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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襄子     一剑平天txt下载     一剑平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四章 九剑传承 源是凌波

    “师父,这便是《独孤九剑》的剑谱。”

    次日一早,尹治平在用过早饭不久,便等到史冰云按时前来万寿观随他学武。他依旧是把史冰云带到昨日那间院子,到得院中,他本打算让史冰云先把他昨日所教的大道拳使上一遍,看她练得如何了。不想还没开口,史冰云便从怀中取出一物,对他如是说道。

    听得是《独孤九剑》,尹治平不由吃了一惊,看向史冰云手上的东西,但见她手里拿的是一卷如画卷般的卷轴。不过比画轴略短些,倒是跟他前两日才接过的圣旨差不多大小。想来《独孤九剑》的剑谱,便是书写在其上的。

    那日史冰云在想要拜他为师时,是曾说过想要他代为指点些剑谱上她所不懂的地方。而尹治平肯答应收她为徒,其中原因之一也是存着有机会能够一阅《独孤九剑》剑谱的心思。只是他却也没想到史冰云会这般主动与迫不及待,他才教了她一天,对剑谱连提还未提,史冰云便主动把剑谱拿了过来让他看。

    从剑谱上收回目光,瞧了史冰云一眼,尹治平忍不住心中暗道:“这小姑娘还真是未经世事,天真纯善,对我这师父是毫无心机啊!”

    “师父,你先把这剑谱看一遍,我有好多不懂的地方正要向你请教呢!”史冰云见尹治平没有接话,又把手中的剑谱递过来道。

    尹治平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却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向史冰云道:“不急,你先把昨日我教你的大道拳使一遍我瞧瞧。”

    “好。”史冰云却也不催促尹治平。笑着应了一声,便退后几步。拉开架势,使起大道拳来。

    尹治平站在一旁观瞧,见史冰云只学了一日,就把大道拳使得流畅连贯,招式间衔接如意,不由瞧得暗暗点头。等到史冰云使完一遍收功而立,尹治平又指点了几句,然后让她再自行去多加练习几遍,他则走到北面滴水檐前所支的桌椅处。坐到椅上,打开手中《独孤九剑》剑谱的卷轴去仔细阅看。

    书写《独孤九剑》剑谱的卷轴似是丝帛一类的东西,也是某种织造物,但却比丝帛要坚韧了许多,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所织就。展开来,最右边是“独孤九剑”的四个大字,留白一些,再往左,是略小些的“总诀式”三字。接着便是一列列更小些的蝇头小楷。

    尹治平先没细看,往后展开看去,便见有跟“总诀式”字体大小一样的“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等字样,直到最后的“破气式”。忍不住心头激动地暗道:“果然是那一门《独孤九剑》。”

    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练拳的史冰云,又感叹了下自己这弟子的好运。然后便收回目光,重新放到卷轴上。从“总诀式”处细看那些正文的蝇头小楷。

    一看之下,尹治平却是不由“咦”地一声惊讶出声。面色透出古怪来。不过他虽忍不住惊讶出声,但这声“咦”声音很轻。而史冰云又正在专注练拳,拳脚使得呼呼生风,却是并没听见。但尹治平仍是抬头看了眼史冰云,见史冰云并没注意到自己的异色,这才又重新仔细看去。但越看之下,他却是越加惊讶。

    独孤九剑的总诀式乃是独孤九剑中最重要的部分,也是破解天下其余武功招式的基础所在。总诀式用以体演剑法的种种变化,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因此,这总诀式也是九式剑诀中口诀最多的一式,共有三千余字。

    尹治平之所以惊讶,是因为这篇总诀式的口诀内容跟《凌波微步》的口诀十分相似。什么“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等等,同《凌波微步》一样,都是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中的方位名称。而他接着往后细看,等到把这篇总诀式的口诀看完,发现其内容跟《凌波微步》的口诀有着七、八成相似,甚至不少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完全相同。

    “这可真个古怪了,难道《独孤九剑》跟《凌波微步》还有什么联系吗?不然为何口诀这么相似?”尹治平心中疑惑地暗道一句,又再从头到尾地仔细看去。这一回不止看了总诀式,连后面的破剑式、破刀式等也全都看完。

    等到这回从头到尾地仔细看完,尹治平终于可以肯定,独孤九剑确实有不少内容是脱胎于凌波微步,甚至可以说是参详了凌波微步而所创出。虽然一个是剑法,一个是步法,看起来是没什么关联。但这世上的武功,无论拳法、剑法、刀法等,都跟步法脱不了关系。许多招式的变化,除了手上的动作外,大部分都是依靠步法的变化来完成。

    所以,天下间除了那种以硬碰硬、猛打猛拼的武功外,在更注重于招式变化的武功中,步法都占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便如全真派的武功中,也有一门“七星连环步”,来用于专门练习步法变化。

    而如独孤九剑这等极尽招式变化技巧的剑法,更是注重其步法的变化,自然也需要一门绝顶的步法来配合。看透敌手招式,能够料敌机先,却如何要抢制先机,攻敌破绽,这些都需要步法的配合。凌波微步便正是这种精妙绝伦,能够出敌不意的步法。其许多步法的走位完全超乎常理,自是让敌人意料不到。

    这步法原本只是专门用来躲避敌人攻击的,可如果能躲过敌人的攻击,再走位到敌人攻之不到的破绽处,随手一击便能重伤敌人。虽非专门的攻敌之术,但如能应用的好,却是出奇制胜的奇招妙法。

    创出独孤九剑之人,也确实有非同一般的眼光,能够从凌波微步的步法中看出以奇制敌的妙招,再结合剑法应用,从而创下了这一门独孤九剑。不过为了配合剑法的施展,创下独孤九剑之人对原本的凌波微步做了不少的删减与修改。

    也正是因此,所以那日史冰云施展独孤九剑对敌林芝苓时,尹治平并未从史冰云的步法中看出凌波微步的影子。另外也是他根本未曾想到这节,把两者联系起来,而且他的注意力也更多是被史冰云手上精妙的剑法所吸引,对于其脚下的步法相应的自然便未曾多有留意。

    明白了独孤九剑与凌波微步之间的关联,尹治平忍不住心生感叹,暗道:“原来独孤九剑的传承是源于此,倒也可算得逍遥派的一个分支传承了。独孤求败,也怪道他生平未尝一败。若有凌波微步在手,所遇敌人武功便高于他者,他即便胜不了,有这步法相护,敌人却也伤他不得、胜他不得,自然是不败。而等到他之后武功更高,也自然是更难求一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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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传道解惑 坐看风云起

    尹治平早已学会了凌波微步,而他现在也算得是用剑的大行家。这时把《独孤九剑》的剑谱从头到尾仔细通读几遍,再于脑中思索推演一番,便把这一部剑谱理解的七七八八。

    这就好比当年王重阳读《九阴真经》一样,王重阳当时的武功已是天下第一,《九阴真经》中所载的诸般秘奥精义,他一经过目,思索上十余日,即全盘豁然领悟。

    尹治平现在的武功当然还远远比不上当时的王重阳,可《独孤九剑》却也不同于《九阴真经》。先不谈两者孰高孰低的问题,《独孤九剑》只是一门剑法,而《九阴真经》却包含甚广,内功、外功、招式、拳脚、兵刃、身法、步法、疗伤治药等等,举凡涉及到武功的一切,简直无所不包。单是这方面相比,《九阴真经》的内容就比《独孤九剑》丰富了十倍不止。

    王重阳通读《九阴真经》后,还需思索十余日方才能全盘豁然领悟。如果换成了是《独孤九剑》,王重阳恐怕只需一日,甚至两、三个时辰,便能把《独孤九剑》领悟的通透。

    尹治平现在自然是远不足这位重阳祖师,可他早已学会了凌波微步,而创下独孤九剑之人明显是参详了凌波微步所创下的这门剑法,其中口诀都与凌波微步的口诀有七、八成相似。有这个前提在,再加上他本人也是精通剑法,是名用剑的高手,用来参悟独孤九剑的剑谱。自然是没什么碍难。

    史冰云将大道拳连练了十遍方才停下,收功而立。转头看向尹治平。但见自家这位师父正抬头仰望着天空。可再仔细看去,却又发现他似乎并不是瞧向天空。而是瞧着什么也没有的半空处,眼中并无聚焦,像是发呆地在思索着什么。再看向《独孤九剑》的卷轴,但见那一卷剑谱正卷叠的齐整,放在他身旁的桌上,像是根本没打开过。

    “师父!”史冰云走过去喊道。

    她方才练拳时,其实有留意尹治平是打开剑谱看过的,但这时见剑谱放在一旁,她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尹治平又有没有看完。

    “哦,练完了!”尹治平回过神来,瞧向史冰云道。

    “是,弟子连练了十遍。”史冰云答了一句,看向桌上的剑谱问道:“师父有没有把这剑谱看完?”

    尹治平点头道:“看完了。”他确实早已看完了,方才发呆思索问题,正是在琢磨那一时还未悟透的剩余二、三成。说罢后,他拿起桌上的剑谱,递还给史冰云道:“你拿回去好生收着。”

    史冰云伸手接过。问道:“那弟子可不可以请师父解答些这剑谱上的疑问?”

    尹治平含笑道:“没问题,你问罢。”说罢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你练到第几式了?”

    史冰云道:“弟子才练到破枪式。不过最擅长、领悟最多的还是破剑式。”

    尹治平点点头,心里对回答史冰云的问题更加有底了。史冰云才练了一半不到,但他却已参悟了七、八成了。相比起来自是绰绰有余。

    接下来,史冰云便把剑谱上看不懂的地方以及自己练习时所遇到的诸多问题向尹治平一一提出。这些问题并未超出尹治平所参悟出的那七、八成。因此他回答起来很快,基本上都是对答如流。不加思索。让史冰云心中对自己这位师父更加敬佩。

    这一日,尹治平除了开始让史冰云练了几遍大道拳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在解答史冰云在修习独孤九剑时所遇到的诸多问题,《全真内功》方面也没教她什么新的东西。

    不过,尹治平本也没打算立即就教史冰云下一层的功法。这第一层的大道拳,本来就是要多加练习一些日,把身体基础打好,这才接着开始正式修习内功。虽然史冰云早已是练武多年,身体基础已是颇好,但把这大道拳再多练些时日也是更有益处。

    不过,史冰云到底是带艺从师,已有功底在身,却也不能跟没练过武的寻常弟子同等对待,教法上自然还是要有分别。所以,只三日后,尹治平便把《全真内功》第二层的呼吸吐纳术教给了史冰云。但同时也叮嘱,她的大道拳法也不能放下不练,每日还是要坚持练习。

    尹治平到得临安当日,乃是九月初时候,这般过得几日,已是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重阳节当日,尹治平奉旨于万寿观为国升坐,主办了一场盛大的斋醮仪式。所谓斋醮,又称作斋醮科仪,也就是相当于佛门的法会。

    白玉蟾于宁宗朝时,曾两度为国主醮,干的便是这等事。不过白玉蟾的两度主国醮,却皆非是在临安,一次是在洪州玉隆宫,一次是在九宫山瑞庆宫。

    白玉蟾当年也被宁宗征召赴临安,曾于宁宗皇帝面前受宠一时,但因伏阙上书,言天下事,却沮不得上达,失望之下喝醉了酒闹事还被临安府的巡街兵丁抓过,后被朝中不少大臣上书言其以左道惑众,遂离临安而去。

    关于这件事,年前在终南山时,尹治平便曾跟白玉蟾有详细了解过,知道这件事的内情。白玉蟾当年的伏阙上书,主要得罪的就是当时的权相史弥远。所谓的朝中不少大臣上书言他以左道惑众,背后也都是史弥远所主使的。

    这件事他私下里分析,认为白玉蟾是捞过界了。白玉蟾既然是以道士的身份被皇帝所重视,那只需要干好道士的份内事就行了。但白玉蟾是读书人出身,曾中过试,当时又还年轻有些愤青,眼见天下靡烂,朝廷当道诸公不作为,便大胆上书,要向皇帝谏言天下事。

    这一来。自然是捞过了界。你个道士不好好地做道士,给皇帝做法事。却来干涉政事,自然是被当时的权相史弥远所不容。而且白玉蟾上书谏言中有言当朝诸公不作为。那当朝诸公中最大的就是他史弥远,白玉蟾虽未指名道姓,却也相当于直指着史弥远的鼻子骂他了,自然是大大得罪了史弥远。被史弥远以权势拦阻,不让他上书,然后借着他醉酒事又指使朝中众大臣攻奸,终使得白玉蟾黯然而去。

    尹治平现在的形势与白玉蟾当年大致相仿,甚至情况比白玉蟾要好上不少。白玉蟾当年初来临安还没受什么封赏,他却已被赐了散宫。又受了封号,还当了万寿观的观主。而史嵩之才初登相位不久,权势与其叔史弥远在位时也远不能相比。

    不过,他现在的形势虽好,却也要从白玉蟾当年的事件中吸取教训,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行,然后便是借着皇帝的信重行传教之事,其它的事少管,不要轻易干涉它事捞过界去。

    其实。想要捞过界也不是不行。历史上,以宗教人士身份见宠于帝王并因而影响干涉到军国大事的也着实出过几位。但这需要有足够的实力与身份、地位,以及帝王对你有足够的信任之时,否则。轻易就捞过界去干涉它事,实在是殊为不智。

    尹治平与白玉蟾不同,也与这世上受过儒家传统教育的绝大多数人不同。他虽然也不忍见南宋在蒙古的铁蹄下覆灭。能帮上一把的时候也会尽力相助,但却没有那种深刻的士人思想。有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

    所谓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也没那么高的思想觉悟与追求。遇到合适的时机,该出手的时候他绝对会出手,就像刺杀掉忽必烈;可如果再努力也烂泥扶不上墙,他也不会非要去扶这把烂泥。何况他乃是穿越人士,不说是此刻的南宋,便是对这整个世界而言,他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太多的认同感。

    许多时候,他对于穿越以来的种种都有一种这只是过于真实的一场梦境或游戏的感觉。以这种心态而言,他所关心的也只是这个世界上与他有关系的寥寥几人而已,其余诸事,什么江湖风云、天下大势,他其实都懒得去理会那许多。合适的时候,他会去推波助澜一把,但不会刻意去追求操纵这大势、参与这变化。

    认真说来,他目前就是一副闲在一旁,坐看风云起的心态。

    有道是“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虽未必能全做到,但却也是差不离。尹治平近来心有所感,想起了这两句来,将其刻写作楹联,挂到他在万寿观居处的厅门旁,并将自己的居处命名为“闲云居”。

    重阳节过后的次日,吕文德离京往两淮赴任,尹治平受邀相送。

    宋朝的官员一般都有三个头衔,即官、职与差遣。所谓官,乃是散官位阶,比如吕文德现在的散官衔是从三品云麾将军,那他的俸禄就是按照从三品的待遇来发放。职是职位,吕文德现在的职位是福州观察使兼任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可这只是他的官职名称,实际上并不需要他去福州赴任,也不需要他到侍卫亲军马军司当职。

    宋朝的官员具体干什么事,做哪些工作,便要看最后面的那个差遣了。这也是最为重要的头衔,若无差遣,空有职衔,实际上就是毫无实权的闲官。而官职高,差遣却不重要,也是个不被重用的。

    吕文德的差遣乃是总领两淮军马,这便是他需要去做的事,所以他离京赴任,不是往福州,而是往与蒙古对峙的两淮前线。

    明面上,刺杀忽必烈的功劳,是尹治平在吕文德的指挥与率领下所做成的,两人也是一起奉召赴京,一起进宫面圣受的封赏。看起来是属于关系很亲密,甚至可以划分到一个派系里去的。

    但实际上,两人各知自家事,两人的关系实在谈不上个“好”字,也就算勉强过得去而已。要知一开始,尹治平是以威胁者的身份来与吕文德相交的。吕文德跟尹治平的交情,也是有些迫不得已的。倒是后来从襄阳一路同行至临安,再又一起受赏,这关系才算有所改善。

    但再是改善,也谈不上有多好。尹治平不知吕文德怎么想,但在他看来,两人目前的交情,也只是泛泛罢了。

    吕文德离京赴任,邀他前来相送,这个情面他是要给的。不过在码头相送,他却也不会有什么热情,不过就是一拱手,说句“一路珍重”罢了。送走吕文德后也没有什么不舍,转身扭头就带着随行的两名弟子回万寿观。(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莫愁到来 仇人相见

    回到万寿观,尹治平才进大门,杨过从里面迎出来道:“师父,你回来得正好,我还说要找你去呢!”

    “出什么事了?”尹治平停下脚步问道。

    杨过道:“没出什么事,是有位姑娘找你。”

    “姑娘?”尹治平有些奇道,“叫什么?”

    杨过道:“她没说叫什么,只说姓林。”

    “哦!”尹治平恍然点头,猜测多半是林芝苓,问道:“人在哪儿?”

    杨过道:“在会客厅。”

    尹治平道:“好了,我去见她,你自去忙罢。”

    杨过应了一声,告退而去。

    尹治平又把身边跟着与他一起去为吕文德送行的两名全真弟子遣走,这才动身往会客厅而去。到得会客厅中一瞧,但见找她的果然正是林芝苓。

    林芝苓听到脚步声,转头瞧到是他,起身行礼道:“尹真人。”

    “林姑娘。”尹治平回了一礼,问道:“不知寻我有何事?”

    林芝苓道:“你的那位林师妹到了,昨日晚间入住的云来客栈。”

    尹治平闻言不由大喜,李莫愁终于赶来了。心中为李莫愁的担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面上只是微露喜意,没在林芝苓面前表露出太多欢喜。想到李莫愁不知因何事在路上耽搁,居然比他还晚到临安,又问道:“我林师妹看来如何,有没有受伤?”

    林芝苓道:“令师妹看来很好,只是有些风尘之色罢了。”

    尹治平道:“那我这便随你一起去云来客栈。”说罢,转身做个手势道:“请!”

    林芝苓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自己放在椅旁的佩剑,率先走出会客厅。尹治平随后跟上。与她并肩而行。路上遇到一名全真弟子,尹治平让其代为向李志常转告一声他出去一趟。遇到什么事都交由李志常处置就是。

    一起出得万寿观的大门,忽见一辆马车正驶来停在门前。尹治平一见那马车,不由得面色一变,暗道了句,“糟糕!”那马车的样式他认得,正是史嵩之府上的马车,每日专门用来接送史冰云到他这里学武的。

    林芝苓视史嵩之为害死她父母的仇人,一心想要找史嵩之报仇。尹治平前次与吕文德到史嵩之府上赴宴,便正好遇到林芝苓于席上刺杀史嵩之。幸被史冰云所阻。史冰云既是史嵩之的孙女,又是上次阻挠她次杀史嵩之的破坏者,她对史冰云自也是深恨之。

    尹治平后来知道林芝苓刺杀史嵩之的原因后,曾试图劝解林芝苓放下仇恨,但却未成。这让他当时便打定主意,最好能让林芝苓与史冰云永不相见,否则两人定然相处不来。不想这才没过几日,今日便好巧不巧地让两人撞见了。虽然眼下史冰云还没露面让林芝苓瞧见,但那也不过就是下一刻的事。此刻他是只能看着,阻止不及了。

    面带苦笑地看着马车门打开,里面果然是史冰云探身走了出来,瞧见他正在外面。欢喜招手叫道:“师父。”

    尹治平向史冰云笑了下,转头看向林芝苓,但见林芝苓拿着佩剑的手猛地握紧。双眼盯向史冰云。他生怕林芝苓会忍不住向史冰云拔剑动手,忙以传音入密向她说道:“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动手。我这位弟子的武功你那日也领教过了。此刻再战也是殊无胜算,只会徒然使自己身份暴露。”

    林芝苓此刻瞧着史冰云。确实是有些对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过她也清楚此时此地不是动手的时机与地方,即便没有尹治平的传音入密相劝,她也会忍下来。这时再听得尹治平的言语,动手有暴露身份之危,更是醒然,连忙低垂下眼睑瞧向地面,以免自己充满恨意的目光被史冰云察觉出异样。

    史冰云见尹治平回应了自己一下,就转头瞧向身旁的女子,不由好奇瞧去打量。但见对方略低垂着头,有些瞧不完全面目。不过身形高挑有致,所能看见的脸孔部分颇美,料来应是个美貌的女子。

    “也不知这女子是谁?又跟师父是什么关系?”她心中好奇地暗道了一句,跃下马车后,便向尹治平问道:“师父,这位姑娘是谁?”

    尹治平脑中略加思索,道:“这是古墓派的林姑娘,是为师的一位朋友。”

    林芝苓既然是林朝英的侄孙女,学得又是林朝英留传下来的武功,自然可以算作是古墓派的弟子。他这般指认,倒也不算瞎说。

    “林姑娘,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史冰云。”尹治平给林芝苓作介绍。其实林芝苓早就知晓了史冰云的身份,以及跟他的关系。现在他再故意介绍,却是做给史冰云看的。

    “林姑娘,你好。”史冰云向林芝苓见礼道。那日林芝苓刺杀史嵩之,是蒙着面孔的,再加上她此刻也根本没往这方面去联想,这时自是没认出来林芝苓。

    “你好。”林芝苓闷声回了一礼,也不抬头去瞧史冰云。

    史冰云这几日每日来往万寿观,除了例行跟尹治平学武练剑外,也时常跟杨过、郭芙相聚,常听他们说些江湖中事,知道许多江湖中人脾气颇为古怪。这时见林芝苓对自己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便想到了杨过、郭芙跟她所讲过的那些个脾气古怪的江湖中人。想到自己今日就遇见了一个,一时颇觉有趣,对于林芝苓的无礼却也不以为意,反向着她又盈盈一笑。

    尹治平可不想她们两个再多待下去,向史冰云道:“云儿,你今日却是来得不巧,为师正有件事要出去一趟。便且放你一天假,回去休息罢。”

    史冰云道:“师父你有事自去便是,我可以跟师兄和郭姑娘他们一起练剑玩耍。”她却是不想回去,家里哪有这里有趣。

    尹治平只管先将林芝苓和她分开便是,点头道:“那也行,你进去寻他们罢!”

    史冰云应了一声,道:“师父你们去哪儿,我让马车送你们去。”

    尹治平瞧了林芝苓一眼,道:“不必了,离得不远,我们走过去就行。”

    他知道林芝苓是不会坐仇人家的马车的,而他也不想让其他人跟着,知晓自己是去云来客栈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因何耽搁 程陆 耶律兄妹

    云来客栈,天字二号房内,尹治平终于见到了自己担忧了多日的李莫愁。也直到这个时候,看着李莫愁活生生、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心里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师妹!”尹治平面带欢喜地向李莫愁叫道。这时林芝苓尚还站在一旁,他也只能强忍着将李莫愁一把抱入怀中的冲动,与李莫愁以礼相见。

    “师兄!”李莫愁也欢喜地回了一礼,同样也是强忍着投入尹治平怀中的冲动。

    好在林芝苓也是颇有眼力劲儿,见到他们“师兄妹”相见,想必有许多话要单独私下里去聊,自己一个外人在场会不方便,说道:“那你们师兄妹慢聊,我先回房了。”说罢,施礼告辞而去,尹治平与李莫愁回礼相送。

    送走了林芝苓,才掩上房门,李莫愁便一把扑入了尹治平怀中。尹治平亦忍不住心情激动,环臂紧搂着她动人的娇躯。又低下了头去,寻着她芳唇亲吻。

    不过两人到底还没有因情忘事,知道林芝苓就在隔壁的天字三号房内,而练武之人皆耳力灵敏。便是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算太差,却也担心隔墙有耳会被林芝苓听见。因此,两人都忍着没做进一步的冲动,只是彼引相拥地亲吻一番,稍慰相思之苦,便分了开来,互相看着,相视而笑。

    两人这般互相看着又相拥了一会儿,尹治平横抱着李莫愁坐到床上,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低声问道:“你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耽搁行程。怎么到现在方才到得临安?”

    李莫愁知他是担心会被隔壁的林芝苓听见,同样放低声音地答道:“唉。你是不知,我在路上过一座镇子打尖时。正被陆无双与程英这两个小妮子遇上,便因此被她们缠上了要找我报仇。她们表姐妹两个这些年得了黄老邪这等大宗师的指点,武功皆是不弱,可究竟还嫩,加起来也不是我对手。但她们后面站着黄老邪,我却又哪里敢轻易伤了她们性命。”

    “我因忌惮黄老邪,出手有顾忌,再加上她们路上又结识了两个帮手,因此一番追追打打地。直被他们四个小辈纠缠了六、七日,方才彻底甩脱了他们。这番耽搁,不但误了行程,还被他们逼得绕了些远路,所以直到昨日方才赶到临安。”

    “是她们两个啊!”尹治平也没料到李莫愁这回单独行路,竟会不巧地撞上了这对表姐妹。

    说起来,程英与陆无双这对表姐妹也是原书中的两个主要女性人物了,都跟杨过颇有瓜葛。但自他穿越而来,却是改变了许多事。今日若非李莫愁提起来。他都快把这对表姐妹给忘了。

    程英他是四年多前下山行走江湖那次,在长江行船跟黄老邪遇上,见过一次。当时程英才十二岁,还小得很。现在四年多过去。算来是年芳二八正当年的妙龄少女了。至于陆无双,他却是根本未曾见过,也不知长得是何样貌。

    因他穿越而来所改变的许多事。这两个原本应该跟杨过颇有瓜葛的女子,却是自她们小时候与杨过共患难过一场失散之后。直到现在都还与杨过未曾谋过面。恐怕便是近年来有没有听说过杨过的消息,也都是两说。

    李莫愁道:“若单是他们两个。实是不足为虑,我早就将她们甩脱了。但她们所结识的两个帮手中,却颇有一个不好对付。”

    尹治平问道:“却不知是什么人物?”

    李莫愁道:“是一对姓耶律的兄妹,那最不好对付的,便是两人中的兄长耶律齐。他自称是你们全真派的门下,使得也确实是正宗的全真派功夫,功底颇为扎实。但我问他是哪一个的门下,他却说不是马、刘、丘、王、郝中任一位的弟子,着是让我奇怪。此人不但武功扎实,是个硬手,而且颇善蹑敌追踪之术,便是有他的帮手,我才被这几个小辈直纠缠了六、七日。”

    尹治平闻言不由惊讶道:“是他们!”

    李莫愁见他神情,问道:“怎么,你认得这对兄妹?”

    尹治平摇头道:“不认得,也没见过,但我知道他们。那耶律齐,是我师叔祖老顽童周伯通的弟子。”

    李莫愁叹道:“原来是他老人家的弟子,怪不得功底那么扎实。我看那耶律齐的武功,恐怕已直追孙不二了。”

    尹治平没接话,心中暗自叹道:“原书中,曾有杨过、程英、陆无双、郭芙、大小武、耶律兄妹合斗李莫愁的情节。不想事情经我大变后,却还是有一场,只是少了杨过、郭芙、大小武几个。”

    “看来,这世界的事件发展,也自有其强大的惯性。许多没因我的变化而打乱的事件,在其惯性之下,还是会发展出现。就像李莫愁所历这一节,到底还是跟程英、陆无双这对表姐妹做过了一场。耶律齐兄妹也仍是会出现,并且依然跟程英、陆无双所结识了。倒是还有个完颜萍,不知会不会出现?”

    没听尹治平接话,李莫愁又自接着说道:“我昨日黄昏赶到的临安,将近入夜赶来云来客栈投宿。当时正遇到那林芝苓在厅中用饭,她听得我在柜台上报的‘林志玲’的化名,便前来与我搭话。却是原来你早就前来寻过我,因她的名字跟我用的化名相像,还敲错门起了场误会。我也是从她那里才知道你到临安后所发生的一些事,不然还不知你已被皇帝封官赐号,又做了皇家宫观的观主。”

    “不过我知道你带着李志常他们一起来临安,既做了万寿观的观主,自然是跟他们在一起,因此也不敢冒然前去寻你,以免被他们认出。所以,还是拜托那林芝苓向你去告知一声。”

    尹治平点点头,李莫愁与林芝苓如何相遇之事,在前来客栈的路上,林芝苓却也有跟他讲过,并无什么出入。只是李莫愁不肯亲往万寿观寻他,其中内情,便是不能让林芝苓所知了。

    也是幸好尹治平对林芝苓有救命之恩,林芝苓正一心图报,李莫愁拜托她去向尹治平传信告知一声,她心中对李莫愁的借口虽有些疑点,却也只作不知,没向李莫愁究根去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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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尽付告知 安慰安慰

    “对了,那林芝苓的来历你可清楚?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相貌竟然跟我古墓派的祖师婆婆十分相像。我初见她时,还以为祖师婆婆再生了,直吓了我一跳。”李莫愁说罢话后,忽又问道。

    对于林朝英的画像,李莫愁比起尹治平来,自然更加熟悉。见到林芝苓第一面时,她就注意到了林芝苓竟与林朝英长得很像。不过她才跟林芝苓初识,却也不好冒然打探。而且尹治平告诉林芝苓时,说她的身份是“全真派弟子林志玲”,她也不好立即就推翻这假身份表明自己古墓派弟子的真身。所以,直拖到现在才来问尹治平,看尹治平清不清楚对方的来历。

    尹治平点头道:“注意到了。但我初见她时,却没认出来她是跟你们祖师婆婆相像。只是觉着她似乎有些面熟,可偏偏又没见过她,也一时想不出来她到底跟谁相像。直到她展露武功,我看出她武功路数也是你们古墓一派,这才猛然想起她的样貌是跟我看过的你们祖师婆婆的画像十分相像。”

    “什么,她的武功竟然也是我古墓一派!”李莫愁惊讶之下,在尹治平的怀里坐直了身体,“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师父在世时跟我们说过,古墓派除了我们几人外,并无别的弟子了。她怎么会我古墓派的武功,难道是祖师婆婆生前还传过别人?”

    尹治平道:“你们祖师婆婆生前确实把武功传给过别人,不过并非外人,而是她的家族亲人。那林芝苓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乃是你们祖师婆婆的嫡亲侄孙女。也正因为有此血缘之亲,所以她才会跟你们祖师婆婆长得这般相像。”

    “竟还有此事?她是祖师婆婆的亲族后人!”李莫愁闻言之下。不由更是吃了一惊。

    尹治平点头道:“确实如此,这是我注意到她是与你们祖师婆婆长得相像后。特意问过她的。”

    他说罢顿了一下,便把那晚林芝苓跟他所说的林朝英当年离家出走前的生平之事,以及后来的林家传续,及至林芝苓的父母先后亡故,她家破人亡之事都跟李莫愁一一说来。

    最后则说到林芝苓把父母之死都迁怒记恨到当朝宰相史嵩之头上,一心想要刺杀掉史嵩之为父母报仇。而他那日与吕文德往史嵩之府上赴宴,正好遇到林芝苓行刺,眼见她失败要不幸遭擒,他便趁机出手相助。救她逃得了一命。故而,他现在对林芝苓来说是救命恩人,林芝苓为报救命之恩,因此对他的事也比较上心。

    李莫愁听罢后叹道:“她现在却也是可怜,原本是个无忧无虑的官家小姐,忽然就父母双亡,孤苦伶仃了,也难怪她会迁怒到史嵩之头上。要是我,我也会迁怒于那史嵩之。”

    尹治平不禁面上露出些苦笑。却也没跟她辨驳,只道:“还有一事要告于你知,那史嵩之的孙女史冰云拜了我为师。”

    “啊?”李莫愁闻言一惊,随即便有些气怒不解地道:“你怎么能收她为徒呢?你这不成心跟林妹妹对着干吗?”

    “林。林妹妹?”尹治平忍不住心中哀叹,面露苦笑。

    李莫愁听了林芝苓之事,对林芝苓大是同情。再加上林芝苓乃是林朝英的侄孙女。学得也是古墓派武功,算来便是与她同辈的师妹。这让她心中自然就生出了一层亲近。这一层亲近与恻隐之心下,便让她心中把林芝苓视为了亲密姐妹看待。一出口就直唤成了“林妹妹”。

    “我还宝哥哥呢!”尹治平瞧着李莫愁,又自心中腹诽了一句,叹道:“我又为何不能收她为徒?”顿了一下,还是解释道:“那史嵩之当面请托,我一是盛情难却;二则也是史冰云确实资质非凡,颇让为心动。而且当时我还不知道林芝苓与你们祖师婆婆的关系,跟她只是才有过一面之缘,怎能就为此便去推脱?如果我为了个才见过一面的女子,就这般为她的事去着想,却不知你要如何看我?”

    李莫愁闻言不禁一愕,随即叹道:“你说的也是,我确实不该为此怨你的。你那时才跟她初识见过一面罢了,能出手救她逃得一命已算是尽仁尽义了,确实不必再多去为她着想。”

    “从我而言,她既是祖师婆婆的侄孙女,又是我的同门师妹,我自是对她颇生亲近。但你不是古墓派弟子,自然没有这层亲近感,也没必要一定要去帮她。而且,你收了那史冰云为徒,也并不算就是与她作对。毕竟你也没帮着史嵩之一起捉她,还帮她尽力隐瞒了身份。”

    尹治平叹道:“她一心要找史嵩之报仇,其实是有些过于偏执了。依我看来,她能放下这段仇恨最好。”顿了一下,他问道:“莫愁,你要不要表明身份去与她相认。”

    李莫愁道:“自然是要的。她都这般可怜了,这时候很需要个好姐妹来安慰安慰的。”

    “我却不知,原来在江湖上大名鼎鼎,令人闻风丧胆的赤炼仙子还会安慰人呢!”尹治平忽生玩闹,取笑了她一句。

    李莫愁“哼”道:“我怎么不会安慰人了,有本事你今日便不要我‘安慰’它!”她说着,曲指轻弹了下尹治平的胯下尘根处,意有所指。

    尹治平本就早已情动非常,方才搂着李莫愁时就想进一步去与她翻云覆雨,作鸳鸯欢好。只是因林芝苓就住在隔壁,怕被她听见,所以才强自忍着。可这时被李莫愁意有所指地一说,再这么曲指一弹,压下的**又猛然勃发,那柄尘根一下就抬头跳了起来,直弹到李莫愁还未及收回的手上,倒让李莫愁惊了一下,忍不住地轻呼了一声。

    尹治平又一把将她紧搂入怀中,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涎着脸笑道:“是,我的好莫愁最会安慰人了,快来好生安慰安慰我这小兄弟罢,你却不知它这些日子有多么想你!”

    虽已早经人事,又与他有过了多次,李莫愁在这事上还是极容易害羞,听他说得这般露骨,又不禁面上绯红,将头埋入他怀中。但那纤纤玉手却没有收回,反是进而下去一步,握住了那柄硬挺烫人的坏东西。

    两人耳鬓斯磨,互相亲吻抚摸。但终究念及着林芝苓就在隔壁,怕动静大些会被听见,故也始终没敢真个宽衣解带,去行欢好。最好只是约定了再会之期,尹治平这才恋恋不舍地告辞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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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深夜幽会

    寅夜时分,一道黑衣蒙面的人影,在夜色下,于临安城中连绵成片的屋顶上纵跃疾行。

    那人虽黑衣蒙面,看不清面目,但身姿纤盈,黑色的夜行衣包裹下可见曲线玲珑,明显是个女子。这女子的轻功极是高明,宛若一道轻若无物地烟尘,虽奔行甚速,足下却点尘不惊,也没有丝毫声响发出,直比灵猫还要轻盈。

    她从城东方向出现,直向着皇宫方向奔行。但到得皇宫附近时,却是转而跃入了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宫观中。那宫观正是大宋皇家的御用宫观———万寿观。

    此时万寿观中已陷入一片寂静,除了供奉道家三清祖师的大殿以及后面为皇帝祈福延寿的福寿殿这二殿中亮着长明灯火,有值夜的道人值守外,其余都是一片黑暗,并无半点灯火亮光。

    那黑衣蒙面的女子站在万寿观的围墙上往里面打量了一番,便辨明了方向,绕过三清大殿与福寿殿,直往最后面纵跃而去。

    万寿观的建筑以三清大殿为中轴线排开,点缀偏殿、亭台楼阁等建筑,还加入了园林设计,有流水、桥廊等景致,更有松柏等常青树木,还有垂柳、修竹等。

    几座主要的大殿后面,有正堂、偏院等,乃是观中道士的居住之地。再后面是些园林景点,在最后面则是特地规划出来供观中道士所用的闭关清修之所。

    这闭关之处以砖石垒造,建造的十分坚固厚实,划分出十数间静室来。但原本的万寿观中道士。与其说是修道之人,不如说是领着份皇家薪俸干着份名为道士的工作。并没几个真心修道的,这闭关的静室已是许久不用。

    直到数日前。在襄阳大捷阵斩了蒙古敌酋忽必烈立下大功后被当今官家授予从四品太中大夫,并御赐封号玄化真人的全真教道士尹治平率领十数名全真弟子入主万寿观后,这万寿观最后面用来清修闭关的静室才重新启用。

    不过,所谓重新启用,也只是尹治平命人先行启封打扫了一番。他才带人接掌了万寿观不久,这几日了解观中情况,重新安排人事任命等,正是忙碌之时,却也没人有空儿在这时去闭关清修。

    但今晚于此深夜之时。新任的万寿观主尹治平却正站在闭关静室的院落中,负手仰望着天上月亮已然落下去的星空,似在等待着什么人的造访。

    忽然人影一闪,一声轻微的衣袂破空声响起,那名黑衣蒙面的女子跃落入了这座院中。

    尹治平耳力灵敏,那衣袂破空之声虽轻,他却已听得,转首望去,瞧到那黑衣蒙面的女子。却并无惊讶之色,反而是面带欢喜地微微一笑,叫道:“莫愁!”

    黑衣蒙面女子扯下遮住大半张脸孔的蒙面巾,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娇媚面庞来。正是李莫愁。这却是他们白日分别时所约的再会之期,便是这夜半深更之时。

    瞧到了尹治平,李莫愁眼中也满是欢喜之色。只是面上却娇嗔地抱怨道:“为了来见你,却让我好费这一番功夫!”

    尹治平上前去执了她手。安慰道:“这也是不得已吗!要我去见你也行,只是那客栈里实在不便。林芝苓就在隔壁。若被她听了房去,你明日再见她,可有多尴尬。”

    李莫愁红着脸“哼”道:“你便整日会想那等事!”

    “你却不想吗?”尹治平上前搂住她,在她耳垂处伸舌轻舔了下。

    李莫愁的体质本就非常敏感,耳垂更是她身体的尤为敏感处,被尹治平这般一舔,当觉一股酥麻之感从耳垂处散开,忍不住鼻中轻吟一声,身子发软地倚在了尹治平怀中。

    尹治平就着她耳旁说道:“要不你明日换一间客栈罢,包个单独的院子,以后我便可方便去寻你了。”

    李莫愁摇头道:“不用,我就跟林师妹住一起。”

    尹治平听她对林芝苓的称呼又变,问道:“你已经跟她表明身份了?”

    “嗯!”李莫愁鼻中轻应一声,道:“你走后,我就过去跟她表明身份了。现已叙了辈份,认了师姐妹。”

    尹治平点点头,道:“那你以后好好安慰,多劝劝她,别让她整日都想着报仇。”

    李莫愁没接话应声,只是在他怀里点了下头。但眼珠乱转,却似是并没听进去尹治平的话。而她又正将头埋在他怀里,尹治平却也是瞧不见她的目光变化。

    默默相拥了一会儿,尹治平低头在她耳旁道:“**苦短,咱们进去罢!”

    “嗯!”李莫愁含羞轻应了声。

    尹治平欢喜一笑,一把横抱起李莫愁,走到那一排静室前,推开正中间的一间静室,但见里面红烛高照,灯火正亮,却是他早已安排妥当。

    李莫愁转头瞧去,见这静室颇为简陋,也就丈许方圆大小。当中一个蒲团,靠墙一张云床,除此外便别无它物,也无什么装饰点缀。不过这时红烛高照,云床上尹治平又新换了丝棉软被,床榻上还缠了些红绫,倒也显得颇为温馨。

    尹治平背靠着静室的厚重石门,将门关好,抱着李莫愁走到云床前,将她放到床上。

    李莫愁满面红云,目光盈盈,更显艳丽之姿。尹治平低头噙住她芳唇,一边与她热烈相吻,一边覆身压了上去。

    衣衫一件件被抛落,互相纠缠着交叠在一起,散落得满地都是。不一会儿,李莫愁曼妙的娇吟声响起………

    一番**之后,两人相拥而卧。尹治平将李莫愁搂在怀里,左手还握着她的一只美乳揉捏把玩。

    微眯着眼休息了会儿后,李莫愁忽睁开眼来,瞧着尹治平的双眼,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般偷偷摸摸,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尹治平轻轻一叹,道:“不远了。只要我把在南方传教之事做出一番成绩,便可以居功引退还俗。我为全真教做下了这番事业,立下了这等功劳,他们想必也不会再为难于我,不放我离去。”

    李莫愁又问道:“那还需多久?”

    尹治平道:“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现在已得了皇帝的信重,对传教之事会大有帮助。等过几日白玉蟾到了临安,我与他商量妥当,便可以正式开始传教发展之事了。”

    “嗯!”李莫愁默默点了下头,没再多问。

    ※※※

    两人久别重逢,这一晚颠鸾倒凤,梅开数度。一个龙精虎猛,不知疲倦;另一个也是极力奉迎,使尽温柔。

    这最后面的闭关静室所在,便是平日白天也少有人来,这夜里更是无人。而那静室都是厚重砖石所垒建,最是隔音,却是不虞被什么人听去。两人抵死缠绵,折腾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微明,方才交颈叠股地相拥睡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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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处世之道 君相两便

    这一日午后,尹治平又持着御赐金牌入宫觐见理宗皇帝。

    自那日教了理宗大道拳法之后,尹治平每日午后若没什么特别重要脱不开身的事情,他于申牌时分都会例行进宫一趟,陪皇帝一块儿练上几趟大道拳法。这样做,一来是可以随时掌握皇帝练拳的情况,以便在皇帝练错或出了什么状况时能够随时纠正与想办法解决;二则,便是与皇帝培养联络感情。

    人与人之间,无论是爱情、友情还是其他什么感情,乃至于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交情等,都是需要去用心经营,要经常往来联络的。如果平日里根本连联系都不联系,面也不见上一面,那还谈什么交情?便是原本交情深厚的,长时间的不联络,交情也会慢慢变淡了。

    要想做到领导面前红人的第一要素,那就是要能经常跟在领导身边,出现在领导的眼前,并时刻让领导注意到你的存在感。如果在领导面前连存在感都没有,那还谈什么被领导看重?

    这些东西,都是尹治平前世在职场上所学来的。虽然他前世也并未怎么认真去实施过,但却并不代表他不懂。办公室政治这东西,你可以不喜欢,甚至可以去讨厌,但身处其中,却是不能不懂,该学的一些策略、门道等还是都要学的。不然很可能莫名其妙就会得罪人,糊里糊涂地被扫地出门,丢了工作。

    尹治平前世在吃过几次亏后,曾狠下心地去学习了一番,并很是啃了几部这方面的专业著作。

    有道是“职场如官场”。这两条道上,许多东西都是相通的。道理也基本是大同小义。就像他现在的情况,皇帝便是他的领导。而他需要借助这位领导的看重与权势,来方便自己的行事,所以,他便需要用心经营好自己跟这位领导之间的关系,处好交情。

    不过,皇帝这位领导却也到底是与众不同。能够经常跟在皇帝身边,长伴皇帝左右的,一是太监,二是妃嫔。而尹治平两者都不是。所以经常陪在领导身边这一点他是做不到的。但现在借着陪皇帝练拳的这个正当理由,他便有机会能够每日都跟皇帝相处个把时辰,用于联络增进感情。对于这种机会,尹治平自是不会轻易放过。所以这件事,也是被他列为每日都要办的要事之一。

    尹治平这几日进宫次数多了,却也是轻车熟路。执了御赐金牌进入皇宫大门后,便直往后苑的御花园而去。理宗皇帝每日练拳基本都是在御花园中,这里也算成了一个固定的练拳场所,每日一个时辰。上午半个时辰,下午半个时辰。

    尹治平每日上午要在观中教史冰云练武,所以只选下午的时候进宫一趟。与皇帝联络感情、增进情谊,对于他在南方传教之事来说是很重要。但却也不能为此就把史冰云置之不理。抛在一旁不管不顾。史冰云不止是他新收的弟子,同时也是当朝宰相史嵩之的孙女。

    有宋一朝,宰相手中的权力都非常大。尤其是到得此时的南宋后期,宰相皆兼知枢密院衔。军政大权集于一身,更是权势极重。不但经常能与君权分庭抗礼。而且许多时候往往君权还要为相权让步,不然南宋后期也不会连出几位权相了。

    皇帝是领导、是大老板,但宰相却是具体管事的。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放在尹治平前世,拿那种大公司来比喻,皇帝就相当于董事长,公司名义上职权最高的就是董事长;但平日负责管理公司,处理日常事务以及具体经营的,却是总经理。而宰相这个职位,便相当于公司的总经理。

    你要具体办事,也不能只找董事长,就把总经理扔到一旁不理会。董事长往往是只管放话下命令,可具体经手办事的,还是得下达得经理去负责。

    所以,尹治平也不能光顾着讨好皇帝,就把史嵩之这当朝宰相置之不理。现在史冰云是他与史嵩之之间一条非常重要的关系纽带,也因此,他只要能经营好与史冰云之间的师徒情谊,用心教导史冰云。自然也就可以维系住与史嵩之的关系,倒也不需要去上门讨好。而且真个整日上门去交好,看到皇帝眼里,却会反而不美。

    这之间的关系,理其脉络,可以说得直白一些。但做起来,却并不能这么直白。许多东西,不必真个说出来,只要互相领会了对方的意思就可。正所谓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有些话与事,直接说出来便会显得不大好看了。更有些事,只能做得而不能说得。比如说,他每日进宫跟皇帝联络感情。这事就不能跟皇帝直说,我进宫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来跟你联络感情的。而为什么要联络感情呢,是因为跟你关系处好了,可以借势方便我传教。

    这番话直白说出来,那明显就是在利用皇帝。皇帝哪还会跟你有什么情谊,不判你个欺君之罪便是好的。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交际,实在是一门大学问。尹治平的前世,对此有专门的学科设置与著作论述,而且相关著述还非常之多。

    尹治平前世并不是专门学这个的,也谈不上这方面的专家,但该懂的东西他还是懂得的,这也算是基本的道理。许多时候,真实的目的,是需要一些东西来掩饰与包装的。他现在向皇帝邀宠,与宰相交好,说白了,就是利用他们的权势来方便于进行自己的传教工作。可这目的,却不能明说宣之于口。而且,还要小心的处理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掩饰好自己的真实目的。

    不过,在这两方面,尹治平也并非需要那么特别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更不需要奴颜卑膝地去讨好谁。毕竟他的所求,并非是必须的,这只是两个极有力的帮助。便是没有了帮助,他的传教工作也依然能够展开,只是会艰难一些罢了。可艰难也罢,却并非不能。

    所以,他无论在理宗面前,还是在史嵩之面前,在心理上都是保持着自己的不卑不亢。也正因为这份不过于在乎得失的心态,他也才能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超然洒脱之姿。平日行止,虽然礼节周到,有让人如沐春风之感,但骨子里却自有一股傲视公卿之态。不过这一点倒更让人心生折服,觉得他身有道骨,不类凡俗。(未完待续。。)

    ps:  好吧,一不小心又废话多了。俺的惯常毛病哎……

第四十一章 惹祸精郭芙

    尹治平到得御花园时,理宗皇帝知他会来,却也正在等他,旁边则有化名钱敬之的赵志敬相伴。

    尹治平教理宗皇帝大道拳法,却也正好给了赵志敬一个接近皇帝的伴君好借口。赵志敬也是全真弟子出身,对于这入门的大道拳法自然是熟极而流。他不能表露自己全真弟子的身份,但却向皇帝言说,自己那日旁观尹治平教皇帝拳法,他也在一旁学会,遂自告奋勇地陪皇帝一起练拳。

    赵志敬本已就是贾贵妃身旁十分得用的贴身太监,理宗皇帝宠爱贾贵妃,自是对赵志敬也颇为信任。赵志敬这般自告奋勇,而贾贵妃也应允,理宗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让赵志敬陪自己一起练拳。

    赵志敬自然不会一开始就表现的对大道拳法熟极而流,反而装作十分生疏,表现得比理宗这初学者还要不堪。但他就是以自己的不堪,来衬托皇帝的高明,让皇帝觉得自己很有天份,比他这个陪练学得快、练得熟,以此来满足皇帝的虚荣心。再加上他时不时地拍上几句马屁,让理宗大为欢喜,对他好感大增,现已从贾贵妃身边把其调到了自己身边来听用。

    尹治平对赵志敬这般借了自己的势而起十分不喜,可他却没什么好的理由与借口来阻挠赵志敬,也只有无奈听任之,反正只要赵志敬不坏自己的事就行。

    而赵志敬这般做,却也倒可以让他放心赵志敬不会再违约破坏此事。因为,现在赵志敬也同样从此事中得了利。赵志敬还要破坏这件事。那就相当于坏他自己的事。尹治平相信赵志敬便是再脑袋抽疯,也不会做这种损人损己的事来。

    施礼拜见过理宗皇帝。闲话了几句,尹治平便同理宗、赵志敬二人一同练了半个时辰的大道拳法。接着是边作休息用茶。边聊一些理宗皇帝感兴趣的话题,以加深聊络感情。

    时维深秋,白昼变短,差不多到酉时,便已太阳落山,天色入夜。这期间理宗皇帝如没什么事情要处理,尹治平通常会与皇帝谈天说地消磨时间直至入夜,再与皇帝一起用过晚膳后,方才会告退出宫而去。

    但今日却是不巧。一起练完拳后没过多久,便有一名太监前来报说宰相史嵩之求见皇帝,有事情要报与皇帝处理。

    既然是史嵩之求见,定然是有什么军国大事之类。尹治平也不相扰皇帝办正事,便即起身告辞。理宗也不多留,让赵志敬代他送尹治平出宫。

    尹治平是申时初进的宫,进宫陪皇帝练了半个时辰的拳,再加上进宫路上与皇帝说话所耗的时间,这时出得宫来。已是过了大半个时辰,到了申时末。

    这时节白昼变短,到这个时辰太阳便已是日薄西山,没有正午那般耀眼逼人的光芒了。尹治平出得宫门后。望了眼西边残阳斜照的天色,一时却不想立即回万寿观去。略作踌躇,他信步沿御街而行。想要到云来客栈去见一见李莫愁。自那晚于万寿观幽会之后,他却是已有两日未见过李莫愁了。倒也颇为想念。

    行过御街北段靠近皇宫的各政府机构衙门的衙署区,便进入了御街最为繁华的中段。那云来客栈便正在御街中段的一条支巷之内。虽非街面最繁华的地段所在,但能开到御街附近却也算颇有实力了。

    尹治平行至御街的中段时,太阳又复落下了一些。御街呈南北走向,这时日暮西山,西面的店面建筑在夕阳斜照下于街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有些双层的建筑,差不多已把影子投到了街对面的店铺。因此这时太阳虽还未完全落下,因西面店铺阴影的覆盖,整条御街也显得阴暗许多,不少店铺都已开始掌起灯火,在檐下挂起了各色样式不一的灯笼。一时宛若繁星亮起,照亮了长街。

    尹治平一路赏看着各家店面所挂的不同样式与色泽的灯笼,心情轻松闲适。行过一家酒楼时,忽见前面人群围聚,还有呼喝与兵刃碰撞声间夹传出,似是有人起了冲突,在前方打斗。

    许多人都喜欢围观看热闹,但尹治平却不大喜欢。瞧了一眼,但见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根本瞧不见里面情形。他却也没兴趣去瞧,瞧了一眼后便转过目光,往旁瞧去,打算绕行而过。

    行到了人群围聚之地,尹治平正从旁绕行,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史姐姐快来帮忙!”

    尹治平一听得这声音,立即停住了步子,因为这声音正是郭芙的叫声。而郭芙口里的“史姐姐”,正是史冰云。这几日两女交往得十分相熟了,已开始姐妹相称。史冰云今年十七岁,而郭芙才十六岁,却是比史冰云小了一岁。自是史冰云年长为姐,郭芙称她为“史姐姐”,她称郭芙叫“郭妹妹”。

    若是别人打斗,尹治平自是懒得理会,连瞧一眼的兴趣也没有。但是涉及到了自家弟子,他却不能不管。而且郭芙若是万一出了事,他也不能置之不理。虽然心中不喜郭芙,但他也不能明知郭芙有可能会出事,却故意不作理会。不然别说到时候不好跟郭靖、黄蓉夫妻两个交待,便是对杨过也不好交待,毕竟郭芙现在是杨过的未婚妻。当下眉头微皱,心中无奈一叹,忍不住暗道了句“郭芙这个惹祸精”,转身往人群中挤了进去。

    史冰云虽然是富家千金、官家小姐,但家中乃官宦世家、书香门第,家教一向甚严,因此身上并无骄纵之气,反而十分乖巧。而郭芙与之相比,则完全就是个反面。所以,虽还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但尹治平心中已有九成肯定,事情绝对是郭芙招惹出来的。

    看热闹的人群层层叠叠,围得十分密实。若是个普通人,还真不容易挤进去。但尹治平却非普通人,这当口也顾不得跟人客气,当下手上运劲使力,左拨右划,脚下同时使出小巧腾挪的功夫,直如条游鱼一般分开层层水草钻游了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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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是他们 现敌踪

    尹治平很快挤进人群,但只挤到最内层的后面一层,能够看清场中情形便停住,并没立即挤进去,身形还被前面一层的人遮挡住,不会引起场中几人的注意。他打算要先看看情形如何,再决定是否现身出面。如果事情不大,史冰云与郭芙就能够处理好,那就跟其他人一起做个围观者就行。

    他定睛瞧去,但见里面果然是郭芙与史冰云二人,郭芙正在与一个年约十五、六岁,手执一把银弧刀的女子动手打斗。而郭芙方才虽喊了史冰云动手帮忙,但史冰云这时却并未立即加进去打斗,尚站在一旁掠阵,只把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握在手里。

    除了正与郭芙打斗的那名女子,那一方与她们对阵的还另有一男二女三人。那男的二十四、五的样子,个子挺拔,颇为英武;紧挨着男子右手边所站立的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与那男子眉宇间颇有几分相像,看起来是对兄妹。男子左手边隔开一两步站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相貌清丽婉约,看去约摸十六、七岁,腰间斜插着一杆碧色玉箫。

    尹治平瞧到这名女子,不由心中微微一动,但觉对方眉宇间似乎有几分相熟之感,但一时半会儿间却也想不出来是在哪里见过,暗自皱眉思索。

    郭芙与那名手执银弧刀的女子武功在伯仲之间,一时打的旗鼓相当,难分胜负。尹治平瞧她不会出什么危险,便也安心在一旁看着。不过看了片刻后,却不由轻轻“咦”地一声。面现奇怪之色。原来那手执银弧刀的女子所使的武功,却也是古墓派的武功。

    瞧到这女子使的是古墓派武功。再瞧她手执银弧刀,尹治平心中立即猜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身份。正是李莫愁前两天才提过的陆无双。只是他仔细往陆无双腿脚瞧去,却并没发现她哪只腿脚有不灵便的样子,又不由心中暗自生疑,怕自己是猜错了。但猜想到了这名女子可能是陆无双后,再瞧往后面掠阵观战的那名青衣女子,仔细一瞧,却分明正是程英。

    他四年多前在长江行船遇上黄药师时,曾见过当时才十二岁的程英,并且还相处了几日。对程英的相貌自然也算得熟悉。只是这时程英长大,样子长开,相貌已与幼时不同,所以他并没立即认出来。但无论再怎么变,终究还是同一人,眉宇间还是有些幼时的影子,这才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再看向程英旁边的那对兄妹,尹治平心中暗道:“这两个应该就是耶律齐、耶律燕两兄妹了。莫愁虽然说在路上已甩脱了他们,但他们如果按照莫愁原本的行进路线来推测。也不难猜到莫愁此行的目的是临安。那随后跟来,却也是有可能的。不错了,应该就是他们四个。”

    “表妹,别打了。大家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们难道还非要分出生死不成?”那青衣女子忽然开口向正在打斗中的手执银弧刀的女子叫道。

    尹治平听她叫“表妹”。不由暗自点头,又更加确认了几分自己的猜测。

    “是啊。郭妹妹,这位姑娘说的对。暂且住手。咱们把事情说开,互相道个歉就是,何必非要动手?”史冰云也劝郭芙道。

    郭芙叫道:“是她走路不长眼睛撞的我,要道歉也是她先道歉。”

    “你说谁走路不长眼睛了?”那手执银弧刀的女子立即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我都说是后面人多,我被不小心推了一下而已,你这臭丫头就得理不饶人,口出恶语,真当姑奶奶是好欺负的了!”

    “贼贱人,你说谁臭丫头!”

    “便是说你,一张嘴吃了大粪了,当真臭不可当!”

    “好个贱人,找死!”

    两人互相喝骂,越骂越凶,也越加气愤仇视。手里刀剑又各加了一把劲,“叮叮当当”互相拼砍的火星直溅。

    史冰云乃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平日学的都是诗书礼仪,有些来往的手帕交也是家世与她差不多的官家小姐,说话都是斯文有礼,哪里见过这等出口成脏的对骂。不由听得脸色涨红,再被这许多人围观着,更是觉着大不自在,直想掩面而去。但她与郭芙相交一场,却不能弃朋友于不顾。

    只是眼见郭芙与那女子越骂越气、越打越凶,已是更无罢手的可能,不由心里大是焦急。忽地一咬牙,她身影一闪,挺剑而出,剑如灵蛇闪动,直往陆无双刺去。既然光是出言相劝已不管用,那就以武力强行将她们分开来。

    她学的乃是独孤九剑,最善破解敌人招式,这一剑是直刺陆无双要害,要逼得对方不得不退。

    “表妹小心!”

    程英可不知史冰云心中这时是作何想法,她眼见史冰云一言不发,出剑便直刺陆无双要害,只以为史冰云是转变了劝和的想法要帮郭芙,她哪里能容。出言提醒郭芙的同时,立即抽出腰间所插的碧玉箫,纵身而上,挥箫拦截史冰云。

    “叮”地一声,史冰云横剑架住程英的碧玉箫,不解地问道:“你做什么?”

    程英心中已先入为主,以为她是要偏帮郭芙,怒声反问道:“你又做什么?”

    “我分开她们啊!”史冰云回了一句,也不等程英作答,手中软剑一震,格开程英的碧玉箫,“唰唰”两剑连刺逼退开程英,便又挥剑往陆无双刺去。

    史冰云出剑颇快,程英被逼的退开一步,根本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史冰云紧接着的第三剑便已刺到了陆无双身前。这一剑正刺到陆无双正施展的一记招式的破绽中,她挡无可挡,只得后退让开。

    她一退,郭芙得势不饶人,紧接着挥剑欺上。不料眼前忽然一剑横出,将她手中剑架住。顺剑瞧去,却正是史冰云,大是不解地道:“史姐姐你做什么?”

    史冰云是要分开她们二人的打斗,逼退了陆无双,自然也是要拦住郭芙。不然就不是分架,而是帮斗联手了。

    但陆无双这时已打出了怒火,眼见史冰云横剑拦住了郭芙,她却不能理解史冰云此举是要分开她们二人。退势一定,她想也不想,便又纵身欺前,挥刀攻了上去。

    史冰云眼见陆无双又复反攻上来,亦毫不示弱,架开郭芙的剑,便向着陆无双挥剑迎上,以攻对攻。

    与陆无双交手得两招,她忽然面色一变,盯着陆无双喝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剑势一变,猛地加紧。

    原来她与陆无双交手两招,却终于认出来了陆无双的武功与那日行刺她祖父史嵩之的女刺客武功是同出一路。

    她究竟未曾行走过江湖,虽学了独孤九剑,武功练得不弱,可经历得少,眼力却到底差了一些。之前她只见陆无双使得是刀,而且又忙着要劝郭芙与其罢手,根本就未曾仔细去瞧陆无双的武功路数。但这时一交手,她便立即找到了熟悉感,对方用的兵刃虽然是刀,但运使的路子却是剑法,而且还是她前几天才对敌见识过的一门剑法。

    认出了陆无双的武功,她自是立即就把陆无双与那女刺客联系了起来。陆无双的武功与那日那名女刺客相比,还差之甚远,而且身形也与那女刺客不同,个头也矮了不少。可两人既然用的是同一种武功,自然是有着某种关联。

    她立即便改变了想法,从原本是要分开郭芙与陆无双的打斗,转变成了想要擒拿下陆无双来,逼问那女刺客的身份。想法一变,手上剑法也是跟着一变,攻势骤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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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全真门下 真人现身

    陆无双的武功本就不如史冰云,再加上她的古墓派武功,史冰云早就已经在林芝苓那里领教破解过,而她的武功又还远不及林芝苓,在史冰云手下可说是还无还手之力,就连招架之功也是渺渺。

    方才史冰云是存着要分开她与郭芙的打斗,以武力强行劝架的心思,所以出手虽直指破绽,攻其要害,但目的只是为了逼退她,并没有伤她的意思,还留着几分手。可这时史冰云认出她的武功与刺杀自己祖父的女刺客是同一路,心思转变,出手便再无留手。

    不过短短三招,陆无双便连遇险情,接连被迫退了三步。程英方才听了史冰云要“分开她们”的解释,还有些迟疑。但这时眼见她对陆无双的出手毫不留情,表妹迭遇险招,又连忙出手相救。

    加入了程英,史冰云以一敌二,却也毫不落下风。而且攻势丝毫不减,出手全是攻招,并无半招守式。郭芙方才被史冰云拦下,这时眼见三人斗作了一团,却反倒插不进去手了。

    程英师出名门,是东邪黄药师的关门弟子,所学的也皆是武林中的上乘武艺。可她究竟学艺时间太短,而且她学武的天资也并不算特别好,所以她这时的武功也只是比表妹陆无双高上一些罢了。她出手加入,虽缓解了陆无双的险情。可两人联手,却仍然只是堪有招架之功而已,在史冰云的精妙剑法之下,还是并无半点还手之力。

    过得十数招,史冰云熟悉了程英所使的玉箫剑法。窥得了其招式中的破绽,更是攻势一紧。处处克制程英的出手。表姐妹二人,又是被打的连连后退。招架的手忙脚乱起来。

    旁边观战掠阵的耶律齐、耶律燕兄妹瞧得史冰云竟这般厉害,以一敌二都完全占据了上风,皆是不由面上失色,心中暗惊不已。他们原本见郭芙的武功跟陆无双也只是伯仲之间,不相上下,以为史冰云最多也就是比郭芙高明一些罢了。未料得史冰云一出手,剑法竟是这般精妙而凌利,而且与郭芙的武功路数也大不相同。

    “哥,我们一起上。程姑娘跟陆姑娘她们两个快撑不住了。”耶律燕拔剑在手,向兄长耶律齐道。

    “好!”耶律齐点了下头,跟着拔剑在手。二人双剑并举,便要一起加入战团。

    “你们四个打一个,也太不要脸了罢!”郭芙在后面瞧得耶律兄妹二人拔剑,不满地叫了一句,纵身而上,挥剑相拦。

    “我来对付她,二哥你去救她们。”耶律燕纵跃向前。主动接下了郭芙。

    耶律齐则从旁绕过,一招全真剑法中的“塞下秋风”向史冰云攻了过去。

    尹治平隐藏在围观人群中,瞧得耶律齐所使的这一招“塞下秋风”,不由得暗自点头地暗道:“这耶律齐的全真派武功确实练得十分扎实。这一招使得很到位。便是由我使出来,除了剑上所附劲力要强上许多外,在技法上却也实高不出太多了。”

    史冰云眼见耶律齐一剑攻来。脚下步法一转便轻轻让过,随即斜身挥剑反刺其左肋。

    耶律齐斜踏一步让开。跟着使一招“风卷残云”,长剑扫向史冰云腰间。

    史冰云忽然抽身疾退。不但让开了耶律齐这一招去,而且一下便退出去了丈许之外,放过了程英与陆无双二人,接着喊道:“且住!”

    程英与陆无双二人已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堪堪勉强招架,听她喊停,皆是同时松了一口气,哪里敢再去追击。耶律齐也不想再引起争斗,当即原地不动,只凝剑而立看着史冰云。

    那边厢郭芙也耶律燕见她们停了下来,也跟着停手罢斗,互相不服气地对视。

    史冰云看向耶律齐,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使的是全真剑法?”

    她这几日每日往万寿观跟尹治平学武,也常有跟杨过以及其他全真弟子切磋剑法,对全真派的剑法自也是十分熟悉。方才耶律齐使第一招她还没注意,但使第二招她便认了出来。

    “姑娘好眼力,正是。”耶律齐承认道。

    史冰云又接着问道:“阁下尊师是全真派的哪一位道长?”

    耶律齐略有些尴尬地道:“家师有命,不让我提及他老人家的名讳。这个却是恕难相告。”

    “什么师命?我看你是偷学的全真派武功,所以才不敢提及师承罢?”郭芙冷言插口道。

    耶律齐不由面色一沉,看向郭芙道:“还请姑娘慎言,不要辱及在下恩师。我们师徒堂堂正正,确实是师承的全真正宗,并非什么武学宵小。”

    郭芙“哼”了一声,道:“那你倒说说你师父是谁?干吗这么见不得人?”

    耶律齐道:“恩师有命,确实恕难相告。”

    史冰云接过话道:“你若不说清楚师承,那我便不能与你叙同门之谊了。”她说罢,剑指向陆无双道:“我有事要拿她是问,你不要再插手了。”

    耶律齐听她这般说,不由面色奇怪地道:“姑娘难道也是全真派门下吗?”

    “正是。”史冰云应了一声,也未再多言。既然耶律齐不肯提自己的师承,那她也不提。反正耶律齐不肯说清楚,她也是没法跟她叙论辈份的。

    耶律齐收了剑势,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咱们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稍顿,接着问道:“却不知姑娘是哪位真人的门下?可是孙散人门下?”

    全真派中的女弟子,也唯有清净散人孙不二这一支了。他这般猜,却也是顺理推测。

    史冰云还没答,郭芙道:“你不肯说自己师父是谁,我史姐姐又干吗要告诉你?”稍顿,接着道:“另外,谁跟你是一家人了?你不说清楚了自己的师承,就是冒名的全真弟子,全真派是不会认你的。”

    耶律燕不愤地插口道:“我二哥使的乃是正宗的全真派武功,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说罢叙睨了史冰云一眼,“哼”了一声,“反倒是这位史姑娘,却不知使的是哪一门子的全真派武功?”

    郭芙道:“我史姐姐是带艺投师,最近才新拜入的全真门下。”

    耶律燕道:“你说是便是了,咱们反正也没亲眼所见。”

    “好啊!”郭芙道:“你若不信,咱们便对质一番就是。现下全真派的首座清和真人正在临安万寿观中做观主,咱们这便到万寿观去,看看究竟哪个是冒名的?”

    郭芙这般一说,耶律燕倒有些怯了。只因她也不敢肯定,这位清和真人知不知道自家二哥这位全真弟子。万一二哥的师父根本没向教中提过,那他们还真成冒名的了。想到此处,瞧向了耶律齐,她自己却不敢胡乱接口了。

    耶律齐迎着耶律燕的目光微微一笑,接过话来道:“是了,我们在路途上也早已听说了清和真人在襄阳大战中阵斩了蒙古十万大军元帅忽必烈的事迹,大宋官家因此召他入京面圣。算日子,他也确实早到临安了。我们早已久闻他的事迹与大名,只恨无缘一见,二位姑娘既然与尹真人相识,倒正好给咱们做个引见。”

    他话音方落,忽然一个声音接道:“不必麻烦了,我便在这里。”

    这声音清朗宏亮,似是在极远处,又似是在极近处,又像是从四面八方一起传来,竟让人分辨不出说话之人在何处,也听不出来是在哪个方向。

    众人闻声,四面转头而瞧。场中的史冰云、耶律齐等人也不可避免地听声辨位去四下瞧去搜寻,可根本无从分辨是在何方何处,待目光从四下转回来时,却忽见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那人生得面如冠玉,长眉俊目,头戴一顶刻有北斗七星图案的黄金星冠,身穿一领绣有太极八卦图案的白色法袍,飘飘然负手而立,道骨天成,直似仙人临凡。

    耶律齐只瞧得一眼,便不由心中暗生折服,暗道:“此人能当得我教三代弟子的首座,江湖上又是好大的名头,果然非是凡俗!武功亦是出神入化,我难忘其项背,我根本就未曾察觉他是如何出现的。”

    程英当年随在师父身边,是曾见过尹治平的。相隔了四年多未见,这时再见,尹治平的相貌与她记忆中相比,并无什么变化。但气质上却颇有变化,她只觉这时的尹治平,与四年多前相比,显得更加的仙风道骨,直若不似人间中人物,隐隐然让人不敢逼视。

    “哎呀,这便是清和真人了,官家又封他作‘玄化真人’,果然是得道高人,直像画里走出来的仙人!”

    “不错,正是尹真人。前两日重阳节万寿观的道场,我是曾远远见过他老人家的,正是这副穿戴。”

    “这可是酒楼里那些个说书人说的那《尹真人飞剑斩敌酋》的尹真人啊!”

    “这是神仙中人啊!听说他是吕祖转世重修之身,将来还是要待诏飞升的。”

    围观众人亦对尹治平的忽然现身出面议论纷纷,有赞叹者,有传说者,还有上前来拜见者。

    众生面相,百态不一。(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仙人在世 耶律齐的苦果

    “师父。”

    “尹师叔。”

    史冰云和郭芙见到尹治平,一起行礼拜见。

    尹治平点头应了一声,轻斥道:“大庭广众之下打打闹闹,成何体统?有什么事,都随我到观中说话。”他说罢,扫了眼耶律齐、程英几人,示意他们一起跟来。

    “我先走一步,在观中等你们。”

    又接着道了一句,尹治平话音未落,人已飞身而起直上半空。接着他白色的身影倏地一闪,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等超绝身法,在众人看来,直是神乎其技。史冰云、耶律齐等练武之人也还罢了,虽然同样惊讶不已,但见识还是有的,好歹知道尹治平是施展了一门上乘轻功。

    但在那些不懂武功的寻常普通人看来,尹治平简直是施展了什么飞天遁地的神仙法术。一时之间,纷纷惊呼尹治平乃是“神仙转世”、“仙人临凡”,还有不少人下跪拜送。

    尹治平隐身在左侧的一座高楼顶上,看着下面那些人的反应,满意地微微一笑。

    他这般在一众普通人面前展露上这么一手绝世轻功,却是有心如此,蓄意卖弄,要的就是眼下这般效果。让自己在普通人的心中仙神化,扩大自己在百姓间的影响力与知名度。如果临安百姓人人都知道自己的声名,那不说别地,首先在临安发展信众,展开传教工作,就会方便许多。

    他方才飞身直上半空的身法却也寻常,只是一个寻常的“旱地拔葱”。在江湖上流传非常之广。十个武林人士里,可以说有九个都会的。不会的那一个,也绝对听说过。但以他现如今这般深厚的功力施展。这一式寻常的“旱地拔葱”却也显得高妙非常,当今江湖上能做到他这般地步的,不出十指之数。

    升到半空后那一闪而逝的一招,才是不传之秘的上乘轻功,乃是《九阴真经》中的“横空挪移”。以他现如今的功力全力施展,普通人的眼力根本就补捉不到他的身影,便是下面练武之人中功力最为深厚的耶律齐,看到眼里的也只是他的身影极快地一闪而过,根本没瞧清他闪到了哪里去。

    看了眼下面众人的反应。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后,尹治平便隐去身形,从背面下了那座高楼,施展轻功往万寿观赶去。

    他离了皇宫后,原本是想要去云来客栈见一见李莫愁的。但路上碰上了这件事,并现身插手了其中,自然只得无奈改变初衷,打道回万寿观。

    回到观中,尹治平便于正殿的三清大殿内。面对着三清祖师像打坐安候,等着史冰云、耶律齐几人到来。

    等了约摸有一刻钟左右的功夫,杨过进殿来禀道:“师父,师妹和芙妹她们回来了。还带了几个外人。芙妹说,是师父叫他们一起过来的。”

    尹治平闻言收功,内力一运。他身子不动,坐下的蒲团却是忽然原地一转。让他变成了背对着三清祖师像,面向了殿门口。睁开眼来。但见杨过正站在殿门处,他从蒲团上站起身来,点头道:“是我叫他们来的,你去领他们过来罢。”

    “是,师父。”杨过应了一声,行了一礼,转身出殿而去。不片刻,便领了史冰云、耶律齐、程英几人过来。

    “师父。”“尹师叔。”

    进了殿中后,史冰云与郭芙仍是先一步向尹治平行礼拜见。

    随后耶律兄妹、程英、陆无双四人才一起行礼拜见道:“清和真人有礼,我等拜见。”

    以他们四个的年龄来说,原本应该向尹治平执晚辈礼。但耶律齐乃是老顽童的弟子,真论起辈份来,却是比尹治平还要高了一辈。而程英是黄药师的弟子,从五绝那一代论下来的话,却是也要比尹治平高上一辈。

    虽然以现下来说,尹治平的江湖地位是要远高过于他们,在武林中的声名也远盛于他们,而且他们各自本身也对尹治平十分敬服;但师门辈份就在那儿放着,却也不容他们太过失礼,反过来对尹治平行晚辈礼。而耶律燕与陆无双皆跟二人有亲属关系,虽然没什么师门辈份,却也不能让她们单独行晚辈礼。所以路上四人暗中商议好了,见到尹治平便只是平礼相见,也不自称晚辈。

    尹治平倒并不在意这些礼节,而且他心中也知道,真论起辈分来,耶律齐与程英实际上都还是要高他一辈的。所以他当下只是向四人微微一笑,受了他们这一礼。随即向四人略作颔首,算是还了一礼。尽管他心知肚明耶律齐与程英的辈分,但他却也不愿向这四个年龄小他许多的人行礼。

    反正老顽童曾嘱过耶律齐没得允许,是不许向别人说及师承的,他倒不怕耶律齐会挑明身份来跟他叙这个辈分。至于程英,以其温柔的性子那更不需多去担心。何况,程英也知道他与黄药师的交情是不限介于辈分的。

    尹治平略作颔首后,看向程英笑道:“程姑娘,咱们许久未见,不想你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方才在御街上,我差些都没认出你来。”

    程英闻言,想及自己当年认识尹治平时,还只是个小丫头,身量也只到尹治平的腰间高,不禁心中忽生起了些不好意思的羞涩。之前在御街上,尹治平的目光在他们四人身上都是一扫而过,并未有在她身上多作停留。她本以为尹治平是并没有认出自己,不想却是早已认出来了。当即一笑,掩饰自己的些许羞涩,道:“多年未见,尹真人风采更胜往昔。”

    尹治平笑了笑,问道:“令师近来一向可好?我已有许久未得他老人家的消息了。”

    程英道:“师父一向很好,有劳尹真人挂怀了。”

    尹治平点点头,瞧了眼旁边的陆无双,问道:“这位便是你表妹陆无双罢?”

    程英道:“正是。还要多谢当年尹真人向我告知无双的消息,并向李莫愁那魔头逼问出了她的所在,师父才能带了我救她脱离魔爪。而且因为救得她及时,师父才能施灵药治好了她的腿伤。不然再晚个一两年,就成了固疾,再也不能医治了。”

    “原来如此!”尹治平看了陆无双的双腿一眼,不由心中暗道。早在御街上,他隐身在人群中旁观陆无双与郭芙的打斗时,就已注意到陆无双似乎并未像原书那般留下跛足的残疾。刚才他们进来时,他也曾特别留意了陆无双,果真是并无残疾。本正心头疑惑,不想还未问出口,程英就已经解答了。

    却原来是因为他的改变,陆无双提前几年脱离了李莫愁的掌控,而黄药师又是个全才的绝顶人物,于医术上也有独到之处,这才能把陆无双幼时留下的腿伤治好。

    陆无双听得程英说罢,连忙向尹治平行礼称谢。这般说来,尹治平也实是于她有大恩。

    尹治平也未客气,受了陆无双的一礼,然后转向耶律兄妹,故作不知他二人身份地问道:“却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耶律齐行礼道:“在下耶律齐。”说罢指向自己妹子道:“这是在下胞妹耶律燕。”

    尹治平点点头,看向耶律齐道:“听说你也是我全真门下?”

    耶律齐硬着头皮道:“是。”

    尹治平道:“但你却不肯说自己的师承,现在换了我问,你还是不肯说吗?”

    耶律齐大是为难地道:“还请尹真人见谅,实非在下不肯说,而是恩师有过严命,没得他允许,不得向任何人说及他老人家的名讳。”

    “不说正好。”尹治平心中暗道,他就猜是这样。既然耶律齐不肯说,他自然不会硬逼着,不然真个逼着耶律齐说出来,那他还得反向耶律齐行礼,拜见这位小师叔。这等搬起石头来砸自己脚的蠢事,他可不会去做。

    当下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为难你。我们全真教中有些隐士高人,不想江湖上人知道自己的名头,那也是有的。不过有一件事,我却需告诫你。”

    耶律齐问道:“不知何事?”

    尹治平道:“既然你不肯说清楚自己的师承来历,那你日后行走江湖,却也不能自称自己是全真门下。除非得了你师父的允许,正式认祖归宗,入我全真门下后才可。”

    他并不愿意硬逼着耶律齐说清自己的师承,但耶律齐此人此事他既然知道了,又是正撞到了他手上,他却也不能丝毫不做处理。否则,被外人得知去,会显得有损全真教的声威。

    “这?”耶律齐不由又大生为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尹治平笑道:“放心,你全真派的武功我是准你用的,别人认出你武功来把你当作全真门下也且随别人。我只要求你,不准以我全真派的名义行事。”说罢顿了一下,接道:“我之前看过你的武功,确实是我全真派正宗。但你既然不能说清楚自己的师承关系,那我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认你为我全真门下弟子。你说是也不是?”

    尹治平此言也的确有理,耶律齐仔细想了想后,最终还是无奈地点头答应。(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管教郭芙

    处理完了耶律齐之事,尹治平转向史冰云问道:“云儿,你来说说之前出了何事?你们因何而生冲突打斗起来?”

    “这事是我的不是。”没等史冰云开口,陆无双插口说道。

    尹治平于她有大恩,先前她不知道史冰云与郭芙的身份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二人乃是尹治平的晚辈,她怎能与恩人为难,立即主动认错。而且这件事说来,她也确实有错在其中。若是她性子隐忍一些,也不会跟郭芙闹到动手打起来。

    “当然是你的错。”郭芙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听得陆无双认错,立即说道。

    尹治平道:“陆姑娘,还请你先莫要插口,容我这弟子把话讲完。”他说罢,又顺带扫了郭芙一眼。

    他原本就是丘处机的座下大弟子,后又当得了全真教的首座弟子,襄阳战事期间又曾率领二百多武林群雄行事,惯常发号施令惯了,自然的也就威仪日重。他这般随意一扫,便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让郭芙不由心头一跳,虽心有不甘,却还是低眉顺眼地垂下了头去,也不敢再插口。

    尹治平目光接着转回史冰云,示意她开口讲述事情经过。

    史冰云组织了下言词,便开口叙说起来。原来是她与郭芙约了今日下午逛街,逛到傍晚时,在街上正遇到程英、耶律齐等四人迎面走来。双方错身而过时,陆无双忽然被后面人挤得不由自主地身子一歪,撞了郭芙一下。

    这便是事情的起因。说来实在可算得是不值一提。若放在别人身上,撞人的向被撞的赔个不是也就过去了。但不巧却偏是发生在郭芙与陆无双的身上。郭芙一向刁蛮任性,有着许多小姐脾气;而陆无双也不是脾气好的。尤其在以前的李莫愁影响下长大,性子不但刁钻古怪,更有些毒辣,嘴上犹是不饶人。这两个人撞到一起,便如是炸药桶遇到了炸药包。

    先是郭芙大发脾气,而陆无双一见郭芙发作耍性,却偏是不愿好好的低头认错。两人便斗口争执起来,然后发展到争吵,最后越吵越气便忍不住地动起手来。郭芙虽是爱发脾气。但比斗口却是哪里比得过陆无双,最后是她吵不过陆无双气得先拔剑动手。

    尹治平不插一言,听得史冰云讲完后,看向程英道:“程姑娘,我这弟子所讲述的可是句句属实,与你所见,有无出入?”

    程英回道:“史姑娘所讲并无出入,事情正是如此。”

    尹治平点点头,转向郭芙道:“郭芙。既是你先拔剑动的手,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向陆姑娘道歉。”

    郭芙究竟是杨过的未婚妻,虽然他内心里并不怎么喜欢郭芙。但原本称呼郭芙,也是同郭靖夫妇一样叫她“芙儿”,以示亲厚。现下呼名道姓。却是老大不客气了。

    “明明就是她的不对,是她先撞的我。凭什么要我道歉。”郭芙抬头不愤地道。

    陆无双接道:“这事确是我的不对,是我该先道歉才是。”

    尹治平却不理会她二人话语。眉峰微拢,直视着郭芙双眼,加重了语气轻喝道:“道歉。”

    这两字在旁人听来只是尹治平加重了语气声音显得稍大了一些,但在郭芙听来,却觉这两字如在耳边炸响一般,震得脑中都是嗡然直响。不禁得面色一白,心头骇然,也不敢再行反驳,转过身面向着陆无双,强忍着眼泪道:“陆姑娘,我不该先拔剑向你动手,是我不对!”

    陆无双忙道:“是我不对才是,我不该说那些话故意气你。”

    见郭芙道了歉,尹治平放缓了语气道:“今日这事是放在了陆姑娘的身上,她还有武艺傍身。若是换作了个不会武艺的寻常人,岂不是被你一剑给杀了?我要你道歉,便是为此,你可知道自己的错处了?”

    郭芙哪里再敢还口,低垂着头道:“是,我知错了。”

    尹治平道:“你此来临安时,你父母曾嘱我对你好生看顾,多加管教。现在你惹出了事端,我便不能负你父母之托。你既非我的子侄,也非我的弟子,我也不好随意打骂你。这样罢,便罚你闭门思过三日。三日之内,不可踏出房门半步;若有踏出,加倍再罚。”

    在襄阳动身之前,郭靖确实曾有跟他说过,如果路上郭芙不听话犯了什么错事,要他不必客气,直接管教就是。这话若是旁人听来的话,可能只是当作一句客气话。便是郭芙真犯下了什么过错,看在郭靖面上,也不会真的就毫不客气地管教郭芙。但尹治平心里原本就不怎么喜欢郭芙,这下抓到了郭芙的错处,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当真替郭靖管教起女儿来了。

    被逼着道歉,郭芙已经感觉是大受委屈了,没想到尹治平竟然还要再罚她。郭芙此刻直觉自己是冤枉透了,可却又不敢跟尹治平顶嘴,忍不住求恳道:“尹师叔,我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不敢随意就跟人拔剑动手了!”说罢话,低垂着的目光又分别瞧向了杨过与史冰云,要他们两人替自己求情。

    史冰云还没瞧到郭芙求救的目光,就立即求情道:“师父,这事不能全怪郭妹妹一人,也有我的不是,是我没劝住她,还请您不要罚她了。”

    史冰云话音一落,杨过也跟着立即上前道:“师父,芙妹既已知错悔改,便请您大发慈悲,不要再罚她了。”

    陆无双也跟着求情道:“尹真人,这事确实错不在郭姑娘一人,也是我说话太难听了,她才气不过动手的,便请您饶过她这一回罢。”

    尹治平瞧了三人一眼,略作沉吟道:“知错是一回事,受罚又是一回事。口上认错谁都会,但若没记住教训,下回遇事还是会犯。我让她受罚,便是要她记住这个教训。不过你们既然都替她求情,那我就从轻发落,改为闭门思过一日罢。”

    郭芙听得改成只思过一日,提着的心立即松了一截,也不敢再求其他,连忙称谢道:“多谢尹师叔。”

    “过儿。”尹治平瞧向杨过道:“便由你监管芙儿受罚。须用心看管,不得循私。若是被我察知,连你一并受罚。”

    “是,弟子不敢。”杨过拱手领命道。(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谁是刺客 师徒质问

    确定下来郭芙的处罚后,尹治平瞧了程英、耶律齐几人一眼,道:“我观中空房颇多,今日天色已晚,你们不妨就先在此安顿下来。”说罢又向史冰云道:“云儿,天色已不早,你也早些回去罢,免得你家中人担忧。”

    尹治平话音一落,未等程英几人接话,史冰云立即抢先道:“师父,等一下,我还有件事要说。”

    “什么事?”尹治平问道。

    史冰云瞧向陆无双,道:“不知师父你有没有瞧出,这位陆姑娘所使的武功,与前几日刺杀我爷爷的那个女刺客的武功是同一路数。”

    尹治平闻言,不由心底暗自一叹。他原本还冀望打叉蒙混过去,但史冰云究竟还是不会轻易忘记这节。当下装糊涂道:“我到的时候,只瞧见你们打在了一起,没怎么注意陆姑娘的武功。”

    史冰云道:“我那日跟刺客交过手,记忆犹新,她的武功路数确实跟陆姑娘相同。”

    陆无双接过话问道:“你说的那什么刺客,跟我使的是同样的武功,是不是要比我高明厉害许多?”

    史冰云点头道:“确比陆姑娘你要高明一些。”

    陆无双咬牙切齿地道:“那定然是李莫愁那魔头。”说罢看了程英与耶律齐一眼,道:“表姐、耶律大哥,你们猜得没错,这魔头果然是到临安来了。”

    尹治平听得陆无双所言,倒也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程英、耶律齐四人,果然是推测了李莫愁的目的地。一路跟着追到临安来的。

    “李莫愁?”史冰云略作思忖,立即想起杨过曾跟她说起过李莫愁此人。却是这几日杨过这做师兄的跟她这个师妹宣讲了不少自家师父尹治平的光辉事迹。其中一件大事,便是尹治平下山行走江湖。捉拿住了江湖上凶名赫赫的赤练仙子李莫愁,将其带回终南山问罪。

    陆无双听得史冰云的语气是疑问,以为史冰云没有听说过李莫愁的名头,立即便把李莫愁的出身来历跟史冰云一一道来,接着又连说了几件李莫愁在江湖上所做下的血案以及其对付敌人的凶残手段。

    李莫愁杀害了她父母,害得她家破人亡,又虏了她去,时常打骂,她对李莫愁自是深恨。因此她对李莫愁的事也是着意打探。再加上她又在李莫愁身边待过几年,却是对李莫愁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此刻跟史冰云顺口说来,直是毫不停顿。

    史冰云听罢陆无双所讲,目光有些复杂地瞧了尹治平一眼,向陆无双道:“陆姑娘你说那李莫愁所使的兵刃是柄拂尘,但那日刺杀我爷爷的女刺客却是使剑,而且她又蒙着脸,也不穿杏黄道袍,怕不是李莫愁罢?”

    陆无双武断地道:“定然是她。不是这魔头还能有谁?她惯用的兵刃虽是拂尘,但剑法却也是会使的。杏黄道袍,也不过是换下即可。”

    尹治平插口问道:“陆姑娘为何这般肯定?据我所知,李莫愁现下应该是在终南山。怎么会来临安行刺当朝宰相?而且她一介江湖人物,与史相公无冤无仇,又为何会来行刺他这等当朝重臣?”

    “什么当朝宰相?”陆无双却是听得糊里糊涂。不明不白。

    史冰云有些无奈地接过话道:“便是我爷爷。”她其实不愿随意向人透露自己是当朝宰相史嵩之孙女的这层身份,但现在既然尹治平提起。她也只得承认。

    “啊,什么。你爷爷是当朝宰相?”陆无双满脸惊讶与不可思议地瞧着史冰云。

    程英与耶律兄妹也皆是一脸惊异地瞧向史冰云,耶律燕还自心下暗道:“我爹爹乃是大蒙古国的丞相,我们兄妹今日初来临安,就正好撞上了这个南朝宰相的孙女,倒也真个是巧。”

    史冰云点头承认道:“正是。”

    陆无双不由又是惊讶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地重新施礼道:“史姑娘,那咱们可真是失敬了。”

    史冰云笑了下,瞧了程英与耶律兄妹一眼,道:“你们也不必太在意我这层身份,我爷爷是我爷爷,我是我,你们只把我当作史冰云就好。”

    陆无双却也不是爱拘泥礼节之人,听她这般说,回以一笑道:“那我们可也就不跟你讲客气了。”

    顿了下,她接着转向尹治平道:“尹真人,据我所知,我们古墓派人丁稀少,连算上我在内,也只有四人。当今江湖上,跟我使同样武功,又比我高明厉害许多的,也只有我那师父李莫愁与未曾谋过面的师叔小龙女了。但我这位师叔,据说自出生起,便从未下终南山半步,自然不可能是她,只有是李莫愁了。”

    “而且,李莫愁现下并非在终南山,我们前几日曾在路上撞见过李莫愁,与她斗过一场,但不幸终是被她脱身而去。我们按她的行进路线推测,判断她正是南下临安而来。至于她为何要行刺史相公,那我们可也不得而知了。”

    她早在四年多前就被黄药师与程英救走,自此跟李莫愁师徒再无联系,也未曾到过终南山。却是不知道小龙女是曾下过终南山,并且新收了公孙绿萼为徒之事的。还以为古墓派的弟子,算她在内,就只有李莫愁、小龙女、洪凌波跟她四个。

    “你们是几日前遇到的李莫愁?”尹治平又问道。他知道行刺史嵩之的乃是林芝苓,绝非李莫愁,自是要把这事证明清楚,与李莫愁脱了干系,尤其要让史冰云明白。

    陆无双仔细想了下默作推算,道:“是十二日前,我们又接连追索了她六、七日,才被她逃脱。”

    尹治平没再接话,看向史冰云,一副“你明白了吧”的意思。

    史冰云回了个“明白了”的眼神,向陆无双道:“那就不是李莫愁了,我爷爷是九日前遇刺的,那时候她还被你们追着,不可能分身来临安行刺。”

    事实胜于雄辨,陆无双也无法再单方面武断地给李莫愁再强加一条罪责,皱眉苦恼地道:“难道这刺客会是我那师叔小龙女,可李莫愁说过,师叔是曾发过誓,今生绝不下终南山半步的。也应该不是她才是,但那又是谁?难道古墓派还有别的弟子不成?”

    史冰云叹道:“那也或未可知,或者就是那小龙女也不一定。”

    陆无双没再接话,对这件事大是苦恼。

    史冰云见她苦恼的样子,知她确不知,也没再去追问。

    程英、陆无双与耶律兄妹四人是今日傍晚才赶到的临安,还未来得及投宿,陆无双就在御街上与郭芙起了冲突,闹出这等事来。现下四人的包裹都还带在身上,也都是一身的风尘之色。

    尹治平留他们在万寿观住宿的提议,四人略作商议后,便答应了下来。尹治平一事不烦二主,便让杨过与郭芙去安排他们四人的住宿之事。

    目送六人出了三清大殿,尹治平又向史冰云道:“云儿,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罢。”

    史冰云却没动,瞧了他片刻,问道:“师父,师兄跟我说过你当年捉拿李莫愁之事。您当年既然跟李莫愁交过手,自然对李莫愁的武功十分熟悉。我爷爷遇刺那日,你是不是早就已认出了那女刺客的武功跟李莫愁是同属一脉?”

    尹治平迎着史冰云的目光,沉吟了片刻,答道:“是。”

    史冰云忍不住质问道:“那你为何不说?”

    尹治平反问道:“我又为何要说?”顿了下,他接道:“我那日只是前去赴宴,并无义务去帮你们史府捉拿刺客。即便刺客真是李莫愁,我一眼就认出她来,我也没义务就一定要揭穿她的身份。”

    史冰云不由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那时我还没拜你为师,你确实没义务要帮我们。可后来我已拜你为师,为什么你还是一直提都不提?”

    尹治平摇摇头,无奈地轻叹一声,道:“云儿,你方才也已说过了,你是你,你爷爷是你爷爷。你们二人,我从来都是分别对待。”

    顿了一下,他目光从史冰云脸上移转瞧向殿外,负手叹道:“你爷爷的为人与为官究竟如何,我想,你也略有所闻罢!”

    “我………”史冰云只说了一字,便不知如何接口。面上表情先是无奈,再是转为苦涩,最后叹了一声道:“那终究是我爷爷。”

    “是啊!生身何有,这是命中注定,没得选的。”尹治平跟着再叹一声。

    史冰云没再接口说话,沉默了好片刻后,行了一礼道:“弟子告辞!”

    尹治平点头道:“去罢。”(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九剑大成之路 玉蟾终至

    第二日,史冰云没有来万寿观随尹治平学武。

    再次日,史冰云仍是没来。而且不但一连两日没来,也未曾托人来传个口信。

    尹治平不知道史冰云是如何想的,这一段短短几日的师徒关系,是否会就此结束?

    但他当初收史冰云为徒时,本就是有些勉强,而且还是冲着《独孤九剑》的目的更大一些。而这短短的十天不到,他也谈不上与史冰云建立下什么深厚的师徒之情。所以,史冰云虽一连两日没来,让这段师徒关系看起来有些岌岌可危,他却也没做什么极力挽救的姿态。甚至这两日,也未曾主动派人去史府问讯一下史冰云的情况。

    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史冰云自己,一切都看史冰云自己的决定如何,看她是否能想得通。想通了再过来,他仍认史冰云为弟子;想不通就此不来,那就让这段师徒关系默然结束便是。

    虽然有可能因此事而得罪了史嵩之,但他也不想做这种过于勉强之事。史嵩之方面的助力,能得固然好,对于传教会有很大帮助;但不能得却也谈不上有多大损失,最多也就是稍有困难一些罢了,毕竟他还有皇帝这边的助力。

    程英、陆无双、耶律兄妹四人在观中留宿一夜,本就是暂作安顿,第二日便即向尹治平告辞,要重投客栈。尹治平说了两句客气的挽留之言,见他们去意已决,也不强留,送他们离去。

    送走了四人的当晚。尹治平脱下一身道袍,换了寻常人服饰。前往云来客栈密会李莫愁,告诉了李莫愁程英四人也已追到了临安之事。要她平日外出多留意一些。

    ※※※

    “师父!”

    自那晚离去,一连两日都未到万寿观前来学武后,于第三日上,史冰云又终于来到万寿观,出现在了尹治平的面前。

    “你想通了?”尹治平问。

    史冰云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尹治平也未再多言,又接着传她《全真内功》,并解答她在修炼《独孤九剑》上的一些疑问。

    尹治平那日初阅《独孤九剑》,就发现了《独孤九剑》与《凌波微步》的关联之处。最后已可肯定独孤九剑是在凌波微步的基础上创制出来。而他既已学会了凌波微步,再来参悟独孤九剑,便方便容易了许多。他当日便将独孤九剑参悟了七、八成,这几日下来,细细思索剩余的几个疑难处,也全都一一攻克,将这部剑谱全盘领悟参透。

    到现在,他可说已然学会了独孤九剑。不过,也只是学会。这门剑法与世间的绝大多数剑法都全然不同。世上的大部分剑法,都有着招式套路在其中,而这门独孤九剑却并无固定的招式,且是专为破解别的招式而创。

    所以。要想将这门剑法练至大成,必须通过大量的对敌实战来增长。而且,是要与许多使用不同兵刃、不同武功的人来交手。换个数据性的说法。可以说是需要海量的经验值来堆积其成长。而且这个经验值不是靠打怪与作任务就行的,必须得是真刀明枪地实战经验。

    尹治平自学会了独孤九剑后。却是还未曾以这门剑法跟人对敌打斗过。不过饶是如此,在参悟了这门集世间剑法技巧之大成的绝学之后。对于他原本的剑法与武功,却也都有着不小的提升,更给予了他不少启迪。

    而且,他虽然还未曾以这门剑法跟人实战交过手。但自他穿越以来,跟人交手的次数以及对敌过的人数上也着实不少。所以,他的实战经验也非常丰富。当他把过往的交手经历,重新以独孤九剑的法门在脑中推衍破解之后,却也多少相当于是独孤九剑的实战经验,对于这门剑法的理解上又更深了一层。

    他既已学会了凌波微步,又有着深厚的修为,再加上丰富的实战经验;有了这些为基础,他再来学独孤九剑,实可谓是高屋建瓴。虽然只短短几日的功夫,却已然比史冰云连练了几年的功夫更深一层,在指点史冰云对独孤九剑的修炼上,自然是毫无问题。

    “师父!”

    尹治平正自指点着史冰云在修习独孤九剑时的一些疑问,杨过忽然直闯了进来。

    “什么事?”尹治平转身问道。

    杨过禀道:“师父,白玉蟾真人到了,正在观外。”

    “白道兄终于到了吗?”尹治平闻言亦不由惊喜,嘱咐了史冰云自行练习,便带了杨过匆匆而去。

    他在襄阳起程动身来临安之前,就已托了丐帮给白玉蟾传信,到得襄阳的当日,他还跟李志常说起,说白玉蟾多则六、七日、少则三、四日就能赶来临安与他们会合。不料白玉蟾却也是比他预计的晚到,现在都已是过了十余日了。不过,好在也终是赶到。再要晚上几日的话,他便会忍不住托丐帮去查探一下白玉蟾现在究竟到哪里了。

    带着杨过赶到前面三清大殿前,尹治平便见李志常等一众全真弟子以及原本的一些万寿观弟子都聚在殿前。尹治平即命大开中门,他率一众人等出观相迎白玉蟾。

    出得大门外,尹治平便望见白玉蟾带着几名全真弟子正站在门前的台阶下。他望了一眼,认得白玉蟾所带的那几名全真弟子,都是当初在襄阳所分给白玉蟾的五十八名全真弟子中的几人。

    尹治平向着白玉蟾微微一笑,率众人下了台阶,遥遥拱手行礼道:“白道兄,你可终于赶到了!”

    白玉蟾微笑还礼道:“路上多有耽搁,有劳尹道兄久候,实是罪过。”

    尹治平道:“白道兄说哪里话,未能出城相迎,才是小弟罪过。道兄该先遣人进城来通报一声,我好出城相迎才是。”

    白玉蟾笑道:“你我何必这般多礼,再说这临安我也是算熟的。在路上听闻尹道兄被官家赐号‘玄化真人’,又执掌万寿观,我便带人直接寻了过来。”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然后白玉蟾与李志常见过礼后,尹治平把臂将白玉蟾迎进观中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教区分划 传教开始

    白玉蟾到临安后,却未在临安多做停留,只与尹治平接连商讨了三日当前传教所面临的一些问题之后,便不顾尹治平的挽留,带人告辞离去。

    尹治平知道临安实可算作是白玉蟾的一处伤心地,白玉蟾当年在临安遭受了很大的一个挫折,而且因此对整个南宋朝堂由上至下都十分失望。白玉蟾不想在临安多待,这种心情,尹治平倒也理解,因此也并未强留于他。

    他们这三日商讨下来的结果,最后仍是决定分两路行事。尹治平既已在临安打开局面,扎下了根来,那他便以临安为据点开始传教。主要的方向是由南向北,争取尽快与北方的全真教地盘联结起来。

    而白玉蟾仍回武夷山发展,他已经营了武夷山许久,算是根本之地。自与全真教合并,带回一众全真弟子回武夷之后,他这大半年来也已是打开了固有的局面,有了不少的发展。不但新收了不少弟子入门,还发展了不少信众,更并入了两间道观,新建了一座分观。

    白玉蟾早已在武夷山一带经营许久,可说打下的基础十分好,只是一直限于人手短缺问题,才未能扩大发展。这一新带回来近六十名全真弟子,立即就解决了人手短缺的问题,这大半年来的扩展可说是水到渠成。

    他的主要发展方向将是由东南向西南辐射,最终是要与四川的全真教势力联结起来。

    同时,两人也会优先都向各自的地区发展,要把临安到武夷一线联结起来。这两地相隔也并不算太远。先把这两地联成一片,两人就能互为援手。稳固下来各自的发展结果,也更方便相互之间的联络。

    但联结起来后。两人便不可再向对方的地区渗透。两派虽然并为了一教,但毕竟仍有分宗,也各有相互的独立性。这也是白玉蟾在选择并入全真教时所强调的一点,必须保持自己一方相对的独立性。

    尹治平与白玉蟾现在商讨的这个结果,就等于是把福建、两广,以及江西、湖南的大部分地区,都划为了白玉蟾的传教区。尹治平的传教区则为江浙皖鄂四地,也包括有江西、湖南的少部分地区。至于云贵两地,这些年来。四川的全真教已对两地渐有渗透,则划为了四川方面的传教区。

    尹治平受命主持南方传教之事,有自主决断之权,与白玉蟾商量的这些,他都可以一力作主、一言而决,不须再回禀终南山等候批示。不过与白玉蟾商量的结果以及一些行事的章程,他还是写了一份去信终南山呈报与马钰等人。虽然不需要他们的批示,但好歹也得让他们知道。另外,他信中还说了要从山东的全真教分院道观中。再就近调一批全真弟子南下,来助他展开传教工作。

    他现在在临安,除了他自己之外,连李志常在内。也就只有十四名全真弟子听用,人手实在是太少。这点人手,眼下也就是助他全面掌握了万寿观。再多发展一家都是捉襟见肘了。

    全真教现在的宗观总坛虽是在终南山重阳宫,但王重阳最开始建立下全真教之名却是在山东。全真七子也全都是山东人氏。王重阳也正是在山东传教布道的过程中,才先后收下了他们七人为徒。所以。山东一向都是全真教的传统势力范围。

    现下全真教势力最为雄厚、弟子最多的地方,除了宗观重阳宫所在的陕西之外,就要属山东了。便是原本的尹志平,虽然其祖籍是河北沧州,但在他父亲那一代就迁至山东莱州。他也是在山东出生,算是土生土长的山东人。同时,他也是丘处机在山东处理当地全真教事务时,被丘处机看中所收为的弟子。

    正因为山东的全真教势力雄厚,弟子众多,而且离临安也近,所以尹治平要求从山东就近调派一批弟子南下来临安听用。这件事他也同样可以自己做主,夹带在往终南山的信中也只是报备。在写这封信之前,他就已去信山东教区,直接以首座的身份令山东方面配合。

    做完了这些事,尹治平一面等着山东方面安排的全真弟子南下来临安,一面也开始甄选临安城中及城外就近区域可供选择并入的道观,先提前做好准备。

    另外,他隔三岔五地又接连做了两场斋醮仪式,以扩大自己及全真教的影响,先行发展信众。他于襄阳城下十万蒙古大军中阵斩了忽必烈,人还未至临安,名声就已先行传到。到得临安后,又被皇帝封赏赐号,更增声名。所以他要发展信众,却是很有基础。

    万寿观虽是大宋的皇家宫观,却也不忌百姓祭拜、进献香火。就像北宋时期,当时汴梁开封府的大相国寺,也曾被立为皇家寺庙,却也不忌百姓上香。除了皇帝或宗室、高官上香要特意清场外,平日都是人来人往,香客如织。寺外摊市繁荣,也是汴梁的一处繁华所在。

    万寿观在此之前一直十分冷清,并非是不接受普通百姓的上香,而是之前的几任观主都不怎么作为,也并不用心经营。此处是皇家宫观,观中道士都有朝廷所发的薪俸,而每逢皇帝、太后、妃嫔或宗室亲贵前来上香,皆有赏赐,所以观中道士也不怎么惦记那些普通民众的些许香火钱。

    所以,万寿观此前所接待的香客基本都是皇家之人以及一些官员大臣及其亲眷之类,极少有普通民众。而因万寿观是皇家宫观,百姓也心有敬畏,不敢轻易入内,再加上观中也不宣传,所以渐渐便成了不接待普通百姓上香。

    尹治平在知道了万寿观是同样可以接待普通百姓上香后,自是一改前弊。为求保险,他事前还特地请得了理宗皇帝的准许。在连做几次斋醮道场的同时,他也命观中弟子向前来观看斋醮的百姓大力宣扬万寿观开始接受普通百姓的上香、祈福等事。

    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寺庙道观之类也是一样,不在于其规模大小,而在于是否有德高望重、声名远扬的高僧大德或仙师真人坐镇住持。

    万寿宫乃是皇家宫观,来头本就大,现在又有“飞剑斩敌酋,官家亲赐号”的玄化真人尹治平坐镇执掌。一开禁允许普通百姓上香进献,当即拥者如云,前来上香、祈福的香客络绎不绝,便是冲着尹真人的名头,不上香的也要装作上香前来见识见识。

    尹治平又令全真弟子把传教利器大道拳法在信众中传开,更是信者日众,不过十天半月的功夫,万寿观就从之前的冷清变得香火繁盛。(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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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平天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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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四州。一剑平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平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平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