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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平天全文阅读

作者:西襄子     一剑平天txt下载     一剑平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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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尹治平

    尹治平有一个令自己很不满意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和《神雕侠侣》里那个无耻地叉叉了小龙女,占有了小龙女的第一次,沾污了小龙女的全真教道士尹志平同名。

    虽然两者还是有那么点儿小不同,他的“治”是“治安”的“治”,而《神雕侠侣》里那个是“志向”的“志”,但读来却是没什么不同的,都是同一个音。所以,经常会有人听到他的名字后把他的名字当成“尹志平”,从而联想到《神雕侠侣》里那个尹志平,进而上升到对他的人品问题上来。

    因为这个名字的问题,他着实凭白遭过不少罪,许多人因为他的名字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好,甚至他还因此谈崩过一个女朋友。虽然分手的主要原因并不是这个,但这却是一个导火索。

    老实说,他真是非常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名字,小时候经常向家里抱怨,抱怨父亲怎么给他起这么个名字,甚至抱怨金老先生的小说干吗这么流行,而且还影响深远。但不得不说,他也是看着金老先生的作品成长起来的,而且很喜爱。

    其实论说起来,他父亲也挺冤。虽然金大师的《神雕侠侣》早在尹治平出生之前就已问世,且已发表多年;但金大师的作品真正风行大陆却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而尹治平刚好是八零后,直到他出生取好了名字一年多后,他父亲才迟迟知晓了《神雕侠侣》为何物,知道了“尹志平”是何人。

    刨过尹志平这个原因,本心而论,尹治平觉着自己的这个名字还是很不错的。他父亲是个大学教授,而且是教国学的,是个颇为传统的人,起名时是按照儒家展现生平抱负的那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来起的,他大哥名叫尹修齐,他则叫尹治平。名字起的很大气,一个寄望于修身齐家,一个寄望于治国平天下。当然,这只是个寄望,尹治平真没那么大本事,也没这个理想。

    分开来都很好,他姓尹没错,叫治平也挺好。万不该,他姓尹也就罢了,还偏偏叫治平,合起来那真是有口难辨了。从知道《神雕》和尹志平后,尹治平一直嚷着要父亲给他改名。可他父亲为人却挺固执,轻易不会更改决定,而且还劝他清者自清,不要去在乎别人的看法,君子光明磊落,胸怀坦荡,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尹治平小小年纪,无力反抗父亲,长大后有能力自己作主后,却也已习惯了这个名字,毕竟用了二十多年了,改名也挺麻烦,所以也就懒得改了。倒是近年来有个好消息,金老先生第三次重新修订他的作品,在《神雕侠侣》的修订中,把尹志平这个角sè一分为二,多加了一个甄志丙,尹志平还是承继《shè雕》里的那个尹志平,而喜欢上小龙女并最终占有了小龙女第一次的成了这个甄志丙,终于跟尹志平同学没关系了。

    尹治平也不知道金老先生的这次修订,把尹志平一分为二,跟他有没有关系。因为他确实曾因自己名字的困扰,在二十岁那年,给金老先生写过一封信,其中还列举了历史上确有尹志平其人,乃是著名的全真教道士,还做过全真教第六代的掌教宗师,活到了八十多岁。

    虽然书中那么写是小说家言,不可当真,但他还是在信中提到金老先生那么写有点儿诽谤古人之嫌。当然,他这话是有些言不由心,如果不是跟自己有着切身的关系,他才不管别人怎么写呢,爱怎么编排古人怎么编排去。他这么说,完全是为自己找理由罢了。反正,就是希望金老先生能把这角sè名字改改。

    只不过,他这封信一去杳无音信。他根本不知道金老先生的地址,只是发到出版社,希望出版社能够转发,所以他对这封信也不抱多大希望,甚至不知道这封信最终有没有落到金老先生的手里。金老先生第三次重新修订,也是在他去信的好几年之后了。

    但修订版出来后,尹治平还是发现自己有点一厢情愿了。因为,第二次修订的版本实在太过深入人心、影响深远了,根据此版改编的电视剧都有好几部了,要想改变人们的固有想法实在太难。金老先生的第三次修订版根本毫无市场,购者寥寥,网上反对的声浪是一浪高过一浪,说老先生是老糊涂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改什么改,有这功夫还不如重写一本新书。

    除了《神雕侠侣》,尹治平其实也不大喜欢其它几部的情节改动与最终的结局变化。所以,也怨不了什么,只能寄希望于最终新版《神雕》能够取代旧版的地位,让甄志丙取代尹志平,不再让这个名字成为他心中的痛。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父亲给尹治平兄弟两个取名字时所给予他们的寄望。只不过长大chéng rén后,两兄弟刚好打了个翻,“修身齐家”的大哥尹修齐成了国家干部,能在治国上稍尽点儿绵薄之力;而“治国平天下”的尹治平则是有点儿一事无成,不说治国平天下了,甚至老大不小快奔三的人了,连家都还没成,让父亲是失望透顶。

    认真说起来,尹治平也不算是一事无成,起码生活自理,衣食无忧。他是学设计的,早些年毕业后干过几份工作,近几年则转为了自主创业,与几个圈中好友合开了一家网络设计室,不用租办公地点,工作全是在家中做,完成后网传,互相联络不是网聊就是电话,基本上不碰面,接活大部分也是在网络上。从此,就开始了大龄宅男的**生活。

    他在圈内也算小有名气,还得过几个设计奖项,每月的收入也不少,去年买了车,今年买了房,小rì子过得挺滋润,就差找个对眼的媳妇成家了。有车有房,小有存款,上了保险,买了基金,人长得也不赖,不说英俊潇洒,貌比潘安,那也是一表人材,有点小帅。这条件绝对不差了,找姑娘那得是挨个儿挑的。

    只不过,他的这些成就跟他大哥一比起来,就实在不算什么了。故此,在他父亲眼里,他就是那么得一事无成,要事业没事业,要家庭没家庭。媳妇至今没着落,孙子更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

第二章 奇怪的珠子

    2012年12月21rì

    这一rì是传说中的世界末rì,但这一rì却很平静,没发生什么地球毁灭、两极颠倒、海啸大洪水、天降大火等大灾难,甚至连个小地震都没有。

    当然,这一天是不是全世界哪一个地方都一点自然灾害都没有,尹治平也不清楚,反正他所居住的这座城市是没出半点问题的。一早上醒来,太阳照常升起,没有像传言中说的世界会永远陷入黑暗。

    大部分人也都没把这世界末rì当回事,该起床的起床,该上班的上班,反正该干嘛干嘛,与往rì并无二样。尹治平也从来没把这世界末rì说当回事,不过为防万一,他今天给自己放了天假,不然真世界末rì了自己还忙工作,那可真是个杯具。

    本来他辞了工作不上班,跟人合开个设计室,就是为了一个工作zì yóu轻松,工作时间随意,哪能在这么一个“特殊”的rì子,再让自己忙着累着?

    早上被尿憋醒,迷糊糊地起来上了趟卫生间。尹治平有看了下表,约摸八点多钟,望了眼窗户,虽遮着窗帘,透过缝隙的光亮也能看得出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切,就知道这什么世界末rì是唬烂人的!”睡眼惺松地咕哝了句,尹治平上完卫生间,又接着回到床上睡回笼觉。

    这一觉直睡到rì上三竿,大中午才醒来。

    醒来照例先开电脑,然后才略加洗漱。接着拿着笔记本电脑到厨房,一并做自己的早午餐,一边上网浏览新闻。都是说世界末rì谣言被打破之类,还有些相关的鲜闻趣事。浏览一番,发现许多属于重复报导后便也无甚兴趣,关掉网页上聊天软件,然后一边吃早午饭,一边与群里的几个好友胡乱侃大山。

    正聊着,电话响起,拿起一看,是母亲打来的。照例先问下他身体情况,吃了饭没有,然后才说正事,要他晚上到家里来,一家人一起吃顿饭。这是家庭聚餐,每周至少一次,没有特殊事故,家庭成员必须全部到齐,这是他父亲的硬xìng规定。

    尹治平自然一口答应,等到晚上,穿戴整齐,收拾利索了,便开车前往父母家中。

    今rì的聚餐,其实不是照例的每周末那至少一次,是另外加的。说起来也与今rì的“世界末rì”有关,虽然家里从上至下都不信这言论,但毕竟之前流传得甚广,而且传得有鼻子有眼,又有不少所谓的科学理论,反正就是看起来还真那么一回事。

    父母年纪大了,所求也不过就是家庭和睦、儿孙平安罢了。这世界末rì虽是谣言,但之前传得挺凶,现在没事,就当是过了一劫,今晚聚餐是为庆祝一下和家平安。

    晚餐后,一家人又照例围坐一起说话,各自谈谈最近的情况,生活、工作、学习等等。谈了一圈后便又谈到了尹治平的终身大事问题,这是目前家里的头等大事,一家人轮流批评教育,从父母到大哥大嫂,连小侄女都要教育他两句,说得尹治平简直是要无地自容。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电话响起,尹治平心里大叫真是救命,连忙拿出电话,看也不看就接通。打电话的是与他合开设计室的一个朋友,原来他的几个合伙人也打算为今rì没有世界末rì庆祝一下。不过,他们的庆祝节目就不是吃饭聚餐了,而是到酒吧喝酒,最好是能在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再顺便勾搭个妹子回家。

    尹治平正被阖家批评教育得抬不起头来,这种救命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挂了电话之后,跟父母兄嫂说了一声便逃也似的出了父母家门。

    哪知他开车还没出了父母所居住的小区,就听“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哗啦”声响,他汽车的天窗竟然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砸破了,溅了他一头的碎玻璃。

    尹治平连忙脚踩刹车停下,先望了眼车窗外,发现他已快到了小区门口,附近已没有住宅楼,天上也没有不明飞行物,也不知哪儿飞来的东西砸到的。

    他打开车内灯,先低头拨弄了下头上的碎玻璃,然后在车中找寻元凶。很快,他就在自己驾驶座旁下面的碎玻璃中发现了一颗鸽卵大小的珠子。

    这珠子初看像是颗玻璃珠子,在一地的碎玻璃中并不太显眼,尹治平第一眼便错过了。但因这颗珠子比其它的碎玻璃都要大,而且是浑圆的球状,所以尹治平第二眼便又注意到了。车窗玻璃破碎后虽然会变成细碎的球形颗粒状,以防割伤人,但绝不会破碎成十分规则的完整球形,何况这圆球也太大了,绝对超过了他车顶天窗玻璃的厚度。

    尹治平捡起这颗珠子,放在眼前细观,发现这珠子纯净无暇,像是十分剔透的水晶。至于到底是玻璃还是水晶,尹治平还真分不清两种材质的区别。而其入手温润,又很像是珍珠的质感。

    不过,也只是像。尹治平知道,这颗珠子绝对不可能是水晶或珍珠这两种材质,因为这两种材质的硬度都不够,没可能砸碎他的车窗玻璃。虽然车顶的天窗玻璃不像前面的挡风玻璃那么厚与高强度,但也是钢化材质的,抡起大锤子使劲往下砸都不一定能一下就砸破。如果珠子真是水晶或者珍珠的,那两者相撞,先碎的一定是这颗珠子,而不是他的天窗玻璃。

    倒是玻璃材质的还有点可能,如果是高强度钢化玻璃,硬度是够的。可要想砸碎天窗玻璃,这小珠子的重量又有点轻,除非是以子弹出膛的速度撞来。可即便是钢化玻璃,虽然这珠子的受力面积小,结构稳定,但这种速度撞来,己身不碎至少也该撞个裂缝的。可这颗珠子,浑圆无暇,实在看不出半点受损的痕迹。

    尹治平是真奇怪这颗珠子的材质了,而且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又是什么使它形成了极快的速度,正巧不巧地shè破了他的车窗玻璃。

    再细看去,尹治平忽然发现珠子内部的中心点亮起一点光亮,先是白sè,后变黑sè,再变红sè………

    一刹那间,那中心的一点光亮连变许多颜sè,五光十sè,变幻不定。稍即,那一点又变作了一条线,仍是变幻着不同的颜sè,同时波浪般起伏不定,像是电脑上音乐播放软件播放音乐时的那种频谱变化,还带着某种节奏,只是没有声音。

    再一霎,这一条线又变作数条线,于中心点交汇,又像是从中心点辐shè向四面八方的。再一眨眼间,闪定的波线变幻作几何图形,方、圆、长、扁,从一个到无数个。最后像是万花筒般,变幻作纷繁不定的图案,五光十sè,变幻无穷,车内也被映衬得光彩斑斓,有一种梦幻般的瑰丽感。

    说来挺长,但从这珠子的内部亮起一点光到到变幻作万花筒般的图案,其实只不过短短的一瞬间。而从那一点光亮起,尹治平就已被其深深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颗珠子,仿佛着魔了一般,不但目光像被粘住了一般,就连整个jīng神都似被这颗珠子变幻的图案与sè彩吸了进去。

    忽然间,珠子变幻的图案又是一变,万花筒般不断变幻的图案消失,而是出现了影像。影像中显现的是地球在太空中的模样,而这颗地球正处处大火,不断地发生爆炸,似乎世界末rì真的发生,地球正在毁灭。

    影像再变,显示出地球上的人们在灾难中惊慌而逃,却难以逃离末rì的步伐。火山喷发,天降大火,大地开裂,岩桨滚滚,不断的爆炸让一座座城市迅速淹没于大火中,人类难以逃脱,随着城市丧生。地球在大火与爆炸中很快毁灭。

    影像再变,又是一颗地球,这回的灾难却是发大水,到处洪水泛滥,所有的城市被淹没。发完大水后,又是回到原点,一颗地球重现,这回却是地球停转,两极颠倒;完了再重置,地球爆发核战争……

    一次又一次,地球在这颗珠子中不断地为不同的灾难所毁灭。

    而尹治平惊恐地发现,这些毁灭地球的灾难,全部都是他所曾设想过的。虽然他不信世界末rì说,但也不是说他连想象一下都不能。在此之前,他也曾假想过,如果世界末rì真的来临,地球应该是怎么被毁灭的。他曾想象了所有流传的以及他能想出来的各种毁灭法,不过也就是假想一下,甚至不曾想象过具体的画面与情况。

    但现在,这颗珠子却把他的那些假想,全部以影像的方式给具体表现了出来,而且还自动补充了细节,让这些画面看起全部都是真实发生的一般。

    看着把自己的这些想象具现作详情影像的珠子,尹治平忽起惊恐之心,抖手将这颗珠子丢到了仪表盘上的空位上。珠子一离手,那些影像立马消失,又变回一颗玻璃珠子似的普通珠子。

    尹治平喘了一口气,却知道这颗珠子绝不普通。往外望了一眼,确定了自己所在的这颗地球没事发生,尹治平松了一口气。刚才看了那么多地球毁灭的画面,他实在怕有点儿是真的。

    再看了眼被砸碎的天窗玻璃与一地的碎玻璃渣,感受了下天窗敞开后透进来的冷风,尹治平打了个哆嗦,也确定了刚才发生的事是真实的。再看向仪表台上的那颗珠子,尹治平想伸手再拿起看看,但到半途却又收了回来。

    “还是先回去再慢慢研究吧!”

    尹治平打定主意,速度驱车回家,合伙人的酒吧之约自然是不去了,天窗玻璃也打算留到明天再换。路上他随意寻了个借口,打电话道歉把酒吧之约给推了。

第一章 尹志平

    第二rì醒来,尹治平一睁眼,却发现自己瞧见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裸露的斜坡状屋顶与交接的原木横梁。

    “嗯?”尹治平不由睁大了眼,有点发懵。这什么情况?这种房子,他只在乡下的老家跟电视里面见过,这怎么一睁眼,就突然出现在眼前了?

    尹治平闭上眼,再使劲揉了揉,睁开眼来一看,发现还是眼前的景象,没有回到他那熟悉的天花板。再一感觉,他发现自己身下睡的不是那床柔软有弹xìng的席梦思床垫,而是**的木板床。再看身上盖的,也不是他那床轻柔滑软又舒适的蚕丝被,而是又厚又沉的老棉被,棉花还硬硬的,肯定是很多天都没晒过了。

    再左右一扫,不大的斗室里不过一床一桌一椅这三件主要家什,实在是简陋之极。桌椅也谈不上什么jīng致,就是原木制作,上了层清漆而已,样式更是原始古朴的很,也就能用能坐而已,半点美观xìng都没有。墙壁也没什么装饰,就是用草泥糊了一下,再刷了层白灰而已,而且显见时rì已久,白灰都已发黄,还有多处有裂纹。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尹治平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条件差也就罢了,最让他悲观的是,整个屋子所见,实在是没有半点现代文明与科技的痕迹,连个最原始的电灯也没有。

    他又闭眼睁眼了好几次,最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终于悲痛地发现,眼前的所见是事实,不是梦境。

    “哦买糕的,不带这么玩儿人的,世界末rì难道就是这种情况?不过一切回到解放前,对于我这种过惯了现代化生活,尤其离不开电脑跟网络的宅男来说,也确实算得上是末rì了!”

    想到世界末rì,尹治平忽然有些回过神儿来,想起了昨天的那所谓“世界末rì”,尤其是他晚上离开父母家后发生的那一件异事与那颗奇怪的珠子。如果说,他现在的情况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话,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昨晚突兀地从天而降,砸碎了他车顶天窗玻璃的那颗奇怪珠子。

    他昨晚回到家后,又仔细研究过那颗珠子。发现那颗珠子拥有可以把人的想象具现成影像的能力,而且还会自动补充细节,让一切看起来更加真实完整。虽然他感觉那颗珠子的功能不止于此,但他昨晚所发现的就这一个。

    他在车里初次接触时,那颗珠子就具现了他对于世界末rì、地球毁灭的各种假想。之后回到家再接触研究时,那颗珠子又具现了他的其它想象,不管大大小小,是认真地去假想过还只是稍微地一动念,也不管有多么荒诞、多么yīn暗、多么不堪等等,它都会忠实地以影像的方式呈现出来。

    另外,尹治平还发现一点。如果他握着珠子主动去设想某件事,那珠子就会呈现他当前所想的;如果没有什么可想的话,珠子就会从后往前倒播般地挖掘他以前的想法。

    尹治平当晚试验了好多次,设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最后是握着珠子睡着的。而昨晚,他难得地没开电脑。

    这就是尹治平昨晚回到家后所发生的事情,而今天一早醒来,他所处的地方就完全大换样。尹治平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儿,唯一可肯定的一点就是,这里绝对不是他的家。如果不是怎么也“醒”不过来,他真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完全不科学啊,没一点道理说得通,拜托谁出来给个解释!

    想到那颗珠子,尹治平双手一握,明显感觉到两手中空无一物,珠子不在手中。连忙掀开被子满床找,翻遍了也没找见,探头往床下看去,也是没有。

    自己现在的这种情况,尹治平几乎肯定是那颗奇怪的珠子造成的,可现在珠子却不见了,这让他怎么回到以前的生活?他可不想过这种没电脑没网络,没有一切现代化电器带来的方便与各种舒适享受的糟糕生活,这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末rì。

    尹治平茫然地坐在床上,一时间心中满是惶惶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离开了熟悉的世界与生活,让他一时之间,根本完全不能适应,坐在那里,除了发呆就是发呆,两眼都有点儿没焦距了。

    “咣咣咣……”

    忽然房门被敲醒,让呆坐床上的尹志平回过神来。他眼珠转动了下,望向房门处。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应答,外面敲门的人已出声道:“尹师兄,你睡醒了吗?早课的时间快到了,你快些起床!”

    让尹治平奇怪的是,这个声音他分明没听过,却感觉十分熟悉,而且他在一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脑中就自然地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与样子。显然,这应该是对应的门外那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李志常,脑中出现的样子是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道士,年纪看去约在二十七、八岁。而且,他知道这人是他的师弟。

    尹治平不由皱起了眉头,为脑中突然出现的信息而奇怪。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而是成了另外一个人。至于成了谁,他一时却也不知道。

    “尹师兄!”门外的人见里面没有应声,又拍着门开口唤了一声。

    “我醒了,你先去,我一会儿就好!”门外叫唤不停,尹治平只好先开口打发。

    “好,那你快些,不要去得晚了让师父责骂,我先去了!”门外那人说罢,便转身离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尹治平松了口气,也打算起床穿衣。

    这时完全回过神来,尹治平才发现自己身上有穿着睡衣。之前刚睁眼醒来,光顾着眼前所见一切不同的大变化了,没注意到身上的这点小变化。后来又忙着找珠子,也没留意到这点。

    他其实是不喜欢穿着睡衣睡觉的,虽然有睡衣,却不过是睡觉前与睡醒起床后穿一穿,钻被窝时一向是脱光光睡的,这样睡着舒服。穿着睡衣睡觉,这明显不是他的习惯。不过眼前的一切都大变样了,这点小变化也就不算什么了。只是尹治平低头一看自己的睡衣,却又是不由愣住了。

    这根本不是他通常印象中的那种睡衣,而是件白sè的粗布衣衫,样式非常之古老,竟然是交领斜襟的。说白点儿,他现在身上穿的完全就是一件古代人内里穿的中衣,他只在古装电影、电视剧里面见过。

    “穿越!?”

    看着自己身上的这套古人衣衫,尹治平的脑中不由冒出了这两个字。再低头往床下一瞧,便见地上也是一双非常古式的深sè布鞋,往头顶一摸,头上也挽着个发髻。

    让他惊讶中稍微松一口气的是,幸好头顶不是半秃,身后拽着根大辫子,否则,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平常最讨厌的就是辫子戏,要是穿到辫子朝,那可真是有想立马一头撞死,看能不能再穿回去的想法。

    眼睛在房中扫了一圈,尹治平寻到了一面挂在墙上的铜镜,立马下床拖了鞋过去对镜自照。

    铜镜中还是熟悉的脸庞,就是他自己的那张脸,与他昨天起床洗漱时对镜自照中的那张脸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发式。他现在是一头长发,在头顶上挽了个发髻。不过发式一变,看起来形象就有点大为不同,感觉熟悉又陌生。

    还是自己的脸,让尹治平有点放松了些。只是现在的情况,以及他现在的身份,还是有点弄不明白。想起刚才叫他起床的李志常所言的“早课”与“师父”,尹治平又略微有点头绪。

    所谓早课,乃是指和尚、道士们每rì清晨齐集大殿,诵经念咒。与其相对应的,还有晚课,也是齐集大殿诵经,只是一早一晚罢了。他现在既然不是光头的和尚,那显然应该是个道士。

    目光转到椅子上搭的那件灰sè外袍,尹治平走过去提起来打量,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代表道教标志的太极八卦图案。

    重新放下外袍,尹治平整理了下睡了一夜显得有些松垮凌乱的中衣,然后再重新拿起外袍穿上。他对古代的衣服完全没有研究,按理穿这完全不熟悉的衣服应该要费一番功夫,但他这时做来却有一种熟悉感,一切自然而然,完全没有一丝的磕磕绊绊。

    不过,他做这些时却有些走神,似陷入了某种情境之中。待他回过神来对镜自照时,发现自己已然穿戴整齐,镜中显出了一个身姿挺拔,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的俊道士。

    尹治平又整理了下略有凌乱的几许发丝,回身从桌上拿起一根木簪,对着镜子一手扶髻,一手拿簪,将其插到正中。桌边还倚了把连鞘的长剑,尹治平伸手拿起,入手便有一种熟悉感。

    轻轻摩挲着剑柄,尹治平拿到眼前,看着木质剑柄上刻着的三个小字。那三个小字,乃是“重阳宫”三字。

    “重阳宫”三字一入眼,尹治平只觉得脑中轰然一震,无数的记忆画面从脑海深处凭空涌现了出来。

    尹治平呆立着,接受着这股记忆浪cháo的冲击。良久之后,他对着镜中露出一个古怪的苦笑。他竟然成了那个名字与他只有一字之差,而读音完全相同的尹志平。

    而这里,则是神雕侠侣的世界。

第二章 全真教

    “好吗,哥现在真成了尹志平了!要是遇到容易被推倒时候的小龙女,我是要禽兽一把还是禽兽不如呢?”

    尹治平摇头自嘲了一句,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发现脸不脏,干脆也就不多费时间洗漱,扔下剑,开了门,连忙快步而出。早课的时间可真要到了,而他师父长chūn真人丘处机,那可是出了名的严厉。

    尹治平足下生风,除了抄近路,还用上了轻功。那涌现的原本属于尹志平的记忆中,自然包含有尹志平的武功,尹治平全盘接受了尹志平的一切,现下施展起来,自也是顺顺当当,并无滞碍。

    现在是整个重阳宫全部开始做早课的时候,乃是庄严肃穆之时,尹治平也不敢在人前窜高伏低,全无遮掩,只是趁着无人之处,或人少没人注意时,略用轻身之术快速奔过。他乃是重阳宫第三代弟子的表率,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声之辈,平rì都注意举止得当,有礼有仪,自不好在晚辈弟子之前失了庄重。

    全真教由王重阳首创,乃创教祖师。马钰、丘处机等全真七子是王重阳的亲传弟子,为第二代。赵志敬、尹志平等“志”字辈为七子的门徒,属第三代。现在全真教已发展到第四代弟子,皆是三代弟子的门徒,为“清”字辈。尹志平现在虽还没有收徒,但也是师伯师叔级的人物了,自然不好在小辈儿面前丢份儿。

    全真教中另还有俗家弟子,这些俗家弟子不出家,无法名,只是拜师学武。比如程瑶迦,便是清净散人孙不二所收的俗家弟子,她师父是第二代,她自然便归属于第三代。杨过后来拜到全真门下,师父是赵志敬这第三代,他自然便成了第四代的俗家弟子。

    这会儿早课将近,大部分人都已赶往大殿,许多地方便空无一人,正好给尹治平施展轻功赶路。虽然不好全力施展,但比起走过去,速度自然是要快了许多。待快到得大殿人多之时,尹志平便收了轻功,换了施施然走过去。

    一路上,一些清字辈的小道士见了他,都恭敬行礼,有的称“尹师伯”,有的称“尹师叔”。也有志字辈的其他弟子,或叫他“尹师弟”,或叫他“尹师兄”。尹治平自然也得回礼打招呼,至于小辈弟子便不须顾他们了,点个头或“嗯”一声就行。

    全真教近年来发展壮大,十分兴旺,连俗家弟子加起来,合共有千余人,常驻终南山重阳宫的也有数百。除去不须上早课的俗家弟子外,每rì来上早课的也有五、六百之多。

    这么多人,自然不能全集于大殿之内。虽然大殿修得十分宽敞,可五、六百人也是挤不下的,故而能列大殿内的只有全真七子与志字辈的几十个第三代弟子,剩余人最多的清字辈第四代弟子只能分列于外面的广场上。

    尹治平快步来到大殿,只见殿上志字辈的第三代弟子已基本到齐,依各人所拜的师父不同,分作七列。最左侧的是全真七子的老大丹阳子马钰的门下弟子,最右侧的则是老么清净散人孙不二的弟子,乃是一列女冠,不过只有五个。丘处机在全真七子中是老四,正好排在中间那一列。

    这般排列顺序,基本上是固定不动的,每rì皆是如此。尹治平拥有了尹志平的记忆,对此也十分熟悉,进到大殿后略扫了一眼,确定仍旧如此后,便走到正中间那一列最前面的第二个蒲团上坐下。

    丘处机学其师王重阳一般,也是收了七个弟子,如果加上杨康这个俗家弟子的话,则是八个。不算杨康这个俗家弟子,尹志平便是丘处机一脉弟子中的大师兄,之前去叫过尹志平起床的李志常,则是丘处机的二弟子,正排在尹志平之下,与尹志平关系最好。

    全真七子中收徒最多的乃是玉阳子王处一,总共收了十八个弟子,这十八个弟子给王处一收的徒孙也是最多的。故而全真七子中,近年来要属王处一的门下最旺。

    王处一这一脉中的大弟子,便是赵志敬。此人也是整个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中武功最高的,尹志平也要略居其后。倒不是说尹志平便不如赵志敬,而是赵志敬毕竟年长,且比尹志平要早入门十年。尹志平虽然天姿比赵志敬好,但十年的功夫,也不是一下就能赶上来的。

    全真七子中收徒次于王处一的是长生子刘处玄,再次之是丹阳子马钰,其后是广宁子郝大通。接着便轮到了长chūn子丘处机,再接着是长真子谭处端与清净散人孙不二。谭处端因死的早,故而只有生前所收的五个弟子。孙不二的弟子少,则是因为学道的女子毕竟不多。

    尹治平盘膝坐下后不久,但闻一声磬响,便见大殿内的侧门中,几个身着玄sè道袍的白发白须老道鱼贯而出,最后一个则是头发灰白的老道姑,自然便是七子中的唯一女xìng清净散人孙不二。其余便是除谭处端外的另五子,今rì六子却是到齐了。

    尹治平但觉眼前一暗,他现在的师父长chūn子丘处机便已坐到了他前面的那第一个蒲团上了。其余五子也自然各自坐到了自己门下弟子那一列的首位上,谭处端已死,他门下弟子那一列的首位上便空了下来,不过人虽然不在了,还是照例有摆了蒲团。

    六子坐定后,又是一声悠然的磬声响起,今rì轮值大殿的司仪弟子在磬声的余音中喊了一句“早课开始!”一众道士便在各自师长的带领下开始诵经念咒,先念《净心神咒》,再念《净口神咒》与《净身神咒》。念罢三净神咒,则诵《道德经》,其后诵《般若心经》。

    全真教不同于在此之前的其他道教教派,讲求的是三教合一,以道家的《道德经》,佛家的《般若心经》与儒家的《孝经》为立教经典,这三经乃是全真道士所必修的。

    三教合一不止是口头上的说法,以及把儒佛两家的经书列为立教经典,其具体的教义与表现形式上也是追求的三教合一。比如讲究清修、苦修,入教则为出家,还有不食荤腥,不准婚娶等等,一切都向佛门的清修戒律看齐。而且,最重儒家的纲理伦常那一套。

    其实在其他教派,道士是不用守那些清规戒律的,不但可以吃肉喝酒,还可以娶妻生子,入教也不等于出家,而是家族传承。比如龙虎山正一道,那便是历代子孙相传。

    正是因为后来全真教的势大,传遍大江南北,才让道士在世人的眼中变的像和尚一样,是出家人,不食荤腥,不能婚娶的。见着吃肉喝酒娶老婆的道士,就认为不是正经的道士。其实不是全真教的,人家完全不禁这些,除了学道之外基本上就跟常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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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为什么不是郭靖

    早课罢,尹治平先回自己房中洗漱。洗漱完不多停,前往饭堂中用早饭。

    一碗稀饭,一个馒头,几碟小菜。全素,连个鸡蛋也没有,就是青菜豆腐、萝卜白菜之类。甚至于连个炒菜都没有,不是凉拌的,就是腌制的,连个油星都见不着,这早饭实在是清淡的很。

    相比于平rì牛nǎi、鸡蛋的营养早餐,眼前的这早饭实在让尹治平有点内牛满面。不过想想实在是没别的吃的,除非是饿肚子,也就只有勉强下口,心里还安慰自己“平rì牛nǎi、鸡蛋吃多了,今rì就换个花样,试试清淡的。”

    不过一试之下,除了有点儿寡淡无味外,倒也不是特别难吃,尤其几样腌制的咸菜颇对他喂口。他吃饭口味偏重一些,故而平rì便对咸菜颇好一口。桌上这几样咸菜都腌制的不错,而且风味不一,咸甜酸辣皆有,尹治平便就着这几碟咸菜下了那一个馒头与一碗稀饭。

    这饭堂也不是特别大,只能同时容纳三百来人,所以吃饭的时候只能采用轮流制。

    全真六子是不在这里用饭的,他们的饭菜皆由各自服侍的小道童分别送往他们房里。不过他们也不是单独开小灶,吃的同样是饭堂里的大锅饭,只是服务不同,另外稍加jīng致些罢了。

    先到饭堂里用饭的,自是志字辈的几十个三代弟子,几个人围坐一桌。通常也都是按照所拜的师父不同来划分的,拜同一个师父的师兄弟、师姐妹们围坐一桌。没人特别规定过,这只是很自然的组合,同一个师父的弟子自然要亲近些,也自然会有抱团的心思。

    志字辈的三代弟子只有几十个,并不能占满整个饭堂。不过第三代弟子用饭的时候,还是不准有第四代的清字辈弟子混杂。只有三代弟子用完饭离去后,才轮到清字辈的第四代弟子,轮流次序则是按照入门的先后来排。

    匆匆吃罢早饭,与同桌的几个师兄弟打了声招呼,尹治平便先行告辞离去,回返自己房中。

    在原本尹志平的记忆中,除了负有轮值职司的rì子或是有特别事情发生的时候,一般吃过早饭后,便基本没有什么事了,是自己的zì yóu活动时间。通常尹志平是在稍事休息之后,进行自己的修业,或读经书,或习武艺。

    尹志平入门已有二十多年,该从师父丘处机那里所学得的技艺已基本学全,剩下的就是自己的jīng修与练习。这个时候,已不需再每rì向师父垂询学习。而他自己又没有收弟子,故而也不需花费时间去负责教导弟子。每rì剩余的时间,便只是自行修炼,jīng研技艺。

    不过,现在的尹治平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尹志平。而他今rì初至,一早醒来虽弄明白了自己现下的身份与所处的环境,但接着就匆匆赶早课,回来没多停又去用早饭,还没时间静下心来好好整理下思绪与分析下现在的情况。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zì yóu时间,尹治平便没有按照原本尹志平往rì所做的或读经或练武,而是利用这段时间,躺在床上好好思量自己现在的处境与接下来的打算。

    尹治平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穿越到神雕侠侣的世界,又为何成为尹志平,但想来绝对应该跟那颗奇怪的珠子有关。要想回去,就得找到那颗珠子,可现在珠子不见了,他也只有另寻它法。

    不过,尹治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其它的方法,除了一个不是办法的笨办法。无它,就是自杀了看能不能撞运气穿回去。只是,这办法尹治平实在不敢轻试,万一穿不回去,那可真就白白冤死了,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死了是不是会真死?

    万一真死了,到时到哪里说理去!

    所以,这个办法是不能尝试的。而一时找不到方法,他就只能先做一段时间的尹志平,在这个世界里混些时候了。而且,他还得做点儿长远的打算,因为说不准他要在这里呆多久,不定一辈子呢!

    认清楚状况,接受了穿越成为尹志平的这个事实后,尹治平倒也有点儿期待了起来。对于从小看着武侠小说成长起来的男xìng们而言,哪一个心中又没有点儿武侠梦呢?

    现在穿越到这个多姿多彩的武侠世界里来,尹志平自然是怀有期待,想想那原本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盖世神功,想想那令人热血激扬的江湖武林,想想那各路英雄豪杰、奇人异客、侠女美人,甚至还有那些或yīn险狡诈或粗鲁有趣的恶人坏蛋们………

    这就是少年时代的梦想啊!

    现在,这些他全部可以亲自接触到了。只是,穿越成谁不好,竟然穿越成了尹志平。好不容易有次机会,不穿成杨过,也穿个郭靖啊!

    人妻的黄蓉更有杀伤力有木有!!!

    好吧,谁叫他是个御姐熟女控。少年时代看神雕,羡慕杨过的女人缘;成年之后看神雕,只嫉妒郭靖的桃花运。

    “黄蓉啊黄蓉,我现在要穿成郭靖多好,为什么我不是郭靖啊!”尹治平心里默默哀叹。

    相比起于杨过、郭靖而言,尹志平实在是普普通通,唯一叫人记住的一点,就是他卑鄙无耻地叉叉了小龙女。

    “嗯,这一点我一定要改变,小龙女神马的,就是浮云,黄蓉才是我的最爱!这特么干么不是shè雕啊,不然我还有机会的!好吧,shè雕里黄蓉顶多就是个大萝莉,还是个搞怪萝莉,真穿到shè雕我未必对那时的黄蓉有兴趣!”

    尹治平心里一边暗下决定,一边又是哀叹不已。

    有点儿奇怪的是,他穿越成尹志平后还是他自己原来的那副模样,不知道是原本的尹志平就跟他长得一样,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尹治平心里又有点儿哀叹与叫屈,“难道就这么巧,我跟尹志平这货除了同名外,还长得一模一样?虽然世界上没有血缘关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不是没有,但这得特么的多巧,又得是多小的概率!”

    不过,尹治平心中又觉着不是单纯的长得像这种原因。他觉得关于这点还是跟那颗奇怪又神秘的珠子有关,至于具体究竟是什么原由,他却也不得而知了。

第四章 寻经打算

    弄不明白,尹治平也就没有太过纠结于这个问题。反正他这张脸也没什么问题,全真教上下都当他是尹志平,能用自己原本的样貌更好,毕竟看了二十多年了。突然换张脸的话,也是有不适应的。

    其实避免叉叉小龙女这一点很简单,只要他不想就可以了,毕竟他现在就是尹志平,而且他是主导人格,原本的尹志平可以说是消失了,不存在了。现在在这里的,是他尹治平,只是拥有了原本尹志平的一切。

    根据尹志平的记忆,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神雕剧情刚开始的时候,反正郭靖还没有带杨过上钟南山。至于具体到哪儿他也不清楚,不知道杨过是还在江南偷鸡摸狗,还是已经被郭靖、黄蓉夫妻带回了桃花岛。但不论如何,故事还没怎么展开,他能够改变和可以改变的,还有很多。

    神雕开篇有交待了时间,不过只说了是南宋理宗年间,并没有说具体的时间。而根据原本尹志平的记忆,这一年则是宋理宗端平三年,至于具体是公元哪一年,尹治平在没电脑、没网络的帮助下,可换算不过来。

    这年尹志平二十九岁,倒是与尹治平原本的年岁相当。不过他在自己原本世界的时候,那可是到年尾快过年了;而现在这个世界,却是正开chūn不久,才出了正月。这样换算下来,尹治平倒是等于多活了一个二十九岁。

    “既然来到了武侠世界,自然要先学两手盖世神功!”

    尹治平认清现状,知道很长一段时间都回不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便转变观念,对自己现在所处的武侠世界期待起来,正好趁机一圆自己的武侠梦。来到武侠世界,这第一期待向往的自然是盖世神功。

    他现在成为了尹志平,其实已身负全真教武功,更有二十多年jīng修的玄门正宗内力。只是全真教虽号称玄门正宗,当此时可称武林第一大派,创教祖师王重阳当年华山论剑,更夺得天下第一高手之称,在天下五绝中被尊为“中神通”;但不知是王重阳不会教弟子,还是全真七子的姿质都太差,又或者王重阳传艺时留了一手,没把自己的本事教全。反正从shè雕到神雕,全真七子虽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高手,但始终都是二三流人物,上不得台面。

    全真教自王重阳之后,也就只有一个老顽童周伯通当得绝顶高手之称。而老顽童为人疯疯颠颠,顽xìng太作,实是算不得正经的全真教中人。而余子皆碌碌无为,值得称道的也就一个天罡北斗阵,还是典型的以多欺少。

    尹治平可是拜读过原著大作的,自然对全真教的武功有些看不上眼,心中暗自道:“shè雕三部曲中,可称绝顶的盖世神功,自然是《九yīn》、《九阳》这两大真经。神雕中虽还有剑魔独狐求败的传承亦当属绝顶,但可惜独孤求败并没有留下具体的秘笈剑谱之类,只留下一座剑冢,埋了几把剑,还有一只飞不起来的老雕。而且我虽然知道那剑冢是在襄阳附近,但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真要去找起来,那就是两眼一抓瞎,完全靠运气。否则,就得花上十倍、百倍的力气逐寸搜索。”

    剑魔独孤求败的传承,尹治平自然是很想得到。可一来未必找得到;二来找到的话也未必就学得会。没有具体的秘笈参考学习,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有与当时的杨过同等的条件。人杨过可是有主角光环的,单是悟xìng一项上,尹治平便不敢保证能胜过杨过。还有那只大雕的态度上,保不准那大雕见了他,就先一口把他给啄死了。

    所以,这说不准的事就还是先不要轻易去尝试。要试,就试保准的。而尹治平敢于保准能够得到的,就是《九yīn真经》,尽管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完整的《九yīn真经》,现在是在郭靖与黄蓉的手里。而《九阳真经》则是在少林寺的藏经阁中,藏于达摩手书的四卷梵文《楞枷经》中。桃花岛与少林寺,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好闯的。

    尹治平自知以自己现在的这点儿武功,是绝对闯不了这两个地方的。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是借不来这两部经书的。倒是《九阳真经》,或还可设法从觉远和尚那个大老实蛋手里骗来。不过真要去骗的话,还得远赴嵩山少林寺。与其如此,自然是不如先往活死人墓中取了王重阳遗刻的那一小部分的《九yīn真经》。

    这就是他敢于保准必定能够得来的,而且离得不远,就在终南山中。于他而言,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身边不远就有盖世神功的一部分,自然没有舍近而求远的道理。况且,取这小部分的《九yīn真经》,也是既简单又安全。

    古墓里虽也是机关重重,但只要找对了地方,从地下暗河水道里潜进去,就不会遇到任何机关,也不用担心被任何人撞见。

    只是终南山这么大,要想找到那条通往古墓的地下水道,却也须费点儿事。但相比起搜寻独孤求败的剑冢,与谋求《九阳》与完整《九yīn》而言,这点难度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了。而且,这有一个相对缩小的范围,只在古墓附近,总不会离得太远,不用满终南山的去找。

    打定了主意,又胡思乱想了些其它的打算后,尹治平从床上起来,拿了剑之后,出去练习武艺。在学习新本领之前,至少先熟悉一下自己这一身的本领。虽然他有原本尹志平的完整记忆,尹志平原有的武艺都在,先前使用轻功时身体协调上也表现得很好,没有出什么问题,但毕竟不是他自己练的,还是要练习练习熟悉一下,另也试试自己这身的本领有多高的水平。

    往古墓寻王重阳遗刻的那一小部分《九yīn真经》,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三刻。反正那遗刻的经文也不会跑了,而杨过都还没上终南山,自然也不虞先被小龙女或其他人发现了。而且要正式寻找,也得先提前做好些准备。比如准备火把之类,还得做好防水工作,另也得备几个空气袋,以免自己闭气时间不够。

第五章 全真七子的强弱

    尹治平不yù人打扰,想觅一处清净无人之地试演武艺,于是携了剑独自一人行出重阳宫。

    行出重阳宫不远,尹治平眼见得左右无人,又施展出轻功而行。眼下非在重阳宫内,尹治平也不须顾虑什么,当即全力施展。

    这一全力施展,尹治平只觉得衣带当风、身轻如燕,提一口气在内,身子轻飘飘的似不受力,足下稍微一点,便能窜出三、四丈远,或纵跃、或腾挪、或于空中连翻筋斗、转体三百六十度,无不如意。

    对于从未体验过轻功之妙的尹治平而言,这一全力施展,只觉得心中欢畅不已,忍不住纵声长啸。清亮的啸声在山林中回荡,惊动飞禽走兽无数。

    飞翔可说是人类自古以来的梦想,每个人心中都潜藏着对飞翔的渴望。尹治平眼下虽不是在飞,但每当身体凌空之时,却有一种飞翔之感。飘然凌风,纵空而舞。身子腾飞之际,尹治平只觉得分外的有种zì yóu自在、无拘无束之感。当下更是尽情施展,纵掠腾跃,后来更是尽在树梢头纵来跃去,足不沾地,或直纵,或叙掠,或旋飞,身姿轻盈灵巧,如一只穿林之燕。

    直纵腾飞掠到气力衰竭之时,尹治平方才停了下来,站在一座峰顶的树梢头,扶着身旁的树干微微喘气。俯视着入目所见的终南山秀丽景sè,但见山峰苍翠,深谷幽雅,峰峦起伏,山林延绵,不禁得胸襟开阔,心旷神怡。

    这个时候,尹治平方才觉着,穿越到这个武侠世界,未尝是件坏事。除了可以趁机一圆自己的武侠梦外,也能够时时有这般亲近大自然的机会。

    想他宅男一名,身处喧嚣繁忙的都市,高楼林立的钢铁丛林之中,哪里能见得这般景sè,更没机会身临其境。他平rì门都少出,旅游更是谈不上。况且他那个时代的旅游,每到一处景点,也就跟赶庙会一样人挤人,游览景sè谈不上,光剩趁热闹了。而且大部分是人工景致,更是走马观花,哪哪几rì游,到了某景点跟着导游转一圈,便匆匆赶往下一处。花钱不少,受累还多,不少人拍一堆照片回来,往往只为跟朋友炫耀。这般旅游,实是舍本逐末。

    除了小时候贪新鲜有兴致玩儿,尹治平长大后跟家里人旅游过一回后,就对这般旅游没兴趣了。至于当驴友,他却没这个jīng力。而且对于山水美景之类,他也不是特别贪爱,有则赏,无则宅。

    终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西起秦陇,东至蓝田,主峰则在古都长安附近。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因在长安之南,也简称南山。有幅对联,叫“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这里的南山便是指终南山。

    终南山还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地一福地”之称,景sè十分幽美,而且自古便是道教名山,是道教的发源地之一。道教最早的楼观道便是源于此,传闻其祖师尹喜在终南山结庐而居,老子西出函谷之时,尹喜曾请老子往他的结庐之地讲经,老子授其《道德经》五千言。

    尹治平扶树默立片刻,改为靠着身后的树干坐下来,双脚悬空,悠悠地晃荡着。同时一边四下纵目欣赏着终南山的美景,一边等待消耗的气力恢复。

    良久之后,待得气力恢复,尹治平纵身一跃,落下地去,接着演练拳脚与剑法。在练拳脚与剑法之时,尹治平还试了下自己的攻击力度,全力一掌,可将胳膊粗的小树一掌劈断。剑运内力,一剑削落下去,可将一块脸盆大的大石一剖为二。

    最后演练完毕,尹治平细细思量,觉着自己现在的这一身武艺也算着实不弱了。虽然还远远不能跟五绝、郭靖等绝顶高手相比,但也算得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至少跟现在还没练成《玉`女心经》的小龙女比,应该绝对不差。便是比之他师父丘处机,除了功力上的差距不能弥补外,拳脚、剑法等招式上也不算差太多。而丘处机是全真七子里面武艺最高的,如果与其中最弱的孙不二比,他应该可以斗个平手。

    一番演练下来,尹治平觉着全真教的武功,也确实不能算弱。其号称玄门正宗,当今武林第一大派,非是幸至。便是原著里面,杨过前期也常用全真教的武功来对敌。而且,郭靖也曾得过丹阳子马钰的指点。之所以显得全真教太过脓包,实是书中描写时对敌的敌手太强。

    如果除王重阳与周伯通外,全真教上下尽是脓包,那全真教也不会有今rì的这般地位。要知王重阳早死,而周伯通那老顽童是绝少管全真教中事的。全真教能有今rì的这般发展壮大与地位,可说皆是全真七子的功劳。

    认真思量对比,全真七子也并不算弱。说他们弱,那得分跟谁比。跟五绝那等级数的高手比,他们自然是弱。可若跟五绝的传人放在一起比,那就不能算弱了,甚至要稍许强上一些。

    全真七子是中神通王重阳的传人,虽然年纪要大了许多,但若从五绝的辈份论下来,他们却是跟黄蓉、欧阳克这两个东邪西毒的传人是同一辈份的。在shè雕里面,若论以真实本领相斗,黄蓉、欧阳克那都是不如全真七子的。只有到了后期,黄蓉学得了《九yīn真经》里的功夫,又得北丐洪七公传授了打狗棒法,才可说强过了全真七子。

    或者有人要说,全真七子年纪大黄蓉、欧阳克两个许多,自然要比他们多练十几、二十几年的武功,那自然是要强过他们的。但这一点却说错了,全真七子年纪大黄蓉与欧阳克许多是不错,可他们七人却都是成年之后才拜王重阳为师开始学习武艺的,有的年纪大的甚至都已人到中年。

    所以,他们学艺练武的时间却是与黄蓉、欧阳克差相仿佛的,并没有在这点上占了便宜。而且七子成年之后才开始学艺,都已经是过了学武的最佳年龄,这点上却是他们吃亏。而王重阳还能够把七子调教得这般身手,已足见这位中神通及其所创全真教武功的不凡了,不愧其天下第一高手之称,五绝称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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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活死人墓

    “其实拿黄蓉跟全真七子比,对黄老邪也有点儿不公平。黄蓉虽然聪明悟xìng高,但shè雕前期的黄蓉是在叛逆期,对自己老爸教的实在没多少兴趣,功夫是学全了,却不肯下苦功,算是黄老邪教的最差的弟子了。”

    “shè雕里黄老邪最厉害的的弟子,却是要属梅超风这女魔头。而单打独斗论起来,全真七子也确实都不是梅超风的对手。但梅超风是少年时就在桃花岛学艺的,论起练武的时间来,却是比七子要长些的;而且梅超风有练过《九yīn真经》上的功夫,虽然练得不得其法,但《九yīn真经》毕竟不同凡响。就像欧阳锋倒练九yīn,也给他练得十分厉害。可见九yīn在手,哪怕小小一部分,对武艺也是大有帮助的。王重阳虽然也得手过《九yīn真经》,却是没有把上面的武功教给全真七子。所以这么论下来,究竟还是王重阳的传人厉害些。”

    “但不管怎么说,我之前都是太过小看轻视了全真教的武功,能称为玄门正宗,那自然不是白叫的。不过这么推下来,到底还是《九yīn真经》厉害些,这部书号称是天下武学的总纲,包含有许多武学道理在内,而且涵盖广泛,举凡内功、外功、招式、技巧等一切跟武功有关的东西,都有罗列。不论原本是练什么武功的,得到了都会对其大有帮助。”

    “但全真教的武功也不弱,我得手《九yīn真经》后也不能把全真经的武功一概丢弃,全部不理。毕竟我现在已有二十多年的全真教武功底子,而古墓里所刻的《九yīn真经》只是一小部分。我得手那一小部分《九yīn真经》后,应该还是要以现在的全真教武功为主,以此为基础,再加上那一小部分《九yīn》来做提高。”

    尹治平一番试演武艺后,又思忖良久,终于把许多关节想得明白。这时他对全真教的武功已大为改观,不再如之前那般轻视,还定下了要以全真教武功为基础,在其上提高的路子。

    全真教武功到底是王重阳所创,而王重阳在没得《九yīn真经》之前,就已是天下第一高手。全真七子没练到王重阳那般,是他们还没有把王重阳的所有武学全部参透,而且学武时都已成年,过了学武的最佳年龄,这一点对他们大有影响,故而成就终究有限。老顽童的武功也全部是王重阳所传授,看看老顽童的武功就知全真教的武功绝对是不差的。

    如果全真教武功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成长速度较慢,不易速成,非得一步一个脚印,勤学苦练不可,没有什么捷径可走。而且无论内力还是招式,多是中正平和,没有太过于威力强大凌厉的招数,杀伤力偏低一些。

    “若说速成的功法,那还得是《北冥神功》,吸收别人内力为己用,全不须自练。攻击力强大的,那得推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手指一动,剑气狂飙。可惜这里不是《天龙八部》的世界啊!”

    “论说起来,天龙的武学水平不是强过shè雕三部曲一点半点啊!像逍遥派三大绝学,《北冥神功》、《小无相功》、《八荒**唯我独尊功》,哪里是《九yīn》《九阳》能比的,这两部合起来,或还稍可比肩。《一阳指》在天龙里还只能算是次一流的功法,到shè雕神雕里,就是一流绝学了。shè雕里的南帝,估计也就跟天龙里的保定帝差不多,甚至说不得还要差上一些。”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谁叫金老先生的作品里,武学是呈不断末落式的呢!到了《鹿鼎记》里,连韦小宝这个不会武功的小混子都能在江湖里混得如鱼得水了。倒是shè雕神雕跟天龙也算一脉相承,不知道天龙里的那些绝学是否有流传下来,若是能够寻到,比什么九yīn九阳强多了。”

    尹治平又胡思乱想了一番,终究还是觉着要想在神雕世界里寻到天龙世界的绝学传承,有点儿不太现实。眼下还是先顾眼前,就近把古墓里的那一小部分《九yīn真经》取了才是要紧。

    又在峰顶默立了片刻,尹治平便转身下山而去。回到重阳宫附近时,他却不先回重阳宫,而是折往古墓而去。那活死人墓便在重阳宫的后山下面,离得不远,与重阳宫只一山相隔,乃是王重阳当年开创全真教之前的隐居之地,后来输给林朝英,致才有今rì的古墓派。

    尹治平前往古墓,自是准备要先查探下那处暗河水道的所在。他准备工夫虽还没做足,但却不妨碍他先找到地头。等找到了地方,再去准备,那也不迟的。

    古墓乃是全真教的禁地,教中有规定,严禁全真教下弟子踏入古墓范围内一步,违者有严惩。尹治平自然不把这规定当回事,不过却也不会明目张胆的犯禁,若给全真教弟子撞见,那也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他特意避开了重阳宫的方向,从另一边迂回绕过去。

    古墓所在,乃是两座山峰相夹的一大片山谷之中,谷内地势平坦,有一大片茂密的树林。两座山峰南面的那座山峰较为高大,全真教的重阳宫便是建于这座山峰的阳面,也即是前山,而yīn面的后山山脚下,便是那座活死人墓。

    所以,全真教与古墓派这两个由一对怨侣分别所创建的门派,不但是同处于终南山脉这一片大山中,还是在同一座山峰,只不过一个是在前山的山腰,一个则是在后山的山脚。

    活死人墓在山脚一处平缓的山坡下,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隆起的大坟包的样子,坟前还有一座高有丈许的石碑,上面刻着“活死人墓”四个大字,石碑的后面,便是墓门所在。

    这座墓从外面看上去并不大,也就只是比寻常坟墓稍大上一些罢了,但实际上内里空间却十分宽敞宏大,可说别有洞天。其主要建筑挖掘在地下,还有很大一部分延伸到后面相连的山腹之中。

    这里原本是当年王重阳起事抗金前所建,动用了数千人力,历时数年方始建成。原是用来当做一座地下仓库与一个抗金根据地,里面不但可藏许多兵器粮草,还能藏有数千兵力,更设有许多巧妙机关。外形筑成坟墓之状,是用作瞒过金人的耳目。后来王重阳抗金兵败,这里没有用上,便作为了他的隐居之地。最后则是输给了林朝英,成了古墓派的所在。

    现在,这座可藏兵数千的庞大墓地里,就只有一个小龙女与服侍她的老仆妇孙婆婆。

第七章 下山一趟

    尹治平来到活死人墓所在的谷地,并没有走近前去,而是选了一处地势较高的所在,居高临下地打量。但见那墓依山而建,料其地下建筑会有很大一部分延伸到山腹中去。

    这谷中也有一眼山泉,汇聚成一条溪流,蜿蜒而下。但这山泉却是从另一边的山峰上流泻下来的,与古墓离得还颇远,显然应该与古墓的地下水系没有什么关联。

    尹治平仔细打量了一阵儿,颇为皱眉苦恼。那处秘道与一条地下暗河连接,全隐藏在地底下,他现在从地表上看去,那是一点头绪都找不出来。

    苦思了一阵儿,他忽然心头一动,暗道:“对了,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条地底暗河便藏的再隐秘,总也不可能逆了这天地间的规则去,终还是要往低处流动,我只需顺着这山谷的地势向下寻找即可。若那暗河始终藏在地下,我也没法,可它终是要露头的,这就让我有隙可寻了。”

    想到此处,尹治平也就不再这里多打量古墓,瞧了眼这山谷的地势走向,便下了高处,顺其地势直向下而行。

    重阳宫和古墓都并不在终南山的深处,王重阳当初建造活死人墓,乃是作为他抗金的一处根据地,既能收藏兵甲粮草,也能藏兵。所以,这就需要交通方便,不然道路不通,敌人故然是攻不过来,他们运输粮草兵器却也是大为艰难。

    所以,活死人墓并没有建在终南山深处,而是在进山不远的一座山峰下,选了易守难攻之地。道路虽不是通衡大道,但相对来说,却也比较容易行走,不必翻山跃岭,也不会崎岖艰险。只是山林掩映,道路却颇为隐秘,不是熟识之人,很难找到,而且容易迷路。

    王重阳当年比试输给林朝英,林朝英要他答应,不但要把古墓输给她,还得终生听她吩咐,任何事不得相违。这就等于是要王重阳娶她了,只是面子上下不来,没有明言。

    如果不肯答应这点,那就须得出家,无论做和尚也好,做道士也好。但不论做和尚还是道士,必须是在终南山上建立寺观,陪上她十年。这是要王重阳如不娶她,那也要终身不娶。

    全真教教规,与之前的其他道派不同,不能婚娶这点,恐怕就是渊源于此。

    “你俩怨侣不合,竟然以此立教规,害了整个一派的道士从此也都终身不娶,这可就是你们大大的不对了!”尹治平想到这点,不由心下暗自腹诽。

    但不管怎么说,王重阳当初是输了。他没当和尚,便做了道士,也在终南山立了道观。因是要陪林朝英,也就不能离得太远,就在同一座山峰,一前一后。

    古墓既离山外不远,尹治平这一沿地势向下而寻,便直寻到了终南山脚下。不过终南山脚下十分广大,尹治平一时半刻也寻不过来,这一rì便无所获。但既然下了山,尹治平也就没立马回去,到了就近的镇上,采购了一些所需的东西,午饭也顺便在镇上用了。

    主要买了防水的油布,还有用来当作空气袋的几个酒囊。他原本是打算买块皮子,自己缝制的,但到了镇上,见有贩卖这缝制好的现成袋子,自然也就懒的回去再动手,直接买现成的了。

    这酒囊以皮革缝制而成,原是草原上的胡人盛酒所用,边关地区也有流行,但中原腹地却是少见贩卖这等东西的,更别说终南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子了。可现在黄河以北地区已尽被蒙古所占领,蒙古之前又有金人统治几十年,这两个民族皆是胡人,故而带来许多胡人器物。有些东西确实比较好用,比如这酒囊,无论盛酒还是装水,出行之时都很方便携带。还有些则是上行下效,又有商人投其所好。反正不管什么原因,这些被胡人占领的地方,贩卖胡人器物的店铺与商人也多了许多。

    买好了油布与酒囊后,尹治平看了看钱袋里的钱还有不少剩余,又到皮货铺里买了两张没褪毛的皮子,准备回去铺在床上当褥子。

    全真教是苦修派,原本的尹志平也是个苦修士,但他尹治平却不是。他在现代,已经是一个过惯了现代化舒适生活,且喜欢享受生活的人,再要他回头过这种苦rì子,实在让他有点儿受不了。虽然这个世界条件有限,不可能达到他原本世界的那种水平,但他还是要尽量提高自己的生活品质,绝对不能亏待了自己。

    这个改变,尹治平决定先从自己的那张床开始。人的一生,最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所以这睡觉的地方一定要舒适。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挨着大山,终南山脚下的居民,打猎的猎户便很多,因此镇上收购贩卖皮货的铺子也很多。尹治平奢侈了一把,买了两张豹皮回去。这东西,他前世可也没享受过。他前世那个世界有野生动物保护法,豹子已是珍稀品种,国家级保护动物,这种皮毛那是很难弄到的,而且买卖也是属犯法。

    他那个世界,可供铺床的柔软xìng东西选择很多,自然也不会想这种犯法的东西。不过在现在这个世界,可供选择的却是很少,尤其是山下的一座小镇里,货物也没大城市齐全,可选的就更少了。尹治平也是找了一圈没找到别的更舒适的铺床物,才下狠心买了两张豹皮。

    不过这里毕竟也算是原产地,他买的又只是进行了简单硝制没有jīng加工的,所以也并不算得太贵。但相比起原本那个尹志平的消费水平而言,他今天这一笔绝对是大花销了,都赶上原本尹志平两、三个月的开销了。

    尹治平最后又买了块儿布,将在镇上买的所有东西打包作一个包裹背在肩上,便即回返重阳宫。

    回到重阳宫中,有人见他背着个大包裹问起,尹治平便回答说下山买了些东西,至于具体买了什么,自然不会详告。小辈的弟子们自然也不敢多问,但同辈的师兄弟详加追问,尹治平却也不好不答,便只答说买了床褥子,原因则是他原先的那个有点破了。至于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尹治平是完全不当回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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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有人打小报告

    尹治平把包裹拿回自己的房中不久,正喝了口水休息片刻,还没来得及打开包裹,忽闻厚重的钟声响起,却是晚课时间到了。

    “唉,每rì早晚课,真是烦啊!”尹治平无奈地抱怨了一声,却也不敢不去。又对着铜镜整理了下仪表,扶了扶发髻,便出门赶往大殿而去。

    他这回却是来得比较早,到得三清大殿时,殿中还没有几人,坐在自己的蒲团上等了好一会,志字辈的几十个弟子才到齐。最后自然还是全真六子殿后,等到全真六子坐定好后,便又闻一声磬响,接着是轮值大殿的司仪弟子高喊“晚课开始!”

    晚课照例是先念三净神咒,不过三净神咒念罢,却没有再诵《道德经》与《般若心经》,而是诵《孝经》。这便是重阳宫的规矩,早课是《道德经》与《般若心经》,晚课则是《孝经》,不过早晚课诵经之前,都得先念《净心》、《净口》、《净身》这三净神咒。

    一般来说,是早课重要些,晚课次之。这不止是全真道重阳宫,其他道派宫观,还有佛门寺院,也都是如此。但即便是晚课稍次,却也不可以无故缺失,不然必有严重处罚。这一点上,天下的道观寺院也都一样。

    晚课罢,却是没有晚饭吃。重阳宫的弟子,平常时候,每rì都是一rì两餐,上午一顿,下午一顿。只有某些特别的rì子,才会有加餐。其实不止重阳宫,在这个世界,全天下的大部分人家也基本上都是一rì两餐,只有逢年过节,或有繁重体力劳动时,才会一rì三餐。这般做,自然是为省吃,每rì省一餐,一年下来,便不知要省多少粮食。只有富裕人家不怕吃穷,才会平常时候也都一rì三餐,晚上饿了还要吃一餐宵夜。

    在前世,尹治平许多时候也都是一rì两餐。只不过他通常是因为起的晚而不吃早餐,然后早饭午饭合起来一块儿吃,称之为早午餐。而晚饭是一定吃的,如果熬夜大半夜饿了,也会加一餐宵夜。所以他的一rì两餐是午餐与晚餐,可跟重阳宫的饮食规律不同,尤其晚餐对他来说特别重要。午餐因是早午餐,所以也经常是简单对付一下,到了晚上才正经的吃一顿,通常也比较丰盛。

    重阳宫不吃晚餐这一点,可让尹治平有点受不了。干巴巴的做完晚课还不让人吃饭。幸好他早有准备,在镇上回来的时候买了几个包子一并带回来,就在包裹里。

    只是可怜他买包子也不敢买肉包子,只买了几个素的。因那镇子就在终南山脚下,离重阳宫最近,常有全真教的弟子出入走动,他怕不巧正被人撞见,所以不敢擅买。而且那镇子上的百姓,也多有是全真教的信众,如被信众瞧见传出去了,也对他影响不好,再传到有心人耳里,告上他一个犯戒,照样免不了受罚。

    他是长chūn子丘处机的首徒,不但武艺在第三代弟子里是数一数二,品xìng气度上也常受长辈们赞誉,而且人缘也好,三代弟子中许多人都与他交好。现任全真教掌教真人丹阳子马钰,已有意要他做第三代弟子的首座。

    这个位置,在将来长辈们故去之后,那便是要接掌整个全真教,做掌教真人的,可说是未来的掌教,位高权重,炙手可热。三代弟子中,有心思的也不知多少人在盯着。

    尹志平在三代弟子中交好的固然挺多,但对他心怀嫉恨的却也着实不少。尤其是王处一座下的大弟子,在三代弟子中武功最好的赵志敬,一直对他颇为不服,更对三代弟子首座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对他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一直盯得很紧,随时准备抓他的痛脚与把柄。

    尽管对现在的尹治平来说,他十分不喜欢自己这个全真教道士的身份,对什么首座弟子之争更没多少兴趣,巴不得立马就被开除出全真教;但他今rì刚穿越而来,还需要时间适应,目前这个身份对他还很有用,以后的计划也需要,所以短时间内他还需要扮演好尹志平这个角sè,自然不希望因小失大,随便就被人抓住把柄,打翻在地。

    便如今rì他自早饭后离开重阳宫,一整rì不见人影,就已被赵志敬打听清楚,在六子跟前告了一状。晚课后要散场时,丘处机就把他叫住了,待所有人散场后把他留住问话。

    “志平,我听人说你今rì早膳后就离开重阳宫,一整rì不见人影,快到晚课时才回来,是做什么去了?”丘处机待所有人都离去后,这才开口向尹治平问道,语气有些严厉。

    不怪他如此,原本的尹志平,一向都是少离重阳宫的,每rì里除了有轮值职司的rì子外,不是练武就是读经,修业十分认真。今rì却是一反往常,不但离开了一整天,出去时更连声招呼都没打。丘处机心中虽对弟子十分爱护,但一向是面严心软,面上总是分外严厉的。

    尹治平行了一礼,恭敬答道:“回禀师父,弟子今rì早饭后离宫,却是往山中寻一处清静之地,自行练武去了。下午的时候,则是往山下的镇上采买了些东西,午饭也是在镇上用的。”

    尹治平没有相瞒,说的都是实话,只是隐去了更加重要的关节没提。这就叫做,有选择xìng的实话。他前世那个世界,新闻报导常用这招。而有时这种有选择xìng的实话,更加能够欺骗人,因为说得确实都是事实。

    “哦!”丘处机闻言,面sè稍霁,伸手抚了下颔下长须,问道:“你往rì练功都是在宫中,今rì为何想要出去?下山又采买了些什么?”

    尹治平仍是态度恭谨地答道:“师父,弟子最近一段时rì习武似是遇到了瓶颈,虽每rì用功,却总感觉毫无进展。今rì忽然福至心灵,心想或可换个环境试试,于是便离宫到山中去练习。”

    “那你今rì练习,感觉如何?”丘处机有些关切地问道。

    尹治平欢喜地道:“师父,弟子今rì在山中练习,确实与以往感觉大不相同。沿途领略山中美景,看千峰竞秀,山河壮美,只觉胸中为之一阔,练武时倍有jīng神,多rì以来的停滞不前,亦有进展。师父,还请您以后允准弟子独自在山中修行!”

    说罢,深深行了一礼下去。他这般说,也是为以后出去提前找好借口。而且,他确实也喜欢独自一人在山林中练习。像以前尹志平那般只在重阳宫中闷头苦练,他觉得已经练成了一种像吃饭般的习惯,练出了惰xìng,没有了新鲜感与动力,自然也就没什么进步与起sè了。

    丘处机抚须略作沉吟,便点头答应道:“也好,你既然觉着在山中练习能有进展,那便准你如此罢!”

    “多谢师父!”尹治平面上一喜,又是连忙一礼行了下去。

    随后不待丘处机再问,尹治平便接着回答另一个问题,在镇上买了什么东西。他的答案与回重阳宫时遇见的几个同辈师兄弟回答的一样,就是原本的褥子破了,下山买了床新的。他既然已经向重阳宫的其他人告知了这个答案,自然不能再在丘处机这里另编瞎话,何况他也是实话实说,他确实是买了床褥子,只不过是豹皮的罢了。

    丘处机听了他的回答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随后又闲话了几句,便放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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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职场手段

    “尹师兄!”

    尹治平辞别丘处机,离开大殿,回返自己房中。走出大殿没多久,忽然一人从旁边小巷中走出来,张口叫他。

    尹治平停下步,闻声转身看过去,见巷中出来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道士,识得是丘处机座下的另一名弟子,叫王志坦。此人在丘处机的七名弟子中排名第五,平rì与他关系也颇为要好,微笑道:“原来是王师弟,不知叫住为兄有何事?”

    王志坦走到近前站定,仔细打量了尹治平一眼,关切问道:“尹师兄,师父没有责罚你吧?”

    尹治平笑道:“自然没有。我既没犯错,师父为何要责罚我?”

    “那就好!”王志坦松了口气,随即面sè一变,愤然道:“师兄你不知道,今rì赵志敬那小人在掌教真人、师父还有其他师叔伯面前告了你一状,说你身为大弟子,却无故离宫,一整rì不见人影,是目无尊长,不知轻重。还恶意揣度,说你恐怕是犯了什么清规戒律,怕师长责罚,已叛逃出宫去了。哼,当真是瞎说八道,师兄你怎会做这种事?”

    其实王志坦不说,尹治平也能猜到自己之前被丘处机留住问话是赵志敬搞的鬼。整个全真教上下,就属赵志敬最是把他视为眼中钉,找着点儿机会就会把他恶意中伤一番。以前的尹志平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既没犯错,也不怕赵志敬去乱嚼舌根,可也没做理会。

    现在换了尹治平,他也不怕,这赵志敬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个纸老虎,没有多大威胁。就赵志敬这种货sè,也就会玩玩恶意中伤,打打小报告的把戏,顶多也就是抓住把柄来要胁人。其实根本sè厉内茬,真正碰到狠角sè,他就怂了。

    尹治平前世在职场中,碰到过不少这种人,爱抓权,爱耍小聪明,爱向领导打小报告,嫉贤妒能,打压新人,心胸狭窄,自私刻薄。而且见利忘义,轻易就会被人挖走跳槽。

    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怕他。你越是容忍,他越是得瑟,越要逼你。反而你态度强硬,针锋相对起来,他倒不敢过分逼你了。如果能有大不了鱼死网破、敢于同归于尽的心态,他反而要怕你了。

    不过眼下刚穿越而来,尹治平也不好立马就转变态度。他现在不能一下有太多改变,要尽量维持现状,不然变化太过突兀,给别人一种他变得好像忽然换了个人的感觉,那就要惹人生疑了。故而当下虽心里明白,尹治平却还是学着原本尹志平对待这种事的态度,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脸上表情三分痛心七分为难,一副不知该把赵志敬这个同门怎么办的样子。

    王志坦见他这副样子,有点儿对他恨其不争地道:“尹师兄你就是太过忠厚仁义了,对赵志敬这种小人,我们绝对不能姑息!”

    “王师弟你说的是,不过他毕竟是你我的同门,我们还是要尽量和睦相处。”尹治平又是装模作样,老生常谈地道。

    “算了!”王志坦见还是说服不了尹治平,也是无奈,叹了口气道:“师兄你以后行事还是尽量小心,千万不要被赵志敬抓住把柄。”

    尹治平向他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弟关心,我会小心的。”

    王志坦回礼道:“那我就不打扰师兄了,告辞!”

    “好,王师弟慢走!”尹治平又行礼送别,待王志坦的身影离去,他也继续行路,回返自己房中。

    这时天已入夜,重阳宫上下许多处燃起烛火。尹治平回到自己房中所在的院子,走到房前,拿出钥匙正要开门,忽然左边的房门开启,一名四十年纪上下的长须道人从中走了出来,却正是赵志敬。

    尹治平的住处与赵志敬的住处,却正是相邻。这赵志敬为人虽心胸狭隘,自私刻薄,但却颇生得一幅好相貌。五官端正,面方额广,长眉细目,颔下还蓄有一部美髯,黑泽光亮,瞧来当真是好一个有道之士。

    “赵师兄!”尹治平瞧到赵志敬忽然开门出来,略愣了下,还是学着以前尹志平的样子,向他行礼称呼。

    赵志敬正是听到旁边尹治平的房门响,出来看个究竟。他今rì告了尹治平一状,但几位真人究竟如何处理,尹治平究竟有没有受罚,他却也不知道,这时见尹治平回来,是要从其本人口里打探一下。当下也含笑回了一礼,道:“尹师弟,你今rì可回来得晚了,不知丘师伯留你说什么事了?”

    尹治下心下不由暗自冷笑,知道这种人最是喜欢暗地里使坏,而面上却偏偏爱装好人,是典型的口蜜腹剑。表面跟你关系要好,背地里给你使绊子,下yīn招。他本拟近rì也不想怎么理会赵志敬,就按原本尹志平的那种态度处理,自己多加小心留意,别被抓住把柄就是。

    但赵志敬却偏偏要来主动招惹,连他要回去吃个包子的空闲也不给。他可不像原本的尹志平那般好脾气,最多说不过逼急了动手。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口蜜腹剑那一套他也会,他前世那也是在职场里历练过的。虽然他不喜欢这一套,但不代表他不会。当下心思略转,已有计较。

    微微一笑,尹治平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师父关心我最近武艺进展如何,留我下来问问。”他清楚赵志敬这时是来探他口风的,他就偏不告诉赵志敬,一星半点都不透露。

    “就这,没别的事了?”赵志敬闻言不由一愣,心里老大狐疑,捏着长须暗自道:“若真是如此,那丘师伯未免太包庇他这弟子了吧?这可不像啊,丘师伯为人一向最是公正,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弟子犯错,那是第一个就要处罚的。莫非是尹志平这小子诓我,是怕我知道他受了处罚,讥笑于他?”

    尹治平见赵志敬面上神情变幻,心下暗笑。面上却是作出副为难之sè,有些犹犹豫豫地道:“倒是还有一事。”

    赵志敬忙盯着他问:“何事?”

    尹治平道:“师父说,掌教马师伯有意封我做第三代弟子的首座,嘱我近rì行事要小心紧意些,不可行差踏错,免得被小人所趁!”

    赵志敬闻言,心绪激动之下,正捏着长须的手不由一抖,竟把一根胡须拔了下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呲牙咧嘴,心中又急又气,愤愤难平,嘴里胡乱敷衍道:“是吗,那尹师弟你就小心些,我先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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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全真内功三法

    看着赵志敬有些狼狈的逃回自己房中,尹治平在他背后不屑地一笑,心下暗道:“小样的,就凭你这种货sè也和我斗心眼儿,穿到我那个世界多练几年再说吧!”

    他吃准了赵志敬不敢去跟丘处机对质,自然就由着嘴在赵志敬面前胡扯,根本不怕被拆穿。

    鼻中冷“哼”了一声,尹治平有种扬眉吐气之感。老实说,他今rì穿越过来,那是颇有些郁闷的。他原本生活得好好的,根本就不想穿越,现在不但被迫穿越了,还不知道怎么能回去,自然心情郁闷。

    虽然他已经认清了状况,接受了现实,想想能圆武侠梦,也颇有些兴奋与期待,但心中还是有些抑郁的。现在耍弄了赵志敬一通,却颇有些出了胸中的郁气,不由心下暗道:“怪道有许多人那么喜欢欺压别人呢,原来欺负人这种事做来确实颇有快感!以后气不顺,就拿这赵志敬欺负一通,气一出,念头就通达了,心情也好!”

    尹治平一边想着,一边拿钥匙开了房门,走到桌旁,摸到桌上的火折子,打开盖子吹着了,点燃了旁边烛台上的蜡烛。

    再吹灭火折子,盖好盖子,尹治平转身关好房门,走到床前,打开他放在床上的那个大包裹。先把那几个用纸包裹着的包子拿出来,放在桌上打开,拿了一个一边啃着,一边收拾包裹里的东西。

    两张豹皮取出来,剩下的则仍就拿包裹包好,放到旁边椅子上。待吃完了几个包子,喝了杯水,尹治平便收拾床铺,把那两张豹皮铺好。铺好之后惬意地往上一躺,感觉着身下的柔软舒适,手摸着豹皮的滑顺皮毛,不禁轻叹一口气,“舒服啊,这才叫生活!就是下面的褥子太薄了点儿,只有一张,要是再多加两床的话,感觉更好!明天得空儿的话,再多弄两床来。”

    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尹治平隐约能听到隔壁赵志敬的房中传来些许动静,不由心下暗道:“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可不好,怪道书里赵志敬能听到尹志平说梦话,从而得知了尹志平的秘密。赵志敬功力不浅,估计贴着墙用足耳力仔细听就能听清楚这边的动静,他存心要找尹志平的把柄,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我现在的秘密,比起原本的尹志平来,可是只多不少,这般随时被人盯着可不太好,找机会我得换个房间,不能再跟赵志敬住隔壁。”

    又寻思了几个调换房间的理由,尹治平拿定了主意。再躺了一会儿,胡乱想了些事情后,尹治平起身挥掌,用掌风扇灭了灯火,然后盘膝在床上坐好,准备开始修习内功。

    全真教的内功,其实共有三种:一是从入门就开始修习起的,便叫做《全真内功》;二是全真内功的进阶功法,叫做《天罡正法》,这部功法必须得打通任督二脉后,才能够开始着手修习;第三部,便是最为高明的《先天功》,修炼这部功法可以进阶到神奇的先天境界,但必须《全真内功》与《天罡正法》全部修成之后,才能够开始修炼这部《先天功》。

    目前全真教上下,除老顽童外,还没有一人有资格修炼这部《先天功》。但老顽童在当年王重阳还在世时,以他当时的功力,也还没有资格修炼这部《先天功》,所以当年王重阳亦没有传授老顽童《先天功》。而后来老顽童有了这个资格后,因已得《九yīn真经》,便也没有再回来学《先天功》。

    尹治平前世曾在网上看许多人说王重阳敝帚自珍,没把自己最强的武功《先天功》传授给全真七子,才致使七子太弱,他自己也尝有这种想法。现在穿越过来,拥有了尹志平的记忆,他才知道,不是王重阳当年不传,而是七子当年还没有练习的资格,便是到现在也还没有。《先天功》并非不传之秘,它就收藏在重阳宫当中,凡是全真教弟子,但有修成《全真内功》与《天罡正法》者,便能够禀明掌教,可以修习这部《先天功》。

    尹治平对于这部全真教最高深的内功也非常有想法,但却知道他目前还远远没有这个资格,他现在连《全真内功》都没修成,便连修习《天罡正法》的资格也还没有,更别提《先天功》了。

    全真七子里面武功最高的丘处机,也只修炼到《天罡正法》的第三层,内功修为最jīng深的马钰,也只练到《天罡正法》的第四层。而修为较弱的郝大通和孙不二,甚至都还没有开始修习《天罡正法》。

    当世得传《先天功》的,只有前大理国皇帝,南帝段智兴,现在的一灯大师。这是当年王重阳为与其交换大理段氏的秘技《一阳指》,才特别传授与一灯的。可一灯得授《先天功》几十年,到现在却也不敢说参透了《先天功》。

    其实便是王重阳自己,也没有练成这部他所创的《先天功》,他只是开始练了,并且有所小成,不敢说已经练成。如果他当年练成《先天功》的话,他就不会那么早逝了。

    这说法是尹志平从丘处机那里听来的,尹治平也不知是真是假,心下暗道:“难道这《先天功》练成,是可以增加寿元的?其实高深的内功都有延年益寿之效,只在乎强弱长短罢了。《先天功》那般高深,有增加寿命之功也不算妄测。只是当年王重阳武功那么高,但却死得那么早,先不知是否练《先天功》出了差子?”

    他没有练《先天功》,也不知《先天功》是多么了得,还是有什么致命的缺陷。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他抛掉心头杂念,按照所修习的《全真内功》法门调节呼吸,渐渐收摄心神,入定入静,然后按照行功路线搬运内力。

    《全真内功》共有十二层,第一层是入门打基础,还需要配合《全真大道歌》的拳脚练习,调节好自身的jīng气神这三宝。第二层是呼吸吐纳的功夫,行走坐卧皆有配合,直到身有气感方成。第三层开始便是打通身体的经脉,从第三层到第八层是打通身体的十二正经,每一层需打通两条经脉,一yīn一阳,一条手经一条足经,互相调合。九层到十二层是打通奇经八脉,每一层也是打通两条经脉。

    尹治平前八层都已修成,十二正经全部打通,现在就卡在第九层,打通任督二脉这一关上。这是全真内功的一道关卡,其实不止全真内功,天下所有修习内功者,在打通任督二脉上都是一道关卡。一旦过了这一关,任督二脉打通,那无论内功还是外功,都会跨入到一个新的境界。

第十一章 天地玄关 富裕全真

    尹治平这一夜修炼,也并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他先是把真气在十二正经中运行一遍,然后按惯例尝试打通任督二脉,尝试几次无果后便也作罢,只把真气又在十二正经中不断循环温养。

    原本的尹志平在任督二脉这一关上便已卡了好几年,现在尹志平也不奢望换了自己就能忽然人品大爆发,穿越过来的第一天晚上就打通任督二脉,功力大进。

    他之前从未有接触过武学,现在虽继承了原本尹志平一身的武功、记忆与经验,但就他目前来说,对于武学的悟xìng与见解上,那还是远不如原来的尹志平的。何况内功更加高深难解,他现在都还未必能把已学得的全真内功全部理解透彻,更别谈研发创新了。

    他现在修炼内功,也只是按照原本尹志平的记忆按部就班地练习罢了。实际他现在对这内功还根本弄不明白,比如运功路线为何要那么走,他根本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其实原本的尹志平已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大半,任脉已通,就只剩下督脉从脑后风府穴到其尾点面部鼻下正中的人中穴这一段。一旦打通这一段经脉,到时口中鹊桥一搭,即可连通任脉,让真气在任督二脉中形成一个循环。

    但这一段却正是督脉中最为难打通的一段,因为这一段涉及到人体最复杂最jīng密又最为脆弱的脑部。从风府穴开始,真气便会入脑,打通这一段经脉必须得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因为一个不慎,就会伤了脑部,到时轻则中风瘫痪,重则立即毙命。至于真气冲撞脑部,造成头颅震荡,神智不清,丧失记忆,甚至发疯发颠等等,那还算更轻的了。

    所以,打通这一段经脉必须非常小心谨慎,也最是难过。真气轻了打不通,真气重了则可能会伤了脑,实是轻不得重不得,必须小心把握,不可一味强过。尤其风府过后,其后的百会穴打通起来,更加艰难,被称为“天地玄关”,意为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穴位,但要打通起来,却像天与地的差距一般,让人难以跨越,是连通天地的关碍。

    这里的天地,也是指任督二脉,任脉主血,为yīn脉之海,是地;督脉主气,为阳脉之海,是天。百会穴这道“天地玄关”一打通,其后便一路畅通,任督二脉会很快连通起来。

    《全真内功》中对打通这一段经脉的要诀是“道法自然”四字,讲求自然而然,功力到了,自然就过了。可书上讲来总是轻巧,实际做来,却是难上加难。功力什么时候就到了,怎么就能自然而过了?

    尹志平自觉功力早就到了,可就是怎么也过不了。赵志敬身为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也是卡在这一关上,而且卡了都将近十年了,仍是过不去。他倒是比尹志平稍近一步,已打通了风府穴,但正是被卡在了最难的“天地玄关”上。

    尹治平没能多打通一个穴道,也没有什么气馁。只是把真气在十二正经及已打通的任脉与大半督脉上不断循环温养,增加真气的浑厚度。虽然任督二脉打不通,第九层修炼不过去,但内力还是能够通过不断的循环搬运来增长的,只是速度较慢罢了。

    热烘烘的真气不断在体内循环游走,感觉是非常舒服的,第一次修炼的尹治平有些沉浸其中。也不知修炼了多久,尹治平忽然感觉到有些jīng力不济,头脑发晕,心中jǐng醒,连忙停下了修炼,收功而起。

    这种情况,是修炼过头了。修炼内功,练出真气,是一个炼jīng化气的过程。这个jīng是指人身体里的元jīng,通常是靠从rì常食物中来摄取。而一个人身体里的元jīng每天都是有限的,如果元jīng消耗过度,就会出现如尹治平刚才jīng力不济、头脑发晕这类的情况。

    虽然尹治平是通过修炼内功把元jīng炼化为了真气,并不是虚耗浪费了,但身体可不管你是把元jīng做什么用了,只要消耗了,就会让你jīng力不济。所以练习内功,也需要限定时辰练习,不能够每天无休止的练,除非是刚入门,炼化元jīng的速度太慢,再怎么练也把当天的元jīng炼化不完。

    消耗的元jīng可以通过休息来慢慢恢复,也可以通过进食或服补元气的药物来进行补充。但不论哪种方法,都需要时间,通过休息来慢慢恢复的方法自然是最慢;进食也快不了多少,因为身体还有一个消化吸收的过程;服药算是相对较快的了,但却不是一般人花费的起的。因为越是大补元气的药物,越是价格昂贵,比如人参等,所以自古以来都有“穷文富武”的说法。

    练武确实要比学文费钱,就不说补元气的药物了,便是只练外功,也需要锻炼力气的器械,练兵刃的还得花钱治兵刃。而练武免不了磕磕绊绊,时常要受点小伤,擦破皮了,扭到筋了,严重的伤筋断骨,总得花钱去治。

    全真教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富裕的。这个世界上,其实寺庙、道观往往都是比较有钱的,香火越盛,规模越大的寺观也越是有钱,不止有大量的信众捐献香火,而且通常还持有大量固有资产,是大地主。最重要的是,还不交税。因为是方外之人,这些也都是方外之地,是有特权的。

    历史上几次当权者推动的大规模灭佛行动,除了有政治、宗教等方面的诸多考量因素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当时佛教太过昌盛,大量的寺庙兼并了大量的土地,使国家税收锐减。还有许多人为逃徭役而出家为僧,使国家劳力减少;而且寺庙还收集大量的铜熔铸佛像,使国家铸币的铜减少。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要灭佛毁寺。

    历史上倒没有什么大规模的灭道,但道观虽没佛寺那么猖獗,可相对来说也是比较富有的。如此时的全真教,乃是北方第一大教派,弟子过千,信众无数,辖下的宫观也是多不胜数,单是每年收上来的香火钱,便可抵得上一座寻常小县一年的税收了。如果再加上固定资产的进账,恐怕抵得上江南的一座富裕大县了。

    所以说,全掌教掌教这个位置,那真是名利双收,不怪赵志敬这等人千方百计想要坐上这个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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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全真秘法 先天要旨

    其实,王重阳原本便是大地主家族出身,家里非常有钱。而且他后来为为建义军抗金,也是集结了许多资财。再后来他建全真教,那些他抗金失败没用上的许多资财,便用在了全真教上。所以,全真教一起始就是资金充裕的富家道派。

    而且全真七子的老大丹阳子马钰,未出家做道士前,家中也非常富有,在山东号称“马半州”,据说还是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跟随王重阳出家之后,马钰将家中大半资财捐献,用于传道。

    现在的重阳宫,几经扩建,规模非常宏大,占地三百余亩,依据山势修建了许多宫观、殿堂,从高处下望,简直有若一座小城镇。

    不过,全真教虽可说相当富裕,但弟子众多,开销也颇大。虽然出家之人,不享奢yù,生活用度等方面上一切都是十分节俭,可这么多弟子,单是每月吃喝用度上,便也是笔不小的花费。这还是只吃素,没有什么荤腥。

    所以,全真教也没富到能为弟子配制补药练功的程度上。况且,全真教是道家教派,说来传道才是主要,练武倒算是次要了。全真教弟子中,倒也有不少只重学道,而疏于习武之辈。当然,这些也只是少数。大部分人投到全真教来,还是为了学武。

    不过全真教号称玄门正宗,自有其独到不凡之处。服食补药是不用提了,而靠进食也是属下等,何况全真教的伙食并不好。全真教之所以能被当今武林称为玄门正宗,内功方面尤其让人称道,是因为在恢复消耗的元jīng方面,有其独门秘法。

    这个秘法,便是全真内功中的呼吸吐纳功夫。

    全真教的呼吸吐纳功夫并不止是在修炼内功时用来调节呼吸,帮助入定,也不止是练出真气,拥有气感前的辅助法门,其在恢复与壮大身体元jīng方面,有着独特的效果。

    这门《全真内功》中的第二层功法,并不是练成后就不用练了,它是要伴随整部功法的。其重要程度上,一点儿也不下于后面打通奇经八脉的那几层功法。

    人力有时而穷,总有其极限。人身体内的元jīng虽然可以不断补充恢复,能够持续成为炼化真气的来源,但随着年龄增长,身体机能也是不断下降,逐渐年老体衰,而体内的元jīng也随之不断减少。

    人体内的元jīng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幼年时最弱,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不断增长,到成年以及壮年时期最强,四十岁之后,则又呈不断下滑之势,逐渐弱小。每个人体内的元jīng也不相等,体质好的人强些,体质差的人则弱些。而如果得了某些大病,或者重伤,也会造成元气大损。

    不过这是一般人的情况,练武之人体魄强壮,体内元jīng比寻常人要更加强盛些,而且功力高深者,可能要到五十岁甚至六十岁后,体内元jīng才会逐渐减弱。

    但不论如何,他们也只能是减缓这个过程,而无法终止,最终还是免不了体内元jīng衰竭,难逃一死。无论功力多么高深的高手,只要他终止不了这个过程,那就逃不脱最后一杯黄土掩埋。

    当今天下武林中,没人能做到这一点,但全真教的创教祖师王重阳却从道家典籍中找到了这个方向,从而开创了他的《先天功》。但因他最终也没有练成《先天功》,固而也逃不了最后的那一死。

    道家所追求的最终成就是长生不老,飞升成仙,自古以来,便流传有练气导引之术,现今武林中的内功,可说便是脱胎于道家的练气之术。

    王重阳学道之前,便已是武功非常高明的武学大宗师。他出家做道士,原本只是与林朝英的一时意气之争,但既然做了道士,总该有个道士的样子,便开始研读道经,这一读却一发不可收拾,深陷其中,最终开创了一家道派。

    他通读道家典籍后,再结合自己的武学修养,发现人力终究有其极限。等到体内经脉全部打通,内力修为增长到一定程度后,便很难再有长进。而且无论武功再高,也逃脱不了生命的桎梏。

    这个时候,修为要想再有增长,必须借助天地间的广大元气。道家认为,天地万物,皆为气所化。人的元jīng主要是从rì常的食物中来摄取,而这些食物也皆是气所化。还有药材也是气所化,比如有形容那种百年难道一见的灵药,常说是“采天地之灵气,吸rì月之jīng华”而生,由此可见。

    既然天地万物,一切皆是气所化,为何不能直接吸收炼化天地元气?这可比通过食物、药物来补充体内元jīng更加直接,还省了一道步骤。但要如何才能直接吸收炼化天地元气,这却又是一道难题。王重阳通过研读道家典籍,认为需要沟通人身体里先天而生的一点灵光。

    所谓“万物皆空,一灵不昧”,这就是那一点灵光所在。是从人出生始就存在的,甚至人在母体之中,血肉未生,这一点灵光就已先在。是还原最初,人最本始的存在。只有沟通了这点先天灵光,跨入了先天境界,才能够借助其沟通天地,吸收炼化天地元气为己身真气。而到时吸收天地元气后,还能够反补自身元jīng,从而使元jīng始壮盈满壮大,终止其衰竭。王重阳猜测如若练成《先天功》,那时甚至长生可期。

    这就是先天功的要旨与理论,尹治平是从原本尹志平的记忆中所找到。而原本的尹志平是从丘处机那里听来的,王重阳当年虽没传授全真七子《先天功》,却为他们讲解过这部《先天功》的理论。

    但若不能够沟通体内的先天灵光,是否就不能吸收炼化天地灵气了呢?其实不然,王重阳发现,通过呼吸,也是能够直接吸收天地灵气的。只是这种吸收,却十分的有限。如果沟通先天灵光,进入先天境界后,一次吸收天地元气的量是万,那么每次呼吸所吸收的天地元气甚至不足一。

    王重阳特别针对此钻研,从而创出了全真内功的独特呼吸吐纳之法,可以把每次呼吸所吸收入体内的天地元气提高到一。而随着修为的增长,这吐纳之法所吸收的天地元气也会逐渐增长。

    全真教的弟子,通过这套独特的呼吸吐纳之法,便可以恢复补充消耗的元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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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入口终觅得

    尹治平躺在床上,开始练习《全真内功》第二层的呼吸吐纳之法。这呼吸吐纳之术的修习,对姿势并没有什么固定要求,只要舒适自然即可,行走坐卧皆行。当初马钰在蒙古教郭靖练习时,最开始便是要郭靖睡着练的。

    吐纳为吐固纳新,吐出体内废气,纳入新的天地元气。呼吸要做到轻、缓、匀、长、深这几点。轻是指呼吸轻细若无;缓指气息舒缓不躁;匀指节拍有致,不时粗时细;长则指要气息悠长;深则指气息深厚。深吸缓吐,一吸一呼为一息,共行三百六十息为一个周天。

    尹治平按要求呼吸吐纳,行了一个周天,便感觉情况大为好转,体内jīng气弥漫,不再有虚弱之感。尹治平还要待再行几个周天,忽闻钟声响起。

    尹治平睁眼一看,只见窗外天sè微明。原来他昨晚沉浸修炼之中,不知不觉竟然一夜已经过去,又到了做早课的时间。钟声一响后,又接着响起。悠扬沉厚的钟声,传遍整个重阳宫。

    重阳宫每rì早晚都有钟鸣,早晚皆敲天罡之数三十六响,钟声响罢,便是做早晚课的时间。

    虽是一夜未睡,尹治平却感觉jīng神很好,没有丝毫困顿。当下起身,洗了把脸,对镜整了整衣冠,便出门准备上早课。出了门,刚锁好门转身,忽然旁边门响,赵志敬也走了出来。

    尹治平瞧了他一眼,见他双眼略有些血丝,显然昨夜没有睡好,心下得意一笑,开口带笑招呼道:“赵师兄,早啊!”

    “早!”赵志敬出门就撞见尹治平,微有些一愣,见尹治平打招呼,点头淡淡回应了下,便返身关门,显然不想与尹治平多说话。

    “赵师兄,你看起来昨晚没有睡好啊,是否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与我听听,看师弟能否为你排忧解难?”尹治平看出赵志敬意图,便故意凑上前去。所谓“敌人的不爽就是我的暗爽,敌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他说的是关心的话,但脸上却笑吟吟的,丝毫没有关心的态度与神情,反而一副幸灾乐祸之态。

    赵志敬见他这副态度,心中哪有好气,不由暗自咒骂道:“你死就对我最好了!”面上却是打个哈哈,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昨夜用功过甚,没睡好罢了,多谢师弟关心!”

    说着话,关好了门,然后“哎呀”一声,道:“我忽然想起件事要与崔师弟商量,先走一步了,尹师弟慢行!”说罢,不待尹治平回话,便匆匆而去。他口中所说的崔师弟,乃是与他同为王处一弟子的崔志方,在王处一众徒中,正在他之下,排第二。

    尹治平看着赵志敬离去的背影,仰天哈哈一笑,心情愉悦,昂首挺胸往三清大殿行去。

    照例做罢早课,吃过早饭后,尹志平回房携了剑,便又往重阳宫外行去。他昨晚得了丘处机的允准,今rì出去,便更加理直气壮。

    出了重阳宫,尹治平却没立马往山脚寻找古墓的那处秘密入口,而是先往自己昨rì试演武艺的那处山头。到得地头,练了趟剑法,方才从另一边无人处下了山脚寻找。

    这一rì,尹治平却又是无功而返。

    不过,那处地方并不会长脚跑了,在杨过上终南山之前,尹治平也不担心会被人提前发现。所以,他并不着急,只是每rì耐着xìng子仔细搜寻。寻不到,他也只当领略一番沿途所经的终南山风光。不急不躁,悠哉游哉。

    如是三rì,尹治平终于在第三rì上找到了那处入口所在。

    “应该就是这里了!”看着眼前一处不断流出溪水的山洞,尹治平微笑自语道。不过到底是不是,还得进去了才知道。

    山洞前还横有一条潺潺而流的小溪,洞中流出的水便汇入了这条小溪之中。尹治平纵身轻轻一跃,便已跃过了这条宽不过七、八尺的小溪,落到了山洞之内。

    这山洞的洞口颇为宽敞,高低横宽,总有丈许方圆。尹治平落脚点是旁边没水的地方,越往里走,山洞越渐狭小,而相应的,洞里的水所占的地方却越大。深入约有七、八步,山洞往左拐了个弯。

    尹治平转过去一瞧,但见弯后水势更大,已没有可供落脚的平面干地。或者是水势渐大,弯后的山洞显得更加低矮了一些。而且看起来,这弯后的地势是呈不断下降的,洞顶便已是一个斜坡。再往大约五、六丈深处,水面已漫合到洞顶壁,岩水相接。

    这山洞本就在背yīn处,再转过一个弯,里面光线更暗。尹治平运足目力,方瞧得清楚。越瞧之下,他心中越加肯定应就是此处不错。

    但究竟是不是,还是得要下水去看看。尹治平放下手中的剑,解开身后背着的包袱,然后脱去外边的道袍,只着中衣,再除了鞋袜。把包袱打开,从里面把那几个只装了空气的酒囊别在腰带上。再把包袱重新裹好,并重新系到背上。

    这包袱里,正是他准备的那些东西。这几rì里,他早已把东西从重阳宫带了出来,然后秘密藏在一处地方。每rì下山寻找前,都先把东西取出来带上,以备找到入口随时用到。现在,他便用到了。

    收拾停当,尹治平又从外衣上摸了把匕首出来,别在腰带上,然后便转过弯去,踏入水中。虽然原故事中,这段暗河里并没有什么威胁存在,但尹治平还是带了把利器防身,以防万一。水中有阻力,长剑反而不大挥舞得开,所以他只带了把短小利索的匕首。

    初chūn的水还有些颇凉,何况这里是背yīn处,照不到阳光。尹治平刚一下水,被刺激得有些倒吸了口冷气,略待了片刻,方才适应。然后他便一步一步以脚探着水下的路,渐渐往深处行去。

    他不断深入,身子也不断下沉,水逐渐漫过他的腿、腰、腹、胸。到最后漫到脖子时,他长长吸了一口气,憋住这口气往下一沉,整个身子全漫入了水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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