者心惊收掌,侧身避让。

    只是红袍老者这一突然的避让,那六条青龙已是直袭温一刀,温一刀在五人的武功本来就比较弱,此刻正在避让李长风的‘万种风情掌’,是以事出突然,温一刀避让不及,当下已是被任飘萍的这一掌击出三丈开外,当下倒地不起吐血身亡。

    场诸人似乎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全部愕然收手,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此刻同样惊愕之极的任飘萍。任飘萍惊的不止是温一刀的死,更惊的是自己在此之前这一自己独创的招数从未击出过六条青龙,心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刚刚初步修炼过的寒萧子前辈的《九天玄功》。

    在正对着诸人这一面的山上的树木丛,龙门老人正死死地扣住狂一般的常小雨,龙门老人一脸阴沉道:“为师知道那温一刀是你父亲的亲信内禁卫张将军,不过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但是你现在该知道任飘萍不禁武功上深藏不漏,更是一个城府很深的卑鄙小人!”

    常小雨的眼已是血丝湛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死死地盯着场。

    这时李长风沉声道:“任飘萍,你过来!”

    任飘萍这才厄了一声,道:“是!师傅!”

    只是任飘萍身形方动,那白衣青年忽然拦在任飘萍的身前,冷冷道:“昨夜你暗使诈偷袭本公子,今日又掌杀我教温长老,是可忍孰不可忍,接招吧!”说罢,拉弓步,左手握成拳状曲臂至左肋部向后用力拉开,右臂笔直抬起与肩齐平成掌,掌心向上,双目聚集于掌端。山上的龙门老人此刻面色一紧,道:“花郎道!?”

    任飘萍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理会,直接向李长风走去,不料这时常四娘惊道:“任飘萍,小心!这是朝鲜国的花郎道,不可小觑!”原来这几年来常四娘在拜金教身居要职,实是知道那拜金教的教主曾远走朝鲜,学得了一身朝鲜武术。

    任飘萍一愣,那白衣青年已是右脚迈出,左脚急跟上,紧接着前踢、抡踢、下踢、侧踢、挂踢、反抡踢,一番快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腿功接二连三的向任飘萍的周身四处攻来。任飘萍一时之间对这朝鲜国的武术尚未适应过来,心咦了一声,当下连连后退,虽说几番险些被对方踢,倒也是有惊无险地一一化解,但却是对方一番进攻下来,任飘萍已是退了七步,看上去颇为狼狈。

    要知朝鲜武术‘花郎道’也被称作‘跆跟’,跆拳道是把人类生存的本能意识通过肢体有力的动作表现出来,其所有动作都是以自身的防卫本能作为基础,然后逐渐变为一种主观信念,从防御动作展到进攻形态。

    龙门老人此刻道:“这小子的花郎道已是到了七段,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造诣!”忽又不解道:“拜金教怎么会有人会使用我国的花郎道呢?”

    说话间,心颇为惊讶的任飘萍决心好好了解一下这朝鲜国的武术,是以轻笑道:“敢问朋友,你的这个什么什么道来着,还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招式,一并使出来吧!”

    李长风和常四娘两人相视不禁莞尔,身形已是靠近在一起,一副恩爱之极的模样。

    那本已是得意之极的白衣少年闻言,不禁脸色一变,道:“狂妄之徒!”话音落,出拳!

第六章 怒斩(上)

    白衣青年出拳,右拳,拳是直拳,招式未尽,却是向怀内收拳,与此同时身形急旋,肘击任飘萍的头部,任飘萍眼疾手快,疾抓对方的肘部,要知这二人对阵胳膊肘是易挡难抓,是以白衣青年笑,沉肩,急向下压击打任飘萍的左肩部,任飘萍这一抓便落空了。

    只是任飘萍同样笑,侧身移肩,已是躲过对方的这一肘击。可是白衣青年笑得更开心了,整个身形忽然一个三百六十度急转侧空翻右腿自上而下竖直向下踢劈任飘萍的右肩部。白衣青年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刚劲有力,气势如虹,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万千雷霆之力而来。

    一旁的李长风和常四娘看到此刻,虽是心惊,但也不担心,毕竟任飘萍还有他的轻功。而小山上的龙门老人也是在此刻道:“看来他任飘萍要使用他的咫尺天涯轻功了!”常小雨不语,却是心道:只怕未必。尽管他此刻还在恼火任飘萍掌杀了温一刀。

    小看了朝鲜国‘花郎道’的任飘萍此刻似乎已是除了施展咫尺天涯轻功别无退路,可是之前被迫的一退再退的任飘萍现在一点都不想退,也不想使用自己独步天下的轻功,只因为在他知道无论如何这也算是一场两个国家两种不同的武术之间的较量,他不能退,非但不能退,还不能投机取巧,他要光明正大地以华武术击败对手。

    白衣青年的人尚在空,右腿已是离任飘萍右肩只有一寸之距。任飘萍若是举掌或是出拳格挡,势必会比对方慢半拍,通常情况下任飘萍还可以点对方的穴道,只是这白衣青年却是会那移转周身穴道的‘穴脉横行’神功,当然任飘萍还可以利用自己很少使用的‘春梦了无痕’武功探寻扰乱对方的思维思想,只需对方思维混乱的一瞬,任飘萍立刻就可以置对方于死地。

    然而任飘萍选择了大家谁也没有想到的倒地,任飘萍的身形在白衣青年的那一脚几乎要触及他的右肩的一瞬间身形忽然急切间倒地,不同的是选择了向对方的左腿扑去,就算是倒地也要把对方压在身底!

    小山上的一根树枝咔嚓一声被龙门老人折断,道:“任飘萍这小子果然奸猾无比,他这一招使来,就算是被对方踢也顶多被踢在背上,而且对方的力道必是减少了不少,而他倒是可以将对方完全扑倒在地!”又道:“哼!丢我们朝鲜国的人!”

    李长风已是手捋颌下白须,笑,常四娘不禁道:“你得意什么,是你徒弟厉害,你以为是你厉害!”李长风正要说话,常四娘又道:“你别告诉我说徒弟是你教的!”李长风不语,但是他这样一把年纪的人自是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当一个女人很开心但是又很大声很无理地和你讲道理时,记住她一定是很爱你。

    现在任飘萍依旧绰然而立,而那白衣青年已是躺在一丈开外的沙地上,只因为白衣青年快,而任飘萍比他更快,所以当任飘萍扑到他的左腿上时,他的右腿刚刚触及任飘萍的背,尚未着力时,就已经被任飘萍摔出。

    躺在地上的白衣青年似乎现在缺乏一种勇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拜金教的独眼龙几人急冲上前意欲搀扶,道:“少教主!”“少教主!”“陈公子!”

    透过枝叶间,龙门老人道:“果然不出为师所料,想来这个姓陈的少教主定是取其母亲陈脂胭的姓!”常小雨闻言道:“九幽神尼!”龙门老人缓缓点头,常小雨却是想起了再长安青云客栈时任飘萍当时出口的那四个字:九幽神尼。

    不料那陈公子一摔胳膊,站了起来,道:“任飘萍,你刚才使用的好像不是土的武功!”

    任飘萍大笑道:“土之武功繁杂浩瀚,博大精深!又岂是井底之蛙檐下燕雀所能窥视!”

    陈公子暴怒,道:“你当真以为本公子会输给你吗?”

    任飘萍笑道:“没有,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这时李长风开口道:“陈公子,我徒儿方才使用的只不过是蒙古的摔跤术极为平常的一式,蒙古人几乎人人都会的!”

    陈公子喝道:“你胡说!”

    李长风摇头笑道:“不信老夫,那你就问一问血衣侯吧!”任飘萍这次得知方少宇的师傅红衣老者竟是血衣侯,那个人们以为已经死去三十多年的血衣侯!

    陈公子于是望向那红衣老者,红衣老者眼神流转终微微点头。陈公子不语,眼睛转动间看向常四娘,道:“常长老,拜金教对你不薄,本公子希望你考虑清楚,你改知道教主她老人家对待背叛她的人的手段!”

    常四娘幽幽一叹,看向身旁正在把手放在她肩上的李长风,又回过头,道:“多谢教主她老人家多年来的厚爱,请少教主转告她老人家,常四娘绝不会出卖她老人家,更不会向外界透露一丝一毫拜金教的秘密,我常四娘自今以后便与长风隐居山野之间,再也不过问江湖事!”

    看到暗给自己使眼色的血衣侯的目光,陈公子明白今日已无望扳回败局,毕竟他们四人武功最高的就是血衣侯了,而血衣侯现在的意思分明是撤,所以陈公子冷冷道:“你好自为之吧!”遂又喝道:“我们走!”

    望着拜金教四人渐渐消失的背影,任飘萍这才急行几步至李长风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师傅……”已是哽咽。

    ……

    燕无双三人行走在秦淮河的南岸,后边依旧跟着那么五六个好色之徒,而那个刀一样的人则缓缓跟随走在秦淮河的北岸。

    好色本没有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因为好色想入非非也没有错,人总是要有些幻想日子似乎才有些盼头,只是自己一定要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显然这五六个好色之徒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当他们现燕无双三女面前一个骑着一匹高大白色军马的公子哥的时候,他们立刻就从秦淮河岸边消失了,因为在南京城骑着这样军马的公子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新上任一年的两江总督阿席熙的宝贝儿子阿都汗。

    所有的女子都喜欢被男人看,尤其是漂亮的女子,就是燕无双三女这样的女子也不例外,所以无论是笑面依旧的燕无双或是感到浑身不自在的唐灵疑惑是冷若冰霜的欧阳尚晴,当身后的那几名登徒子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时,三人还是禁不住回头,当再转回头时,她们便看到了这个骑马的长得颇为彪悍的阿都汗。

    阿都汗二十出头,圆眼方嘴阔鼻,正在笑,而且笑的很淫邪,这一次燕无双三人同时皱起眉来,欧阳尚晴已是叱道:“让开!”

    阿都汗的两个跟班呵呵大笑,道:“让开!哈哈哈!你知道我们大爷是谁吗?”

    这时阿都汗一摆手,示意二人住口,下得马来,两只手放在胸前一张一握地向欧阳尚晴走去,欧阳尚晴脸上的杀气已是在聚集,可是那阿都汗已是哈哈哈淫笑道:“嗯!够味,大爷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哎哟,还拿着家伙呢!”

    燕无双虽是恨不得立刻就杀了面前的这个家伙,只是光天化日之下,只好忍着,道:“欧阳姑娘,我们走!”欧阳尚晴这才移动身子想要绕过阿都汗,不料那阿都汗身形向后一跳,又拦在欧阳尚晴的面前,轻挑道:“三位美人,唱曲的吧!到大爷被窝里唱一曲好不好啊!”说话的同时蒲扇般的大手便是想欧阳尚晴胸前摸去,两个跟班同时浪声大笑。

    此刻那个像刀一样的皂衣人见状似是突然感到大事不妙,迅自北岸点着过往船只向南岸这边掠来,同时口道:“阿公子!”然而早已忍无可忍的欧阳尚晴手的青龙偃月刀似乎更快一些,但见一抹青红之光闪过,脖颈之上的阿都汗的脑袋已是停止了思维,也许在那一瞬他还可以听到那刀一样的人的喊声吧!

    欧阳尚晴显然心情好了很多,可是燕无双的眼已是抹过一丝忧虑,因为那个声音是第一高峰的声音,因为第一高峰绝不是一个随便在街上大喊大叫的人,也因为第一高峰从来都不是一个怕事之人。

    可是现在第一高峰就这么大喊大叫慌慌张张地落在燕无双三人面前,声音冷峻而又焦躁道:“立刻走人!越远越好!”

    而阿都汗的两个跟班已是一边跑一边高声叫道:“杀人了!杀人了!有人杀了两江总督的儿子了!”

第七章 怒杀(中)

    燕无双听到两江总督四个字的时候,脸色一变,对着第一高峰道:“谢!”身形已是急掠起,欧阳尚晴脸色清冷之极,道:“两江总督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十江总督的儿子也照杀不误!”

    欧阳尚晴的话音方落,燕无双已是掠回,身后的那阿都汗的两个跟班的叫声已是在也听不到了。唐灵本打算和第一高峰打个招呼,可是唐灵惊讶万分的看着眼前的燕无双竟是忘记了该说些什么。她甚至没有看到燕无双出手,只是看见燕无双就像燕子一般在她和那两个跟班之间飞了一个来回,可是那两个跟班就已经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第一高峰也是心凛然,暗道:毕竟燕无双是一个极其出色的杀手。欧阳尚晴也是心一惊,燕无双已是道:“神捕大人,告辞了!”

    第一高峰点头,三女已是掠上秦淮河的一条画舫之上,直向西而去。

    这时,坐在船舱里的燕无双和唐灵看了一眼正站立在船头孑然而立的欧阳尚晴的绝美而又孤苦无依的背影,对视,无语。燕无双已是站起,走至欧阳尚晴的背后,道:“欧阳姑娘,杀已经杀了,再多想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先回到舱内,以免再生事端!”

    欧阳尚晴转身回眸,清冷咫尺方寸的眼内闪过一丝暖意,嘴角淡淡的一缕笑容抹出,颌,随之进入船舱,启唇道:“多谢燕姑娘!”

    燕无双眼凄然,笑,道:“我们都是孤儿,谢什么!”

    欧阳尚晴冷若冰霜的脸在悄然融化,无语。

    画舫在水急行!

    只是在燕无双她们的画舫之后急行的还有三只画舫。

    第一只画舫上,正是‘千里奔雷一日升腾’的李奔雷和江湖上七大杀手排名第三的‘千里莺啼’李冰玉以及排名第四的‘孤舟独钓’花无叶,当然还有筱矝,被李冰玉和花无叶自‘风雅颂’请来的筱矝。当筱矝看见突然出现在‘风雅颂’自己客房门口的李冰玉和花无叶时,筱矝显然丝毫惊讶都没有,反倒是惊讶的是唐飞,因为唐飞现在已经被点了穴道,躺在筱矝的床上,因为唐飞的穴道是筱矝点的。李奔雷看着身旁的筱矝,道:“你去了乌衣巷!”筱矝点头不语,李奔雷只是叹息,也不再说一个字。

    第二只画舫上,载十多人,却是齐聚了当今武林三大门派,少林、丐帮以及今晨一大早就赶到南京落脚在‘杏花村’酒家的武当派,更是有当世九大高手的一僧智远大师、一道忘忧上人、一丐云歌。忘忧上人已是在问:“适才斩杀两江总督儿子的女子是谁?”众人不语,独有武当派清虚子道:“回掌门师兄,是欧阳小蝶,”遂又疑惑道:“只是已在白云庵出家的她怎么会生有头?”众人微笑。

    第三只画舫上,正襟危坐的正是天下第二大帮震天帮的帮主赵宏云,随同赵宏云而来的除了风无际和纪长山之外,还有总是跟随在赵宏云左右的长白二老。一个女子,一身白衣,腰间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头戴斗笠,垂白纱,正站在船头翘而望,只是一如秋水的双眼究竟望的是什么呢?

    翘而望的正是欧阳小蝶,那夜为了看女儿一眼她悄然回到震天帮,只是她凝眸深情一望一吻女儿之后匆匆离去,带不走的是满屋子她那淡淡的兰花香味。赵宏云本就聪明之极,他当然知道欧阳小蝶曾经回来过,他当然有办法知道欧阳小蝶去了栖霞山,更何况他本就要去栖霞山,他本就要去找任飘萍,却不是为了欧阳小蝶。

    南京本就有震天帮的分舵,是以赵宏云来到南京城后很快就找到了欧阳小蝶。而现在已经起身的赵宏云拿着一把剑,一把欧阳小蝶的剑,缓缓走向欧阳小蝶,道:“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走了也不打招呼,江湖险恶,剑总要随身带的吧!”说罢把剑放在欧阳小蝶的眼前。耳听赵宏云这番话的欧阳小蝶心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意,接过剑,转身看赵宏云,而赵宏云已是转身向船舱内走去。

    燕无双她们急而行的画舫险些与铩羽而归的拜金教陈公子四人所乘坐的大船撞上,独眼龙开口就骂:“***!急着奔丧啊!”欧阳尚晴身形‘腾’地一下站起,燕无双急忙一拉欧阳尚晴,道:“欧阳姑娘,算了!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欧阳尚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好吧!就放过他们!”唐灵闪动着大大的眼睛,笑道:“就当是疯狗狂吠好了!”三人‘扑哧’一笑,没多久船已是‘砰’地一声靠岸。

    且说任飘萍跪,叫了一声师傅,哽咽,李长风忙扶起任飘萍,道:“傻孩子!起来吧!”任飘萍站起道:“师傅你要和常前辈归隐山林吗?”李长风点头道:“是啊!人生不过百年,为师一生都在为大夏的复国而努力,不想到头来一切都是徒劳,”说至此,满眼沧桑,倏地又一拉常四娘的手,道:“叫师娘!”

    任飘萍并未吃惊,看着此刻微微吃惊又娇羞无比的常四娘,朗声道:“师娘!”常四娘一声悲苦,被世人所唾骂,此刻但闻任飘萍这一声真挚之极的‘师娘’,竟是两眼突生泪花,道:“好好好!”已是躲在李长风之后,悄然拭去眼角泪水。

    任飘萍此时道:“不知师傅这九年来都去了哪里?”

    李长风举目朝天,脖颈上干瘪的皮肤之上凸显的喉结上下几番滚动,忽然大笑,笑蕴百味,大声道:“风残剑冷金沙漫,月晕花开碧水缠。此去当知千古尽,”

    “彼来莫怨九霄寒。”这最后一句却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李长风和常四娘同时惊,转头,但见白鹭洲小山后已是转出三人,急向他们三人这边掠来。任飘萍苦笑摇头,心道:燕无双!

    三人很快就到了李长风的身前,当先一人正是身着鹅黄色的云烟衫娇媚动人的燕无双,身后的欧阳尚晴和唐灵已是同时道:“任飘萍!”“任大哥!”

    已是缓缓转过头的任飘萍苦笑道:“不是说不让你们来的吗!”

    唐灵笑,欧阳尚晴哼了一声道:“就来!这白鹭洲又不是你家的!”

    任飘萍还要说什么时,‘诸葛重生’李长风何等聪明,已是看出了**分,道:“适才是谁接了那一句!”

    燕无双但见眼前情景,心知这问的老者必是任飘萍的师傅,却是不明白常四娘为何站在这老者的身旁,遂裣衽一礼,道:“是晚辈燕无双!”

    李长风目光炯炯上下打量了一番燕无双,道:“你究竟是何人?怎会知道这七绝诗?”

    燕无双看了一眼任飘萍,却是不见任飘萍接话为自己引见,狠狠地瞪了一眼任飘萍,一时摸不清头绪的燕无双这才不答反问道:“前辈!腾格里沙漠,月亮湖之上的朱雀亭上不是刻有这四句诗吗?”

    李长风更惊,脸色渐凝重,任飘萍并不知道这诗,此刻一看情形不对,忙道:“师傅,她是徒儿的朋友,‘逝水无痕’燕无双,燕赵的孙女!”

    李长风笑,却是苦涩之极,道:“原来是狼子野心一心想要窃取大夏的燕赵的孙女!”

    燕无双闻言,脸泛怒意,道:“前辈!无论我爷爷做过什么事,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这样辱骂羞耻一个死者就不嫌辱没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李长风愕然,脱口道:“燕赵死了?燕赵死了!”忽又哈哈哈大笑道:“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

    此刻低头的燕无双粉白脸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被上牙咬得的下嘴唇已是渗出一丝血,这时的燕无双恨不得立时就离开这里,脚一跺正待离开,忽然间手心一热,只一望,便看见了那只与在少林寺山门前握着自己手的一样的手,当下长出一口气,心道:毕竟他是懂我的。抬头望向任飘萍正在望向她的信任之极的眼。

    任飘萍笑,燕无双更是将自己的嘴唇咬得紧了,眼已是有些湿润,这时,李长风已是道:“好!老夫不是糊涂之人,那么杀死燕赵的究竟是谁?”

    燕无双正要答话,却是从身后传出一个内力雄厚之极的声音道:“当然是李玲秀那个贱人母子合力而为!”

    众人惊望,自小山绕出一行人,眨眼,已是到了众人近前,为一人正是如雪,眉如墨的‘千里奔雷,一日升腾’李奔雷。

第八章 怒杀(下)

    燕无双暗道:原来适才跟在我们后面的画舫上的竟是李奔雷这个卑鄙之人,只是随同李奔雷而来的还有筱矝。所以燕无双、唐灵和欧阳尚晴三女正在看向筱矝,筱矝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清澈黑白分明的眼在三女的身上一掠而过,最后终于停留在任飘萍的眼帘之外。

    任飘萍没有看到筱矝一般,不怒不笑地冲着李冰玉和花无叶点头。

    李长风当然忘不了夏伤宫前悬崖边李奔雷将自己打落悬崖的那一掌,常四娘同样也忘不了李奔雷当年赶自己离开伤情谷的那一幕,只是二人此刻竟是怒气冲胸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奔雷一声干笑,道:“二哥,二十六年了,兄弟想煞你了!”

    李长风一身白色儒服连同满头银和颌下的尺许白须一同在西南的江风舞动,按捺住心的狂怒,道:“你还认得我这个二哥!我来问你,当年你为何非要致萧妃和我于死地!”同时眼睛悲苦迷茫地一瞥任飘萍,道:“就是连一个出生不到三个月大的孩子你也不肯放过!”

    众女先前已是听任飘萍说过他的大概身世,而此刻李长风这句话一出口,还有李长风的那悲苦迷茫的一望,是以连同众女所有人俱是望向任飘萍,就是在小山密林之后的常小雨和龙门老人也是凝神细听。

    任飘萍微笑,似是一切无关自己,只是表面的风轻云淡又怎么能掩饰住自己内心的狂乱骚动和愤怒呢?燕无双分明已经感到握着自己的手的任飘萍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李奔雷叹息,转身面对不尽滚滚而流的长江,长出一口气,道:“老夫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如若不然的话,那燕赵能放过老夫吗?”

    不料李长风转身看向李奔雷,怒道:“燕赵已死,你当然可以把所有的事推在燕赵的身上,”一顿,眼望碧黛虚空,良久,又道:“你真的就不想知道她现在还好吗?”

    背对诸人的李奔雷的身形猛地一震,双脚已是深深地陷入沙地里二寸有余。众人不解,李奔雷身形暴涨,倏然而动,直向白鹭洲的东北方向疾掠而去,同时口道:“二哥!你且随我来!其余诸人留在原地!”

    李长风眼神一扫任飘萍和常四娘等人,沉声道:“尔等不可跟来!”身形长,尾随李奔雷的身影而去。

    诸人更是不解,相互凝望。而小山上的常小雨和龙门老人身形已是悄然而动,向东北方向小心翼翼移动。

    这时,第二艘画舫上的少林武当丐帮等人已是踏上了白鹭洲的西岸。而第三只画舫却是忽然停在江不前,赵宏云在笑,似乎笑的莫名其妙,只不过他在想自己的手下是不是现在已经在两江总督署。欧阳小蝶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任飘萍现在就在白鹭洲上,因为她不知道现在是见还是不见任飘萍。

    与此同时,原本是大明朱元璋安置投降的汉王陈友谅之子陈理而修建的汉王府现在已是清朝的两江总督署之上,一脸威严颇显富态的两江总督阿席熙刚刚用完茶,穿好官服,正要去瞻园会见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御医张睿的师傅唐门姥姥,却是得知消息,报知说是自己和小妾所生的儿子阿都汗在秦淮南岸被三名女子斩杀的消息。

    两江总督,何许官职,清朝九位最高级的封疆大吏之一,总管江苏、安徽和江西的军政要务,是以阿席熙暴怒,他实在是想不通是什么样的三名江湖女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喝道:“可是探知是何人所为?”

    报知消息的那人,二十左右,活脱脱一张老鼠脸,向前一步,却是看见阿席熙威严之眼神,又退了回去,道:“总督大人,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三名女子俱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的美人,”不料那阿席熙此刻哪有心情听这个,随之一声怒喝,道:“你就是要告诉本督这些的吗?”那人浑身一哆嗦,道:“不……不不不,小的已是探知这三名女子去了白鹭洲。”

    阿席熙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沉思片刻,对着身旁的一名武将道:“传本督手谕,着吴总兵即刻率人赶往白鹭洲捕杀这三名恶毒女子,死活不拘!”那武将‘嗻’了一声领命而去。又打赏了那报知消息的人,便领着一干亲信直奔瞻园而去。

    任飘萍虽然不知道师傅和李奔雷为何要避开众人,但是却隐约觉得他们所要说的必然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尽管自己心里对那个***出身实在是厌恶之极,但还是忍不住心动,想要探知自己究竟是谁。是以任飘萍见李奔雷和师傅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时,放开燕无双的手,右手食指竖置于唇上,对诸人‘嘘’了一声,身形一抹,一道白影已是向小山上闪去。

    任飘萍方走,常四娘已是走向一旁,解开了先前被血衣侯制住躺在地上的黑白无常的穴道,而满肚子疑问的唐灵,水灵灵的大眼四下闪动,却是瞥及适才那拜金教陈公子倒地的地方一个约三寸长的羽毛状之物在阳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遂‘咦’了一声上前捡起,同时口道:“燕姐姐!”

    燕无双嗯了一声走至唐灵近前,但见唐灵手所拿之物其形若鸿雁羽毛,长三寸,最宽处仅为一寸,羽柄和羽片均为精钢打造,不禁惊道:“这只怕是欧阳连城前辈的伤心羽!”出身暗器之家唐门的唐灵点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还是可以肯定这就是伤心羽!”

    这时诸人忽听到衣袂破空之声连连响起,俱是抬眼望去,但见十多人已是扑面而至,正是少林武当丐帮三派人士。当先一人正是少林智远大师,那智远大师甫一见到唐灵手的‘伤心羽’,立时想起那盗取各派武功秘笈的拜金教神秘人,面色一沉,道:“这位女施主,你手的可是欧阳连城的伤心羽!”

    唐灵道:“这位大师,此物正是伤心羽,怎么?”眼睛一闪,已是看向燕无双,询问之色溢于言表。燕无双也是不认识,欧阳尚晴自是忘不了在少室山山道上智远大师意欲置任飘萍于死地的那一掌,是以此刻欧阳尚晴突然接口,冷冷道:“原来是德高望重擅于暗算的少林寺方丈智远大师!”

    众人皆是大惊,谁也未曾想到欧阳尚晴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无论从武功还是威望来说这里的人就属智远大师最高。少林寺无言无嗔无痴三人看着欧阳尚晴的一头秀,不禁惊得目瞪口呆,那无言竟是举起右手指着欧阳尚晴道:“头……头……头!”

    与此同时,智远大师虽是心怒极,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而少林寺智诚大师则站出一步,怒道:“欧阳小蝶!你休得胡言乱语,你伙同任飘萍常小雨夜盗少林寺的事尚未了结呢!竟敢在此大言不惭信口雌黄!”不过同时听到无言的那声‘头’的智诚大师很快就醒悟了过来,那在白云寺和少林寺方丈室见到的欧阳小蝶分明还是个尼姑,怎么就在这个短短的十日之内生出满头的长呢?

    众人正在看向欧阳尚晴的头,欧阳尚晴已是羞怒悲愤之极,娇斥道:“秃驴!我不是欧阳小蝶,我是欧阳尚晴!”音落,青龙偃月刀已是在阳光下闪动着一抹青红之光,连同一道墨绿的的身影向智诚大师劈去!

    且说任飘萍身形甫一到小山上的郁郁葱葱的树巅之上,身形长展,已是落在树下,虽说任飘萍对自己的轻功颇为自信,但是面对李奔雷这样的高手,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向东北方向靠拢。忽然他听到前边三丈之处树林深处有人极其低微的说话声,身形陡停,细听之下,竟是龙门老人和常小雨的声音,不禁心悲苦,心知自己之前的猜测又进一步地变为现实。随即绕开常小雨二人,从另一侧向东北方向逼近。

    现在,屏住呼吸的任飘萍已是完全可以看见师父和李奔雷二人,也可以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他听到的第一句便是李奔雷惊讶之极的声音:“你说什么?!她没死?!”

    李长风点头,反问道:“你很想她死吗?”

    李奔雷不语,李长风又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任飘萍的父亲是谁吗?”

    李奔雷竟是身形止不住地退了一步,一脸的惊喜惧悲,一如墨的眉竖起,大张着嘴道:“你是说任飘萍是我的孩子?”遂又低头神叨叨地自言自语:“真的吗?这是真的吗?难道我真的错了,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就在这时,李长风出手,双掌掌心十八朵血红莲花激射而出,已是绽放在李奔雷的面前!

第九章 惊变之晴天霹雳

    任飘萍陡闻师傅和李奔雷的这番谈话,只觉一个晴空霹雳猛然击在自己的心上,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上下牙止不住的磕着,右手下的一块磨盘大的青石上已是深深地印上了自己的掌痕。

    任飘萍在想:为什么师傅教自己武功时总是隔三差五来一次,而且每次只有两个时辰,每次教自己武功时的那种眼神让自己捉摸不透,难不成李奔雷真的是自己的父亲?!而且李奔雷要杀死自己的机会应当很多,可是……他又想起了李奔雷每次看向自己时的那种同样复杂无比的眼神……那个她应当没有死吧,那个她就是萧妃?!那个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任飘萍没想到教自己做人要光明磊落的师傅此刻竟是暗出手,只是任飘萍更没有想到的是那十八朵血红莲花甫一至李奔雷的面前,李奔雷长啸,身形暴退,口道:“诸葛重生!你这一招老夫早就料到了!你真是愚不可及,竟然拿任飘萍的身世做章,只怕你才是任飘萍的父亲吧!”

    任飘萍只觉又一个晴空霹雳袭来,心似乎积压着一座山一般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李长风见自己这一招落空,也是不急于攻击,站在原地道:“其实你已经在信以为真了,只是你生性多疑,早就防着我暗算你吧!至于说老朽和萧妃之间则是清清白白,你休得无的放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奔雷不置可否一笑,又问道:“你凭什么说任飘萍是老夫的孩子?”

    李长风‘哼’了一声,道:“这个你还要老朽说出来!若不是你当年在把萧妃送给老主人之前与她有染,哪里会有老主人的撒手云游四方?燕赵又哪里会生出异心?哪里会有这后来的一切的一切?”

    李长风似是越说越激动,不料此刻的李奔雷比他更激动,断喝一声:“李长风!”,又道:“老夫来问你,那日老夫在夏伤宫撞见你和她相拥一事又如何解释?!”

    李长风张口意欲解释,却是陡闻一声暴喝:“够了!”李奔雷和李长风、常小雨和龙门老人的眼里同时闪现而出一身白衣眉皆张的任飘萍。四人同时惊惧于任飘萍的轻功的出神入化,但见鲸波怒浪的任飘萍缓缓走向李奔雷和李长风二人,目呲欲裂,冷冷道:“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李长风愕然,道:“孩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长风的这声‘孩子’更是激了任飘萍心恨与怒,仰天长笑,道:“没什么!”

    可是李长风和李奔雷却同时感受到了来自任飘萍身上的浓浓的恨意杀气,任飘萍修长而又消瘦的身形在这午后的江边显得格外的孤寂,午后的太阳将他的影子在沙地上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一个惊叹号!

    任飘萍出手,身形一如闪电,直奔一丈之内的李奔雷,与此同时,距任飘萍三尺之遥的‘诸葛重生’李长风已是看出任飘萍所思所想,任飘萍身形甫一展开,李长风惊,当下喝道:“不可!你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此刻的任飘萍哪里还听得进去李长风的话,一瞬间整个人幻化出十二道人影闪电般绕着李奔雷已是一圈,而每个身影俱是同时拍出七掌,十二道人影共计八十四掌俱是虚拍而至,乍一望去,那些掌影在李奔雷的四周形成七抹森冷煞白的残月。

    任飘萍的这一招正是从癫和尚那里临阵学来的‘望月三式’的第一式‘幻影残月’,只是不同的是,此刻这一招由任飘萍使来时,每一掌俱是隐约可见一条青龙吞吐而现,伺机而动。

    从未见过任飘萍使用过这种招式的李长风和李奔雷同时心一惊,就是小山上的常小雨和龙门老人也是心惊诧万分。李奔雷虽惊却是不慌不忙,竟是含笑间身形疾转,在这一瞬间双掌轮番拍出一百六十八掌,八十四掌直对任飘萍的八十四掌,另外八十四掌却是拍向那八十四条伺机而动的青龙。

    任飘萍虽知李奔雷的武功高于自己,但是却自信完全可以通过配合自己的身法和‘咫尺天涯’轻功取胜,却是始料未及李奔雷的武功竟是远远地胜过自己,当下‘幻影残月’这一招立破。

    李长风虽知任飘萍天生就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在自己传授他武功时任飘萍就常常会有奇思妙想,往往会出其不意独创一招,但是却也没有料到任飘萍此时的武功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同一刻,龙门老人低声道:“这李奔雷的武功只怕与为师不相上下!”

    说话间,任飘萍已是身形暴退三丈,脑海同时泛起在伤情谷的那一战,不禁暗道:难不成那青龙偃月刀有什么玄奥之处。与此同时李奔雷笑道:“任少侠!武功精进不少啊!”

    任飘萍同时也笑,微笑,嘴角一丝孤傲之气淡然一抹,‘春梦了无痕’神功已是渐渐施展开来。只是任飘萍此刻已忘记这‘春梦了无痕’武功施展时需要具备事过皆忘、淡然而定的心境,是以任飘萍的一缕神思方一进入李奔雷的神思之,探及到的竟是李奔雷此刻所思所虑的竟是:任飘萍究竟是我的还是李长风的还是李昌夏的儿子?

    一时间,任飘萍心烦意乱怒意恨意纵横交错,再也是无法保持那种淡然而定的心境,当下神思反噬,‘噗’地张口喷出一口血来!

    李奔雷和李长风同时心惊,直向任飘萍掠去。

    任飘萍心下悲哀,却是孤傲倔强之意再起,强行聚集一口真气,脚下‘咫尺天涯’轻功已是全展开,一如鬼魅般掠向向自己奔来的李奔雷和李长风。

    没有人可以小觑‘咫尺天涯’轻功,也没有人可以抗衡‘咫尺天涯’轻功,是以李长风和李奔雷二人但见眼前一花,一道白影闪过,‘砰砰’两掌已是分别击李长风的前胸和李奔雷的后背。

    两声闷哼随之响起,李长风做梦也没有想到任飘萍会对自己下手,尽管他适才已是听出任飘萍的话的杀人灭口之意,李长风惨笑,已是被任飘萍这一掌震落跌坐在一丈之外,嘴角鲜血汩汩流出,显见受伤不轻。

    而李奔雷显然要好一些,于任飘萍行‘咫尺天涯’轻功之际,李奔雷已是心知无法追及任飘萍的身形,当下聚集全身功力护身,而李奔雷的内功本就极为深厚,是以李奔雷只是觉得气血翻涌激滚,并无大碍,倒是身上所背的二胡被任飘萍一掌震落在地,‘当啷’一声,那跌落在地的二胡一分为二,众人顿觉眼前一片雪亮,那二胡之露出一把刀,刀刃宽一寸有三,幽蓝诡异,刀长二尺七寸半,刀柄红黄相间龙纹隐现,刀身如银,刀意森然。

    而小山上的常小雨已是自口吐出三个字:“鸣鸿刀!”李奔雷眼前一亮道:“天下宝刀排名第一的鸣鸿刀!”

    任飘萍受李奔雷的护体神功反震,不由自主地‘噔噔噔’退后三步,再加上自己适才受‘春梦了无痕’反噬,此刻已是受伤不轻,急需调息疗伤,却是不愿放开眼前的这大好机会,因为李奔雷护体神功此刻已是散去,因为李奔雷在捡他的二胡,任飘萍强聚真气,双掌血红莲花突现!

    弯腰去捡二胡的李奔雷突然听到‘滋’地一声,陡觉后背一凉,原来背部被任飘萍击的地方的一块衣片撕裂了开来,而望着那裂开衣片露出的肌肤之上的一块暗红的马蹄印的任飘萍目瞪口呆,只觉又是一个晴空霹雳自天而降,将自己整个人一劈为二!

    李长风在叹息,李长风当然知道任飘萍的左肩处有一块马蹄状的红色胎记。

    李奔雷弯下的腰没有抬起,用手去摸自己的后背的胎记,下意识侧头,眼的任飘萍的正在失神惊然而望自己的后背,同时任飘萍双掌血红莲花已是渐渐逝去。李奔雷叹息,他当然也不会忘记任飘萍左肩的那个马蹄状的红色胎记。李奔雷的身形已起,转身看向任飘萍,眼迷茫,复又坚定,淡然道:“无论如何,人总要学会面对事实!”说罢,迈步离开,只是任飘萍又似回到了大漠,他又听到了那极为浑厚沧桑的二胡声,李奔雷就这样弹着二胡消失在众人眼。

    李长风沧桑一笑,有气无力地向任飘萍招手,道:“你过来!”

    任飘萍心已是有些许悔恨自己出手打伤师傅,遂疾步走向李长风。

    而小山之上,密林之后,龙门老人忽然站起身来,道:“也许此刻是除去任飘萍的最好时机!”常小雨大惊道:“师傅!不可!”

    李奔雷‘哼’了一声,道:“你自忖将来可以击败他吗?”

    常小雨无语!

    李奔雷冷然道:“妇人之仁,何以成大事!”话音落,脸上蒙黑布,身形疾掠下山,向任飘萍的背影扑去。

第十章 玉观音

    且说欧阳尚晴青龙偃月刀青红一抹直劈智诚大师,众人心下皆是不以为然,无论如何,忝为达摩院席长老的智诚大师也是少林寺的智字辈高僧。而燕无双当然不会忘记在少林客栈门前的那场大战,当时十八罗汉席无字辈‘武痴’无尘大师一招少林大慈悲掌的‘西天极乐’已是足以使欧阳尚晴束手待毙,是以惊呼:“欧阳姑娘!”

    而少林寺诸人此刻已醒悟,心知眼前的女子正是那个一剑斩断无念胳膊又使‘观音泪’之毒险些毒害了十八罗汉的欧阳尚晴。

    一脸凶相的智诚大师一声‘阿弥陀佛’双臂霍然展开,一如雄鹰展开双翅,两臂之间隐约可见一道三寸宽的青白之气密织在一起,而青龙偃月刀现在就砍在那道青白之气上。

    青龙偃月刀似是突然受阻,刀身一滞,智诚大师笑,然则只是一瞬,青白之气迅疾而断,一道凌厉之极的却又无形无影的剑气似是自那青龙偃月刀跳出,剑气冷然直削智诚大师的头部。智诚大师骇然,立退,‘滋’的一声裂帛声响过众人耳旁,智诚大师的灰色僧袍已是从一分为二,已是几近半裸。

    众人皆惊,就是欧阳尚晴自己也是吃惊不已,心知定是这青龙偃月刀非同寻常,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的,筱矝,毕竟筱矝亲眼所见,任飘萍于伤情谷眼看就要落败时,却正是凭借这把青龙偃月刀一举惊退师傅李奔雷。

    急忙裹住身体的智方大师此刻已是恼羞成怒,本就生得一脸凶相的他此刻更是面门狰狞,两三步便已是到了欧阳尚晴的面前,喝道:“女娃儿,你手拿的可是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欧阳尚晴并不知这把刀是什么,是以当下只是怒而不答。

    这时众人自是齐刷刷地看向欧阳尚晴手的长刀,智远大师已是低沉而又雄厚的声音道:“欧阳女施主,老衲有一事不明,还请施主明示!”

    群雄见那智远大师对欧阳尚晴之前的恶言相向似是丝毫不记挂在心,不由得俱是眼露钦佩之意,而忘忧上人、云歌和少林寺的无言却是面无表情,冷眼旁观。

    而欧阳尚晴依旧冷然不语,智远大师呵呵一笑,自顾道:“那日你巧施‘桃花雨’,使得敝寺十多罗汉身‘观音泪’之毒,而后任飘萍登上敝寺,施以援手解毒,不知任少侠手的解药可是女施主所赠?”

    欧阳尚晴听至此冷冷一笑道:“本姑娘没有他那么心善!”

    智远大师微微点头,道:“这么说女施主是翠烟门门下了!”

    欧阳尚晴见智远大师一直温言温色,心里已是说了无数遍‘老秃驴,越老越滑头’,智远大师这么一问,欧阳尚晴立即道:“你管不着!”

    闻及欧阳尚晴此言少林武当丐帮诸人心道:就是翠烟门门主水无情当面只怕也不会如此放肆,不禁窃窃私语道:“无知!”“狂妄!”“目无尊长!”“金玉其外……”

    欧阳尚晴闻及已是生气之极,正待作,这时智远大师一伸手,那些声音立时消失,智远大师似乎依旧和颜悦色,道:“那么女施主可识得此物!”说罢,从怀拿出一物扔在沙地上,众人俱是睁大眼睛望去,但见土黄色的沙地之上一条已是死去的蛇,蛇长不到一尺,全身碧绿,令人吃惊的是其通体透亮如玉。

    但见这条小蛇,唐灵和筱矝面色微微一变,而欧阳尚晴一脸迷茫,皱起眉头道:“怎么!不就是一条蛇吗!”

    不料此刻常四娘此时忽然脱口道:“玉观音!”

    智远大师等人在来的时候便已看见常四娘和李冰玉等人,却是并没有相互打招呼,一来不认识李冰玉等人,二来虽是识得常四娘等人,但是以常四娘等人在江湖的恶名,这些名门正派自是不会与之为伍,就是说句话也是怕玷污了他们的名声威望。只是此刻,智远大师脸现惊色,双眼电芒射向常四娘,道:“常施主竟然知道‘玉观音’!”

    常四娘不卑不吭道:“嗯!老身无意间见过此物。”

    智远大师紧盯常四娘道:“听说常施主如今栖身于拜金教门下!那么常施主可是在拜金教见过‘玉观音’?”

    众人皆不知为何智方大师此刻为何对一条小蛇如此感兴趣,因为今日三大门派来此白鹭洲不仅是看看三日后的三大绝世高手相约的二十八年后的决战之地的地形,更是想知道任飘萍究竟是不是寒萧子的后人,毕竟这牵扯道那三幅画,牵扯到那据说一如《武穆遗书》一般神奇的兵书《九鼎天下》。

    常四娘不置可否,道:“老身现已不是拜金教众人,况且有誓约在先,不得透漏任何有关拜金教的事,是以,老身不能回答大师任何问题!”

    三大派人一怔,不想这臭名昭著的常四娘竟是一个守诺之人,只是智远大师脸现凝重,向常四娘跨进一步道:“常施主,事关重大,还希望你如实奉告!”

    常四娘不料智远大师竟是当众逼迫,冷然道:“如若不然呢!”

    智远大师道:“呵呵,为了武林正义,老衲说不得只好迫使常施主了!”

    常四娘的双手已是泛起冷森森的玄冰雾气,智远大师的红黄双色的方丈袍忽然之间满满地鼓起,顿时之间剑拔弩张。就在这时一直苦苦思索的欧阳尚晴忽道:“我想起来了,原来那日在大雄宝殿前迫我从树上现身的竟是这条小蛇,难道这条小蛇不是你们少林寺光头偷袭我的!”

    智远大师却去真气,转注目欧阳尚晴,而一旁的智诚大师道:“女施主,你休得胡言乱语,且不说少林寺从不依靠毒物暗器伤人,少林寺行事一向光明正大,怎会偷袭于你,反倒是女施主当日为何夜探少林寺!”

    欧阳尚晴自知理亏,却是不服气,气又急,道:“你……”燕无双则是一拉欧阳尚晴的手,道:“欧阳姑娘,不急,有话我们说清楚!”

    欧阳尚晴随之眼现暖意看向燕无双,点头,复又看向智远和智诚大师,道:“那日我使用‘观音泪’使得你们少林寺十八罗汉多人毒之后,心生不忍,才暗尾随而去,想要为他们解毒,当时无尘用蒸笼疗法为他们解毒,我便想看看这疗法是否可行,若是不行的话便给解药就是了,只是后来……”说至此欧阳尚晴一双美目流转,看向燕无双。

    燕无双含笑接口道:“只是当时任公子,柳公子恰好赶到了少林寺,用唐姑娘所赠的解药给他们解了毒,是吧!”又道:“你们少林寺是不是应当感谢我们的唐姑娘啊!”说罢把身后的已是满脸脸上微红的唐灵拉到身边。

    智远大师看了一眼唐灵,暗道:原来是唐门姥姥的疗伤圣药,难怪可以解得天下至毒的观音泪。遂双手合什,躬身对着唐灵一礼道:“多谢唐女施主!少林寺上下感恩戴德!”少林寺的智诚、无言等人也是双手合什,躬身施礼。

    唐灵倒是老实,忙闪向一旁,连连摆手道:“干嘛要谢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此事,我只是把药给了任大哥,是让他行走江湖以备不测的!”

    娇小身材生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的唐灵本就可爱之极,此刻在众人的眼里更是可爱了起来,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武当派掌门忘忧上人也是含笑微微点头,云歌此刻也是笑道:“唐姑娘为人心地善良,单纯真诚,,唉!可惜了!”

    众人一怔,唐灵已是道:“可惜什么?”

    云歌笑道:“可惜你是唐门人,如若不然,老叫花子便收你做徒弟了!”众人这才恍然笑之。

    智诚大师此刻忽然道:“方丈师兄,看来这条小蛇定是属于无相口当日另一个夜探少林寺的人!”智远大师点头称是。而这时一身白衣的筱矝忽然莲步轻移,道:“据说这玉观音之蛇度奇快、奇毒无比,但是并非产自土,实乃朝鲜国之物!”

    众人惊于这眼前的白衣女子美貌的同时哗然,智诚大师已是道:“朝鲜国?!”

    唐灵此时也是道:“筱矝姐姐说的对!适才我也是想起姥姥曾经说过此蛇,但一时不敢肯定,所以就没敢张口!”

    筱矝微笑点头,道:“更奇怪有趣的是被玉观音咬伤之人看不出丝毫毒的迹象,但整个尸体碧绿通透如玉,就像眼前的这条蛇一般!”

    筱矝此语方出,在场的少林寺诸人智诚大师、无言、无嗔、无痴俱是面色大变,眼瞳孔扩张而出惊、惧、疑三色,齐刷刷看向智远大师。而燕无双眼前已是浮现出在黄河岸边被打捞出的舍得和尚大师的碧绿通透如玉的尸体。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9678/ 第一时间欣赏剑笑红尘最新章节! 作者:莫念秋所写的《剑笑红尘》为转载作品,剑笑红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剑笑红尘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剑笑红尘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剑笑红尘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剑笑红尘介绍:
任它浮华烟云过,秋叶飘泊雨打萍。
布衣闹事冷眼笑,霜刃破空举世惊。
不恋金樽琥珀酒,愿持佳人红酥手。
谁人红袖拭清泪,莫笑红尘剑飞扬。
剑笑红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笑红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笑红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