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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渔     丹崖仙途txt下载     丹崖仙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螳螂捕蝉

    随着这话出口,来自“黑云”上的攻击还真的停了。

    奚旭虽然同样又惊又怒,却比宗寄春多了几分冷静,他听对方如此不经意地叫出自己的名字,又说什么魔修、剿灭,愈加确定对方掐着这节骨眼上悍然出手,就是冲着小瀛洲来的。

    不但要搅黄“仙昙花”换“七线冰虫”的交易,更想连人带东西彻底毁掉,叫乐宗主再也没有痊愈的可能。

    奚旭强按心中的惊涛骇浪,提醒宗寄春:“先救人!”

    他自己则稍稍后撤,暗自做好了一见不妙,抢先动手的准备,口中愤然斥道:“对面不知是何方高人?不问青红皂白便出手取人性命,莫不是季有云?”

    想及来的可能是那神秘的季有云,奚旭不禁头皮发麻,心中隐隐打怵,不过逼到这份上,此时来的就算是化神戴明池,也得寸步不让,好好说道说道。

    果然先前说话那人低笑了一声,没有否认,而是道:“奚长老这是话中有话,在责怪季某么?那女人若我没有认错,不是‘妙炉鼎仇娇么?二位难道不知,她虽披着道修的外皮,修习的却是‘阴阳宗’功法,行事更与魔修无异,这样的人,你我不一瞧见便将其翦除,难道还等她继续为祸天下?”

    他义正严辞说了这番话,吩咐身旁的人:“降落吧,难得这么巧遇见小瀛洲的两位长老,让我来介绍你们认识,好好亲近亲近。”

    奚旭哪有那心情同季有云胡扯,他见宗寄春不停地施法帮紫慧疗伤止血,紫慧受伤颇重,人已经昏了过去,万幸没有洞穿到要害,性命是保住了。一时心念电转:不能翻脸,先将人救回小瀛洲再商量下步该怎么办。

    只是可惜了师侄宋回。

    他担心宗寄春为徒弟报仇心切,稳住紫慧伤情后去同季有云拼命,抢先道:“季先生要替天行道,只杀仇娇一个即可,你神机妙算,难道不知这位是明川宗的紫慧大师?先前护着紫慧大师被你们打死的,乃是我的师侄。各位是元婴,怎的动起手来全不问原由?我们先救人,小瀛洲虽然没有神奇的功法。也没有化神撑腰,但日后总要讨还这个公道。”

    季有云不紧不慢地道:“哦,这位是活人无数的紫慧大师么,这真没有料到。紫慧大师看上去受伤不轻,我这里有疗伤圣药,老邵,你去扶他过来,叫他先同咱们呆上几日。”

    那古怪的飞行法宝降落在雪地上,由上面跳下一个矮子来。正是邵奇天。

    当年他和任琛、巩腾发三人自丹崖宗将红笺带回了炼魔大牢,如今巩腾发和任琛早已化作白骨,邵奇天到是铁了心追随起了季有云。

    奚旭一接触到这矮子的气息,便判断出这是方才动手的金灵根元婴之一。他哪肯把紫慧交到这人手里,连忙上前将他拦住:“不必,紫慧大师是为治疗我家乐宗主来的小瀛洲,他的伤我们小瀛洲能治。季先生此时若自我们手里抢人,难免叫人怀疑用心。”

    季有云到这时候还要冠冕堂皇,奚旭索性直接点破。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果然季有云没有坚持,而是摇头笑道:“一场误会,奚长老怎的疑心病这么大?”

    宗寄春感觉紫慧这会儿伤情不再继续恶化,方才咬着牙冷笑了一声:“误会?”

    和季有云这种人理论完全没有必要,徒弟宋回再不能活转,他比奚旭更加清楚适才交易的详情,仇娇死了,被打烂的“七线冰虫”是假的,那么真正的魔虫又在哪里?是随仇娇而死,还是被她藏匿在了某个地方?

    只要紫慧活着,就依旧有治好宗主的希望。

    宗寄春强忍着拼命的冲动,放出飞行法宝,淡淡地道:“各位不是要连我俩也一齐留下吧?”

    季有云面露诧异:“宗长老何出此言?”

    宗寄春暗哼了一声,住口不言,将昏迷不醒的紫慧送上了自己的飞行法宝。

    此时紫慧的两个弟子才堪堪赶至,奚旭没有多解释,径直招呼两人一起走。

    两个筑基弟子自免不了惊骇莫名,只是岛上雪白血红遍地狼藉,又有这么多元婴在场,气势惊人,哪里还敢多嘴,赶紧齐齐过去照顾师父。

    宗寄春见一切就绪,与奚旭登上飞行法宝。准备动身之前他带着心痛又望了一眼徒弟宋回爆丹身死的地方,目光顺带着掠过仇娇的尸体。

    仇娇死得十分彻底,不但是她的身体,便连炼化的法宝、携带的乾坤袋都被先前两位元婴的法术割裂得惨不忍睹,没有一件还囫囵着。所以不管是奚宗二人还是季有云一方都没有人去捡取她遗下的东西。

    但宗寄春此时不经意间扫过,目光却不由一凝。

    那个放置“仙昙花”的坛子竟然不见了。

    “仙昙花”暴露在法阵之外会飞快的凋谢枯萎,但最后也是会留下残花的,就算仇娇在最后时刻将花吞了,总不会连坛子都吞下肚吧?那么大一个坛子,被法术打碎,也该留下些碎片残渣……

    这简直太诡异了,一股寒意爬上宗寄春的背脊,令他不由地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宗寄春想不通,此时也没有时间给他多想,奚旭觉察出他神情微微有异,不知出了何事,提醒道:“走吧,赶紧回宗门,紫慧大师的身体要紧。”

    季有云一行三人,他左边是邵奇天,右边是个胖大老者,季有云还未来得及介绍。

    眼见奚、宗两人这就要撤走,季有云只是笑眯眯望着,没有阻止,甚至还道:“请代问乐宗主好,等过几天说不定季某还会跑一趟贵宗,和他商量共抗刑无涯的大事。”

    奚旭和宗寄春急着回赶,听到这番话没有搭茬,可此时却有一个声音突然横插进来,震得众人耳畔“嗡嗡”作响。

    “我就知道是你这反复小人在暗中作祟,哈哈,要帮着戴明池来对付老夫,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吧!”

    这个声音不知起自何处,岛上众人只觉着天空、大地、海里四面八方都是这个声音在回荡。

    刑无涯!

    奚旭骇然四顾,口里催促宗寄春道:“快走!”

    其实不用他催,宗寄春已经驾着法宝飞了起来。狂风大作,几人在风中几乎稳不住身体,宗寄春和奚旭连忙祭出防御法宝,护住了紫慧大师和他两个弟子。

    刑无涯在哪里?两人回头,却见小岛的另一端海面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那影子由半身而全身,越来越清晰完整,很快那巨大的影子脱水而出,一个真实的人自影子里迈步走了出来,正是刑无涯。

    季有云和他两个手下在岛上望着这一幕,竟像是吓傻了一样全无反应。

    刑无涯似乎已将他三人当成了砧板上的肉,未急着出手宰割,先斜眼睥睨了奚旭和宗寄春,冷笑一声:“看我来了就想跑么?留下来吧!”

    随着刑无涯这话出口,不见他如何行动,宗寄春操纵下的飞行法宝好像撞上了无形气浪,猛然颠簸了一下。

    宗寄春脸色微变,奚旭大喝一声:“冲出去!”

    宗寄春当然想冲出去,可那法宝突然间变得重逾千斤,不但不往前去,反而有后退之势。

    奚旭两掌齐挥,法宝“龙翔剑”在前开路,功法“造化金河”紧随其后,这是他倾尽全身法力的一击,宗寄春抬手也将自己最强的攻击法宝祭了出去。

    这煞星是冲着季有云来的,奚旭和宗寄春正因刚才的事满腹憋屈,恨不得叫那两人同归于尽,哪里肯留下来给季有云当挡箭牌。

    要走,要争得这一线之机!

    真元肆虐,法宝交辉,“龙翔剑”所指,虚空里响起一连串闷雷。

    有希望!宗寄春精神大振,飞行法宝停滞在半空左右晃了晃,猛然摆脱了那看不见的枷锁,冲着雷声响起的地方一头扎去。

    身后听着刑无涯长声笑道:“哪里逃!”

    小瀛洲的两位元婴浑身寒毛乍竖。

    刑无涯喊了这一声,后手迟迟未到,两人听到岛上轰然而响,一齐扭头,却见刑无涯已经掉转了目标,一只真元凝成的青色大手凌空抓向了邵奇天。

    邵奇天祭出的法宝还未撞到大手之上便无声而碎,他大骇之下连滚带爬想要逃离,大手落下,拍在他身后丈许,斗大的石头和高高飞溅起的积雪几乎将他当场活埋,邵奇天“噗”地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邵奇天这等人亦不是刑无涯的目标,他操纵着那只青色大手贴地飞掠,径自抓向一旁的季有云。

    刑无涯此次无名小岛现身,便是为了号称神机妙算无所不知的季有云。

    自从和戴明池撕破了脸,刑无涯屡屡遭受重创,他的几个豢养妖兽的老巢相继被破坏,连元神化身都损失了两个。不用问,这里面肯定有季有云的功劳。

    此次难得季有云现身无尽海破坏小瀛洲的交易,刑无涯得知消息不惜真身前来,务必要将其生擒活拿!(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黄雀在后

    自季有云携两个手下到来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到刑无涯现身,奚旭、宗寄春带着紫慧遁走,这区区一个小岛上不大会儿工夫风云变幻,执掌众人生死的强者换了几换。

    刑无涯虽然很想就此一巴掌拍死季有云,但他更知季有云那异术的厉害,把这样一个人掌握在手中远比杀了他更有价值,所以刑无涯的招式看着虽然凶狠,其中猫戏老鼠的意味到更重一些。

    他要抓季有云的活口。

    就在这一团混乱中,不管是刑无涯,还是季有云几个,没有人发觉此时就在距四人不远的积雪之下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严格说来那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活人,只是一团脱离了肉身的元婴,这团元婴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放置了“仙昙花”的坛子。

    看这元婴的面目分明是一个男人,虽然年纪不小,却生得相貌堂堂,还残留几分年轻时的俊逸。他蜷缩在雪堆底下,悄悄分出一缕神识留在地面上观战。

    一见刑无涯祭出那只青色大手,他便意识到姓刑的这是想活擒季有云。

    他微微皱了皱眉,刑无涯若是控制了季有云,与戴明池相较,实力此消彼长,麻烦还在后面,他更希望见到季有云被一掌拍死,永绝后患。

    可惜,他现在只是个没了肉身的元婴,拖得久了自身尚且难保,连大气也不敢出,再是焦虑也只得藏起来看热闹。

    季有云的“万流归宗”虽然能吸取真元,他却不敢冒然以这招来对付化神,身形一虚闪了开去,施展的是瞬间移动。

    季有云的神识强过同阶元婴太多,这一下挪开的距离大大超出刑无涯的预计,季有云笑道:“刑化神能为区区在下出动真身,实是荣幸。”

    刑无涯催动法术紧随追至,冷笑道:“你乖乖随了老夫去。老夫叫你更加荣幸!”

    此时季有云身边的那个胖大老者突然动了,他抬手祭出一道金光灿灿的符箓来,随即符箓被他法术打中,消失的同时暴发出一道刺眼的金光,瞬间便到了刑无涯眼前。

    雪下那元婴吃了一惊,但他随即反应过来:“这便是传说中那符图宗的‘心剑’!原来这胖大老者竟是符图宗的修士。”

    刑无涯的对应可比他那念头快多了,这传说中无人能避,对上立亡的“心剑”也只是将刑无涯逼退了少许。

    刑无涯把这道突如其来的金光闪过,先前的攻击被迫停了下来,他一时凶性大发。叫道:“符图宗‘心剑’也不过如此!纳命来吧!”丢下季有云,一股无形气浪直出胸臆,冲向了胖大老者。

    刑无涯动了杀念,这股气浪乃是神识攻击,无影无形,若是击中胖大老者的神魂,当即便可取了他的性命。

    胖大老者识得厉害,不敢相抗,转身便逃。但他逃得哪有化神的攻击快,眼看着那股气浪越追越近,便要将他的人卷住。

    刑无涯冷笑一声,掐法诀欲待摄取这人的尸体。看看符图宗的人身上还有什么名堂,在他和胖大老者之间的空气中却突然多了一个洞。

    这个洞出现时只有铜钱大小,渐渐长到了杯口大,这个突然出现的洞对空气中异常的乱流有莫大吸力。竟将刑无涯发出去的神识攻击尽数吸收过去。

    刑无涯的招数被轻而易举化解。

    刑无涯脸色微变,这个奇怪的洞是件法宝,他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段时间他与这法宝的主人交过好几次手,没有一次讨得好过。

    糟糕,戴明池竟在附近,他在哪?

    刑无涯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先前和戴明池的几次较量,他出动的都是元神化身,再输得一败涂地顶多是将化身损失掉,修为受些损伤,他不曾想到季有云如此舍得下本钱,为引得他真身出现,不惜以自身为饵,借小瀛洲交易,给自己布下了这么深一个陷阱。

    自己全无准备,而戴明池不知埋伏了多久,刑无涯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抓季有云,身形一虚,人已经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戴明池端坐飞行法宝突然现身距离小岛仅十余丈远的海面上空,“轰隆”一声巨响,海水夹杂着大量的泥沙飞蹿至天际,其中隐约有条黑影一晃而逝,正是刑无涯。

    戴明池施法极快,下手毫不迟疑,又一连自水中将刑无涯的真身揪出来两次,刑无涯眼见如此没办法遁走,第三次终于返身往岛上扑去。

    戴明池笑道:“就是,堂堂化神不要总想着逃命,一决胜负吧。”

    刑无涯不答,再度出现已经逼至季有云身前。

    季有云后退闪避,这一次刑无涯不再客气,那只青色大手猛地攥向季有云脖颈。

    这周围有两个化神在交手,剧烈地震荡使得元婴这般人物都生出天翻地覆此境要崩塌的感觉,胖大老者站立不稳,眼见刑无涯就在眼前,勉强向他丢出了一张符。

    刑无涯只是一挥手,便将那张尚未发生作用的符化作了飞灰。

    化神出手,生死决于瞬息,胖大老者忽觉眼前金光乍现,耳听戴明池喝道:“闪开!”他意识到不妙想闪已经迟了,那道金光径直自他的胸腔间钻了进去。

    胖大老者低下头,他觉着脑筋有些转不过来,这刑无涯不是土灵根么,这突如其来的一抹金光怎么竟似是金系功法?

    他摇晃了一下,身体向下仆倒,元婴随即出窍。

    刑无涯发现胖大老者元婴欲逃,抬手欲补上一记,戴明池的法宝攻到,使得他不得不掉转了目标。

    胖大老者虽然侥幸逃得元婴不灭,但此时身处茫茫大海之中,周围适合他夺舍的只有季有云那手下邵奇天。而夺舍邵奇天,季有云又肯定不会同意。

    胖大老者心中焦虑,只得寄希望于宗主戴明池可以早早大获全胜,赶紧帮他想个办法。为保元婴不被波及,他一头钻进了雪堆里。

    戴明池喝道:“你们都闪开!”此时稍有顾忌便会束手束脚,他已经顾不得会不会伤到季有云,尽起全身真元凌空向着刑无涯的真身一点。

    一道浑黄的光束自他指尖乍现,若叫此时已经钻进雪堆的胖大老者看到,便会发觉戴明池这一指明明尽显金系真元的锐利,又因刺破虚空之时气流强烈的变化而燃起了若有若无的火光,甚至那光束上的混沌不明看着还有些像是土系功法。

    这样的一指,就连刑无涯也不敢直撄其锋。

    刑无涯毫不犹豫地祭出了一件防御法宝,这件法宝本身呈月白色,被那打来的光束一激,登时通体变为绚丽的赤橙,戴明池这一指间蕴含的无上法力竟似都被法宝所吸收,转化为璀璨夺目的色彩。

    戴明池见状冷笑一声:“这不是金东楼的‘锦魄’么?”

    刑无涯甚是得意:“不错,知道厉害就好!”

    季有云避在一旁,轻声嗤笑:“原来当年杀害金老化神的魔修,竟是刑化神假扮的。”

    刑无涯闻言登时忆起当年自己是怎么被眼前这两人花言巧语利用的,火冒三丈,厉声喝道:“受死吧!”

    两大化神再度交手都施展出浑身解数,若在以前,刑无涯修炼的是以杀入道,戴明池则贵为一宗之主,多年横行道修大陆搜刮奇珍异宝,两人可谓势均力敌,但刑无涯最近接连损失了两个元神化身,实力大打折扣,对上戴明池很快便露出了败象。

    法则紊乱,巨浪滔天,明暗交替间这大海中的无名小岛开始塌陷。

    岛要沉了。

    季有云实力不同于一般元婴后期尚能应对自若,邵奇天见势不妙连滚带爬逃离气浪漩涡,飞往高空。

    无名小岛露出海面的部分在剧烈摇晃,而后五分五裂,倒塌下去被巨浪卷走,一团元婴自裂缝中疾飞而出。

    所有的人都以为那是刚刚失去肉身的胖大老者,刑无涯被全面压制形势危急,哪里有空闲去对付一个小喽啰。

    那逃走的元婴怪异地蜷成一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未受任何阻碍一头钻到了汹涌的海水中。

    一钻进深海,那元婴自己也松了口气,可算逃出来了,他分出一点法力小心翼翼护着怀里装“仙昙花”的坛子,回头向戴、刑两人交手之处得意地笑了笑。

    方才那胖大老者的元婴生怕被两大化神的法力波及,拼了命地往下钻,他悄悄靠近过去,偷袭扑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对方解决,白捡了个大便宜。

    眼看不可一世的刑无涯将要落败,刑无涯此时被纠缠住的是真身,这一败可就不是损失个元神化身那么简单,海中的元婴很想知道戴明池和刑无涯这一战最终是个什么结果,但他更能感觉得到留给自己夺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幸好他提前已经做好了安排,方峥应该正在离此不远的小岛上等着他。那岛被他布置了**大阵,人又深藏地下,如此隐秘,便是化神不花费精力特意去找也不可能有所发现。(未完待续。。)

    ps:  一直咳,但没有林妹妹咳得美。

    最糟糕的是还引起了偏头痛。

  • 第二百二十九章 被堵地底
  •     红笺在黑暗中已经呆了不知多久,久到“乌罗帐”外方峥熟悉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替迟迟不归的仇娇担起心来。

        红笺亦不由地在想:“咦,那妖妇怎的还不回来?难道交易的时候她发现‘仙昙花’不对,两下打起来了?”

        仇娇大有古怪,所以关于她的一切事情都要重新考量,不能以常理来推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红笺的一只手臂渐渐恢复了些知觉,她吃力地摸了摸身上的东西,乾坤袋还在,没有真元,无法打开确认少了什么,但叫她觉着诧异的是怀里的“仙霓霞光”竟然没有被仇娇拿走。

        这太奇怪了,红笺吃了大亏,不敢再小瞧仇娇,那女人绝不会不认得“仙霓霞光”,如此奇妙的一件法器,怎的不拿过去先利用起来?

        难道自己昏倒之后,仇娇害怕自己恢复真元醒来,连身都未搜便拿了这黑口袋兜头套下?

        再一个可能就是她虽然暂且不动,但其实早将这些宝贝视做了囊中之物,单等拿到“仙昙花”之后再回来清点战利品。

        还是说不了话,仇娇想来不会骗自己,要开口需要等十二个时辰,仇娇去得再久,到现在也不过半天的时间,距离一天一夜还早。

        没法呼救,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红笺只能胡思乱想。

        帮助仇娇顺利离开小瀛洲的那位“师兄”是谁?“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呢……”这个声音为什么如此耳熟?

        自己在小瀛洲的熟人并不是很多,红笺索性从头排着梳理了一遍。

        不会是师叔谢侠真,当值弟子称呼师兄的人只会跟江无非、巫锦同辈,红笺同江、巫二人熟得很,绝不会分辨不出他们的声音。

        红笺一个一个地排除,别问她怎么先从丹崖宗过来的水修想起,因为只有这些人她才熟啊,并且仇娇对丹崖宗的态度明显有异。

        除了江无非和巫锦。剩下的她要半天才能回想起对方说话的声音语气,但她很快便怔了一怔,她想起说那两句话的人是谁了,窦桥卿!

        为什么?窦师兄怎么会与仇娇有勾结?这太不可思议了。

        红笺正抓心挠肝地胡乱猜测,突听“乌罗帐”外方峥惊呼一声:“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来:“方峥,你这蠢小子。”骂归骂,他语气中却透着一股轻松自得。

        “咦,你怎么认识我?”方峥听对方竟能叫出他的名字,登时大为惊奇。

        “哈哈,好笑。这二十年,你不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你是元婴,那仇……你夺舍了她,藏在她的身体里?”方峥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

        大约是因为二十年一路相处过来,那人对方峥极有耐心:“不错,当年我遭人暗算,迫于无奈舍弃肉身,正好遇见那仇娇……你这小子虽然太不机灵,运气却好。从一开始遇见的就是我,若是那女人,哪里还能保住你这条小命?”

        若说红笺先前还因为意外失手而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正因仇娇是元婴夺舍。所以只对金丹有效的‘幻法兰’才会失去作用,而她妄图以《大难经》去窥探一位元婴修士的神魂,难怪会真元枯竭累昏过去。

        这种事根本防不胜防,谁又能提前知道?

        却听方峥憨憨地笑了两声。惊奇地道:“这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个男的。现在怎么又是这个样子了,咦,这坛子是什么。你把‘仙昙花’换到手了么?”

        他问题多多,那人却没空再同他解释,笑道:“方才交易的时候出了点儿意外,现在刑无涯和戴明池正在距此不远的岛上斗法,你还记得来时的路吗?快去地底入口那里守着,不要叫外人进来。”

        方峥应了一声不再多问,脚步声响,他人渐渐走远了。

        红笺大急,化神斗法,那人叫方峥一个小小筑基去看着,分明是将他支走,以便无人干扰地对付自己。

        他一个没有了身体的元婴要干什么还需得再想吗?

        果然那人等方峥听话地离开,开口道:“哈哈,我刚才遇见了你那主子季有云,所以就多耽搁了一会儿。等急了吧。我这就来夺舍你,二次夺舍本不可能,但我偏偏拿到了‘仙昙花’,怎样,我把方峥支走了,你还有什么花招可施?”

        二次夺舍,身体和元神已经很难再融合,“仙昙花”却有稳定之效,可以令身体不会就此崩溃。

        红笺此时半点真元没有,什么法术也使不出来,哪还有招数可施?

        只是她听着这人刚才提起夺舍仇娇的始末,不禁对他的身份有了深深的怀疑,只等这人打开“乌罗帐”叫她一看究竟。

        “乌罗帐”动了动,久违的光亮和灵气一齐涌入,但远远不够,这点儿灵气不足以弥补她枯竭的真元,距离能施展法术还差之甚远。

        红笺没有做无用的挣扎,她第一时间去找寻说话的元婴。

        那元婴方才和方峥说话,已化做人形,面目与真人无异,红笺抬头便瞧个正着。

        果然是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的长相叫她隐隐觉着眼熟,二十年未见,若换一个场合红笺还不一定一眼便能认出来,但早在见着他之前,红笺已经有了怀疑,所以她立时便认出了眼前的这人竟是大师伯井白溪。

        当年季有云联合两个化神密谋对付丹崖宗水修,第一步便是陷害井白溪与炼魔大牢里的井老头勾结,这招甚是狠毒,利用各大宗门对魔修谈之色变的心态,既逼得孙幼公退位让贤,又将掌管丹崖宗法度的大长老水宗明引上了死路。

        水宗明和井白溪二人在去炼魔大牢的路上遇袭,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大家都以为他们二人早已经遇害。

        没想到井白溪竟然以这种方式突然现身。

        红笺很焦虑,大师伯没有认出自己来,这也难怪,自己到了小瀛洲之后自作聪明,每天画着精致的妆容,就连方峥不是也没认出自己?更不要说当初在晚潮峰和她只接触过区区几回的大师伯。

        大师伯曾被季有云施展过《大难经》,所以自己第一次趁他犯病施展《大难经》,便令他有了错误的判断,只怕那时起他就有了夺舍自己的打算。

        这真是阴差阳错,聪明反被聪明误。

        红笺深刻地检讨着自己,她张着嘴拼命想叫一声“大师伯”,却偏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井白溪看出了红笺眼中的焦急和惊惧,他笑了笑:“别怕,你现在应该攒着精力呆会儿与我好好斗一斗。你资质不错,肉身于你我修真之人不过是一具皮囊,仇娇那样的我都忍了二十年,不要说你。你说我夺舍之后能不能瞒过季有云去?”

        敢情大师伯这还有后续的计划,可他完全想错了方向,更何况那朵“仙昙花”会不会发生作用也难说得很。

        红笺使劲儿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可井白溪看上去根本不想再听她解释。

        时间无几,井白溪不打算再磨蹭,既要夺舍,再限制着这具身体便等于是给夺舍后的自己添麻烦,所以他取出早准备在这地下洞府里的丹药,给红笺塞到了嘴里,手掐法诀便要施法。

        丹药化开到生效需要时间,来不及了。

        红笺急地手指不停屈伸,张开了嘴,额上渗出大颗的汗珠来。

        “哎,那个……”这个时间离远响起的声音在红笺听来不亚于仙乐。

        井白溪回头,因为过于信任这傻小子,也因为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法力,他没有布下结界防止打扰,可谁知这紧要关头方峥竟然又折了回来。

        方峥唯恐对方听不见,还在继续走近,他看到井白溪的元婴瞪眼望来,搔了搔脑袋,有些不安地继续道:“刚才忘了问,化神要是来,我怕来不及回来送信,有什么办法可以通知你,你好快跑……”

        话未说完,他看到了自“乌罗帐”里露出半个身子的红笺,吓了一大跳,瞪圆眼睛吃惊地道:“南萧!你怎么在这里?”

        井白溪本想夺舍完了再和方峥废话,此时眼见再瞒不住了,怕他添乱,不得不解释:“我托人去问了,丹崖宗根本没她这么个人,闫长青也没有再收弟子,她是专门来骗你这傻小子的。”

        他犹不放心,虚点一指定住方峥不让他靠前:“你就在这里等。”

        方峥一双眼睛此时却直愣愣落在红笺脸上,没有了“仙霓霞光”的幻象,他终于隔着红笺脸上那层伪装,将失散了二十年的亲人认了出来:“姐姐!是不是姐姐?我的个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井白溪愕然停下施法,他盯着这个被自己捉来的女修,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方红笺?怎么会?”

        一股热流自丹田涌上,散诸于全身,红笺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她张嘴,一句“大师伯”还未叫出来,却听“轰隆”一声,不知自哪里传来了巨响,这地下洞府跟着颤了颤,三人脸上一齐变色,看这声势,难道竟是化神杀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没有影子的化神

        突然在这无名岛屿上发现了魔修的踪影,叫刑无涯颇为意外,但他也只是停了停,便重新凝聚了真元,狠狠轰了下来。

        “要给我做帮手,那就拿出点本事瞧瞧,别是只会躲在黑暗里吹牛吧?”

        阵盘摇晃得更加剧烈,红笺却显得颇为镇定:“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本事,谁人比得上刑化神?我只要能对付得了季有云就好,我们天魔宗连他的炼魔大牢都劫了,还不足以叫刑化神令眼相看吗?”

        刑无涯不由动容,他当然知道天魔宗出人意料地劫了炼魔大牢,他还知道石清响和齐秀宁自魔域返回,带了一卷魔文写就的《大难经》,季有云拿到手之后便疯了一般寻找那些天魔宗余孽。

        没想到竟是自己先遇见他们。

        红笺一边以神识在和刑无涯鬼扯,一边把这情况小声说给井白溪和方峥听。

        井白溪虽然缩身于一个小小的坛子,却不防碍他了解外界的进展。

        这一瞬间,就连井白溪都觉着刑无涯肯定会上当。

        刑无涯并不反感魔修,甚至在他成为化神之后,行事蛮横反复,翻脸不认人,只怕比起魔修来还要过分,再者刑无涯被戴、季二人联手都欺负成这个样子了,红笺的提议对他正是雪中送炭,只要他还有杀回去报仇的野心,就肯定会为能联合天魔宗而大喜过望。

        谁料刑无涯的反应大是古怪,他呆了呆,似是惋惜地摇了摇头,道:“你的运气可真是不好。别废话了,我管你是天魔地魔,今天必须得把你挖出来。”

        说罢刑无涯抬手便是一记法术,轰在地上足足打出了一个十余丈深洞穴,只是他受了**大阵的误导。这个洞偏出了大阵数十丈远。

        红笺很是惊讶,这是她这么短的时间内又一次使计失败,虽然没什么损失,那也是因为刑无涯自忖功力高深,未屑于将计就计。

        说到刑无涯的功力,她更觉奇怪,忍不住道:“师伯,你有没有觉着刑无涯的修为退步了?”

        “哦?”井白溪刚才匆匆一瞥便忙着寻找戴明池等人的踪影,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不过以化神而言,这么久了还未破开**大阵。确实是有些不同寻常。

        “难道是真身在戴明池手底下受了重伤?”井白溪沉吟了一下,苦于他现在无法离开坛中法阵,只得指点红笺:“学过‘凝神注目’这个法术吗?”

        红笺当日刚刚筑基便赶上丹崖宗巨变,最应该系统学习水系法术的时候,她是在暗无天日的炼魔大牢里过的,后来虽然重回丹崖宗却是拜在费承吉门下,恶补了两招所学终究有限,她很干脆地回答大师伯:“没有。”

        井白溪没有废话,当下将这水系功法的口诀说给她听。

        红笺用心记下。这种辅助类的小法术口诀都很短,井白溪说完,她已经使了出来。

        功法虽然简单,效果却很明显。红笺神识本就高过同阶,加上这“凝神注目”,登时觉得神清目明,她不等井白溪提点。赶紧再次施展了“求根溯源”。

        雪雾中刑无涯的身影在红笺的神识中变得陡然清晰,但这只有一瞬,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刑无涯自地面上消失不见,雪地上一片狼藉,遗下一个不知多深的洞。

        大阵终是被他轰破,红笺急道:“他下来了。”

        这一次外界地动声明显有了不同,应是刑无涯一边破土,一边正急速接近。

        以井白溪的缜密,这种地下洞府,绝不会只有一个出口。红笺催促:“师伯,你快带着方峥离开。”

        井白溪却道:“一起走,他是土灵根,在地底下你的阻拦半点儿作用也不会起。”

        红笺知道论见识大师伯高过自己多多,师伯这样说,那就一定是这样,当下不再坚持,自方峥手里接过坛子,道:“走!”

        不管从哪撤,肯定不会迎向刑无涯,她不等师伯吩咐,掉头就往洞府方向飞奔。

        果然井白溪道:“先回去。”

        此时红笺的真元已全部恢复,她几步冲回洞府,井白溪道:“灯下找找,有个玉盒,还有一个乾坤袋,拿好。”

        这时候还叫井白溪惦记不忘的东西肯定非常重要,红笺抢步过去,把两样东西拿起来,看着后边跟上来的方峥犹豫了一下,塞到自己怀中。

        井白溪又道:“把灯熄了,咱们走头顶上的出路,这条路距地面最近,说不定来得及。”

        刑无涯瞬息即到,还能不能逃到地面上,在井白溪看来,也仅仅是“说不定”而已。

        实际上这条路比预计的还要难走,刑无涯一番折腾,这条路好多地方已经堵塞,要靠红笺以“碧血枪”强行破开。

        方峥抱着坛子跟在红笺身后亦步亦趋,红笺提心吊胆,生怕刑无涯突然自身后扑来,那师伯和弟弟首当其冲都要遭殃。

        可奇怪的是,刑无涯是在后面追不假,听声音虽在不停接近,速度之快却远不如众人想象,照这样子三个人还真有可能逃出地底。

        井白溪觉着古怪,问红笺道:“你刚才看他,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有。”红笺仔细回想刚才的惊鸿一瞥,因为当时她施展了“凝神注目”,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刻,刑无涯哪里不对劲儿呢?

        “他没有影子!”红笺脱口而出。

        虽然岛上雪雾迷蒙,阳光看上去特别惨淡,但雪地上那些大石高坡还是依稀可见淡淡的影子。只有刑无涯飘飞疾落间,那些照在他身上的光线不受阻碍地穿过他的身体,地面上干干净净。

        这是怎么一回事?

        井白溪先反应过来:“你确定?方才你们可注意到,我在灯下也没有影子。”

        红笺身子一震,道:“师伯,你是说来的不是刑无涯的真身?”

        井白溪道:“应该不是。你不是奇怪刑无涯刚才为什么没有上当么,我看说不定他的真身已经被戴明池击毁,他此刻面临着与我相同的处境。你抛下的诱饵再是诱人,他也没有办法吞。”

        红笺不是方峥,井白溪不用费太多的口舌,她那里已经了然于胸。

        修士修炼,自筑基、金丹、元婴到化神,一步一步通过壮大神魂来摆脱对身体的依赖,元婴已经能暂时脱离肉身存活,等到化神,强大的元神化身可以替代真身做许多事情,若非需得全力以赴,化神修士都是分出一点元神,做个分身,如此虽然施展不出全部实力,却可保真身万无一失。

        可化神毕竟未达真仙,神魂做不到彻底脱离肉身与天地同寿,一旦真身被毁,残余的元神也需得赶紧寻找宿主,否则等着他的只有消亡一途。

        红笺咋舌,搞了半天,这刑无涯与半天前的师伯一样,也是相中了她这具身体,想来抢占。

        这还没看到人呢,刑无涯完全是一副饥不择食的模样,看样子哪怕是魔修也不嫌弃啊。

        可惜自己修为还是太弱了,若是元婴,此刻完全可以停下来,与他拼斗一场,送这老贼最后一程。

        越临近地面,通道堵塞越是严重。

        红笺一枪祭出,“碧血枪”的枪尖破开厚厚的泥土,水真元同时湿润了大量的灰尘砂砾,将它们向四周挤压,勉强开出一条道路。

        与此同时,身后破土而来的刑无涯越来越近,周围四壁受到震荡,宛如天塌地陷。

        红笺却自塌陷中看到了一晃而逝的亮光,她伸手托了一把站立不稳的方峥,另一只手将“碧血枪”全力掷出,喝道:“带着师伯先走!”

        “碧血枪”携水真元破土而出,这一次落下来的土中夹杂着大量的积雪。

        方峥紧紧护着手里的坛子,当先钻出了地穴。

        红笺不及收回“碧血枪”,便听得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刚打通的地道自侧面整个坍塌,乱石飞溅中一道人影飞扑出来,手臂在半空猛然拉长,青色的真元幻化成爪,向着红笺的脖颈抓来。

        果然刑无涯是想要捉活的。

        红笺疾退,她牢记井白溪的话,在地底下与刑无涯交手有百害而无一利,丝毫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两道身影接连自洞穴中飞出,刑无涯的手掌距离着红笺的脖颈只差数寸,好像他再一探臂膀就能追上。

        但实际上刑无涯早已是接连发力,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身体如此灵活的金丹修士。

        红笺用的正是“八步赶蝉”。

        刑无涯不禁有些懊恼方才破阵消耗了太多的真元。

        当他发觉真身被戴明池锁住无法逃走,只得分出一部分元神藏匿,真身且战且逃引开戴季二人,元神在附近游荡搜寻,希望找到合适的身体,以便日后东山再起。

        真身殒落,元神变得无家可归。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从地底下揪出来这一男一女,男的资质不值一提,可这女修,就算整个道修大陆的修士排着队给自己挑,也不一定能挑到这么适合的肉身。

        刑无涯没有再理会方峥,盯着红笺,两眼放出贪婪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为了活着

        刑无涯不去找方峥的麻烦,叫红笺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敌人只是刑无涯的元神化身,红笺眼下却有些束手无策。

        对方施展的是土系法术,“万流归宗”对之不起作用,而除了这个,红笺往日对敌屡屡得手的神魂压制又焉敢在化神面前班门弄斧?

        所以这战局从一开始便是一面倒,红笺拼命躲避,竟连“中空剑”也不及驱使。

        方峥逃出去一段路,见刑无涯根本不曾理会他,悄悄站住。

        刑无涯不舍得损伤自己看中的这具身体,狞笑道:“还不乖乖就擒?”

        笑声中他伸手一指,几根粗大的黑色石柱拔地而起,便要将红笺困在当中,半空风动,虚空中浮现出一座石牢,这法术红笺曾见同为土灵根的齐天宝在“赤岩蛮牛”身上使过好几回,同齐天宝相比刑无涯施法更快。

        但红笺也远比“赤岩蛮牛”机灵,见势不妙不等石牢落下,人已经当机立断抢先飞起。石柱石牢虽在飞快地闭合,中间总有一丝间隙,红笺便是要自这正疾速缩小的空隙间逃出去。

        这么狭窄的空间,修真大陆仅凭身体能做到这一点的红笺也知道一个卢雁长,但对她而言这明明不可能完成的一个动作,红笺只施展了个小法术便做到了。

        此时空气中蕴含着大量的水汽,“凝水诀”这等法术红笺已经不需掐诀,几乎是随心所欲,大片的水出现在石牢内,红笺身在半空两腿一摆,宛若游鱼摆尾,那水便将她送出牢去。

        刑无涯颇为意外,红笺却觉心底蓦然一亮。

        这一次的灵机一动好似为她打开了一条道路,确实。她没有绝招可以对付刑无涯,但她又何须战胜一个失去真身的元神化身,只要坚持着不被捉住,自然就赢了。

        同刑无涯的消耗相比,最初级的“凝水诀”根本不值一提。可红笺就用着这连练气一层的学徒都会使的“凝水诀”,频频做出出人意料的闪避,与化神刑无涯这最后留在世上的元神做着周旋。

        一次、两次,很快刑无涯发现单靠法术还真抓不住红笺,不由得恶向胆边生。

        其实红笺多虑了,她活蹦乱跳的。刑无涯根本没想过去要对付方峥,一来方峥的资质刑无涯根本看不上,再者方峥修为只是筑基,有金丹在旁,他去夺舍一个筑基,不是自己找死?

        刑无涯发出一声尖啸,元神化身突然消失,一团混沌的黄色光芒凭空出现,向着红笺便扑了过去。

        这团光便是元神的本来面目。刑无涯已经不耐烦先捉住红笺再慢慢夺舍,他要用更直接的方式,元神侵入到对方的身体中,杀死她的神魂。取而代之。

        不见血腥,这却是最危险的时候。

        红笺一看便知躲避不了了,这团光并非实体,看得见摸不着。法术法宝都不管用,要拦截它只有凭自己的神魂。

        虽然如此,却不能叫这团光进入自己的身体。将自己体内当做战场。

        宁可神魂受伤,也要把它挡在外边。

        一瞬间所有的法术都消失不见,岛上陷入死寂,就见那团光球在距离红笺头顶仅有数寸远时突然停了下来,它开始旋转,发出“嗡嗡”声,方峥正离远看着姐姐和化神斗法,突然间恶心欲吐。

        井白溪传音道:“神识攻击,快些后退,咱俩都帮不上忙。”

        方峥别的不行,筑基后眼神极好,离得这么远也清楚看到姐姐的脸正变得越来越白,额上隐隐青筋浮现,有汗珠渗出来,显是与那光球对峙极为吃力。

        何止是吃力,红笺此时只觉一阵阵的头痛欲裂。

        对上这光球,自己的神魂简直像是遭到了碾压一般。若不是她一直以来修炼《大难经》从来不敢懈怠,神魂强悍远超寻常金丹修士,只撞击那一下便足以令她缴械投降。

        光球“嗡嗡”低鸣,听上去不光像苍蝇那么讨厌,更似千万句魔音穿耳,搅乱她的神智,令她心神恍惚,不自觉地产生恐惧和绝望。

        光球距离红笺的头顶又近了几分,若红笺能分出精力来抬头一看,便会发现这半天那光球竟有缩小的迹象。

        若再给刑无涯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就这么冒然冲上,实在是没想到这金丹女修神魂如此之强,久攻不下,他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两下陷入僵持,只看谁先崩溃。

        红笺已经意识到先撑不住的一定是自己。她虽有水灵根以为后盾,却无法最终跨越等阶的巨大差距。

        这是红笺又一次脚踏生或死,神魂一旦弃守,她立刻就会变成刑无涯控制下的一具行尸走肉。明知不可为,也要撑住了,就算为了师伯和方峥……

        所有人都看出来红笺情况不妙,刑无涯的元神发出“吱呀”的声响,一路破开看不见的阻碍,慢慢下沉,距离红笺天灵盖只有寸许。

        但就在那里,光球又一次停了下来,一具完美的身体触手可及,光球急躁地“吱吱”而叫,却偏偏再不能接近分毫。

        方峥再也按捺不住,急道:“我去救我姐!”这话是对坛子里井白溪的元婴说的,他急地团团转要回去帮忙,一时不知该把手中抱着的坛子如何处置。

        井白溪叹了口气,道:“傻小子,神魂之争你上去又有什么用,抱紧坛子靠近些,要去也是我去。”方峥大喜,答应一声靠近过去。

        他却不知井白溪说出这话心中多么遗憾。

        以井白溪此时的状态,也不过是元婴勉强维持着不灭,一旦出了法阵,不论这一战最终结果如何,他必定彻底消亡。

        不管为了活下来他曾经做过多少匪夷所思的努力,到头来却总归阴差阳错,一切尽成泡影。

        井白溪看了一眼身旁残缺的“仙昙花”,时间有限,他只能吸收这么多,直接以元婴吸收的效果不及炼成丹药服下十之一二,幸好这本是一朵半凋的花,否则真是暴殄天物了。

        靠近战局是为了减少消耗,可未等井白溪有所行动,就见由远而近海面上两道人影风驰电掣扑来,前面的人身量不高却蹦跶得极快,前一刻还离岛足有百丈远,声音响起,人便已经到了岛上。

        “快来看,这不是方红笺?哈哈,可找着你了,咦,这搞什么鬼?谁的神魂,好大胆!”

        叫声未毕,方峥就觉说话之人自眼前一晃掠过,飞快地扑到了那光球附近,跟着人影一虚,似有一团黑雾自那人身体里喷涌而出。

        实在是太快了,方峥连话也不及说,那人裹着黑雾的手掌凌空一捞,便将“吱吱”乱叫的光球抓在了手中。

        那光球立时发出了一阵难闻的焦臭,“砰”地爆成气浪,连片灰都不剩下。

        来的正是井小芸。

        红笺大大松了一口气,身形一晃,软软坐倒在地。

        方峥抱着坛子不知所措,道:“姐,你怎么样?”

        井小芸盯着方峥目露怀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跟着就被方峥手里抱着的坛子吸引了注意,好奇地道:“这是什么?谁在里面?”

        这时候卢雁长才气喘吁吁追了上来,他虽然有一身轻功,无奈修为只有金丹初期,井小芸一发现这边有情况便将他甩在了后面。

        红笺忙道:“师姑,卢大哥,你们来得真是时候。”

        她见井小芸还有些懵懂,显是不知道她方才做了一件天大的事,笑着提醒她:“师姑,你可知道刚才死在你手上的是什么人?”

        “啊?”井小芸抬起手来看了看,“谁?总不会是化神吧?”

        “正是化神,那是刑无涯最后的元神化身。师姑真是厉害。”

        红笺此时身体很不舒服,她自知神魂受伤不轻,但还是强撑着陪井小芸说笑,一来井小芸无意间做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需得叫她高兴高兴,再者,刑无涯终是彻底死了,长期以来压在心底的巨石突然搬走了一块,她身体虽然不适,精神却十分亢奋,只想同人好好地分享。

        井小芸疑惑了一下,随即相信了红笺的话,喜笑颜开。

        卢雁长看出红笺不对劲来,关切地问:“没事吧,怎么搞成这样?”

        红笺冲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她顾不得回答卢雁长,因为此时井白溪正在她识海间诧异传音:“你为什么要叫这魔修师姑?”

        红笺突然意识到大师伯这是遇上了亲堂妹。

        她示意方峥把坛子递过来,小心抱在手上,斟酌了一下,正式给几人做了介绍。

        这兄妹两人第一次见面都是大大意外,若这见面发生在二十年之前,井白溪还是丹崖宗前途无量的元婴修士,很难说他会怎么对待这魔修堂妹,但经过这一番生死劫难,他自己连**大阵都学了,哪里还会谈魔色变。

        更何况这长不高的魔修堂妹对他真是亲啊,井小芸凑近了坛子,极为愤慨地道:“季有云真是太坏了,我外公这边也被他害死了不少人。哥你别怕,我们帮你想办法,我教你‘大天魔三目离魂经’好不好?”(未完待续。。)

        ps:  谢谢大家的粉红,这两天打开页面,恍惚总有一种进错门的感觉。

    第二百三十二章 局势再变

        谁都没有想到井小芸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红笺本已打算入定好好调理一下神魂所受重创,闻言立刻睁开了眼睛。

        “师伯还能练功?”

        “呃……”井小芸迟疑着拖了个长音,显然她对此也有些拿不准,“能吧,这本就是修炼神魂的功法,只是谁都没有本事真正脱离了身体修炼,我哥的元婴这不暂时没事吗,干脆试一试,我们宗主他老人家都坐化了,元神化身还能穿越万里跑来道修大陆,说不定我哥练了之后就不需急着夺舍了。”

        卢雁长一旁插嘴:“夺舍也容易,现在符图宗正有大批修士进入无尽海,咱们小心些,总能抓到合适的。”

        井白溪重复着追问了一句:“符图宗大批修士进海?”

        卢雁长连忙详加解释:“这不是过了先前约好的时间不见人影吗,我们两个担心出事,就去小瀛洲附近瞎转悠,还是小黑先发现了符图宗的修士,大约有几十个人,为首的是戴明池的弟子南宫久。他们正向这附近聚集,我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跟来瞧瞧,才知道是化神打架。”

        井白溪明白了,他叹了口气:“戴明池打的好算盘,刑无涯还没死,他便已经准备全盘接手了。”

        抽暇红笺将大师伯此前已夺舍过一回的事说给卢雁长和井小芸听。

        井小芸还不如何,卢雁长倒抽了口凉气,他看了看一旁身材魁梧的方峥,直愣愣望向红笺,以口型无声地问:“仇娇?”

        红笺瞪了他一眼。

        卢雁长不敢再多说,口里下结论道:“这下麻烦了。”

        红笺没有说话,谁不知道二次夺舍的麻烦。

        井白溪没有太多犹豫:“好,你教我吧。行不行不试试怎么知道?”

        井小芸深觉自己起了大作用,高高兴兴自红笺手里将坛子抱走,传授堂哥那“大天魔三目离魂经”去了。

        趁这工夫卢雁长详细和红笺叙说来时所见。

        “化神斗法,我俩都不敢靠得太近,后来才看出来是刑无涯败了。他往小瀛洲的方向且战且逃,激战的声音传出去数里,幸好是在海面上,不然还不知道会毁掉多少东西。”

        红笺有些不放心:“他逃往小瀛洲?你可看到他在哪里被戴明池追上杀死的?”

        卢雁长摇头:“他二人出手实在是太快了。不要说我,便是井小芸这等元婴都未能看清。不过刑无涯自始自终都没能脱离姓戴的掌握,最后那下更是惊天动地。若不是亲身感受,真是很难相信这是人类修士所能发出的力量。”

        他沉吟了一下,不确定地道:“姓戴的不是神仙,动静那么大,我觉着他不可能毫发无伤。他们那伙人看样子对此也早有预计,你知道南宫久带着人在做什么?他们第一时间往四下散开,去拾取刑无涯散落的法宝。我和井小芸趁乱想跟着发一笔,还一个宝贝没找到呢,就发现了你们。”

        戴明池若因杀死刑无涯真身而受了伤。那自是越重越好,最好叫他化神的修为直接废掉。

        但红笺却知道这不过是他们几人的一厢情愿,戴明池敢来,且做足了准备。纵然因此受伤也不会太过伤筋动骨,他自此成为道修大陆唯一的化神,势力会愈加强大,也变得更难对付了。

        她暗暗叹了口气。往井小芸那边看了一眼,心道:“先把眼前的难关想办法过了再说吧。”

        井小芸教会井白溪“大天魔三目离魂经”用了大半天时间,这大半天红笺入定调理受伤的神魂去了。只剩下卢雁长和方峥两个闲着的人大眼瞪小眼。

        卢雁长同老实人实在是没什么话题好聊,若不是看这大个子是红笺的亲弟弟,大约连多看一眼也不会,而方峥也感觉这新来的金丹飞扬跳脱没个正形,和他不是一路人,自动敬而远之。

        “大天魔三目离魂经”对井白溪是否有用一时还说不清,不管是井白溪自己还是红笺、卢雁长等人,道修正统的修炼观念根深蒂固,都觉着元婴没有身体绝不是长久之计。

        仙昙花只有一朵,小瀛洲绝不可能置乐游的病不顾而割舍,红笺觉着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难题。

        无尽海现在并不太平,几人暂时回到地下洞府修整商议。

        卢雁长想着刑无涯此番殒落,最后还是他们几个推动了一把,结果好处都被符图宗和季有云得去,不禁心中特别不忿。

        他见井小芸团团围着井白溪的元婴忙活,知道她此时肯定没那个心思,便道:“我出去转转,探听一下最新的消息。”

        红笺也正有此意,没有人比卢雁长去做这事更叫人放心的了,她拿出“仙霓霞光”递过去,道:“千万小心。”

        卢雁长接过法器,说道:“我很快回来,你们也仔细留意。”

        卢雁长走后,红笺这才有空和大师伯细说这些年的遭遇,讲怎么阴差阳错化名“南萧”混入小瀛洲。

        她对自己的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包括怎么从师父闫长青那里偷来了“碧血枪”,只是出于谨慎略去了石清响的一段。

        毕竟石清响藏身戴明池门下,利用齐天宝成功挑动两大化神反目这件事太大了,石清响这么信任自己,不管听者是何等亲近的关系,都不该从自己嘴里泄露出去。

        红笺没有多提炼魔大牢二十年岁月以及逃离时的锥心刺骨,只是出狱后这一路的跌宕惊险,便叫闻者动容。

        方峥红了眼睛低下头去,井白溪叹息一声:“真是不容易,宗门遭难,到叫你们这些小辈们都跟着吃了大苦头。”

        红笺早想和井白溪提接下来的这个话题,井白溪眼下的情况有些话真的很难启齿,但若不解决,事情横在那里又是僵局。

        她鼓足勇气:“师伯,你与小瀛洲交易未成,‘七线冰虫’还在么?”

        井白溪知道她要说什么,淡淡地道:“在。我本打算先拿一只假的给他们,待确定‘仙昙花’无误,再给他们那魔虫不迟。谁知季有云来得突然,将安排全都打乱了。”

        红笺斟酌道:“师伯,那朵‘仙昙花’乐宗主治病要用,肯定不会交出来。”

        她将乐游是为了搭救自己孤身追踪巩腾发三人,误入魔修的**大阵中了毒瘴的事说了,又道:“这等恩情,师侄怕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眼下咱们和小瀛洲因为‘仙昙花’、‘七线冰虫’这两样东西僵在这里,宝物有限,注定无法两全,师伯能不能先将‘七线冰虫’交给小瀛洲,您的难题乐宗主他们不会袖手不管,实在不行就由我来想办法解决。”

        井白溪虽然料到红笺是要帮着小瀛洲说话,却没想到乐游中毒其中还有如此隐情,修真之人恩怨分明,红笺不怕把事情揽上身,自己到也不能责怪她胳膊肘向外拐。

        他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和师叔遇袭的地方,也是在那片冰峰雪林。师叔遇害,我仓皇以元婴出逃,那场激战无意中破坏了魔修藏身的**阵,我得以钻进阵去。恰好仇娇为那魔修所擒,已在阵中被关了好久,她是水灵根,当时我为了活命,没有别的选择,只得夺舍了她。曾经我以为到死也脱离不了那魔修的掌握,谁知天赐良机,一天晚上有人闯阵,他受了重伤,我才得以趁机杀了他逃走。原来那闯阵的人竟是乐游。”

        这话题太沉重了,井白溪不语,红笺也不敢打扰他。

        由时间上算来,师伯逃出不久,便遇上了弟弟方峥,当时师伯是怎么想的,红笺不敢断言,但师伯自知道方峥与自己这层关系之后,尽了一个长辈的教导之责,弟弟虽一直蒙在鼓里,心里却是知道好赖的,“仇娇”在小瀛洲被骂成那样,他也从来没有犹豫怀疑过,这是弟弟比自己强的地方。

        她不问,却架不住井小芸好奇。

        “哥,那仇娇是被魔修采补了么?好奇怪啊,迷瘴宗的人什么时候会阴阳宗的功法了?”

        井白溪沉声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瞎打听什么!”他虽然朝不保夕,却一直保持着冷静,只有这时候有些声色俱厉,红笺可以想象师伯沉着脸的模样。

        井小芸吓得一缩脖子,咋舌道:“不让问就不问好了,干嘛这么凶。”

        地下洞府里陷入了沉寂。

        稍停片刻,卢雁长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咦,怎么都没人说话?”

        “外边情况怎么样?”红笺连忙问。

        “出大事了,幸好去看看,南宫久带着人堵了小瀛洲的宗门。”

        “啊,为什么?可看见戴明池和季有云?”红笺不由得站了起来。

        “没看见那两个老贼,我刚用‘仙霓霞光’悄悄靠近过去,听到符图宗的修士喊话,好像是刑无涯死时有件什么法宝掉落到了小瀛洲附近。南宫久带人叫小瀛洲交出来,小瀛洲非但不承认捡到宝贝,反而叫南宫久交出杀害宋回的凶手,说不定这会儿两下已经打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以牙还牙

        听到这消息诸人反应不一。

        红笺不由替小瀛洲深深担忧,在她看来这是戴明池收拾了刑无涯,立刻肆无忌惮地开始清除异己了。

        井白溪则突然笑了一声:“好,这到不用为难了,小瀛洲若是真敢同符图宗开战,那‘仙昙花’我不要了,区区一只‘七线冰虫’,就成全了乐游又如何?”

        有了师伯这话,红笺才微觉松了口气。

        带着师伯去观战斡旋的人非自己莫属,那么剩下的三个人需得有所安排。

        大批符图宗修士进入无尽海,戴明池和季有云去向不明,井小芸一个魔修还留在这附近实在危险,要打发井小芸回灭云宗,必须卢雁长跟着才放心,红笺索性托卢雁长将方峥也一起带走。

        这建议得到了井白溪的支持。

        井小芸只得勉强听从。

        红笺单独将方峥叫到一旁叮嘱了一番,叫他以后好好听这位卢大哥的话,方峥老实应了。

        卢雁长看了看左边的井小芸,又看了看右边的方峥,深感责任重大,但他没说别的,只是将“仙霓霞光”还给红笺,叫她放心。

        不管是他还是方峥都很关心红笺和井白溪接下来的安排,井小芸更是追着堂哥问若是小瀛洲事了,他是不是会去赤金火山,同他父女团聚。

        红笺道:“这要看师伯的麻烦能不能在小瀛洲得到解决,若是不行,我要带着师伯回趟丹崖宗,赤金火山一时半会儿只怕没空去。”

        卢雁长有些不解,不明白红笺为何突然提到丹崖宗,难道这是井白溪的心愿,死也要死在丹崖宗?

        他可不敢当面问这么晦气的问题,只得憋在肚子里同红笺互道珍重。

        他们三个人离开。红笺也要带着大师伯起程。

        井白溪这才道:“先前刑无涯来时叫你收起来的那个玉盒呢,盒子里面装着的便是‘七线冰虫’。”井白溪知道东西在红笺身上,此时说明,正是叫她心里好有个数。

        红笺微怔,伸手到怀里摸了摸,有了这个东西,乐宗主便可以恢复健康,玉盒不大,摸在手中的感觉却是沉甸甸的。

        往南走距离小瀛洲还有上百里,便听到法术的轰鸣和一阵阵喧哗声。

        等红笺潜行到沧浪诸岛附近。发觉果如卢雁长所言,数十名修士占据高空,围住了小瀛洲的附岛。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金丹,现在的道修大陆,除了戴明池的符图宗,哪家宗门想派出这么多的金丹,大约都会觉着吃力。

        红笺又往前去,她离远看到沧浪岛法阵上方停留着五个修士,其中一人正是南宫久。

        这五个人应该都是元婴。但除了南宫久,她都眼生得很。

        连井白溪都道:“符图宗哪里搜罗来这么多元婴,尽是些生面孔。”

        此时南宫久正在同沧浪岛上的人交涉,声音远远传开来:“万长老。我好声好气同你讨要法宝‘锦魄’,你却蛮不讲理,尽说些没用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红笺和井白溪闻言都是暗骂了一声。井白溪开口:“不知小瀛洲的人是不是真的捡到了师叔祖当日的这件防御法宝。”

        万贤来洪亮的大嗓门响起:“奶奶的,什么有用没用,我宋师侄被你们的元婴偷袭。宁可爆丹也护住了紫慧大师,他的命才是最有用的,东西没看到,要打便打,废什么话!”

        任公儿的声音跟着道:“说起来我真是想不明白,法宝‘锦魄’天下闻名,尽人皆知那是丹崖宗化神金东楼的宝贝,就算我们小瀛洲有弟子捡到,那也轮不到符图宗的诸位来讨要吧?”

        原来此时等在沧浪岛上的并不止万贤来一个元婴。

        南宫久冷笑道:“任公儿你装什么糊涂?我们宗主今天大展神威,击杀了刑无涯那老贼的真身,为道修大陆除了一害,你们小瀛洲此前推三阻四,什么力也没出过,现在妄想捡现成便宜,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他身旁一个大胡子元婴抬手将一道耀眼金光轰在法阵上,不耐烦地道:“一齐动手,把法阵轰开就不得了,等咱们杀进去揪出那姓乐的,问问他交不交出宝贝,再啰嗦今天就叫小瀛洲在道修大陆除名。”

        这是一个金灵根元婴,难怪说话如此狂傲,现在大家都知道对上符图宗金灵根元婴要格外小心,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使“心剑”。

        此人叫嚣的话一出口,登时引得身边其他三人一齐响应,数道法术落在这沧浪岛法阵上,在防护罩上如银蛇乱舞,炸起一连串耀眼的火花。

        南宫久无奈地道:“那就动手吧。”

        他身旁这几位元婴,有师父戴明池和宗门长老们招揽回来的,也有季有云送过来的,对这些高手,他也只能依仗掌宗大弟子的身份约束差遣,说如臂使指却远远还谈不上。

        符图宗众人很快得到命令,数十金丹一拥而上,各显神通围着沧浪岛法阵狂轰乱炸。

        红笺曾在月沙、双鹄这些小瀛洲的南方附岛抵挡过大批妖兽来犯,深知这些岛上法阵的承受能力,一见这架势便道:“师伯,法阵撑不多久便会告破。”

        井白溪却道:“再看看。”

        离远看不甚清,由法阵中的反击看,小瀛洲留在沧浪岛的人好似没有几个。

        毕竟沧浪岛离着小瀛洲主岛还有不近的距离,这之间没有法阵防护,对方又有元婴压阵,真打起来小瀛洲弟子怎么安全撤回都成问题。

        小瀛洲此时留在沧浪岛上的都是元婴,混乱之中突有一道人影穿越暴烈肆虐的法术乱流出现在了法阵之外,红笺一眼便认出来,正是万贤来。

        距离万贤来现身之处最近的几个金丹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万贤来一张大手,当先一人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控制,身不由己向着他飞去。

        南宫久口中大声呼喝,挥手在万贤来和那人之间布下一道土墙,试图将人拦下。

        万贤来觉出眼前有真元波动,不待土墙现形,左手烈焰长枪刺出,“轰隆”一声,便将虚空浮现的一整面土墙挑飞出去。

        南宫久身旁那大胡子厉声叫道:“杀了他!”几个金灵根元婴将准备了对付法阵的招数一齐向着万贤来轰去。

        万贤来一把抓住那符图宗金丹,疾向后退。

        红笺眼见万贤来形势危险,大气也不敢出,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符图宗这边终于有人掷出一张符,借助着符箓的力量施展出了“心剑”。

        一道耀眼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这道光后发先至,竟然堪堪追上了其他几人的金系法术,万贤来人在半空向下疾落,两脚已触及到了法阵的防护,但来不及了,“心剑”划破虚空,眼看着要将万贤来一分为二。

        万贤来不需回头便觉察到了危险,他脊背一挺祭出了防御法宝。

        “心剑”之快,以万贤来这等提前有了心里准备的元婴竟也来不及应对,但沧浪岛的法阵之内还有别人,小瀛洲几个元婴自万贤来一冲出去就在准备着这一刻。

        木水两系精于计算,最先迎上“心剑”的是任公儿的“飞冥镜”,这件法宝无声无息碎成两半。

        而后是宗寄春的“通山白锦”,这片白云一样的法宝受精纯的木系真元催动,在那道光上绕了绕,恰逢万贤来的法宝到了,一方赤红色火印飞来先遇“通山白锦”,受木真元一激,上面的火焰陡然窜起丈高,映红了半边天空。

        “心剑”劈中火焰,既而消散无形。

        小瀛洲这边两件法宝无碍,万贤来安然无恙撤回了阵中。

        场上突然有了片刻的死寂,这是红笺所见所知第一次有修士叫符图宗的“心剑”无功,虽然小瀛洲方面损失了一件法宝,但那张“心剑”的符箓也同样很珍贵。

        再想及不管万贤来还是宗寄春,修为都不过元婴初期,实是叫符图宗这边士气大受打击。

        南宫久几个觉着有异,隐隐意识到其中的关键大约便是木火真元交汇的那一瞬。

        万贤来不给他们时间多想,一脱离危险,便将擒住的那符图宗金丹自阵中扔了出来,口中嘲道:“真没种,刚才爷爷给了你机会爆丹,怎的不爆?”

        为怕抓着滥竽充数的散修,他还特意挑了个土灵根金丹。

        众目睽睽之下,那符图宗修士面目扭曲,两眼向外突出,喉咙“喀喀”作响,很快停止了呼吸。

        话说回来十个人被抓只怕九个都会心存侥幸,不自忖必死,哪里会上来就爆丹那么决绝?

        万贤来脾气火爆,就是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当众杀死对方一个金丹给师侄宋回抵命。

        南宫久大怒,被万贤来抓杀的正是他一个颇为看重的师侄,都这样了再多说什么也无用,他只是沉声下令:“动手!”

        小瀛洲和符图宗终于开战了。

        红笺离远目睹这一幕心中百味杂陈,井白溪却似对所见颇为满意,同红笺道:“走吧,咱们绕路进岛,去会一会乐宗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雪中送炭

        眼下虽然开战了,要进小瀛洲却并不难。

        符图宗的数十名修士齐齐围攻沧浪岛,小瀛洲周围其它诸岛暂时还都很平静,自东边绕路月沙岛的话,不必费什么周折就能进入宗门。

        红笺悄悄退走,一边赶路,一边暗忖:“眼下小瀛洲这边尚能依靠法阵,将敌人拒在数里之外,一旦戴明池亲自出手,形势只怕立刻就会直转而下,就算靠着护宗大阵勉强守得住,损失也会很大,进出小瀛洲不会再如此容易,宗门不知会死多少人,总之麻烦都在后面。”

        她问井白溪:“师伯,窦师兄那里……有什么打算?”

        先前大家都说井白溪与魔修勾结,又已然身死,窦桥卿在丹崖宗呆着尴尬,方才投来小瀛洲。

        可井白溪如今已同这弟子相认,他先前所说托人去丹崖宗打听,没有“南萧”这个人,这去打听的必是窦桥卿无疑,授业恩师又活回来了,不知今后窦桥卿会如何选择。

        井白溪的声音很是平静:“如果小瀛洲不介意,他会留下来。”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你这次去,在他们几个和小瀛洲诸位元婴面前,无需再隐藏身份,他们已经知道你有问题。”

        红笺“噢”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然。

        自己无故失踪,师叔和几位相熟的师兄都会寻找,窦师兄认定自己这身份是假的,自不会隐瞒,“南萧”是奸细不说在小瀛洲已经尽人皆知,丹崖宗投过来的水修肯定都心中有数。

        不提谢师叔会多么失望,便是江无非和巫锦两个,再见面时都会尴尬,还有高鸿礼……

        这事闹的。

        红笺被困“乌罗帐”时反思过的那些想法突又浮上心头,井白溪显然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你和方峥虽是同胞姐弟。性子和处事的方式却是天差地别。教导你这样的晚辈确实很省心,长青就是太省心了,本该早早提醒你的,都被他忽略。”

        红笺心中微震,这种话如今也只有大师伯才会同她讲,她小声叫道:“师伯……”

        井白溪不知有没有听出她声音中的敬畏,自顾自道:“过于仰仗聪明,很容易步入歧途,好在你这孩子自己也没有长歪。别的不说,以你的资质。专注于修炼,自然可以得到旁人无法企及的力量,要知道阴谋诡计的门槛才是最低的,哪怕就是方峥那样的笨蛋,也说不定有灵机一动的时候,你不可能永远不出纰漏。为什么有个说法,叫做‘大智若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红笺恭声受教:“是。等将眼下的事情处理完,师侄会寻一地闭关,把这个问题想清楚。”

        井白溪没有做声。显是认可了她这决定。

        为这而闭关,不同于修士寻常的闭关修炼,红笺这是要暂时放慢修炼的速度,先将全部精力用于专注道心。

        以井白溪观察所见。这便是红笺此时身上最大的问题。

        至于修炼神识真元提升境界,反到不用人为她操心。红笺年纪轻轻已经练至金丹便是明证,这样既资质绝佳又自己勤奋的后生晚辈指点起来真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红笺听着师伯的教诲,赶路的速度也不慢。前面眼看着到了月沙岛,耳畔传来呼喝声:“谁,站住!”

        沧浪岛已经开战。小瀛洲其它几面警戒自会跟着加强。

        红笺依言站住。

        负责盘查的队伍由金丹弟子率领,红笺看着这几人依稀有些面熟,那几个中有人认出红笺,诧异地道:“这不是丹崖宗的南姑娘,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看来自己的事还没有传遍小瀛洲啊。红笺歉意地笑了笑,道:“麻烦诸位给我师叔传个信,便说我回来了,想要见他。”

        几名小瀛洲弟子闻言脸色变得都有些古怪,这位南姑娘住在小瀛洲可不是一两天了,时常进进出出的,加上长得好看,大家难免多留意一些。正常而言她要见谢侠真师叔,自己进去见就是了,又没人拦她,难道是见同符图宗开战,急着撇清要走吗?

        不管他们如何多想,为首的金丹还是把消息传了进去。

        停了一阵,不但谢侠真,“哗啦”一起出来了七八个人。

        红笺离远便由中看到了窦桥卿、江无非和巫锦,看来丹崖宗过来的水修闻讯出来了大半。

        众人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古怪,不见敌视,而是透着一股好奇和激动,犹以窦桥卿为甚,红笺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以为大师伯夺舍成功,拿我当他对待了。”

        红笺不敢再让误会加深,连忙躬身叫了声:“师叔,各位师兄。”

        一听这话,对面诸人脸色骤变。

        红笺知道他们准是又想岔了,连忙神识传音给谢侠真,先是自报姓名,又三两句说明了大师伯此时的情况。井白溪的元婴就在她所抱坛子里,不等她再说,丹崖宗诸人已经一齐围了上来。

        窦桥卿神情激动,分明是正在同师父以神识交流。

        谢侠真神色复杂,深深地望了红笺一眼,道:“进去再说。”

        诸人簇拥着红笺回到住处,谢侠真顾不得理顺“南萧”怎的突然变成了方红笺,急道:“大师兄,你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坚持多久?这该当如何是好?”

        以元婴的状态活着,这种情况诸人听都没听说过,大家很有默契地没有提仇娇,也没有问井白溪先前怎么只联系了窦桥卿,却没有同大伙都说一声。

        井白溪还未回答,却听由远而近哨声响起。

        上次妖兽来袭红笺人在小瀛洲,曾听到过一回这示警哨声,这回再次响起,必是因为沧浪岛的战事。

        果然跟着便有弟子匆匆来报:“沧浪岛法阵被毁,所幸长老们人都没事,已经退守二道关口,目前敌人人数超过五十,奚长老叫所有门人都做好迎敌的准备。”

        众人静了一静,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窦桥卿先道:“咱们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凡是自丹崖宗投到小瀛洲的修士,私下里都抱着这种期望,只是符图宗既有化神坐镇,又网罗了那么多散修教会他们“心剑”,同符图宗开战这在全天下都以为是以卵击石的事,结果小瀛洲真得做了。

        红笺和井白溪处身众人之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场仗打起来,包括谢侠真、窦桥卿在内,这些曾经对丹崖宗有着深厚感情的昔日同门,不管结局是生是死,都会彻底融入到小瀛洲,同那些在小瀛洲生活修炼了数百年弟子们再也分不出彼此。

        井白溪开口:“侠真,麻烦你带我们去见一下乐宗主。”

        谢侠真知道红笺带着井白溪的元婴出现,必是与“七线冰虫”相关,他不敢耽误,立刻带了两人去求见此时坐镇宗门的长老奚旭。

        之所以万贤来几个叫金灵根的奚旭留下,是因为此时还留在小瀛洲的两位客人紫慧、管仪白都与他相熟。

        奚旭正陪着管仪白呆在宗门重地卧佛山盲师叔的洞府里。

        管仪白这次跟他来到小瀛洲,乃是为了一件秘事。

        管仪白不知由何处得到了一张完好无损的符图宗符箓,这符箓等阶甚高,用途不明,管仪白细加研究,怀疑它很可能是叫人谈之色变的“他生符”。

        依他对法阵的造诣,竟然解不开这张复杂的符。正好奚旭上门求花,管仪白想着小瀛洲有精通法阵的大行家,干脆胡乱向宗主殷泉编了个理由,悄悄跟着奚旭来到小瀛洲求教。

        这会儿外边都已经火烧眉毛打起来了,盲师叔和管仪白自没有心思继续做研究,他们三个正在焦急地等待紫慧为乐游医治的结果。

        没有“七线冰虫”,瘴毒不可能完全拔除,紫慧反对为乐游做这等饮鸩止渴的治疗,更何况乐游的意思一待暂时压制住了瘴毒,他就要出去与人斗法。

        不过战事一起,紫慧最终架不住乐游坚持。

        凭小瀛洲一己之力对抗戴明池,这在管仪白怎么看都是疯狂之举,虽然钦佩,却不看好。屋内气氛甚是压抑,这时候谢侠真带着红笺在外求见。

        红笺没有再叫洞府里几人煎熬,直接告知自己奉师伯之命为乐宗主带来了“七线冰虫”,盼能与乐宗主当面一晤。

        这真是来救命的,奚旭大喜过望,亲自迎了出去。

        他先看到了“方红笺”,目光变得怪异起来,再看到红笺手里捧着的那眼熟之极的坛子,神色更是精彩。待神识深入进去,坛子里面不但有半朵仙昙花,还有……一个元婴?

        这情况简直叫奚旭不知做何反应。

        谢侠真连忙低声将大师兄井白溪的情况介绍给奚旭知道,井白溪将他打断:“这些事不必说了,戴明池、符图宗不管从师门还是我个人,都是不共戴天的死仇,小瀛洲既已与他们开战,‘七线冰虫’我就送于乐宗主了,希望诸位可以坚持住这份骨气,勿如昙花一现。”

        井白溪话说的不甚客气,先前交易闹得不愉快,想叫他这么快心中便毫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未完待续。。)

        ps:  五一假期大家玩的好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土崩瓦解

        奚旭哪还顾得上井白溪态度如何,眼见红笺掏出了一个玉盒,激动地手都有些哆嗦,上前两步一把便将玉盒抢到手里,也不说话,掉头就往洞府里跑,边跑边喊:“紫慧大师,且慢动手,快来看,‘七线冰虫’来了。”

        谢侠真见状心里发酸,口中为奚旭的失礼弥补:“大师兄勿怪,长老太激动了。救治乐宗主一直都是他在跑东跑西……”

        洞府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将他打断:“侠真,带客人进来坐。”

        谢侠真应道:“是,师叔祖。”

        红笺听这称呼便知洞府里的是那日击鼓的盲修士。她手捧坛子,跟在谢侠真身后进了洞府。

        红笺对这老修士其实颇有几分好奇,那天离得远没能看仔细,难得此次有机会与这位阵法大师当面接触,她如此想着,却听那老修士道:“老头子眼睛看不见,不便迎接,客人勿怪。”

        红笺没有作声,这话是对井白溪说的,她来回答并不合适,以她的身份,可当不起乐宗主的师叔亲迎,只有大师伯,将“七线冰虫”慷慨相赠,才会令这老人如此客气。

        井白溪直到红笺进到洞府里,他可以不费力气以神识打量洞府中的两个人,方才道:“丹崖宗井白溪见过前辈,原来管长老也在这里。”他是认得跹云宗管仪白的。

        管仪白早已经站起来,他本是听说井白溪来了想要迎一下,突见到红笺,吃了一惊,以手指着她:“你……怎么是你?”

        当日红笺在跹云宗虽然特意往丑里打扮,但架不住与这位管老先生实是打了不少交道,管仪白对这添乱的丫头印象实在太深了,一接触到她的气息,立刻便认了出来。

        谢侠真奇道:“管长老认得我这师侄?”

        管仪白很快冷静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不认得,我和你师叔祖正研究的东西,还是托了她的福。”

        红笺茫然,她就算还记着当日在跹云宗杀死蒲平平之后,将他身上的两张符送给了管仪白,也不会想到那符箓会引得管仪白如此大动干戈。

        那盲修士接过话去:“奚旭进去了,有了‘七线冰虫’,相信凭紫慧的手段,今天便能暂且控制住瘴毒。这是极大的恩情,两位可以想一想。只要是我们小瀛洲有的,除了那‘仙昙花’,任何要求我们都会答应。”

        说出这承诺的人虽然不是乐游,但以盲修士在小瀛洲的地位,自然不是玩笑话。

        红笺满怀希望,抢在师伯前面开口:“不知前辈可有办法解决我师伯眼下的难题?”

        盲修士神识很强,早查探过井白溪此时的情况,他沉吟片刻,道:“倘若夺舍那么容易。天下哪还有老死的元婴?二十年,我早为乐游另选一具身体以彻底解开他的瘴毒。更何况你师伯这是二次夺舍。他的元婴能维持到现在不灭不散已经难得,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是完善一下那个法阵。叫他能多保持一段时间。”

        虽在意料之中,仍不免有些失望。师伯修炼“大天魔三目离魂经”目前还看不出效果来,若以后只能在小小的法阵中以元婴活着,对师伯而言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红笺犹不死心。追问道:“那前辈是否告知,天底下还有哪位高人或许能有办法?哪怕是一线希望也好。”

        盲修士虽然很不想说,但他不屑于撒谎:“别看季有云有许多古怪。但二次夺舍,不是我小瞧他,需得等他修炼到了化神再说。若说谁还有办法,”他顿了顿,将脸转向管仪白,使得众人一时都忘了他其实看不到,以为他在征询管仪白的看法,“戴明池用上符箓的话,或者还有可能。”

        这话同没说一样,不管是戴明池还是季有云,井白溪都恨不得将其剥皮剔骨,哪可能去找他们求助。

        红笺默然,还是井白溪开口:“那便请前辈为我完善一下法阵吧。”

        盲修士和颜悦色:“这个好说,我需得先做些准备。其实你这情况,不如今后就留在我这里,我会尽全力保住你的元婴。”

        井白溪想都未想便一口回绝:“多谢前辈,这个到是不必。”

        谢侠真急道:“大师兄,那你要去哪里?”

        井白溪回答他:“方师侄要带我回丹崖宗去。”

        谢侠真眼睛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红笺手捧坛子,此时抬起头来,目光明亮:“师叔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师伯的。”

        谢侠真勉强点了点头:“那你们都要小心。”他几乎说不下去,匆匆将脸转到了一旁。

        外边战情如火,符图宗的敌人眼看要杀到小瀛洲主岛,洞府内盲修士、谢侠真等人在焦急地等待。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内室的门打开,奚旭先自里面出来。

        众人问询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但紧跟着一个胖大的身躯出现在了门口,管仪白、红笺等人纷纷站起,脸上皆现紧张之色,乐游出来了,不知“七线冰虫”是否起到了作用。

        乐游显是已自奚旭嘴里知道了井白溪的事,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赶着做,只匆匆说了一句:“多谢井先生不计前嫌,大义成全。你的事情咱们回头再商量,”他向着管仪白颔首示意,“我先去前面看看,奚师弟代我好好招呼客人。”

        管仪白知道他赶着出去主持大局,连忙道:“乐宗主你先忙。”

        乐游转向盲修士:“师叔,咱们出去会会符图宗的人。”

        盲修士没有起身,却道:“不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眼下谁都能出事,唯独你不行。你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不要因小失大。”

        乐游哈哈一笑:“放心吧,师叔。我现在好得很。”

        紫慧在他身后出声解释:“根除瘴毒需要时间,我暂时将毒素集中于他体内七个地方,以真元封存起来,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乐宗主会一切如常,本来这办法不敢使,是因三天之后瘴毒发作,毒性直攻心脉,不过现在,‘仙昙花’和‘七线冰虫’齐了,打完这一仗,咱们拿出时间彻底医治就是。”

        乐游感觉到久违的力量,煞是开心,道:“走吧,先打赢眼前这一仗,叫戴明池栽个大跟头。”

        他说得豪迈,红笺、管仪白几个外人却都觉着外边那么多符图宗修士困岛,想打胜仗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谢侠真见宗主和盲修士迎敌去了,哪还呆得住,打了个招呼匆匆跟去。

        红笺心里痒痒的,悄声道:“师伯,咱们也去瞧瞧吧。”

        这话正合众人心意,管仪白不方便露面,也找了顶帽子遮住脸,一齐跟着奚旭出来观战。

        沧浪诸岛之后的第二道关口名叫桃花台。

        这片狭长的岛屿遍栽桃树,离远看像是小瀛洲飘浮海面的粉红腰带,艳如霞光,风一吹数里海面落英缤纷,煞是美丽,不打仗此地乃是小瀛洲一景,常有弟子趁着闲暇时在此流连。

        但这会儿数里桃林一片狼藉,桃花被践踏在泥土中,小瀛洲出动弟子数百,借助桃花台法阵阻击着对方。

        管仪白离远站定,红笺需护着手里的法阵,也不敢靠前。

        法术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小瀛洲这边人多,散在桃林之间看上去颇为混乱,但红笺很快便发觉小瀛洲弟子们大多五人一组,乱中有序,筑基弟子法术距离虽近,但伤害并不低。

        阵外的符图宗弟子不时有人因冲得太近受伤坠落,南宫久指挥着众人退后稍作集结,很快又是一拨剧烈的攻击。

        虽是相持,但因为符图宗有五位元婴在不惜法力地攻击,桃花台法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转薄。

        破阵是早晚的事。

        管仪白看得有些发怔,晃了一下神才道:“奚兄,快去吧。不必管我们。”

        南宫久停在高处,声传数里:“万贤来,宗寄春,你们几个竟敢趁着乐宗主生病不能管事,窃取大权,罔顾门人意愿,与我符图宗为敌。你们藏下刑无涯的法宝,却叫小瀛洲弟子上来卖命送死,与心何忍?”

        仿佛为壮其声威,“轰隆”一声巨响,桃花台北端法阵被毁。

        那大胡子哈哈大笑,手起招落,一道金光轰然落到地面上,泥土飞溅,桃花台被削掉了一角,沾到这一招的两个修士未及抵抗,命丧当场。

        奚旭顾不得再陪客人,飞身往那缺口扑去。

        但他快,快不过先于他来此的乐游。

        这一片混乱中众人甚至都未注意乐游是由何处蹦出来的,大胡子笑声未毕,眼前人影一晃,空中那突然出现的胖大身躯如一座山一样压过来,如此突兀。

        南宫久的叫声听上去有些仓皇:“快,‘心剑’!”

        但迟了,桃花台上早有准备的任公儿趁隙抢出了一记“冰封术”,那大胡子只觉身上一寒,紧跟着就见凌空飞来的乐游向着他伸出了粗大的手指。

        这一指,点中了,还是未中?

        他没有弄清楚,只是听着四下里一片惊呼之声,他骇然低头,却见自己的身体正如风中飞沙一样在快速消散,化为乌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介不介意让我看一看

        一众符图宗修士好像突然被人施了定身法术,震惊地望着那大胡子的身体顷刻间化为飞灰。

        那可是一位元婴修士!

        管仪白也张大了嘴,一时忘了拿帽子遮住脸。

        红笺此前曾见乐游施展过这招“土崩瓦解”对付元婴妖兽,虽然激动,却没有太过意外,而是随着小瀛洲弟子们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南宫久勉强回过神来,再看乐游一招得手,竟然没有撤回去,而是半空一个瞬息移动,出现在了另一名金灵根元婴身前。

        那元婴修士自从投了符图宗,偶有战斗“心剑”到处势如破竹,哪里遇见过这种情况,眼见乐游如猛虎出柙一般扑来,不由祭出法宝骇然后退。

        南宫久赶紧向着乐游打出一张符去,两手接连施法,一时海面上狂风大作,虚空出现大量沙石,围着那符烟尘斗乱,便要将乐游卷入其中。

        他的“沙暴”虽然已是极具杀伤力的一个法术,又有符箓配合,但思及对方乃是同系的元婴圆满,比自己高着数阶,南宫久实在没什么信心,口里呼叫:“‘心剑’呢,快放‘心剑’!”

        乐游的手已经抬了起来,但“沙暴”自后袭来,那张作用不明的符是必须要打掉的,他轻重缓急分得很清楚,这一指随即改变了方向。

        符箓消失,乐游大袖一挥,满天风沙遇阻。他近前那元婴修士攸地退出十余丈远,深感逃过一劫。

        但此时,惊呼声响起,两张符箓一齐被祭了出来,金光耀眼,半空好似突然亮起了两轮太阳。

        一轮在亮起来的瞬间便被一杆烈焰长枪直接撞上,“轰隆”一声巨响,当场引爆。在空中化作一个硕大的火球。

        宗寄春的法宝本来堪堪赶得及击中另一轮,却被南宫久施法挡了一下,符图宗的元婴掐法诀当先打中符箓,那轮骄阳顿时活了过来,化成长长一道金光,向着乐游劈落。

        就见乐游身形一滞,虽然未看清楚,但稍有眼力的人都能判断出来,乐游在那刹那间肯定是施法了。

        “心剑”一路破开虚空,锋刃两侧剖开翻露的竟都是黑色的岩石。而金光未至之处,全无半点端倪。这真是举重若轻的土系防御法术,遇到这种阻拦,“心剑”越来越缓,最终被乐游自己祭出法宝轻松化解。

        实在是太快了,等红笺意识到小瀛洲元婴处理不及,敌人的“心剑”还是放出来了,甚至没来得及担心,一切已经结束。

        导致凌宗主和师祖孙幼公接连殒落的“心剑”。终于有人凭借着一己之力安然无恙将其接下。

        红笺很是激动,整个人几乎要蹦跳起来,喜道:“师伯,你瞧见了没?乐宗主接下来了。他人没事。”

        井白溪应道:“好了,好了,别嚷了,这几个人修为不过元婴初期。”

        红笺呆了一下。随即道:“那也很了不起,是不是?”

        井白溪“嗯”了一声。

        此时战场上形势再变,符图宗几个元婴看乐游如看怪物。小瀛洲这边法阵虽破,但元婴人数明显比对方多,趁机一拥而上,南宫久眼见己方士气低落呈现败象,不敢再恋战,下令叫金丹修士先行撤离。

        两下人马撤的撤,追的追,战场瞬间又推回至沧浪群岛。

        南宫久本想领着几个元婴断后,几个回合之后不得不狼狈而逃,临走丢下狠话:“不要以为元婴圆满就了不起了,各位出手如此不计后果,咱们走着瞧!”

        等将来犯敌人逐出沧浪群岛,乐游停了下来,下令众门人打扫战场,重建法阵,加强戒备。

        这一仗小瀛洲大获全胜,大伙也不管南宫久逃走是不是要去把化神戴明池搬来,周围数岛上欢声雷动。

        乐游返回,接了盲修士,在宗门几位元婴长老的簇拥下往红笺、管仪白这边而来。

        万贤来离远当先笑道:“怎么样,老管,刚才有没有吓一大跳?”

        说话间他目光在红笺和她捧着的坛子上扫了一扫,这个丹崖宗的小姑娘他曾经万分看好,想将她收入门下,谁知她便是那个当年大闹寰华殿的方红笺,依她对丹崖宗的感情,再加上井白溪这回事,看来她是绝不会改投小瀛洲了,真是可惜。

        管仪白笑笑,对他那话予以了默认。

        奚旭惋惜道:“宗主一出手就将他们吓跑了,师叔为他们准备的招数还未用上。”

        盲修士“呵呵”而笑:“以后说不准还有机会。”

        红笺好奇的目光在盲修士身上转了转,刚才只见乐游大发神威,这位辈份颇高的老修士未见出手,不知隐藏着什么厉害后招。

        乐游道:“留了紫慧大师一人在师叔那里么?走吧,大家回去了坐下来慢慢谈。”

        一行人返回卧佛山,只见紫慧正在洞府外边同两个弟子交待着什么,他见众人回来,转过头解释了一句:“我叫他俩先准备着,若是没有其它问题,一会儿就开炉炼丹了,还需乐宗主将‘仙昙花’给我。”

        乐游点头:“好。”

        盲修士问道:“紫慧大师,先前我听你说,整个拔除瘴毒的过程病人身不能动,无知无觉,你看依宗主的情况,这个过程最快需要多久?”

        众人听盲修士如此问都露出关切之色,眼下符图宗的敌人虽然暂且退走,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这一次是他们未料到乐游突然出现,而且显露出了元婴圆满的强大实力,若是有了准备再来,而乐游恰恰不能出战,小瀛洲非吃一个大亏不可。

        紫慧知道众人在忧虑什么,道:“这要在治疗中视情况而定,不过就算我竭尽所能,也不会短于十日。”

        这一下就连盲修士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宗寄春道:“要我说既然师兄横竖都需来这么一下,不如趁现在赶紧的,符图宗新打了败仗,正不摸咱们的底细,并且这次那姓戴的没有出现,很有可能是在与刑无涯交手中受了伤。”

        万贤来赞同:“老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他们几个此前在外对敌,并不知道紫慧施手段令乐游暂时恢复实力出战,后遗症是乐游三日之内必须开始正式拔毒。不过既然他们几个看法与此不谋而合,乐游便没有多提那事,径直与紫慧定了下来:“那就一准备好便马上开始,麻烦大师了。”

        “仙昙花”过于要紧,早由盲修士收了起来,他招呼了奚旭陪他去拿,这边紫慧对弟子继续刚才的交待,完了挥挥手叫他们赶紧去准备。

        乐游将目光落到红笺抱着的坛子上,沉吟了一下,他想在开始拔毒之前对井白溪有个交待,但井白溪这种情况,连师叔都没有什么办法,实是叫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道:“井先生,很抱歉小瀛洲目前对你的事帮不上忙,得你及时以‘七线冰虫’相赠,救的不但是我乐游个人,我们全宗上下都承恩惠,你若是有别的差遣,小瀛洲当……”

        “稍等。”一个声音横插进来,打断他的话,出声的竟是红笺。

        众人都有些愕然,却听红笺又道:“两位别忙走。”她的眼睛紧紧盯在紫慧两个弟子身上,不但出声阻拦,还将身体横移,挡住了那两人的去路。

        这……两个年轻人看上去都有些不明所以,面面相觑,跟着目露茫然望着红笺。

        紫慧奇道:“怎么了?”不但他好奇,大家都不清楚这方红笺是要做什么。

        红笺深吸了口气收回目光,转头向乐游道:“乐宗主,我一直不明白此前奚长老他们前往北面的无名小岛交易,时间和地点都是临时才决定的,怎么会走漏了消息?季有云从事先藏匿,到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攻击,分明是早对咱们这边的情况一清二楚。”

        乐游沉声道:“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红笺道:“好,现在我看到他们两个,怀疑他们之间有人可以通过秘法向季有云通风报信。”

        她矛头指向紫慧的两个徒弟,紫慧不能不出声:“他们两个都跟了我很长时间,方姑娘这怀疑真是……,你难道不知季有云修习了一门异术,传说能窥得天机,知悉过去和未来。”

        红笺这一发难,小瀛洲诸人尽皆凛然。

        这等时候,涉及紫慧大师,那就是头等大事,不能不慎重。

        红笺说的有没有道理?有,当时这两个年轻人始终在场,却又得以在攻击到来之时置身事外,可若因此便胡乱猜疑入人于罪,实是有些说不过去,但若不加理会,任由其继续帮着紫慧大师为乐游炼丹、拔毒,真是想想都觉着心里发毛……

        红笺笑了笑,打断众人的胡思乱想,道:“我看大师并不了解《大难经》,季有云要算出未来,必须以人为媒,才能由此估计出未来的无数种可能。不过对于过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望向那姓计的年轻人,“为了不冤枉你,你介不介意让我看一看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带着师伯回丹崖

        “好了,请大家留步吧。”红笺手捧一个黑色的坛子,转过身来,向长途跋涉出来送她和大师伯的人们告别。

        抓出个奸细这种事,对小瀛洲和紫慧大师来说,或者是件避免了不幸的大事,但对学了《大难经》在身的红笺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乐游马上要面临着长达十天之久的治疗,趁着紫慧开炉炼丹的工夫,他请盲师叔为井白溪重新布置了一个法阵。

        这法阵更适合元婴生存,但盲师叔也断言纵有法阵帮助聚形,没有身体的元婴仍然会渐渐走向衰弱,只是因为这个过程被拉长,短时间内或许感觉不出来,但也许半年,也许几个月,井白溪的元婴终会彻底失去活力,散消无形。

        也就是说,若不努力,就算是以元婴活在小小法阵中,这样憋屈的日子,对井白溪来说也不多了。

        所以红笺无法等待乐游痊愈,便向众人提出告辞。

        因为刚打完仗,附近不太平,奚旭长老亲自相送,同行的还有谢侠真、窦桥卿等人,浩浩荡荡送出去很远。

        红笺知道他们其实是在送大师伯,不过眼看小瀛洲早便不见影了,终是忍不住出言阻止。

        奚旭止步,道:“井先生、方姑娘,那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他自乾坤袋中掏出一物,递给红笺:“小瀛洲上下感念先生高义,宗主命我临别时将这件法宝交给你们,这也算是完璧归赵。”

        奚旭递过来的法宝通体呈月白之色,质地看上去十分润泽,好似随时会化为一滩灵液。

        红笺孤陋寡闻,只知道这是一件极适合水修的高阶法宝,井白溪却失声道:“‘锦魄’?”

        红笺暗忖:原来这便是“锦魄”。

        当年金东楼一番奇遇,得它为防御法宝,他遇害之后。“锦魄”被刑无涯夺去,而此番随着刑无涯身死,这宝物掉落到了小瀛洲。

        这场战事本是为“锦魄”而起,乐游却将它慷慨相赠,且到这时候才令奚旭拿出来,显是不想听他们两个推辞。

        是补偿井白溪也好,还是有别的缘由也罢,这都是极大的手笔,饶是井白溪经多识广,也不由动容。

        红笺道谢接过。奚旭完成了任务,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等乐宗主好起来,符图宗又不来捣乱的话,我等便也去帮着井先生寻找解决的办法。”

        红笺点头:“多谢奚长老,肯定会有办法的。”

        两下告别,只有窦桥卿又执意送出一段去。虽然大家都尽量不表露出伤感来,但也都心知肚明,这次分别很可能同井白溪就是永别。

        若井白溪不是属意跟着红笺回丹崖宗。若小瀛洲不是正在打仗,窦桥卿都想自己捧着坛子,陪师父走完剩下的路。

        红笺不得不提醒他:“窦师兄,你再往前送。就该送到丹崖宗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师伯的。”

        窦桥卿这才止步,分别在即他突然跪了下来,向着坛子磕了三个头。道:“师父,桥卿回去定当努力多杀敌人。”

        井白溪沉默片刻,方才“嗯”了一声。

        窦桥卿起身。又向着红笺深施了一礼,道:“方师妹,师父就拜托了。”

        红笺忙不迭闪到一旁,道:“窦师兄别这样,这都是我份内的事。”

        最终窦桥卿红着眼睛站定,红笺驾着法宝飞远,回头看时,还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停着一个小黑点。

        红笺打破沉寂,感叹道:“若是乐宗主治好了病,短时间内能晋阶化神就好了。”

        若是乐游可以晋阶为化神,就不必担心戴明池会赶来报复,并且天地法则对化神的约束会减弱,按盲修士的说法,有化神在,或许就能想出办法解决大师伯的难题。

        井白溪淡淡地道:“你还是别做这等白日梦了。知道当年凌宗主在元婴圆满困了多少年吗?我曾听他和师父议论,这一关还要难过此前修炼的所有。金大长老言道,越是专注于修炼本系功法,把握不到五行转换的契机,越是难以跨越这一步。凌宗主修的是冰系,转圜起来尤其困难,我看乐游,土系功法修炼得登峰造极,在这一点上只怕同样很难。”

        红笺“啊”地一声,元婴圆满、化神,这些对她而言都是很遥远的事,师伯所说的这些她更是头一次听闻。

        难道说乐游土系功法修炼得太强,反到为晋升化神增添了障碍?若是能有人提醒他一声就好了。

        她想到这里,叹道:“金大长老遗留下来的那些玉简,不知还在不在?”

        “要有,也是在穆逢山那里。”井白溪对此不抱什么希望。他叮嘱红笺:“你把‘锦魄’好生收着,抽空祭炼了吧。但要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露白。”

        红笺吃了一惊:“师伯,你说什么?‘锦魄’给我?”

        井白溪淡淡而笑:“不给你,留着还能给谁?我连身体都没有,也用不上这些东西。”

        可是大师伯纵不能用,晚潮峰还有二师伯霍传星,还有师父。自己修为不过金丹初期,用这么一件珍贵的法宝,根本发挥不出它的真实实力。暴殄天物啊。

        井白溪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突然换了话题:“你前番说师父临终将传宗玉简给了陈载之,知道他老人家为何要如此吗?”

        为什么?就是现在,丹崖宗水修乃有元婴活了下来,孙幼公为什么舍近求远,将希望寄托于只有筑基初期的陈师弟?

        井白溪不等她回答,径自道:“不客气的说,若我和水师叔不出事,师父必在我们二人当中择一人交待,宗门接连出事,师父怕了,他对锦绣、赤轮两峰的人信不过,生怕他们当中会有奸细,而他老人家的弟子们,他又最了解不过。”

        “那二师伯……”红笺隐约猜到孙幼公为什么不把传宗玉简交给霍传星。

        果然井白溪道:“霍师弟性情温和,虑事周详,他结婴已经近百年,师父曾同我感叹,大道万千,修真之人只要一日未达真仙,便是金大长老那样的化神也需得摸索前行,就连你的师父闫长青,修为不过金丹圆满,也曾对他老人家的话提出过质疑,只有霍师弟,师父如何说,他便如何听,从来没有不同的见解,师父对他很是担心。”

        红笺明白了,师祖不将传宗玉简交给二师伯霍传星,果然是觉着他失之软弱,怕他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

        责任……红笺霍然醒悟正说着“锦魄”,井白溪为什么又扯开话题聊这个,忙道:“师伯,我明白了。”

        井白溪不再作声,教导红笺确实很省力气。

        他其实并不清楚红笺急着带他回丹崖宗做什么,但回丹崖宗,于此时正合他心意。

        回去,回到晚潮峰、白虹殿,这一辈子他最风光最快乐的日子是在那里度过的,最值得留恋守护的东西也在那里,如今他身败名裂过,委曲求全过,连魔修的功法都学了,元婴困在这一方漆黑的小天地,反到彻底没有了顾忌。

        只愿能最后再为宗门做点什么。

        他心念一动,问红笺道:“你仔细和我说说那上古灵泉,元婴怎么同它沟通,怎样才能叫它打开护宗大阵?”

        红笺和大师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护宗大阵的阵眼就在凌宗主的洞府内,戴明池便是知道这个,一直派心腹在附近守着。要打开护宗大阵,需得先设法进入凌宗主的洞府,找到阵眼所在。传宗玉简上说接下来要以元婴进入阵眼,施展灵犀秘法找到上古灵泉的泉心,才能进入灵泉秘境,与它建立联系。”

        井白溪听到此处已经心下了然,开宗祖师布置的护宗大阵运行起来消耗巨大,非上古灵泉不能支撑,法阵阵眼与上古灵泉隐秘相连,那灵犀秘法记载在传宗玉简之上,这才引得戴明池和季有云觊觎。

        至于以元婴进秘境那就更好理解了,这世上有一些特殊的所在,修士的肉身无法适应里面的法则,只得改而以别的方式进入。

        就像传说中的蜃景神殿必须化神以元神化身才能涉足。

        弄明白了这些,井白溪不由大失所望。

        自进入阵眼,到找到泉心,再到进入灵泉秘境,这个过程听上去便如此复杂,远不是他一个失去身体的元婴做得下来的。

        连冒险一搏的意义都没有。

        良久,井白溪叹了口气,只得先回去了,看情况再定吧。

        眼下他所能做的,井白溪顿了顿,开口道:“说一说你所学的法术吧,除了“求根溯源”,你还学过什么?”

        之所以这么问,实是那天刑无涯最后一丝元神来犯,井白溪以神识所见,红笺始终未拿出什么像样的法术反击。

        红笺忙将自己修习“万流归宗”的情况说了说,又道:“师侄还自己作主学了‘求根溯源’和‘镜花水月’,还有师伯那天教的‘凝神注目’,请师伯指点。”

        她这些年日子过得颠沛流离,一直没能系统学习水系法术,如今守着井白溪,可算是逮到了机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求助

        丹崖五峰遥遥在望。

        井白溪已经知道红笺欺骗了费承吉,化名“萧萧”混在香积峰的事,她回宗门少不得要去敷衍费承吉一番,只不清楚她准备怎么安置自己。

        正想着,却听红笺道:“师伯,我有一位朋友,借住在赤轮峰以前景励的洞府,”她将石清响的情况简单向井白溪介绍了一下,“咱们先去见一见他好不好?”

        “信得过?”

        “信得过!”

        “好。”井白溪没有因为这位“朋友”是戴明池的弟子而有所顾虑,在他想来,红笺既然机缘巧合学了《大难经》,在洞悉人心方面,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优势,绝不会出纰漏。

        他哪里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至少石清响心里想着什么,红笺以《大难经》完全感觉不到。

        红笺稍稍打扮,换了件衣裳。

        离开丹崖宗这么多天,她几乎忘了假扮萧萧是种什么感觉。

        “仙霓霞光”是必须要用上的,师伯所住的坛子不能往乾坤袋里放,只能以幻象瞒过众人的眼睛,这样虽然可能被高阶修士看出端倪,但糊弄为石清响守洞府的那姓窦的修士是足够了。

        姓窦的修士很是亲热:“哎呀,这不是萧师妹吗,好久不见,你这是刚外出历练回来么?童师妹回香积峰了,怎么你没瞧见?”

        红笺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来找童师姐的,石先生最近身体怎么样?我想见见他。”

        姓窦的修士没有表现出意外来,只道:“那你稍等,我去问问师叔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不便透露,他没有回答红笺的问题。

        红笺站在洞府外边等待,但其实她的心里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师伯的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已经山穷水尽,明明不愿见到。偏偏无力阻止,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甚至引起了她一些惨痛的回忆。

        她遇到了困难,不知怎的,就自然而然想到了回来向石清响求助。

        红笺有些自嘲地想:“难道是因为一次打赌输了,就连下意识里都觉着他强过自己,进而无所不能了?”

        二十年后再次重逢,不知怎的,石清响给她的感觉与先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是判若两人一般。

        红笺不得不承认颇有些神秘的石清响很有些门道,他那些藏在老气横秋言辞后面的见识和手段。她此时拍马也追不上。

        如果连石清响也不行,那她该怎么办?她不会放弃,可戴明池的主意不是那么好打,下一步怎么做全无头绪,师伯等得及么?

        好在石清响没有叫她胡思乱想太久,姓窦的修士很快出来,笑道:“师叔刚刚睡醒,听说萧师妹来了,怕你等着焦急。叫你赶紧进去。”

        红笺道了句“有劳”,她抬头看了看天,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这再有两个时辰天都黑了,竟然刚刚睡醒?

        姓窦的修士搔了搔头。悄声道:“从你上次走了,岁寒峰的英峰主来看了师叔好几回,原先说过段时间师叔就能外出活动,现在看也不能了。”

        红笺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地想:“他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我带了大师伯来求他,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但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再缩回去的道理,更何况红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她只得带着大师伯的元婴,硬着头皮走进了洞府。

        井白溪直接以神识在她识海中道:“好重的阴气。”

        红笺悄声解释:“他去了趟魔域,回来之后就变得特别畏光畏热。”

        “法阵……这法阵是他布置的?”井白溪有些诧异,距离这么近,法阵中一团漆黑,他感觉到了强大的屏蔽力量。

        “应该是吧。”红笺踏进了法阵。

        虽然就她自己的判断,这法阵不应该对师伯的元婴产生影响,可红笺还是出于谨慎问了一句:“师伯感觉如何?”

        “没事。”井白溪发现他的神识若是缩在坛子里,根本感觉不到外界有了重大的变化。

        此时石清响的声音响起:“你这是带来了谁的元婴?”

        “仙霓霞光”果然蒙蔽不了他的眼睛。

        井白溪循声找去,但他的神识竟然再次受到阻碍。刚才是法阵在起作用,这一次却是因为对方的神识。

        这叫他不能不惊讶,石清响这名字当年他就听说过,论年纪应该和师侄方红笺差不多,没想到竟有如此实力,金丹圆满,不弱于元婴的强大神魂,他是怎么修炼的?

        红笺开门见山,坐下来介绍道:“这是我大师伯井白溪。”

        石清响颇有些吃惊:“井……你们是在哪里碰上的?”

        红笺心中涌上了一阵怪异的感觉,她自与石清响重逢以来,石清响不管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徐不疾,透着一股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和笃定,可此时见到井白溪显是在石清响意料之外,听上去这是真的吓了一跳。

        红笺硬着头皮道:“我也是这次去了小瀛洲才知道,师伯二十年前遇袭元婴得脱,夺舍活了下来,可前些天他夺舍的那具身体又出了意外,幸得有这么个法阵,师伯的元婴才能暂时维持不散。我带着师伯赶回来,便是来向你求助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盲修士说化神才有这逆天的本事,但石清响毕竟魔道双修,见识过人,更重要的是,在红笺心中,一直觉着刑无涯是被石清响阴死的,一个连化神都能计算的人,当有不同于常人的本事。

        石清响轻声叹道:“二次夺舍啊……”

        红笺心中沉了沉,她真怕空寄希望,自他这里得到一个爱莫能助的答复。

        好在石清响没有当即表态,他突然岔开问了一句:“你找到弟弟了没有?”

        红笺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他道:“嗯,找到了,我已经叫卢大哥带他回去。等忙完眼下,再理会他吧。”

        黑暗中有衣裳的窸窣声响起,红笺隐约觉着石清响应该是长身站起,然后他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恍然:“那么说井前辈竟是夺舍的仇娇?真相如此……这真是没有想到。”

        虽然石清响从态度到语气都有些不对头,红笺却未往深处多想,在她想来石清响虽然身在赤轮,刑无涯真身殒落于小瀛洲海域,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关注,注意到仇娇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师伯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办法?给个明话呀!

        石清响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井前辈,可否由我以神识查探下你现在的情况?”

        要看具体情况,没有一口回绝,那就是还有希望。红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井白溪其实本没对一个后生晚辈抱有什么幻想,只是红笺带着他大老远赶来求助,他便姑且听之任之,直至进了洞府,看到法阵和本人,才觉出这年轻人确实有些古怪的门道。

        既然这样,你要看,就让你看。井白溪收回神识全不设防,任由对方的神识进入他赖以生存的法阵。

        过了良久,终于听着石清响道:“既然已经这样了,前辈不如先学一下天魔宗的功法,那功法对神魂颇有好处,虽然道功魔法会有冲突,那也是有了身体之后的事情。”

        不同于井小芸误打误撞张口就来,石清响的建议听上去颇有根据,同样的话,愣是叫红笺多生出几分信心来。

        她连忙道:“‘大天魔三目离魂经’么,师伯已经在练了。”

        “哦,遇见井小芸了?”石清响反应很快,立刻就自行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笑了笑,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不要担心,有这功法,再加上法阵,一年半载井前辈完全等得起。时间足够我们去搜集灵草炼制丹药,以代替‘仙昙花’的功效。”

        红笺长长松了口气,有石清响这话,她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紧绷的背脊随之放松,喃喃低语:“这真是太好了。”

        井白溪默然,他不确定石清响这么说有几分把握,但以其它灵草代替‘仙昙花’,这种奇事闻所未闻,难度肯定很大。听了红笺的话,他忍不住道:“不知都需要哪些灵草?”

        石清响却道:“灵草的事,我来想办法。前辈只要操心找一个什么样的身体夺舍。”

        他顿一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前辈要夺舍,为着以后的实力考虑,当然最好是选择水灵根修士。水修的话,若是不在意男女,齐秀宁怎么样?”

        红笺骇然。就井白溪都未想到这年轻人脑筋转得如此之快,刚刚还在说代替‘仙昙花’的灵草,这转瞬间他连夺舍的人选都想好了。

        齐秀宁年纪轻轻已然结成金丹,资质自然上佳,她是石清响的同门师妹,与他一起在魔域出生入死,结果石清响到是丝毫没有同门之谊,连眉头都未皱就选中了她。

        井白溪突然意识到,对面这个年轻人其实他完全看不透,红笺纵学了《大难经》只怕对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说,这样的人不是敌人,真是叨天之幸。(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夜行晚潮

        其实仔细想一想,齐秀宁到真是一个绝佳的人选。

        夺舍了她,既解决了井白溪的燃眉之急,又可以轻松进入符图宗,给戴明池添个大乱子。

        先前在跹云宗、小瀛洲两次远远望见,就该知道齐秀宁早已不是丹崖宗的那个小小练气学徒了。

        红笺回过神来,同师伯简单商量了几句,回答石清响:“能夺舍她自是最好。只是齐秀宁在符图宗颇得重用,要将其生擒,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将齐秀宁曾受戴明池差遣去小瀛洲送信的事说了,石清响听罢,沉吟道:“不急,先将其它的准备好,最后差她一个,我约她单独一见就是了。”

        他又叫红笺将小瀛洲发生的事尤其是南宫久带人攻岛的经过详详细细讲述一遍,笑道:“我这位大师兄这是栽了个不小的跟头啊。连小瀛洲主岛法阵什么模样都没见着,便兵败如山倒,这等出息,只怕戴化神也是始料未及。”

        提起这个,红笺不禁为小瀛洲暗暗担心:“戴明池去了哪里?他会不会亲自出手报复?杀死刑无涯之后他销声匿迹,到底有没有受伤?”

        石清响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是病人,不去打听,没人会主动和我说这些。不过他派了元必简留在赤轮,监视凌宗主的洞府,你真想知道,待我探探元必简的口风就是了。”

        井白溪神识传音:“元必简?”

        红笺知道他在问什么,立时回答:“这姓元的便是杀害师祖的凶手之一。当时那三个人,只有他还活着。”

        井白溪恨声道:“这个人,定要叫他死在咱们晚潮峰一系手上。”

        红笺听出了这句话之中巨大的不甘,师伯更想做的是为师报仇手刃此獠吧,只是没有了身体,空有意愿却有心无力,她连忙道:“师伯放心。这恶贼跑不掉。”

        井白溪更不可能遗漏两个罪魁祸首,只是不管戴明池还是季有云,要诛杀哪一个,都是极度困难的事。若是能打开护宗大阵……

        红笺不清楚师伯在转着什么念头,石清响问她:“怎么样,这次出去,可有什么收获?”

        她答道:“收获很多,只是你叫我想的问题,我还没有找到答案。乐宗主英雄了得,小瀛洲上下一心。连化神都敢拼死相抗,着实叫人佩服,可惜我们丹崖宗水木两系闹成这样,小瀛洲能做到的事,我们做不到。”

        红笺顿了顿,又道:“小瀛洲已经和符图宗开战,虽然第一仗大获全胜,前景却着实不妙,要怎么做。才能阻止戴明池行凶,叫小瀛洲少死些门人,少一些损失?”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能如此顺利除掉刑无涯,已经是难得的运气。以后不要再想着会有这样的好事,总要有损失,有人作出牺牲。”石清响对此却显得有些漠然。

        那一战小瀛洲虽有法阵庇护,也还是死了好几个弟子。红笺想起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年轻人,心中一紧,苍白着脸道:“我们该做些什么。能转移一下戴明池的注意也好,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不要再死人了……”

        “眼下这盘棋无子可落,你自己看看,现在除了小瀛洲,还有哪个宗门敢公然拉出人来对抗戴明池?他们懦弱久了,改变需要时间。”

        “我们……”

        “你最好置身事外不要多管,我不希望你连婴都没结便早早卷进去搭上性命。你要活下去,活到最后,哪怕大家全都死了,你也要活着,别忘了还有季有云在等着你,那才是你宿命中的敌人。”

        石清响这话说得很重,是告诫,又带着一丝紧张,好像是窥见了什么可怕的未来。但一心为着小瀛洲担忧的红笺并没有听出来。

        井白溪插不进话去,他觉着外边两个年轻人相处的方式很是奇怪,具体哪里不对劲儿,他又说不上。

        虽然大师伯的事情有了希望,但因为最后这一番谈话,红笺刚刚舒展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自石清响那里出来,她半晌才振作了精神,悄声道:“师伯,我先带着你去香积峰看看。”

        不提井白溪重游丹崖宗各峰那复杂之极的心情,单说红笺,回到香积峰,她没有急着去见便宜师父费承吉,先回了自己的桂华园,看看没什么异常,又去找师姐童黛。

        姐妹见面,自然免不了一番亲热嬉闹,红笺向童黛打听了一下这些日子丹崖宗发生的新鲜事,化神刑无涯真身殒落的消息震惊道修大陆,丹崖宗不可能没有动作,果然童黛叽叽喳喳说的都是这些。

        红笺走后,穆逢山曾应戴明池的召唤,自丹崖五峰抽调了一批金丹修士,同其它宗门配合,深入无尽海“驱刑”,费承吉也在其中。

        说是驱赶刑无涯,但当时大家都心知肚明,刑无涯只是损失了两个分身,不要说金丹,便是元婴遇上也是必死无疑。

        不过戴明池的面子各宗门不敢不给,正当诸人惴惴不安之际,刑无涯战败被杀消息传来,一时间整个道修大陆额手称庆,都道:这祸害可是死了。

        这会儿费承吉也不过刚刚返回丹崖宗。

        红笺“哎呀”一声,道:“我忘记带礼物回来孝敬他了。师姐,也没有给你准备。”在小瀛洲她一直处在高度警惕之中,哪有心思想着这些。

        童黛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出去了就光知道玩,现在知道后悔了?”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段四寸长的“金君木”来,道:“你把这个拿去给师父,先应付过去吧。”

        在童黛心里,做人弟子,尤其是女弟子,那真是得小心翼翼不容有失,绝不能惹师父不快,就这样也不一定能保得太平,她自己险些被派去服侍齐天宝那就是前车之鉴。

        不过红笺哪管费承吉高不高兴,这“金君木”年头甚久,适合炼制木系法宝,一看就是童黛为自己结丹之后准备的,她忙不迭地推辞,嘴里信口胡言:“没准备就是没准备,我可不能胡乱拿你的东西骗他。我这么快就回来,足见记挂着你们,他高兴还来不及。”

        童黛无奈,只得由她。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红笺花了半个时辰应付了费承吉,也不管他做何想法,大剌剌地告辞而出,这才算是彻底有了空闲。

        “师伯,我们去晚潮峰瞧瞧?”红笺知道井白溪最想去哪里。

        “不急,等三更过了,咱们去你师祖的洞府瞧瞧。”

        红笺应了一声,依言在桂华园等到深夜来临,带了师伯出来,悄悄摸上了晚潮峰。

        夜黑风高,四处黑漆漆的,天上不要说月亮,连星星也不见一颗。

        井白溪平时就不怎么出声,等到了孙幼公的洞府附近更是沉默。

        红笺一手捧着坛子,一手拿着香烛。

        上次她向师父闫长青下手拿到“碧血枪”的那晚,就曾到师祖孙幼公的洞府窥探过,正赶上二师伯和师父因为齐天宝死讯传出在此祭奠,她没捞到机会靠前,后来成功暗算了师父,又将他的脸画成那样,跑尚且不及,哪敢再在晚潮峰流连。

        红笺就想着今晚正好和大师伯一起,好好祭拜一下师祖。

        不知是事情真有那么巧,还是师祖这里时常不断人,她刚一进入洞府就觉出异样来,同时识海里响起了井白溪的提醒声:“里面有人。”

        红笺收敛气息,放轻了脚步。

        上次师父和二师伯拜祭师祖的那间屋子里隐隐透出亮光,井白溪突道:“里面只有一个人,是你二师伯。”

        大半夜的,二师伯霍传星在做什么?

        红笺只有金丹初期,不敢像师伯那样直接以神识窥探,“仙霓霞光”无声运转,她悄悄靠前,像上次一样藏身门口向里张望。

        案上燃着香,下首霍传星一个人孤零零盘膝坐着,他穿了一件素袍,鬓间白发星星点点,长眉低垂,眼睛微闭,竟是在孙幼公的灵前入定。

        红笺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师伯不在自己洞府里,跑到师祖灵前这么端坐着,这是在做什么?

        井白溪却道:“等等,别惊动他。”

        距离霍传星这么近,红笺不敢冒然向大师伯传音,只得悄悄在门外守着。

        霍传星巍然不动直坐了大半个时辰,红笺突觉周围灵气似被什么东西牵动了一下,跟着飞快地向洞府外边流失。

        屋内霍传星睁开了眼睛,他没有起身,怔怔望着案上孙幼公的灵位,喃喃地道:“师父保佑!”

        红笺不等井白溪吩咐,迅速出了孙幼公的洞府。

        此时晚潮峰上灵气紊乱,片刻之后一个巨大的涡漩形成,丹崖五峰上的灵气都被牵动,向着峰西堆雪崖汹涌聚来。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但红笺感觉得到,在那里厚厚的灵云越压越低,很快在她的神识中堆雪崖已经不见了踪影。

        云中隐隐有雷声响起,由小渐大,越来越密集。

        风云际会之间不停有其它诸峰修士被惊动,赶来一看究竟。

        到这时候,红笺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是师父闫长青终于突破壁垒,成功结婴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出行

        夜空中不时绽开丝丝缕缕的闪电,望之如火树银花。

        足有小半个时辰,雷声渐小,聚集起的大量灵气经由涡旋倒灌,红笺没有经验,井白溪喜道:“成了!”

        闫长青这婴结得确实不易。

        困在金丹圆满太久,曾几何时,连他自己都已动摇,整日以酒浇愁。

        井白溪并不知道这些,他很开心地同红笺道:“你师父终于迈出了这一步,可喜可贺。”

        红笺唏嘘:“是啊。”

        上次她偷听闫长青和霍传星的对话,还以为师父那么重的心结,按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臭脾气,只怕要在金丹圆满折腾好久,没想到,他突然就结婴了。

        不过,管他怎么突破的,晚潮峰上多了一位元婴,这总是一件大喜事。

        这么想的不止她和大师伯,红笺突然听得师祖洞府门口传来一声哭喊:“苍天开眼,师尊保佑,闫师弟终于顺利结婴了!”正是霍传星。

        霍传星会如此激动,显是一直以来压抑得太狠了。

        井白溪怅然道:“别惊动他,你悄悄将我送到师父灵前去。”

        红笺领命,到不用特意避开二师伯,霍传星方才喊了那一嗓子,人已化作一道闪电,直奔堆雪崖而去。

        这回孙幼公的洞府里再没有旁人,红笺在师祖灵前将井白溪的元婴放下,借着长明灯的光亮,恭恭敬敬将香点上,给师祖磕了三个头。

        来之前,红笺觉着她有很多话要和师祖说,会伏地大哭一场也说不定,毕竟这二十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好的,坏的。必须记住的,一心想要忘却忘不掉的。

        但是真来到了这里,当着孙幼公的灵位,红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半晌她才轻声道:“师祖,红笺看您来了……”

        她慢慢红了眼睛,又道:“您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井白溪那里声响皆无,他剩下元婴,仅能通过神识交流。在坛子里做什么红笺也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红笺提醒他:“大师伯,咱们差不多该走了。我估计着师父和二师伯很快会过来。”

        井白溪“嗯”了一声,却道:“你把我留在这里,一个人回去吧。我正想见见他们两个。”

        红笺犹豫了一下,大师伯这是要和师父他们相认,自己呢?

        她想起寰华殿上和师父针锋相对,师父私下里提到自己还带着不忿,她上回还将师父画了个大花脸……红笺一阵心虚。不由打起了退堂鼓:“算了,师父刚刚结婴,正在兴头上,我还是自觉消失吧。不要给他添堵了。”

        井白溪的安排既然考虑到了她的苦衷,她自是要赶紧奉命。

        红笺问道:“师伯,那我以后要见您……”

        这见自然是单独见,井白溪心下了然。道:“师父这洞府,估计着也不会有外人来,我暂时就在这里藏身。你有事过来见我就是。”

        红笺应了一声,这会儿时间就不早了,她唯恐走得迟了被堵在洞府里,干脆利落地爬起身,同井白溪道:“大师伯,我先在外边守着,等你们见面了再走。”

        红笺的感觉没有出错,她出来的正是时候,只过了不大会儿工夫,就见自堆雪崖方向二师伯霍传星和师父闫长青相携而来。

        两人脸上都带着许久未曾出现过的笑容。

        霍传星提着一坛子酒,边走边道:“你刚结婴,酒就不要喝了,这一坛子是我的,一会儿给师父报了喜,我陪他老人家喝几杯。”

        两人没发现暗处有人,直接进了洞府。

        少顷,霍传星“咦”了一声,不过里面很快没有动静,应是师兄弟三人在通过神识交流。

        红笺不放心,悄悄摸回去偷看了一眼,却见二师伯和师父围着那坛子,脸上表情呆滞中带着惊骇,显是发现井白溪还活着对他二人冲击不小。

        这一夜,对他们三人而言,注定是一番悲喜交加的经历。

        红笺在外边呆了一阵,天亮之前悄悄离开。

        她还有许多事需得做,大师伯暂时留在晚潮峰,也给她放开手脚提供了便利。

        这天一大早,童黛跑了来,神秘兮兮地道:“萧萧,准备准备,咱们可能是要一起出远门了。”

        红笺怔了一怔,道:“我和你?”她能感觉到童师姐的心情格外雀跃。

        童黛眨了眨眼睛:“是啊,石先生刚才把穆宗主和英峰主请了去,说他想去无尽海中走一走。宗主不放心,劝他说刑无涯虽然死了,无尽海里还是有不少高阶妖兽,石先生便说他要想办法在几年之内结婴,宗主这才没有话说,加上英峰主也说石先生现在比刚来丹崖宗时情况大见好转,稍稍活动没有大碍,这事就这么定了。石先生拒绝了穆逢主派元婴护送的安排,说是带两个女弟子路上服侍他即可。”

        她见红笺目光闪亮,便笑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红笺:“两个女弟子哦,要和石先生一同出去了,萧萧,你高不高兴?”

        童黛本意是要逗弄一下这明晃晃慕恋着石先生的师妹,谁知对方听到这喜讯既没有跃起欢呼,也没有面露羞涩,而是转了转眼珠,小心又戒备地望着自己:“我自然高兴啊,只是师姐,你怎么也这么高兴?”

        童黛脸上一红,没有搭理红笺,嘴角却慢慢蕴出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石清响要走,当天便成行。他留下姓窦的修士看守洞府,只带着童黛和红笺两人。

        为避免被光亮照到,三人乘坐的飞行法宝是特制的,外边青天白日阳光耀眼,法宝内却是昏暗得几乎看不清另外两个人的脸。

        红笺依稀觉着石清响同小时候相较外表并没有太大变化,既没有长出一脸黑斑,也没有缺鼻子少眼,并且距离这么近,也没感觉出他与何风有哪点相似,能将季有云都瞒过的秘法,想想都觉得相当了不起。

        红笺感觉得到童黛洋溢的喜意,这么开心,叫她不由地怀疑此行与卫以莲卫师兄有关系。

        果然法宝飞了半日,速度渐渐慢下来。

        石清响打破沉寂:“由此一直往南,岛屿众多,适合长住修炼,你去吧。”

        童黛感激涕零,道:“多谢石先生,您真是谦谦君子,日后旦有用得到童黛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走了,祝先生早日恢复健康,得窥大道,萧萧……”她声音有些哽咽,上前抱住了红笺。

        红笺轻声道:“师姐,你这是要去找卫师兄?”

        童黛用力点了点头:“我们先避一避风头,萧萧,师姐和你估计会有好长时间见不着了。你和石先生……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这一瞬间,红笺几乎忍不住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相告,最终她张开双臂,回抱住了童黛。

        石清响开口:“你不必谢我,这一辈子,你最该感谢的人是你师妹。”

        他不居功,这话在童黛听来自然理会作他帮自己是看在师妹萧萧的面子上。

        童黛对萧萧早没了一开始的偏见,心中当她和家中的妹妹们一样,石清响这样说足见对萧萧十分重视,看来这行事古里古怪的丫头是要得偿所愿了,她妙目含泪,伸手在红笺面颊上轻轻捏了一把,笑道:“鬼丫头,下次见面,师姐听你的好消息。”

        童黛走后,昏暗的飞行法宝内就只剩下了红笺和石清响。

        石清响说话再没有顾忌,问道:“你大师伯呢,你将他安置到了何处?”

        “昨天夜里我们去祭拜了师祖,后来师伯非要留在那里。我们这次出来,是为了给他搜集灵草吗?”石清响突然带她出来,红笺想不到还有其它原因。

        “是,我向元必简打听了,戴明池与刑无涯斗法确实受了点伤,但这伤并无大碍,杀死刑无涯,他得到了巨大的好处,修为有望再进一步,这些天没有出现,是赶回符图宗闭关冲击化神中期去了。”

        红笺大吃一惊,失声问道:“化神中期,他能成功?”这戴老贼化神初期已经是全道修大陆独一无二的存在了,他若再升一阶,皆不是更难对付?

        石清响道:“世事无常,他能不能晋阶我不敢断言,但他闭关的时间肯定不会太长,我们需得趁着戴明池闭关这十天八天,赶紧把你师伯的丹药配齐炼好,以免夜长梦多。”

        红笺凛然,问道:“可供二次夺舍如此逆天的丹药,材料是什么,是不是很难找到?”

        石清响回答:“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毕竟二次夺舍从来没有人成功过,炼丹所需材料,每一样都很珍贵。一旦炼丹失败,损失无法弥补。”

        这般说着,他掏出一块玉简来递给了红笺:“我们没有信得过的炼丹师,这是我搜集的‘水深凝炼篇’,教人如何在寒冷的深水中炼制丹药,这十天,除了搜集材料,你还要学会这篇炼丹的秘法,准备齐全之后,你来亲手炼制。”

        红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可我对炼丹一窍不通啊。”(未完待续。。)

        ps:  有书友问第二百三十六章和第二百三十七章之间连不上,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答:这一段没有悬念,所以心渔没有特意花笔墨去写。二百三十七章上来有交待:捉出个奸细,对红笺而言,根本不值一提。至于奸细怎么联系的,做了什么,在二百三十六章也有。

        你问奸细后来怎么样了?就像大家想的那样。

    第二百四十一章 难凑的丹方

        石清响不为所动:“你可以,只要尽全力,就一定会成功。”

        红笺不知道他这对自己如此之强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但这件事完全是石清响在主导,他坚持,红笺无法反对,只得先接过玉简。

        “你来炼的话,是不是把握更大一些?”丹方是石清响想出来的,由他亲自出手,风险总应该小得多。

        责任太大,红笺真怕自己临时抱佛脚学这么两下,到时坏了大事。

        “我不行,我是木灵根,并且体内的魔性没有完全驯服,相信我,以这个方子而言,你几乎就是天底下最适合的炼丹人选。”

        红笺抱着万一不成,尚可再来的希望,问道:“丹方怎么回事,炼这丹都需要哪些材料?”

        石清响对此显是经过深思熟虑,道:“二次夺舍,说到底还是夺舍,不过是体魂排斥得更加厉害罢了。要解决体魂相斥,就要明白身体为什么无法适应一个陌生的神魂。”

        他在暗处向后依偎了一下,叫飞行法宝在海面上缓缓飞着,继续道:“打个比方,修士的身体是一个杯子,神魂是水,这杯子中本已注满了水,不多不少刚刚好,你非要再将另外满满一壶的水也挤进这杯子里,结果会怎样?”

        红笺想像了一下,发现石清响这比喻还真是贴切,不由道:“那该怎么好?”

        “只有改造这个杯子,将它变得足够大,大到能装下如此多的水。”

        “杯子”在两个人话意中指的都是齐秀宁,她修为只有金丹初期,要承载一个元婴确实违背天地法则。

        红笺明白了石清响的意思,不能完全匹配,只能将夺舍的身体各方面都予以加强,不管怎么说。小脚穿大鞋总比大脚穿小鞋舒服得多。

        “道理很浅显,就算不明白的人等夺舍之后有了切身体会也想通了,我想你师伯这二十年能活下来,也是在不停地改善仇娇的身体。”

        说起这个来,红笺颇为自责:“若不是我,‘仙昙花’不会只开出一朵,他也不会连个身体也没有,只能在法阵中呆着。”

        石清响却不同意这种说法,他笑了一声:“你千万不要这么想,若没有你。木系灵种说不定会被蒲平平自跹云宗秘境里带出来,继而与‘仙昙花’争抢灵气。‘仙昙花’依旧只开一朵。而你井师伯,极有可能世人只听闻臭名远扬的仇娇死了,并不知道丹崖宗的元婴井白溪当年遇袭未死,夺舍仇娇又活了二十年。”

        红笺心中发寒,暗忖:“幸好石清响这胡乱假设不是事实。”

        石清响又道:“更何况‘仙昙花’只会让这个不合适的杯子变得坚固,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很少有人知道修士身体五行相调的真正奥秘,要彻底改造一个水修的身体,需得集齐‘水中土’、‘水中木’、‘水中金’、‘水中火’四样至宝。以天下间最亲和的活水相调和,炼制成丹药。”

        “一共是五样啊。”这一长串的名字只是听着便叫人心中发憷,别的不说,“水中土”?红笺心中微动。道:“你这‘水中土’与他们所指的是否是一样东西?我这里有一颗濒临结婴的‘赤岩蛮牛’妖丹,有用不?”

        “‘赤岩蛮牛’的妖丹效果稍逊,我们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真正的土系元婴妖兽。”

        “去哪里找?”红笺此念闪过。才发觉石清响在送完童黛之后飞行法宝掉了个头,转而向北,此时海面上已不时有雪岛冰川出现。这个方向一直飞下去。就会到达极北冰川。

        极北冰川到了,那距离炼魔大牢就不远了。

        石清响道:“五样东西当中,按说元婴妖兽的妖丹是最容易拿到的,可现在情况并不是这样,尤其是这‘水中土’,刑无涯是土灵根,他在无尽海盘踞近千年,土系的元婴妖兽几乎被他屠戮干净,连他最后也需自己养了来杀,我估计往南走已经很难再找到土系元婴妖兽的踪迹,极北冰川这边是季有云的老巢,刑无涯心有顾忌,到可能有漏网之鱼。”

        红笺不禁暗自遗憾当初没有机会趁乱抢到一颗元婴妖丹,以致现下要冒着危险去捋季有云的虎须。

        先前天魔宗劫狱,打得炼魔大牢的看守措不及防,无奈之下将“炼魔”化整为零沉入深海,季有云赶回后很快重建“炼魔”,将一切恢复原状。

        石清响显是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他的飞行法宝深入极北冰川,看位置应离着“炼魔”很近,红笺却始终没有感觉到外边灵气有异。很快二人擦着“炼魔”的边缘掠过。

        继续往北,寒意弥漫,法宝外只见雪大如席,冷雾如絮,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白色,凛冽的风卷着细小的冰屑扑面而来,又被法宝隔绝在两尺之外,徒劳地翻腾着,离开神识,红笺坐在飞行法宝中,也只能看这么远。

        石清响将法宝降到距离海面七八丈高,放慢了速度。红笺也放出神识同他一起搜寻。

        海里有妖兽,冰系的占了绝大多数,石清响不死心,打出一道法诀,操纵着飞行法宝自破开的冰窟窿钻进了水下。

        刚开始,法宝外边还能隐隐看到光亮,很快四下一团漆黑。

        飞行法宝仍在高速前进,在红笺的神识中,那些形状各异的珊瑚礁,凹凸嶙峋山峰怪石和色彩斑斓鱼贝就像万花筒一样呼啸掠过,时不时有触手之类向着飞行法宝发动袭击,那是海底的妖兽被二人所惊扰。

        但石清响一直没有停下搜索,显见所有这些都不是土系元婴妖兽。

        红笺有些焦虑,给自己加上了“凝神注目”。

        石清响开口:“别着急,还是有元婴妖兽的,刚看到两只,只是咱们运气不好,不是土系的,再找找。”

        大半天之后,飞行法宝破水而出,石清响手中多了两颗木系元婴妖兽的妖丹。整片海域找了个遍,不见土系元婴妖兽。

        石清响出手,杀死两只元婴妖兽并没有花费太多工夫,红笺早在知道他便是何风之时,便对他的实力有了大致了解,那会儿他是金丹后期,便敢同季有云一战,此时更升一阶,越阶杀死元婴到在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过程会这么快!

        这会儿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道:“这是木系妖丹,‘水中木’算是有了么?”

        石清响却道:“不是很理想,先备着吧。”

        红笺刨根问底:“哪样的才算理想?”

        “‘水中土’我们只能尽量挑选高阶妖丹,等阶越高越好,这是无奈之举,而‘水中木’和‘水中金’不应当局限于妖丹,还要考虑灵草,等将所有材料摆在你的面前,你仔细感应,由中挑择你感觉最合适的,那就是理想的。‘万流归宗’赋予你这样的天赋,学了就要予以致用。”

        红笺慢慢点了点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石清响执意要自己来炼制这么珍贵的丹药。

        但是,“你只说了这三样,那么‘水中火’呢,这个说法我都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世上真的有‘水中火’么?”

        “有的。‘水中火’是魔物,这个到是最容易准备的。”

        石清响没有细说,但红笺明白了他言下之意,井小芸的外公带领族人隐匿起来,旁人不清楚他们的下落,但石清响绝不会不知道。

        这么说,五样东西终于有了一样。红笺好奇地问:“天下间最亲和的活水,是指什么?”

        石清响道:“‘活水’,就是血,天下间最亲和的活物,你见过的,就是那‘长耳海兰兽’啊。”

        “啊?”红笺低呼出声,“你是说大师伯这丹药,竟要以‘宝宝兽’的血来调和?”

        黑暗中石清响声音柔和:“放心吧,只需要很少一点,对它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咱们好好同它商量,它会答应的。”

        红笺这才松了口气。

        这么说五样东西,其实只有“水中土”、“水中木”和“水中金”毫无线索。

        出行的第一个白天已经将要过去,偌大一个无尽海竟遍寻不着土系元婴妖兽,石清响控制着飞行法宝在高空打了个旋儿,慢慢停下来,显然也有些无可奈何。

        “要不先去别处找找另外两样?说不定就凑巧碰上了。”话虽如此说,红笺却有些犯愁:照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将丹方凑齐?

        石清响沉吟:“不,你让我想想,哪里能找到元婴妖兽……”

        他当机立断:“咱们适才搜寻的海域如此干净,有违常理。刑无涯不会来此,唯一的可能,便是季有云有需求。杀死刑无涯,他也不会少分得好处,我看咱们哪里也不需找了,剩下这几天,好好计划一下,若能端掉他一处老巢,妖丹灵草肯定应有尽有。”

        红笺吃了一惊,暗道:“这真是胆大包天的计划。”

        再看石清响操纵着飞行法宝攸地高飞入云,不再回头,直往西边而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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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崖仙途介绍:
    仙途漫漫,乾坤流转,有人妄图扭转生死劫数,回到过去,只为换得一个改变伊人命运的机会。那时候,小姑娘方红笺才刚刚带着幼弟加入丹崖宗……这是一个本土小萝莉从练气到真仙自强不息的奋斗史。剧情流哦~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晏殊已有完结作品《怀璧谜踪》丹崖仙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丹崖仙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丹崖仙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