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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矣     回到清末当悍匪txt下载     回到清末当悍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 会面刘铭传

    谈判在路德维希与德国本土取得联系后,开始有了进展。{www.uu234.net最快文字章节阅读}其后一段时间,双方联系繁忙。外人都以为德国与东北因为飞艇的事情产生了矛盾,其中最高兴的就是英法,而日本人嗅觉也很灵敏。在扣留事件发生后没多久,伊藤博文就联系了德国驻日使馆的大使,称愿意为德国提供某些便利条件,也欢迎德国在远东的军事存在,为东亚的和平和稳定提供帮助。

    德国在东亚目前没有任何军队,他们无法与英法相比,甚至无法与葡萄牙,西班牙这些老牌过气的帝国相比。所以在东亚加强军事存在一直是德国皇帝威廉一世的一个小梦想,不过随着东北自治区的逐渐崛起,经过几次战争把法国打了个落花流水,而英国人退避三舍,所以整个东亚已经没有了德国人的存在空间。

    东北与德国之间设备出口协议的签订,主要是以商贸为借口的,不过结果,至少对东北来说也不全是商贸那么简单。德国承认了东北自治区在桑给巴尔的地位,虽然东北除了极少部分商人之外,还没人去过那里。只是现在这个时代,谁在意呢?那里已经不是当初的重要海运中转地,苏伊士运河的开通彻底剥夺了那里的生计。也许还可以靠丁香出口维持,可是单一的产业链条在王一眼中,和头发丝差不多粗细。

    协议之后的具体实施,并不用王一操心,此时他已经乘坐飞艇,在那霸休息了一晚后,开始向台湾前进。

    到达台湾时已经是傍晚,台湾巡抚刘铭传亲自迎接,虽然王一的行程一直非常保密,东北在台湾办事处人员通知刘铭传的时候,让这位清廷大员有些措手不及,不过震慑于王一的威名,刘铭传还是决定亲自迎接。

    与刘铭传一同出现在码头的还有东北保险队驻淡水舰队的总指挥,韩金邦,他们隶属于东北南洋舰队。另外还有陆军方面的指挥官,赵百川,手下有四个营的兵力,两个营在淡水和基隆,两个营在高雄。

    韩金邦和赵百川王一都见过,算是他的学生。当然,王一最想见到的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刘铭传。

    “晚辈王一,见过刘大人。”在经过介绍之后,王一给刘铭传见礼。他可以不待见李鸿章,不过却对这位刘大人尊敬有加。

    王一之前就曾经帮助过刘铭传,替他扳倒了政敌——台湾道台刘敖。刘敖是湘军的人,与淮军出来的刘铭传矛盾很深。王一可以不过问清廷派系之间的斗争,但是在中法战争的关键时刻,刘铭传对刘敖一直保持克制,可这位台湾道台竟然不顾大局,处处制肘刘铭传对法军的抵抗行动。王一对这号人一向深恶痛绝,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说来这刘敖也是背景深厚,当时督办军务的钦差大臣闽浙总督左宗棠、帮办大臣杨昌浚,两江总督南洋大臣曾国荃都是湘系,另一个两广总督张之洞虽然不是湘系,但他曾经保举刘敖出任台湾道,对刘敖自然也颇为赏识。

    可即便如此,王一依然没有放过刘敖,只是看在左宗棠的面子上,才没要了这人的性命。

    其后几年曾有传言说清廷考虑更换台湾巡抚刘铭传,用邵友濂接替,不过王一当即从东北放话,“台湾是清廷的台湾,也是东北自治区的台湾,任何想要更换台湾巡抚的决议,必须征得东北自治区政府的同意,否则谁提议,我王一就换谁脑袋。”这番土匪言论当然引得清廷十分不快,慈禧在慈宁宫破口大骂,光绪皇帝也被气得够呛,后来终归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不了了之。

    虽然王一对刘铭传执晚辈礼,不过刘铭传也不会不识相,知道这是王一给自己面子,自然不会倚老卖老,十分客气道:“王董事长,您太客气了。”

    王一在台湾下榻的地方就是基隆,在这里他将住上两天,之后前往高雄。他并没有选择入住台北,因为那里是清廷的地盘,虽然他十分尊重刘铭传,可是对方毕竟是清廷的官员,真做出什么上报君恩杀逆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丝毫的可能。所以为了双方愉快的关系能够维持下去,自己也尽量别做那些诱人犯罪的冒险事情。

    王一既然住在基隆,那刘铭传自然也是陪同留宿。宾馆外戒备森严,飞艇升空,巡查附近地区的动静。

    刘铭传此时也看到了这番景象,知道王一对自己,或者说对台湾的清廷官员们不放心,所以也不多言,只是笑笑,道:“先生此来台湾所为何故?”

    “先生之称,在下确实不敢当。在我们东北,能被称为先生的共有四种职业:教师,医生,律师,政治家。我不过是一名商人,配不上先生的说法,刘老您叫我王一就可以了。”王一没有说自己的具体目的地,这是机密。

    王一的这种说法刘铭传还真没听说过,心下甚是费解,于是便问道:“这是为何?”

    “教师受人以知识,医生救人以性命,律师可以沉冤昭雪,至于政治家……”

    “王董事长,冒昧打断一下,轻微这政治家是个什么意思?”前三种职业刘铭传大概能猜出其中的意思,唯独这政治家他从没听说过。

    “政治家就是那些在长期的政治实践中涌现出来的具有一定政治远见和政治才干、掌握着政党或国家的两道权力并对社会历史发展起着重大影响作用的领导人物。至于大清来说,可以理解为官员,但又不仅如此。”

    刘铭传点点头,虽然对他来说,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而且王一说的价值观体系,与他成长的环境也完全不同。说起来,虽然他不是科举出身,但是在大清混了生活了这么多年,接受的当然是被阉割的儒家一套。教师还好说,至于医生和律师,在清廷不过是郎中和讼师,都不是高人一等的职业。

    “那不知为何官员可以同教师,医生,律师一起被称作先生呢?”这点刘铭传很奇怪,在清末,官员在百姓心中,跟土匪差不多。

    “政治家可以领到一方人民,更简单的说法,是为民生财,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从这一点上推论,一个国家的政府是好是坏,判断起来只看一个标准。那就是这个政府是在为民谋利,还在与民争利。”

    这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道理,所以王一讲完,刘铭传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虽然听起来有些讽刺清廷的意味,不过他还是对着王一一躬到底,道:“听君一些话,胜读十年书。”

    “刘老过奖了!”

    虽然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但也算相谈尽欢。

    “目前台湾发展得如何,是否有需要东北帮助的地方?刘老不必客气,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刘铭传听完一愣,心下多有感慨。王一一个外人,还尽心竭力为台湾发展提供帮助,而自己那些所谓的同僚,还有上级,有功劳就往前冲,没功劳就吃干饭。如果光吃干饭不干活,刘铭传也就认了!可他们还动动不动就这边为难一下,那边制肘一下。官当得那叫这个累,刘铭传有时候也在想,干脆辞官不干退隐归田算了,自己也五十来岁的人了,何苦在台湾这样穷乡僻壤得罪人呢。

    可是每当看到台湾百姓殷殷期盼的眼神,而自己每做一点小小的贡献,民众们那真挚的感谢,刘铭传都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董事长要是能帮助台湾发展,那就真是太好了!”刘铭传笑道。

    王一心说这刘铭传还真不客气,“那就说吧。”

    林泰熙和韩秀晶正站在阳台的窗前,夕阳刚刚落下,基隆镇华灯初上,没想到这里到有几分东北小镇的模样,已经开始大范围的使用电灯。两个丫头指指点点,看来很像出去逛逛。

    “泰熙,秀晶!”

    听到王一的叫喊,两个丫头从门外走了进来,道:“董事长,您吩咐。”

    “记录文案。”

    韩秀晶点点头,林泰熙则站到了王一的身后。

    “刘老请说吧。”

    刘铭传看了韩秀晶和林泰熙一眼,感觉十分的惊艳,不过还是很快收摄心神思考起来,其实与王一见面前,他就想着为台湾谋些好处。没想到王一竟然自己提出来,这到让他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听说东北各地已经开始普及自来水厂供水,我希望你们能够在这方面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水是大事,有了自来水能很好地预防诸如霍乱等传染疾患的发生。台湾处于亚热带,疾患易于传播,用水安全当然是头等大事。

    “要几套?”

    这倒让刘铭传一愣,按他想来,能给一套就了不起了。

    “当然是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王一摇着头道:“刘老,不是我王一小气,多给您也没用,自来水厂的工人需要培训,就是我把厂子给你建立起来了,没人干活,不也是浪费么。”

    刘铭传不好意思一笑,道:“惭愧,惭愧。”

第一百九十七章 王爷上门

    与刘铭传的会面,也算是宾主尽欢,王一给刘铭传提供了大量的机械设备和物质补充。刘铭传很高兴,不过他大概不知道,王一压根就把台湾当成了自己的领地,所以有人帮着他建设,他自然求之不得。除了物资方面的援助外,台湾还想东北派出了大量的学徒工,不过这不是短期可以完成的事情。

    此时就在海峡对岸福州的闽浙总督府,总督杨昌浚刚刚从外地回来,一身疲惫。可他刚进府,一名陌生人就出现在他面前,看打扮虽然普通,不过说话的声音以及仪态举止,杨昌浚十分熟悉,这是位太监。

    “您是?”杨昌浚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来意。

    “咱家是庆郡王府上的。大人叫咱家明海就可以了。”太监的声音很平静,不过听起来依然有些刺耳。

    明海?杨昌浚没听说过,神情不解,自然是不知道对方的来意。“明海公公到我这里,是为何故?”

    “大人,说话前,我们还是先进屋吧,郡王还在里面等着呢。”明海没说来意。

    杨昌浚点点头。

    杨昌浚是左宗棠的亲信,只是左宗棠现在已经去世,所以他现在也成了湘军头牌人物之一。不过他更为人所知的是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中尸位素餐,渎职的劣迹让他丢官罢职。要不是他有一手筹钱的本事,左宗棠征战新疆缺他这样一个管后勤的人物,他这辈子也就了此残生了。

    房间里亮着一盏东北产的小瓦数白炽灯,福州现在还没有发电站,总督衙门里有自己的发电机,太耗电的事情干不了,支持几盏电灯还是不在话下。可是这房间很大,所以灯光显得有些昏暗。

    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身材清瘦,个头不高,脸很长,留着胡子,看年纪不到五十,保养得不错。

    杨昌浚当然见过庆郡王奕劻,奕劻在光绪十年的时候(1884年)接任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主持外交。其后几个月正式进封庆郡王。第二年,清廷设立海军衙门,他受命会同醇亲王奕譞办理海军事务。今天早些时候,又命在内廷行走,算是慈禧面前一位红人。

    不过在杨昌浚眼中,这位王爷官是不小,至于能力么……要说他是酒囊饭袋,那都有些侮辱酒囊饭袋这个词儿了。人送外号老庆记公司,除了贪财,就是贪财,真真的衙门口朝南开,要想升官拿钱来。

    “你这总督府的宅子不错,听说从宋开始就是提督司署,元的时候是肃政廉访司署,明的时候是按察司署,到了现在成了闽浙总督府,这官倒是越当越大。”奕劻的声音像是从一片昏暗中传来,没什么中气,听起来到带着几分阴森。

    杨昌浚眯了一下眼睛,他比庆郡王大上十来岁,今年也六十多了。虽然不是一个当官的料,但几十年下来,对官场也有了个大致了解。今天庆郡王的突然到访,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京城方面没传来一点风声,而现在又在那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通,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王爷,您说笑了。总督府再好,也比不上您的庆郡王府,不是?”

    杨昌浚的话虽然说着像是恭维,但是停在奕劻耳朵里,倒像是一种挑衅。现在这个年代,清廷早已经没了往日的威信,杨昌浚身为掌管两省的大员,虽然对清廷还着忠心,但那是对光绪和慈禧,可不是眼前的这位庆郡王。别说你是郡王,即便是位亲王,杨昌浚要是不想给面子,照样不给。

    房间里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奕劻看着杨昌浚,对这人他根本不喜欢,作为满人的王爷,对汉官的排斥那是骨子里的。他不是已经在东北跳楼的恭亲王奕,肚子里还是那套视汉官为奴才老路数。杨昌浚对朝廷里这帮王爷虽然表面上恭敬,可实际上也是十分的瞧不起。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满人的老家东北都被人给占了,朝廷连抢回来的勇气都没有。早没了当年入关,弯弓射雕,狩猎天下的气势。人心散了,聚不齐了。要不是恭亲王跳楼留下一封遗书,安稳住了天下儒生,否则大清早变天了。

    “郡王爷此来福建所为何故?”看庆郡王不说话,杨昌浚主动道。

    好半天奕劻才道:“过来看看海防,别到时候,人家上门了,咱们的人却只知道跑呢。”

    庆郡王明显是在讽刺清法战争中,福建船厂水师和马尾造船厂的覆灭,之前夸夸其谈的张佩纶力主抗法,结果真打起来,跑的那叫一个快。清廷事后自然不会放过张佩纶,不过左宗棠看张佩纶是个人才,就想为他开脱,后来因为此事被人参了好几份折子,老脸差点丢尽了。而杨昌浚是左宗棠的人,庆郡王奕劻这么说,明显是带着指桑骂槐的意思。

    “王爷心系社稷,果然是我辈楷模。”

    杨昌浚说这话时的表情很精彩,语气虽然诚恳,不过眼角眉梢却带着几分嘲笑之意。

    庆郡王冷哼了一声,忽然从太师椅上起身,道:“明海!”

    明海在屋外答道:“奴才在。”

    “走!”

    “喳。”

    杨昌浚一愣,没想到这位庆郡王莫名其妙地说走就走,连忙道:“恭送王爷!”

    庆郡王哼了一声,然后在临出屋门的时候,微微回头,阴测测道:“杨大人,本有句话可说在头里。”

    “王爷请示下。”杨昌浚撅个屁股表现得很恭顺。

    “这天下,还是大清的天下。”

    一听这说法,杨昌浚立刻惊慌地跪倒在地,哀声道:“卑职惶恐!”

    庆郡王奕劻一摆袖子,看都没再看杨昌浚一眼,面无表情地出了闽浙总督府。

    杨昌浚这时一脸冷笑地从地上站起,口中小声叨念着,道:“当年崇祯皇帝朱由检也是这么想的,就不知道真到那个时候,你庆郡王是否还能在景山上寻个歪脖树?”

    王府侍卫走了之后,杨府的管家终于走了过来。杨昌浚瞪了他一眼,道:“你滚哪去了?”

    管家一脸哀苦,道:“王府那些侍卫不让我们过来。”

    杨昌浚抖抖手,道:“算了,算了。”本来想把眼前这帮人打发出去,自己好静一静,可是这时候忽然想起一事,道:“庆郡王来了福州,在什么地方落脚?”

    管家微微躬身道:“沈家!”

    杨昌浚听完就是一惊,管家同时又道:“从台湾穿回来的消息,大商集团董事长王一目前正在台湾,具体去向虽然未有言明,不过依老奴看来,多半是去东南亚五省,接沈家小姐回东北的。”

    杨昌浚听完,略微寻思了一下,就是暗吸了一口凉气。自己在福建为官,当地的事情他大致清楚,庆郡王入住的沈家,就是王一最宠爱的沈雅芝的本家,不过现在双方关系比较复杂。当初沈家仗着沈雅芝在王一面前的地位,在东北各地开黑帮,强买强卖,仗势欺人。而所谓的生意就是黄赌毒,甚至还出卖了东北方面的情报给日本人和俄国人。王一为此还在东北展开了清洗,连当时的总参谋长吴晓都被牵连。虽然最后得以恢复清白,不过也因此退居二线,成了东北陆军军官学校的校长。

    当然,王一也没让沈家好过,除了沈雅芝和沈百玉的父亲之外,其余沈家之人,全是坐着棺材回的福建。双方因此结下血海深仇,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化解的可能。

    如今庆郡王跟沈家勾搭在一起,其针对的目标,不言自明。

    该怎么办?是通知王一提前做好防范准备,还是听之任之,视而不见。杨昌浚有些犹豫,他虽然在清廷为官,但是因为左宗棠的关系,他早间年就开始与东北打交道。后来双方生意越做越大,再加上左宗棠一去世,杨昌浚在朝中也没了靠山,索性就投靠了东北。虽然他因为杨乃武与小白菜一案,声名狼藉,不过毕竟也是闽浙总督,一方大员,东北自然予以接纳。也没让他做什么事情,就是给闽浙商人去东北自治区做生意许多的便利,而东北商人也可以自由在闽浙出入。别看这种双向互动没用多长时间,可也给杨昌浚在民间博得了很大的名声,到让他之前的污名洗清了不少。

    按理说,知道有人要对王一不利,杨昌浚应该及早向东北方面通报,可问题也摆在他面前。沈家与东北虽然血仇不共戴天,但沈家毕竟是沈雅芝的本家,这万一冒出点枕头风来,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再说里面还牵涉进了庆郡王,别看杨昌浚现在不在乎他,可是现在他和沈家勾结可就在自己的地面上。东北如果要求来个投名状,自己是作,还是不做?

    从清廷官场里出来的杨昌浚,心中犹疑不定,管家在一旁看着,也知道自家大人很为难。后来他出了个主意,道:“大人,庆郡王来我们府上,多半也是探您口风的。东北方面应该还不清楚,咱们不如装作不知道吧。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真要对王一不利,到时我们在发消息不迟。您看如何?”

第一百九十八章 索尔兹伯里侯爵

    王一在基隆住了两天,之后在刘铭传的陪同下一同前往南部的高雄,在这边他会见了更多的人,包括东北在台湾经营的商人代表,台湾本土商人,还有少数民族代表。虽然他很想去阿里山和日月潭看看,不过因为时间紧迫,于是只得作罢。

    从高雄再次出发,王一前往海南岛。与台湾不同,现在的海南已经完全在东北自治区的掌控之下。这里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不但建立大商集团的种子科研中心,还有东北第一座外岛潜艇基地。这里驻扎有三艘商鲸2型潜艇,本来海军只从东北造船厂够买了三艘商鲸2型潜艇,后来为了大规模培养潜艇人才,于是又把订单增加到了六艘,其中有三艘就被送到了海南的三亚。

    真正具有远洋作战能力的商鲸3型潜艇,目前还在研制过程中,即便最乐观的估计,也要在三年之后,才能进行海试。不过潜艇基地的建设要提前做好准备,进行相应的适应性训练,这也是东北海军采购潜艇的另一项原因。

    当王一前往海南岛的途中,非洲方面传回最新消息,出乎所有人意料,英国竟然在与东北冲突问题上保持了前所未有的克制态度,并称愿意与东北就津巴布韦的利益分配问题进行谈判。

    消息一出,不但英国舆论哗然,连世界其他国家都跟着瞠目结舌,这还是世界第一强国该有的态度么?

    阻止英国政府向东北推出强硬政策的就是海军元帅阿尔弗雷德*赖德,还有英国保密局局长卡明,二人向罗伯特*加斯特因*塞西尔首相谏言,停止与东北在非洲发生的敌对行动。初听此言,这位索尔兹伯里侯爵表现得非常不屑。

    “帝国什么时候,开始畏惧困难了,不能保证帝国平民在世界上的利益,我们的政府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这话是没错,问题也分对谁。阿尔弗雷德看了身边的卡明一眼,多少有些无奈,然后才道:“首相大人的话,我们当然认可,不过在解决非洲问题之前,请您先看看这个。”说完他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了厚厚一叠资料,交到了索尔兹伯里侯爵的手上。

    “这是?”英国首先不明所以。

    “日本谍报人员从东北外海拍摄回来的照片,上面是东北自治区最新研制的战舰。”卡明介绍道。

    海军元帅此时接着道:“情报到我们手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您的前任让我们根据现有情报,评估这艘战舰的威力,以及对我们的威胁。”

    索尔兹伯里侯爵的前任就是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不过这份情报到他手里没有半个月,这位仁兄就因为帮助爱尔兰获得有限自治的议案没被上议院通过,就下台了。

    索尔兹伯里侯爵眼角一挑,他对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没有丝毫的好感,两人一个是上议院领袖,一个是下议院领袖,简直就是天生的政敌对头。

    “评估的结果如何?”

    阿尔弗雷德和卡明都表现得有些无可奈何,摇摇头。阿尔弗雷德道:“得到消息后,我们就召集了海军建造局方面的专家,同时还请来了各大造船厂的专家,以及海军战略战术专家,不过结果……非常悲观。”

    “简单来说,就是以帝国目前的造船水平,至少还要十年才能建造同水平战舰,而这还是最乐观的估计。”卡明的言辞很简单,不过索尔兹伯里侯爵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对方只是一艘战舰,并不足以对我们构成威胁吧。”

    “帝国在海军装甲舰的吨位方面遥遥领先,基本能达到东北自治区四倍的规模,至于巡洋舰和其他战舰的总吨位,东北更是无法与我们相比。所以暂时来说,我国海军世界霸主的地位不会改变。”

    听到这话,首先的心终于还是放在了肚子里。

    “那二位为什么要阻止我通过对东北的报复行动呢?我们在南部非洲的利益已经受到了东北自治区的强力挑战。况且东北自治区的综合实力正处于一个上升阶段,如果此时我们能够打乱他们的步伐,从某些意义上,也能对他们的发展起到极大的抑制作用。”

    卡明摇了摇头,明显不同意首相的看法。

    “首相先生,也许您说的自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要在此提醒您一句,东北自治区向来有仇必报。没错,非洲离我们更近,但您也别忘记,对帝国更为重要的印度同样在东北自治区南海舰队的攻击范围之内。而我们新得到的殖民地缅甸,甚至直接与东北宗祖国接壤,他们的陆军可以直接对缅甸进行攻击。而东北陆军的战力,我想您应该清楚能够与北极熊对抗多年而处于上风的实力,是应该受到人们尊敬的。”

    索尔兹伯里侯爵没说话,坐在自己那张皮摇椅上,眼中寒光流转。与他的前任不同,索尔兹伯里侯爵是典型的后世鹰派代表,大英帝国殖民主义的最大推手。

    作为贵族利益的代表,能够阻止他的,只有对方的强硬实力。清楚这一切的阿尔弗雷德元帅接着卡明的话,继续道:“首相先生,请别忘了我们在远东还有一支舰队,正处于东北势力的包围之下。”

    “香港?”

    “没错。”

    香港现在的位置比较尴尬,在东北自治区本土舰队和南海舰队的南北挤压之下,之前还可以凭借舰队战舰的能力与东北周旋,可是现在这样一艘战舰的出现,已经彻底打破了原本东亚的海军态势。

    “先生,一旦我们与东北开战,香港必然成为他们的第一攻击目标,拥有丰富海战经验的东北自治区海军,单凭香港舰队的几艘战舰根本呢无法与之相抗衡。同样,我们在东南亚的所有殖民地也都将在他们的攻击之下。除此之外,现在已经遍地烽火的缅甸,将受到他们从东南亚五省和大清本土陆军的联合攻击。到时迎接我们的不是我们对东北自治区的惩罚,而是与他们的全面战争!”阿尔弗雷德停了停,然后接着道:“另外还有一点我必须要说明的是,东北还有一支我们所没有的军队,那就是空军!相信您也应该知道当初日法联合海军在长崎的悲剧,空中的进攻,我们防不胜防!”

    原本处于盛怒中的索尔兹伯里侯爵终于开始冷静下来,不过扩张的鼻孔,以及潮红的面色,显示他依然处于愤怒当中。

    “东北这帮该死的混蛋!”

    “首相先生,有一句话,我对您的前任也说过。我们与东北并没有根本性的矛盾,我们之间距离遥远,相当于横跨半个地球。帝国的根本利益在欧洲,我们真正的挑战不是东北自治区,而是德国,法国,俄国等等,甚至美国对我们来说,都比东北的威胁更大。东北真正与我们有利益纠纷的不过是南部非洲的津巴布韦和德瓦士兰共和国的两片领地而已。虽然那里资源丰富,但也是一片荒野,完全是未开发的蛮荒状态。为了这样的地方而与我们的潜在盟友发生冲突,实在是不智的选择。”

    虽然心有不甘,但索尔兹伯里侯爵还是明白面前二人说得十分有道理,不过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放弃在非洲与东北进行武装冲突的计划。当阿尔弗雷德和卡明离开之后,索尔兹伯里侯爵继续办公。傍晚的时候回到阿灵顿街,这里是他的住处。虽然唐宁街10号是第一财政大臣的官邸,后来这一职位被首相兼任,不过索尔兹伯里侯爵作为首相,却讨厌居住在那里。特别是其中的内阁会议室,他认为其狭小闷热,让人难以忍受。

    而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前任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的古怪癖好,这位下议院的领袖常常爱带一些年轻的妓女回唐宁街,和她们详谈,希望她们能够弃娼从良。因此阁员拜访格莱斯顿的时候,有时会看到年轻妇女出入唐宁街。索尔兹伯里侯爵对此深恶痛绝,因此他也成了最后一位声言拒绝入住唐宁街10号的英国首相。他把官邸让给了自己的外甥亚瑟*贝福尔,后来也帮助他成为了英国首相。

    当索尔兹伯里侯爵回到阿灵顿街的寓所时,管家接过了他的衣帽,还有手杖。

    “侯爵,您回来了。”

    仆人们给他施礼,他只是点点头,然后便迈上了楼梯,急冲冲地赶往二楼的一间卧室。

    “安妮,爷爷回来了。”谁也不会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保守党领袖,上议院议长,英国首相,索尔兹伯里侯爵竟然还有这样人性化的一面,声音十分的轻柔。

    房间里很安静,床边坐着一名年轻女仆,而床上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小女孩,看年纪也就是四五岁而已。女孩听到了索尔兹伯里侯爵的声音转头望了过来,尽力挤出一个笑脸,道:“爷爷,您还来了。”

    看着女孩憔悴的笑脸,索尔兹伯里侯爵满是大胡子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心里却有些难过。

第一百九十九章 药物的震慑作用

    索尔兹伯里侯爵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这对老人来说是个折磨。{www.uu234.net最快文字章节阅读}孩子从几天前就患了肺炎,虽然现在病情已经有所缓解,不过看起来依然十分虚弱。

    “爷爷。”安妮呢喃道。

    “安妮宝贝,乖。”索尔兹伯里侯爵将自己的额头放在女孩的额头上,感受着对方的体温。现在临近傍晚,安妮的体温又有升高的趋势,“约翰,什么时间来?”

    “约翰医生马上就到。”一旁的女仆回答道。

    中年医生的到来,其实只是是前后十几分钟的时间,不过索尔兹伯里侯爵依然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首相大人您好。”

    作为索尔兹伯里侯爵家族的家庭医生,约翰的医术自然是不必多言,不过面对患了肺炎的安妮,他也表现得十分的谨慎。

    “安妮的情况怎么样?”看着约翰给自己孙女进行静脉滴注,索尔兹伯里侯爵轻声问道。

    “首相先生,请放心,按目前的状况来说,安妮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过几天身体就可以恢复正常。”

    这大概是索尔兹伯里侯爵一天中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真诚的感谢您!上帝会保佑您,约翰医生。”

    约翰微微一笑,看到索尔兹伯里侯爵的真诚,他也开了一个小玩笑,道:“首相先生,您不应该感谢我,而是应该感谢东北的大商制药,正因为有了他们安全而高效的药物,我才有把握帮助安妮恢复健康。”

    对于东北一词,索尔兹伯里侯爵经过一天的折腾,已经产生了极度的反射性敏感。东北一出约翰医生的嘴,索尔兹伯里侯爵就有了最直接的反应,瞳孔瞬间放大缩小,眉梢随即一挑。不过这些神情变化的细节,约翰医生都没有看到,他正在收拾着自己的听诊器。

    “要说起来,东北的药物真的不错,唯一可惜的是药物的价钱太贵,而且出口到我国的数量太少,别说是普通人,就是寻常的小富之家,也根本无力使用。”

    约翰医生的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索尔兹伯里侯爵,他发现自己差点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作为英国的政治领导人,索尔兹伯里侯爵考虑问题时,往往不仅仅只是从英国的利益出发,因为他不但是英国首相,同时也是保守党和上议院的领袖。英国利益有时要服从于党派的利益,例如,白天与阿尔弗雷德和卡明商量是否与东北在非洲发生武装冲突的问题上,就是如此。

    保守党的一贯政策主张就是大肆鼓吹殖民主义以及全球扩张,虽然阿尔弗雷德和卡明已经再三警告与东北发生冲突所要面临的风险,但是作为自己的主要政见,索尔兹伯里侯爵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对东北动武的打算。树立一个反派典型,借此煽动种族矛盾和国家矛盾,从而凝聚英国公众的注意力。同时将殖民地的某些人推崇为英雄,诸如南非开普殖民地那位财政部长塞西尔*罗德斯,此人与索尔兹伯里侯爵一样,都是大英帝国殖民主义的推崇者。接着以上的办法,使英国公众达成一种殖民主义的共识,这是保守党在英国长期执政下去的最稳固基石。

    说来也是讽刺,两党政治或者多党政治,从党派的角度来说,他们的共同追究目标就是本党派的一党专政。

    索尔兹伯里侯爵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些事情,对于英国来说,东北自治区如何,对于公众来说很遥远,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富豪和权贵来说,两者的距离却远没有相像中的遥远。其他那些日常消费品不说,单单东北向英国出售的药物,英国的权贵们就抛弃不用的。

    “没人愿意死……”

    索尔兹伯里侯爵打了个冷战,与东北开战的后果,不仅仅是前线战士的死亡,陪葬的还有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病秧子权贵。

    “我能承受失去安妮的代价吗?”

    索尔兹伯里侯爵忽然沉默不语……

    第二日的傍晚,阿尔弗雷德和卡明在一间昏暗地小酒吧里喝酒聊天,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天空阴沉,下着蒙蒙细雨,街道上人们行色冲冲,不过两人并不在意,自顾自地聊着天。通过这次事情,两人也算结下了一些情谊。当然一个是海军元帅,一个是保密局长,相互之间总有些交集的地方,之后的官路上相互依仗,也是不错的选择。

    小酒吧里的空气不太好,而且客人们很是吵杂,人们都在自说自话地大声喧哗,可出奇地是,就是这么个糟糕环境,却能让两人心平气和地说些事情。

    “看来首相是准备对东北在非洲的殖民地动手了,昨天我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舰队集结,准备开赴开普殖民地,还有印度。印度总督和印度副王,达菲林伯爵已经向女王抗议,认为首相有意挑起与东北的战争,不过收效不大。”阿尔弗雷德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

    “首相毕竟是索尔兹伯里侯爵,在本土位高权重,不在乎达菲林伯爵的意见,也是情理之中。”卡明靠在椅背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水,他其实不喜欢喝酒。听了阿尔弗雷德的话,他旋即又问道:“那香港怎么办?”

    “听说已经准备让那里的舰队回撤印度,毕竟真要在那里防守,根本也没办法。只要东北断了香港的饮水和吃食供应,舰队除非突围,不然只有束手待毙的结局。”

    “束手待毙?”卡明觉得高层的人脑袋绝对被驴踢过。“东北的空军轰炸过长崎,我不觉得香港与东北在台湾空军基地的距离,能够超过当初的营口和长崎。”

    阿尔弗雷德笑了起来,耐人寻味道:“你觉得那帮靠满世界贩卖鸦片和黑奴起家的混蛋,会知道营口和长崎在什么地方么?”

    “说的倒也没错,他们要的就是战争,就是要武力征服,然后进行毫无顾忌的掠夺和倾销。虽然我本人对此并不反对,但是政府和首相是不是该选个正常点的对手,莫非非要重蹈覆辙地跟着法国佬学,才能显示出我们存在的意义?”

    卡明虽然没有喝酒,但仿佛已经有了醉意,言辞前所未有地犀利起来。已经习惯他平日里温文儒雅形象的阿尔弗雷德,忽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

    “这个……”

    卡明这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的情绪,笑道:“元帅大人,不好意思,我本人并不希望发生这场战争。我父亲得了糖尿病,现在依靠东北运送过来的药物胰岛素,总算还能健康地生活。”

    阿尔弗雷德明白了卡明的意思,一旦发生敌对战争,东北的商品和药品将不会在运送到英国这个遥远的地方来。“这是要他亲爹命呢!”

    说起来东北大商集团的药物战略是十分独特的,而这份独特就是来自于王一对药物的独特理解。全世界谁都无法否认东北在医学和药物学上的领先地位,这个领先地位不是十年二十年,而是至少是一个世纪的差距。因为这就是王一的专业领域,称得上唯我独尊。

    大商集团自从成了制药厂之后,一小部分药物就开始出口到世界各地,不过也因为量少的原因,所以造成价格昂贵的局面。在东北普通人可以使用的药物,在国外,只有大富之家可以使用。

    不过对于能用得起东北药物的外国富人来说,也许更好的选择,是让自己在东北安个家。因为治病这种事情,不是光有药物就能将病治好的,自己胡吃,最后良药可能变毒药。而最让外国人不能接受的是,大商集团出口的全部药品的使用说明上都只有一句话,请遵照医嘱服药。

    这话没错吧?

    没错,问题是这里的医嘱都是王一在东北的那帮徒子徒孙,可外国没有啊。就是把药放在外国医生手中,可连致病机理都不明白的,怎么敢给病人胡乱吃药?

    后世中国也许与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在制药领域上有着很大的差距,不说那些复杂的,单说使用最多的青霉素,德国产的青霉素在颗粒大小上就比我们的小很多。而青霉素的颗粒越小,代表渗透性越好,而出现药物排斥反应的几率越小。不过德国要想借着药物的药量性能来卡我们的脖子,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我们已经解决了有无的问题,你德国货是好,但是对大部分病人来说,也不是非用你的药物不可。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外国并没有解决有无这个最根本的问题,因此王一一旦动怒,他才不管你外国病人的死活呢。敢跟我们作对,我就给你们停药,让你们安乐死。

    东北的药物在这个年代已经不仅仅是药物这么简单,制药厂以及相关科研单位的保密程度,在东北一向被列为与军事机密同等,由东北情报局直接负责。私自贩卖药品超过一定剂量,就是死刑。至于泄密,出卖药物相关资料的,那就跟不用提了。

    用治病的药物来威慑敌国,大概也只有王一这种穿越回来的人才干得出来。

第二百章 意外来客

    当第二天卡明来到保密局的时候,脑袋还是有些疼痛,虽然他记得昨晚自己没喝酒,不过最后还是被阿尔弗雷德横着送回了家。

    “真够难受的!”卡明坐在办公室的皮椅里,不停地揉着眉心,现在已经不记得与阿尔弗雷德最后聊了些什么。

    长着一张扑克脸的女秘书此时走了进来道:“先生,首相召见您。”

    “召见我?”卡明皱着眉,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四,道:“知道了,格蕾丝女士,让外边准备马车吧。我马上就过去。”

    “好的,先生。”

    见面的地点与上次不同,这次是在阿灵顿街的首相府,来的人也比较齐全,外交大臣,海外殖民地事务大臣,海军事务大臣等等,当然也少不了阿尔弗雷德和他这个在还没有军情五处,六处年代里的英国情报最高官员。

    卡明在来的路上,坐在马车就考虑今天开会的主要议题,想来想去,估计还是与东北宣战的具体事务可能性比较大。

    现在维多利亚女王统而不治,大权基本都交给首相,内阁成员多由下议院议员担任,也有少数上议院议员。不过后来逐渐演变成都由下议院议员担任。

    “前天我听取了阿尔弗雷德元帅和卡明局长关于东北自治区对我们非洲双开政策威胁的相关报告,目前在南部非洲发生的一切,我想大家也都已经知道了具体情况。东北先和津巴布韦的恩德贝莱国王签署了采矿权和领土权,后来我们在开普殖民地的财政部长塞西尔*罗德斯带着当地私人集团武装为了保证帝国利益强行攻击了恩德贝莱王室,并且强迫对方撕毁了与东北的合约,然后又与我国签订了相关合约。不过后来在驱逐东北在津巴布韦投资工厂的过程中,塞西尔*罗德斯的手下,打死了三名东北大商集团的商人。得知消息后,对方立刻做出强硬反应,驻莫桑比克的军队开始出动,在空军飞艇的引领下,除了塞西尔*罗德斯等少数人之外,剩余武装人员全部被东北保险队杀死或者俘虏。在占领了津巴布韦大部分领土后,东北莫桑比克省省长陈兴安已经宣布津巴布韦成为东北的保护地,任何人胆敢对津巴布韦进攻,就是与东北宣战。”

    说了这么一大堆,索尔兹伯里侯爵才停顿了一下,看了屋内所有人一眼,道:“现在大家可以就此次事件和帝国与东北的关系发表自己的看法了。”

    会议室里忽然一阵冷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愿意在此时表态。

    一见此情形,索尔兹伯里侯爵只得点名道:“阿尔弗雷德元帅,您先说吧。”

    ……

    当卡明坐着马车返回保密局的时候,脑中还是被惊诧所充斥着,他没想到与两天前相比,索尔兹伯里侯爵的强硬态度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原本以为会听到宣战声明的卡明,完全没料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如此轻描淡写的外交辞令。

    首相的话似乎还在他耳畔回荡,“我们将派遣一位特使前往东北表明我们的态度,我们也要加强在开普殖民地和非洲各地的驻军,同时也要尽量避免与东北在非洲发生军事冲突,希望能够建立有效的双边危机解决机制……”

    怎么会变成这样?

    卡明实在难以理解索尔兹伯里侯爵的前后态度变化的具体原因,不过这样一来,也好,他父亲需要的那种从东北运来的药物至少不会因为战争而被迫中断了。

    首相最后还与他进行了短暂的交谈,或者说是布置下了具体任务。那就是在东北广泛发展间谍人员,同时加大对东北军事和科技情报机密的收集力度,特别是在医学和制药方面……卡明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嗯,一个十分荒唐的想法,难不成……首相家里也有人生病了么?

    两天之后,王一收到了东北情报局发来的消息,确认英国将派特使前来东北商讨南部非洲殖民地分配问题。之前东北向莫桑比克派驻飞艇的过程中,双方就已经有了接触,就马拉维附近的边界进行了划分。这次是更南端的边境线,王一觉得以目前的态势,拿下大部分津巴布韦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不过如果在有动作,恐怕就真会与英国在非洲翻脸了,这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王一的飞艇离开海南之后,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北越省会河内,这里已经成了东南亚五省最重要的重工业中心。不过等他到了河内,却没见到沈雅芝,后来才知道丫头此时人已经到南越,那边发了洪水,红心会赶往前去救灾。

    王一自然是一顿腹诽,本来打算直接坐飞艇去南越,结果北越省长韩淑奇却将他拦了下来,道:“董事长,您还是等等再去北越吧。我这边还有一个人想要和您见上一面。”

    看着韩淑奇,这老头本身就是越南人,早年到东北经商,自有一番成绩。总的来说与张家关系密切,与王一也算关系不错,特别是在东北与法国人的战争期间,这韩淑奇带头捐献,其捐款额度足够购买大商一艘名刺级驱逐舰。为此王一也算投桃报李,在政议局二十一名委员中,给了韩家一个名额,而韩淑奇也成了北越第一任省长。在整个东北范围内,韩家也算是上层家族之一。

    家族这种东西,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可能被根除的存在,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即便后世号称所谓皿煮如美国,依然有所谓的肯尼迪家族,布什家族。政界如此,商界也是如此。比尔*盖茨依靠他妈在IBM的董事会裙带关系,把dos加装在了IBM的电脑里,捆绑销售,号称免费。而巴菲特也不会宣扬,他老爸曾经是国会议员。

    王一从没想过把家族从国家政治经济生活中抹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家族关系是比国家成员关系,更牢靠的存在。他要在东北做的不过是将家族对国家政治经济生活的影响限制到最低,压制其中的特权,同时给普通以及贫困家庭以希望,保护他们向上的通路,防止阶级板结。

    “见我?谁要见我?”王一不解,他知道的安排上没有这一项。

    韩淑奇走在旁边,低声道:“是云贵来人。”

    “岑家?”

    韩淑奇点点头。“岑毓英。”

    “他竟然亲自来了?”岑毓英现在是在任的云贵总督,在清廷的诸位封疆大吏中,与东北关系最密切的是闽浙总督杨昌浚,那就是东北的手下。其次就是岑毓英和曾国荃。李鸿章属于不冷不热的状态。至于之前跟东北对着干的现任两广总督张之洞,现在也改变了不合作的态度。虽然两家关系还谈不上亲密,但比之前确实要改善了许多。

    “他怎么知道我来北越了?”王一不解。

    “听说是从台湾传出来的消息,至于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韩淑奇犹豫道。在东北王一的安全排在总理杨秋生之前,他要在北越出了什么事,他韩淑奇也要跟着倒霉。

    王一没为难韩淑奇,毕竟他就是一个中间人,转身对楚原道:“派人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是!”楚原这时微微停顿,吩咐周围的一名情报官。

    “岑毓英现在人在什么地方?”王一这时问道。

    “在……河内第一医院。”

    这个答案很是出乎王一的意料,他倒是知道岑毓英因为参加清法战争的原因,操劳过度,身体不是很好,可是没想到现在直接进了医院成了病号。

    “病情如何?”王一主要是担心岑毓英死在北越,那造成的影响可就无法估量了。本来没什么事,等到传扬出去之后,清廷或者其他人都能编出一堆事来。

    “没大碍,昨天我去见他时,医生说是血压有些高,如今已经降下来了。他那个大胖身子,全都是富贵病。”韩淑奇笑道。

    王一也跟着笑笑,点点头,道:“那现在云贵谁当家?”

    “他兄弟岑毓宝,还有他儿子岑春煊。”

    “行了,既然他人都来了,我就去见一面吧。”

    从飞艇航站前往河内市区的过程中,坐在马车上的王一,望着窗外,他的身旁一左一右是林泰熙和韩秀晶,韩淑奇坐在对面,跟两个丫头说着话,完全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辈模样。王一望着窗外,北越前几年一直在打仗,清法之间打,然后义军或者说是土匪,和法国人以及清国人同样开打,土匪之间就更是不消停。

    “虽然经过两三年的建设,民生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但是……”韩淑奇看到了马车外现在依然残留的残垣断壁,孤坟野冢,叹了口气。

    “这些地为什么都荒着呢?”林泰熙尽显天然呆本色,小声跟隔着王一的韩秀晶道。可她的小声估计外边的马车夫都听得见,韩淑奇无奈一笑,道:“战乱之后,北越的人口锐减。而我们北越这几年注重的都是工业的发展,所以乡村里的青壮劳力都开始离开村镇去河内,以及周边一些大城市发展。本来就是地多人少,再加上主要劳力的离开,所以现在河内附近很多耕地都处于撂荒的状态,无人看管了。”

第二百零一章 龙王

    随着逐渐进入市区,颓败的残垣断壁也逐渐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充满着勃勃生机的欣欣向荣。"www.uu234.net文字阅读新体验"一座座新式住在楼拔地而起,虽然道路依然是水泥路面,不过进了市区,新式的板油路也开始出现。道路虽然没有东北本土的宽大,可也是非常的平整。马车走在上面,完全感受不到丝毫的颠簸。

    坐在马车里,王一能看出韩淑奇这老头脸上带着的一丝得意,一片战乱之地变成了如今的局面,他当然居功至伟,有自傲的本钱。王一倒是对此乐观其成,笑道:“多亏韩老这几年在这边的不辞辛劳,北越才能有眼下的局面。”

    “董事长您过奖了,老夫愧不敢当。能为家乡父老做点事,安能不用心。”

    王一就不爱跟这帮老头聊天,没事就给你整点八股一类的酸词,这个韩淑奇还算好的,商人出身,学问不够。真遇到王闿运那个级别的,王一宁愿跟外国人说英语,那完全就是没法沟通啊!

    林泰熙和韩秀晶在一旁捂着嘴娇笑,她们当然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气秉性,看王一吃瘪,两个丫头都是难得的好心情。

    “现在京族那些反抗势力如何了?现在还与我们对抗还激烈么?”这是王一一直关心的问题,京族就是本土越南人,自从被东北自治区统治之后,虽然大部分民众都选择了当个安善良民,但是多年战乱,还是让许多人习惯了手握枪杆子,占山为王的不服天朝管。

    “我们北越经过两年的清剿,再加上人民生活的逐步改善,反抗势力已经近于绝迹。不过南越在这方面并不乐观,阮氏和法国天主教的残余势力依然猖獗,经常袭击政府机关和企事业单位。”韩淑奇摇摇头,本来作为北越省长,关于南越的事情他不该多嘴,不过他本身就是南越人,所以对家乡的情况也十分的了解。况且面前的是王一,相当于英国女王的存在,因为了解王一的性格,所以他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一微微点头,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南越的情况他清楚,虽然情况比最早一年好了许多,但依然严重。不过随着东北情报局在东南亚五省的落地扎根,东北广播电台和电影引导舆论战**的来临,以及本土师团和本地师团的轮反围剿,再加上普通民众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王一不觉得这些所谓的反抗军能有多大的蹦头。他现在倒是非常担心已经去南越救灾的沈雅芝,大半年不见,心中多少都会有些担心和埋怨。

    “希望不要出现意外才好。”

    林泰熙和韩秀晶显然知道王一的担忧,轻轻靠在王一的肩上,并没多说什么。韩淑奇也沉默下来,心中却在想着北越工业发展方面的事情。

    河内的市区明显比郊区要繁华许多,能看到许多的年轻人走在街头,这是时间已经是傍晚,人们显得很悠闲。不过让王一没想到的是,这边竟然也有民众在玩足篮排以及羽毛球和乒乓球这些在东北本土已经非常常见的运动项目。而其中似乎足球最受欢迎,许多民众围在一家小学的操场上,唯一让王一感到奇怪的就是,大热的天,踢球的队员却都穿着长裤,旋即他笑了起来。

    “这么热的天,穿着长裤踢球,怕晒黑么?”林泰熙莫名其妙地问道。她在东北经常去大商附属学校,那边疼踢球除非是冬天,不然都是短衣短裤,所以一见北越民众踢球的服装,就感觉十分奇怪。

    韩淑奇在东北本土生活了很长时间,所以对那边的情况也比较了解,于是解释道:“我们北越现在儒家礼教那套还根深蒂固,男子穿短裤踢球,在民众看来还是有碍观瞻。”

    王一这时把林泰熙搂到身边,道:“早些年东北也是一样,那时你还没过来呢。相信经过几年的发展,民众的观念也会越来越开放和包容。”

    韩淑奇点点头,这些事情他都经历过,所以也并不着急,一步一步来,他倒是等得起。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一处宅院门外。

    韩淑奇此时道:“董事长,这里就是沈姑娘的住所——青园。虽然是在市区,不过周围很安静。”

    青园,王一倒是知道,是沈雅芝以他名义买的住所。林泰熙下了马车之后,就兴奋地拉着韩秀晶跑了进去。这里当然比不上宁岛,但是环境也算不错,小湖边有一栋三层小楼,两栋二层副楼,全部都是统一的中式风格,飞檐斗拱,红墙绿瓦,与周围的热带植被搭配,倒是别有一番格调。

    韩淑奇显然之前也曾经来此地拜会过,所以对里面的情况也很了解。

    “这位是王风,青园的管家。”韩淑奇介绍道:“王风,还不快给董事长见礼。”

    “主人,王风给您见礼了。”

    王一上下打量着,王风年纪四十多岁,白白净净地看起来很斯文,身材并不魁梧,但却能让人感觉到他一身的精气神。

    侍卫长楚原这时走了进来,略微皱眉道:“王管家也是练家子?”

    王风微微一笑,点点头。

    “会些粗浅的功夫,登不得大雅之堂。”

    王一对王风倒是没有太多的疑心,既然沈雅芝知道自己要过来,同时还把王风留下来当青园管家,那就说明,沈雅芝对这个王风很放心。

    “王风。”

    “主人。”

    “不用叫我主人,称我先生,或者少爷都可以。”

    王风略掉惊异地看着王一,见面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似乎是在说真的,于是也就点点头,道:“是,少爷。”

    恐怕第一次见到王一的人都会为王一的年轻感到吃惊,不过王风更吃惊地是王一那种平和的心境,面前这个年轻人给他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世间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他似乎只是一个看客,带着自然而然的洒脱。

    “王管家,把我带来的人安排好后,就吩咐厨房准备晚宴,今天我跟韩老好好喝上一杯。”

    “是。”领命之后,王风退了下去。

    韩淑奇被带去了客房,而王一则在林泰熙和韩秀晶的服侍下,更衣休息。一个小时之后,众人重新聚首,夜宴到了晚上九点之后,半醉的韩淑奇才在家人的护送下离开。

    此时的王一虽然也带着半分醉意,不过人却十分的清醒,王风这时走了过来道:“少爷,小姐临行前给您留了一封信。”

    王一接过来展开一看,最先的内容当然是沈雅芝对他的道歉,不过丫头一堆软语相求,他还真生不出气来。之后的内容就是一些沈雅芝在东南亚五省的所见所闻,里面还有许多民生方面的问题和吏治方面的弊端,希望王一能帮着解决。不过信中最后的问题却让王一皱起了眉头,沈雅芝之所以没来得及与王一见面,是因为听闻有人准备借水灾一事,在南越及柬埔寨两省散布谣言,借机挑起汉族和京族之间的矛盾。而带头闹事之人的具体名姓还不得而知,目前只知道一个外号——“龙王”。

    “龙王?”王一一阵的冷笑。旋即道:“泰熙,去把楚原侍卫长叫来!”

    “哎!”林泰熙轻快地答应一声,然后出了房门。

    韩秀晶看出来王一有心事,于是走过来,跪在他背后,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轻声道:“姐姐没事吧?”

    王一回手安慰地拍了拍丫头的小脸,道:“放心吧,雅芝很好。”

    不多时,楚原来到房间,道:“队长有何吩咐?”

    “让张晓天带着一百人立刻前往南越保护雅芝和大兄的安全。”大兄就是沈雅芝的哥哥沈百玉,这次前来东南亚五省,沈百玉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是!”

    “让他们坐猛犸飞艇去,另外再派一艘蝮蛇飞艇过去。到那边之后,猛犸和蝮蛇都不用回来了。负责空中侦察,对了现在那边天象不太好,让他们过去的时候,多加小心。不行的话,改走陆路。”

    在这个时代能威胁大商飞艇的,要么是天气,要么是飞机。地面火力在高空飞行的飞艇面前,实在有些苍白无力。即便能够击中,带来的损伤也不足以致命。至于天气和飞机,天气是没人能够控制的,而飞机……除了东北本土有上三个大队之外,世界上其他地方的飞机还停留在图纸上呢。再加上东北飞艇的号召作用,世界各国都在加紧飞艇的研制。民间虽然也有爱好者在进行投资,但是有限的资金额度对飞机研制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起不到脱胎换骨的作用。

    东北目前的飞机发展状况,使用的是单引擎双翼飞机,单翼飞机还在研制过程中,五年内大概会有结果。至于喷气式飞机,目前只是在预研状态,以东北现有的科技实力,即便有王一提供的大量相关资料,十年甚至更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也没有研制成功的可能。

    不过无所谓,王一等得起。

第二百零二章 风波亭与土木堡

    第二天上午,韩淑奇因为处理政务所以并为来见王一,而王一则趁此机会,前往河内医院,去与云贵总督岑毓英会面。

    河内医院是东南亚第一所现代化医院,其中绝大多数的骨干医生都是从大商医学院附属医院借调过去的,除了西医之外,还有中医。目前已经以此为基地成立了北越医学院,培养医学人才,不过因为合格生源的限制,所以招生人数不是很多。

    在医院相关人员的带领下,王一来到了住院楼。这是一栋七层的板楼,看起来建成没多久。王一来到六层的一间单间,门外站在两名黑衣守卫,寻常人一经过,这两人的四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直钩盯着人家看,眨都不眨一下。一般人要么被瞧得发毛,要么就偷偷骂一句神经病。不过看着二人的穿着打扮就不是一般人,因此敢惹事的,倒是一个都没有。

    楚原上去跟这两名侍卫打招呼,之后交代了身份,对方观察了一下,其中一人便进了房间。没多久就又走了出来,只是此时又多出一名穿着马褂的年轻人,二十五六岁,身材微胖,径直向着王一一行人走来。

    “在下岑春煊,不知哪位是大商集团的董事长,王一?”这年轻人很客气,说话的同时观察情况,只是看了几眼,心中暗自奇怪,来人为首的明显是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难不成他就是名震天下的大商集团董事长,王一?这样的推论让岑春煊有些难以接受。

    “我就是王一。”王一一笑道。

    岑春煊没想到自己的荒谬推论竟然成真,不过还是不失大家族的风帆,立刻收拾心情微笑施礼道:“见过董事长。”

    王一点点头,抱拳拱手道:“您就是岑总督的公子吧?久闻大名。”

    岑春煊一愣,做梦没想过王一竟然知道自己,后来想想,大概是自家那些在东北就学的子弟,在王一面前提过自己的名字,这事他也来不及深究,道:“不错,正是在下。”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兄台当真是一表人才!”王一称赞道。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谁都爱听好听的,见王一如此抬举自己,岑春煊还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子自豪感。这不是普通人,这可是大商集团董事长王一的夸奖。

    “谢谢董事长夸奖,在下愧不敢当。王董事长请进,家父正在房间里等候。”

    “岑公子,请头前带路。”

    林泰熙和韩秀晶这时送上了礼品,都是东北的一些土特产,包括老山参鹿茸等等。

    只有岑家的下人接过,岑春煊千恩万谢。

    单人间的住院病房并不是很宽大,不过窗明几净,环境当然比普通住院室强上许多。除了独立卫生间之外,还有一个小阳台、家具倒是简单,病床,衣柜,座椅,书架,不过屋里最显眼的就是一台留声机和一台广播收音机。留声机现在没被使用,不是一旁的广播收音机到是开着,里面播讲着汉语评说——《说岳全传》。

    瞧意思,病床上这名胖大的身影,对此还十分的沉迷。虽然见到王一进来,也正在起身准备见礼,不过动作和表情都清楚地表明,他对评书的留恋,看来是正听到**处。

    “岑总督,请恕小子无礼,上次听说岳全传,我也听到这里,后边有一段没听到,不如咱听完再聊?”王一进屋后,提议道。

    显然这话对了岑毓英的心思,笑道:“好啊,我跟董事长您也不见外,咱们听完再说不迟。”

    出乎众人意料,这位云贵总督竟然真的答应了,林泰熙挽着韩秀晶的胳膊,抿嘴偷笑。

    王一自顾自地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了下来,其他人也都各找地方站着,不过谁也不敢多出声。说起来,讲评书这人水平倒是真高,本来大家也是闲来无事,随着一起听,结果没多久就全都入了迷。直到最后,请听下回分解的话音出了收音机之后,大家才都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

    “忠良难为啊!”王一忽然来了一声感叹。

    岑毓英点点头,深以为然道:“确实如此,若非出了秦桧这类的大奸臣,宋廷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岳王爷也不必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蒙受不白之冤。”

    王一嘿了一声,摇头道:“怕是未必吧!”

    岑毓英奇道:“莫非董事长另有高见?”

    “高见可不敢当,不过是小子一家之言而已。”王一笑道。

    “那在下到时要洗耳恭听了。”

    众人都奇怪地看着王一,说岳全传里面的事情,在那个年代基本上可以称得上是盖棺定论的。岳飞是忠臣,秦桧是奸臣,秦桧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在风波亭害死了岳飞,秦桧就是全民公敌,因果这么简单。

    “依我看啊,秦桧才是受了不白之冤,替他主子背黑锅呢。”

    “这话是从何说起?”岑毓英奇道。秦桧的主子没别人,南宋开国皇帝,宋高宗赵构。

    “忠臣难为啊,特别是一心想着要先皇迎回,又对皇位指手画脚的忠臣更是难为,也许他一心为公,但是对皇室来说,对皇帝本人来说,怕也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岑毓英眉梢微挑,知道王一这话意有所指。

    岑春煊此时忽然道:“莫非董事长的意思是……真想杀岳飞的其实是宋高宗,赵构?”

    王一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难道诸位忘了前明土木堡之变之后的事情了么?”

    土木堡,明英宗跟着太监王振御驾亲征,结果被瓦剌抓走,后来景泰帝即位。在瓦剌被击败,明英宗回归之后,大明就有了两个皇帝。这事不太好弄,于是景泰帝让明英宗成了太上皇。不过这只是对外好听的说法而起,事实上,明英宗被软禁在南宫,上锁灌铅,还有锦衣卫看守,连吃饭都是用小洞送,有时食物还被克扣,这样的生活前后整整七年。直到明英宗把景泰帝给熬死了,才重新在武清侯石亨的拥立下,经过夺门之变,重新成了皇帝。

    这段历史与当年宋朝靖康之耻何其相似,所不同的是,被外族金人抓走的不是一位皇帝,而是两位——徽宗和钦宗。而这两位终究没有明英宗的好命,一辈子流落外族。

    “一个要夺取他皇位的人,赵构当然会想着要他命!而秦桧是依靠赵构才掌权的,两人是利益共同体。换句话说,就是狼狈为奸……这话有点重了,不过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王一甩开了随手拿着的折扇,轻轻摇着,继续道:“当然,这事要光说赵构的不是,也有失偏颇,不太公允。如果岳飞真把钦宗和徽宗弄回来,南宋也许亡得更快。当然,历史没有假设,嘿嘿,谁知道呢。”

    岑毓英是秀才出身,对王一说的历史自然是耳熟能详,不过王一对历史的解读在这个年代来说,是最正宗的非主流,离经叛道。不过岑毓英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毕竟土木堡之变后的明朝历史,就是最好的验证。当然,岑毓英其实并不在意王一说的风波亭主谋到底是谁,赵构也好,秦桧也罢,跟他没有半点的关系。但是今天王一说得这些话,明显是在借古喻今。

    岑春煊也明白了王一话中的意思,当今清廷,慈禧就是景泰帝,而光绪就是明英宗,待到光绪成年之后,慈禧就要还政。这种事,可容不得外人插嘴,清廷到时又是一乱。而岑毓英看得更远,如今天下早已不是清廷刚刚入关时的世界。从鸦片战争之后,南方早已有人开始喊出类似于维新变法类似的口号,而所要求的,正是从皇族分权,跟皇帝分权。

    无论是靖康之耻后的宋超历史,还是土木堡之变后的明朝历史,其中的最关键之处,就是皇权争夺。而像岑家这样的封疆大吏,自然难以脱身事外。岑家该如何做,这就是岑毓英该考虑的问题,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岑毓英恭维道。

    “小子随口胡言,岑总督莫要见怪。”王一起身回礼道。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因为接下来就要谈证正事了,所以屋里其余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王一,岑毓英,岑春煊,林泰熙和韩秀晶。

    “不知岑总督此次想要约见小子,所谓何事?”王一此时问道。

    对于林泰熙和韩秀晶,岑家父子望了几眼,虽然惊讶于二女的美艳如花。不过也知道王一身边有几名心腹女子,所以也并未太在意。

    “说起来,这几年我们两家相处得不错。贵集团在云贵投资,而我们也从贵集团身上收获颇丰。”

    “双赢,这是必须的。”王一笑道。

    “双赢?”岑毓英微微一愣,不过旋即就明白了这词的意思,道:“双赢,确实是双赢……嗯,真因为因为有了现在双赢的局面,所以今次我才豁出去老脸,来见董事长。您看能不能在加大贵集团乃至整个东北自治区在云贵两省的投资?”

    大商在这两省的投资领域主要集中在矿产和药材两项上,如今岑毓英有了招商引资的觉悟,显然所谋不小。

    王一笑道:“可以啊,不过想让我们加大投资,这里面就有了一个前提。”

    “董事长的意思是?”

    “我要修铁路,从河内去往云贵两省的铁路!”

第二百零三章 靠山

    一顿风波亭和土木堡的胡编,倒是让王一与岑家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上一世,岑毓英因为清法战争,落了一身病,去世得早。而他三弟岑毓宝,因为支持维新运动,最后落得吞金自尽下场。岑春煊也多次参与清后期的政治运动,支持变法,虽然与袁世凯的争权过程中失败,不过也算是一名爱国人士。在去世前一年,正逢淞沪抗战,岑春煊还捐助了三万元给正在抗日的十九路军。

    因为知道后世这些历史,所以王一对岑家始终保持着一种别样的尊敬。当然,让他完全相信忠于清廷的岑家,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修建从河内到云贵的铁路?”铁路这事目前在清廷还是个禁忌,只有在直隶省,李鸿章借着开平矿务局修了一条运煤铁路,还成天被人参来参去的。由此可见清廷之落后守旧,然而不光是官面上,民间对铁路也是十分的排斥。还多亏东北自治区的发展,清廷各省的劳务输出,让各地出来打工的民众逐步习惯了铁路的存在,认识到了铁路的好处。这两年民间舆论风向也在转变,要求清廷投资铁路的呼声,也日益增多起来。

    “不知这资金有谁来出?”

    本来当初王一就曾让东南亚五省的铁路向广西,云南,贵州三省内部延伸,不过后来因为民间舆论的问题,才被搁置下来。岑家那时也不好公然表态,王一也没太过强迫,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

    “资金的问题好商量,不过想让我们加大对云贵的投资,铁路必须修。否则运力跟不上去,即便我们投资再大,东西也运不出来。”

    这正是困扰岑家最大的问题,光靠人力和畜力,运力毕竟有限,而且成本高昂。今天岑毓英之所以提出让大商乃至整个东北加大对云贵的投资,就是因为现在东南亚五省的快速发展,已经对云贵等省产生了吸民效应。再加上这五省相对宽松的政治环境,民众生活相对自由,所以已经开始有许多云贵民众开始向南方五省移民。

    这就是一听王一来了东南亚五省,岑毓英迫不及待来河内见王一的最主要原因。

    “在我们东北有句话,叫做要想富,先修路!只有货运线路通畅了,整个地区的经济才能运转起来,才能更好的与外部环境进行商贸联系。所以用一个比喻来说,运输线路就像一个地区的脉络,而铁路则相当于提供主要养分的大动脉。相对来说,我个人更看好广西一些,毕竟那边还有水运支撑。而你们云贵方面,在这方面就要差一些。”

    岑毓英也是自家情况自家知,不过他也明白,一旦接受了王一的条件,那自己也就是彻底上了东北的贼船、再想下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了。思前想后,岑毓英还是拿不定主意,王一也没逼迫他,倒是和一旁的岑春煊聊了起来。

    “董事长,我岑家在大商附属学院求学那几个小子,还努力吧?”

    这算是岑春煊的试探,看看王一是不是真的关注他们岑家,不过说起来也有些为难王一,毕竟大商现在学生无数,岑家那些孙辈扔在里面,就跟滴水入沧海差不多。

    好在王一对之还算有些印象,便笑道:“学习都还算不错。”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就是纨绔了些。

    话说岑家这纨绔是祖传的,现在王一面前这位岑春煊,别看此时人魔狗样的,当年在京城,那也是和瑞澄,劳子乔,并称京城三大恶少超级纨绔。一想起这事,王一就心中暗自发笑。

    当然,岑家子弟在纨绔,可在东北的地界上,多少还是会收敛,否则王一也不会惯脾气。

    “以后出了什么事,王董事长,您可要多担待。”

    王一一笑,道:“只要不是违法犯罪,我自然可以维护,不过真走到那个地步,我也不好插手了。”

    东北的法律和规矩都是王一带人定下的,要是他带头违法,那东北也就没什么盼头了。

    岑春煊明白王一的意思,笑道:“真是那样,不用董事长动手,我亲自废了他们。”

    大家一笑,也都算表了态。

    好久没说话的岑毓英忽然道:“董事长,在下有件事情,不知当问不当问?”

    “事无不可对人言,岑总督请说。”王一奇道。

    岑毓英此时收起了笑容,双目望着王一,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寻真相。

    “虽然这些年东北发展,我们都有目共睹,而且疆域面积日益扩大,不过董事长先生,请您说句实话,将来东北是如何打算的?”

    “大一统。”王一说起来是轻描淡写,似乎没有多加考虑。只是这样的表现也让岑家父子明白,东北目标之坚定,根本不作他想。

    岑毓英即便心里有了准备,依然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反倒是岑春煊暗自点头,心说:“果然如此。”

    “董事长似乎对此很有信心?”岑毓英冷笑道。

    王一摇着扇子,笑道:“大势所趋而已,在下倒要问问总督大人,请问您觉得平民百姓生活在东北自治区更幸福,还是生活在大清更幸福?”

    岑毓英被问得哑口无言,若真说违心的话,他今天也不用来这里,至少云贵的百姓已经用脚进行了投票。宁愿背井离乡,也不愿留在云贵。每年一个省数万人离开,对于岑毓英这位云贵总督来说,实在是有着太大的压力。

    岑春煊这时解围道:“董事长,我不否认保险队的强大,不过大清毕竟幅员辽阔,您又怎么能说大清必败,在您的保险队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呢?”

    王一哈哈大笑,道:“没错,大清很大,不过北京却离东北很近。”

    “皇室可以迁都!”岑春煊针锋相对。

    “离开京城,离开东北的皇室,还是大清的皇室么?”

    “这……”岑春煊忽然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没错,离开京城,离开东北和蒙古支持的清廷,还是清廷么?南方是汉人的天下,也许在那帮满脑子满汉对立的清廷皇室眼中,南方也许更可怕些。

    “别忘了,朝廷已经开始筹建新军!”岑毓英提醒道。

    王一这时收起了扇子,对着病床上的云贵总督,道:“新军么?在京城附近办还可以,要是远了,或者推广全国,到时还真不用我动手了。”

    岑毓英听出来了,王一明显对新军不看好,其实他也是一样。要知道东北保险队大部分部队都是从对俄战场上,打下来的。清廷虽然出钱办了新军,但是一群新兵蛋*子,能有什么战力。这还不算双方在武器装备,后勤医疗方面的巨大差距。

    房间里变成沉默起来,无论是岑毓英,还是岑春煊都没再言语,王一此时自然也不会多话,重新将扇子打开,轻轻摇着。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岑毓英似乎从沉思中回过味来,道:“董事长,如果真有一日统一华夏,不知您将如何处理大清皇室?”

    “称号和特权都不会予以保留,包括紫禁城在内的全部皇室资产将被收归国有,太监和宫女遣散回家。不过东北自治区政府应该会酌情留给皇室和这些遣散人员一笔财产或者某些公司的股份,让他们拥有独立生活下去的手段。”

    “您觉得真有那么一天,大清皇室会接受这样的条件?”

    “总比当初他们进关时,给前明皇室留下的条件好吧。”王一的语气中,终于带出了寒意。“在生或死的抉择中间,我开出的那些条件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还望董事长您能信守承诺。”岑毓英的声音显得语重心长,流露出一丝无奈。

    “总督大人,您似乎会错意了,我刚才说的不是承诺,而是一种表态。我的意思是说,在统一华夏的过程中,我王一并非想要将大清皇室赶尽杀绝,这跟当年进关那些人不一样。不过到时是什么情况,还要看清廷的表现。若他们真是食古不化,负隅顽抗,我当然也不会吝啬那点子弹钱和棺材钱。”

    岑毓英点点头,因为这样才合理。双方本来就站在对立面上,王一又怎么可能给敌人一个好下场的承诺?

    “董事长的意思,我知晓了。我同意董事长您最先提出的条件,将铁路延伸进云贵两省。至于朝廷方面的压力,还希望董事长帮忙分摊一二。”

    岑毓英现在还没有与清廷分庭抗礼的能力,王一自然知晓,于是笑道:“总督大人尽管放心,有什么事,尽管往我身上推。若是京城有人不服,就让他们去东北宁岛找我,到时我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岑某在此多谢董事长援手了。”

    岑家的态度已经明确,准备彻底攀上东北这颗大树,说起来这也是无奈的选择。随着岑家人逐渐与外界的接触,阅读大商出版的书籍,在经过清法战争的洗礼,这让他们对世界发展的了解越发的清醒和深刻。清廷构建的皇朝已经无法再在神州的大地上存续下去,而在这个熟悉的环境崩塌之前,岑家的当务之急,自然是寻找一座坚实的靠山。而目前看来,除了投靠外国人之外,东北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第二百零四章 钓鱼

    王一离开之后,病房里只剩下岑家父子,岑春煊坐在父亲的病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闭着双眼,似乎耗尽了一身力气的父亲,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好受。

    他知道父亲对清廷的忠诚,但是在天下大势面前,过分的忠诚就会变成愚忠。岑春煊虽然也对清廷存在一定的好感,但是忠诚却称不上,至少在听了自家晚辈关于东北的描述之后,他对东北自治区的生活更加向往。

    看看时间,岑春煊轻声道:“父亲,该吃药了。”

    马车中,林泰熙和韩秀晶正在说话,王一坐在中间,想不听都不行,唧唧咋咋的,尽显少女的活力。

    “先生,没想到这岑家对清廷还挺忠心。”韩秀晶笑脸如花,靠着王一问道。

    “忠心?”林泰熙皱着小鼻子,明显不同意,在她看来岑家就是在里通外国。

    看两个丫头有吵起来的趋势,王一笑道:“行了,别吵了。”说着一边一个,把两个丫头搂在怀里。

    “那先生说,我和泰熙谁说的对?”

    “都对,都对!”

    两方讨好,就是两方都不讨好。两个丫头都哼了一声,小嘴眼看都撅了起来。

    王一倒是不以为意,道:“岑家对清廷是有忠心的,至少在岑毓英眼中,清廷才是天朝正中,至于我们不过是乱臣贼子。虽然不至于到人人得而诛之的程度,那也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实力。当然,岑家那位公子和他父亲就完全不同了,也许忠心是有,不过更多的是对已经生活做出改变的排斥。”

    “先生,泰熙听不明白。”

    “嗯……怎么说呢?”王一想了想,道:“人活一辈子就好像是一出戏剧,每个人始终在扮演着各自的人生角色。”

    为了让两个丫头安静下来,王一开始使劲忽悠。不过他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两个丫头不明所以,只得跟着点头。

    “当一个人长时间处于某种角色的时候,他就会对周围的环境,人物,乃至生活方式产生依赖,也他本身没有感觉。可一旦周围出现些许改变的时候,人们往往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重新适应。而像岑毓英这样在清廷当惯封疆大吏之人,自然对生活的改变更加排斥。”

    三人谈论着这次会面,没多久就回到了青园。今天下午王一没什么事情,不过晚上就要忙起来,因为他已经通知韩淑奇,入夜后青园要举办宴会。而参加者自然是北越省的政军商三界的头面人物,还有一些人大代表。

    回到青园后,王一把管家王风叫来,询问沈雅芝在青园的生活情况。王风知道二人的关系,所以也明白王一的担忧,因此回答得很仔细。这让王一对他印象大好,不由增加了几分信任。

    趁着下午无事这段时间,王一带着林泰熙和楚原,以及一些便衣亲卫离开了青园。韩秀晶因为要主持筹备晚宴,所以并没有跟随。王一对韩秀晶的工作能力还是很放心的,她在宁岛就帮着千佳组织过多次类似的活动,经验十分丰富,一切都会被安排的井井有条。

    此时的北越天空有些阴沉,往日里好大的太阳,这时没再出来找麻烦。微风带着一丝凉爽,十分的宜人,信步走在青园附近的街道上,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因为安全问题,王一一般不会前往人流太过密集的地方,毕竟对他的亲卫们来说,这样的地方防护难度太大。自从上次在营口的暗杀发生之后,王一就没在逛过街,怕死是一方面,不过更多的是他不想给人找麻烦。

    王一没有离开青园太远,附近的街区一看就是典型的北越民居,虽然这两年旧城区开始改造,不过这边显然还没有进入动*迁的行列。而新的城区一般都是六层板楼,居住环境应该是比旧城区好些,但是王一就喜欢老城区的原滋原味,只是他这种偏好是建立在当地居民的相对不便上的,多少有些损人利己的意思。

    街口有两棵大树,周围坐着一群老人,或是下棋,或是喝茶聊天,孩子倒是很少见,想来不是进了幼儿园,就是在上学。林泰熙此时挽着王一的胳膊,四处张望着,然后指着远处一栋正在施工的建筑,道:“先生,那边是什么?”

    离得老远,王一也不是千里眼,那边只是刚动工,外形还没出来呢,所以他也回答不上来。这时街口一位老人笑道:“那是文化宫,将来建成了里面可以演戏,还能放电影。”

    老人的声音很随和,说的是粤语。王一在听到的一瞬间,似乎一下子回到了穿越前的时代。别看王一是北方人,但是对粤语也有着几分了解,这主要归功于早期香港电影,电视剧和歌曲的功劳。后来上学时,同寝也有一名广东人,所以跟着学了一些。

    林泰熙和旁边跟着的楚原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他们自然听不明白,粤语对他们来说,跟外语没什么区别。

    “老人家在说什么?”林泰熙好奇地问道。

    “他说那边是文化宫,是看电影和戏剧的地方。”

    回答完林泰熙的问题后,王一跟这边的老人攀谈起来。

    “小伙子,你们是从北边过来的吧?”

    “老人家怎么知道?”

    “刚才听你们说话的口音就知道了,是从东北来的?”

    “是,从大商过来的。”

    其中一个老人笑道:“大商啊,很好的一个地方,去年我还去过呢。”

    王一原本以为这群老人都是移民过来的汉族,后来交谈之后,才发现里面还有不少京族老人。这让他有些奇怪,老人们似乎看出了他疑问,便笑道:“我们本来就是街坊邻居,都认识好几十年了,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遇到困难也会出个援手。至于小伙子你想的那些,什么家国天下,汉族京族的,我们都不太懂。”

    “老人家们说的可是大道理,人和人相处,本来就是个体对个体的感受,而那些国家的深仇大恨,不过是社会在一个个个体之上。不能说这些仇恨没有意义,但是对社会中的个体而言,是不是真的那么意义重大,倒是两说的事情。”

    这话王一是对林泰熙说的,丫头自然听不太明白。“先生的意思是没有国家,人们就能过得更幸福?”

    “错,不是单指国家,而是所有归类界定的定位。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像我们两个。你是朝鲜人,我是东北人。我们生活在一起,有一天我欺负了你。你当然不好受,不过这是不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呢?”

    林泰熙点点头。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们的问题忽然被别人说成了东北人欺负朝鲜人,那矛盾是不是突然被激化了许多?”

    林泰熙这才明白了王一的意思。

    “很多矛盾就是被这样激化的,有些是无心之过。不过更多的是被某些人刻意激化的。他们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不惜挑起两地,两个种族,甚至两个国家之间的矛盾。至于之后的尸山血海,尸横片野,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而已。”

    王一这话不但让林泰熙陷入沉思,连一旁的楚原也是如此。

    王一忽然哈哈大笑,一把揽住林泰熙的小腰,笑道:“泰熙,你不是秀晶,你可不适合寻思这些事情。”

    林泰熙一听,想想,深以为是地点点头,道:“这些事情太麻烦,我真的想不明白。”

    “其实这种事情很简单,别没事上纲上线就成了。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咱们也就让他一人当,其余将一个人的行为扩大为一个群体的咱不干这事。”

    “哎!”丫头似乎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个大道理,所以很高兴。

    又与老人们聊了一会儿之后,王一告辞离开,又在街上逛了一阵,并没有遇到什么事情。看看时间不早,王一就带着林泰熙和楚原返回了青园,不过在他离开那片街口没多久,一对在小吃摊吃春卷的年轻夫妻也随即离开。

    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片街区之中,年轻夫妻来带一座偏僻的小院外,轻轻而有规律地敲了几下院门。不多时,院里有人问道:“这里不是旅店,要吃饭去前面。”

    “我们是送鱼露的。”

    小院里哼了一声,道:“怎么才来?伙房都快开不了锅了。”

    这是一间街边小饭店的后院,不过中间却隔了几层的院子。鱼露是越南菜的主要调味料,年轻丈夫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坛子。开门的是一名皮肤棕黄的中年人,双方用越南话交谈。

    “赶紧去厨房,那边正等着用呢。”

    “是!”

    丈夫跟着中年人走了进去,而妻子则安静地坐在门边,望着院外的小胡同。手上虽然做着简单的活计,不过眼睛却不时观望着。

    “听说今天见到大鱼了?”走向厨房的过程中,中年人忽然问道。

    “见到了,就是旁边小虾太多,不好下手。”

    “没下手就没下手吧。放长线钓大鱼,也不错。”

第二百零五章 餐前会

    “最近那条锦鲤似乎没出现在碧塘?”中年人问道。

    “没有。”年轻人略带犹疑道。

    “看来是游去南边了,听说那边最近水势比较大。”

    “应该是。”年轻人想了想,有些担心道:“不过昨天似乎有一批小虾被大鱼送去了南边,看来也是应该发现了最近水有些浑,提前做了准备。”

    “放心吧,几条臭鱼烂虾,还逃不出龙王的手心。”

    将鱼露放在厨房之后,年轻人和厨师们打过招呼,之后跟中年人告辞离开。屋外的天空有些阴沉,年轻人抬头望了一眼,心中暗道:“臭鱼烂虾么?”旋即将不安的情绪排除掉,自己走到门口,看到了年轻女子正坐在那里。

    “没苍蝇吧?”

    “没有!”女子一笑。

    “这样就好,鱼露送到厨房了,我们也走吧。”

    “钱收回来了么?”女人不漂亮,不过看样子却很顾家。

    “嗯,大叔让我们继续抓鱼,做鱼露。”

    女人微微一笑,点点头,拉起丈夫的手,夫妻俩并肩离开。

    看到王一回来,韩秀晶笑着迎了上来,王一跟她说了几句话,林泰熙这时扑了过来,笑道:“秀晶,你看先生买回来的小玩意。你看好玩不?”

    都是木头做的动物小玩具,有小鸭子,小狗,小猫什么的,看起来很可爱。

    韩秀晶伸手在林泰熙的小脸上掐了一下,然后笑道:“可爱,不过再可爱,也没我们家泰熙可爱。”

    被掐小脸的林泰熙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惊慌地脱离了韩秀晶的魔掌,躲到了王一的背后,其后对着韩秀晶撅嘴做着鬼脸。

    王一好容易把她从背后拉了出来,将她揽在怀里,笑道:“行了,行了,对了秀晶,晚宴准备得如何了?”

    “一切就绪!”

    “果然我们秀晶最能干了。”王一调笑道。

    “别,别。”韩秀晶摇着小手,低头道:“先生,我没帮什么忙,主要是王总管在操劳此事。”

    王风这时就在旁边,连忙谦虚道:“都是秀晶小姐在指点我,不然我还真不能这么快就完成准备工作。”

    王一对着韩秀晶笑笑,道:“辛苦王总管了。”

    晚宴从晚上六点开始,不过这时只是一些餐前小酒,宾客们可以随意走动,大家在一起聊天。正餐要到七点半才开始,王一那时才会正式在众人面前路面。而之前这一个半小时,他只会与当地重量级的人物会面,商谈关于北越发展,以及附近地区局势的问题。

    王一的书房面积不小,虽然比不得宁岛,但是容纳十来个人并不是很大的问题。一般宾客都会在花园里聊天,没谁会不知趣地过来凑热闹。

    “感谢诸位前来,在此我敬大家一杯。”王一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后边笑道。林泰熙,韩秀晶,楚原站在他背后,十分安静。外边由王风总管照看,透过窗户,王一可以看到忙碌的身影。

    屋里受邀的宾客都站起身,韩淑奇作为一省之长,带头回道:“董事长,您太客气了。”

    “今天是私人的聚会,大家放轻松,不必拘谨,可以畅所欲言。”王一此时道。

    他虽然这样说,不过其他人显然对他这位大神敬畏有加,真正敢说话的其实并没有,一个个谨小慎微,连韩淑奇都不例外。所以王一还要自己开话题,道:“北越是我东北自治区在东南亚五省的最核心区域,工业发展的龙头,而诸位皆是北越的头面人物,代表着我们东北自治区在北越的实力。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在这里提出来。我会尽全力协助……”

    在座之人听完之后,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希望对方先发言。不过此时一名年轻人却站了起来,众人转脸一看,原来是最近在河内以及在北越地区风头正劲的武原清。武家从清法战争之后,就开始顺着东北的风向大举投资,积极响应东北的号召,在基础工程方面,多次与大商集团合作。在沈雅芝的红心会公益事业中,也是多有赞助。

    武原清是武家的代表人物之一,这次能够代表武家参加与王一的会面,其在家族中的地位,自然可想而知。

    在今天初到之时,韩淑奇就已经屋内所有人向王一做了引荐。当然,记住,记不住,是另外一回事。不过此时的王一确实对面前这名青年印象深刻,毕竟在在一帮老头子中间,这人多少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武原清显得很有教养,起身后微微给王一施礼,不过最让王一感到奇怪的是自己身后的两个丫头,怎么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而武原清竟然没有多瞧一眼,看来自控能力不错。

    “董事长先生好。”

    “哦,武先生好。”

    显然对于王一能够记住自己的名姓,武原清也有些吃惊。不过他只是微微一愣,旋即便平静道:“听说董事长有意修通广西和云南,到我们河内的铁路,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王一点点头,道:“河内与沿海地区的铁路现在早已经完成,与柬埔寨和南越的铁路也正在加紧修建中,我确实有打算将铁路向广西和云南方向延伸。不知诸位觉得意下如何?”

    一听这话,在场诸人都高兴起来。现在北越与大清进行货运交换,一方面依靠海运,一方面依靠河运和陆运。不过海运只能解决向大清东南沿海地区的运输,而像云南,贵州,四川方向的运输,主要是依靠河运和陆运。陆运成本太高,运输量也太小,类似大型机械方面的货物,根本无法运输。而水运受季节影响严重,显然也不足以为依靠。所以通往广西和云南,乃至贵州和四川的铁路,一直是东南亚五省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不过因为清廷及当地民众阻挠,所以事情一直没有进展。今天一看王一出面,这些人都高兴起来。

    王一这时看着他们,摇摇头。

    韩淑奇看到了王一的动作,有些不解,便问道:“先生,不知您摇头是何意?”

    “大家也别把事情想得太顺利了,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云贵总督岑毓英已经答应了我的铁路计划,不过两广总督张之洞和四川总督刘秉璋,现在还没有消息。”

    韩淑奇此时笑道:“先生,两广地区我们的商贸还可以靠海运进行,而您能替我们打开云南和贵州两省的大门,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而四川对我们还是遥远了些,而且那边地形更加复杂,即便同意我们修建铁路,投资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武原清这时也同意道:“一旦通向大清各省份的铁路同行,我们将获得一个远比东南亚五省更加广大的市场,这才是对我们最重要的。”

    “那边的民众并不富裕,除了日用消费品外,我想其他的产品的市场规模,还是比较有限。值不值得经营,你们还要仔细斟酌。”王一提醒道。可是众人现在都在兴头上,虽然嘴上都连连答应,但是王一也明白,他们并没往心里去。

    后世的中国通过廉价的劳动力成本,获得的是世界工厂的称号。而普通民众的消费能力有限,在大量中产阶级出现之前,真正拥有消费能力的只有那些所谓先富起来的人,这些人是不是通过诚实劳动,合法经营,都是两说的事情。放下这些不谈,后世中国的消费市场终归要比现在的大清要庞大许多,而以目前大清的富人规模,是不是可以支撑东南亚五省提供的消费品,成为一个可以经营的市场。说实话,王一并不看好。大商的眼光始终瞄向欧洲和美国,那里才是目前来说,值得经营的地方。

    王一并没有再说一些扫兴的话,虽然他不认为目前的大清市场值得开发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眼前这帮人未必不能在大清的领地上打出一片自己的天空。而作为东北自治区的暗中领导人,他所要做的就是帮助这些人实现自己的目标,同时保护他们的在华利益不受列强和清廷的迫害,这对东南亚五省的商人来说就足够了。

    至于经营成功不成功,各凭本事,各安天命。

    铁路的事情谈完之后,这时另外一名商人站了起来,他叫阮福英,是前越南王室子弟,算不上根红苗正,不过在前越南皇室在南越造反的过程中,他倒是头脑清醒,拒绝了对方反叛的提议,反而主动检举揭发,现在在河内也是很有声望的人物。

    他提的要求多少有些拍马屁的意思,那就是大家一起向沈雅芝的红心会捐款,而所得款项全部用于南越地区这次暴雨的救灾,而多余款项则用于北越地区的教育事业建设。

    这个提议出现之后,不知在场这帮人是真的有志于公益事业,还是纯粹为了讨好面前这位东北之王,总之数额之巨大,完全出乎了王一的预料,以至于在这帮人都觉得是不是捐得太多了点。

    好在王一也算投桃报李,将一部分北越的市政建设项目分给在场这些人。当然,此事名义上是在省长韩淑奇指导下的。

    与这些人聊天之后,大家都来到花园中,这时东北情报局北越地区的负责人忽然来到,王一面前,道:“董事长,有情况。”

    现在老矣的右耳近乎于失聪,嗡鸣不止,十分的痛苦啊!

第二百零四章 主动上门

    东北情报局北越的负责人名叫毛金文,同时也是东北情报局在东南亚五省的第一负责人,论在东北情报界的地位,仅次于情报局长屠小花,人送外号“棕马”。外貌中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一张马脸,秉承着东北情报局一贯的传统,职位越高长相越难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长相对不起爹妈的屠小花故意为之。

    “董事长,有情况。我们外围的情报人员,无意中发现了今日下午您外出时,被人跟踪了。”

    “哦?”这倒是有些出乎王一的预料,身边的林泰熙和韩秀晶更是露出了惊容。

    “怎么回事?”侍卫长楚原对王一忠心不二,急忙问道。

    “今天您出门在外边的那个街口与一群老人聊天的时候,被一对送鱼露的年轻夫妻给盯上了。”

    “他们的身份是?”

    “他们其实是我们在南越和柬埔寨地区活动的所谓龙王教的卧底,也就是双面间谍。大概半年前被我们策反,给他们的承诺就是为我们工作三年,之后让他们依据本土,成为自治区的米,秘密保护人员。”毛金文介绍道:“他们本来的任务是监视沈姑娘的,只是偶然间发现了您,不过那时监视您的据说不止他们一组人马,所以他们也去龙王组织在河内的接头地——黄记饭馆的后院上交情报。”

    “队长,对不起!”楚原的脸色不太好,毕竟作为王一的侍卫长,工作就是负责王一的安全。可是对方多组人员盯梢监测,他和他手下人竟然没有发现,说来也是他们工作的失职。

    王一摆了摆手,没让楚原再多说什么,毕竟不怕贼偷,还怕贼惦记,有心算无心,怎么都是防不胜防。

    “你们情报部门有你们自己的打算,这方面我也不多做干涉,我只问一句,雅芝的安全可以保证么?”

    毛金文立刻立正道:“属下愿意作此保证,雅芝小姐南下救灾,一定万无一失。”

    王一看着他,点点头,然后又与毛金文说了一些话。

    还留在房间里的林泰熙,韩秀晶,还有楚原,听到两人的谈话,大吃一惊,韩秀晶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了,道:“先生,万万不能如此啊!您担忧沈小姐,我们做丫头的也明白,可是您不能将亲卫大半都派出去啊!”

    林泰熙快担心地哭了出来,抱着王一的胳膊,可怜巴巴,道:“先生……”已经被吓坏了的丫头,其余话根本说不出来。

    毛金文也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这样绝对不行,您身边绝对不能只留下这么点人,君子不利围墙之下,真出事情了,我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有些话,毛金文也不便直接说出来,王一对东北的价值肯定远远大于沈雅芝,所以真要二者选其一,毛金文绝对不会犹豫。

    一看自己引蛇出洞的建议,引起这么大反弹,王一先是一愣,无奈地摇摇头,道:“既然你们反对,那就算了。”

    青园的晚宴在王一一大段套词中开始,这番话在东北时,他就经常说,今天所改的只是时间和地点而已。晚宴的气氛很热烈,宾客频频向王一敬酒,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不过林泰熙和韩秀晶脸上都带出了担忧之色,显然在为王一的心情担心。同时心中也少不得吃点小醋,毕竟一切的起因是因为沈雅芝。

    就在花园的角落处,有一棵高树,树下正站着两个人,一个年级在六十多岁,面相清瘦,不怒自威,留着花白的胡须和长辫,穿着长袍马褂,是典型的清人打扮。另一名年轻人,大概也就三十出头而已,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服,皮肤棕褐,蓄着断须。两人都拿着一支装着香槟的酒杯,在树荫下,自顾自地低声交谈。

    “方世伯,真没想到,竟然是您亲自过来了。”年轻人轻轻靠在大树上,眼神望着宴会最中心处,轻声道。

    老人一笑,道:“我也没想到龙王竟然会派你来,他手下能拿得出手的谋士,除了您胡云赞外,我真想不出其他人。”

    一老一少对视一笑,都有点不怀好意的感觉。

    “世伯能来,自然是好的!聪明人在一起办事,总比遇到笨蛋强。”年轻人说话带刺。

    老人望着年轻人,手中摇着酒杯。

    胡云赞这时继续道:“我是真想不明白你效劳的那位沈家家主,放着王一这样的女婿不要,非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当小妾。即便那老头是闽浙总督又如何?跟王一比起来,不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在多好,儿子也在东北任职,跟亲爹断绝了父子关系。女儿成了王一家里的大妇,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也是崇高之极。而且自从创建红心会后,她威望更是与日俱增,连自治区总理杨秋兴都要甘拜下风。如今在东南亚五省,平头百姓都称她为女菩萨,说起来比你们那位家主可是强上太多了。”

    老人哼了一声,同样望着宴会的最中心处,道:“叛出家门的两个不孝之人不提也罢,至于王一,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他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你不去投靠他,而去帮助龙王?”

    年轻人脸上带着笑容,不过眼中寒光却是一闪而逝。“方世伯,这里可是青园,有些话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

    老人一笑,不以为意。“对了,你们那边的生意进行得如何了?”

    “一切顺利,我倒是更担心你们那边,别到时出了差错,我们可就血本无归了。”

    “放心吧,你信不过我们,至少也应该相信北边的实力。”

    “就是因为相信他们,我们才与你们合作,不然你以为单靠你们家,我们会在意?”

    老人转过头,看了胡云赞一眼,心道:“不过是一群土匪而已。”

    “哈,没想到你们竟然亲自来这边了!”忽然的一个声音,让方管家和胡云赞都微微吃了一惊。同时转过身,向声音出处望去,那边走来了一名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满脸笑意。

    “原来是福掌柜。”胡云赞不冷不热道。

    “福掌柜好。”方管家点点头,然后带着三分不满道:“福掌柜,要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你这冷不丁地来一句,老朽这幅心肝也承受不起。”

    “方老说笑了。两位要真是胆小之人,又怎么回来这里呢?”

    方管家和胡云赞虽然没说话,不过脸色都不太好。

    “两位有心,能亲自前来也好,王一可是东北自治区背后的掌控者,大概你们也从未与他见过面。不知可否有兴趣,让在下代为引荐一二?”

    “总觉得像是在玩火。”胡云赞虽然说了这话,不过更像是在看玩笑,对于福掌柜的提议,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方管家此时笑道:“咱们能凑在一起也不容易,今天到青园来,就是想会一会王一,像这样站在外边看看,也没多大意思。既然福掌柜由此门路,老夫自然是求之不得。”

    没想过二人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下来,福掌柜略带吃惊,不过旋即就笑了起来,道:“二位如此说了,那我们就过去吧。”

    韩淑奇正在帮王一引荐在场宾客,不过有些人他也不认识,好在这里的客人大半还是会自我介绍,因此倒也没出现太大的问题。

    整个庭院所有人的宾客人数在一两百人之间,进入庭院之前,他们都接受了严格的安保检查。至于想向王一下毒,基本没有可能,因为王一只吃林泰熙和韩秀晶送来的食物。

    “这位是北京城著名的天封斋的福掌柜,做的家具生意,在我们东南亚五省广有经营。”

    “福掌柜,您好。”王一盯着面前的中年人,伸手笑道。

    “董事长,您好,我们天封斋可是还指着您照顾生意呢。”福掌柜见到王一,脸上像开了一朵花一样。

    “福掌柜,您真是太客气了。”王一这种事情见多了,所以回答得很程式化。“不知这二位是?”

    一旁负责介绍的韩淑奇一愣,他没见过面前这二人。好在胡云赞很识趣道:“在下姓胡,单名一个顶字。祖上居住在福建,现在居住在吕宋,靠在南洋诸岛经营橡胶和甘蔗种植园为生,目前通过胡记商行在经营相关贸易。”

    “您好,原来是胡老板。幸会,幸会!”

    “您好,董事长,很高兴见到您。”

    方管家也开始自我介绍,道:“老朽叫方思友,祖籍也是福建。现在在北越和两广之间跑药材生意,大商制药厂北越分厂的部分产品就是老朽在代理。在此,老朽也要真心感谢董事长赏下的发财机会。”

    “您实在太客气了,是您在照顾我们大商生意。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

    给了三人名片之后,韩淑奇引领着王一去和其他人打招呼。

    福掌柜,方管家,胡云赞三人站在一起,似乎都些难以置信,王一真的是那传说中的大商董事长么?

第二百零五章 这是个女王倍出的时代

    晚宴正式入席之后,胡云赞,方管家和福掌柜三人并没被安排坐在一起,所以其后也没有太多的交流。三人能在青园聚首,也是一次未成预料到的巧合,三人都有些吃惊,能在青园遇到彼此。不过这也让他们警惕之心大起,没再聚在一起说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当然,虽然他们过得有些谨慎,不过其他宾客却度过得相当愉快,因为在宴席上,王一公布了未来五年东南亚五省及北越地区的发展计划。谁都可以听出来其中的蓬勃商机,而作为本土商人,他们自然会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

    说起来也是这个时代监控手段不发达,即便东北也不例外。若换了后世,这三人别说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青园,恐怕刚在河内一露头,就已经被街头抓捕了。

    晚宴结束后的第二天,王一一行人离开河内,开始向南越进发。因为经过长时间飞行,飞艇需要大修,本来原定是要一个星期的时间,不过因为行程改变得很冲忙,大修刚刚开始尚未完成,所以王一这次选择走海路。从河内到海防市,跟随南洋舰队的一支分舰队,先去岘港,然后前往西贡。

    其实南北越之间的铁路已经建设完成,不过因为上半年南越和柬埔寨闹的那次叛乱使得亲卫长楚原对于南越的安全顾虑重重,因此他才劝说王一走了海路。

    岘港为东南亚五省四座主要军港之一,与海南岛三亚海空军基地共同扼守北部湾交通要道。另外三座军港分别是南越省的芽庄和西贡,保护金兰湾附近航线。柬埔寨省的磅逊,也就是后世的西哈努克市,用于控制暹罗湾。目前因为磅逊的存在,暹罗的海军始终处于被压制的状态。

    虽然东北已经入冬时节,但是岘港依然是非常温暖,这里的自然景观十分美丽,王一倒是没想到,南越还有这样的地方,其天水一色的长滩,亦不逊于马尔代夫,有无敌蓝天碧海之外,还有让人发思古之幽情的古城,以及那片都市人久违了的宁静!

    “天啊,这里也太美了!”林泰熙一只手挽着王一的胳膊,另一手捂着小嘴,吃惊道。

    韩秀晶这时双手扶着船体的围栏,虽然没说话,不过眼睛中却冒出了欣喜的小星星。

    岘港现在附近地区都是一片繁忙,港口建设只是初步完成。虽然经过雨水的冲刷,不过城市中还是能见到不久前战火的痕迹。

    “那边就是山茶半岛。”给王一等人作介绍的,就是这支舰队的司令司马峰。“当初队长您将南洋海军基地设在这里,真是英明的决定。”

    山茶半岛位于岘港市的东北部,坐落于岘港港口的正中央,平均海拔六百米以上,形成了一个自然的屏封,为岘港阻档台风。此地距岘港市中心13公里,长15公里,最宽处5公里,最窄处1公里,最高峰696米,有原始林4370公顷,珍稀动物有爪哇猴、长尾猴、红脸鸡等等。半岛上岗峦起伏,林木繁茂,并有鸟兽出没。

    “岘港附近还有东南方的五行山,位于岘港市以东南向约十公里。那里有五座山峰,沿海边拨地而起,称为木峰,金峰,火峰,水峰,土峰。个人浅见,五行山中以水峰为最大最美的。”司马峰显然对附近的地理十分的熟悉。

    王一这次来岘港不过是临时停留,顺道视察,等船舰补给完成之后,将要继续向南航行。林泰熙和韩秀晶显然也知道安排,因此多少有些失望。

    “别失望,等着接到你们沈姐姐,我们再回来。”

    一听王一这样的许诺,林泰熙和韩秀晶都高兴起来。

    “真的?”林泰熙生怕自己听说,反问了一句。小脸上的神情十分雀跃,双手还因为欣喜拍在了一起。

    “怎么,先生骗过你么?”王一把林泰熙抱在了怀里。

    见周围人都看着自己,林泰熙红着脸,把头埋在了王一怀里。韩秀晶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挠起了林泰熙的痒痒。

    舰船向着军港驶去,正在这时,南方不远处的民港方向,忽然驶来两艘军舰,看旗号是两艘西班牙铁甲军舰。王一并未在意,不过司马峰已经示意让自己的旗手打旗语,让西班牙军舰避让。

    “怎么回事?”

    西班牙人似乎无视了旗手的要求,司马峰眉头皱了起来。

    两艘西班牙军舰,吨位都在四五千吨左右,虽然不是真正的钢舰,但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威力也不容小觑。而相比之下,东北舰队虽然有三艘战舰,但是吨位都是两千吨左右,火炮口径也不过是12寸而已。双方真冲突起来,在岘港这样的地形下,胜负难料。

    况且王一现在就在船上,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司马峰觉得自己难持其咎。

    对面两艘西班牙军舰是从马尼拉过来的,舰长名叫劳尔*圣卡西。作为前日不落帝国的舰队指挥官,劳尔自然有着自己的骄傲。虽然东北自治区已经是公认的新兴强国,但在劳尔眼中,东北不过是、暴发户而已。

    西班牙从1521年,麦哲伦探险队于地理大发现首次环球航海时抵达菲律宾群岛。1565年,宿雾岛为来自墨西哥的西班牙人所占领,此即西班牙统治菲律宾的开始。此后,西班牙逐步侵占菲律宾,并统治长达300多年。中间也有过中断,在1761年到1764年,菲律宾曾经被英国殖民,不过很快西班牙又恢复了自己的统治。

    王一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话,到了1898年美西战争,菲律宾就会宣布独立,后来签署巴黎和约,菲律宾就成了美国人的领地。

    “舰长,东北战舰再次打来旗语,要求我们避让。”大副拉莫斯此时道。

    劳尔哼了一声,并不在意。对于东北海军,他是不屑一顾的。虽然东北打败过法日联军,全歼了法国远东舰队。但是知道内情的劳尔完全不把这些功勋归在东北的海军身上。打败法日联军是东北空军的功劳,虽然后来海军也有参战,但面对不过是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无心再战的联军舰队。

    至于全歼法国远东舰队,这虽然是海军的战功,不过那时法国战舰正在全力攻击已经失去还击能力的台湾基隆和淡水两地。东北海军不过是趁机偷袭成功,战果即便辉煌,但是在讲求骑士精神的劳尔眼中,东北海军使用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伎俩,真正正面交锋,东北海军完全不是欧洲海军强国的对手。当然,这个对手中,也包括他们西班牙。

    拉莫斯大副虽然同意自己舰长的看法,但这里毕竟是岘港,东北海军的势力范围。况且不远处还有东北的空军基地,在这里挑衅东北海军,无异于自寻死路。

    “舰长,您忘了总督大人的叮嘱了么?”

    现在西班牙在菲律宾的总督名叫埃米利奥*皮瑞内特,在1885年上任,在这次训练出发之前,埃米利奥就特意叮嘱了劳尔,他知道自己这位舰长的性格,所以让他不要挑衅东北自治区。

    劳尔听到这话,终于有了一丝犹豫,不过旋即就又变得强硬起来。他是军人,只在乎帝国的尊严和荣耀,即便对于此时的西班牙来说,这都是早已经失去的骄傲。

    劳尔道:“坚决不许退让,给东北海军发旗语,让他们让路。”

    “这……舰长,岘港毕竟是东北的势力范围。”

    “别管那么多,传我命令,战舰直行。”

    见到西班牙的两艘战舰径直向着己方的舰队开了过来,虽然相撞不太可能,但是对方挑衅的态度,让司马峰眉头皱成了疙瘩。王一此时也发现了异样,不过他并没说话,看着司马峰的处理。其他人这时也发现了异常,反应过来的楚原,护卫着王一进了舰桥。

    “给基地和空军传递消息,向他们发送警报,尽快派飞艇支援。”司马峰开始发布命令。“命令荆轲号和专诸号护卫警戒,我舰加速进港!一旦对方有所异动,立刻攻击。”

    虽然林泰熙和韩秀晶都有些忧虑,不过王一却知道眼前的情况虽然看似紧急,其实也没多大危险。不过在东北的地盘上,西班牙人还敢如此的横冲直撞,显然也是没把东北自治区放在眼中。

    “现在的西班牙统治者是伊莎贝尔二世?”王一对西班牙的历史不是很了解,只是从带来的后世资料中,有过些许了解。

    伊莎贝尔二世是西班牙国王费尔南德七世的长女,生于马德里。她的母亲是斐迪南七世的第四任妻子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德*波旁-两西西里。属于那不勒斯的波旁王朝,而且是在法国大革命中被处死的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哈布斯堡家族成员)的外甥女。在没有男性子嗣的费尔南德七世去世后,其女儿伊莎贝拉(当时只有3岁)被宣布为西班牙的女王,玛丽亚*克里斯蒂娜则成为摄政。

第二百零八章 西班牙的荣耀

    这是一个女王的时代,英国有女王,西班牙曾有女王,大清虽然不是女王,但跟女王也没什么区别。在这个年代,女人有着自己的荣光。

    1516年卡斯蒂利亚女王胡安那和王夫腓力一世的儿子查理一世(西班牙文名:卡洛斯)以特拉斯塔马拉家族的外孙资格继承卡斯蒂利亚、莱昂、阿拉贡、瓦格纳等国的王位,是为卡洛斯一世,他建立了欧洲最早的统一中央王权的共主邦联的国家。到了十六世纪,西班牙逐渐强盛起来,成了海权强国,之后又开始衰落。

    1837年,伊莎贝尔二世在通过君主立宪的法案之后将其正式合并为一个国家,决定用西班牙一词命名自己的国家,腓尼基语,意为“野兔”,国家自此结束了历经300多年的共主邦联模式。

    伊莎贝尔二世的出身,就注定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伊莎贝拉二世能够继承王位,有赖于父亲斐迪南七世设法说服了西班牙国会废除萨利克继承法。不过他的叔叔,也就是费迪南七世的弟弟唐*卡洛斯亲王立刻发动了叛乱,因为遵照萨利克继承法,只有男性才能继承西班牙大统,况且此时的伊莎贝尔二世年纪才是个位数,于是第一次卡洛斯战争爆发。

    卡洛斯的支持者后来就成了所谓的卡洛斯派,包括旧贵族和天主教保的守势力,例如耶稣会。而伊莎贝尔二世的支持者包括军队和国会中的自由主义者;这些人希望从没收耶稣会和宗教骑士团财产的行动中获利,并在西班牙通过一部限制国王权力的宪法。西班牙的资产阶级也抱着削弱封建贵族势力的愿望支持女王。

    当然,此时年纪还小的伊莎贝尔二世依仗的其实还是其母亲——来至于波旁王朝的摄政玛利亚*克里斯蒂娜的支持,又因为这个女人的身份,所以伊莎贝尔二世受到了葡萄牙,英国和法国的支持。

    整个第一次卡洛斯战争一共持续了七年,其间唐*卡洛斯曾于1837年进攻西班牙首都马德里。1839年卡洛斯派的主力才被粉碎,这位亲王被迫逃亡法国。1840年7月,在西班牙作战的卡洛斯派分子被全部消灭,伊莎贝拉二世的王位终于获得稳固。

    不过伊莎贝尔二世的人生并未就此平顺,特别是对于女人来说,她的婚姻只能用悲剧来形容。他的丈夫是他的堂兄弗朗西斯科*德*阿西西*德*波旁,这就是一场政治婚姻。就在女王十六岁结婚的当天,她忽然发现自己丈夫身上的花边竟然比自己身上还要多得多,而用更直白的说法就是……王夫其实是娘娘腔,传言更是同性恋。

    所以二人的婚姻生活就可想而知了,没多久两人就开始分居,一年后双方给了对方最大的自由。实际上,一直有流言说女王所有的孩子都不是弗朗西斯科亲王生的,因为亲王是一个有名的同性恋者。例如,很多人相信伊莎贝拉二世唯一活下来的男孩最终登上西班牙王位的阿方索十二世的父亲,是女王的一个情夫近卫军长官恩里克*普伊戈-莫尔托。

    在动荡的西班牙政局中成长起来的伊莎贝尔二世女王,自然不会是一般的女人,不过她也绝对称不上英明,也许用喜怒无常来形容更合适些。

    王一其实对欧洲历史并没什么了解,特别是西班牙历史,即便贵为一国女王,伊莎贝尔二世在王一眼中也就那么回事。不过因为听过这段关于伊莎贝尔二世女王的花边新闻,所以他才知道这位女王的存在,可也仅仅只是一点印象而已。

    不过他还是弄错了一件事情,就是现在西班牙的统治者,并不是这位伊莎贝尔二世女王,她早在1870年就因为政变,被迫退位了,如今居住在法国巴黎。就在去年,她的儿子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二世去世,而她的孙子阿方索十三世目前继承了帝位,不过现在真正掌控西班牙大权的却是玛利亚*克里斯蒂娜。不过这位玛利亚并不是伊莎贝尔二世女王的那位母亲,而是阿方索十二世的第二任妻子,阿方索十三世的母亲。

    说起来现在西班牙的政局跟如今的大清朝有些相似,皇后主政,皇帝还是小屁孩。至于光绪和阿方索十三世谁更幸运些?这事还真不好说,光绪是志大才疏,活在慈禧的阴影之下,一辈子憋屈,最后还比老得多的慈禧早死了一天。而阿方索十三世在这方面倒是好些。当然,一个亲妈,一个后娘,比较起来也不公平。不过要是这样就认为阿方索十三世更幸福,也不尽然。

    阿方索十三世十九岁的时候,对英国进行访问,期间见到了“欧洲老祖母”维多利亚女王的外孙女——维多利亚*欧亨尼娅,两个小青年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由于恐惧欧亨尼娅可能带有英国王室的家族病——血友病的致病因子,因此他们的婚约在西班牙遭到强烈反对,但最后,阿方索十三世最终还是说服了他的母亲,太后克里斯蒂娜。

    婚礼在1906年5月31日进行,当婚庆队伍行至狭窄的马约尔大街时,从一栋楼上掉下来一束鲜花,花中藏有一颗炸弹,在新郎和新娘的御用马车前炸开了,一时间烟尘四起,血肉横飞。这场惨剧,总共造成22人死亡,70多人受伤,不过国王和王后幸运地从血肉堆里逃出生天。行刺者名叫莫拉尔,是极端的无政府主义者。这是在欧洲历史上著名的一次刺杀。有传说,之所以有了这次刺杀,是因为年轻的王后维多利亚*欧亨尼娅没有听信教母的警告,带了一串不吉利的珍珠项链所致。这只是这对新人一生厄运的开端,他们即将面对的,是西班牙最动荡的岁月。而事实上,阿方索十三世最后也确实失去了江山,最后在流亡中去世。

    光绪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阿方索十三世是只手无力难回天。

    在军舰上的王一胡思乱想着,不过眼前的局势却变得越发地紧张起来。

    岘港军港的警报声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经,岘港基地的总指挥官陈昌齐听到警报声也是一皱眉,带着一副厚眼睛的副官这时跑了进来道:“总指挥,我第三分舰队在进港时,受到了西班牙舰队的阻挠,目前双方正在对峙,而且……”因为激动,副官的眼镜掉了下来。

    “而且什么?”陈昌齐手指不自觉地弹着桌面,面沉似水。

    “而且保险队大队长王一就在船上!”副官终于又重新把眼镜戴上,把话说完。

    陈昌齐气得把桌子一拍,点指着自己的副官,本来想要破口大骂,结果一想现在这个节骨眼,根本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

    “我早晚撤了你!……算了,现在军港中有多少力量?”

    副官吓得一缩脖,不过也知道现在是紧要关头,便不去想自己的可悲下场,道:“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这支西班牙舰队共有两艘战舰,分别是卡利亚号和温蒂妮号(编的,实在找不到当时西班牙海军的相关资料),都是中央炮廓舰,吨位在五千吨以上。”

    “中央炮廓舰?这种船怎么还能开我们这来了?”陈昌齐是这方面的专家,知道中央炮廓舰并不适合远洋航行。

    “据称本来是准备前往美洲的,不过这些年我们东北自治区的崛起,给了西班牙人非常大的压力,所以才被派到了我们这边。当然,来的过程就比较复杂了。”

    西班牙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王一不太清楚,不过东北现在有专门的外交学院,其中重点研究的就是各列强的发展态势。而面前这位副官,叫郝云,别看人长得其貌不扬,一宅到底的外貌,可是专业上那绝对是专家级的,出身正是赵烈文负责的外交学院。

    “西班牙现在失去了包括墨西哥在内的几乎整个拉丁美洲,不过他们在世界上依然拥有大大小小的海外领地,诸如菲律宾,古巴等等。所以西班牙海军和商船队依然保持了相当的规模,也是目前少数能在各大洋开战的海军强国,这方面比我们要强些。”

    1868年西班牙海军在加的兹港发生哗变,推翻了伊莎贝尔二世女王的统治(1870正式在巴黎宣布退位),不过经历了内乱的西班牙海军依然保存了相当的实力,就在七十年代,他们的旋风号护卫舰截获了美国的Virginius号战舰,因为认为此战舰是用于协助古巴人推翻西班牙统治的游击战争的,所以西班牙人并没客气,枪毙了许多Virginius号战舰的英国和美国船员。而此时的美国根本无力对付西班牙,不过美西战争的导火线也在那时被埋下。

    陈昌齐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道:“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眼下我们能动用的力量有多少?”

    “因为南边可能发生龙王教的叛乱,所以舰队已经南下去了芽庄,西贡和磅逊,现在军港中只有两艘名刺级护卫舰,与我们分舰队的战舰相同。空军也是一样的情形,目前只有一艘蝮蛇在空军基地。”

    “不管了,让岸防部队就位,港内舰队出动,蝮蛇也立刻升空,赶往对峙海域。一定要保证大队长的安全!”

第二百零九章 旧识

    西班牙海军目前的总实力是装甲舰总吨位是三万零六百吨,战舰五艘,其中船舷列炮舰一艘,吨位是七千余吨。中央炮廓舰四艘,总计两万三千四百吨。除此之外,巡防舰四艘,一万五千三百九十多吨。护卫舰两艘,三千七百多吨。无防护巡洋舰五艘,一万两千多吨。虽然西班牙海军在非装甲舰的吨位上遥遥领先东北海军,但是在更现代化的装甲舰吨位上,却要比远逊于自己的对手。

    不过眼下却是一个例外的情形,因为南越的情势有些紧张,因此东北驻扎在岘港的南洋海军此时已经向南方集结,以至于现在的岘港有些空虚。

    劳尔作为西班牙舰队的指挥官,心中自然还存续着已经延续了数百年的帝国海军骄傲,根本不把新生的东北海军放在眼里。不过也正是因为看到了岘港的空虚情形,他才敢仗着自己战舰在吨位和火炮口径上的优势,如此横行无忌。若是在往常,骄傲归骄傲,顾及还是存在的。

    劳尔这时望着自己的大副拉莫斯,自信地微微一笑,道:“放心吧,这次东北会自认倒霉的。”

    拉莫斯没说话,望着己方正在行驶的舰队以及远处正在规避的东北海军,心中却十分的不是滋味。

    “在岘港停留补给的时候,我就已经得到了东北自治区为了防范南方局势恶化,而将岘港内的主力舰队绝大多数都调往了南方,所以目前的东北海军是不会与大动干戈的。”劳尔非常自信道。“帝国的荣耀岂是东北这样的暴发户可以比拟的。”

    拉莫斯忽然把手中的资料夹摔在了地上,脸色铁青,甚至有些狰狞。

    “够了!”

    听到大副的吼声,劳尔明显一愣,盯着自己的头号手下,一瞬间似乎有些不能置信。

    “拉莫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拉莫斯毫不避让自己舰长的目光,声音忽然平静下来,道:“舰长,够了!”

    劳尔望着他,难以理解地看着自己多年的搭档,仿佛成了陌生人一般。

    “帝国的荣耀早已经失去多年,这并不是从东北身上可以找回来的。”拉莫斯的声音不大,毕竟舰桥内还有其他人在,不过即便压低了声音,在场的其他军官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对于舰长之前的判断,我同意,确实东北现在因为南方的局势,在岘港军力不足。但是什么时候帝国的荣耀需要用乘人之危来证明了?舰长,您之前说看不上东北海军的战绩,认为摧毁法日联军是东北空军的功劳。全歼法国远东舰队,也是东北海军使用了的龌蹉计谋。但是我们现在所做的与他们有什么不同,我们真的就比他们高尚?”

    拉莫斯的话就像一把尖刀,直接刺在了劳尔的心口上。一瞬间,他脸色苍白,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舰长,其实属下并不介意你做这些事情,趁人之危也好,卑鄙偷袭也罢,这些都无所谓!若在十年前,您今天的这番作为,即便在出格,属下也会毫不犹豫地追随您!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帝国已经不是当年的帝国,东北自治区也不再是从前的残弱国度!俄国人在北方被打得岌岌可危,法国人遭遇了自从普法战争后最沉重的惨败,而现今的霸主英国,对东北自治区也是拉拢多过威胁!您想过这是为什么么?”

    拉莫斯的声音称不上铿锵有力,但是字字震撼人心。

    “实力!用句不恰当的比喻来说,如果我们的帝国是日薄西山的黄昏,那么东北自治区就是东边喷薄而出的朝阳。也许现在实力还不足挑战英国,但是我们呢?您想没想过,您今天的这番作为将为帝国留下怎样的隐患?我们是军人,战死沙场,也属本分。但是帝国的平民呢,在东北自治区强大势力压迫下的广大东南亚领地呢?菲律宾呢?现在也许无所谓,可是五年后,十年后,当我们对东北连仰望的资格都失去之后呢?”

    舰桥变得十分安静,虽然依然有船体的机器声传来,但是宁静窒息的是人心。

    劳尔的双手因为激动和愤怒变得有些颤抖,拉莫斯这时也安静下来,两人对视,而周围人则是欲劝无言。

    二人对峙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二十多秒钟而已,不过其他人却感觉度日如年。最后的结果多少有些出人意料,一向以顽固坚持著称的劳尔,最后颓然地,身体像崩塌般地坐在了身后的座位上。谁都看得出他内心的挣扎,这对一位为帝国呕心沥血的老将来说,实在是非常可悲的事情。

    犹豫再三,劳尔终于还是先开了口,只是这时的开口,似乎一下子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道:“你说得对!”

    所有人都很吃惊,包括拉莫斯在内,曾经有那么一瞬,他以为等待自己的,将是对面射过来的一颗子弹。

    “舰长……属下冒犯了。”拉莫斯躬身施礼。

    劳尔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自己的问题,你说的不错。我们现在没必要过分挑衅东北,打仗是我们的责任,但是该不该打,那是政治家应该操心的事情。我不该为了我自己的坚持,把整个帝国的未来都赔上。”

    “舰长!”所有人难得异口同声。

    “传我命令,调转船头,离开岘港,给东北海军让出通路。”

    劳尔的话音未落,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落在西班牙舰队的头顶,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报告,是东北的蝮蛇飞艇,上面大灯打来信号,让我们立刻避让,否则立刻就要发动攻击。”

    劳尔一愣,其余人也是一样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

    事态的发展超出了劳尔等人的预期,连拉莫斯都感觉莫名其妙。

    “不该这样啊,现在与我们开战对东北没有任何的好处,怎么会这样?”一名参谋喃喃自语。

    因为调转船头让路的命令已经下达,所以劳尔此刻并没有丝毫慌张的情绪,只是冷冷望着不远处陆续行驶过去的东北名刺级护卫舰,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不自觉道:“莫非……。”

    “莫非那几艘战舰上有东北的大人物?”劳尔与拉莫斯算是异口同声,其他人也出现了然的神色。怪不得东北如此戒备,想来答案就是如此。西班牙虽然没落,但是没落并不代表没有人才。

    “不知道对面船上的会是谁?总理杨秋兴,还是人大委员长……?”

    劳尔将视线从东北的战舰上收回,心里其实还是带着几分羡慕,作为海军将领,东北战舰的好坏,他还是有自己的概念的。

    “有钱真好。”

    拉莫斯则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半空中的巨大身影,虽然知道东北不会开火,但是张扬的炮口,总让觉得狰狞与不安。

    “看来我们的战舰也应该加装防空系统了,不然在东北这些大家伙面前,我们除了灭亡,似乎也没其他的选择。”

    劳尔这时也点点头,战争所用的武器在改变,随之而来战争的观念也在变化,看来自己终究还是老了。

    “拉莫斯,今天多亏你的阻止,不然……”

    拉莫斯摇摇头,带着几许意味深长,道:“舰长,有些事情已经是注定的。”

    “你的意思是……”

    “东北的崛起已经无法阻挡,而他们总有一天会将自己的势力向菲律宾扩展。我们现在能做的,不过是尽力延缓这天的到来。”

    “是呀,当年我们强盛的时候,我们将势力扩展到了全球。如今东北崛起,这条轨迹依然会延续……”

    “只是不知到时我们是他们的绊脚石,还是盘中餐。”

    两人相视一笑,这都不是他们能够操心的事情。

    王一的旗舰已经驶进了军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舰队总指挥司马峰也是如此,还好对面西班牙舰队的指挥官没有发疯,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舰船靠岸后,王一这时走到司马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谢,干得不错。”

    司马峰给王一行了一个军礼,“队长,谬赞!”

    王一笑着摇摇头,道:“好了,舰队今天就在岘港休整,明天我们再出发。”

    “是!”

    码头边,港口基地总指挥陈昌齐正在那里等待迎接,一见到王一一行人从舰船上下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队长好!”

    “你们好。”

    与众人打过招呼之后,王一此时发现了站在陈昌齐身后那位带着大厚眼镜片子的副官,哈哈大笑道:“呀,颜易,你小子怎么跑岘港当副官来了?晒这么黑,我差点没认出来。”

    “院长让我过来的。”颜易憨厚一笑。一旁的陈昌齐有些吃惊,没想到王一竟然还认识自己的副官。

    颜易是外交学院出来的,不过这里的院长指地并不是不是外交学院的赵烈文,而是东北陆军军官学校的校长,前任保险队的总参谋长吴晓。吴晓和颜易是至交好友,因此王一也认识了颜易。

第二百一十章 乌云

    王一在前边走,陈昌齐此时凑到副官颜易身边,啧啧地出了几声,道:“哎呀,还真没看出来,我这小破庙里还供着你这么一尊大菩萨。”

    “总指挥,您太客气了。”颜易脸红一笑。

    陈昌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憋气,很想轮着拳头在面前那两个大厚眼镜片上砸几下。不过现在只得耐着性子,一脸谄媚,赔笑道:“吴校长是您什么人?听大队长的意思,你们之间关系很亲近?”

    “没,就是普通朋友而已,平常最多能借点钱,吃顿饭,逢年过节一起打打麻将,真没您说的那样。”

    陈昌齐咧了咧嘴,心说这关系还不近?不过他是海军出身,虽然对吴晓很尊重,但还不至于没了分寸,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正拍在颜易的后脑勺上,把眼镜给打飞了,周围人笑作一团。

    在王一进入岘港基地休息的当天,东北自治区就向西班牙的菲律宾总督提出抗议,对西班牙战舰在岘港的野蛮行径表示谴责,不过与以往的咄咄逼人相比,这次东北自治区的反应非常克制。

    菲律宾总督埃米利奥*皮瑞内特接到抗议的时候被吓得够呛,以为东北要直接开战呢,心中把劳尔骂了个狗血淋头,放着好日子不过,没事招惹东北那帮土匪干什么。

    虽然没有直接表示道歉,但是菲律宾总督在接到抗议后,立刻派特使前往东北自治区和岘港表示慰问,生怕将矛盾激化。

    就在东北和西班牙双方忙着处理善后事宜的时候,在柬埔寨省东部与南越省临近的桔井地区,在密林深处有一座庄园。此处地势颇高,距离湄公河并不遥远,虽然附近地区近日连降暴雨,但是并未对这里产生太多的影响。不过附近其余地区就没有了这样的好运气,若从飞艇上向下望去,原本的密林现在已经成了一片泽国。零星的受灾村落散落其间,除了极少数幸运之地,看起来像是汪洋中的孤岛外,大部分村镇和农田都遭受了极大的灾情。一些幸存者现在还坐在屋顶上,无助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过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这个年代的房屋在洪水的浸泡和冲刷下很容易崩塌,一旦发生,仅存的求生之地也将失去。即便房屋顶住了洪水,但是粮食和干净水源的断绝,带来的危险丝毫不在洪水之下。

    庄园里的草席上盘腿坐着一名黑纱罩面的女子,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从身材上看,年纪应该不大。她的身旁这时还坐着一名老年男子,面容古板,留着花白的长须,身穿白袍,体格清瘦,不怒自威,看起来很有威严,这绝不是普通人家的老人能够拥有的气势。

    庄园的围墙外不时有扛着火枪的巡逻队经过,看起来附近的防守十分严密。不过这些护卫队员并没有打扰草席上的二人,女子手中转着一串念珠,双目微闭,下半张脸上的面纱微微轻动,显然口中正在念着什么经文或者教义。

    这时一名穿着黑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腰间插着短枪,背后背着长刀。来到二人的面前一丈处,停了下来,躬身施礼道:“武三清拜见龙女,白护法。”

    女子依然闭着双目,而她身后的老人此时道:“有什么消息么?”

    “就在昨天,大商董事长王一已经到了岘港,在进港的时候,还与西班牙的战舰发生了短暂的对峙。不过双方并未交火,据最新消息,王一今天上午已经乘军舰离开了岘港,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抵达西贡。”

    老人点点头,并没有说太多话。

    女子这时却睁开双眼,道:“政府救灾进行得如何了?”

    “在红心会的配合下,已经开始展开。不过很多陆路和水路断绝的地区,目前只能依靠飞艇进行空中运输,但是运力有限,效果并不明显。”

    “这和我们之前的预料差不多,说来也是东北好运,今年台风来得很少,而且规模有限。以至于这个缺点,我们难以利用。”白护法这时说道。“不过上天是不会放过这些土匪的,都已经是这个时节了,没想到却暴雨倾盆而下。多行不义必自毙,上苍是在给我们机会。”

    “我们的教友怎么样了?”龙女声音并不像白护法那样激动。

    “已经开始前往各个受灾村镇,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有反馈。”武三清低头回道。

    龙女点点头,又再次闭上了双眼。

    本来武三清正要退下去,可是白护法这时又道:“三清,等等。”

    “白护法。”

    “清廷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我总信不过他们。”

    “几天前,我们的胡军师与庆郡王派来的福掌柜,福建沈家的方管家见了一次面,传回的消息称目前一切顺利,我们需要的物资也在几天前秘密从海路被送上了岸,估计明后天就可以到位。”

    “这两家的人手呢?”

    “沈家人已经到了西贡,而庆郡王的手下,目前正在前来与我们回合。”

    “好了,你下去吧。有什么最近消息尽快呈报上来。”

    “是!”

    在河内的东北情报局现在一片繁忙,局长毛金文这时已经拿到了线报,据称西贡有大量不明身份的人士出现。其中大部分都是从湄公河受灾沿岸村镇赶来的灾民,不过其中还有许多人身份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局长,这是最近的消息。董事长正在前往西贡的航路上,那边局势有些紧急。根据我们线人的回报,聚集在西贡的灾民中夹杂了大量不明身份的人士。他们到了西贡之后,深居简出,并不轻易与人交谈。根据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并不是南越本地人,应该是从大清东南沿海地区过来的。”

    毛金文坐在皮椅上,手中拿着资料。这些资料显示,西贡出现的这些不明身份人士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最后的指向都是同一个地方,福建福州沈家!

    天麻和舒血宁打了快一个星期,不过基本无效,老矣这耳朵还是响得厉害,有时就像在耳朵里按了一个钻头,时刻不停地开钻。好在眩晕地状况开始减轻,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听说高压氧舱对我这病有效,明天准备去海军医院看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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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末当悍匪介绍:
穿越前,王一,男,二十八岁,辽宁人,口腔系本科毕业,在某陆军学院参加过一年军事培训,职业军医,未婚配,非处男。穿越后,时间,1875年,即:光绪元年。地点:东北奉天府境内。表面职业:团练,后改名保险队。实际职业:胡子,也就是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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