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奇怪的任务
这话声音不大，语气不重，但听在无名耳中却算得上震惊。他立刻拼命摆手，慌慌张张的拒绝。
“不可以。先天世界危机四伏，凶险异常。如梦怎可以陪我去冒险？我还以为你只是想现在给我一些提示而已。”
“提示没有用的。”
看到无名的态度，姬如梦居然仿佛更开心。她坚定的摇了摇头，慢慢的回答。
“只有进去以后，才可以知道如何做更好。想可以给无名你一些真正的帮助，我必须陪你进去。”
“可是，会死人的！”无名提高了声音。
“我愿意。”姬如梦也提高了声音。
“我不同意。现在我是盟主，我说了算。”一时无奈，无名祭出了杀手锏。
“刚才你是盟主，现在不是了。我叫你无名，你叫我如梦,听这称呼，我们现在就像兄妹一样呀。哥哥要去艰难的事情，小妹是不是应该在一旁出谋划策啊？”
姬如梦突然笑了。说完这话，她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无名异常惊讶的动作。姬如梦轻轻抬起手，轻轻盖在无名的嘴上，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她的这个动作如此自然，让无名完全不知所措。无名依稀看到，姬如梦的眼眶中闪动着泪花。
“此次前来，破釜沉舟，再无退路。你如果死了，我回去也没终是死路一条。就算为了多一分胜算，无名你也绝不能抛下我。好吗？”
这两句话，姬如梦说得越来越小声，似乎毫无气势。然而，她的口气却异常的坚定，听得无名心潮翻滚。无名知道，姬如梦对正气盟的感情。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了先天世界里，赵江涛的连环计后续内容就将失去意义。那样一来。没有军力也没有悟道者的正气盟。必然还是会灭亡。而姬如梦，她也一定会选择战死，而不是苟且偷生。
抬起右手，轻轻移开姬如梦的玉腕，无名盯着姬如梦的眼睛，迟迟不说话。在那双眼睛中，他似乎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似乎远非帮会存亡这样的大事，还有些其它。深吸一口气，无名终于再度说话。
“有可能真的死在里面。如梦，你有这种心理准备吗？”
“如果真的会死，陪你死我会很高兴。”姬如梦没有犹豫，回答的也并不复杂。
“好吧。”
无名心中一阵激动，紧紧抓住姬如梦的双手，再不愿松开。姬如梦含泪的脸上也扬起了笑意，默默的看着无名。一件危险万分的事情，在此时二人的心中，似乎也化为了一种缘分。
次日。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缇娜和西蒙娜都异常高兴。一行四人再度来到那个放置水晶球的小房间，无名和姬如梦也不再客套，熟练的触摸按键联手进入。对于姬如梦也参与解谜。两位白银圣骑士倒是乐观其成的。毕竟，姬仙子胆识过人，有她一道，获胜的概率应该会大一些。但如果要为二人心目中这概率提高了多少。恐怕还不足百分之一。毕竟，先天世界需要找到的是终极规则，普通的智慧似乎意义并不大。
“欢迎来到中道世界。”
老天爷这样的开场白。对无名来说实在是听得太多，已经有些麻木了。即便是姬如梦，经历过玉珏灵传考验的她，也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然而，姬如梦脸上依然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这个场景，她真是太熟悉了。
“青龙之岛！”姬如梦声音有些颤抖。
“青龙之岛？难道说是？”
无名追问了一句。不由得环顾了一下四周。紧接着，他就被这一片奇怪的景色所吸引。
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然而，又和普通的森林完全不同。两人站立的位置在一座高山的山巅，极目远眺，可以看到数十里远处蜿蜒的海岸线。海岸线环绕一个大圈，包围了所有陆地，这，俨然是一座不小的岛屿。
周围这一片的森林也是不小，以山顶为中心，向四面各自展开十多里地。森林中最大的一棵树，就在二人的身边。树干仿佛一座摩天大楼直插云霄，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方宽可过人的大树洞，里面黑漆漆的，深不可测。
“这是我小时候修炼家传身法的地方，据说是东方青龙一族的发祥地。”
姬如梦解释的话语在无名耳畔轻轻响起。自打确认陪无名进入先天世界解谜，她似乎变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语气也变得柔和，完全不像个曾经傲视群雄的第一城城主。
“这里我也听说过，不过没有来过。”
无名眉头紧皱的回答。他想起当日在八卦先天世界里的经历，那老大天池青龙的老家，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不过，显然这里并非自己的经历重现，而是姬如梦的一个旧事。一念及此，他立刻追问一句。
“如梦，当日你在这里曾经遇到过什么大难吗？”
“不是大难，只是有点麻烦。”姬如梦摇了摇头，娓娓道来。
当年，她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个对练功非常刻苦的小姑娘。为了可以很快掌握家传的“蜻蜓点水”身法，她慕名来到青龙之岛。这里生活着圣兽青龙一族，它们都懂得御空飞行之术，比姬家的身法更加强悍。姬家人都知道，来此和这一族共同修炼，在压力中努力进步，是快速提高自身功力的最佳办法。
当日，姬如梦用一颗龙珠，换得在此修炼的机会。这颗大树下的树洞就是她的临时住所，而她的目标也很明确，修炼到可以冲出青龙一族设置在山腰的防御。一开始的时候，姬如梦一抵达山腰，就被青龙一族的青龙卫发现。速度远远落后于它们，让她根本不可能逃脱。直到两个月后，她的蜻蜓点水身法大成，小范围的纵跃闪躲甚至高过青龙族的青龙卫，她才终于过关成功。
“如此说来，也非难事啊。如果冲不出去，大不了多修炼一些日子。只是不知道老天爷会给出什么样的任务。”听到这样的说法，无名倒不是很担心。
“也是。一时冲不出去也不怕，这林子里物产丰富，倒是吃喝不愁。不过”姬如梦点头同意，但随即脸上一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宣读考验内容：成功下山，或者实现三天人的美德。重复一次，成功下山，或者实现三天人的美德。”
老天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人的美德？这是中道的内容吗？什么才叫人的美德？”
听到这样的考验内容，无名一呆，心中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有点后悔，这老天爷考验的内容，似乎和自己听过的亚里斯多德中道观完全是两个东西。早知道这样，真不该把姬如梦也拖进来。
“这个任务有点意思，居然没有指定完成的时间。”
一旁的姬如梦也说话了，但和无名说的内容完全不同。她并没有首先研究如何解谜，而是首先思考这个话隐含的时间问题。
她这样一提醒，无名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以前的遗世灵物考验，都是规定多少时间内必须完成，否则就是死路一条。然而这一次却奇怪，老天爷只规定实现三天人的美德，却没有规定前面只能失败多长时间或者多少次。这岂不是说，两人如果永远完不成任务，就可以永远住在这里直到老死？
姬如梦一直盯着无名的脸上表情。当她发现无名似乎也理解了老天爷任务的这层含义，美丽的脸颊上再度泛起了红晕。
“如梦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到姬如梦表情有异，无名忍不住出声询问。
“没，只是有点热，有点热。”姬如梦立刻回答。
“好吧。我不太明白老天爷的意思，这谜题的方向和我想的完全不同。既然有两个选择，我看不妨先去看看直接下山有没有可能。”
看姬如梦应该也没什么事，无名立刻开始投入完成任务。去山腰看看，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虽然他也知道，直接就可以冲下山，这种可能性几乎等于零。但既然有这样一种过关的办法，当然也需要去了解了解。
“嗯。”姬如梦没有说什么，直接默默跟在无名的身后。
两人这样一前一后的缓缓走下山顶，约莫走出几里地，还没有达到山腰，就发现前方出现了数条飞舞的青龙。这些青龙都没有修成人形，但依然气势十足。它们每一条都有数十丈长，在山腰附近蜿蜒盘旋。时而飞在天上，时而又降落到地面。远远看到两人走了过来，其中一条青龙居然开口说出了人话。
“到此为止。想下山必须能杀出我们的青龙乾坤阵，不过这一次情况特殊，闯阵失败不是被赶回山上，而是直接杀死。渺小的人类，三思而后行。”
“不好。”走在后面的姬如梦，一把拉住无名的衣袖，口气中带着一丝慌张。
“怎么啦？”无名不解的转头询问。
“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别再前进了！”
姬如梦轻叹一声，把无名的衣袖抓得更紧。(未完待续。。)
第195章 刚刚起床的仙子
“不一样？”
其实无名心中早就判断，这山腰的防御没有那么容易过去。太容易过去的话，怎么能算无人能破的先天世界？不过，他并没有经历过这个场景，依然希望姬如梦能给出一些更详细的解释。
“原来闯关失败只是被丢回山上，不会死。而且，青龙一族的这个青龙乾坤阵名气很大，据说要困死悟道二级的高人也不难。当日如果它们出这个阵法来困我，我就是真的会飞也出不去。你我都还只是灵传阶段，没可能过去的。”姬如梦轻轻的回答。
“我还是想试一试，抛一个物体过去，试一试这个阵法的威力，可以吗？”姬如梦的意思，无名当然明白。但既然都来到这里，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返回，他有点不甘心。无论如何，他想亲眼看到阵法的威力，那样也可以让自己死掉这条心。
“恩。只要你不要自己过去就可以。”姬如梦轻轻的回答。
“好！”
没有再犹豫，无名猛地使出最大的玄力，几步跑到眼前的一堆巨石那里，推动一块，让它向山下滚去。这巨石至少也有数丈大小，借助山势越滚越快，其实骇人。整个地面也随着它的碰撞而抖动不止。
“嗤～”
堪堪越过青龙一族划定的警戒线，地面突然凹陷，出现一个深坑。仿佛大地具有了生命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那巨石无声无息的直落下去，完全消失了踪迹。而后，深坑又突然消失，那一处的地面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再度变得平整自然，让人觉得刚才的一幕只是幻觉。
“大地之力！”无名惊叫一声。
对这种大地之力，他并不陌生。当日天池青龙的乾坤两卦攻击，其中的一卦就是利用的大地之力。看起来。这一处的山腰区域，都已经被大地之力包围。任何打算从这里过去的东西，将会被无情的吞噬。
无名知道，只有可以超越悟道二级的功法，才能真正破解坤卦的大地之力。然而，自己和姬如梦都不是悟道者，这里也不是八卦世界，无法借八卦的势。如此看来，想强行下山是不可能的了。
“果然。除非可以飞，不然再快的身法也没有办法从地面突破。”一旁的姬如梦喃喃自语。再度用飞行来比喻。
听到他这话，无名暗笑一声。青龙一族会的不仅仅是坤卦，最强的其实是乾卦。乾卦调动的是天空之力，就算会飞，恐怕也只是死得更难看罢了。然而，某种奇怪的想法还是从心底升起，让无名也跟着呢喃了一句。
“除非可以飞？”
“树下东面五十步！对啊！”无名急切的嚷嚷起来。当日天池青龙临死前的话，再度在他耳边回荡。“或许，我们俩真的可以学会飞行的！”
说完这话。他不由分说，拉着姬如梦的手，就向山顶跑去。说起来，姬如梦也是灵传三级。还有家传身法和强悍的天宗术修禅功，实力绝对在无名之上。然而，诡异的是，她居然并不那么在意挣脱无名的拉扯。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仿佛甩不掉，就不再抵抗。默默的被无名牵着，默默的紧跟。
来到地方，无名再度仔细的测算了一下距离，而后肯定的指着一个地方，笑眯眯的示意下面有好东西。
“这里有宝物？你曾经来过？”姬如梦疑惑的看来无名一眼。在她看来，如此特别的地方，无名本不该来过才是。
“不，我没有来过。只是听某人说过，这里有好东西。”
无名轻松的回答。说完这话，他立刻弯下腰去，开始挖掘起来。按天池青龙的说法，那御空飞行之术，藏得不会太深。无名觉得，以自己的修为，很快就可以挖到地方。他不敢太用力，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唯恐一不小心就把宝书挖破。
即便如此，很快一个大坑也被挖了出来。姬如梦站在坑边默默看着，虽然不知道无名到底为何如此有信心，但如果能得到提高速度的好东西，对完成任务自然是有大用处的。然而，姬如梦似乎并不很热心，仿佛并不希望能很快完成任务一样。
“当～”
挖地挖到三丈深的时候，无名感觉手上摸到了什么小东西，而后触发了什么机簧。一根拇指粗细的金属杆从地下弹起，跳到了半空中。
“这是什么？”
无名疑惑的抬头，视线顺着金属杆而移动。下一秒，他鼻子仿佛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硫磺味道。
“不好！震天雷，快跑！”
站在坑边一直观望的姬如梦，突然大叫起来，花容失色。
闻言无名也一下子清醒过来，立刻跃起，同时布起静心气场。然而，还来不起注入人择领域，大爆炸就发生了。
“轰～”
地动山摇，沙石乱飞。站在坑外的姬如梦，也被强大的冲击力，打得像炮弹一样倒飞出去。
“咚～”
后背撞在那棵巨树上，姬如梦终于收住了身形。然而，强大的撞击力，依然让她胸中翻腾，“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无名！”
乱石和泥沙还在纷飞，但姬如梦已经急不可耐的反冲了回去。几个起落，她已经来到坑边，毫不迟疑的跳进了烟雾和火焰笼罩的险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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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无名发现他正躺在一个仿佛木头做的大床上。全身都很疼，吸引他立刻留意自己的身体。他发现，自己几乎每个地方都被仔细的包裹着。伤口渗出的血水，染遍了整个布料。不过，那些现在已经干了，如此大的爆炸中居然还可以活下来，无名心中感觉无比的幸运。
抬眼仔细看这处地方，无名很快确认了现在是在哪里。这显然就是那棵巨树靠近根部的大树洞中。树洞很大，宽有数丈，里面居然还有一些简单生活用品，锅碗瓢盆俱全。看来，当年的姬如梦为了可以在这里修炼，也是有所准备的。
透过那个可容人进出的洞口望出去，远处的浓密绿色树林，还有更远处的蔚蓝海水，都清晰可见。只是，树洞里只有无名一个人，并没有看到姬如梦的身影。
尝试活动了一下身体，无名居然稳稳的站了起来，甚至还能做出几个舒展的动作。他心中更加开心了一些，这副身体虽然表面伤势很重，但并没有伤到筋骨。看来静心气场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而自己一直修炼的都是温养型的路子，此时也显示出了威力。当时被炸得瞬间昏迷，以为就算不死也是个瘫痪，如今的样子，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如果不是因为当时自己确认，并没有来得及注入人择领域，无名都要怀疑，这会不会是人择领域再度建功。
“无名你醒啦！”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洞口，这是外面的姬如梦听见响动钻了进来。
“是啊。咦？”
无名随口回答着，抬头就想问姬如梦自己昏迷后的情况。然而，刚看清姬如梦的造型，无名就发出了一声惊呼。一惯仙子造型示人，穿戴整齐而脱俗的姬如梦，如今居然只穿着一件白色的罩衣，外套和长裙都不翼而飞。而她的发髻也并没有好好整理过，只是草草的盘在头上，倒显出一副像是刚刚起床未及梳洗的样子来。
“我是不是醒的太早了，打扰了如梦你梳洗？真对不起。”无名脸上一红，急忙道歉。
“你想错了，现在是下午呢。”姬如梦轻轻的说。
“那你这打扮？”无名奇怪的问。
“嗯。外套和长裙都用来给你包扎了，暂时又下不去，只能先这样将就一下啦。”姬如梦简单的回答，脸上终于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听到这话，无名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包裹的东西。虽然都已经四处带血，但从某些本色的部位仔细看，他立刻确认就是姬如梦的外套和长裙。
“真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已经好了，这就脱下来去找地方给你洗。”无名尴尬的笑了笑，伸手到身上就想取下这些包裹全身的衣物。
“别！那个，都已经撕碎了。况且，你自己的衣服早就烧光了。”姬如梦急忙出声阻止。
“烧，烧光了？”
听到这话，无名一愣，刚刚举到胸前打算解开衣物的手，不由得停在那里。略微一犹豫，他抬手就去摸自己的头发和眉毛。果然，现在头顶已经一根毛都没有，而眉毛也所剩无几。如此说来，刚才的爆炸威力怕是非常惊人，造成了严重的大火。无名发现，自己的头脸都有一块不小的烧伤痕迹。虽然伤口已经结疤，但想来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怕是也并不好看。
看到无名在头上脸上乱摸，姬如梦居然笑了。
“别摸了。我仔细检查过，你只是皮肤烧伤很厉害，并没有伤到筋骨。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没以前好看，但只要能成功离开先天世界，你那是会变成原来那个英俊潇洒的帅小哥的。”
“是啊，是啊。”闻言无名也笑了。
“有伤之人还是多休息。坐下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姬如梦落落大方的走过来，一把将无名按回树根自然形成的“床”上。
“我想，我是中计了。中了一个临死者的假情报。”(未完待续。。)
第196章 自明诚
略一思索，无名立刻得出了结论。显然，当日大战天池青龙，对方败得并不服气。他临死时故意用飞行之术，引诱自己去挖所谓的宝藏，其实是知道那里暗藏了机关。挖掘之时，好在听到姬如梦的一声提醒，提前做出了防范，否则，这回真的死定了。
看见无名陷入沉思，姬如梦也不说话，直接默默坐在了无名的身边。对这个大树洞，她算得上异常熟悉。这里的一切，都还是当年修炼时候的摆设，在她看来，莫说在此生活数月，就是数年也没有问题。想到这些，她的脸色又不自觉的红润了起来。
“是我的心态有问题，执念太多。”
对于天池青龙的设计，无名并没有太多的怪罪，他只怪自己太容易上当。
“其实我早该知道，这既然是先天世界，岂能随便就可以过关成功。我曾经与青龙一族最厉害的一人交过手，他们不仅仅可以掌控大地之力，更可怕的恰恰是天空之力。就算我们俩学会飞行，也一样冲不下去的。”
听到无名的话，姬如梦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样说来，两个过关的办法，下山的那个是走不通的吧。这样说来，还是需要去实践人的美德。三天人的美德，好奇怪的说法啊。人的美德是什么呢？是温良恭俭让？是中庸？还是你说的亚里斯多德的中道？”
“我也不知道。这个谜题和我记忆中的中道完全不同。”无名对此并不隐瞒。
“这样吧。我先说说我从孟子灵传中得到的启示，既然和你那个什么过犹不及差不多，也许对解谜有用也未可知。”姬如梦说到。
看到无名默默的点头，姬如梦也不客气，立刻解说起来。
“儒家所谓的中庸，其实是四个字，中和庸常。中就是适度，恰到好处。恰到时令，所以也可以成为时。孟子说孔子是圣之时者，就是说孔子是圣人中做得最恰到好处的一位，因此他可以成为悟道王者。”
“哈，圣之时者是这个意思啊，我原来以为是说孔子很摩登呢。”听到这里，无名轻笑了一声，想起当年看过的某位五四时期著名愤青的文章。
“摩登？”显然听不懂这个话，姬如梦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随意她就明白无名是在开玩笑，无奈的也赔笑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和就是融合。儒家有所谓和而不同。同是单一的一种状态，和是不同的几种状态的恰到好处。所以和高于同。全宇宙整个的中和，就是太和。”
“和而不同吗？”
听到这里，无名心中某种东西被触动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一直很困扰的那个问题，急忙追问了一句。
“我打个比方。你说和高于同，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同就是大家想法一样，因此形成了合力。而同却是大家的想法不一样，却依然形成了合力？”
“就是这个意思。”姬如梦点头同意。
“原来如此，我似乎对某些事情有点明白方向了。”无名开心的回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一直困扰于法家倒底错在何处。在无味道长的理想中，先统一大家的思想，而后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才可以形成合力，创造出伟大的成就。然而，群英殿的实践中，这种做法终于还是各种走歪下去。姬如梦这看似很简单的几句话。却让无名发现，还有一种大家想法不一样，无须统一思想。却依然可以形成合力的办法。只是，儒家的这个办法，倒底改如何去实践呢？林欲仁一死，这恐怕只能靠自己去慢慢领悟。
见无名不说话，仿佛陷入沉思，姬如梦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待到无名再度回过神来，举手示意她继续说，她才接着往下讲。
“至于庸常，就是平平常常的意思。儒家说道德本来就是平平常常的事情，要做的吃饭喝水一样毫无痕迹，才算是对的。那种刻意的标榜，其实已经走偏。不过，这一点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所谓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我不是有悟性的人，只是懂得一些小聪明。如果不能知道遵守道德的终极理由是什么，我实在也无法做到毫无痕迹。”
说完这话，姬如梦斜看了无名一眼，又继续补了一句。
“当然。无名你可以破解那么多灵传口诀，悟性想必非常惊人吧。这自诚明的，也只能是你这样的真正天才。”
她这句话虽然是夸奖无名，但语气平和，毫无惺惺作态之意，倒是真的这样看待了。无名闻言心中暗叹，也不作伪，立刻直截了当的回答。
“不错，亚里斯多德的中道，讲的也是这差不多的意思。不是过度也不是不足，勇敢、节制、正义、智慧。你看，我哪里是什么自诚明，又哪里有什么悟性。其实我比你更自明诚，我的座右铭就是——怀疑一切。我其实非常讨厌先信再去做的所谓虔诚，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先信了？而且，如果我都信了，我又怎么可能跳出前人的理论框架呢？”
“这？”听到这话，姬如梦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偏过头去默默不语。
无名张了张嘴，还想解释几句。犹豫再三，却终于没有说话。他其实想说，先相信先贤已经掌握大道，先相信所谓的神谕，其实就变成了亚里斯多德所谓的的三段论式逻辑。培根说的很好，三段论式的逻辑根本无法产生新知识。因为你已经相信先贤得到了大道，你后来的一切作为，也不过是在不断的在那个框框中转圈圈罢了。这种演绎法，永远走不出先贤的框架中，永远得不到新知识。
只有跳出那种逻辑，使用归纳法，才能或者真正的新知。
不过，这种话姬如梦是不可能听懂的。无名知道，依姬如梦的聪明才智，必然要自己解释什么是三段论，什么是培根，什么是演绎法，什么是归纳法。这只会越说越乱。他只好就此打住，不再在这个问题上说话。
“我懂了，你其实根本没悟性，你和我是一样的人，都是必须先搞清楚，再考虑要不要去信的。”姬如梦终于自己想通了，笑眯眯的说话。
“是啊，终于知道我没所谓的悟性了吧。是不是后悔了啊，姬大仙子？早知道我不过如此，就不该陪我进来冒险吧？”看到很少会笑的姬如梦笑得那么甜，无名心中也被感染了，随口开了一句玩笑。
“陪你进来我不后悔。昨天不后悔，现在更不后悔。”姬如梦突然正色起来，说话虽然依然小声，却颇为坚决。
本来是开一个玩笑，没想到姬如梦却如此一本正经，无名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也立刻收敛起笑容，诚恳的拉着姬如梦的手回答：“如梦，谢谢你。”
“嗯。”
姬如梦轻哼一声，却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只是默默的望着无名。在没有人说一句话，二人就这样对望着，四目相对，各自感受着对方的心意。无名只觉得那股暖流越来越大，在全身上下不断的荡漾着，让他的心中异常的开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姬如梦脸上突然一红，低下了头，如蚊子一样细声细气的说话了。
“那个，无名你换药的时间到了。你内伤可能不重，但全身皮肉炸伤很厉害，必须每天定时换药。”
“哦。”无名随口回答了一句。
看到无名没有听懂，姬如梦脸色更红，但却也不得不继续解释。
“那个，这里没有多余的包扎布料了。我必须趁天黑以前拆下你身上的这些，然后拿去浆洗烘干。等晚上才可以继续上新药的。”
“没有多余的布料？”
听到这话，无名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个大树洞本来只是一个小女孩临时的修炼所，哪里有什么多余的衣物。自己和姬如梦两个大人进来，就已经缺乏换洗的衣服。更麻烦的是，自己中计被炸，全身衣服都烧光了。如此一来，甚至姬如梦都不得不把她的外套和长裙撕成布条来给自己包扎，哪里还能有换药的布料。
“这样啊。嗯，你先出去等我。我拆完了丢给你吧。”
略一犹豫，无名做出这样的回答。为了避免尴尬，似乎只有这样做最妥当。与此同时，无名也猛然想到。自己从被炸昏迷到如今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全套的救护和包扎，也只能是姬如梦做的。这样说来，那种尴尬的事情，恐怕早就发生过了。
“不必。你的伤其实还不轻，自己拆会很难。还是我来做吧，那个，我其实早就看过了。”一直低着头的姬如梦，终于勇敢的抬起了红扑扑的脸，轻柔但依然很坚定的回答。
无名闻言暗叹一声，却也知道姬如梦说的实在有理。事急从权，看来目前也只能暂时如此。想避免继续的尴尬下去，还是尽快设法解谜才是正路。一念及此，他终于点了点头，不再坚持。(未完待续。。)
第197章 龙珠
诡异的气氛中，姬如梦开始给无名拆绷带。开始的时候，无名固然分外的难堪，姬如梦也做得紧张。然而，拆到一半以后，无名就没心思再去考虑尴尬的问题，全身皮肉的疼痛，让他只能默默的咬牙坚持。姬如梦也越发的小心翼翼，看着这幅全身是伤的身体，眼眶中有泪珠在转动。
“好了，快躺下。”
终于拆完，姬如梦急忙扶着无名躺在床上。无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自然而然的运转静心玄气，对身体进行温养。耳边听得姬如梦“登登登”匆匆走出去，应该是去浆洗那堆沾满血肉和伤药的布条。再后来的事情，无名就不知道了，他已经渐渐融入功法中，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
不知道流转了多少个大周天，无名终于停下行功，再度恢复了知觉。身上的不适感觉好了一些，他缓缓睁眼。
天已经黑了，树洞外万籁俱静，什么都看不见。然而，洞中却不是完全的伸手一抹黑，而是有一丝淡淡的白光。抬头看去，无名找到了光源，那是一颗鸡蛋大小形状的珠子，放在洞里里唯一的一张简单木桌上。珠子发出淡淡的荧光，显然是夜明珠这样的某种宝物。
“你醒啦。”
姬如梦的声音自洞中一处不显眼的角落传来。看来为了避免尴尬，她选择了在那里耐心等待无名收功。
“这是什么宝贝？”无名问道。
“这就是龙珠，应该就是我当年带来青龙之岛的那一颗。龙珠并非青龙身上产生的宝物，而是他们一族最喜欢的食物。据说这宝贝产自大西洲，南洲是很少见的。听说它的功能很多，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些什么。”姬如梦说了一大堆，显然是怕冷场后再度陷入古怪的气氛中。
“哦，真是个好东西，晚上还可以照明。”
无名随口回答。眼睛不自觉的又看了龙珠几眼。那颗珠子白白的，亮亮的，无名心中却突然升起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来。他不由得接着说下去。
“这东西，和那四颗珠子好像啊。只是没有他们那么大，那么圆。”
“哪四颗珠子？”姬如梦不解。
“就是托马斯大人死后留下的那四颗。我只知道是宝贝，却不明白如何使用，一直收着没有拿出来给你们看过。哦，托马斯大人是圣殿山的圣骑士，据说还是白银圣骑士呢。”无名解释道。
“托马斯大人！”
听到无名的话，姬如梦惊呼一声。一下子从角落里跳了出来，也不管什么尴尬不尴尬了。她直接跑到无名一旁坐下，急切的追问起来。
“这个名字我听过。据说此人是很厉害的悟道者，善于使用十字架攻击。他曾经竞争过黄金圣骑士，但是惜败。不过在圣殿山中，他算得上是仅次于十二黄金圣骑士的一流高手啊。他死在南洲了吗？什么时候？被谁杀的？”
“哎呀，那个他是自己气死的。我破了他证神五式中最厉害的一招，然后他一时想不通，然后就气死了。情况就是这样。”无名老老实实的回答。
听到这话。姬如梦张口结舌：“你气死了托马斯大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无名你知道吗，托马斯大人的实力，绝对还在女子公会那两大首领之上啊。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总是可以创造奇迹。”
“他有那么厉害吗？我。我，”
听到姬如梦的夸奖，无名本想谦虚两句。然而，只说出一半。他就想到当日有魔都大魔王弗里德里希压阵，托马斯大人没有真的出全力。否则，自己其实根本没有思考破解的时间。这样想来。这托马斯大人其实真的很强，自已赢得并不光彩。
“他当然厉害。我听说，他不仅有强悍的十字架攻击，还有四颗强悍的宝珠。那四颗珠子具有起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只要他没有受到致命伤，很快就能恢复最佳状态。对啊，”
姬如梦大声反驳，但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而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颗龙珠。
“难道说，托马斯大人的四颗宝珠，就是大号的龙珠吗？龙珠功用很多，也许真的可以疗伤呢。”
说到这里，姬如梦猛然站起，走到桌边拿起龙珠，转回床边递给无名。
“你赶紧握住，试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姬如梦的意思，无名当然明白。他也不废话，立刻伸出右手接下龙珠，仅仅握住，而后闭上双眼仔细的感觉。良久，无名才喃喃的说话。
“恩，很清凉，手掌上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其它就没有了。”
“痒痒的感觉吗？把手掌伸过来给我看看。”姬如梦再度开口。
“恩。”
把龙珠放在床上，无名摊平右手手掌，掌心向上伸到姬如梦的眼前。姬如梦凝神细看，只一眼就开心的叫喊了起来。
“无名，你手上的烧伤，你手上的烧伤，你快自己看看！”
闻言无名心中一动，赶紧收回手臂查看自己的右掌。果然，掌心本来两处大面积的烧伤伤疤，已经全部脱落。下面居然长出了完整的新肉，连肤色都和原来一模一样。细看虎口处那道刚才很深可见骨的裂口，如今居然也已经完好如初，根本不像曾经受过伤。
“原来这痒痒的感觉，就是新肉在生长中吗？”无名脸上露出笑容，开心的说话。
“应该是的。快，试试炸得最深的那里。”
姬如梦一面说，一面再度拿起龙珠，急急忙忙的按在无名左腰上。那里的皮肉被炸去了大半，内脏都能隐约看见。这里，刚才一度让姬如梦默默流泪。
“我自己来吧。”无名不好意思的说。
“不要废话，赶紧躺下。你哪里伤的最厉害，我比你更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讲客气话。”姬如梦娇喝一声，不但没有同意无名的要求，反而直接把他按倒在了床上。
无名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要任她施为，默默的体会着那一处清凉与麻痒交织的感觉。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那一处麻痒渐渐小下去，耳边传来姬如梦兴高采烈的呼喊。
“全好了！无名，你这处伤全好了！”
听到这话，无名扭头看去。借着龙珠发出的微光，他看见腰间已经长出完整的肌肉和皮肤，被炸的缺口荡然无存。不可置信的伸手摸去，皮肤触手光洁，弹性十足，绝无一丝一毫的缺陷。
“太好了。快把龙珠给我，我今晚一处一处慢慢压过去，说不定明天就可以完全好起来。”无名高兴的说。
“不行，还是我来弄。你现在伤还不轻，而且有些地方你自己也够不着。躺着好好睡一觉，我会很仔细的，用不到天亮应该就可以全部弄好。”姬如梦依然坚持最初的意思。
“这，好吧。”
见姬如梦如此坚决，无名也不好在说什么。他只得再度转头躺好，闭上眼睛感受。姬如梦的龙珠已经移动到了他左腿外侧，他知道那里也是伤势很重的位置。冰凉与麻痒的交织再度袭来，让无名感觉分外的舒服。不知不觉中，睡意袭来，他终于再度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无名全身已经没有了一点一滴的不舒服。摸了摸全身几处刚才疼得最厉害的地方，无名确认那些伤都彻底好了。再摸了摸脸上和头上，头脸受伤结疤的两处，也已经摸不到任何异样的感觉。睁眼看洞外，天还没有亮。那颗龙珠依然还在桌上发着光，转头看去，无名立刻发现了它的变化。它已经明显小了一圈，如今只有鹌鹑蛋大小。它发出的光亮也比刚才黯淡得多，只能隐隐约约照出洞中近处的物品。
“恩，看来这次治伤，让龙珠的精华也消耗了不少。”无名默默的想着。
“呼呼”的轻微鼾声自大床的另一侧传来，那是已经沉沉睡去的姬如梦。听到历来很重视仪态的仙子，居然发出这样的声音，无名不由得脸上露出了轻笑。不过，他立刻就明白，姬如梦是太累了。自从自己被炸开始，或许她就没有休息过一秒钟。忙里忙外了这么久，直到自己的伤已无大恙，她才想到去睡觉。
夜已经很深，无名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凉。虽然他这样级别的高手，绝不会因为气温低导致生病，但他依然脸色不自然起来。显然，因为没有足够的布料，现在自己是身无寸缕的躺着。那些包扎的布条虽然已经被姬如梦洗净烘干，但只是胡乱的堆在床角。现在无名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不再需要包扎。
“哎呀。”
意识到一件事，无名不由得有些慌乱。自己被炸的时候，全身血肉模糊，被姬如梦包扎也好，拆解也好，都可以无需去考虑太多。然而，这一回用龙珠让肌肉重生以后，自己无异于已经再度成为了完整的男人。一男一女独处一室，还没有什么衣服可以遮掩，这未免会越发的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无名还是偷偷转头看了看沉浸在梦乡中的姬如梦。光线很微弱，但无法掩饰她的美丽。虽然脸上带着一丝疲惫，这仙子一般的美人，依然让无名有点想入非非。看着看着，无名感觉自己喉头也有点干涩起来，体内似乎有一团火焰开始在冒起。(未完待续。。)
第198章 女人的直觉
“啪～”
不由分说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在静夜中分外响亮。无名自嘲的摇了摇头，再度摆正了身体，强迫自己望着黑洞洞的洞顶。作为一个年轻男子，还明白二人间一些微妙感觉，他当然希望可以和姬如梦发生些什么。不过，无名依然觉得自己想得太邪恶了，必须用意志来克服一些本能的东西。
“你醒了！”
姬如梦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听得无名全身一下子僵硬起来。他连忙转过头去面向姬如梦开口回答。
“那个，我弄响了什么，吵醒你了吧。真对不起，你继续睡吧。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
“恩，我刚才想了好多，居然想睡着了。”姬如梦答非所问的回答，语气变得越发的轻柔。
“想什么？解谜的思路？”无名问到。
“这时候，别说解谜这种太沉重的话题好吗？”姬如梦语气有点急促，倒像是在撒娇一样。
“好吧，说别的。”无名立刻点头同意。
“无名，把龙珠放到罐子里去好不好？照得我不舒服！”姬如梦再度提出要求，语气分外奇怪。
“恩。”
知道姬如梦没有休息好，无名倒是很配合。他立刻起身走到桌边，把已经很小的龙珠拿起来，再前行几步，装到洞内一角的一个瓦罐中。随着龙珠光华的消失，洞内变得一团漆黑。好在无名对床在哪边还是有印象的，也并不慌乱，摸黑走了回去。
“放好了，你睡吧。”
走到床边，无名小声说出这句话，然后摸着床沿就打算躺下去。然而，才弯下腰还没有抬脚，他就感觉手臂碰到了柔软的东西。这东西触手很有弹性。还带着温度。
“哎呀～”
心跳猛然加速，无名惊叫一声，全身一颤。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只是奇怪的是姬如梦明明躺在床的那一侧，为何却如此轻易的摸到。但无论如何，还是先退开再说。
一念及此，他赶紧双臂用力，就打算直起身体立刻后退，而后出声道歉。不料，还不及下一步的动作。两只轻柔的手臂就缠上了他的后背，而后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跌倒在床上，压住了姬如梦柔若无骨的身体。
感觉到身下的姬如梦皮肤的质感和温度，无名确定她已经解除掉了最后的束缚。一股热血涌上脑门，无名瞬间明白了姬如梦的意思。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开口轻轻追问了一句。
“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恩，我愿意。”姬如梦轻轻的回答，如在梦呓。
这句话无异于点燃了一堆**。黑暗的山洞中只剩下了无边的春意。
天已经大亮很久，无名才缓缓醒来。身边枕着自己手臂的玉人早已醒了，但却一动不动的任由自己抱着，两只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
“如梦。我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无名喃喃的开口。
“叫我梦儿。”姬如梦伸出一只手，在无名的身上轻轻抚摸着，吐气如兰。
“恩，梦儿。你好美。”无名立刻改口。
听到这话，姬如梦本就带着一丝红晕的脸上，再度泛起迷离的神色。她默默的仰头。把娇艳欲滴的嘴唇凑了上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双唇相交，再度引发了一场大战，两人又缠绵了好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太阳都要当顶了，是不是可以忙正事了？”姬如梦附在五名耳边轻轻的说着。
“是啊，还要解谜。”闻言无名脸上一红，终于松开紧搂着姬如梦的双手。
穿好衣服，姬如梦拿起床边的那一堆布条，决定利用这里现成的针线，给无名做一套简单的贴身衣裤。
“我没学过女红，只能凑合穿的。”
“没事。你做的我都喜欢。”
“那就好，赶紧解谜想正事。”
“为什么只有我想，你呢？”
“因为你是男人啊。当然是男人想大事，我小女子做做家务活。”
听到统领一方的姬城主，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无名心中也是分外的开心。他当然知道这只是开玩笑，不过也代表了一个女子对自己的依靠。没有再陶醉在男欢女爱的感觉中，无名很快收敛心神，开始思索起来。
这谜题出得分外不合理，似乎在暗示一切的道德，都有一个基本的出发点。然而，无名思索半晌，也想不通所谓人的美德到底是暗示什么。无奈之下，他只能决定，先按过犹不及的那些套路，老老实实的做起来。
接过姬如梦给自己做的贴身衣裤穿好，无名立刻夸奖了一番。姬如梦当然知道自己的手艺其实并不好，不过爱郎夸奖，她依然满脸的笑意。看惯了她清冷得甚至古板的脸色，骤然如此女人味，倒让无名心中也喜洋洋的。
对姬如梦说出自己的想法，她略一思索，也表示支持。两人都不知道真正解谜的钥匙在哪里，如此看来，也只能先做起来再去理解深层次的意思。两人本都是推崇自明诚的人，但此时此刻，无法可想，居然也只能选择自诚明，说到这里，无名和姬如梦都有一种造化弄人的感觉。
过犹不及。无名摆出了脑子里那些亚里士多德的条条框框，什么节制，什么勇敢。而姬如梦摆出的确实儒家的一套温良恭俭让。两个人一板一眼的按照这个套路去做，在所有可以表现美德的事情上，都斤斤计较。
出门上树摘果子，取一半留一半，不做得太过。山间池塘里捕鱼，也只要够吃就好，绝不追求大快朵颐。连生火烧柴这样的小事，也基本不去砍青枝，只用收集枯枝败叶来做。无名这个现代人，甚至都生出变成一个环保主义者的感觉。
甚至两人日间的相互说话，都很有礼数，依足了姬如梦曾经接触过的那些规矩，什么笑不露齿，什么举案齐眉。好在二人已经情深意重，如此做来倒并不觉得尴尬，只是有时做得太夸张，二人难免都会生出在唱戏的感觉。无名会无奈的摇一摇头，而姬如梦却会娇笑几声。
不过，待到入夜一切都恢复平静，还处在蜜月期的二人，少不得大战三百回合。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会完全放开心中那一丝担忧，做一回自己。
三天很快过去，不出所料，老天爷什么提示也没有给。这无异于暗示无名和姬如梦，他们解谜的方向是错误的。好在，这个先天世界的谜题，居然并没有规定解谜的时限，对这样的结果，两人还算能接受。反正先天世界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完全不同，多耽误一些日子，也并不会影响大局。本着这样的念头，两人依然不那么着急，先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再说。
转眼二十多天过去，无名和姬如梦的感情日渐浓厚，这解谜的困惑倒又慢慢的浮出水面。日间无名常常愁眉深锁，夜里姬如梦也往往会走神。两人都越来越感觉，他们似乎做错了什么事情。然而，这做错的到底是什么？
又是一天醒来，看到无名愁眉不展，姬如梦用头靠着他的肩膀，轻轻的说出两句已经酝酿好几天的话。“无名，我觉得，似乎我有点放荡了。”
这种话，前些日子里，姬如梦说过何止一次。但那时候，她说话只是都是满含春意，无名也能明白她的潜在暗示。然而，这一次显然并非如此，姬如梦说出此话时，平静地仿佛入定的老僧。
“此话怎讲？”无名听出了其中的不同，回答也是一本正经。
“虽然你我都不是自诚明之人，但你没觉得吗？这些日子白天你我的那些礼数那些收敛，与晚上的做法格格不入？几日来我每每回忆孟子留下的口诀真意，对自诚明都有了一种新的感觉。”
感觉到无名的严肃态度，姬如梦心中大定，她立刻缓缓的表达出自己的一种感觉。这些话她已经想了好几日，但一直不愿意说出来，怕无名觉得自己破坏良好的气氛。毕竟，现在的她心中最在意的，并非解谜甚至离开，而是爱郎的感受。
“你是说，或许先信了去做，做久了之后，总是能感悟出一些东西的吗？”无名尝试着表达姬如梦那种别扭的感觉。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姬如梦提高了声音，显然觉得无名说到了要点。
“按先贤的话去做久了以后，我就仿佛有了一种悟性。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虽然说不清楚，却能明显的感觉到。我觉得，或许，或许晚上我们不要那么，那么如胶似漆，也许，也许这个谜题就解开了。因为，就这件事让我觉得别扭，和其它的做法格格不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这话，姬如梦转过头死死盯着无名的脸，紧张得嘴唇微微颤抖。她很怕无名会错意。如果无名此刻回答她“胡思乱想”，她就决定真的放弃再想这些怪事情，依然按照无名希望的方式去做。此时此刻，她绝不会拂逆无名的意思。
“让我想想。或许你这女人的直觉，会给我一种完全不同的思路。”无名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似乎这样的说法触动了他的某种灵感。(未完待续。。)
第199章 什么是人的美德
“梦儿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所谓人的美德，是和什么在对比。”无名若有所思的说。
姬如梦道：“对比？”
无名道：“是的。这人的美德，一定是有一个与之对比的东西。是对比人的丑恶？还是对比物的美德？我思虑很久，认为是后者。因为我知道，不仅亚里斯多德，就是另两位西方的悟道王者——苏格拉底和柏拉图，都不认为存在所谓的丑恶这种东西。”
姬如梦道：“这倒确实不同。孟子似乎是认为存在丑恶的。这西方悟道者，他们的思维方式仿佛和我华夏先祖不太一样。”
“那，梦儿你不妨先说说你体会到的孟子灵传吧。这些天你应该也不仅仅是在直觉，也有一些思考，我能看出来。”
无名没有立刻表达自己的想法，想最后从姬如梦这里得到一些收获。他觉得心中的想法已经越来越清晰，或许姬如梦的这最后一番话，就会是打开那道解谜之门的钥匙。
“嗯。”
对于无名的要求，此时的姬如梦当然不会拒绝。她略一组织语言，就轻轻开口。
“孟子说人性有四善端，这就是每个人可以成为好人的基础。只要好好的把这四端培养出来，人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成为一个好人。不过，人性之中还有很多恶端。儒家的那些礼仪，那些道德框框，就是为了让人做事的时候，尽量避免让恶端发展壮大，同时尽量的让善端发展壮大。”
“这样的吗？我原以为孟子只是讲人性本善的。”
无名奇怪的追问。他记得很多年以前就读过三字经，有一句叫“性本善”，人都说是孟子说的。他原以为孟子也不过如此，盲目的认为人性就是善良的，他也曾经在同学的谈论中嘲笑过这种傻瓜一样的思维。没想到。如今姬如梦说出来的，会是另一回事。
“孟子一代亚圣，岂能那么蠢？”
姬如梦白了无名一眼，继续说下去。
“孟子说。人要想和禽兽不同，只能设法让自己的四个善端发展壮大，而这四个善端就对应儒家的四种美德。恻隐之心可以发展壮大为‘仁’，羞恶之心可以发展壮大为‘义’，辞让之心可以发展壮大为‘礼’，是非之心可以发展壮大为‘智’。有了这四种美德，人就和禽兽不同了。”
“四种人的美德吗？”无名闻言突然笑了。笑得异常开心。
“不错，就是这样说的。我这几天越来越觉得，先贤没有欺骗我。那些礼仪的条条框框，虽然不知道指向何处，按那样去做了以后，却真的可以慢慢的体会出哪些是该做的，哪些是不妥的。或许，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被洗脑成功了吧。”姬如梦自嘲的笑了笑。
“梦儿。你还没有发觉吗？你仔细想想，我在笑什么？”听了姬如梦的回答，无名笑得更厉害。
“笑什么？孟子说的人的四种美德嘛。哎呀，这不就是人的美德吗？难道说？”姬如梦本来只是随口应答。但说到中途也发现其中了问题。
“不错，你注意到了。其实不管是孟子还是亚里斯多德，他们说的都是同样的问题。这个人的美德，与之对应的并不是人的丑恶。而是非人的那些东西。孟子是在把人和禽兽做对比，而我知道，亚里斯多德是在把人和物进行对比。”无名缓缓的说。
“这种对比说明了什么呢？”姬如梦仿佛有点懂。又仿佛有点不懂。
“这只说明一件事。人的美德，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条条框框。所谓人的美德，就是要求人要能够抑制自己身上的动物性。我这依然是自明诚的回答，而并非你所直觉的那种自诚明。”
无名的回答并不复杂，但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显得异常自信。
“自明诚？你是说，你已经跳到孟子的框框之外，明白了先贤制订那些框框的本意所在吗？可是，这种东西那么多先辈都搞不清楚，只能体会无法言明，你如何敢说你想对了呢？”姬如梦愣了一下。
“因为我是跟着法家一路过来的，那一半没有缺失啊。”
无名喃喃的回答。他现在终于有一点明白当日林欲仁说的话。林欲仁说，真正的儒家大道，需要儒法结合才能领悟。可惜，目前他还只能看懂孟子，远远看不懂真正的悟道王者孔子和他的儒家大道。
姬如梦道：“我还是没听懂，什么叫抑制身上的动物性？”
闻言无名再度笑了，突然聊起了无味道长。
“梦儿，你还记得当日群英殿大殿之上的那六段真言吗？还有无味道长的那段解释。他说趋利避害是生物本性，否则就不能叫做生物。因此法家性恶论才是大道，因此正气盟这一套一开始就错了。”
“我记得。虽然我当时很不以为然，但不得不说，无味道长其实说得无懈可击。事实上，至今我都没找到他那番话的错误所在。”姬如梦点头同意。
“你承认找不到，说明你很诚实。因为，他那番话本来就是对的。”
无名立刻回答。听到这样的说法，姬如梦脸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看到身旁这绝世美人的失神，无名轻轻的一笑，拍了拍姬如梦的肩膀。
“法家那一套如果不对，又岂能有那么多人为止倾倒，为止努力呢？只不过，他们只想了一半，而后就放弃了思考，直接选择了做事而已。”
“那后一半是什么？赶紧说说！”姬如梦已经完全跟着无名的思路走下去，着急的追问起来。
“人也是一种动物，人也是动物进化来的，人身上当然会保留大量的动物性。法家看到了人身上确实具有动物性，于是就想着如何去利用这一点。只不过，那样一来，你越是利用那些，就越是放大那些，到后来，人只会越来越变成动物，变得越来越利益第一，再也无法成为高贵的人。”无名道。
“进化？”这个词语显然姬如梦并没有听过，她不由得重复了一遍。
“哦，那不重要。”
无名暗自吐了一下舌头，埋怨自己说漏了嘴。与此同时，他也一下子意识到，和那些古代先贤比起来，他其实真的有一些优势，他掌握着更多的知识。
“重要的是——在承认人具有大量动物本能的前提下，如何实现人的美德？究竟有什么美德是只能人具有？一切其它动物都不具有的？”
“究竟有什么美德是只能人具有的？”
无名这个问题，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炸得姬如梦脑子一下子乱了。她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就想马上回答。然而，张了张嘴，她却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胡乱的说着。
“这，是说人有情亲吗？可是羊跪乳鸦反哺，并非只有人讲孝道。是说人有集体责任感吗？可是蜜蜂可以为了保护蜂群牺牲自己，马儿也可以为了保护马群而甘心坠崖，似乎也不是人的唯一特点。是说人有智慧吗？可是猴子也可以做出很多需要脑子才能做的事情吧？”
“大猩猩和海豚比猴子更聪明，当然，或许你没见过。”无名在一旁轻松的插嘴，听得姬如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快说快说，到底什么美德是只有人具有，而动物不可能具有的？解开这个谜，我们就可以顺利出去了啊！”姬如梦越发的着急起来。
“有什么好急的呢？梦儿你这么想尽快出去吗？可是我不想啊，我还想天天这样呢。”无名歪头看了姬如梦一眼，一下子平躺了下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知道无名是在开玩笑，姬如梦依然心中有点担心，急急忙忙的解释了一句。今日的话题是她发起的，她一直都怕无名误会。见到无名躺下去，她立刻再度俯身，趴在无名的身上，轻声解释。
“我只是好奇，说一说嘛。就算知道了什么是人的美德，如果你不想出去，我也一直陪你留在这里，直到你想出去了为之。”
听到怀中美人的这种表白，无名心中升起一丝暖意。他轻抚这姬如梦的秀发，开始做出最后的解释。
“恩，好好听我说。其实，并没有所谓条条框框的人的美德，包括孟子的四端那种比较柔性的框框，都不过是一种‘术’，而不是‘道’。我知道，按照我们华夏的习惯，道是需要身体力行而后感悟的。不过，这里并非华夏的先天世界，这里的道可以说清楚。”
“那人的美德？”
“还是刚才那句话啊。人的美德，就是设法抑制自己的动物本能。如果你心中产生动物本能的时候，你都设法去抑制，让你和动物的选择不同。那，你才可以叫做人。这，就是中庸，孟子的四端，乃至亚里斯多德中道的本意。那些条条框框的目的，就是要你设法抑制自己的动物本能，而最终成为一个高贵的人。”无名回答。(未完待续。。)
第200章 老对手
“嗯，似乎很有思辨性。不过，我隐隐觉得，为了高贵失去血性，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姬如梦想了想回答。她是当过城主的人，知道很多时候，不是仅仅靠讲道德讲高尚就可以解决实际问题的。如果说儒家和亚里斯多德的想法一样，仅仅注重处处体现人的高贵性，那似乎有点太脱离实际。
说完这话，她转头看着无名，欲言又止。这种时刻，倒底该如何选择，她还是希望交给无名来决定。毕竟现在对姬如梦来说，无名比拯救天下更重要。如果无名选择不设法出去，她也会点头同意。
“我想，儒学应该不止这么简单。不过，现在是需要设法出去的时候，不妨就按这样做三天吧。”无名没有犹豫，立刻回答。
“好吧。那这三天不准碰我。要好好打击一下你的动物本能！”闻言姬如梦嫣然一笑，这种严肃的话，说出来却是风情万种。
“行。不过，再做最后一次。”闻言无名也笑了，反身扑了上去。
三天时间，两人一直按照无名的理论和姬如梦的直觉来做。处处设法考虑抑制两人的动物本能，而不是简单的依据那些存天理灭人欲的礼仪要求。别人是日三省吾身，两人却是几乎每件事情都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做到了抑制动物性。无名惊讶的发现，原来那些礼仪真的都是在围绕这个目的展开。只是，无名却也越来越迷惑，这所谓的“存天理”，到底指向的天理是什么？
按照亚里斯多德的说法，根本无法明确的指出所谓的“人性”是什么，只能说人性是对兽性的抑制。你不管定义出任何一种具体的人性指标，最终都无法自圆其说。也就是说，所谓的天理根本是不可知的。
然而。儒家显然认为天理是存在的，而且可知。这样看来，东西方思想的源头截然不同。
好在，这些问题并没有造成解谜失败。三天后，在两人一板一眼的努力下，老天爷终于给出了解谜成功的提示。听到这话，无名长出一口气，颓然倒地。这三天来，他实在做得太累。他完全无法想象，那些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一种信仰。坚持每天三省吾身的人，会做得多么累。
不过，姬如梦倒是明显没有太用力的痕迹。无名对此颇为不解，只能感慨自己不是修儒学的材料，然后再感慨女人更容易按照别人的思维来做事吧。当然，口头上，无名一直都称赞姬如梦“有悟性”。
再度回到女子公会的小房间，缇娜和西蒙娜多少还是有点惊讶的。传说中没有人可以不靠口诀就从先天世界里杀出来，她们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依然对无名和姬如梦的成功返回没有报太大的信心。
“无名盟主，你得到亚里斯多德灵传口诀的真谛了？”西蒙娜第一个问了出来。
“应该是的，否则怎么可能出来呢？”缇娜接口道。
对于这两个美丽的女子，无名心中并不那么待见。既然双方只是利益关系。既然对方逼迫自己必须就范，一切当然按生意的模式来。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冷的说道：“有问题和姬仙子谈吧，我现在授权她代表正气盟完成双方的协议。她也经历了这个先天世界。知道的一点不比我少。”
说完这话，无名和姬如梦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两人走出先天世界之前就商量好了的。姬如梦很配合的前进一步。站在了两人面前。她那股做城主的习惯性气场再度产生，并不逊色于两位女子公会的首领。
“你们谈，我坐坐就好。”
简单一句话，无名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煞有介事的看着三个女人交锋起来。这方面的事情，他没有姬如梦擅长，交给姬如梦来办，他也可以趁机学习学习。
“我们开始吧。”也不管对面两位强大的女性悟道者脸上多么难看，姬如梦率先开口。
“也好。就让我领教一下姬仙子的风采。”
缇娜没有太纠结，很快点头同意。对她来说，知道亚里斯多德灵传的真谛，才是要务。和对方的哪一位谈都可以。见到缇娜表态，西蒙娜也不坚持，耸耸肩示意随意。
接下来，姬如梦完全走的是交易的套路，先要求二人明确协防的具体事宜，才娓娓道出这个亚里斯多德灵传的真谛——人的美德，就是设法抑制动物性。
“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女性的美德是存在的，并非虚无。不是讲靠积累知识来变得强大，也不是讲靠逻辑推理来变得强大，而是仅仅要求人们不要忘记了作为人的高贵。”听到姬如梦的回答，缇娜脸上露出了笑意。
“我不信！我依然觉得，所谓的性别区别是后天强加的，我要求找人再度进入，确认这个灵传口诀的真实性！”西蒙娜脸色难看，立刻大声反对，反对缇娜这么快就下判断。
“可以派人去确认。”姬如梦自信满满的回答。
对于确认这种无聊的事情，无名并不在意。听到两人的对话，他只是立刻明白，缇娜所感悟的东西，应该更接近亚里斯多德。不过，他更在意的是缇娜话的前半段，里面有些内容触动了他。
“大首领刚才说，人是靠积累知识来变得强大，或者是讲靠逻辑推理变得强大。这两个观点是谁感悟出来的？”
“那是圣殿山两位黄金圣骑士的观点，一位叫笛卡尔，一位叫休谟。我很讨厌他们！”缇娜不耐烦的回答。看来这两人给她留下了很恶劣的印象。
“不过，他们这话倒蛮有意思的，很值得我思考。”
无名喃喃的说着，眼中露出了深思。他现在已经重新认识了儒家，然而只是在个人修养上。无名觉得，那个所谓的和而不同，应该不会仅仅对个人有意义，对如何组织人力物力，如何实现真正的美好世界，也是有暗示的。或许，通过对两位西方黄金圣骑士感悟的一些思索，有利于印证林欲仁当日想表达的意思。
关于让谁去印证灵传口诀，无名和姬如梦并不感兴趣，那是女子公会自己的事情。不过，为了确认灵传口诀的真实性，两位首领要求无名和姬如梦再等待几日。二人也想看到最终的结果，保证女子公会可以履行协议，并不着急离开第九区。
告辞回到住处，二人少不得好好缠绵一番，一解三天多“抑制动物性”的苦。在真实世界中，倒仿佛是从头开始了一遍，让两人都感觉分外新鲜。
几日后，验证的结果出来了。妮可带领的一个小组，按照姬如梦提供的灵传口诀，杀出了先天世界。如此一来，西蒙娜的逼宫声势大减，缇娜为自己的做法争取到了最多的支持。
送无名一行离开第九区前，缇娜就派出了赶赴群英殿的使者。甚至，她还向十二区的伦萨国也派出了使者。在姬如梦的提醒下，无名也注意到此时的不同寻常。难道说，缇娜知道那假殿主的身份吗？无名不是个喜欢绕来绕去的人，他决定直接去找缇娜，了解假殿主的真相。
“那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我和他是老对手了。”对于无名的问题，缇娜的回答只有这么多。虽然她显然知道一些什么，但既然不愿多说，无名也知道就此打住。
对于这种情况，姬如梦倒调动了她的思考，给无名提出了一些判断。她觉得，假殿主应该就是来自圣殿山，和缇娜同源。只不过，显然二人并无什么很深的交情，实力差距也不大，所以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
第九区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无名一行在女子公会军队的护送下，很快向十一区进发，带着完成第九区交易的口碑。巨子会那里，云诺函的初步打点已经结束。
“就要见到诺函了，我有点担心呢。”
在摇晃的马车上，和一旁的姬如梦谈起云诺函，无名颇有点紧张。反过来，姬如梦倒显得心定得多，显然她曾经和云诺函达成过某种共识。不过，不管什么年代，和人分享自己的爱人，总是一件不那么自然的事情。
“云妹妹对我很好，我以后都会让着她的。”似乎还是有一点心结，姬如梦不动声色的回答。
两日后，在十一区和第九区的交界处，无名一行见到了巨子会的人马，当然还有云诺函。一把将无名推给云诺函，姬如梦居然自顾自的和巨子会的几位将领聊了起来。作为正气盟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姬如梦和巨子会的一帮将领都认识，双方天南地北的聊得挺开心，倒没显出不自然。
“老实交代，有没有偷腥？”拉着无名来到无人处，云诺函第一句话就霸气外露。
“这个，这个，是我不对。”脸红了半晌，无名终于挤出这么一句话来，算是默认了。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听到无名的回答，云诺函的嘴就撅了起来。下一秒，她又一下子娇笑一声，扑倒无名怀中。
“算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不好意思。恕你无罪啦，对啊，仙子的肉是不是比我这种黄脸婆好吃啊？”
“哪有，当然是诺函最好。”这时候，无名可不敢乱说话。
“口是心非，不过我喜欢。夫君，你知道吗，拿下姬仙子，可也有诺函的一份功劳。现在诺函觉得，跟你在一起没有拖累你了，真好。”
一面说着这样奇怪的话，云诺函居然就在无名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201 会主的四个问题
云诺函的话听得无名一头雾水，而她的动作更是完全无法理解。无名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喃喃的重复一句话：“别哭，别哭。”
哭了一会，云诺函仿佛发泄够了，站直了身子，仔仔细细的用手帕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面镜子，照了半晌，才突然笑了起来。
“我没事啦，走吧，去和大家一起聊聊。”
“你真没事吧？”无名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
“真没事了，走呀！”云诺函娇嗔一声，转头就走，完全不理会后面的无名。无名只得再叹了一句，女人真是搞不懂，而后默默跟上。
来到姬如梦和几位巨子会将军面前，云诺函长袖善舞的一面又露了出来。她一会拉着姬如梦笑嘻嘻的开玩笑，一会又和某位巨子会的将军称兄道弟。看着这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无名心中也放心了很多。
进入巨子会的总舵所在地，十一区主城墨城，已经是两日后。这两日，姬如梦和云诺函都住在一起，把无名一个人丢到一边。虽然无名心里颇有点不爽，不过两个女人看起来感情融洽，自己被冷在一边，似乎也就不那么难接受了。城门口，毛爪爪和云岳双双来迎，云岳更是向无名开门见山的介绍，会主正在总舵中等待。
墨城的规模并不比亚里斯多德城小，不过在无名的眼中，却着实有点奇怪。这里没有什么高雅的场所，没有酒楼，没有乐坊，没有茶肆。满大街虽然也是熙熙攘攘，却都是在买卖一些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日用品。满街的人服饰也非常的简朴，几乎看不到什么华丽的衣裳。沿街房舍的造型也简单实用，什么雕栏画栋亭台楼阁。一缕没有。都是简单而实用的框架式建筑，倒给无名一种进入了军营的感觉。
进入巨子会总舵朴素的大门，迎面是一个宽阔的广场，上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上万人。虽然没有群英殿总舵的广场大，但却也算是颇有气势。人群正中间留出了一条可容三四人并排行走的通道，通道的尽头，一个魁梧的白发老者傲然站立。
“这位就是正气盟的新任盟主无名，后面三位是大名鼎鼎的姬仙子、幻魔女和毛爪爪。这位就是我巨子会会主，十一区第一高手厉天骄。”
走到尽头，一直前头带路的云岳开口介绍。
“正气盟的人才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洪钟似的声音响起。衣着简朴但王霸之气十足的厉天骄大声发话。此言一出，无名和身后的姬如梦云诺函等人，就皱了一下眉头。特别是云诺函，分外的不解。自己一路打点，似乎巨子会对结盟一事也很热心。然而，这会主怎么一开口就说出如此不给面子的话。
“愿闻其详。”无名倒是一点不怯场，立刻反问。
“区区灵传三级，就已经是正气盟的最强者。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厉天骄大声回答。
“治帮在道不在力，我个人本事低微又如何？”无名不紧不慢的回答。
此话一出。身后的正气盟众人频频点头。姬如梦更是露出了笑容。无名回答正中要点。一个势力的强弱，看的是能否发挥出众人的合力，并非依靠匹夫之勇。
“五年前，我就说过。正气盟必败。在道不在力？此话不假。可惜，正气盟的道本来就是错误的！”厉天骄冷笑一声，显然并没有被无名的话说服。
“那不妨请厉会主指点一二吧。”无名心中有气，针锋相对并不退让。
“哼。好小子，就是林欲仁来了，也不敢和我这样说话。要知道。我和你们第一代盟主南天霖，也只是平辈论交。”厉天骄冷哼一声。
“有道不在年高，何必倚老卖老！”无名随口回答。
听到这话，周围上万的巨子会会众，都鼓噪起来，纷纷破口大骂。
“黄口小儿，敢在厉会主面前无礼！”
“区区灵传三级，岂能当会主一招之敌？”
“磕头认罪，否则要你死无全尸！”
听到这些鼓噪，无名脸上依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后面紧跟的姬如梦和毛爪爪也不动声色。只有云诺函和其他随从再也沉不住气，纷纷亮出了兵刃，准备一旦对方冲上来就发起反击。
“噤声～”
厉天骄大喝一声，如滚雷炸响，天地万物都随之颤动了一下。无名眼中精光一闪而没，他立刻判断出，这老会主至少是悟道二级。一旁鼓噪的巨子会众人，闻言都立刻住嘴，整个广场霎时间鸦雀无声。
无名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发现，闭口的众人依然脸上带着激动的表情，看着自己一行人。然而，会主让噤声，他们立刻照办，毫无怨言。看来，巨子会众人对这老会主都是异常的尊重，绝不敢拂逆他的意思。
“好，我不倚老卖老。当年我曾经说过，正气盟的道有四错。既然你是新任的盟主，可否和我在此当着众人的面理论理论？”厉天骄缓缓说道。
“有何不敢？”无名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听到这话，姬如梦莲步轻移，默默走到无名身边。她知道，巨子会也有自己的一套治世理想。有她站在无名身边，无名一旦应答不出来，她也可以补救。
感觉到了姬如梦的靠近，无名转头冲着她淡淡的笑了笑。这一笑如此神秘莫测，看得姬如梦居然一呆，不由得痴了。
此时，厉天骄那粗狂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已经开始了与无名论道的交锋。
“正气盟第一错，错在集会太多。死个人也要大家追悼一下，逢年过节也要搞得过分热闹。浪费宝贵的物资去做一大堆这种没用的事情，焉能不败？”
“确有此事吗？”听到这样的说法，无名转头小声问姬如梦。
“恩。”姬如梦轻轻点头。接下来，她就想向无名解释为什么正气盟要这样做。不料，无名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听她的后话，已经大声回答。
“士气需要时时鼓舞，这些活动看似浪费，却增强了凝聚力，岂能说是无用。会主难道不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
“哈哈，答得好。”
厉天骄大笑一声，并没有发火，居然立刻就说到下一条去了。
“正气盟第二错。不让大家多干活多积累物资，却赞同甚至鼓励奢靡的做派。鼓吹琴棋书画，还讲休闲娱乐，完全是不务正业。有那个时间，为何不率领大家多打几斤粮食，多猎几头野兽？”
“确有此事吗？”无名再度转头询问姬如梦，姬如梦也再度点头。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打算进行后续的解释。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已经发现了现场气氛的诡异。似乎厉天骄并非想刁难无名，而是想借着几个问题，确认无名是否具有替他破解灵传的资格。
这样想着，耳边已经传来无名清澈而舒缓的回答。
“人之为人，是为了活得像个高贵的人。如果成天就像机器一般，计算多努力一点就多赚一点，一直这样到死，那赚这些钱的目的又是什么？正气盟提倡琴棋书画，讲陶冶情操，绝非简单的劳逸结合，也是为了真正实现人之为人的目的。一个一辈子都在拼命赚钱，没有时间花钱的人，那并不是完整的人。”
“哼～”
厉天骄冷哼一声，不知可否，已经开始了第三个问题。
“你正气盟看似很喜欢拜祭，其实根本不信鬼神。我知道，你们秉承那个无耻孔圣人观点，敬鬼神而远之。你们根本没有信仰，又何来高贵？”
此话已经有点尖刻，听得姬如梦皱起了眉头。她不由得转头去看无名，想知道无名的态度。目光所及，无名面带微笑，似乎并不紧张，张口就作答。
“我正气盟不要求众人必须信神，不等于我们不敬神。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只是要求不要把宗教的信仰变成世俗的律法。据我所知，凡是搞政教合一的地方，最后都不过是乌烟瘴气。信仰是一回事，治世则是另一回事，二者岂能混淆。”
听到这样的答案，周围一众的人都陷入了沉思，连姬如梦和毛爪爪这两位智者，都感觉到了深邃难懂。倒是厉天骄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思索，只是略一沉吟，就冷笑一声，再度开口。
“也罢，最后一问。我知你正气盟非常重视祭拜，然而又根本不信鬼神之说。请问如此一来，你祭拜的是什么？岂不是自欺欺人？一大堆人为了一个根本不信的东西，忙前忙后折腾来折腾去，岂不是一群伪君子？”
“说得好！说得好！”
此话一出，一直压抑的巨子会众人，立刻纷纷叫好。无名前三个问题答得如此完美，让场中上万的巨子会会众都憋了一肚子的气。听到会主这最后的问题问出，大家都感觉正中信奉儒学的正气盟死穴。人人脸上都露出洋洋自得的笑容，等着看无名出丑。
就连一旁还算冷静的姬如梦，此时也有点迷茫起来。她不仅在正气盟生长多年，还继承了孟子灵传。然而，一时之间，居然对这样的说法也是无言以对。是啊，既然都不信有鬼神，那大家搞那么多隆重的大典，祭祖也罢，悼念死难亲人也罢，难道都是伪君子的掩耳盗铃？
“当然不是，这恰恰是儒家思想的一个光辉之处。”无名几乎不假思索，已经大声的开始回答。(未完待续。。)
第202章 往事
“孔子敬鬼神而远之，所以儒家的祭祖，儒家的拜神，儒家的悼念亡者，都绝非是相信他们会显灵，也绝不会是为了求得他们帮助自己。”
“那是为了什么呢？”厉天骄追问到。
“为了团结参加祭祀的人，为了给大家一个共同的情感寄托。此乃为了活着，绝非为了死人。”无名的回答并不复杂。
“这，似乎有道理。”
“是啊，看来过去我对正气盟有偏见。”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一旁的巨子会会众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他们的谈话有些也流入了无名等人的耳朵里。姬如梦和毛爪爪对望了一眼，同时微笑了一下。无名的回答虽然很简单，但确实点中了问题的实质。什么是以人为本，当然是以活着的人为本。不信鬼神，所以用死人来给活人鼓气，这恰恰是一种获得集体凝聚力的有效方式。
不过，也并非所有巨子会的会众都心悦诚服，见厉天骄已经不打算再提问，而是有请无名进殿坐下来谈的意思，不少广场中的会众举起了手，示意他们还有问题需要追问无名。当然，巨子会的等级秩序显然是很严格的，这些人刚才被厉天骄要求不得鼓噪，此时也只是举手，希望获得提问的机会，并没有混乱的大声嚷嚷。
“云岳，你有何问题想请教无名盟主？”
看到近旁的云岳也在举手，厉天骄示意他可以说话。这年轻人并不比无名大几岁，乃是巨子会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厉天骄知道，他提出的问题，绝对不会简单。虽然他的四条考核无名算得上对答如流，已经让他认可了无名参与破解墨子灵传的资格。然而，为了巨子会的脸面，他也乐得会中可以有人让无名难堪一下。
听到会主点头。云岳向前两步，向无名一抱拳，毫不客气的开口。
“无名贤弟。我听说你儒家讲知天命，这是不是宿命论？如果认为一切都是天注定，那人又何必去努力？这，岂不是懒汉思维？我墨门讲天志明鬼，以天帝意志要求会众兼爱天下每个人，以鬼神惩罚要求会众兼爱天下每个人。这才真正的有动力。”
“天命并非简单的宿命，何况，即使是宿命。人的努力也有意义。”
听到云岳的话，无名喃喃的回答。他的思绪已经回到了宿命世界，回到了那为了破解宿命而努力谋划的七天。
“愿闻其详。”对于无名的回答，云岳显然无法接受。他立刻再度抱拳，要求无名做进一步的解释。
“宿命也需要努力求知的。你若不能真正了解宿命产生的原因，又如何可以让自己安心呢？”无名很随意的回答。
“这？”对于这种听起来似乎逻辑有点奇怪的回答，云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过，他显然也有自己的原则，没有想明白对方的话以前。绝不会继续无理纠缠。他立刻退到一边，低头深思起来。
“云岳兄，你既然已经提到我墨门兼爱与他儒门别爱的不同，何不继续论下去？儒门别爱居然要分亲疏。哪里是真正的博爱天下？当然是我墨门的兼爱才是真正的大爱！”另一位被厉天骄首肯的巨子会分舵主，着急的呼喊起来。
“爱自然要分亲疏，怎么可能爱自己的父母子女，和爱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陌生人一样多？所谓的兼爱。只不过是挂着一个‘爱’的名义，行禽兽之事，不可能出自本心！”一旁的姬如梦抢先回答。她继承了孟子灵传。对墨门兼爱之失非常清楚。
此话一出，那位分舵主显然颇为不忿，立刻就要发飙。
“算了，请进殿吧。”
厉天骄突然开口，阻止了广场中众人的继续反诘。对于最后这位分舵主的问题，厉天骄分外不满。自己的四个问题，每一个都直指儒家的核心所在，而云岳之论，也颇有深度。然而，这分舵主一下子把矛盾导入了肤浅的兼爱别爱之争，厉天骄心中不由得暗叹。自己这巨子会虽然看似比正气盟强大百倍，然而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除了云岳，这年轻一辈中，再无可以比肩姬如梦毛爪爪这样的人物。而正气盟的盟主无名，更是让自己看不懂。
听到会主发话，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很快，一行人被引入了巨子会的大殿中。屏退左右，大殿中仅仅留下来十来个人。正气盟一方无名、姬如梦、云诺函、毛爪爪，还有巨子会的几位核心头目。大家知道，厉天骄怕是要说出什么很机密的事情来。
“无名，听闻你是逍遥真人的关门弟子，可有此事？”谁也没有想到，厉天骄刚刚坐下来，第一句说出的居然是这样的话。
几个正气盟的人固然不解，巨子会一方的头目们也相互对看了一眼。想不到无名居然是天下第一人逍遥真人的弟子，这倒是让几位巨子会头目更高看了他几分。
“不错。”
无名简单的回答。虽然他这个弟子并非名正言顺，不过此时此刻，任何一个筹码都是值得珍惜的，他自然不会说真话。
“唉，逍遥真人已经仙逝了吧。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我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这件事，是我一生中唯一的错事，我对不起华夏一族啊。”厉天骄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
“这？”
听到如此诡异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万分惊讶。无名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想追问。然而话到嘴边，无名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好再度闭嘴，等待厉天骄自己说出来。
“逍遥真人是因为我才去南洲的。”厉天骄陷入了回忆中，仿佛突然老了十岁。
原来，两年前，得知十三区两强正气盟和群英殿正式翻脸，厉天骄异常开心。当年与正气盟的大战后，巨子会已经恢复元气。如今，又可以坐看正气盟和群英殿内耗，厉天骄认为。这南洲华夏一族，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对手。
虽然逍遥真人和天宗的如是大师，应该实力还在自己之上，但厉天骄依然把自己视为南洲华夏第一人。要知道，那两位泰山北斗，据说都在大东洲。而厉天骄自己，已经是悟道二级，很可能还能突破悟道三级。
和无味道长一样，他此时的目光，已经转向了更遥远的地方。为了可以得到西方高人的实力评估。他带了几个得力手下，单船前往大东洲，想要找几个黄金圣骑士切磋切磋，了解一下西方顶尖人物的战力。
“和黄金圣骑士切磋？”
听到这里，无名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如果说厉天骄只是悟道二级，恐怕还未必能拿下女子公会两个首领。而那个死在自己手上的托马斯大人，恐怕实力还要更强一些。这些人都谈虎色变的黄金圣骑士，应该是和大魔王弗里德里希同级别的存在。无名感觉，厉天骄恐怕有点小看了天下英雄。
“不错。一开始我确实是自信满满的。然后，第一次交手，我就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看到无名的表情，厉天骄脸上露出了一个惨笑。摇了摇头。
“什么样的沉重打击？”几位巨子会的头目纷纷追问。
“我很快遇到了一位黄金圣骑士，他叫做边沁。一招。我根本一招都接不住。而且据我所知，他只是十二黄金圣骑士中，比较弱的一位。”厉天骄缓缓回答。
听到这样的话。惊惧写在所有人的脸上，连见识广博的姬如梦，都花容失色。只有无名。依然保持着不变的脸色，这样的结果，他早有预料。
“边沁用的是什么招数？”无名沉声追问。
“这，就是我希望破解墨子灵传下篇的原因。不过，先听我说说后话。”
对于无名的反应，厉天骄倒是颇为满意。如此沉着，不管是早就料到还是善于控制情绪，都是难能可贵的。他越发觉得，无名或许真的可以完成这件事。
没有回答边沁的招式问题，厉天骄先谈了些后话。败给边沁以后，他被大西洲的边防军关了三个月，理由是不开眼的野蛮人居然敢挑逗圣骑士。期间他努力思索，想获得感悟拉进和边沁的差距。然而，没有办法，他觉得除非能解出早已失传的墨子灵传下篇，否则根本一点进步都不会有。
三月后的一天，他突然被放出来了，原来，是逍遥真人来到了大西洲。厉天骄不知道逍遥真人是不是为了他才去的大西洲，但却知道为了说服圣殿山释放自己，逍遥真人才会答应和十二个黄金圣骑士一一比试。
这样的盛事，自然让整个圣殿山热闹非凡，然而厉天骄却被直接驱逐出境。无奈的返回南洲后不久，他就听闻逍遥真人在圣殿山全胜，甚至战胜了最强的黄金圣骑士维特。然而，他也因此受了重创，或许已经没有可能返回。
自此以后，华夏世界失去了逍遥真人的音讯，为此厉天骄懊恼不已，严令手下不得入侵十三区。他知道，十三区的两大势力中，都有逍遥真人的弟子存在。为了这个救命之恩，他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不使用暴力统一南洲的华夏一族。
“那，墨子灵传的下篇是什么？边沁的招式又为何让你如此牵挂？”
一众的听者再度陷入惊恐中的时候，又是无名轻轻发话，追问起他觉得重要的内容。
“你，确实与众不同。来，你我单独谈谈。那个下篇，叫做‘墨辩’。”
听到这话，厉天骄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他立刻站了起来，示意无名跟他进入密室单独交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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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荒原
“先天世界我也要去。”无名还没有回答，身边的云诺函就叫了出来。
“还有我。”另一边的姬如梦也跟着出声。
两人知道，去密室很可能厉天骄就要拿出墨子灵传了，此时万万不可被无名抛下。解谜虽然九死一生，但无论如何，两人都希望能和无名在一起。
“我还没有答应去呢，其实我希望会主可以先回答我那个问题。”看到二女都如此坚决，无名心中也升起暖意。本待私下里再问厉天骄的那个问题，他只好先提出来了。
“你是问为何边沁的招式让我异常牵挂吗？因为他那招的起手部分和我的招式就是一模一样的。然而后面他的变化却无穷无尽，而我的和他比起来，完全是萤火虫与皓月的差距。”
厉天骄略一犹豫，居然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正面回答。听到这话，其它人固然再度面露惊色，感慨这西方悟道者的强大。而无名却也暗暗点了点头，这厉天骄果然是个爽快人，弱就是弱强就是强，绝不掩饰，倒真有几分英雄本色。
顿了一下，厉天骄继续说道：“事实上，我为此还专门请教了边沁本人，他说此招是他自己从百姓的行事中领悟的。前三分之一和我一样，或许华夏一脉存有中间的三分之一，至于最后三分之一的无穷变化，华夏一脉并没有，我也永远学不会。唉。”
“中间三分之一吗？恐怕会主认为，这中间三分之一，就是墨子灵传的下篇吧。”此时也只有无名还可以和厉天骄保持正常的问答。
“不错，我就是这样认为的。”厉天骄点头认可无名的猜想。
“我有个额外的问题想问会主。如果我确认墨子灵传的下篇，真的也只能达到边沁说的三分之二，依然无法战胜黄金圣骑士，你会怎么办？”无名突然道。
听到无名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周围一众的人都面面相觑。如果完整的墨子之道。还是距离边沁有一些距离，这该怎么办？抛弃华夏的道统吗？放任西人一统天下吗？大家不知道该如何表态。
“我会去决死一战，不求真的胜利，但求无愧于心。因为，就算技不如人，这也是我们华夏自己的东西。”厉天骄抬头呆看着屋顶，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回答。
“好一个华夏自己的东西。”
无名大声重复了一遍，心中一热，大步走到厉天骄面前，伸出手去握住了厉天骄的手。
“带我去看看墨子灵传吧。这一次。我会去。不是为了你的条件，而是为了你这句话。”
“请。”
厉天骄闻言脸上露出了庄重的表情，一手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另一手就这样拉着无名向前走去。姬如梦和云诺函对望了一眼，也一左一右的紧紧跟上。见状，周围巨子会的头目们就想上前阻拦。
“不必阻拦，就让无名盟主的女人一同前往吧。”
厉天骄并没有回头，却仿佛知道背后发生的一切。他这句话一出口，巨子会众人都立刻停了下来。而姬如梦和云诺函。脸上都升起了一抹红晕。
走在前面的无名转头打量了二人一眼，心中百感交集，正待开口，云诺函却先说话了。
“夫君不要丢下我们姐妹。我们都可以帮到你的。就算没用，可以和你死在一起，我们姐妹也会很开心。对吗，姬姐姐。”
“恩。”姬如梦只回答了一个字。但脸上的坚决也并不逊色云诺函。
“真是让人羡慕啊。如果老头子我再年轻个二十岁，也想有两个绝色美人生死相随啊，哈哈。”厉天骄大笑几声。挥手示意三人一起跟他走。看到这样的局面，无名只得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转过几重回廊，走下越来越深的台阶，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果然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房间不大，但里面灯火通明，一道沉重的大铁门，是进出内外的唯一通道。
“当～”
厉天骄带着无名三人进到里面，立刻关上了大铁门，发出一声巨响。细细打量这个房间，无名立刻找到了遗世灵物的所在。
那是一个古朴的小鼎，只有酒杯大小，放在一方木桌上面。无名毫不迟疑的伸手触摸，果然，挂坠给出的提示是——墨辩世界。
“墨辩？”
口中念叨着这个名词，无名开始搜肠刮肚的想起来。他记得，墨辩是古代华夏科技的启蒙书籍，比如那著名的小孔成像理论，就出自墨辩中。然而，墨辩最厉害的并非应用科技，而是逻辑学。墨辩曾经用精细的逻辑，剖析了早期诸子百家各种思想的自相矛盾之处，堪称华夏一脉的亚里斯多德。
“记得墨辩讲的是不完整的形式逻辑。比如有提到必要条件，有提到充分必要条件，却不知道有充分条件。莫说简单的形式逻辑，就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样的辩证法，我也不会搞晕。破解墨辩世界的灵传口诀，应该不难吧。”无名默默的想着。
耳边响起厉天骄的话，他在向三人传授最后的一些口诀，希望对三人进入解谜有一些帮助。
“我墨家辩论有八法，或尽假效辟侔援推。这八个字，道尽天下的逻辑。或就是特指，尽就是全称，假就是假设，效就是演绎……”
姬如梦和云诺函，二女都在那里聚精会神的听着，唯恐漏掉了什么。只有无名微微一笑，暗道你这八个字，哪里能道尽天下逻辑。名家一脉的东西，就已经比墨家的早期形式逻辑高明多了，如果这墨辩世界就是这些东西，难不倒无名的。
然而，无名心中依然有一点不确定。这些似乎与边沁所谓的百姓行事风马牛不相及。边沁从百姓的行事中，怎么会领悟到的是形式逻辑？这种形而上学，应该是完全脱离日常生活的才对啊。
这样想着，那边厉天骄的口诀也已经说完。看到二女都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看到厉天骄那期待的表情，无名知道此时应该做什么。也不迟疑，他伸出右手，拿起了小鼎，而后示意二女也把手伸过来。三只手掌叠在一起，共同握住了那只小鼎，而后姬如梦玉指轻点，开始熟练的触摸按键。
最后一个按键落下，无名立刻陷入了昏迷。再度醒来，他已经站在了一望无际的荒原中。放眼四顾，周围还有很多其它人在默默行走。这样的队伍，无名见过很多次了，难民，四处都是难民。
仔细凝视了这里几秒钟，无名立刻做出了判断。这里，自己没有来过，不是进入的自己的过往场景。转头看左边，云诺函眼中露出的，是和自己一样的迷茫，这里，显然她也没有来过。相反，右边的姬如梦却全身巨震了一下，发出轻叹。
“想不到是来到了这里。凌霄城外，坚壁清野！”
“凌霄城外，坚壁清野？是怎么回事？”听出姬如梦的情绪不太好，无名默默走过去，把她搂在怀中。
转头看了看无名，姬如梦眼中闪出泪花。
“这片荒原，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在这里，倒下了太多的人。当日凌霄城大败，我带着好几万难民从这里经过，希望大家都能最终走到盖州城。然而，是我的错，他们都死在了路上，最后能活着走到盖州城的，连五百人都没有。”
“五百人都没有！”
一旁的云诺函也靠了过来，闻言大惊失色。
“群英殿追杀大军很快就要来了吗？”
听到这话，姬如梦摇了摇头。“没有追兵，那好几万人都是饿死病死的。”
“这，怎么可能的？”无名闻言大吃一惊，急忙追问。
原来，当日姬如梦听闻群英殿即将攻打凌霄城，立刻做出了最厉害的布置——坚壁清野。她下令将方圆数千里的一切房舍一切物资都转移进城，做出打持久战的准备。按照姬如梦的预判，城中物资充分，只要可以坚持一两个月，城外大军缺乏足够的补给，就会被迫撤退。
然而，事与愿违。群英殿大军中的高手突然激增，除了姬如梦认识的那些新晋太保——东方傲、高笑天、方定等等，还额外出现了好多实力更高的西方人物。甚至，率军攻打四门的四个将军，都是悟道者。
一力降十会。在强大的战斗力面前，姬如梦靠物资充沛保住城池的想法，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只短短一天半，凌霄城的城防就被攻破，正气盟的主力被击溃。姬如梦不得不发出全军分散突围的命令，并带着少数亲卫杀出了已经易手的凌霄城。
一路向盖州走去，路上遇到大批的难民，此时她才发现，城破以后一路逃亡的难民日子苦不堪言。本来就已经身无长物，现在还因为坚壁清野导致找不到任何补给。每天都有大量的人饿死病死，姬如梦对此一筹莫展。
攻下凌霄城的群英殿大军，事实上人数并不多。他们并没有发兵追杀这些难民，而是放任他们自生自灭。如此一来，在这片茫茫荒原上，人道悲剧终于大爆发，这一幕，甚至一度击垮了姬如梦坚强的心。后来她决定去追日峰找无名，乃至坚持让贤，心中这片阴影或多或少都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未完待续。。)
第204章 二女的方案
“欢迎来到墨辩世界。宣读考验内容：率领至少五千人抵达盖州城。重复一次，率领至少五千人抵达盖州城。”老天爷发布了这个先天世界的任务。
“五千人！”一旁的云诺函率先惊叫起来。刚才姬如梦说到，现实中的凌霄城大逃亡，最终抵达盖州城的不足五百人。没想到，这先天世界里，老天爷居然一下子把人数翻了十倍。
“没可能的，根本不可能。”
身前的姬如梦皱起了眉头，红着眼睛呢喃的说着。
“当日那么惨的结局，让我反思了好久。如果再来一次，我把各方面都做得更到位，或许能保下一千人甚至两千人。然而，再多的话，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
说完这话，她转头看着无名，眼神中分明带着期待的意味。自己已经无能为力，这个总是能创造奇迹的男人，他现在就是自己的依靠。
“我说夫君大人，姬姐姐都这个眼神看着你啦，你倒是赶紧大发神威呀，让我们的姬仙子心服口服才对！”云诺函打趣起来，倒是冲淡了这一片凝重的气氛。
听到这话，无名笑了笑，握住姬如梦的手，沉声问道：“当日你是如何做的，先说一说好吗？”
“恩。”
姬如梦轻轻点头，立刻一五一十的讲起来。
作为凌霄城的传奇城主，姬如梦在百姓中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她也很清楚当时面临的困境。
逃难的百姓们，无法就地找到足以维生的食物和其它必需品。但是，事实上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带出一点东西。如果可以合理的统一分配，统一管理，姬如梦觉得，五万人至少能有一半以上能坚持到达盖州城。
然而，当姬如梦提出这个倡议以后。老百姓不接受。他们和过去姬如梦领导下的正气盟战士不同，他们很现实，不相信所谓的崇高和远大理想。姬如梦使用了对正气盟战士很有效的那一套宣传方式，最终没有几个人响应。
而后，人间悲剧发生。人们自发的结成不同的群体，而后为了各自群体的生计开始相互疏离分外警惕，担心对方抢走了自己仅有的一点点资源。
最先死亡的是孤孤单单的流浪者，以及那些人数较少的脆弱团体。他们缺乏必要的所有维生资源，或者饿死，或者病死。或者冻死。
接下来，大的群体也出现了各种问题，不得不设法获得其它群体的资源。自此，相互攻伐开始。人们争夺粮食，争夺被褥，争夺药材，还有可以争夺的一切。再然后，胜利者们手染鲜血，不敢去盖州城接受道德的审判。纷纷逃离。而堆积如山的失败者尸骸，则成为这个荒原最惨痛的风景。
姬如梦亲自出手，尽量的保护下了五百人，然后再也没有余力去做其它。这五百人虽然没有全部活下来。依然少量的病死饿死。但最终抵达盖州城的时候，还有四百八十多。这个结局再次表明，如果所有人都能一开始就接受统一调配统一管理，大多数人其实是可以活下来的。
“你怎么宣传的？”听到这里。无名追问了一句。
“当然是讲抵制西方人侵略，保卫华夏一脉。讲在困境里努力奋斗，实现那个大同世界的伟大理想。还有。最现实的目标——尽量多点人到达盖州城，可以加强盖州城的力量，帮助到战友们。总之，这一套我盟的战士们都爱听，每次战前动员我都这样说的。”姬如梦果断的回答。
“傻女人！”
听了这些话，无名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群英殿的一趟游历，让我明白了一件事。讲理想的正气盟战士，永远只会是少数人。大多数百姓要的是现实利益，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摆在眼前。”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百姓都是最淳朴的啊！”闻言姬如梦脸上升起了愠色。不过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当日那悲惨的一幕幕自脑中浮现，对于无名这看似残酷的总结，她似乎也有所动摇。
“我不是要你动摇你的理想。只不过，只有真正去勇于面对现实，理想才不会是温室里脆弱的花朵，才有可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拍了拍姬如梦的肩膀，无名环顾四周。那些逃难的百姓，不少人已经在渐渐围拢过来。姬如梦城主声名远播，大家显然都愿意先听一听她的话。
“看，老百姓其实还是想找到个依靠的。只要你不说错，或许，我们可以保住所有人的。”
“所有人？”姬如梦喃喃的重复了一句，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无名。
“就算不能保住所有人，姬姐姐那一套也真是太迂腐了。”
一旁的云诺函突然插话。
“连我都听出来了，你那套宣传真是一塌糊涂。和老百姓讲什么理想，讲什么大道理？你就是直接发飙，强迫他们必须听你的，都不会才带出五百人。当然，我是魔女，我讲的办法并不温情脉脉。只是想不到，用兵如神的姬仙子，也会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我这不是幼稚，这是我的理想！”听到这话，姬如梦厉声反驳。说完这话，她仿佛发觉自己失态，并没有做出什么后续的过激动作。见到这种情况，那边的云诺函却更来劲了，急急忙忙的全盘说出自己的办法。
“照我说，这里五万人只要活下来五千就过关，其实简单得很。立刻组织一下，把精壮的五千人号召起了，然后杀掉余下的。这样十个人使用一个人的资源，肯定能走到盖州城。要是怕路上万一谁不小心死了，可以组织六千，甚至七千。反正七八个人的资源给一个人用，想坚持走到盖州城根本不难嘛。”
此话一出，对面的无名和姬如梦脸色都难看了起来。特别是姬如梦，眼睛中都带出来火。云诺函撇了撇嘴，不得不再度补上几句话。
“姬姐姐想说我残忍吧？不过这里是先天世界，并不真实。我们只是为了过关。我这个办法虽然极端，但是应该管用。”
听到这样的说法，姬如梦愣了一下，才喃喃的摇头：“云妹妹此计虽好，无奈我还是放不下。我秉承孟子灵传，讲的是先修心方能修身。即使是在先天世界，我也无法放任我的暴戾之心成长。否则，终有一日会反受其害。”
“那没事，我打晕你，这件事交给我来组织就是。”云诺函闻言笑了笑。立刻回答。
“诺函，问题没有那么简单。”
一旁默不作声的无名终于开口。
“你这个办法只是让五千人活了下来，并不等于他们肯跟着你去盖州城。人心是很脆弱的，也许为了活命，他们真的可以举起屠刀。但屠杀结束以后，你得到的并非五千个令行禁止的铁血战士，而是五千个怕你怕得要命，随时都想着离你越远越好的人。这些人，恐怕只会四下逃散。没几个愿意坚定的跟着你去盖州城的。”
此话一出，对面的二女同时点了点头。如此恐怖的大屠杀，即使坚强如姬如梦，都怕会在心中留下阴影。那些活下来的人，岂能不怕？这样看来，二女的方案，一个过于迂腐形不成合力。另一个过于残忍让人离心，都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到底该如何去做，成为摆在无名面前的一道难题。
“既然是墨子灵传。不如先按墨家的那一套去做起来吧。”
看到越走越近的难民，无名没有时间犹豫，立刻做了决定。接下来，他拉着姬如梦，一条一条的教她该如何向难民们发话。听到无名的这些说法，姬如梦眉头紧皱，显然并不欣赏。不过这并非云诺函魔女式的大屠杀，虽然不以为然，姬如梦还是照做了。
“乡亲们，听我说，我是凌霄城城主姬如梦。”
跳到一处高台上，姬如梦大声呼喊。她此时已经运起了玄气，声音顺着荒原传出了数里，五万难民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昨夜天神托梦，要我率领五万有缘人，前赴盖州城。天神说，这是他给你们每个人的一次机会。一路上只要做得好，就会积累大功德，未来一帆风顺，死后也能转身到富贵之家。”
此话分外诡异，老百姓们都是第一次听到。虽然很崇拜姬如梦的名气，他们依然将信将疑。
“天神真的这样说的吗？”“真的有天神吗？”“有天神相助，为何我们还是败了？”
靠得近的众人纷纷追问起来，离得远的也都开始快步赶过来。
“问得好！请听本城主道来。”
姬如梦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自然而然的形成，看得下方仰视她的无名暗赞不已。这女人果然气场强大，是个做领导的料。接下来，无名又想到姬如梦在自己怀中小鸟依人般的模样，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笑什么？被你捡到宝了对吧！”身边的云诺函小声说道。
“诺函不要说话，看看梦儿接下来的表演。”无名食指竖在嘴边，示意云诺函不要打岔。云诺函无奈的白了无名一眼，终于没有再说什么。高处，姬如梦的话音继续传来。
“本城主一直得到天神相助，才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无奈这几月不知为何，天神一直不再现身，我的计策也频频失败。但昨夜，天神再度现身，此乃我正气盟即将中兴之兆。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就看你们能不能抓住了。”
“是想要我们去拼命吗？这是不是圈套啊？”一众百姓听得奇怪，不由得纷纷怀疑起来。
“当然不是。无需战斗，天神只要求你们活下去，一路上做一些天神喜欢的善事，活着走到盖州城。就这么简单。”姬如梦含笑回答。(未完待续。。)
第205章 兼爱
姬如梦的话，听得所有百姓都迟疑了片刻。居然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只需要好好活下去，坚持走到盖州城，就可以收获大功德。活命，当然是每个人都希望的事情，这天神开出的条件，岂不是在大赠送？终于，聚得越来越拢的百姓，开始再度追问起来。
“这大功德是不是太容易了？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吧？”
“有，确实有附加条件。这附加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多做善事！”
听到百姓们的问题，姬如梦依然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气场满满的回答。
“确实有道理，做善事积功德嘛。而且在这逃难的时候，做善事可以积到更多的功德，也是很合理的嘛。只是，做善事会不会害死自己啊？”
不知何时，无名已经钻入百姓队伍中。姬如梦的话音刚落，他就立刻附和起来。他这几句话并没有使用玄气，但中气很足，仿佛是个农人说出来的。
除了近处的几个人，其它百姓完全看不到说话之人，只能根据这内容去判断。听到这样的解释，大家都觉得关于功德的说法确实很合理。平日里不都说善有善报吗，行善积德似乎是对的。而在这个大逃难的时候，做出善事，当然可以比平日里积累的功德更多。
只是，此时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做善事把自己那微薄的物资施舍给别人，岂不是死定了？此时此刻，真的敢这样做吗？一想到这里，众人纷纷随着无名鼓噪起来，渐渐变成一句问话。
“做善事能不死吗？”
“安静安静！这个小问题，天神早就想到了，他给出了真正的大智慧来解决。”
看到人群都随着无名的引导，共同问起了这样的问题。姬如梦高举双手，再度发言。
“天神说，人人都把自己多余的东西送出去，人人再接受别人的赠予。这样一来一往，就算你积累了功德。只是～”
说到这里，姬如梦顿了顿，刻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听到此处都竖起来耳朵，数万人居然鸦雀无声。
“只是，你赠予的时候，心中必须是真的爱这里的所有人。不能存有私心。这是唯一的要求。赠给你觉得最需要的人，而不是赠给你最亲密的人。如果可以做到这一点，你的赠予才会真的积累功德。”
说完这些，姬如梦双手合十，仿佛在膜拜神明一般，恭恭敬敬的对着天空闭上了眼睛。在众人的注视下，她静立了数息，才缓缓再度说话。
“天神在上。您的法旨我已经全部传达，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众人的造化了。不过，作为城主，我会坚定的监督您的愿望。谁敢私吞他人赠予的东西，不反赠出去。我将亲手诛杀他！”
“你的梦儿开始发威了啊!”不知何时，云诺函再度走到无名身边，附耳低语。“这也是你教她说的？”
闻言无名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也轻声的回答了一句。“是我教的。不过我说不到那么有霸气。”
说话间，周围的百姓已经纷纷议论起来。这天神提出的方案，看来颇有点意思。我把你需要的东西给你。你再把我需要的东西给我，其实双方都不吃亏，居然就算是双方都积累了大功德。这样一来，似乎傻子才不会这样做。事实上，如果我送出去的东西太多，导致我很难活下来，我就会立刻变成最需要的人。此时别人为了获得最大的功德，也会纷纷把活命之物给我。
唯一的难题，只在于别人万一不给我怎么办？然而，听姬如梦城主的意思，她会亲手来监督。她那么强悍的存在在一旁监督，哪个不要命的敢于乱来？这样说来，这份大功德，简直就是天神在白送给大家。
没有议论多久，众人都纷纷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听到这些，无名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一步走对了，墨子那一套确实在墨辩世界有效果。
高处一直闭目不言的姬如梦，此时才终于睁眼。接着，她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看得百姓们不寒而栗。再度举起双手，姬如梦低头对着数万百姓，用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出最后的话。
“相互赠予可以开始了。记住，是别人急需的东西，金银这些，在这里无用。还有，谁接受了别人的赠予后敢于藏私，我必杀之！你们有任何争议，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必能秉公执法！”
“哄～”
一道强劲的玄气激射空中，引发天空也为之变色。这是姬如梦走下高处前最后的动作。这也是无名的要求，必须展示出足够的惩罚能力。
姬如梦刚刚走到无名身边，百姓们的相互赠予就开始了。粮食多的送出粮食，被褥多的送出被褥，药品多的送出药品。看到这种热闹的场面，姬如梦眼中也露出了笑意。这样自发的相互帮助，在真实的荒原逃难时，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姬如梦心中充满了期待，期待一切都能更加好起来。
“看来还远远不够。”
观察了一小会，无名就皱起来眉头。
“梦儿你看，那些送出物资的，都把物资送给亲人熟人，而不是送给陌生人。还有，目前也只有少数带出的东西很多的，才再这样做。大多数人还在观望。”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样的做法岂不是很符合天性吗？”姬如梦不解的反问。
“姬姐姐你废话真多。夫君说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啊。你一大堆原则，老是顶撞夫君，以后他不会喜欢你的。”
一旁的云诺函突然插话。
“诺函的想法就很简单。我就是夫君的手和脚，要我杀人我就杀人，要我打人我就打人。夫君你看，还是诺函更乖巧吧！”
此话说得无名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云诺函乃是魔女，哪里有这么小鸟依人般的听话。他不由得糊涂起来，云诺函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另一边的姬如梦，闻言却似乎很在意，不自觉的扫了一眼无名，似乎是在看他的脸色。
“别听诺函瞎说。梦儿这套孟子逻辑并非不对，不过这里是墨家世界，要按墨家的逻辑来。墨家讲兼爱，要求对所有人都一样的爱，不偏不倚。他们现在的做法，还是在别爱阶段，确实不利于我们完成任务。我看你还需要站出来说说话，推动一下失态的发展。”
“好吧，请夫君大人吩咐，梦儿不会再多话。”姬如梦立刻一本正经的回答。
“好的，你附耳过来。”
虽然不明白姬如梦为何一下子那么好说话，不过此时却是也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无名也赶紧认认真真的交代起来。听完他的一番意见，姬如梦没有犹豫，再度一闪身上了刚才那块大石头。
“大家听我说！天神刚刚告诉我，你们的赠予很多并没有获得功德。因为你们有私心，赠予的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记住，只能放下私心，才算真的做善事。其它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抓住机会吧！”
说完这话，姬如梦声音突然转为严厉，似乎是在警告谁。
“刚才有人获得了赠予却私藏起来，本城主给你一炷香时间去做善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鬼神无处不在，你那点小伎俩还能逃过天神的眼睛吗？好了，继续吧！”
回到无名面前，姬如梦静静的站在无名身边，居然没有说一个字。一旁的云诺函眼中闪出一丝狡黠，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姬姐姐，你是完全按夫君的话，一个字都没有改说的吗？”
“这个，也不完全是一个字没改，但是意思应该是对的吧？”闻言姬如梦有点手足无措，转头看着无名，显然想听听他怎么说。
“梦儿说得挺好的。”无名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姬如梦的讲话，比自己的措辞确实更好，意思也表达得很到位。
听到这样的回答，姬如梦脸上露出了笑意，一旁的云诺函却也似乎很开心。
很快，百姓们的相互赠予范围明显扩大起来，不再是只针对熟人，也不再是先给自己保留足够的东西。看到这样自发完成的合理配置，无名三人都异常开心。然而，不和谐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有几个强壮的农人，收到别人的赠予后，却坚决不愿意把手头的东西赠出去，那边很快闹起了矛盾。
“诺函，你去解决，必要的时候，杀。”无名在远处冷眼旁观了一小会，就发出了要求。他知道，姬如梦修的是孟子灵传，这种极端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她做。而云诺函这个魔女，显然干这些是轻车熟路。
“好的。”
闻言云诺函立刻射了出去，很快来到了那里。说明了自己是姬城主的执法者，她根本没再废话，手起刀落，直接砍下了几个强壮农人的人头。在一片错愕惊恐中，云诺函简单的示意众人分掉那些东西，继续赠予，这才返回无名身边。
“做得很好。”拍了拍云诺函的肩膀，无名点了点头。
一直默立不语的姬如梦终于忍不住了，再度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这。不是要兼爱吗？为何还要杀人？杀人怎么算是兼爱？”(未完待续。。)
第206章 云诺函的鬼点子
“杀盗非杀人也。盗不是人必然拥有的属性，所以杀这种破坏气氛者，不算杀人。这不是我的逻辑，这是墨家的逻辑。”无名立刻回答。对于姬如梦这种思辨味道很重的话，他其实挺喜欢的，他觉得有利于调动自己的思考。
此话刚落，云诺函也再度开口：“姬姐姐，你怎么又来废话了？难道夫君没有你当日做得好吗？你处处质疑夫君，哪有男人会喜欢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诺函的话，让姬如梦全身一震。她立刻焦急的回答，一面伸出双手紧紧抱着无名，显然想展示自己温柔的一面。
“夫君比我做得好多了，梦儿只有心悦诚服的份，绝无质疑之意。梦儿只是，只是好奇，想听一听夫君的解释啊。”
“是啦，诺函你有点小题大做了吧。”无名也立刻附和着。
“小题大做吗？来，跟我入帐。”
云诺函轻笑一声，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帐篷。逃难途中没有固定的房舍居住，众人都是住帐篷甚至席地而睡。那处帐篷，乃是三人的临时居所。看到云诺函的古怪行为，无名和姬如梦都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只得紧紧跟随。
进入帐篷中，放下布帘，云诺函突然指着姬如梦，一板一眼的说话了。
“此处只有我们三人，有句话我不吐不快。诺函觉得，姬姐姐并不是真的喜欢夫君，总是处处想表现你的聪明，处处想压夫君一头。”
“云妹妹我没有！”
没有其它人在场，姬如梦显然也放下了她那领袖姿态，说话口气也越发的软了下来。
“从我决定跟随夫君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没有把自己当成领袖了。夫君希望怎么做，梦儿就怎么做，在夫君面前。梦儿只要做个乖乖女。梦儿问那么多，那是因为还有一颗追求真理的心，想要从思考中坚定自己的信念。其实，如果夫君要梦儿没理由的去杀人，就算心中千般不愿意，梦儿也是会去的。”
这一席表白，并无一丝矫揉造作，姬如梦说得虽然温柔，却很果敢。她显然是在回应刚才云诺函“要杀人就杀人”的说法，表示她也可以做到。说完这话。姬如梦紧紧握着无名的手，两眼中红了起来，显得颇为焦急。
看到姬如梦的眼神，无名心中颇为温暖，他立刻接口下去。“是啊，我知道梦儿是真心待我的。诺函，你别那样说梦儿。”
“是吗？真的什么都愿意做？那姬姐姐为什么都不愿意晚上和诺函一起陪夫君睡？”云诺函一撅嘴，摆出一个理由来。
她的话说得姬如梦脸上一红，呐呐的口不能言。因为。云诺函说的确实是事实。姬如梦和云诺函不同，她是世家天骄，还有着多年城主的经历，以及天宗长老级别的辈分。在做小女人上面。她确实没有云诺函这个魔女放得开。每次云诺函提出二女晚上共侍一夫，她都没办法接受，只希望单独陪无名，或者把无名单独让给云诺函。没想到。这点女儿家的矜持，却被云诺函作为攻击的理由。她此时真是百口莫辩，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诺函。你说得有点过分了。”一旁的无名自然是知道姬如梦心思的，立刻发话想把这个事情压下去。在他看来，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料，话才说了一句，无名就看到云诺函投过来诡异的眼神。与此同时，无名感觉大腿上被云诺函轻轻的捏了一下，显然，她在暗示无名此时不要多话。心中感觉到了奇怪，无名只好住嘴不说，看看云诺函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我也可以做到。”没有沉默多久，梨花带雨的姬如梦终于开口。“今夜，我就和云妹妹一起陪夫君。”
说完这话，她松了一口气，只是脸上一下子变得潮红，似乎是想到了晚上即将面临的羞人场面，整个人都有点呆了。
“这，不要勉强，其实……”
听到这话，无名也呆了一下，而后就打算出声反对。他是个恬淡的人，并不愿意逼迫爱人做不喜欢的事情，也并不认为二女同时侍寝就会舒服很多。然而，话还没说完，云诺函一把就捏了过来，打断了他的后文。紧接着，云诺函拉着无名就走出了帐门，只把一句话甩给姬如梦。
“姬姐姐，我单独和夫君说几句话。”
出到账外，云诺函笑眯眯的轻敲了一下无名的脑袋，这才附到无名耳边低语起来。
“夫君你傻啊！没看出来诺函在帮你收服烈马吗？姬姐姐是什么人，哪能那么容易听话？还好她似乎执念很多，对情感之事也实在不太懂。诺函希望，借这件事情让夫君真正把权威竖起来。”
“你都在想些什么啊？”闻言无名颇不以为意。
再敲了一下无名的脑袋，云诺函笑得越发邪恶。“不管了，今天要听诺函的。刚才姬姐姐已经服软，你马上回头进去，就给她来硬一点，吩咐她做几件很羞人的事情，她现在不会不愿意。至于晚上，今夜诺函要大发神威，让天之骄女看清楚什么才是百依百顺，好好磨一磨她的锐气。”
“问题是，诺函你自己也没那么听话吧，平日里你哪里有这么乖，说杀人就杀人？”听到这里，无名终于忍不住笑了。想不到云诺函神秘兮兮的搞出来的，原来是这样的一个阴谋。
“那是两回事。机会已经给夫君创造出来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快回去吧，别让姬姐姐醒悟过来啦。我去四处看看百姓们相互赠予的情况。”这话才说完，云诺函立刻用力的把无名推回帐篷里。
眼前一暗，无名再度回到帐篷中。姬如梦依然满脸潮红的站在当中，看到无名进来，她全身轻颤了一下，快步走上来，仅仅拉着无名的衣袖。
“夫君，是梦儿错了。梦儿不懂为人妇之道，不管有什么做得不好的，都希望夫君可以提出来，梦儿一定会认真去改。不管夫君有什么要求，梦儿都会尝试去做到让夫君满意。好吗？”
“我，我，哎呀，我都觉得不像我了。”听到姬如梦如此服软的话，无名就想按云诺函的意思，真的提出几个霸道的要求来。无奈，思绪连转，他还是决定放弃。自己本不是这样的人，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其实，姬如梦有事没事问出些看似很无聊的问题，倒是无名最喜欢她的地方。
拉着姬如梦坐到床铺上，无名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正色说话。
“梦儿，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真心。其实，你的那些理想那些坚持，正是我喜欢你的一大原因。诺函她是魔女，有时候说话做事有点邪，其实我知道她也不是真的怀疑你。你别为了这些事情伤脑筋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对了，你刚才的问题似乎还没有问完，不如继续说说你的想法，我真的爱听。真的。”
无名的一番话，让姬如梦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她猛然一头扑进无名的怀中，“呜呜呜”的哭了出来。半晌，姬如梦才止住眼泪，抬起头来，带着红肿的双眼凝视无名，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真好，梦儿有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夫君。不但可以忍受梦儿的清高，还能做梦儿的良师。只是，梦儿已经知错的，以后再不敢在夫君面前扮高贵。就请夫君明示，喜欢梦儿穿什么？喜欢梦儿戴什么？喜欢梦儿如何做事情？梦儿一定处处照办，然后再向夫君请教一些问题。”
“在无人的时候，当然喜欢你什么都不穿啊。”看到姬如梦笑了，无名心中也一下子高兴起来。他随口就这样回答了一句，说完才发觉这玩笑有点太恶俗了。
“恩。”
不料姬如梦却一本正经，立刻站了起来，悉悉索索的开始脱衣服。这动作落落大方，并没有先前被云诺函挤兑时的面红耳赤。只不过，她显然还不是很习惯这样做，脸上依然带上了几分娇羞。
“停！我说停！我是开玩笑的啦。”
看到姬如梦真的开始动手，无名急忙叫停。听到无名的话，姬如梦迟疑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她并没有伸手把解开的衣裙拉上，而是直接坐到了无名怀里，把脸贴在无名的胸口上。
“夫君，你如果真的喜欢，梦儿愿意做的。”
搂着玉人，无名已经非常满足。他立刻摇了摇头，开口回答：“别乱动，我现在感觉挺好的。说说你的问题吧，我想听听，可以有助于我理清思路。毕竟，在这先天世界解谜，一个好助手可远远强过一个百依百顺的女人。”
“那，梦儿就问了。”
确认了无名并没有生气，姬如梦脸上的羞色退去，一股智慧的光芒闪现出来。
“夫君这一套天神启示，行善积德云云，似乎和我所学的天宗佛学并不相同。虽然都是在强调行善，为何我总觉得这种行善那么别扭？”
“因为，佛家的行善是不求回报的，而墨家的行善十分功利。事实上，墨家是在用功利的方式来推广兼爱。”无名毫不犹豫的回答。(未完待续。。)
ps： 谢谢richardsp的打赏
第207章 爱的空壳
“功利的方式？”姬如梦的声音露出一丝疑惑。
“是的。”
无名用力点了点头。
“墨家其实根本不信所谓的仁义，更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只为了别人好才去做善事。他们做善事完全是功利性的，是因为觉得大家都做善事，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这就是墨家的天下大治。”
闻言姬如梦微微错愕，而后立刻就明白了。难怪出自佛家天宗的她，总觉得今天百姓们的善事很诡异，问题果然出在这里。真正的行善积德，其实是不求回报的。你做出了善事，就仅仅是因为你希望对方好，并不是为了得到回报，甚至为了得到“功德”。
为了得到“功德”才去做善事，这已经带上了很大的功利心，根本不是佛家的善缘所在。这样说来，其实这些百姓根本不是发自本心的善良，而仅仅是在提前支付交换筹码。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期盼着最终获得对等甚至更多的报酬。
“梦儿你知道吗？今天我在回忆墨辩。其实墨辩是一本书，不过可能你们并没有听说过。”无名继续说下去。他以前看过这样一本专门讲述墨家兼爱逻辑的名著，不过他还知道，在这个九洲世界里，这样的书肯定不存在。
“一本书？没听说过呢。都讲的是什么？”姬如梦的回答印证了无名的猜想。对华夏一族，她算得上博闻强记，然而，也没有听过这样的书存在过。
“举个例子吧。比如‘义’，孔孟讲的义，那是很庄重的事情。义乃宜也，说人的行为要处处适宜，符合大仁。记得你我共入的那个中道世界吗？适宜就是亚里斯多德的中道。在这一点上，儒家和亚里斯多德是相通的。”无名缓缓回答。
听到无名的这个说法，姬如梦轻轻点头。而后她的脸颊上升起两朵红云，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紧接着，她急忙开口追问，掩饰自己的失态。“那墨辩的‘义’是什么意思呢？”
无名并没有注意到姬如梦脸色的变化，他依然轻轻搂着玉人，自顾自的搜索着记忆中的东西。“墨辩把人所有的行为，都用功利的方式进行了解释。墨辩里的所谓道义，本质上就是利益。因为你认为。人人都对所有人好，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所以你才会去对所有人好。你期盼别人也对你做出同样的事情来，然后这个世界就大治了。”
“那如果我对人家好了以后，人家不对我好怎么办？”姬如梦听出这逻辑里的问题了，立刻追问了一句。
无名道：“所以，必须要尚贤。让最能坚持这种做法的人，去当领袖。而后层层推广，强迫那些不遵守规则者必须听话。”
“我懂啦。我懂啦。这其实是一种以爱的名义进行的纯粹功利活动。”
姬如梦拍了拍手。
“不过好奇怪，既然是功利第一，何不直接明目张胆的提出来，却偏偏要套上一个爱的空壳？”
“一个爱的空壳？”这种说法听得无名也笑了。他不由得挥了挥手，似乎想挥去那虚假的空壳。紧接着，他突然陷入了沉思中，久久都没有再说话。
看到无名这样的状态。怀中的姬如梦也不打扰，只是默默的感受着爱郎的气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名终于再度睁眼。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我想我已经明白边沁的意思了。果然，即使获得墨辩的加强，墨家灵传也不可能战胜西方的黄金圣骑士。”
“为何？”怀中的姬如梦一直关注着无名，立刻出声询问。
无名道：“因为边沁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爱的空壳，实实在在的按功利原则来设计一切规矩。没有了这个爱的空壳，他就无拘无束，招式变化万千。而墨家，局限在这个空壳里，怎么都无法迈出最后那海阔天空的一步。”
姬如梦道：“那如果夫君你遇到边沁，现在可以打赢他吗？”
无名道：“不能。我只是可以小小的利用一下他悟道领域的规则，获得一些小便宜吧。但是，我本身没有一种可以和他匹敌的悟道领域，只是想套用他现成的一切，永远都不可能真正战胜他。”
说着这话，无名心中不由得想起了无味道长与无事道长追日峰的那一战。诚然，功力稍逊一筹的无味道长最终获胜，是利用了对无事道长领域的理解。不过，如果没有他本身领域的正面支撑，他不可能只依靠借用无事道长领域规则成功。
事实上，无名自己也好几次借用过敌人的领域规则，战无味道长，战阿伯拉尔，战托马斯都是这样。他非常清醒，没有一次他是真正只依靠对方领域规则获胜的，要想未来能战胜黄金圣骑士，不仅仅需要参悟他们领域的规则，他还必须拥有可以匹敌他们的领域。
对面的姬如梦也陷入沉思中，而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追问。“这么说，夫君把三级的孟子灵传就那样随意的让给我，也是因为你希望悟道吗？你希望从儒家悟道，所以不要接受任何儒家先人灵传，全靠自己去一步步感悟？”
听到姬如梦的话，无名点了点头。“是的，林盟主临终前说过，他和姬是非，都因为放弃了接受灵传，才最终悟道成功。而且，他还暗示我，儒法结合会领悟出一种不亚于西方黄金圣骑士的大道。只不过，他和姬是非都没有成功，他们做反了。”
“做反了？”姬如梦没听懂。
无名道：“其实我也不懂，不懂反在哪里，如今我还在慢慢领悟。梦儿，你知道吗，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或许可以成功。你继承了正气盟的那些儒学思想，而三师兄包括诺函他们几个，对群英殿的法家一套也算很熟悉。从你们的身上，我可以获得很多感悟。”
无名此话很诚恳，听得姬如梦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真好，我对夫君原来这么有用。梦儿刚才好担心，担心夫君不喜欢想太多大道理的女子。”
“怎么会？你的夫君岂是只知道追求动物**望的人？别忘了，你我一起杀出了亚里斯多德灵传，已经懂得人的美德所在。”
说完这话，无名手脚却开始不规矩起来。
“当然，也不必总是拘泥在人的美德里面。比如现在，我就想当一次禽兽了。这么美的猎物摆在眼前，不享受享受那真是禽兽不如了！”
“坏人！”姬如梦娇嗔一声，却并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反而把无名搂得更紧。卸下了心中的很多杂念，二人如今真想好好轻松一下。
“呼～”
帐篷布帘的一角被掀起，云诺函面带焦急的闪了进来。看到这无边春色，她脸上闪过一个笑意，但随即还是煞风景的嚷嚷起来。
“看来只能晚上再和姬姐姐陪夫君风流快活了。姬大城主快穿衣服，那边出大事了！”
听到这样的说法，无名心知不妙，立刻站了起来。一旁的姬如梦也赶紧整理衣衫和发髻。
“出什么事情了？又有人不愿意拿出他们手里的东西吗？”一步跨到云诺函身边，无名连忙追问。
“不是！是，是那边有不少百姓，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走了，想直接躺下等死！”云诺函的回答异常诡异。
“不走了？直接等死？”
听到这样的说法，无名和姬如梦对望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再也没有废话，三人立刻闪身出帐，直向云诺函指出的方向跑去。
跑出一段距离，前方果然出现了怪异的一幕。其它地方都是百姓们相互赠送东西，一派热闹的景象。而这里却有上千人，已经集体躺倒在地上，什么都不做，闭目放松，似乎在睡觉一般。
然而，无名当然可以看出来，他们其实根本没有睡着。他们只是那样放松的躺着，仿佛非常的享受。而他们的身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物资，显然这些人并非想独吞什么。
“你们这是怎么了？被洗劫了吗？还是别人不愿意赠送你们东西？有话说出来，本城主给你们做主！”
来到大批百姓之间，姬如梦自然而然的再度流露出她的领袖气质。说完这话，她直接一把抓起两个躺倒的中年妇人，在她们的肩膀上“啪啪”各自拍了一下。两人被这突然的举动打得睁开了眼睛，但又急忙低头，躲开姬如梦威压的目光。
“说话！怎么回事？”
姬如梦大喝一声，吓了周围所有人一大跳。好些已经闭眼躺倒的百姓都不由得坐了起来，而两个妇人更是吓得腿一软，急急忙忙的解释起来。
“城主大人，我们都是贫苦人，这点家当积攒起来不容易啊！虽然现在形势所迫，我们只能送出去，但是，我们心中其实很不开心。”
姬如梦道：“但是，别人也会回赠你们东西啊!”
两个妇人道：“那不一样的。我们送出去的是多年辛苦积累起来的，每一针每一线，每一粒每一颗，都有着那么多的感情。而别人赠予我们的，在我们看来只是平平常常的粮食，平平常常的被褥。数量上倒是差不多，但心里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未完待续。。)
第208章 唯圣人为不求知天
听到两个妇人开口，姬如梦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陷入了沉思中。要知道，这种感情由切身之人之物开始积累，而后慢慢扩张的方式，恰恰是她继承的孟子灵传所支持的。从内心深处，她不但没觉得两个妇人说得不对，反而觉得她们像个正常人。
孟子说墨家是禽兽，其实并非反对讲“爱”本身，而是反对不加区别的兼爱。孟子认为，这种不加区别的兼爱，是不符合人性基础的，反而没有“别爱”可取。
姬如梦这样不置可否的态度，让周围不少人暂时抛开了恐惧，纷纷附和起两个妇人来。
“是啊，是啊。我们都不想换，我们宁可要自己那些破东西，也不指望得到别人更好的东西。”
“是啊，我们换得很心痛，换来换去越来越没意思，突然就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什么都是假的，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所以，你们感觉似乎看穿了一切，就想一死了之？”云诺函也听懂了，厉声喝问起来。
没有人立刻回答云诺函。她刚才连续在好几处下狠手，处死了敢于私藏救命物资的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煞星。虽然这里作势要挟的有上千人，但其中绝大多数也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希望可以抱团逼迫姬如梦收回成命，或者至少可以脱离姬如梦的团队。
“仓～”
云诺函突然出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之弥漫开来。今天她的这把刀，已经砍下了数十个人头，甚至一些人血都还没有干透。此时此刻，作为魔女，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继续采用高压的方式处理。她相信，只要多砍下几个人的头，自然可以逼迫所有人继续按姬如梦的要求做下去。
“诺函你等一等！”
一旁的无名突然开口。制止了云诺函行凶的企图。他知道，如果老百姓不能被你真正说服，只是采用高压办法，没有用的。或许他们可以在你眼前规规矩矩，但入夜就会大批潜逃。
现在和刚才不同，刚才绝大多数人都愿意，只是少数顽固分子。那时候，杀掉顽固者就可以一劳永逸。但此时，周围的大多数人其实都并不愿意，此时杀一儆百。得到的只会是众叛亲离。他们当然不可能杀死姬如梦和云诺函，但四散逃跑却并不难。没有人愿意跟着一个不认可的领导走下去的。
听到无名的话，云诺函没有追问，只是怔怔的看着无名，等待他的后话。姬如梦也从思索中抬起头来，望向无名。她们眼中都充满了期盼，期盼无名可以立刻提出解决眼下难题的办法来。
“嗯，让这里不想继续赠送的百姓可以暂时停止，今天先安营休息请示天神。明早给他们回话吧。”无名轻轻的对着姬如梦说到。
姬如梦冰雪聪明，立刻明白无名一时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虽然有点失望，她却依然立刻按无名的意思发布的命令，表示今夜会请示天神。获得神谕。明日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众百姓见状，知道双方没有立刻撕破脸，也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一来，云诺函的屠刀就不会再落下来了。今夜。或许天神就真的可以给姬城主神谕，让所有人都可以满意。
再度回到帐篷那里，天色已经开始变黑。数万的难民都纷纷休息下来，明早继续赶路。吃过饭，三人进入帐篷中，大眼瞪小眼，都心中压抑，提不起什么精神。
“夫君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吗？”姬如梦终于先问了出来。
无名道：“没有。我觉得，墨子灵传的一个关键问题，我还没有想通。如果想通了那一点，我就可以说服百姓继续这样做下去。”
姬如梦道：“什么关键点没通呢？我们不是已经在完全按墨家的做法行事了吗？宣扬兼爱，尚同的方式来推广，以天志明鬼为精神基础，以墨辩的各种小逻辑来处理质疑。哪里还有问题？”
无名道：“是的，那些我们都做得不错。然而我觉得，似乎问题还在最开始的地方，似乎最核心的问题我们还没有想清楚。”
看着两人说来说去的全是一堆理论，云诺函分外无趣。她只知道，今天最后时刻，如果无名不阻止，或许那个难题已经被她摆平了。和老百姓讲什么道理？直接高压下去，谁敢放屁！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夫君和姬姐姐的想法。
不过，虽然她一脸的不爽，此时却也什么话都不说。夫君和姬姐姐讨论如此投缘，让云诺函意识到自己的弱点。姬如梦那一套大道理，普通男人根本不喜欢，偏偏无名却似乎很有兴趣。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反成了无脑的花瓶？对云诺函而言，这才是眼下最棘手的问题，她此时哪敢随便开口，整个心思都开始用在筹划上面，思索今夜如何营造气氛，方能凸显自身优势，压得姬如梦心服口服。
“或许，可以用一些别人类似的思考，来设法突破困局。”
又是长久的沉默后，姬如梦再度开口。
“夫君可有意听一听我讲姬是非，当然是早年获得老盟主称赞的姬是非。那时候，他修的是荀子一脉，而且经常给我讲一些道理。我感觉，这墨子灵传里的事情，和当年听到的这些道理有点像。”
“姬是非？荀子？梦儿你和姬是非应该是一个家族的人吧，我这倒是第一次听你提起他。”无名闻言呆了一下，立刻点头回答。
他记得，当日易容的姬如梦，曾经只因为假殿主认不出她的身法，就判断假殿主不是姬是非。这样说来，二人应该是亲戚关系。他还记得，当日林欲仁提到过，姬是非获得了儒家荀子一脉的灵传。虽然他并没有真的去继承，但他最终悟道的恐怕也和这差不多。这样看来，或许一种全新的思想，真的有利于自己找到错误的关键所在。
“嗯，姬是非是我的大伯，我小时候最崇拜的人。”姬如梦语出惊人，一下子就吸引了无名和云诺函。
姬是非曾经是正气盟两大中坚天才之一，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强过林欲仁一线。林欲仁主修的是孟子一脉，而姬是非主修的是荀子一脉。后来他脱离正气盟，创立群英殿，荀子一脉的很多想法变成了法家，本质上荀子和法家是有关系的。
“荀子曰：唯圣人为不求知天。列星随旋，日月递照，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讲完姬是非的简况，关于姬是非提过的荀子思想，姬如梦娓娓道来。
听到这话，云诺函再度翻起了白眼，一副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的无奈表情。相反，无名却全身猛然一震，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开口。
“怎么会这样？儒家不是讲人人都要树立远大理想，救国救民吗？可荀子这话，分明是在说，人不要想太多自己鞭长莫及的事情，只需要好好做好本分。”
闻言姬如梦笑了：“不错，这与孟子的浩然正气完全不同。荀子似乎很强调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反对人人都想去当什么尧舜。他认为人人争当尧舜，反而会把世界搞乱套。”
无名道：“儒家还有这样的思想，为何我在正气盟那么久，压根没听过呢？我原来一直以为，正气盟只有讲理想的人。姬是非他们，到底是如何解释仁义的呢？”
姬如梦道：“荀子一派不讲‘义’，那是我这种孟子一脉才讲的。他们讲的是‘智’，办法是用‘礼’。可以这样说，孟子讲仁义，荀子讲礼智，但古往今来，大家都很讨厌只重礼智的荀子。偏偏我大伯很喜欢那一套，他的法家理论，也是从那一套演化而来的。”
“智？”无名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遍。
姬如梦道：“是的。荀子说，人讲道德起源于人有智慧，而不是天性。人有了智慧，才知道道德有用。讲道德才可以组织起一群人来，解决单人无法解决的两个大问题。”
无名道：“哪两个问题？”
姬如梦道：“联手对付外来威胁，以及合作提高生活质量。没有道德，欲多而物寡，寡则必争矣。”
无名道：“有道理。”
姬如梦道：“荀子讲正名，也就是建立完整的道德体系。他很看重道德体系的存在，他认为，道德必须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认同，才算是正确的道德。这个认同的办法有两个。”
听到这话，无名笑了笑。姬如梦终于说到了重点，她此时提出姬是非和荀子，当然是想说明讲道理的意义所在，反对云诺函随意靠武力压服人。
“你说说吧，哪两个办法？”
“一个叫约定俗成，一个叫圣王正名。”姬如梦缓缓回答。
“约定俗成？圣王正名？”
反复念叨这两个名词，无名心中似乎看到了什么。在帐篷里来回走了好几趟，他终于停了下来，面对姬如梦，略带犹豫的追问。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规矩最好不要乱改，最好还是按大家早就接受了方式。如果要想扭转成功，不但要这个领袖威望很高，还需要这个领袖的新做法，从根本上就比原来的更合理？”(未完待续。。)
ps： 谢谢richardsp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