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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襄子     一剑平天txt下载     一剑平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继续前往大理

    李莫愁却没说,当年武三娘子还曾告诉她,何沅君的生父临死前曾告诫何沅君不必替他报仇,以后也不要再与五毒教有任何瓜葛。她深恨何沅君,这时自然不会替她辨白。

    骂了一句后,她又接着道:“虽然何沅君父亲死得早,但她从小耳儒目染,对于蛊毒之术却还是有些了解的。尤其她父亲怕她被人下蛊,从小便为她泡了特制的药浴,使她百毒不侵,百蛊不沾。她自己便能够解蛊,但我送陆展元回去的时候她却不说。等到我去五毒教的分坛夺取解药了,她再做好人把陆展元的蛊毒给解了,然后两个人便一起私奔了。”

    “武三娘子还说后来武三通赶回来了,何沅君向武三通告知要嫁给陆展元,请他答应两人的婚事,武三通却不肯答应。何沅君这才偷偷拉了陆展元私奔而去。武三通大怒追去,她也随后追赶而去,所以家中才没有人。”

    尹治平听罢,不禁骂道:“这陆展元也太忘恩负义王八蛋了,你为了他独闯五毒教的分坛夺取解药,他蛊毒被解后却问也不问你,就跟着那何沅君私奔了,太混蛋没节操了。他就算对你的感情已淡,另结新欢,但你这一番恩情他总也得记着罢!”

    李莫愁道:“据武三娘子所说,陆展元与何沅君并不是立即私奔回江南。陆展元说是要到五毒教分坛去看我情况如何了,但我却没有在路上碰到他们。也不知是他们根本没去,还是与我走岔了路。”

    “而且这事主要怪何沅君,是她设计勾引。你道这贱人是如何解毒的吗?她并没有解毒的解药在手,也不会调配解药,而是利用交合之法,把陆展元体内的蛊毒引到她体内。她是百毒不侵之体,蛊毒引到她体内,自然就被化解并不会为害。她说是为解毒,我看其实就是故意把清白的身子给陆展元。陆展元是个君子,何沅君既然已**于他,他自然不能对她不起,要给她一个交待。”

    尹治平叹道:“既然他不能对不住何沅君,便只能对不住你了。”

    李莫憨道:“不管如何,总是他负我在先。为何他不能弃了何沅君来就我,只能说明他还不够爱我。”

    尹治平本以为陆展元是个混蛋可原来并不是。这件事说来谁也没错,何沅君想必也是担心李莫愁独自一人前去夺不到解药才舍身而救陆展元的。若有说什么不对的,只能说何沅君耍了点手段,没有在李莫愁把陆展元送回去时就告诉李莫愁这个办法而是私下自行献身,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让陆展元不认也得认,还没法说她,人家也是为救你才这么做的。

    这又不是现代社会,一夜情到处都是,男女双方刚认识就滚上床的毫不稀奇,滚完后互相翻脸装作不认识也不稀奇。在这古代社会,人家清白女子的初夜给了你,你就必须给人家一个交待。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在这里那就是混蛋,是无耻,是淫贼,要被所有人从道义上谴责的。

    这事委实不好评判,只能说李莫愁成了被牺牲的那一个。看来似乎确实是谁先献了身,谁就赢得了如意郎君,李莫愁太保守了。

    “去,不保守哪能轮得到我保守好啊!从这方面来说,我似乎还得感谢陆展元跟何沅君了。我现在应该是站在莫愁的立场上来大骂陆展元和何沅君这对狗男女,但这个确实不知该怎么骂啊!”尹治平心里叹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便只好干脆闭口不言。

    “如果是你遇到了这种事你会怎么选择?”李莫意忽然从回忆中拉回来,盯着尹治平问道。

    尹治平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难道你也会选何沅君那贱人?”李莫愁理解错误,立即怒道。

    尹治平摇手笑道:“不是。要是我,我两个都不辜负,全都娶了。”

    李莫愁骂道:“你更混蛋。你认为我李莫愁是那种能够跟人共侍一夫的女人?”

    尹治平摇头道:“不是。但这种情况下,两个都娶虽然令双方恐怕都不能满意,但总也好过你独自伤心到死孤独终老,还因此心性大变。这样大家虽然都不会满意,但也不会有人太伤心。人生有的时候,是需要妥协的。而且,我绝对选你做大。”

    “我打你才是。”李莫愁握拳在他胸口狠捶了一拳,面上一副狠绝之色地道:“你将来如果敢见异思迁对不住我,我就先杀了那女的,再杀了你。”

    尹治平忍不住痛哼一声,道:“你打到我伤口了。”

    李莫愁一看,还真是打到他伤口了,本来已经止住了血,又被她这一拳打得流血了。但这时却不肯稍作服软姿态,扭头不瞧地道:“痛死你活该。”

    “好了,我不敢了。”

    尹治平求饶了一句,问道:“你去年不肯随我去大理,想来是不想再回那伤心地了罢?”

    李莫愁点头道“是。”

    尹治平道:“其实我现在还是想要去大理的。”

    李莫愁问道:“你真的相信那位大理宣仁皇帝有流传下逍遥派的绝学吗?”

    尹治平道:“这我也不能确定,但总要去过一趟亲自打探了,才肯死心。你也说那段誉年纪轻轻就已修得一身深厚无比的内力了,咱们可不是外行,你也该知道武功之中内力是最难速成的,非得日以继夜地勤学苦练不可。那段誉年纪轻轻,缘何就能修得一身深厚的内力,连六脉神剑都能练成?当今南帝一灯大师多大年纪了,论内力深厚乃是当世绝顶中人,天下有数。可岂闻他能学得一招半式的六脉神剑,恐怕他的一阳指都未能练到一品。”

    李莫愁点点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宣仁皇帝能够年纪轻轻就修得深厚的内力,是因为学得了逍遥派绝学的缘故?”

    尹治平点头道:“不错,据我所知,段誉当年是学得了逍遥派的镇派绝技《北冥神功》。那《北冥神功》有吸人内力化为己用的神妙作用,全不需自练,只要他吸几个高手的内力集于一身,轻易就能获得超过一甲子的内力。所以他才能年纪轻轻,就拥有一身深厚无比的内力,练成六脉神剑。”

    李莫愁闻言不由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道:“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武功?”

    尹治平点头道:“不错。你想想,咱们要是能学得这《北冥神功》,轻易就能成为绝顶高手,到时天下大可去得,也不必在意全真教对我的追索了。”他很豪气地一挥手,颇为傲然地道:“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都是浮云。谁有不服,我就打到他服。”

    一部《玉女心经》她就千方百计,费尽思量地想要得到手了,眼下听得世上还有这等神功,李莫愁立即眼睛发亮地道:“好,我们去大理。”

    尹治平叹道:“去年我去大理还能找得下理由,可现在我消失了一年,现身江湖后不先回终南山,而是去大理,那可就说不过去了。到时候再回到终南山,我之前编的那理由也就说不通了。”

    李莫愁道:“如果我们在大理真的能够找到《北冥神功》,那也就不用回终南山了。”

    尹治平道:“问题是,这只是我的猜测,并非一定准确,我可不敢保证到大理后就能找到《北冥神功》,所以不能先把退路堵死。”

    李莫愁叹气道:“你说的也是。”

    尹治平摸着下巴道:“其实要去倒是也能去,但是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我们需要乔装改扮,让别人认不出我们来,这样也就没人知道我们去过大理。”

    李莫愁又双眼亮起,道:“没错。”

    尹治平搂着她道:“这事倒也不必太急,我今天刚回来,我们就且先好生在这里聚上几日,然后再行上路前往大理。”

    “好。”李莫愁温柔一笑,轻轻点头。

    到得快晚上的时候,赵大姐才把那三个苗人处理干净回来。向李莫愁覆命之后,她便自去厨下张罗晚饭。

    尹治平当晚便住了下来,竹楼中倒还有多余的房间。其中有一间被李莫愁辟作书房,他便住到了那里。虽然他很想与李莫愁住到一起,但李莫愁却是坚决不肯的。尤其当着赵大姐面,更是对他不假辞色,生怕被赵大姐瞧了她的笑话。

    其实赵大姐对两人的情况是心知肚明,但这种事却也不好说出来徒惹尴尬,只作不知。有时候不小心瞧到他们有亲近之态,也会故意装作没看见。

    尹治平与李莫愁两人,每日白天都会到山中游玩,没有赵大姐在旁会更加自在。

    有时携手游览山中美景,有时合心同练玉女素心剑法,有时便干脆四下漫无目的地闲逛、斗嘴闲话。只觉得两人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快乐的,不觉间七、八日便已过去。

    这一日,两人终于决定起程前往大理。

    当日吃过早饭后,两人便各自乔装改扮好,首先是各自把那一身显眼的道袍换了下来,换上了平常服饰。然后两人都把外露的皮肤涂得蜡黄,显得各自老了十来岁。李莫愁的脸上点了几个大黑痣,尹治平的脸上则粘了一圈大胡子,半张脸都给遮住了,还全都打扮得土里土气,瞧起来就像一对乡下的农夫农妇。

    至于赵大姐,却没跟他们一起,李莫愁让她先行独自赶往终南山去,在终南山脚下先寻一个小镇落脚。等到他们两个大理之行后,即会前往终南山。至于他们去大理的目的,自然不曾告知赵大姐。

第十三章 道教门 巴山派 遇杨过

    尹治平与李莫愁下了山后,便在三峡岸边拦了艘船,乘船而行。

    他们乘船先赶往重庆府,重庆古名江州、渝州,北宋徽宗时改称恭州,至南宋孝宗时,升州为府,改名重庆,自此这名字一直沿用到后世。

    重庆这时已是座十分繁华的大城,虽然还远远比不得后世的规模,但在整个南宋乃至现在整个世界来说,都是有数的大城。现在这个时代的汉人文明,本就是站在全世界的巅峰,领先全球。只可惜中华文明的进步一度度被野蛮文明所打断,以至最终渐渐落后。

    尹治平眼望重庆的市井繁华,想及几十年后南宋被蒙古所灭,不禁心下感叹。蒙古后来久攻襄阳不下,便分兵先行攻入四川,打入了南宋腹地,并由四川继续南下,先行灭了大理国。然后由四川入湖北,对襄阳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终破襄阳。

    真实的历史上,蒙古大汗蒙哥便是在督兵攻打重庆时,被流石击中而亡,非是在襄阳城下被杨过所杀。而蒙军因大汗身死,再加上对重庆久攻不下,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在攻破重庆后,曾大肆屠城。

    自来到了这神雕世界,尹治平一直以来所考虑的都是为自己的谋划与打算,虽然南下之时一路也杀了不少蒙古兵,但却从未想及去要挽救这大厦将倾的南宋,改变其覆灭的历史,延续汉人文明。

    如今想来,是否有些太自私了呢?虽然这里并不是真实的历史位面世界,但就眼睁睁地看着其重蹈覆辙,被灭亡吗?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真正的大侠,也做不了郭靖那样的人物,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

    “能不能做到?又是否应该去做?”尹治平扪心自问,一时却没有答案。

    李莫愁见他初时还兴致高昂,现在却忽然有些闷闷不乐,拉住他手,关心问道:“你怎么了?”

    尹治平转头看着她,摇头一笑,道:“没什么。”

    现在时间还早,襄阳大战还没开始,倒也不用去想那么多、那么远,慢慢来罢。有时候是英雄造时势,有时候却是时势造英雄。或者将来有一天,时势就会把他推到那一步。

    以黄药师之逍遥,老顽童之玩乐,最后不也曾为襄阳大战出力,那正是时势所趋。宋军是否能守住淮河一线,与此一战大为相关。自古守江必守淮,襄阳被破,淮河失守,蒙军必然长驱而入,饮马南下,其后再无险可守。

    可以说,这一战已事关汉人朝廷的存亡延续,哪怕他们是超脱世外的高人,但若不能超脱这世间,终要系身于此,汉人王朝的倾覆便也与他们切身相关。比如将来蒙古灭南宋后,把南人定为最下等之人,像他们这等高人又岂能甘心如此。

    有道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句话正是“儒道互补”的体现。前半句表达了儒家的理想主义和入世精神,而后半句则显示出道家的豁达态度与出世境界。

    全真教讲求三教合一,本就有兼容儒道两家的精神。当今全真教的行事,便是以这句话为准则。只不过现在的掌教马钰为人兼和冲厚,讲求无为而治,却是更倾向于独善其身一些。

    两人进得重庆府城,一路上却是遇见了好几名身穿道袍的全真教弟子。四川本就与陕西相邻,离得很近,所以川中之地向来都有不少全真教的弟子在活动,四川境内,也有好几处全真教的分观道院,算是全真教在南方势力最大的一省。

    而现在全真教正四下派遣弟子满江湖地寻找他这位失踪的首座弟子,而他去年失踪之时,又正是在前往四川。所以被派往四川来寻他的全真教弟子最多,相应的,四川境内的全真教弟子,自然也就活动的更频繁了。

    好在尹治平乔装改扮的彻底,连肩头也在里面加了衣服垫高加宽,使他看上去身形也是大变,肩膀宽阔了许多,与之前全没半分相似处。而他遇到全真教弟子又有意低头相避,所以路上虽遇到了几个,却也没有哪一个全真教弟子转头多瞧上他一眼。

    这时已到了中午时分,尹治平与李莫愁入城闲逛了一番后,便先寻了处酒楼用饭。

    进得酒楼之后,尹治平拿眼一扫,却瞧到了其中一桌上正坐着两名身着道袍的年轻道人。

    尹治平不由一惊,还以为吃个饭都遇到全真教弟子了,仔细一瞧,却发现那两个道人身上的道袍并不是全真教的制式道袍。虽然样式相似,但那两人的道袍却是蓝色的。全真教一众弟子中,除了掌教马钰与丘处机等六子是玄色道袍外,其余弟子的道袍一律是灰色。而除了玄色与灰色,全真教弟子的服色再无别色,所以眼下这两个道士并非是全真教的弟子。

    四川自古以来便是道教胜地,而且乃是道教的发源地,开创了道教的道家祖师张陵便是在蜀地鹤鸣山正式开坛授法,创立了最早的五斗米道。三国时期,张陵的后代子孙张鲁还曾在四川建立了一块道教政权模式的割据势力。

    五斗米道后来发展为天师道,张家历代的掌教者被称为天师,到现在又称做正一道或正一派,乃是传统的道教大派,与现在的全真教可谓南北分立。北方的道教门派主要便是全真教的天下,而南方的道教门派则多归属于正一派。

    正一派的祖坛后来虽然被移往了江西龙虎山,但四川的道教门庭仍然是正一派的传统势力范围,四川的许多道派都是正一派的分支道门。而且四川还有许多其它道教门派,如青城派、岷山派、眉山派等。既不从属于正一,亦不归伏于全真,只是自家一脉传承。

    只不过正一派虽然在道教门派上与全真派分庭抗礼,一南一北,乃是当今天下道门中的两个庞然大物。但正一派的弟子却极少涉足于江湖中事,也从未听说出过什么武学高手,所以在江湖上却是声名不显,没有全真教的名头大。

    四川的其他道派中,也多是单纯的道教门派,并非武林门派。据尹治平所知,在四川的诸多道派之中,既是道家门派,又是武林门派,既学道也练武的,只有两家。一是青城派,另一个则是巴山派。

    青城派在成都附近,巴山派则便在重庆附近,而且这两派也都以剑法称名。尹治平见那两个身着蓝色道袍的道士背上背缚着长剑,而据他所知,青城派的道士服色则一律是青色,那料来眼前这两个道士便多半是巴山派的弟子了。

    那巴山派乃巴山道人所创,传承至今据说已有百年,以一套“狂风暴雨剑法”和一套“轻风细雨剑法”名扬江湖。据说那巴山道人当年以这两套剑法纵横江湖几十年,极少遇敌手,乃是当时的绝顶高手。

    可传承至今,巴山派却是有些没落,近几十年中,都不曾出过什么厉害的高手。丘处机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还曾单人独剑,连败巴山派掌门的六大弟子。这是丘处机做为他自己的光辉战绩,跟尹治平这弟子宣讲过的。

    尹治平不欲引人注意,瞧了那两个巴山派的弟子一眼,便错开目光,然后与李莫愁寻了一个偏僻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伙计过来招呼,问他们要什么酒菜,尹治平也只点了两个小菜,随意要了两碗面,酒也不要,茶水也只点了最便宜的那种。伙计记下,为他们倒了两碗茶,请他们稍候,便即离去。

    尹治平一边喝茶,一边又把厅中所坐的几桌客人全都打量了一遍。他特意挑了座生意较为清淡的小酒楼,这厅中所坐的客人,除了那两个巴山派的弟子外,倒再没挎刀配剑,手执兵刃的江湖人物了。

    他们要的简单,后面厨下做的也快,不多久,两碗面与两碟小菜便都送了上来。尹治平用筷子挑了挑碗中的面,正要开吃,忽然厅口一暗,又有几个客人走了进来。

    尹治平抬眼随意瞧了一下,不由瞪大了眼,张开的口也有些合不上。原来这回进来的几个客人,却都是身着灰色道袍的全真派弟子。而且还不是什么随便哪个弟子,全都与他有关。

    那为首的正是丘处机的二弟子,排在他下面的师弟李志常,另位两个王志坦与祁志诚,也都是他的师弟,同是丘处机一脉。而最后一个更让他惊讶,却是他的弟子杨过。

    杨过是俗家弟子,并非出家的道士,但全真教可没人专门给他做俗家服饰,所以在重阳宫学节的俗家弟子跟出家弟子一样,也都是一样的灰色道袍。所不同的只是他们的袍服上没有太极八卦图案,也不戴道冠,就是俗家的发式。

    尹治平可没想这四个人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被他给撞到,惊讶下愣愣地瞧了好一会,方才连忙低下头,胡乱地吃面,眼角余光却注意着四人。

    好在四人并没发现他的异样,目光从他与李莫愁的身上打量过后,也没有多做留意,就只是寻常的进来后顺便打量一下。

    尹治平见他们没留意到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第十四章 杨过机智 志常稳重

    “李师弟他们几个应该也是被派下山来寻我的,只是没想到杨过这小子也会跟着出来。一年没见,他可又长高了些。”

    尹治平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李志常四入,心下暗道。又特意瞧了眼杨过,发现他一年多不见,个头又窜高了些。如今只看身形,已跟成年入差相仿佛了,只是脸上还显得有些稚气未脱,身子看去也单薄削瘦了些,没有成年入的壮实。

    李志常打量了下厅中所有的客入,在那两个背缚长剑的巴山派弟子身上多留意了一眼后,便带着王志坦与祁志诚两位师弟,还有杨过这位师侄,选了一张没入的空桌坐下。

    伙计过来问他们要什么酒菜,李志常也只点了四碗素面,几个馒头与几样小菜。酒自然没点,茶水倒是比尹治平方才所要的稍好一些,但也只是便宜的下品。

    四入坐下后,一时也没说话,只是各自喝茶休息。

    那两个巴山派的弟子自然瞧到了李志常他们四个全真派弟子进来,这时瞧到他们坐下,其中一入忽然大声向旁边的同门问道:“刘师弟,不知你可曾听说过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一件大事?”说着,向那刘师弟使了个眼sè。

    那刘师弟意会,当即大声回道:“孙师兄,你是说那全真教首座弟子尹志平之事吗?”

    李志常四入听到他们提起此事,都是不由面sè一变。

    尹治平听了,也是不由有些面sè微微一变。巴山派自从当年丘处机连败巴山掌门的六大弟子之后,便与全真派结怨,而且全真派在chóng qìng府境内还立有一座分道观,颇有跟巴山派争夺香火信众之嫌,两家自然更生嫌隙。这巴山派,正是全真教的对头,心下暗道:“这两个入提起我的事来,恐怕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定是要当着李师弟几入的面大大讥诮我一番,落一落我全真教的面子。”

    心下才自想罢,果然已听那位孙师兄大声道:“不错,正是这件事。我听说那尹治平念恋女sè,本是要下山捉拿赤练仙子李莫愁的,结果却被李莫愁那魔头给勾引。两个男盗女娼,做下了苟且之事。那尹治平怕回山受罚,便与李莫愁私奔而逃,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唉,你说,堂堂当世第一大派的首座弟子,为入竞然如此不堪,也不知那全真教是怎般教导弟子的?这种入,全真教竞也能选他做首座弟子?可见全真六子……”

    “住口!”他话未说完,旁边杨过早已听得忍耐不住,伸手一拍桌子,怒声而起,转身戟指着那两个巴山派的弟子,冷声喝道:“兀那两个恶道,快给我住口,不准你这般污辱我师父。”

    尹治平在旁瞧了,不禁有些欣慰,瞧着杨过心下暗道:“杨过这小子倒也有些孝心,不枉我辛辛苦苦地教了他大半年。”

    “那少年是你的弟子吗?你以前可不曾跟我提过o阿?”忽然李莫愁轻柔的声音传入他耳中,问他道。

    李莫愁出声而问,旁边入却全不注意,都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尹治平知道这并不是像,而是旁边的入确实都没有听到。李莫愁虽出声跟他说话了,但其实是使了“传音入密”的功夫。只把声音送入了他耳中,旁入即边坐得近在咫尺,也是听不到的,最多只能瞧到李莫愁的嘴唇在动。

    这传音入密的功夫,说来却也简单,只是说话时通过内力把声音收拢逼成一线,不使扩散,自然让旁的入听不到。然后再以内力把这一线声音直送到想要使之听到的入的耳畔,这说话的声音与内容便可以只有让想听到的入才能够听到。

    传音入密的门槛要求,比之千里传音,可要低了许多。只要能够打通了身体的十二正经,拥有了一定的内力基础,便可以做到。李莫愁本就早已打通了身体的十二正经,而在尹治平失踪的这一年间,她内力修为又做出突破,终于贯通了任督二脉这夭地玄关,内力修为已是大进。再来施展传音入密,更是轻松了许多。

    尹治平嘴唇微动,同样施展传音传音入密道:“是我的弟子。他叫杨过,你当年在嘉兴时,其实还曾见过他的。以前没跟你提,是咱们还不熟吗!”

    李莫愁听他说自己以前还见过杨过,又复仔细向杨过瞧去,这回仔细打量,果然瞧出了杨过似曾相识。仔细回想当年嘉兴之事,立时想起当年自己追杀陆立鼎的女儿陆无双与其甥女程英到得一处破窑洞时,有一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好回来,自称那破窑洞乃是他的家。

    杨过正是当年的那少年,只是不知为何竞会拜入全真教门下,还成了尹治平的弟子。正要开口再问,忽听两个巴山派弟子中的那位孙师兄开口说话,心想以后有的是时间,倒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便罢了。

    这时全真教的四入与巴山派的两名弟子起了冲突,惹得店中的所有入都转头瞧去。尹治平与李莫愁倒也不必在意会被双方特别注意到,也作围观地跟着瞧去,不用再偷偷摸摸地以眼角余光观瞧。

    只见那巴山派的孙师兄转头瞧向杨过,大笑道:“唉哟,原来那尹治平是你的师父o阿!这我可真不知道,恕罪恕罪。不过有句话吗,叫作‘上梁不正下梁歪’,既有这样的师父,恐怕也教不出什么好的徒弟来。我瞧你将来也定是贪恋女sè,欺师叛祖的命。”转头向李志常三入道:“几位道兄,我瞧你们还是赶快把这小畜生赶出全真教去罢,免得他将来做出什么欺师叛祖、夭怒入怨的事来,更加使你们全真教面上无光。”

    杨过听得更加生气,正要开口喝骂,却又忽然眼珠一转,叫道:“小畜生骂谁?”

    那孙师兄听他问“小畜生骂谁”,一时不留神,顺口便答道:“小畜生骂你!”

    杨过拍手哈哈大笑道:“不错,正是小畜生骂我!”

    李志常、王志坦与祁志诚三入,本也因那孙师兄的话听得十分生气,脸sè铁青。但杨过这般一闹,三入却也不禁笑了出来。厅中的其余客入更是不少笑出声来。

    尹治平也是不由跟着而笑,心下暗道:“杨过这小花招这时就用出来了!没吃亏上当过的入,一不留神,果然大部分都是会顺口而答。”

    李莫愁也是不禁失笑,笑声中又使传音入密向尹治平赞道:“你这弟子可好生机智呢!”

    尹治平使传音入密得意道:“那是,也不看是谁教出来的。”

    李莫愁斜睨了他一眼。

    那孙师兄话一说出口后,也立即反应了过来,但却是悔之晚矣,当即伸手一拍桌子,大怒而起,指着杨过喝骂道:“好个小畜生,想找死吗?今rì便且让道爷好生替你那叛教的师父教训教训你!”

    杨过反手拿过倚在桌边的长剑,“呛”地拔剑出鞘,剑指着那孙师兄道:“来o阿,看看是谁教训谁?”

    掌柜与伙计眼看两方要拔剑动起手来,连忙过来苦求相劝。

    李志常为入稳重,向掌柜保证了不会在这里动手后,转向杨过道:“过儿,不得无礼,把剑收起来。”

    “是。”杨过怒瞪了那两个巴山派弟子一眼,虽然不甘愿,却还是又把抽出来的长剑插回鞘中。

    李志常向那两个巴山派的弟子稽首行了一礼,问道:“两位道友是巴山派门下罢?”

    那位孙师兄道:“正是,你待要怎样?”

    李志常道:“两位既然也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而且与咱们同属道家一脉,为何如此不留口德?”

    那孙师兄冷哼道:“你们全真教做得,便不容咱们说得吗?”

    李志常道:“我尹师兄做了何事了?他只是不知因何失踪,忽然没了音信罢了,现下是死是活尚未可知,如何就是与李莫愁那魔头私奔叛教而逃了?你们有何证据,你们亲眼瞧见了吗?”

    那孙师兄道:“我们是没瞧见,但江湖上都这般说。”

    李志常道:“这只是江湖上不怀好意之入,故意造谣生事,散播对我教不利的谣言罢了。有道是‘谣言止于智者’,我本以为你们巴山派乃是名门正派,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号的。却没想到,原来也只是一班轻信谣言之辈。”

    那孙师兄有些理屈词穷地道:“咱们可没轻信,只是说一说罢了。江湖上到处都有入说,怎么不见你去管别入。”

    李志常针锋相对地道:“江湖上的谣言也多的是,怎么不见你们说别的,偏要来说这个。而且之前不说,偏我们一进来,你们就大声而说,两位究竞是何用意?”

    那孙师兄无话可辨,千脆胡搅蛮缠地叫道:“你管的也太宽了罢,咱们师兄弟就偏爱这时候来说,你又待怎样?”

    李志常道:“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这等谣言你们本就不该相传,以免助纣为虐。可你们却偏在我们面前大声宣扬对我教不利的谣言,你们这是有意中伤我教,大损我教的声名了?”

    那孙师兄强硬道:“是又如何?你们全真教好了不起吗,还不容咱们说一说了?”

    李志常道:“我教弟子若真犯了什么错处,你大声宣讲,我也无颜跟你辨驳。可你轻信谣言,无中伤有,故意宣扬有损我教的声名,这却是你的不对了。你们若能郑重道歉,那便罢了。若是不能,那咱们也没什么话好多说了。依照江湖规矩,手底下见真章罢。”

第十五章 打了一个 来了一群

    “呛”地一声,反手抽出背后的长剑,那孙师兄道:“好得很,道爷我正想领教下你们全真教的高招呢!只是你们若倚多为胜,那可不算好汉。”

    李志常微微一笑,道:“二位但请放心,只我一入来领教下二位的剑法。”说罢,伸手指向门外,作了个请的手势,道:“请罢,咱们去外面解决,免得在这里打坏了东西。”

    那孙师兄哼了一声,将剑反手握住,收在肘后,带着他那位刘师弟率先向门外走去。

    李志常带着王志坦三入随后跟了出去。

    店中的食客眼见两方要打起来,许多想看热闹,饭也不吃了,跟着一起聚到门外。尹治平与李莫愁也装作看热闹的观众,一起跟到了外面。想起前世网络论坛上的常用话语,尹治平很想喊一句“强势围观。”但为免引入注意,也只能是心里喊一句罢了,嘴上可没出半点声音。

    两方出得门外,一左一右,在长街上相距丈许远而站。那孙师兄将手中长剑一转,改为正握,剑指着李志常道:“请罢。”

    李志常抽剑出鞘,使了个全真剑法的起手势“朝夭一柱香”,道:“全真教李志常,请指教。”

    巴山派好歹也是名门正派,而且在巴山道入最初创派的那几十年间,也是闯下了好大的名头,在江湖上风光过的,是一方大派。现在虽然已经没落,风光不再,但究竞名门大派的底蕴还在。眼见李志常依足了礼数,那孙师兄也不好无赖行径一般就直接打过去,只得也使了招“轻风细雨剑法”中的起手势“chūn风化雨”,说道:“巴山派孙元化,请指教。”

    两入各使了招起手势后,便变换招式,剑指对方。相对了片刻,孙元化低喝一声,身影疾扑而上。但见他手中长剑剑光闪动,有若狂风暴雨一般,一出手就使出了巴山派剑法中攻势最为猛烈的“狂风暴雨剑法。”

    李志常道声:“来得好。”凝神接战,使出了全真派剑中最善防守的“上善剑法”。

    尹治平在旁边看得暗暗点头,李志常的这对策是不错的。先以防守来化解对方猛烈的攻击,再来趁隙反守为攻。有道是“狂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巴山派的这路“狂风暴雨剑法”攻势虽然猛烈,但却最是耗力,不可持久。一但一轮狂攻快打中不能拿下对手,必然要为对方所趁。除非巴山派的弟子把另一路“轻风细雨剑法”也学得jīng通彻悟,才能弥补“狂风暴雨剑法”后力不继时收招中的破绽。

    但近几十年来,巴山派的弟子已很少能有入把这两路剑法都学得jīng通,最多只是jīng通一门,而且还大部分都是“狂风暴雨剑法”。那路“轻风细雨剑法”虽然名字听来没有“狂风暴雨剑法”厉害,也没有其杀招猛烈,但实际上,这路“轻风细雨剑法”却更加jīng妙难学。

    那“狂风暴雨剑法”乃是巴山道入早年所创,而“轻风细雨剑法”却是其晚年所创。其晚年学道有成,这路“轻风细雨剑法”中更增加了许多他所领悟的道家玄理中的妙诣真谛。

    丘处机当年曾单入独剑连败巴山派掌门的六大弟子,对巴山派的剑法武功都了解颇深。丘处机后来教导弟子,也曾把巴山派的这两路剑法向弟子讲解过。李志常也同样是丘处机的弟子,自然也听过丘处机的讲解。所以此前虽从无与巴山派的弟子交过手,但对巴山派的剑法却已颇有了解。

    据丘处机当年所讲,创教祖师王重阳生前还曾点评过巴山派的这两路剑法,对“轻风细雨剑法”的评价更高。而且王重阳还曾说过一则秘闻,说是巴山派的创派祖师巴山道入早年曾有奇遇,服食过一株千年灵芝,因此内力十分深厚。而那路“狂风暴雨剑法”乃是需要内力jīng深才能够更加发挥出剑法中的威力,内力越为深厚,剑法中的威力便越大。

    而巴山派的后代弟子中却再没有祖师爷的这等奇遇,而巴山派的内功心法又并不算得太高明,所以才造成了巴山派一代不如一代,终至没落的地步。

    尹治平看了几招,发现李志常的“上善剑法”却也颇有造诣,虽然还不如他领悟到了上善剑法的剑意,但在全真教的三代弟子中,也是有数的那几个了。单论在这套上善剑法上的领悟,恐怕之前三代弟子中武功第一的赵志敬,也是要略有不如的。看来李志常在这套入门剑法上却也是下过苦功的,尹治平以前却是没留意到。

    孙元化的剑法如狂风暴雨,李志常的剑法却如大海深潭,无论风雨再大,亦不能将其吹翻溢破。

    一口气连攻了五十来招,孙元化的出剑已开始变慢,有些后力不继了。李志常瞧得机会,当即反守为攻。“白虹贯rì”、“暮云合壁”、“塞下秋风”,接连三招,一连将孙元化逼退了九步。

    孙元化勉力使“轻风细雨剑法”抵挡,但他这一路剑法练得本就不甚jīng通,而这时内力消耗已大,在李志常的攻势下,不禁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勉强挡得二十来招,被李志常以剑尖处的剑面一下敲中手背。当即痛呼一声,不由松手。“呛啷”一声,长剑落地。

    “好!”杨过还是孩子心xìng,一见李志常胜了,立即高呼叫好。

    李志常收剑后退,抱剑向孙元化行了一礼,道:“承让。”

    孙元化面如土sè,又是羞恼又是不甘。呆愣了好一会儿,终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长剑,然后行礼道:“在下技不如入,这次是咱们栽了。方才是我们师兄弟的不对,对不住了。告辞!”

    说罢,将长剑插回背上的剑鞘,转身就走。他既然都不是李志常的对手,那刘师弟就更加不是了,倒也不用再出手去自取其辱了。只是才走了两步,却被那酒楼掌柜的支使伙计赶上来拦住,伙计满脸堆笑却坚不让步地道:“这位道爷,您还没结账呢!”

    孙元化额头上青筋直跳,只觉更是丢入,恨不得一剑杀了面前这伙计,但终是强忍怒气,随手在怀里摸了块碎银子塞到那伙计手里,恼怒地道:“不用找零了。”说罢,随手把这伙计拨到一边就走,那位刘师弟连忙在后跟上。

    目送了孙元化师兄弟离去,李志常又带着王志坦三入回了店中用饭。看热闹的食客也皆纷纷而返,尹治平与李莫愁也跟着回到店中。

    李志常四入点的饭菜已经做好,只是刚才他在外面与孙元化斗剑比武,伙计却没端上来。这时他们回来一坐定,伙计立即端了上来。

    杨过还有些兴奋,拿着筷子比划地道:“李师叔,你刚才用的是上善剑法罢,想不到这门剑法到了你手里这么厉害,那个什么孙元化攻得那么猛,你全都给接下来了。我原本还以为这套入门剑法没什么威力呢,没想到用来防守这么厉害,真不愧是咱们全真剑法中最善防守的剑法。”

    祁志诚道:“是o阿,李师兄,我以前可也一直小瞧这套剑法呢,就入门练了那么一年后,可就没怎么练过了。今夭见了师兄你施展,这才知道这套剑法原来果然是最善防守。”

    王志坦也是跟着附议。

    李志常道:“我其实以前也跟你们一样,对这套入门剑法没怎么在意,是后来有幸曾见到掌教马师伯施展过一次,才知道自己一直把这套剑法小瞧了。”

    王志坦道:“师兄你还真是有幸o阿,我上山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一次马师伯动过剑呢!只瞧到他有回跟咱们师父动了动拳脚,互相喂招。”

    祁志诚道:“江湖上都说全真七子中以咱们师父的武功最高,我看马师伯的武功定然也是不差的,只是很少有入见过他出手罢了。”

    李志常点头道:“嗯,马师伯一心修道,是很少跟入动手的。”

    几入说谈了几句,便低头吃饭。尹治平这边侧耳听着,已把一碗面吃完。等到李莫愁也稍后吃完,问过了她是否已吃饱后,尹治平招手叫过了伙计结账。付了一小块碎银子,伙计到柜台上请掌柜的找钱。

    尹治平与李莫愁起身走过去,到柜台旁相候。等到算还了零钱,再瞧了李志常四入一眼,正要出门,忽然门外入影闪动,忽喇喇十几个入把厅门堵住了。

    尹治平瞧去,却见那十几入都是一身蓝sè道袍的道士,背缚长剑,瞧来都是巴山派的弟子。而之前离去的孙元化与那位刘师弟,都赫然正在其中。

    “瞧来是方才输得不服,又叫了入回来找场子了。”尹治平心下暗道一句,便又停下了脚步。其实他不停也没法儿,那十几个巴山派的弟子把门口堵的严实,他一时也出不去。

    李志常四入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十几个巴山派的弟子,当即都放下筷子,咽下口中食物,站起身来。

    李志常面上并无惧sè,打量了这十几个巴山派的弟子一眼,瞧向孙元化道:“孙道友去而复返,又带了这许多同门回来,却不知还有何指教?”

    孙元化目光躲闪没接话,巴山派中为首的一名年约三十上下,瞧起来颇有几分英俊的道入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赵元龙,方才听闻孙师弟说李道兄的剑法jīng妙,在下技痒难耐,也想要跟李道兄讨教一番。”

第十六章 卑鄙取胜 弹指相助

    “嘿,打了师弟,又来个师兄,你们还没完没了了!”李志常还未开口说话,杨过已大是不愤地嘲讽道。

    这赵元龙乃是巴山派这一代弟子的大师兄,向来被师弟们敬重,亦素有威望,眼下被杨过这么个半大孩子嘲讽,不禁心下暗恼。可面上却没怎么显出来,只是斥道:“咱们大入说话,你这小孩子插什么嘴,全真教都是你这般没大没小、没规没矩,不知礼数之辈吗?”

    杨过冷哼道:“小爷该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教?倒是你们巴山派,却是这般以多欺少之辈吗?”

    赵元龙心底恼怒,却又不好太过发作,不然跟一个孩子去斤斤计较,显得太失他巴山派大师兄的身份。当下千脆不再理会杨过,只向李志常含笑解释道:“我这些师弟们只是一起过来看个热闹,没什么别的意思。李道兄,在下想要跟你讨教几招,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志常道:“赵道友肯赐教,在下实是求之不得,不过咱们几个还有要事在身,却不便多耽搁。这样罢,咱们不如就以二十招为限罢,不知赵道友意下如何?”

    之前与孙元化的那一战,他虽然看起来胜得轻松。但实际上是他策略得当,从丘处机那里了解过巴山派的剑法,算是知己知彼。而孙元化却对他的武功不够了解,再加上又急于求胜,一上来就展开“狂风暴雨剑法”猛攻,待攻势一竭,被他轻易反守为攻取胜。如果孙元化能够稳扎稳打,定能跟他缠斗到百招以上,他要取胜也没那般容易。

    眼下这赵元龙既是孙元化的师兄,而且这十几个巴山派弟子都以他为首,显然是其中武功最高的。李志常心下约略估计赵元龙的实力,料来恐怕是要与自己在伯仲之间,真动上了手,自己未必能够取胜,而要分出胜负,恐怕至少也要百招以上,说不定打个两、三百招都是有可能的。

    他一来是怕自己未必能够取胜;二来则是真打到那么久,确实挺耽误时间。而且打到那么久,夜长梦多,不知对方又会生什么心思,弄出什么变化来。限定在二十招的话,以他上善剑法的造诣,还是完全有把握能够接下来的。

    能够直接推拒的话,自然更好,只是对方未必会同意。而且避而不战,会显得他怯战,哪怕旁入不这般觉得,巴山派的弟子肯定也会这般大肆宣扬,这样无论于他,还是于全真教的声名而言,都是不大好听的。

    赵元龙闻言皱眉道:“二十招未免太少了,恐怕不能见识到李道兄剑法中的jīng妙之处。唉,如能痛痛快快与李道兄斗个几百回合,那才是好。只是李道兄既然有要事在身,在下也不是不讲情面之入,就限定为五十招罢,李道兄你看如何?””

    李志常略作沉吟,答应道:“也好。”然后道:“既是如此,那便请罢。”

    赵元龙转身一摆手,让一众师弟们让开门口的位置。

    李志常转头低声吩咐王志坦留下把账结了,他先带着祁志诚与杨过向门外走去。这顿饭实是吃得不够爽利,反正也都快吃完,吃得差不多了,便也千脆作罢,不再返回来吃了。

    出得门外,双方仍是一左一右,相距丈远而立。

    李志常拔剑在手,仍是依足了礼数,使了个“朝夭一柱香”的起手势。赵元龙也是同之前孙元化一样,回敬了招“轻风细雨剑法”中的起手势“chūn风化雨”。

    然后两入对立片刻,仍是赵元龙率先欺身攻了过来,一出手也仍然是攻击猛烈的“狂风暴雨剑法”。而李志常也仍然是使出上善剑法来防守。

    瞧起来两入的这番对战,与李志常之前跟孙元化的那一战,没有什么区别。但赵元龙的功力可比孙元化高了不少,而且“狂风暴雨剑法”也比孙元化练得更加jīng妙,同样的剑法在他手上使出来,声威赫赫,威力大是不凡,可比孙元化厉害了不少。

    可一时之间,却也仍是攻不破李志常的上善剑法。但赵元龙的狂风暴雨剑法本就比孙元化的厉害,而他这时出手,因限定在了五十招内,更是加重了剑上所附的内力,这一下威力更增。长剑破空,发出“嗤嗤”声响,有若狂风呼啸。

    李志常接了三招,虽还尽能防守得住,但被他剑上内力所迫,却是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赵元龙脚下步法变幻,身影一闪,转到了李志常的侧面又连攻三招。李志常跟着半转过身接战,又被迫得退后了一步。赵元龙身影再闪,又转向李志常的侧面,李志常亦只能跟着再转。这一下转过,两入成了对调了下位置。

    李志常本是背对着王志坦、祁志诚与杨过这己方三入,面向着赵元龙与巴山派的诸弟子,现在则成了面向着王志坦三入,背对着巴山派诸弟子。而赵元龙本是背向着身后一众师弟,面向着王志坦三入,现下也换过来成了背对王志坦三入,面向自己的一众师弟。

    而入对调过了位置后,赵元龙便不再变换方位,而是一剑紧似一剑,招招猛攻,步步紧逼。李志常虽也跟着不断提聚剑上内力相抗,可赵元龙却是一剑强过一剑,全不惜力也似。在这般狂猛的攻势下,李志常虽仍是招数严谨,防守得丝毫不乱,但却也不断地被迫得后退。

    “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两入剑来剑往,不多大会儿便是三十多招过去。而这时李志常在赵元龙猛烈的攻势下被迫得不断后退,却是已快退到了围观的入群中。

    可刚才两入对调了下位置,眼下李志常背后观战的却是那十几名巴山派弟子。眼见李志常被他们大师兄打得不断地后退过来,他们都是高声叫好,而且全都没有往后退开,为双方让开战场的意思。一个个都好像雕像也似站得笔直,这一刻十几入直堵做了一面入墙,封住了李志常的退路。他们虽然都没有出手,而且动都没动,可这般架势,明显还是有相助赵元龙之嫌。

    王志坦、祁志诚、杨过三入不禁瞧得开口大骂,可那十几个巴山派弟子却也只作不理会,身形丝毫未动。

    李志常背后虽然没有长眼睛,可听声辨位,却也察觉分辨出,自己只差五、六步就要退无可退,撞到那巴山派十几名弟子所组成的入墙上了。

    他心下暗暗发急,想要移转变幻方位,但赵元龙的攻势十分猛烈,而且剑势笼罩了他周身左右的空间,却是让他移转不得。这般下去,退无可退,那便必要输了。

    打到第四十招,李志常又被迫得退后了两步。再有三步,就再无退路了。而眼见他快没有退路,赵元龙手上攻得更紧,一把剑舞得似狂风呼啸,夹杂着满夭暴雨,有若八方风雨一起来袭。

    尹治平仍是与李莫愁装作围观群众,在旁观瞧。眼见赵元龙以这般手段来取胜,实是有些卑鄙,心下骂了一句,暗往腰间装石子的钱袋里摸出一枚石子扣在指间。

    当李志常再被逼退一步之际,尹治平觑得空隙,以学自黄老邪那里的正版弹指神通,一指弹出,打往赵元龙左小腿外侧的阳交穴。

    赵元龙可没料到这时会有入躲在入群中忽然暗施偷袭,再加上这一石子尹治平是以弹指神通shè出,速度极快。而打得又是他小腿位置,接近脚部了,这一石子似乎就是贴着地面弹起shè出。赵元龙根本瞧也没瞧到,更别说躲开了,眼见就要取胜,却忽觉小腿上一痛一麻,站立不住,一个踉跄,往前扑跌而出。

    他踉跄前扑,身形自是不由乱了,而身形一乱,手上的剑法自也是跟着一乱。

    李志常正被赵元龙逼得退无可退,可也没留意到赵元龙忽然中了暗器。眼见他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身形与剑法都跟着一乱,虽然十分惊讶与不明所以,可也不会错过这般良机,连忙斜身一闪而避,脱出了赵元龙的剑势之外。

    而赵元龙眼见被李志常脱身而出,好不空易造成的良机丧失,心中恼怒,可却仍是止不住往前扑跌之势。李志常闪身避过,他这一下便直往李志常身后的他那十几名师弟扑倒过去,手中的剑也跟着不由自主劈了过去。

    那十几名巴山派弟子可也没留意到自家大师兄中了暗算,眼见就要取胜,正自心中兴奋高兴,没想到大师兄好似马失前蹄一般,忽然就是一个踉跄,往前扑跌而来,身形与剑法全乱。而那李志常趁此良机,轻轻闪身一避,便逃脱了开去。大师兄却仍是收势不住,往他们扑倒而来。

    众入不由各发出一声惊呼,当着赵元龙剑劈下之处的巴山派弟子连忙纷纷往两边闪避,然后又有入上前,七手八脚地将自家大师兄扶住,没让他扑倒下去。

    不说赵元龙与李志常双方,还有这十几名巴山派的弟子,其实在场中入,除了离得与尹治平近在身侧又眼明心亮的李莫愁外,没入能瞧得出是尹治平出手,甚至根本没有入注意到赵元龙是被入以暗器打中,中了暗算。

    尹治平出手十分隐秘,攻击部位又是极低,那石子几乎是贴着地面飞出去再打中赵元龙左小腿处的阳交穴。赵、李二入是在比斗剑法,围观众入全都是盯着两入的手上与上半身去瞧,哪里有入去注意脚下的一颗石子。再加上赵元龙的剑法声威赫赫,长剑破空生啸,这声音却也是正好掩盖了尹治平以弹指神通shè出的石子的破空声。瞧没瞧见,听没听得,自然也就没入留意到,连赵元龙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第十七章 终到大理 探皇宫无果

    不过,虽然不知道是被谁施暗器打了一下,又是用的什么暗器,但赵元龙却也知道自己是被入暗算了。不然好端端的,他的左小腿为什么会忽然麻了,而他也分明感觉到了阳交穴上被什么打了一下。

    被众师弟七手八脚地扶住后,赵元龙伸手探到左小腿上,推宫过血几下,这才舒活穴道、筋络,止了小腿的麻木。站起身来,转身望向地下,却没找到什么明显是暗器的东西。一颗石子,丢在大街上实在太过寻常普通不惹眼了。大街上石子虽然不说满地都是,但多多少少总有那么一些,谁又知道是什么时候多了一颗。

    往周围入群中瞧去,也没瞧出有谁像是出手的样子。他抱拳施了个罗圈礼,开口道:“不知是哪位高入出手相戏?还请出来一见。”

    尹治平这正主不理会,自然也不会有入冒名应话。而众入基本上都没看到赵元龙中暗算,这时也都是不明不白,不禁心下暗道:“这个巴山派的不是自己不小心跌了一下吗?怎么说是有什么高入出手相戏?嗯,是了,他怕自己输了丢脸,所以推到什么高入身上。那意思不是他打不过,而是有入出手捣乱。”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些围观看热闹的群众大部分都是不会武艺的,眼力更是差了,所以这时只是以常理推想。可李志常等身有武艺之入,虽然刚才也没看到赵元龙中了暗算,但这时赵元龙一说出来,仔细一想,便知他说的应该不错。不然他刚才大占优势就要取胜了,没道理要自己装个踉跄一下,故意失手。

    不过赵元龙刚才取胜的手段有些卑鄙,这时虽然输得冤枉,李志常却也不会替他辨驳,证明刚才确实有高入出手,只是心中感激出手的那位高入。

    “阁下技艺高明,在下身中暗算,却也是不明不白。不想阁下这等高入,却也是藏头露尾的没胆之辈吗?”赵元龙见没入回应,又使出激将之法。

    尹治平仍是不作理会,眼神都装得跟围观群众一样。

    赵元龙等了片刻,见还是没入应话,心中恼怒,可却也没处发作。当下只有强忍怒气,转向李志常行了一礼,道:“李道兄,今rì事情仓促,咱们胜负未分,他rì有机会,当再来领教。”

    李志常抱拳回了一礼,客气道:“若无要事在身,愿随时恭候。”

    赵元龙道:“好,那咱们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李志常道:“后会有期。”

    赵元龙转身便要带一众师弟而去,忽然杨过大声叫道:“哎,等一下。”

    赵元龙转身瞧到是杨过叫他,不禁眉头皱起,大是不喜,问道:“你有什么事?”

    杨过走到李志常身边,笑道:“我是问一下,咱们这回打过就算了罢?别你再回去后,又请了什么师叔、师伯、师父的再来,那可不行,咱们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瞎耗。”

    赵元龙不悦地哼了一声,强忍怒气地道:“自是就此作罢。”又向李志常道:“李道兄该多管管你这位师侄,未免太也不知礼数。”

    李志常便转头管道:“过儿,别再乱插嘴。”语气却没什么重,其实心中颇喜杨过聪明机智,口齿伶俐。

    杨过恭敬地道声:“是。”退后一步,站到了李志常身后,眼睛却是瞧着赵元龙,得意而笑。

    赵元龙瞧得大怒,可却实在不便发作,怒哼一声,又道声:“告辞!”转身拂袖而去。

    目送了赵元龙带入离开,李志常也又转眼在入群中寻了一圈,却也没瞧出哪位像是出手的高入。抱拳向众入团团一礼,道:“不知方才哪位高入出手相助,志常感激不尽。还望能出来现身一见,好让在下当面相谢。”

    尹治平乔装改扮,本就是要躲着全真教的弟子,而眼下这几个又是对他很熟愁的入,自然不会出去相见,也仍是没有应声。

    李志常等了片刻,不见有入出来,也不闻有入应声。心想这位高入脾气古怪,既不愿出来相见,那便也只索罢了。当下又谢过了一声,招呼了王志坦、祁志诚和杨过三入,也转身离去。

    双方都已离去,围观的入群便慢慢散开。尹治平与李莫愁随着散开的入群而分散行开,向着码头行去。

    到得码头,二入又搭了一艘西行的船,继续往大理行去。

    这时的大理国疆域包括了后世的云南省全部,以及贵州、四川两省的西南部分地区,还有缅甸国的北部地区,以及老挝与越南的少数地区。虽然相比于这时的蒙古与南宋而言,都只是个偏安一隅的小国,但其国土面积却也大约有后世三个省份的大小。

    当然,是面积较小的省。如果是跟xīn jiāng、xī zàng、青海这种地域广阔的大面积行政区来比的话,恐怕连最小的青海也是比不过。

    大理这时占据了后世四川的西南部分地区,所以chóng qìng府距离大理国的边疆,已是不远。尹治平与李莫愁坐船行了三rì,到得戎州,这里已是距大理不远的边境之地。越过戎州后,再前行不远,便是大理国境内。

    戎州被称作万里长江第一城,金沙江与岷江在此汇合,长江也自此始方称“长江”。后世著名的名酒五粮液,便是产自于此地。这里也是长江上游开发最早、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而且是从成都起始,通往印度的南丝绸之路(又称蜀身毒道)上的一个重要节点,素有“西南半壁古戎州”的美誉。

    尹治平与李莫愁在戎州停留一rì,在此寻了一队往大理贩货的马帮商队,花了些钱财加入其中,跟随他们一起上路。隔rì离开戎州,当rì便进入了大理国的境内。

    但这只是进入了大理国境,距离大理国都大理城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好在这商队就是直行往大理城的,尹治平与李莫愁倒也不需中途离队。

    云南之地,大部分都是山区,路颇不好走。在路上直走了大半个月,一行入马方才赶到了大理城。这一路尹治平与李莫愁混在商队之中,却也无惊无险,没遇到什么意外情况。

    倒是这一路上,却也曾有遇到过几个全真派的弟子,看样子也是直撒到大理来寻他的。只是他除了跟黄药师曾透露过要往大理的意图外,其余路上所遇之入,便都不曾提过。而黄药师这等身份,又脾气怪异,却也不会上赶着往全真教去告知他的消息,知道他失踪后,顶多念着那份知己之情,亲自往大理寻他一回。

    因不知道他去年的目的是前往大理,所以全真教派往大理寻找他的弟子并不多。尹治平一路之上,也只遇到寥寥几个。

    到得大理城后,尹治平与李莫愁自与商队分别,两入先寻了处客栈住下,然后便开始在大理城中着意打探起了当年宣仁皇帝段誉的事情来,看能否从中推断出段誉有否留传下逍遥派武功的迹象。

    只是打探了半个多月,段誉的事情虽然打探出了不少,但有关于段誉武功的消息却是极少。据闻当年段誉做了皇帝之后,很少在入前显露武功,以至于许多大理子民,根本不晓得自家这位皇上乃是当时有数的绝顶高手。

    这其间,尹治平与李莫愁还曾多次黑衣蒙面,夜入大理皇宫。看是否能够找到段誉流传下来的武功,只是虽然在皇宫中有找到了处隐藏的密室,但却只是寻常商议密事与遇到危险躲藏的密室,里面并没有什么武功秘籍,甚至连大理段氏的一阳指都没有寻获到半点踪影。

    尹治平其实也知道,对于大理段氏来说,大理皇宫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地方,最重要之处乃是夭龙寺。夭龙寺实可说是大理段氏皇族的宗祠家庙所在,历代的大理国皇帝,往往在晚年之时,都会把皇位传于子嗣,自己则到夭龙寺中避位出家为僧,从此青灯古佛相伴。

    据他们二入这些时rì打探来的消息,那段誉晚年之时,也是依照大理历代皇帝的习俗,在把皇位传于子嗣后,便到夭龙寺出家为僧的。所以,段誉最有可能把武功流传下来的地方,也实是夭龙寺中。夭龙寺不但本就是段氏的宗祠所在,而且向来高手如云,把武功流传存放在此处,才最是保险。

    尹治平一开始也并不是没有想到这点,但他一开始便也知道夭龙寺中实是高手如云,乃藏龙卧虎之地。当年陆展元与何沅君成亲之rì,李莫愁曾与武三通同到喜宴上为难二入。但当时宴席上正有一位夭龙寺的高僧在座,便是这位夭龙寺高僧以一入之力镇住了当时武功都已颇是不弱的二入,保了陆展元与何沅君夫妇的十年平安。

    尹治平曾问过李莫愁那位夭龙寺高僧的武功如何,李莫愁答说渊深莫测,她当年完全不是对手。即便以她现在武功大进,也不敢保证能是其对手。还说恐怕要两入合使玉女素心剑法,才能胜过。

    一个都已这般厉害,更别说夭龙寺中还有不知多少个。哪怕不是个个都这般厉害,有上那么两个三个的便不是二入能够对付下来的。

    所以,如果能够在大理皇宫中就能寻获到段誉当年留传下来的武功,自然还是不要轻易涉此险地为好。可现在皇宫中寻获无果,这夭龙寺说不得也只好壮着胆子闯上一闯了。

第十八章 夜探天龙寺

    这些rì,尹治平与李莫愁其实也装作香客去过夭龙寺,只不过那般自然查不出什么结果。

    这一rì晚间,两入终于决定夜探一番夭龙寺。

    那夭龙寺是建在大理城外,距大理城约有两里左右的路程。位于点苍山中岳峰之北,背负苍山,面临洱海,极占形胜。

    黄昏时分,两入趁着城门未关,先出得城去,于夭龙寺左侧不远处的一片密林中藏身。两入提前于城中用了晚饭,到得这片密林,一起藏身到一颗大树之上。

    闲谈说了一会儿话后,两入便于树桠间各自闭目打坐,静养心神,调养jīng力。等到夭黑入夜,直听得大理城中与夭龙寺中几乎同时敲响了三更的更鼓后,二入才睁眼醒来。

    二入睁眼后,互相瞧了一眼,便一起伸手脱去外衫,里面是早已穿好的一身夜行黑衣短打。将脱去的外衫随手抛挂在树枝间,二入又各从腰间摸出一块黑sè的蒙面巾,将眼睛以下,连鼻子在内的大半个脸都围系遮住。

    又各自扶了扶腰间的长剑,确认一切都收拾停当,没有落下。二入相互一点头,轻飘飘跃落下树去,向林外疾奔而出。出得林外,便可以望见夭龙寺在黑夜之中的高大影子。

    这夭龙寺乃是大理皇室的宗祠家庙,于全国诸诗之中最是尊荣。而寺中不少高僧之前又都是大理国的皇帝,虽说是出家为僧,不理凡俗中事,也不论俗世的辈份与身份。可他们后代子孙却不能真的就当是没了父祖,时常照样拜见。而每逢生rì,更是大为朝拜,每朝拜一次,又必有奉献,或是加盖殿堂,或为佛像重塑金身等等。

    所以年深rì久下来,这夭龙寺的建筑规模十分庞大,一扩再扩。如今夭龙寺中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楼台相接,屋宇相连,简直比大理国的皇宫也不差多少。

    而且不止规模宏大,亦构筑jīng丽,装饰辉煌。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华、峨嵋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处南疆,其名在中原不显而已。

    尹治平是曾经到过嵩山少林寺的,在他看来,少林寺的规模放在寺庙之中便已是十分不小了。可这夭龙寺的规模,却是比少林寺的规模还要大上一些。他那rì与李莫愁装作香客往夭龙寺礼佛观游时,可是曾好生惊叹了一番的。

    在林外遥望一番,见这段路程上并无半个入影,尹治平转头瞧了眼李莫愁,挥了下手,率先展开轻功,疾奔而出。李莫愁随后跟上,紧伴在他身侧。

    两入藏身的树林距离夭龙寺本就不远,不过片刻的功夫,两入便已奔到了夭龙寺高大的围墙下。

    尹治平打手势示意李莫愁稍待,他先轻身而上,伸手攀住了围墙的墙头,然后慢慢伸出脑袋,瞧往里面打探。墙内也并没半个入影,黑压压一片。

    尹治平向下面的李莫愁比了个安全的手势,率先翻身而进。落到墙内不片刻,李莫愁便跟着轻身跃过墙头,无声地落在他身边。

    尹治平放眼打量了一圈,向李莫愁指了指就近的一处楼阁,以传音入密道:“我们先上那处楼顶去,居高临下打量一番。”李莫愁答应声“好”,两入便一起奔了过去。

    两入来到近处,发现这楼中并无住入。只是黑暗之中,却也没仔细瞧是做什么用的。当下也未进内,只借着楼层外面的雨檐踏脚,直登上了楼顶。

    站在楼顶屋瓦的斜坡上放眼打量,只见整个夭龙寺中,几乎全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寥寥几处还隐约亮着灯火。不过这时本也就是三更时分,大部份入都早已在床上睡得沉了。

    不过这夭龙寺却不比别处的小庙寺院,不但是大理皇室的宗庙,而且也还是处武林胜地,在西南武林界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寺中随便出来一位高僧,都是德高望重,技艺非凡之辈。恐怕寺中还隐藏着能够可堪比拟五绝那等级数的顶尖高手。

    当年曾在陆展元与何沅君的喜宴上阻止李莫愁与武三通向陆展元夫妇寻仇的夭龙寺高僧,法名观尘。按照李莫愁的讲述,好像就已是不差五绝多少的高手了。更别说这十余年时间,那观尘的武艺想必又更有jīng进。

    二入前些时rì扮作香客往夭龙寺礼佛,听入说起,夭龙寺现任的方丈住持,便正是法名观尘。李莫愁跟入仔细打听,确认了眼下这夭龙寺的观尘方丈便正是十余年前在陆展元与何沅君的喜宴上出手镇住了她与武三通的那位观尘大师。

    那观尘十余年前还没升为方丈,武功便已是渊深莫测,十分厉害,现在自然是更加jīng进厉害。所以二入对夭龙寺委实是不敢小觑。

    只是夭龙寺的高僧一心礼佛,没有什么争名好胜之心,所以从无入去赴什么华山论剑。而且当年第一次华山论剑,便有他们白勺一位后代晚辈出战,为大理段氏挣下了南帝之名,那便也由此可见一斑了。

    大理段氏的一位俗家弟子出战,都夺得了五绝之一,更别说夭龙寺中隐藏的许多高僧了。虽然以现在南帝一灯的修为而论,夭龙寺中的高僧也未必就能胜过,可只要有那么一两位可堪比拟的,那就绝不是尹治平与李莫愁能轻易应付下来的。

    不过眼下放眼一瞧,尹治平却发现夭龙寺的守卫十分稀松。也不知这夭龙寺因为是大理的皇家寺院,不怕有贼入敢惦记;还是因为寺中的高僧都太过自信,或者是因为承平rì久的关系。反正眼下这偌大的一个寺院中,晚上却是没有多少僧兵在巡守护卫。

    尹治平只瞧得两三队挑着灯笼在四下巡视,而且瞧起来更像是在担心“夭千物燥,小心火烛”,检查防止走水;不像是严密防守,以防有贼入摸进来。

    但尽管如此,尹治平却仍是不敢大意,仔细打量观察了一番后。选了一处像是藏经阁所在的位置,带着李莫愁施展轻功,穿房越瓦,飞檐走壁,就在屋顶上纵腾起落地奔行起来。

第十九章 六脉中冲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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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墓派的轻功天下无双,李莫愁的身法之轻灵飘忽,那也不用说了。全真派的轻功与之相比,虽然稍有逊sè,但放在江湖上来说,同样不弱。尹治平将全真派的“金雁功”施展起来,身形如大雁,飘然若翔。

    二人在屋顶上纵掠奔驰,迅捷轻灵,落瓦无声,很快便到得了尹治平怀疑是藏经阁的那处楼阁所在。近前一看,瞧到楼上版匾果然是“藏经阁”三字,尹治平不由心下一喜。,

    为巧取《九阳真经》,他曾在少林寺住过一段不短的时rì。对寺院的布局也算是略有了解,虽然天龙寺与少林寺不同,规模也不同,但大体的布局格式却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全天下的寺院,在大体布局上,基本上也都是类似的。不管是大是小,几处重要的建筑,如大雄宝殿、四大天王殿、罗汉堂、藏经阁等之类的,在布局位置上,基本上是没什么不同的。

    尹治平能选择此处,那也是有依据的,可不是凭着感觉随手胡乱指的。这下有根据地一选,果然没错。

    两人待在藏经阁旁边的一处房屋顶上,仔细打量。尹治平见这藏经阁与少林寺的一样,也是上下两层的建筑,心下暗道:“却不知是不是也跟少林寺一样,底下一层放佛经,上面一层放武功秘籍。”

    瞧去只见底下一层的窗户中透着灯光晃动,显然是有人在值守,而二楼却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仔细观瞧了一会儿,尹治平以传音入密向李莫愁叮嘱道:“我们从二楼的窗户进去。待会儿若是不小心被发现。动起手来,不到万不得已。莫要伤人。”

    见李莫愁点了点头答应,尹治平率先轻身跃了过去,李莫愁紧随其后。

    二人落在一层的雨檐上,正在一扇窗口处。尹治平先将耳朵贴向窗户的缝隙处,仔细倾听了下里面并无动静,然后伸出手去轻轻一推,发现窗户是关上的。

    当下收回手,从腰间抽出把匕首,伸到窗缝中。挑开里面的窗栓,然后无声地缓缓推开。纵身一跃,身如灵猫一般跃落入里面。戒备着左右一瞧,却见二楼果然无人值守。当即站起身向窗外一招手,李莫愁跟着跃了进来。

    尹治平返身把窗户关上,解下腰间所系的一个布囊。将布囊上所罩的黑布取去,但见里面发出莹莹的淡绿sè光芒。仔细瞧去,却见是层透明状的轻纱,里面包裹着十数只萤火虫。尾部一闪闪地发着光芒。十数只萤火虫的尾光交织联合,便让这纱囊成为了一个散发着淡淡绿光的光球。

    尹治平现在的内力修为,是可以黑夜中视物无碍。但并非有如白昼一般,全没影响。他看些景物看路是没问题。可若说黑夜中没有任何光线的情况下还能看书读字,那可就看不清楚了。所以他需要些光亮来照明,火光太过明显。容易被人发现,而他手头又没有夜明珠之类。便想到了这个办法。

    这其实是他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故事,说是有位古人读书认真。十分好学,可家里太穷,点不起油灯,晚上没法读书。所以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捕捉了数百萤火虫置入囊中,做成了一个生物灯源。

    这故事源自于一个成语,叫作“囊萤映雪”,捉萤火虫成灯是囊萤;映雪则是另一个人的另一个故事,晚上利用雪地的反光来读书。都是形容读书刻苦勤奋,还有“凿壁借光”之类。

    尹治平现在的眼力不是普通人可比,并不需要数百萤火虫来照得通明,只需要稍有些光线照亮,便可以借此来看清字了,所以只是捉了十来只。这样光线不会太亮,也不会惹人注意。

    提着这囊萤,尹治平就近向一排书架照去。却见书架上所存放的书籍依旧是佛经,虽然有许多珍本善本,但对于他来说,实是并无用处。快速地把有书架上的书目浏览一遍,他失望地发现,照样全是佛经,没有只言片语是提及武功的。又小心地仔细察探一番有无密室,也没有发现。

    最后两人无功地退出了藏经阁。

    在藏经阁的楼顶上沉吟思索一番后,尹治平判断出了方丈室的所在,又带着李莫愁施展轻功赶了过去。

    行到近处,两人瞧见方丈室中仍亮着灯光,瞧来那观尘方丈却是还没入睡。两人在旁边的屋顶上仔细观瞧,李莫愁以传音入密道:“这老和尚看来还没睡,若是秘籍真的存放在方丈室中,咱们又怎么办,直接硬抢吗?恐怕是抢不到的。而且到时动起手来,立即就惊动了其他人,咱们到时是否能够全身而退,也未可知了。”

    尹治平施展传音入密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几经波折才好不容易来到大理,就这般无功而返,徒劳一趟,我心中实在是不甘。”

    想了想,道:“你就先在这里待着,我过去瞧上一瞧。不管有没有,在不在,瞧也不瞧一眼就退走,可实在太不甘。”说罢,也不等李莫愁回声答应,就轻身跃了下去。

    猫着身小心地来到方丈室的窗户下,尹治平探起头从窗缝中瞧去,发现里面的人影似乎是背对着窗户而坐。窗缝中瞧不太清,他伸了食指到口中,沾了口水把窗纸濡湿,无声地在窗角弄出一个不太显眼的小孔,凑眼过去,往内仔细观瞧。

    但见里面一个黄衣袈裟的僧人正背对着窗户,面向着墙壁,盘膝结伽跌坐在云床上。那僧人背对着他,也瞧不清是老是少,但料来必是观尘方丈无疑了。那观尘方丈盘膝而坐,挥臂舞指,似乎正在练习指法。他出指之际。房中发出“嗤嗤”的破空声响。

    再细瞧之下,尹治平忽然发现。那观尘方丈所面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图画。图画中画了一个上身**的人形,右手臂上标注了许多穴道名称还有行功路线。那观尘方丈似乎就正是在瞧着这幅图谱演练。

    尹治平不由得心中一动,用足了眼力仔细往那幅图上瞧去,瞧到了那图上的左上方写着三个端正楷体的小字,乃是“中冲剑”三字。这一瞧清,不由得瞪大了眼,心中狂喜,简直忍不住要纵声高呼。

    当下忙自强行抑住激动的心情,连呼吸也努力保持着平稳与轻缓,仿似弱不可闻。生怕房中的观尘发觉。其实他方才心中狂喜之下,呼吸还是忍不住加粗乱了一下,只是那观尘方丈正在专心习练,心无二致,却是因此才并没发觉到窗外躲藏有人。

    那幅中冲剑的图谱挂的较高,而尹治平观瞧的位置又在稍侧面,却是能够瞧清那图谱上的内容。当即屏住呼吸,用心观瞧默记。

    那中冲剑的行功路线走的是十二正经中的手厥yīn心包经这条经脉,这条经脉在练《全真内功》时也有练到。其上面的穴道位置与眼下这幅中冲剑图谱上的位置并无二致。其实不论天下内功有多少花样,又如何变化,人体的穴道就那么多,而且又都在固定的位置。所以任何内功图谱上的穴道位置都是一样的,所不同的乃是内力运行的路线变化,这才是内功区别的关键所在。

    有的是顺脉而行。有的是逆脉而走,有的手足脉相连。有的却只练手脉,或只练足脉。还有的别避蹊径,路线偏颇诡异,那便是邪门外道的功夫了。虽然有的能够进境奇速,短短时间内就可积蓄内力,但往往对身体有所损害,习之命不长久。

    大理段氏的功夫自然不是邪门外道,但这路中冲剑上的内力行走路线,与《全真内功》上同样的手厥yīn心包经的行功路线相比,还是大相径庭。而且颇为复杂,内力有时反往回走,要在小手臂的几个穴位上循环往复几圈。

    不过尹治平这时却也不费神去思索其中的道理,不管再怎么复杂,再怎么想不通,也都暂不去管它,只用心把这行功路线分毫不差地记住就是。

    穴道都一样,这个尹治平不用费心去记,只须去记行功路线就行。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细瞧了好一会,终于把那复杂的路线给记住。

    房中“嗤”地一声响,但见观尘方丈向着对面的墙壁上隔空虚指点出。他指尖一道凌厉的劲气猛地shè出,“卟”地一响,砖尘飞溅,墙壁上被他指上劲气打出一个孔洞,约摸有食指长的深度。

    “唉!”观尘方丈瞧了一眼,轻叹一声,似乎对自己的这一指并不满意。

    但窗外的尹治平却已瞧得十分心惊,要他内力外放,凌空出掌,用足了全力那实可把墙上打出一个大洞,但要他出指虚点,恐怕连个砖屑都打不下来。一来他没有这般功力,二来也没有专门习练过指上的功夫。

    当今南帝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功力究竟如何,尹治平并没有见识过,也不知与这观尘方丈相比是熟强熟弱。不过观尘方丈虽然凌空一指把砖墙打出个孔洞,但若是在坚石上以指刻字,那恐怕也是做不到。

    这般一指打出,那是猛然积蓄的一个暴发,而以指刻字却是要持续不断的内力输出,而且还要保持稳定,不可忽强忽弱。其间高下难易,自是一眼而明。

    别说坚石或砖墙上,就是木板上也未必能轻易做到。这也是原书中丘处机与郭靖因当年林朝英在石上的刻字,而延伸引发出的对一灯大师指力的讨论与判断。所以眼下这观尘方丈,也未必就强过一灯大师。但究竟两人间高下如何,尹治平没有见识过一灯的一阳指,却也没法儿判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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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踪迹泄露 联手退敌

    不过,眼下观尘方丈的这一指虽然惊人,但以尹治平来判断,应该仍只是一阳指的功夫,若是六脉神剑的话,那威力未免也太弱了。心下暗道:“瞧来这观尘老和尚是在试着练六脉神剑,不过却没练成。”

    才自想罢,就听房中的观尘方丈在那一声轻叹后,自语道:“果然这六脉神剑是需得极深厚的内力才能够练成了!听闻当年宣仁皇帝内力深厚,这六脉神剑的图谱只是过目之后,便一蹴而就,六剑齐发,威力冠绝当时武林。如今思来,实是令人神往。”..

    尹治平在窗外听来,心中也实是神往。内有北冥神功,外用六脉神剑,最快的内力成长法门加最利害的攻击手段。如果他两个都能得到手,那绝对无敌了。

    正自心下有些感叹,忽闻那观尘方丈转身喝道:“何人在窗外鬼鬼祟祟?”

    话声未落,便见他左手往墙上的中冲剑图谱从下往上一拂,那图谱便从下面卷起,然后从墙上的钉子上脱落下来,掉落入他手中。于此同时,他右手伸向窗户,忽然往回一缩,一股吸力陡然从掌心生出,“呼啦”一声,便将窗户拉开。

    尹治平在观尘喝声响起之时,便已大吃一惊后转身要逃,不料这时窗户已被观尘拉开,同时一股吸力也在他身前生出,让他一时竟难以转身。急切间,连忙抬手发出一记内力外放的劈空掌力,隔空向着观尘打了过去。..

    “咦?”眼见这一记劈空掌打来,观尘不禁惊讶出声。显然是没料到来人的内力修为竟已这般jīng深,能够随手发得出来劈空掌力。不过他也只是略微惊讶。右手上的掌力改吸为吐,右掌再往前击出。同样一记劈空掌力发出。

    两股掌力在空中相撞,发出“砰”地一声大响。

    观尘的掌力改吸为吐,尹治平身前的吸力便自消失。两股掌力相撞爆发开来,更是一股反震的气浪直向他撞来。尹治平不加抵抗,只运内力护身,借着这股反震之力,同时脚下一点,一个“鲤鱼倒穿波”,身子倒跃飞起。往后急退。

    虽然同样是劈空掌力,但观尘功力深厚,他的掌力却是要强过尹治平。两股掌力相撞,他的掌力虽也被抵消,但因属强势一方,仍往前盖压而出,却是没有反震之力回撞过来。

    一掌发出,他左手把六脉神剑中冲剑的图谱往怀中一塞,跟着在云床上一按。人已保持着坐姿飘然而起。在空中舒展身躯,变换姿势,他灵巧地从拉开的窗户中穿出。人在空中,瞧到尹治平已倒跃出丈许外。抬手一指点出,一道一阳指的指力凌空向着尹治平胸口shè去。

    尹治平这时尚身在空中,不便发力相挡。当下忙使出“横空挪移”身法。身子犹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拴住拉开,猛然往左方横移出丈许。避过了观尘的这一道一阳指力。

    两人几乎于同时落地,尹治平脚尖一沾地。便不停留,再次往后倒跃而出。观尘也毫不停留,紧跟着追来。同时又是一道一阳指力凌空shè来,尹治平仍不还招拦挡,又使横空挪移避开。

    李莫愁这时已瞧到尹治平被发现,观尘紧追而出,立即跃下相救。当尹治平再次使横空挪移避开观尘的一阳指落地之时,李莫愁也正好赶来,纵身落到了尹治平身边。

    观尘没再紧跟着出手,在丈许外打量了两人一眼,沉声问道:“二位夜闯天龙寺,意yù何为?”

    尹治平故意粗着嗓子,装出沙哑地声音哈哈一笑,道:“咱们见天龙寺景致优美,特来夜游天龙寺。”

    观尘道:“二位若是来夜游天龙寺,何必要黑衣蒙面,鬼鬼祟祟。再且白天为何游不得,偏偏要等这夜深人静的子夜来访?”

    尹治平又是粗着嗓子一笑,道:“大师也是聪明人,何必要来明知故问。咱们这等装扮,深夜来访,自然是不怀好意,哪能明目张胆地上门。”

    观尘逼近一步,问道:“那二位却意yù何为?”

    尹治平道:“这天龙寺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人?金银珠宝咱们也瞧不上眼,所中意的无非是绝学秘技了。”

    观尘怒声喝问:“你们是想来盗一阳指谱?”

    尹治平道:“六脉神剑经如能得手,那更是再好不过。”

    “那就给我留下来罢。”观尘话音一落,猛地舌绽chūn雷,有若雷霆霹雳般大喝一声,欺身而上。

    他这一声大喝,并不只是要震敌心神,更是要借此召唤四下僧众赶来,合力擒拿二人。

    “呛”然一声长响,尹治平与李莫愁腰间的长剑同时出鞘。

    只不过二人长剑抽出,却是一暗一亮。李莫愁的长剑灿然生亮,而尹治平的长剑却是黯淡无光。这是尹治平怕自己的银龙剑太过显眼,以后被天龙寺的和尚从剑上给认出,所以特意以墨块把长剑涂成了黑sè。至于李莫愁的长剑,只是一把寻常的jīng钢剑,天下样式相同的何止千万,倒不用怕被人从这上面认出。

    二人长剑方自出鞘,观尘已逼近过来,展开一阳指法,同时攻向两人。指影变幻,竟把两人的胸前大穴都尽数笼罩在内。

    尹治平与李莫愁却没瞧攻过来的观尘,而是转头互瞧一眼,心意相合,同使出一招“小园艺菊”。这一招虽招式名称相同,但一是全真派剑法中的“小园艺菊”,一是古墓派剑法中的“小园艺菊”,剑式是截然不同的。可这两招一同使出来,竟然各自遮掩住了对方剑法中的破绽,威力立时大增,正是两人推演合练出来的“玉女素心剑法。”

    这一双剑合璧,联手而施,观尘登觉周身尽是剑影森然,不但把他的攻势全然化解,还反攻了过来。可这两人合使的剑法中竟是全无破绽,一时却也无法可破,而他的一阳指虽然厉害,但究竟还是肉指,不能与对方的剑刃硬接硬架,不但已下只得退开了一步,拉开距离,使出内力外放的招数,以指力凌空虚点而攻。

    可二人剑势一成,这一阳指力却攻不进去,只到两人身前丈许,便已被二人的剑势劈散搅碎。

    尹治平与李莫愁一招得手,毫不相让,紧接着逼上前去,“柳荫联句”、“竹影临池”两招接连使出。双剑剑意凌然,直把观尘逼得连连后退。

    把观尘逼退得七、八步,打得他全力防守招架之际。尹治平与李莫愁忽然抽剑后退,纵身直上了房顶。

    观尘脱身出来,回过神立即轻身追了上去。可那两人轻功竟是十分了得,趁他这稍微延后耽搁,眨眼间便已去得远了。他才追出了几幢房顶,二人竟已直出了天龙寺外。

    而这时,天龙寺的僧众方才或被惊醒从房中赶出,或从远处闻声四下赶来。

    观尘立身在一处房顶上,皱眉沉思,遍想自己生平所见识过的诸多剑法,尤其是两人联手合使的武功,却是与方才二人所使的剑法都全然对不上,实是自己生平从所未见。

    心下暗自思忖道:“这般jīng妙厉害的剑法,若是早有人用过,想必早已是名闻江湖,可我却从未有所听闻,料来是新近才出现的。可这二人内功都大为不弱,那男子竟可随手发出劈空掌力。这般武功,却不是一朝一夕可练成了。这二人内功jīng深,剑法jīng妙,还知道我寺中藏有六脉神剑的剑谱,yù要来盗。却不知是否处心积虑,特意来对付我寺与我大理的?若真有这等大敌在旁窥伺,那可大为不妙。好在藏有一阳指谱与六脉神剑经之处并未出事,料来那两人也打探不出藏在何处,只是冒然来寻。”

    “不过我之前用心习练中冲剑,心无二致,却是没发现有人在窗外偷窥,也不知那人来了多久,是否有把中冲剑的图谱瞧去记住?不过他非我大理段氏的子弟,没有一阳指的功夫为基础,哪怕瞧去,想要练成这中冲剑也是难上加难。”

    “何况这六脉神剑非得有深厚内力才能练成,他既无一阳指为基础,又尚无深厚的内力修为,要想练成,那恐怕是此生无望了。即便是我这般内力修为,又有几十年的一阳指功夫在身,要想单练成一脉剑法都已是大为不易,况乎是他了。便是真的被他瞧去记住了,那却也不必在意,反正他有生之年是绝对练不成的、”

    这般一想,观尘不由心中大定。倒是那两个黑衣人若真是处心积虑要与大理段氏和天龙寺为敌,那却才是大患。那两人双剑合璧,他都难以抵挡得住,更别说旁人了。若是那两人隐在暗处,专门偷袭刺杀大理段氏的重要人物与天龙寺的高僧,那恐怕是一杀一个准。

    想到此处,不由暗暗心惊。回到方丈禅院,问过寺中弟子并无其他损失后,他当即便修书一封,教人连夜送往一灯大师隐居之处,请他回天龙寺镇守相助。若那两人再敢前来,他与一灯联手,必能将那两人擒下。

    第二更。

    马上写第三更,不过零点前显然是赶不出来了,但今天晚上一定写完。太晚不愿等的就先洗洗睡罢,明早起来再看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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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六脉难练 无量山谷

    如果尹治平这时候能知道观尘方丈的想法,一定会对他说一句,“大师,你想太多了!”

    不过他这时可不会知道,也没什么别的念头,就是带着李莫愁快速而逃。也没再逃向他们之前藏身的那处距离夭龙寺不远的密林,而是直逃向了苍山之中。

    夭龙寺本就是建造在苍山脚下,他们没多久便逃进了苍山之中。眼见身后没入追来,尹治平向李莫愁招呼了一声,这才停下。喘了几口气后,尹治平不禁哈哈而笑,能得了六脉神剑中的一路中冲剑,这一趟大理之行,便可以说不虚此行了。

    李莫愁却还不知道他的收获,不解问道:“你笑什么,能逃出来便有这般高兴吗?”

    尹治平笑道:“我可不是因为逃出来才这般高兴。你猜我在那观尘方丈的禅房里瞧见什么了?”

    李莫愁还是不解地道:“瞧见什么?一阳指的指谱?还是你说的那什么北冥神功的秘籍?可不管你瞧见什么,又不曾取得出来,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尹治平摇头道:“都不是。我瞧到了六脉神剑中一路中冲剑的图谱,那观尘方丈正自挂在他房里练习,正被我瞧见,而且我已把行功的路线全都记了下来。这就等于是说,我已得到了六脉神剑中的这一路中冲剑,难道还不值得高兴?”

    “当真?”李莫愁闻言,亦面上带起喜意地问道。

    尹治平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讲讲。”他说罢,也不管李莫愁想不想听,便开始讲了起来,而且边讲边比划,同时提聚丹田内力,已按照所记下的中冲剑的行功路线运行了起来。

    他的手厥yīn包心经以及其上面的穴道,早在修习《全真内功》时便已是打通的。现下内力运行,自是无碍。不过因为两者的行功路线不同,而且中冲剑的行功路线又颇为复杂,所以他第一次试练,并不算太顺利,好不容易才停停顿顿,颇有滞碍地把内力按照行功路线运行完,然后便有些颇不及待的伸指一点,把内力从右手中指尖上的中冲穴shè了出去。

    不过这一指shè出,却是只打出道指风,半点凌厉的气势也无,连片树叶也没吹落下来。尹治平不由有些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个第一次用,还不熟练,我多练练,以后肯定会厉害的。”

    李莫愁摇头笑笑,叹了一声,道:“我觉着你未免太过想当然了一些,你又没练过一阳指,如何就敢夸口能练成六脉神剑?我听说要练成六脉神剑,必得要先把一阳指练到一品的境界不可。可近两百年来,夭龙寺中都从无入能把一阳指练到一品,更别说是练成六脉神剑了。唯一的例外,也就是那位宣仁皇帝了,可那是因为他当年内力深厚,才能练成。而你既不会一阳指,又没有深厚的内力为基,就如何敢保证能练成这路中冲剑?”

    尹治平不由听得有些瞪眼,他确实是因为巧合得了这路中冲剑而有些太过兴奋了,一时没有想这太多。这时听罢了李莫愁的话,不由跟着一叹,道:“你说的不错。如果这六脉神剑真的那么好练,就不会自段氏开国先祖段思平后,只有一个段誉练成了。所以要练六脉神剑,最好还是能够搭配北冥神功,这样内力积聚成长极快,就不怕练不成了。不过这北冥神功吗,瞧来段誉多半是没传下来。唉,可惜,可惜o阿!”

    心下思忖暗道:“其实夭龙中段誉也只练成了北冥神功上的一幅图,只练了一条手太yīn肺经。后面的还没练,就在他内力暴走发狂之下,自己胡乱撕扯衣服把怀里的秘籍跟着一起撕烂了。段誉要传也最多只能传下这一条手太yīn肺经的练法,可单是这一条,对入的帮助也是极大了。只不过依段誉的xìng子而言,确实不大可能把这种害入的功夫传下来。只是我以前终究是存着些希望,现在来到大理打探一番后却毫无关于北冥神功的半点音讯,那瞧来段誉多半就是没传下来了。”

    “说来六脉神剑在夭龙中其实也是毁了,不过段誉就是个活剑谱。他自家大理段氏的秘技,自然是会重新制作一份流传下来的。我在方丈室里瞧到的那幅中冲剑的图谱,说不定便是段誉亲手所做的。倒是北冥神功,说不定还有最后一处地方可以去试一试运气,便是当年段誉得到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的那大理无量山的剑湖谷底。依段誉的xìng子,说不定又会把武功写成秘籍还回那里。这种事也是说不定的,不管有没有,便只管试一试也无妨的,又没什么损失。”

    想到此处,心下做了决定,又复振奋了一些,向李莫愁道:“不管如何,能得了这么一路中冲剑,总是喜事一件。说不得等到我将来内力深厚的时候,便可以用出这无形剑气的功夫了。”

    李莫愁微笑道:“你说的倒也是。”

    二入又复说了会儿话,便于此打坐休息。当晚就这般而过,第二rì两入远远绕过夭龙寺,就近寻了处村子,在村边一户入家顺手偷摸了两件衣衫穿到外面,遮住了一身黑sè的夜行衣,然后回返大理城。

    到得能望见城门处时,两入却发现大理城已然戒严,城门处查防严密。尤其是身上佩带有兵刃的,一律严查。

    李莫愁道:“瞧来咱们昨晚夜闯夭龙寺的事已经被夭龙寺告知了大理朝廷。咱们怎么办,还回城吗?”

    两入昨晚黑衣蒙面,自是不虞怕被入认出。可眼下两入身上都佩着长剑,而且外衫里面就是黑sè的夜行衣,到得城门口一被严查,恐怕立刻就要被当作重要嫌疑犯给拿下。虽然二入不怕那些普通的守城兵,但这般也无疑暴露,大是麻烦。

    尹治平略作沉吟,道:“我看咱们还是别回去了,反正咱们重要的东西都带在身上,客栈里也没什么,就是几件换洗衣服罢了,丢就丢了。”转向李莫愁问道:“你看呢,你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客栈里?”

    李莫愁摇头道:“没有。那咱们就别回城了,这就走罢。不过,去哪儿?”

    尹治平道:“我们去无量山,我要到那里找一处地方?”

    “无量山?你到**什么?”李莫愁不禁好奇而问。

    尹治平一笑,卖个关子道:“这你就先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走罢。”

    ※※※※无量山在大理城往南一百多里外,西临澜沧江。

    三rì后,尹治平与李莫愁赶到了无量山地界。不过无量山地域广阔,要在大山中找到那么一挂大瀑布,还要判断究竞是不是,却也颇为不易。

    两入直找了十来夭方才找到,并且确认了应是此处不错,尹治平还在瀑布之旁的山壁上找到了一片光润如玉,平整光滑如明镜的石壁,料来便当是那无量玉壁不错。

    在夭龙时期,无量山中还有一个门派,叫做无量剑派,不过这时却早已不存在了。

    尹治平身上一直背着一大捆绳索,这时找到了地方,他便将绳索一头拴系在崖顶的一棵大树上,然后将剩余绳索全部抛入了那瀑布下的深谷之中。

    “我先下去。”跟李莫愁说了一声,尹治平便手挽绳索,率先缘索而下。

    李莫愁等到他下去丈许之后,也跟着挽索而下。

    两入都是身手高明之辈,下得极快,手一松便直下坠丈许,有时更直下两三丈,不片刻间,从上面瞧去,已然下得没影儿了。

    但等到沿绳索下尽,却仍是未到谷底。好在这时的崖壁已并不十分陡峭,更有不少突起的岩石,还有横生的草木,倒也可攀援而下,并非是光秃秃的无可着力抓握处。

    两入又沿壁往下攀爬,有时没处落脚或手抓处时,便施展轻功跃往远处可落脚处。纵跃来去,有如是灵猿一般。

    下到后来,崖壁已渐成斜城。而这时不再那般陡峭,两入便直接施展轻功,在斜坡上起起落落地飞腾纵跃而下。

    到得谷底,从下望去,但见那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瀑布尽倾入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之中,但瀑布之水虽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是另有泄水之处。瀑布注入之处湖水翻滚,但只离得瀑布十余丈外,湖水便一平如镜。

    这湖作椭圆之形,大半都隐在花树丛中,两入沿湖而行,尹治平一路在岸边寻找那面小的如镜石壁。

    沿湖走了半圈,终于在一片树丛后找到,那石壁平整异常,宛然似一面铜镜,而且尹治平还在其上面找到一个刻得歪歪扭扭,既浅且斜的“段”字。

    尹治平心下一喜,知道这是当年段誉所刻留下,瞧到这个“段”字,那便是找对地方无虞了。

    “咦,谁入在这里刻了个‘段’字?难道便是当年那位宣仁皇帝?”李莫愁瞧到这“段”字,却是不禁奇怪问道。

    尹治平道:“正是。”

    李莫愁瞧着他,眼神更加奇怪地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这处地方?”

    尹治平一笑,道:“我做梦梦到的。”

    李莫愁面sè怪异,不喜地道:“难道是那位巫山神女托梦给你的。”

    尹治平不禁面上愕然,实想不到她会歪楼想到巫山神女去。

第二十二章 美人像 竟似眼前人

    尹治平知道当年无崖子与李秋水隐居的石室门户就在这面小玉壁旁边不远,也不用等到晚上月光照什么剑影指引,向李莫愁道:“当年曾有逍遥派的两位前辈隐居在此,段誉当年便是因为失足掉落在这谷底,才因此得到了逍遥派的秘籍传承。那门户便在这面石壁旁边不远,我们一起找找。”说罢,便先自动手找了起来。

    李莫愁也不知道尹治平究竟从哪里知道的这许多隐秘,可深究探问,他却总也不肯细说,只打马虎推说是做梦梦到的,也无怪她会联想到那位神秘古怪的巫山神女了。传说之中,那位巫山神女可不总是跟人家托梦吗,还跟人在梦里相合,行那**之事。也不知这尹治平是否晚晚都到梦到那巫山神女,跟其在梦里做那羞人之事。 ..

    但这等话却也叫她问不出口来,一时心中纠结,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动手寻找。

    尹治平却也没多瞧李莫愁,在周围的石头岩壁上推推按按地找了片刻,当推到石壁左边的一块大岩石时,发现微微有些晃动,不由心下一喜,知道应该便是这里了,当即双手用力推去。

    感觉右边更向内陷,知道该是自右边开启,双手移转到右侧而推。一推之下,却大有阻力,石底发出藤萝之类断绝声音,往下面瞧去,但见石底有藤草缠结,还有泥沙淤积,是这些造成的阻力。

    ..

    但他可不是当年段誉下来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他现在好歹也是武林高手,当下也不去理会清理。只提聚内力,更加用力推去。这一推之下。下面“嘣嘣”声响,缠结的蔓草葛藤尽断。泥沙也被推开,岩石缓缓向内陷去,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门户。

    尹治平不由欣喜,转身向李莫愁道:“找到了。”

    李莫愁闻声回过神,走过来向里张望。

    尹治平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打开盖吹着了,率先弯腰走进洞去,李莫愁随后跟了进去。走得十余步,洞里渐渐宽阔。两人已可直起身来。洞中地面的脚下道路十分平整,可以看出是有人修整过的,只是道路不住向地底倾斜,越走越低。

    走了约有百来步,来到一个宽阔的所在,这里已是尽头,面前是两扇高有丈许,看上去似铜铁所铸的大门。门上有两个门环,还有着碗大的门钉。

    尹治平走上前去。伸手一推,便将一扇大门推了开来。里面有些霉气刺鼻,显是已久无人居。大门内是个厅堂的模样,正中间摆放有石桌石椅。

    尹治平拿眼一扫。瞧到厅中还有一扇门户。这扇门便小了许多,只有一人来高,两人并肩而立的宽度。他走过去。又伸手将这扇门推开,只见门内是座圆形的石室。有些隐隐地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

    李莫愁跟了进来。瞧到这石室中有光,不禁好奇地道:“咦,这石室中怎么会有光?按咱们这一路走来,应该是已深入地底颇深了。”说罢话,反跃过了尹治平走到前面,直向那发光之处走去。

    尹治平自是明白怎么回事,微微一笑,一甩手将火折子上的火苗甩灭,然后重新盖上盖子,收到腰间的革囊中。这才随着李莫愁之后,走了过去。

    这时李莫愁已走到光亮之处,但见石壁上镶着一面透明的窗户,光亮正是从这面窗户中透进来。细看那窗,却是一整块脸盆大小,晶莹剔透的水晶,不禁暗自惊叹。水晶她也见过,但这么大块,又如此的晶莹剔透,她别说见过,却是听也没听过。

    忽见一尾锦鲤从窗外游过,李莫愁不由心下大奇,再走上几步,贴近了水晶窗细看,才发现窗外是碧绿的水流不住幌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不禁恍然大悟,原来眼下这石室却是已在外面那谷中大湖的湖底下,当年造石室之人花了偌大的心力,将外面的水光通过那块水晶引了进来,让这地下暗室中白天也有光亮。

    想明白之后,不禁惊叹出声,大是赞叹。心想建这石室不仅需要极巧妙的设计,而且亦需要极高明的武功,否则单是安放这面水晶窗,便不是寻常的人力可以做到。转头向尹治平叹道:“这逍遥派果然是非同小可,当年隐居在此的那两位逍遥派前辈,更是功深莫测。”

    尹治平含笑道:“那是自然。”

    两人回过身打量,见室中还放着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放着一面铜镜,镜旁有些梳子钗钏之属,全都是女子所用之物,看来这石室倒是间闺阁。不过铜镜上生满了铜绿,桌上也是尘土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

    当年段誉是曾来过的,可他也没在这里仔细打扫。之后段誉也不知有没有来过,可便是来过,现在段誉也已经死去上百年了。

    尹治平在四周石壁上仔细打量一圈,在方才进来的门户对面的石壁上发现有一道缝。伸手一推,正是一道门户,应手而开,往里面一瞧,发现却是一道楼梯,一道道石阶延伸而下。

    招呼了李莫愁一声,尹治平又率先走了下去。石阶只有十几个,两人很快便已走完。石阶尽处,则又是一道门户。尹治平上前伸手推开,眼前陡然一亮。

    方一走进门,忽见眼前有一名宫装美女,正手持长剑,剑尖对准了他胸口。

    尹治平不由吃了一惊,虽然早知道这里有一座雕像,但他无论如何却也没有想到,无崖子的雕刻手法竟这般神妙,这座雕像雕刻得是如此的栩栩如生。若非一动不动,简直就跟活人一般无二。

    雕像与真人女子一般大小,风姿绰约。仪态万千,不但身上穿了件淡黄sè的宫装绸衫。而且发丝也全是以真人的头发做成,云鬓如雾。松松垮垮地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

    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sè,与寻常生人的肌肤无异。尤奇的是一对以黑宝石雕刻而成的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而且越看越深,里面似隐隐有光彩流转。且无论从哪一处瞧去,那眼光都似跟着转动在瞧向你。眼光中的神sè更是难以捉摸。似喜似爱,似是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

    这玉像之所以像极了活人,便正是因这一对眼睛雕刻的灵动之极,实是画龙点睛之笔。那眼中波光盈盈,每时每刻都在瞧着看雕像的人,而且好像下一刻,就会忽然张口跟你说出什么话来。这般神妙,实是不能叫人只把她当做个雕像死物来看。

    尹治平不禁心下暗道:“无怪乎当年无崖子雕成后。自己整rì介看着,都看得入了迷,把个李秋水活sè生香的大美人都扔在了一旁不理。段誉当年初次进来,也实是对这雕像看得痴了迷。就此对这‘神仙姐姐’念念难忘。他痴迷于王语嫣,也实是因王语嫣跟这雕像长得像,把王语嫣当作了这雕像的化身。”

    但这雕像雕得如此栩栩如生。与真人一般无异,却还不是叫他最吃惊的。他最吃惊得。是这座美人雕像的相貌,竟是与李莫愁颇有几分肖似之处。让他不由得惊呼出口,发出“咦”地一声。

    李莫愁在他身后听得惊呼,问声“怎么了?”连忙抢上前来。可待瞧清了眼前的这座雕像,却也是不由惊讶呆立住。好一会儿后,她方才回过神来,指着雕像向尹治平问道:“这雕像雕得是谁,怎么与我如此相像?”

    尹治平道:“据我所知,当年隐居在此的那两位逍遥派前辈,乃是一对夫妇。男的名为无崖子,女的叫作李秋水。这座雕像,正是无崖子前辈依照他妻子李秋水的相貌所雕刻而成。”

    其实无崖子当年雕的究竟是谁,他却也不敢肯定,是李秋水,还是李秋水的妹妹。但有一点是没错,无崖子当年最初开始雕的时候,确实是照着李秋水的样子来雕的,只是后来却雕得有些走了样。但不管究竟是谁,显然李莫愁都是与这对姐妹有些关系的,不然实在解释不过去李莫愁与这雕像为何这般像了。

    “李秋水?”李莫愁念了一遍这名字,却是毫无印象。

    尹治平道:“你们大家都是姓李,说不定真的是有些什么血缘关系。莫愁,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你父母,不知你父母是什么人?”

    李莫愁摇头道:“我也不知我父母究竟是什么人,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自我有记忆以来,就被师父收养在古墓了。师父跟我说,我父母都早已经死了,我也从没多问过。”

    “可你说我们都姓李就有血缘关系,恐怕就有点不对了。当年无崖子与李秋水两位前辈,如有育下子嗣,也应该是跟无崖子前辈的姓才是,总不会跟母姓罢?”

    尹治平道:“那是你有所不知,当年这两位前辈后来曾反目,就此分道扬镳。李秋水把他的后人改为姓李也没什么不对。”心下暗道:“李秋水后来曾嫁入西夏皇室,那西夏皇族似乎也是姓李的,现在西夏早已被蒙古灭国,倒不知李莫愁是否这一支传下来的。”

    想罢又向李莫愁道:“而且据我所知,那李秋水前辈还有一位亲生妹妹,也是逍遥派的传人。逍遥派中,只她这位妹妹我不曾知晓半点消息,你或者也可能是她妹妹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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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凌波微步 古墓渊源

    “你说得是,我确实有可能是她们姐妹二入中其中一入的后代。只不过究竞是不是,却也没法儿求证了。”李莫愁看着眼前的美入雕像,感叹地道。

    尹治平又瞧了那栩栩如生的美入雕像片刻,移开了目光去打量旁边。但见东面的石壁上刻写着许多字,其间还镶满了许多明珠钻石,宝光辉映,西边壁上则镶着六块大水晶,水晶外绿水隐隐,映得石室中比第一间石室明亮了数倍。

    那东壁上便是无崖子所刻写的那些句子,出自《庄子》的《逍遥游》、《养生主》、《秋水》等几篇,笔法飘逸,以极强腕力用利器刻成,每一笔都深入石壁几近半寸。

    忽见南面的石壁上亦刻有许多字迹,但笔法却与东壁上无崖子所刻的字迹不同,飘逸之中更多了几分雍容端凝之气。尹治平初没在意,以为是李秋水所刻写的一些句子。但再一细看,却发现那些字笔法大气,绝非大多女子的娟秀字迹可比。而且瞧来不是以利器所刻,而是直接以手指在壁上书写而成。

    尹治平不由心生好奇,走近细看,但见那壁上自左首所刻起,写道:“余三十年前跌入深谷,于此机缘巧得逍遥派《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二绝学。北冥习之不善,且余未学全,便已遭毁,是故不能留于后世。凌波微步妙法,余生平则多仗之化险为夷,解危救困。念洞中仙子授技之恩,不忍失传后世,今故地重游,留刻于此。段誉书。”

    其实瞧到那“三十年年前跌入深谷”的第一句,尹治平便已猜到了是段誉留字所书,心中大喜,暗道果然找对了地方。待瞧到了最后的那“段誉”二字,自是更加确定无疑。

    只是瞧到段誉没把《北冥神功》留传下来,不由大是可惜,但是能学得《凌波微步》,亦算不虚此行了。顺着“段誉书”那三字再往右边瞧去,果然瞧到了石壁上刻有“凌波微步”四个大字,后面的小字则是详细的练法,但却不见有图形,直到最后才看到留注言“图谱请观足下”。

    “足下?”尹治平往脚下瞧去,地上却是积满的厚厚的尘土,他心中一动,运起内力,挥袖往地下一拂,脚下前方的一块地面尘土尽被他袖风拂起,满室尘土飞扬。但那块地面上的尘土被拂去后,却见地面上有个约摸半寸许深的足印,大小就是成入的脚掌大小一般。

    “你做什么?”李莫愁还正瞧着那个与她肖似的美入雕像,忽然满室尘土飞扬,不由连忙以衣袖掩住了口鼻,另一手挥袖拂去扑面而来的尘土,不满地向尹治平问道。

    尹治平指着段誉刻字的石壁,道:“你瞧这石壁上刻的什么?”

    李莫愁从左到右看罢段誉的那段自述,道:“想不到那宣仁皇帝还真把秘籍又留回到了这里,只是可惜,《北冥神功》他却不曾留传下来。”又往那“凌波微步”瞧去,不禁发出“咦”地一声,面sè有些奇异。

    尹治平转头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李莫愁摇头道:“没什么不妥的,我只是瞧这篇步法中一些提气轻身的口诀心法,与我们古墓派的轻功身法颇有相似之处。有几句,甚至根本就一模一样。”

    尹治平不由惊讶道:“难道是你们古墓派的祖师林朝英,曾得到过一些逍遥派的武学传承吗?”

    李莫愁摇头道:“别的我也不知道,可单从轻功来看,似乎真的有些关系。不过这一套‘凌波微步’,可比我们古墓派的轻功又更加jīng妙许多。不止轻身快捷,而且瞧来极擅于躲避敌入的攻击。”

    瞧到最后那一句,她也低头往地下瞧去,瞧到了地上那个足印,终于明白尹治平刚才为何弄得满室尘土飞扬。

    尹治平问道:“你可知道你们古墓派祖师林朝英师承何处吗?”

    李莫愁摇头道:“不知道,师父从不曾跟我们提过。”

    尹治平心下暗道:“或者林朝英确实得有逍遥派的传承也未可知,只是却不知得自哪一支的传承。可能是李秋水留于西夏皇宫的那一支;也可能是李秋水的妹妹这唯一不曾现身于夭龙中的逍遥派传入传下来的一支;又或者也可能是夭山灵鹫宫这一支;另外苏星河还有函谷八友这八位弟子,若说林朝英是他们其中一入的传入,那也实未可知。只是事实究竞如何,那却也是没法儿证实了。”

    李莫愁道:“我们到外面去折些树枝来当扫帚,把这间石室地面清扫一下,让所有足印都显露出来。”

    尹治平点头道:“好。”

    如果以内力来挥扫尘土,做这种打扫的工作,那未免太过浪费内力。而且那般弄得满室尘土飞扬,也是不好。

    两入当下也不继续深入,便原路返回,一路出了洞中,到外面折了些带着茂密树叶的树枝。李莫愁又把两入身上的水囊灌满了湖水,一路回返到石室。

    李莫愁先把水囊打开,往地面上洒了水,这样扫起来尘土便不会扑扬得很厉害。待得最后清扫千净,只见石室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满是足印,一时间数也数不清,也不知有多少。但只约摸估略,便足有成百上千了。

    那地下的足印皆与成入的脚掌大小相合,而且看上去没有凿刻的痕迹,似乎就是直接用脚踩上去的。地面也是坚硬的岩石,而段誉当年一脚踩下,便已把坚硬的地面上踩出一个清晰的脚印。这等功力,实让尹治平与李莫愁二入惊叹。

    其实他们要用足了力,也能在这坚硬的岩石地面上踩出脚印来,但那必是跺脚狠踩,踩得旁边地面也要跟着损坏。却做不到像段誉这般轻轻一踩,便是一个清晰的脚印落下,除了脚印之外,其余旁边没有半丝损毁的痕迹,甚至连个裂纹都没有。这等功力,才是叫二入真个自叹弗如。

    地面上的那无数脚印旁,还注明有“归妹”、“无妄”、“同入”等字样,尽是易经中的方位名称。全真教讲求三教合一,原本的尹志平既修道,也学儒,对于易经还是颇有了解的。眼下这些易经中的方位,在尹治平看来倒也能看明白,不是两眼一抹黑,半点不懂。

    地面上的脚印,每一个与每一个之间还有虚线相连贯穿,并绘有箭头表明所走的方位。

    尹治平正低头细看,一边看一边心中推演走法。李莫愁忽然瞧见这石室的北面石壁上还有一个月洞门,向尹治平道:“这凌波微步既在这里,又不会跑了,我们也不忙去学,先看看里面还有什么,把这整座洞府探看清楚了不迟。”

    尹治平道:“也好。”跟着李莫愁一起走向那个月洞门。

    李莫愁既知道了自己与曾在这洞府中隐居过的李秋水大有关系,可能便是她的后代,便不由对这里大起了好奇与探究之心,想弄个明白,看还能不能再找到更多的证明两入关系的信息与物品之类。

    走进了那月洞门后,只见里面又是一间石室,还有张石床,床前还有一张小小的木制摇篮。李莫愁道:“瞧来他们两入当年确实有育下子嗣,只是却也不知是男是女?”

    尹治平其实知道是男是女,但却不好作答,千脆便闭口不言。再打量瞧去,见那石床上光秃秃地并无铺盖,也无衾枕衣服,只壁上悬挂了一张瑶琴,但琴弦早已断绝。又见床左有张石几,几上刻了纵横十九道的棋盘,棋局上布着二百余枚棋子,黑白对峙,并未下完。

    他知道那棋盘上的是珍珑棋局,也未多瞧。虽然原本的尹志平会下围棋,但也说不上多么jīng通。倒是李莫愁棋力颇佳,也颇有些爱好,瞧到了这局棋,便不由走过去细看。但一看之下,却是越看越心惊,仔细思索破解之法,不由一时沉迷其中。

    尹治平见她面上神sè不对,抓住她肩膀摇了摇,道:“好了,别瞧了,这棋可不是那么好解的,别陷入了进去。”

    李莫愁这才惊醒过来,不敢再去多瞧那棋局。

    两入转身打量,见石床的床尾又有一个月洞门,门旁壁上凿着“琅環福地”四个字。两入又复走了进去,但见里面是间极大的石室,比之前面所有的石室相加,都还要大了数倍。

    室中是一排排的木制书架,但架上却空空如也,连一本书册也无。两入走近观瞧,见书架上贴满了签条,尽是“昆仑派”、“少林派”、“四川青城派”、“山东蓬莱派”等武林中的门派名称,还有“大理段氏”的签条。但在“少林派”的签条下注“缺易筋经”,在“丐帮”的签条下注“缺降龙十八掌”,在“大理段氏”的签条下注“缺一阳指法、六脉神剑剑法,憾甚”的字样。

    李莫愁瞧着这些书架,叹道:“想必当年那两位前辈是在这里搜集了当时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思之实是令入神往。他们两入在这里避世隐居,每rì闲来习武练剑,实是一对神仙眷侣,却不知因何而反目?”

    尹治平对无崖子与李秋水为何反目相离之事倒是略有了解,只是说出来又要大讲上一段故事,而且又要引得李莫愁穷根问底,问他如何知道的。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反正昔年的两入都早已作古,这些事说来除了徒惹入感叹外,也是无用。

    琅環福地中却是再无门户,这座洞府已被二入探到尽头。在这里停驻了片刻后,两入便又返回了置有美入雕像的那间石室,开始研习起了“凌波微步”的练法。

第二十四章 巫山始 起程回终南

    一个多月后,巫山。

    尹治平与李莫愁离开大理后,又重新回到了巫山。

    两人在大理无量山谷的剑湖底洞府中获得了段誉留传下来的凌波微步,待了七、八rì,把凌波微步学会练熟后,便即从洞府中的秘道出了山谷。然后不再停留,一路直出大理。路上没遇什么风波,平安无事地重新回到了巫山。

    尹治平当初编好的回山向马钰、丘处机等人解释的理由,是说他带着李莫愁要从四川回陕西,但在途经三峡之时,因一时大意,被李莫愁逃到了巫山。他随后跟着追入巫山,经过一番艰难与耗时良久的追逐,终又把李莫愁再次擒获。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却忽然心生感悟,感觉正在修习的《天罡正法》第二层要突破,因不愿放过这契机,便就此于巫山隐居潜修。而一年之后,终于得以修成突破,这才重新带着李莫愁回山。 . .

    因为这个解释中的重要地点是巫山,所以当他以真面目以及全真教首座弟子的身份重新现身江湖的时候,也必须是要从巫山开始。

    乔装改扮的大理之行已经结束,虽然不太满意,但终算有所收获,没有徒劳往返地白跑一趟。尹治平当初下山行走江湖时的三个目标,都已经基本达成。

    第一个目标,是在行走江湖的途中多与高手切磋,磨练自己的武艺,增长经验,jīng进武艺。这个目标,已是达成。他现在的武艺,无论内功外功。比刚下山时都有了显著的提高。而且,还跟五绝之中的东邪黄药师交手切磋过。 . .

    第二个目标。是前往嵩山少林寺,想办法取得与《九yīn真经》齐名的《九阳真经》。这个目标。也已经是完美达成。而且使用了最温和与不引人注意的手段,除了刚开始进门时跟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有点儿误会外,便没有再跟少林寺起什么冲突。而且还跟少林寺的天鸣方丈等高僧结下了不错的关系与交情,并且交好了觉远和尚。

    第三个目标,是看能否寻访到天龙时期逍遥派的三大绝学奇功。还有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也要试试看能不能得到。这个目标他却没能完美达成,逍遥派的三大绝学他一部也没得到,甚至连只字片言都没瞧见,只得到了轻功步法的“凌波微步”。而六脉神剑。他却也只得了一路中冲剑,而且限于内力不够高深,还练不成。

    这第三个目标,也是波折最多的。原定的目的地之一,天山缥缈峰灵鹫宫,因太过遥远,再加上他在江湖上没探听到有关的半点消息,便干脆放弃了没有去。而大理之行,也是几经波折。其间路经巫山时,因遇到个神秘古怪的巫山神女,他还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又不得不乔装改扮一番。才得以延续被打断的大理之行。

    不过,虽然几经波折,这第三个目标倒也算基本达成。逍遥派与大理段氏的绝学都得了一点,只不曾得全罢了。只是相比于所遇的波折与付出。收获的却有些太少,似乎显得有点得不偿失。

    但世间的事。本来就是不如意者十之仈jiǔ,总不能事事顺心如意。相对来说,这点收获,总也比毫无收获强的多了。

    另外,他还擒捉到了李莫愁。最初,这本来只是作为提及下山行走江湖时的一个理由与借口。按掌教马钰的意思,以及他原本的打算来说,也不是非捉不可,是随缘而定,遇上了就出手;遇不上的话,那也就算了。

    不过,他的运气不错,跟李莫愁也挺有缘,在长江边上撞到了,然后一番打斗后将其成功擒捉到手。一路同行南下的相处,再加上巫山上的一年之别,又斩获了李莫愁的芳心。不过,他最想斩获的其实是李莫愁的玉体,只是目前这个愿望还没能达成,这也算是那十之仈jiǔ的不如意中的一个了。

    但总得来说,这一年下山行走江湖的经历,还算是不错。最初下山时定下的几个目标都已基本达成,还完成了个计划外的目标,收获了名为李莫愁的御姐一名。也领略了番行走江湖、浪迹天涯的乐趣。

    所遭到的唯一最大的意外与变数,便是在巫山上遇到了巫山神女,还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一年。这于他来说,完全可算是虚度了一年的光yīn,只是进去了巫山神女的洞府,再又出来,根本毫无所觉,一年光yīn便已悄然流逝。以至于他出来后,不得不应付这忽然消失了一年后所产生的许多变化。

    好在他没有呆的太久,没有“洞中方一rì,世上已千年”。没有在出来后,发现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还处于他可以接受与控制的范围,事情也没有变化得太过脱边儿。

    现在,一年的游历结束,他终于要踏上了开始回返终南山的路程。

    在巫山李莫愁所建的竹楼中,两人重新恢复了装扮,当rì留宿了一晚后,翌rì一早,两人便大大方方,施施然地下了巫山。下山之后,两人仍是先在山下岸边搭乘了一艘路过的船,乘船前往chóng qìng府。

    只是两人前次乔装改扮到chóng qìng府时,一路进城便连遇了好几名身穿道袍的全真教弟子,中午在一座酒楼用饭的时候,还遇到了李志常、王志坦、祁志诚三人带着杨过,也是出来寻他。但这回他以本来身份,光明正大地再来chóng qìng府,却是半个全真教的弟子也没遇到。

    这让尹治平不由心下古怪地暗道:“这还真像等公交车,不等的时候就见一辆一辆从眼皮子底下过;可真到等的时候,却半天也不见一辆过来。哥我想躲着你们吧,你们一个个地满城都是,好像已经把chóng qìng给占领了;哥我这回光明正大地要回山了,你们一个个就全都消失不见了。进城大半天了,别说全真教的,就是其他教派的也没有,连半个穿道袍的都没瞧见。我衰不衰啊,运气就这么差!”

    尹治平本打算要先传个消息回终南山去,好叫马钰、丘处机几人安心。别自己正打算回山呢,马钰几人却已等不及失了耐xìng,提前把他打作了叛教处理,那可就玩大了。

    前次来chóng qìng时,他遇到了好几个全真教的弟子。可这回再来,进城大半天了,却一个也没遇到。没奈何,他只得又带了李莫愁出城而去,前往chóng qìng城外北七里处的长寿观。那里,正是全真教在chóng qìng府的一座分观道院。

    到得长寿观外不远,观中正有两名弟子结伴出来,忽然瞧到尹治平带着李莫愁迎面而来,那两名弟子不由瞧着尹治平,停下步来,惊讶得张大了嘴。

    好半晌,两人方才回过神儿来,一人惊喜地大叫,“哎呀,是清和真人,是尹师叔!”向旁边的同伴道:“快,你快回去禀告师父。”他则赶紧飞奔迎了过来。奔到尹治平跟前停下,还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尹治平问道:“尹师叔,可是你吗?”

    尹治平笑道:“自然是我。”

    “哎呀,尹师叔,你可出现了!”那弟子道了一声,连忙行礼拜见道:“弟子宋清安,拜见尹师叔。”

    尹治平道声,“不必多礼。”问道:“庄师兄可在观中吗?”

    主持这座长寿观的,乃是掌教真人马钰的弟子,叫作庄志丰。去年尹治平下山时,丘处机曾给过他一份全真教各地的分观道院以及各分观住持姓名的一份名册。是以这长寿观他虽也是第一次来,却知道是庄志丰现在这里做观主。

    这宋清安正是庄志丰的弟子,闻言道:“师父正在观中,尹师叔快请。”转眼瞧向李莫愁,惊讶了下她的丽sè,问道:“尹师叔,不知这位是……”

    尹治平道:“这位是李莫愁道友,她已在我这一年来的淳淳教诲之下痛改前非,悔过认罪,我正要带她回山去,好让她在掌教真人面前认罪领罚。”

    宋清安惊讶道:“啊,是赤练……”他本想喊赤练魔头,但师叔既说这魔头已痛改前非,便不好再这般称呼,连忙改口道:“是赤练仙子。”又转向尹治平道:“师叔真是道法高深,原来一年中毫无音讯,却是在一心教诲李道友改过向善,弟子佩服万分。”

    尹治平笑了笑,却也没跟他去详加解释。

    李莫愁更是肚里暗自好笑,但也只是忍着没说破,一言未发。

    三人没走前几步,便见道观里十数个道士拥着一个四十来岁,身材微胖的长须道士急奔了出来。那身材微胖的长须道士瞧到尹治平,惊喜地叫道:“哎呀,真是尹师弟!”忙又快步迎了上来。

    这四十来岁,身材微胖的长须道士正是此处长寿观的观主庄志丰,原本尹志平的记忆中也是有印象的。当下认出庄志丰后,尹治平也连忙快步迎上前去,施礼道:“庄师兄,小弟这厢有礼了。”

    庄志丰还了一礼道:“尹师弟快别多礼,可折煞为兄了。”上前来热情地拉着尹治平的手,道:“来来来,快随我回观里去,跟我好生说说,你这一年来是去了哪里,可叫咱们全真教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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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成都蜀道 被人跟梢

    尹治平在长寿观停留半rì,与庄志丰说了番话,道明了自己失踪一年的原由。当然是他事前编好的回山解释的那套瞎话,庄志丰也不疑有他。只说掌教真人和长chūn真人,得知了他失踪的消息后,十分担忧,派了弟子满江湖地寻找,嘱他要尽快回山。

    尹治平道:“我刚从巫山出来,现正是要带了李道友回山复命。先来寻庄师兄,是想写封信让庄师兄遣弟子先行送回重阳宫去,好让掌教师伯、我师父与几位师伯、师叔放心。我带了李道友,随后自会赶回山去。”. .

    庄志丰道:“尹师弟想得周到,正是要先传个消息,报个平安回去,好让几位真人放心。”当即命身旁服侍的弟子去取文房四宝来,让尹治平写信。

    那弟子不片刻就取来,放在尹治平身旁的桌上,并在砚中倒了些清水,为尹治平研墨。

    尹治平执笔思忖片刻,想了番措辞,也不避有人,蘸了墨后便伏案书写了起来。约摸盏茶时分后,写满了两页信纸搁笔。信中也没多言其它,就主要交待了他失踪一年的原因,以及现下正在chóng qìng府,便要立即赶回山去,约需月余可到,请他们放心即是。

    写罢吹干信上墨迹,折好装到一旁的信封中,封上火漆,又从腰间革囊中取了他的印鉴盖印在火漆上。然后执笔在信封上写道:“掌教马真人与恩师丘真人亲启,弟子尹治平敬上。”. .

    写好交到身旁服侍笔墨的那名弟子手中,向庄志丰道:“信已写好。麻烦庄师兄尽快遣弟子送回本山。”

    庄志丰看着那名正要走过来把信转送到他手上的弟子,吩咐道:“清xìng。不必给我了,你这就去把信交给你宋师兄。传我的命,让他即刻动身,把这封信尽快送回本山去。”

    “是。”那法名清xìng的弟子恭声应命,又转过身出门而去。

    尹治平向庄志丰称谢过,又与他说些闲话,问了些这一年来全真教有什么变动之事后,便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辞而去。

    出了长寿观,二人又重新转回chóng qìng府。然后再又于码头雇了艘船,放船直下长江与沱江交汇处的泸州。

    泸州是这一段长江沿岸位于chóng qìng府与戎州之间的一座大城,而且同样是一处著名的产酒之地,后世有名的泸州老窖与郎酒便是产自于此。不过尹治平并非好酒之人,对这等产酒名地倒也没什么特殊感情。

    他来泸州,是因这里乃沱江与长江的交汇处。船到泸州后,二人也未下船在泸州多停,让船夫于两江交汇处将船转驶入沱江,然后沿沱江上溯。行往成都。

    四川通往陕西的交通要道,主要是几条蜀道。蜀道顾名思义,即是蜀地的道路。可天下别的省地又哪里没有路,却为何不见别的地区如陕西、河南有专属贯名的秦道、豫道之类。偏偏四川的道路就有蜀道之称,而且天下闻名,连大诗人李白都写过一首《蜀道难》的诗。诗中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让蜀道这个词。都成了道路难以行走之地的代名词。

    蜀道之所以名闻天下,正在于其难走与险绝。蜀道并非普通的土石道路。而是一种凌空栈道,沿着悬崖峭壁修建而成。在悬崖峭壁上用器物开凿一些棱形的孔穴,孔穴内插上木桩为梁,然后在上面横陈铺设木板而成。

    蜀地被群山环绕,而且多是艰山险峰,沟壑深遂,无路可通。而这种地方,以古人的科技力量也难于穿山开路,炸山架桥。所以,便发明了这种凌空栈道用于交通。

    蜀道之中最具有代表xìng,最为奇险的乃是从成都通往汉中的剑门蜀道,又叫剑阁道、金牛道、南栈等。后世说四川有四绝,乃九寨之奇、峨嵋之秀、青城之幽、剑门之险。李白的《蜀道难》一诗便是写的这条剑门道。

    尹治平与李莫愁前往成都,便是要经这条蜀道而回陕西。

    船行四rì,到达成都。二人于成都停留一rì,翌rì便离开成都,踏上蜀道,往陕西而行。

    只是才离开成都城不远,二人忽然发现身后有人跟梢。二人对视一眼,不动声sè,悄然转换路径,行往偏僻处。然后又忽然施展轻功疾行一段,再藏身于一棵大树上。

    不多时候,便见二人来时的路上,有两个人也施展着轻功急追而来。追到近处,忽然发现不见了尹治平与李莫愁二人的身影,停下脚步来四下搜寻。

    便在这时,突听头顶树枝响动,抬头瞧去,但见一灰一黄的两道人影一闪,还没瞧清,便见寒光乍起,二人颈间一凉,已各自被一把长剑架在了颈间。这时定睛瞧去,但见拿长剑架在他们颈间的,正是他们所追踪的两个目标。

    尹治平打量了眼前这二人一眼,但见他们都是三十来岁年纪的样子,个头中等,相貌平平,实无出奇之处。他脑中对二人也全无印象,实不知何时何处惹了他们,开口问道:“你们是谁,为何跟踪我们?”

    二人对视了眼,闭口不答。

    李莫愁忽然鼻翕一动,道:“不用问了,我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五毒教的贼子。”说罢,便要动手杀了她剑下的那名五毒教弟子。

    而二人闻言,登时面sè大变,急忙头一歪,避过颈间的剑,抽身后退,同时双手一扬,四蓬毒沙挥洒了出来。

    尹治平连忙闭住呼吸,抽身后退,避开了毒沙笼罩的范围。而李莫愁却长袖一扬,挥开面前的毒沙,欺身而进。长剑寒光闪烁,但听得两声惨叫,那两名五毒教的弟子已被李莫愁刺倒于地。

    李莫愁早年曾跟五毒教对敌,对五毒教的手段多有了解,知道这毒沙只要不曾吸入与沾到皮肤上。便不会有事。以袖风挥开毒沙后,不退反进。

    而尹治平却不了解五毒教的手段。只知道五毒教用毒用蛊厉害,眼见两人洒出毒沙来。不敢轻试,先退开相避为上。眼见李莫愁不退反进,也是吃了一惊。连忙从毒沙笼罩的范围外绕了过去,还未绕到,便听两声惨叫响起,那两名五毒教弟子已被李莫愁刺倒于地。

    到得李莫愁身旁,低头看去,却见那两名五毒教弟子却还并未死。只是两人的左右肩头上都各中了一剑,正刺在与手臂相接的重要筋络处。两只手都暂时作废,动弹不了。

    李莫愁出剑极快,虽是在每人的两只肩头各刺一剑,但那两名五毒教弟子却都觉左右肩头同时一痛,几乎是同时被刺中,所以只一人发了声惨叫,合共两声。

    李莫愁剑指着地下二人,喝问道:“你们何时跟上的我们,后面还有多少人?”

    二人对视一眼。忍着痛哼了一声,都是闭口不答。

    李莫愁冷哼一声,剑光闪过,将左边那五毒教弟子的一只左耳给削了下来。面罩寒霜地道:“你们老实答我的话,我让你们二人死个痛快,不然我将你们的耳朵、鼻子都一一削下来。两只眼睛也剜出来,再把你们双手双脚跺了。让你们生不如死。”

    她当年没能与陆展元成为一对佳偶,反被何沅君趁机得了便宜。横刀夺爱,可说与五毒教大有干系。若非当年五毒教对他们下毒,让陆展元身中蛊毒,她就不会再带着陆展元回返武三通家去;也不会把陆展元留给武三娘子和何沅君照顾,她独自去五毒教的分坛夺取解药;自然更不会让何沅君能有机会趁着为陆展元的解毒的机会与借口,主动献身,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占得头筹。

    因是之故,她对五毒教实是深恨。当年在大理得知陆展元与何沅君成了一对,相携离去,她在养好伤后,便迁怒于五毒教,单人挑了当年五毒教的那处分坛,并一把火将其烧为了白地。之后行走江湖,凡是遇到五毒教弟子,也是立杀不赦。眼下她没立即把这二人杀了,已算手下留情,不过她话里的意思却是更狠。

    尹治平实没料到李莫愁会忽然出剑削了那名五毒教弟子的一只耳朵,虽然他知道李莫愁对五毒教的仇恨,也知道五毒教中实是并无什么好人,但却仍是瞧不惯这种残人身体之事。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上前一步,拦在李莫愁身前,向地下的两名五毒教弟子道:“你们好生答我的话,我给你们个痛快,免得死前遭罪,徒受折磨。”

    两名五毒教弟子或者可能真是被李莫愁的话吓住了,对视了眼,那被削了耳朵的大声道:“好,便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你们两个也活不了多久,逃不脱咱们教主的追捕。”接着说出一番话来。

    事情的原由还要从巫山说起,便是他当rì从巫山神女的洞中出来,实际上外面已是过了一年的时间。他在竹楼中久候李莫愁不回,心急之下发啸声呼唤李莫愁,却先引来了正在山中搜寻李莫愁的那三名五毒教弟子。

    当rì的那三人中年长的一人说是他们其中一人入巫山采药,在山中巧遇见到了李莫愁和赵大姐。但因他当时只是孤身一人,知道不是李莫愁的对手,便只躲在一旁窥伺,没有轻身犯险。虽然后来曾跟着李莫愁与赵大姐,想要知道她们的去处,但跟了一段却没有跟上,给跟丢了。

    他后来回去后,便禀告了他所属的就近的彭水分坛的坛主。那坛主一面派人把消息传回总坛,一面派了他在内的三人先行于巫山搜寻李莫愁的踪迹。后来三人失了音信,不见回转,那坛主便知道三人多半无幸。他后来又加派人手到巫山找寻,但巫山太大,他们连找了几rì,短时间内却也是搜寻无果。

    而另一面消息传回总坛,教主蓝蝎龙十分重视,亲率了教中好手,赶到四川,yù要杀了李莫愁这大敌,报当年大理分坛被毁之仇,并夺回被李莫愁抢去的《五毒秘笈》。

    五毒教的势力,主要在西南一带,云贵、四川等地。李莫愁当年灭了大理的那处分坛后,便再没回过大理,后来一直在中原、江南等一带活动。五毒教虽急yù找李莫愁报仇,但中原、江南等势力范围之外,他们却有些鞭长莫及。虽这些年时有派遣弟子前往中原、江南等地搜寻李莫愁的踪迹,但一直都只是听闻李莫愁在江湖上的消息,却是找不到李莫愁的人。

    忽然得到彭水分坛传来的消息,说是李莫愁出现在巫山,蓝蝎龙大喜,便要趁着李莫愁在四川的这个良机,杀了李莫愁这个大仇敌。他一面命彭水分坛加紧搜寻李莫愁的踪迹,一面便亲率了教中好手赶来四川坐镇。

    只是当他率人来到四川之际,这时候李莫愁早已随尹治平乔装改扮离了巫山,动身前往大理。

    蓝蝎龙率人赶到彭水分坛后,又大撒人手到巫山寻找李莫愁的踪迹,但当好不容易找到李莫愁所隐居的竹楼后,那里却早已人去楼空。

    蓝蝎龙判断这里是李莫愁的隐居之地,率人在此守候了几rì,仍不见李莫愁回返。而派人在附近城镇打探消息,则有打探到李莫愁此前曾在附近出没的消息,这时才明白李莫愁已在巫山隐居了一段不短的时rì。

    好不容易得到了李莫愁的踪迹,蓝蝎龙不肯轻易放弃。一面大撒人手在整个四川搜寻李莫愁的踪迹,一面在那座竹楼中下了一种特殊的药物。这药物无毒无害,无sè亦无味,但却可以依附在物体上长达三个月之久,而通过一种特殊的蛊虫,可以在方圆三里之内追踪到这药物的气息。

    蓝蝎龙存着李莫愁可能还会回来的想法,在竹楼中下了这种特殊的药物。如果李莫愁在三个月内回返此处,只要在竹楼中停留片刻,衣物上便会沾染到这药物,可以让他们追踪到。

    而尹治平与李莫愁确实在三个月内回返了巫山的那座竹楼,身上也不知不觉沾染到了这药物。虽然他们只在巫山停留一晚便下山而去,但还是被蓝蝎龙长期派在巫山附近守候的两名五毒教弟子身上的蛊虫所发觉。这两名五毒教弟了,便是眼前的这两名了。

    只是之后尹治平与李莫愁却是一路不曾停留,这两名五毒教弟子也只能一面随后追踪,并沿途留下标记;一面向彭水分坛传回消息,教主蓝蝎龙还一直留在此处分坛坐镇。直到尹治平与李莫愁到了成都,他们两人方才追赶了上来。

    他们之前一直在后面远远吊着,始终追赶不上尹治平与李莫愁二人,连二人的身影也没瞧到。眼下好不容易追到,一时不小心追得近了,却是被尹治平和李莫愁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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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慧星袭月 冤家宜解

    不过,这两名五毒教弟子并没有全部实言相告。他们没有告诉尹治平与李莫愁,二人的身上已沾染了那种特殊的药物:也没有告诉二人,他们是直接从巫山附近一路追过来的;更没有告诉二人,他们身上有能够在三里之内追踪到他们的蛊虫。

    他们只说是奉了教主之命,在四1境内四下里搜寻李莫愁的踪迹,他们今rì是正好找到了成都,然后在城中正巧遇见了李莫愁,便一路跟了出来。

    尹治平听罢后,对李莫愁道:“这五毒教主真是对你深恨啊,找了两个多月了还不肯放弃。算上你当年灭了大理的分坛后,他就派人到中原找你,前前后后找了十余年了。”

    李莫愁冷哼道:“他想杀我,我也想把他杀之而后快。我倒盼他现在就能立马找过来,好让我一剑杀了,以除后患。”

    那名没被削了耳朵的五毒教弟子闻言大是不屑地叫道:“教主神功盖世,你岂是他老人家的对手?”

    李莫愁不屑地回道:“井底之蛙,我懒得跟你计较。”

    那五毒教弟子叫道:“你才是井底之蛙,你的武功跟我们教主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找死。”李莫愁闪身绕过挡在身前的尹治平,一剑向那五毒教弟子刺下。

    尹治平跟着闪身过去,仍是拦在李莫愁身前,伸臂一架,正好将她握剑的右手小臂架住,让她不能刺下。他则向那名五毒教弟子笑道:“不如你瞧瞧我的武功,比你们教主的神功盖世如何?”

    说罢,一掌遥遥向身旁三四步外一棵有chéng rén小腿粗细的树木劈去。他这一掌已用上了内力外放的功夫,而且看去虽然只是随手一掌,但其实已暗自用上了“天罡掌”的第二招“慧星袭月”掌力特别凝聚,而且去势颇疾。

    他一抬掌,掌力已到但听“喀喇”声响,那棵chéng rén小腿粗的树竟被拦腰打断。

    两名五毒教的弟子瞧到尹治平只是抬手虚劈一掌,那么一棵有人小腿粗的树就被劈断不由得大吃一惊,瞪大了眼,张大了……他们也见过自家教主有这等内力外放的功夫,曾见教主在三步外隔空一掌,就把一人打得口吐鲜血飞了出去。但那人被打飞后,却还并未死只是身受重伤。

    但瞧眼下这道士的掌力,这一掌若是打中人身那哪还能有活理。恐怕一掌上去,就打得胸骨尽碎,五脏六腑皆裂非得立死当场不可。单论这劈空掌力的厉害,似乎这道士比自家教主还要略胜过一些。

    他们确实没怎么见过真正厉害的高手,生平所见武功最高的便是自家的教主总以为自家教主是神功盖世,武功天下无敌口眼下见这么一个比自家教主还年轻了许多的道士就这般厉害简直是有些颠覆了他们以前的认知,一时不由傻愣愣的呆在了那里。

    尹治平瞧见两名五毒教弟子的这副样子,微微一笑问道:“怎么样,我的武功比起你们教主来如何?”

    那名耳朵被李莫愁削掉一只的五毒教弟子率先回过神来,虽然心中觉着眼前这道士的掌力似乎还要略胜过自家教主一些,但嘴上却是不肯服认,强道:“你的武功吗,确实不错。但比起我们教主来说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尹治平没跟他们分辨,含笑问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吗?”

    这两名五毒教弟子其实原本是隶属于贵州的一处分坛的,是因最近四川需要大批人手,才把他们抽调过来。贵州是没有全真教的分观道院的,而他们又才来四川不久,对于全真教在四1的势力也不甚了解,却是不认得全真教的道袍。

    闻言,那另一名耳朵未被削掉的五毒教弟子道:“你跟李莫愁是一伙儿的,是他的师兄罢?”

    尹治平摇头道:“不是。我是全真教的弟子。”又问道:“全真教的名头你们听过罢?”

    那耳朵被削掉的五毒教弟子道:“知道,听说那是当今武林中的第一大派。”又惊讶地重新打量了下尹治平,道:“原来道长竟是全真教的弟子,那可真是失敬。”

    尹治平道:“我这般武功,还不是仝真教最厉害的。我上面还有师父、师伯、师叔等人,功力都比我更高深,在江湖上被称作全真七子。他们七位上面,还有一位武功更厉害的师叔,便是在下的师叔祖,实是功深莫测,已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而与我同辈的师兄弟里面,武功跟我差不多的也有不少。”含笑向两人问道:“你们说说,我们仝真教是不是很厉害?”

    两名五毒教的弟子眼中都不由露出震惊之sè,齐齐点头,那耳朵被削掉的道:“确实厉害,果然不愧是当今武林中的第一大派,真是高手如云。”

    尹治平伸手指向李莫愁道:“现在李莫愁已被我所抓获,我正要带她回终南山去问罪。你们五毒教虽然跟她有仇,但她既已被我所抓,那便也算是我的人了。你们五毒教非要找她报仇,那是要从我手里抢人,这般做,可便是与我们全真教为敌了。你们仔细想想,为了一个李莫愁,你们五毒教便不惜要与我们全真教为敌做对吗?”

    那耳朵没被削掉的五毒教弟子道:“道长你这话可就问错人了,咱们两个只是普通的教众,无权无势,可决定不了这种事。这话,你应该问我们教主才是。”

    尹治平道:“我确实应该问你们教主,但他现在不是不在这里吗!我今天也不杀你们,就让你们把我这话带给你们教主,请他仔细斟酌,再三考虑,不要为了一个李莫愁,就轻易与我教为敌。”

    说罢稍顿,接道:“好了,便是这些话,你们好生记着带给你们教主。两位,告辞了。”说罢,拉了李莫愁转身就走。

    李莫愁颇为不情不愿,走出一段距离后,挣脱了尹治平的手,有些生气地问道:“干吗不让我杀了他们?川

    尹治平道:“杀了他们也没什么用,五毒教想要找你,还是会找上来的。反是不杀他们,却有可能让他们不再来找你。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吗,我想那蓝蝎龙只要不傻,就不会轻易敢跟我们全真教为敌作对。”为了吓住蓝蝎龙,他还特意把全真教的实力夸大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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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平天介绍:
一颗从天而降的奇怪珠子,带给了尹治平一份仙缘!
神雕开篇,转战仙侠,最终神功大成,一剑平天。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四州。一剑平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平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平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