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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雪轻轻     一亩三分地txt下载     一亩三分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21章 风起

    吃过饭,程咬金要带着公孙志业查看那几百工匠做工情况,李雪娘把公孙志业给拦下了,“程伯伯,眼下要种二茬庄稼了,您看村里这些老弱妇孺的,也干不了什么,若是耽误了这一季庄稼,他们真就要喝西北风了。

    这么着,三百多个工匠,我匀出来一些人,先帮着他们把庄稼种上了。种子的事儿就不需要村里人操心了,我马上派人回八里村去取来。咱们这儿的土质我也看了,还算不错,如果侍弄好了,今年冬他们就会有余粮了。

    村正,你带着柱子和栓蛋他们几个能干活的,把村里的牲畜粪便都集中起来,点着火沤一下,然后都撒到地里去做底料。你和村民们所要做的事儿就是这些,其他的暂时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

    长乐县主的话,那就是命令,公孙志业拿眼睛瞟了一眼程咬金,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忙恭声应着就去安排了。

    李雪娘又命若楠即可八里村送信,让薛富贵把麦种和铁犁送过来,具体多少数字,要若楠自己去斟酌着办。

    若楠领命,出去没用多久就回来了,告诉李雪娘,已经给八里村送了信儿,秋雁会把这些事儿安排妥当的。

    一切都安置好了,李雪娘便跟程咬金告辞,说秦岭山庄就交给您了,我回长安好有其他的事儿要做,这里辛苦您操心费力的,等回去给您好酒接风云云。

    结果李雪娘说了半天,人家程咬金压根就不开面,瞪着眼睛告诉她,哪天你和小混蛋的亲事办了,我就高兴了,若不然,哼,你别想看我的好脸!

    “呃……呃呃……”李雪娘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了,这话也是你当公爹应该说出口的?

    可是转而一想,程咬金是谁?那是混世魔王啊,他上来脾气,可不管你是谁,就是皇帝陛下李老二知道他这牛脾气,也得让着三分的,所以李雪娘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也无可奈何。

    不爱常理出牌的混世老魔头!李雪娘冲着他的背影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然后搬鞍认镫上马,就准备会长安城。

    程处嗣自然是要跟着回去的,所以,赶紧地跟老爹告假,然后一纵身,就跳上了马背,与李雪娘并肩而行。

    程才和若楠都留在了秦岭,听凭程咬金的调度使唤。

    李雪娘和程处嗣打马进城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偏西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刚进城没多远,忽见前面不远处嘈嘈嚷嚷的,围着一群人。

    “去看看怎么回事?”程处嗣吩咐身边的一位长随。

    那长随跑过去不大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脸色十分地难看,焦急地声音都差了调了,“长乐县主,大将军,您们快去看看吧,可不好了,县主府的那位薛阿婆和肖管事、肖姑娘被潞国公的大郎君和二郎君给绑了,说要治罪呢。”

    “什么?”程处嗣一听就炸了,与李雪娘翻身下马奔着人群就疾步而来。

    李雪娘此时心头已然是怒火攻心,但是她面色却越发地冷寒,并没有似程处嗣那般火爆。

    两个人来到人群外,就听薛刘氏高声质问着,“请问这位贵人大郎君,这条大路乃是供人行走的,难道我等良民在此行走犯了什么王法了吗?还是说,这条大路别人走不得,皇帝陛下御批只能是专供你这等人行走?”

    “好一个嘴里刁钻的贼婆子,竟敢冲撞我们家大郎君二郎君,来呀,就地先打二十皮鞭,然后再送进府衙问罪。”听这狐假虎威的喝骂声,就知道是侯云侯林身边的小厮。

    围观的人此时在悄声议论着,为薛刘氏等人叹息,唉……这真是祸从天降啊,好好地走路,竟然就遭了难。

    对于家奴狗仗人势的威吓,侯云和侯林并没有出声阻止,而是任由下人们把薛刘氏和肖万波、肖玉给捆绑了起来,围观的人群中不乏有正义之人,但是却敢怒不敢言。

    就在侯云的手下扬起鞭子还没等落下的时候,李雪娘出手了,她一纵身越过围观的人群,上前准确无误地叼住了行凶者的手腕,众人就耳听着咔吧一声脆响,接着就听那小厮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只手捧着另一只手,倒在地上打滚地叫唤。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围观的人根本就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儿呢,那打人的小厮就倒在了地上哀号不止。

    “你?你,李雪娘,你敢伤我的人?”侯云又惊又惧,他哪里想到李雪娘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把人给他伤了,而且他都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

    李雪娘抬眼,转向侯云和侯林,脸色十分地严肃冷寒,剑眉一挑,俏眼一瞪,厉声喝道,“大胆,见了本县主你因何不拜?难道说我这皇帝陛下亲封的一品县主,卫怀王的嫡亲女不值得你参拜吗?你但敢藐视皇家之女?”

    这几声质问,那可不是闹笑话的,若是谁还敢说不字,那就是欺君啊!

    围观的人群呼啦一声就都跪下了,人家是皇家之女,又是一品县主,谁敢不拜?别说他们一个个小小老百姓了,就是朝中大臣见了她,都得行礼。

    侯云和侯林今天也是倒霉,他们原本遇到薛刘氏和肖万波之后,想着折腾折腾他们,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同时也想着给李雪娘一个教训和难堪让她知道自己也不是好好惹的。

    虽说拿人家的下人出气有些不光彩,但是侯云和侯林以为,人,他们打也打了,想必李雪娘也不会为了他们来找自己算账,这就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暗憋着气。

    只是为了出一口气吗?

    李雪娘却不是个好说话的,她冷冷地看着侯云和侯林极不情愿地给自己低头行礼,冷哼一声,并不让他起身,而是用手里的马鞭挑起侯云的下巴,似笑非笑地冷言道,“侯云,这么宽敞的大路,你不好好地行走,却要阻挡了本县主的去路,你说你该当何罪?

    你好像很喜欢找茬被人打?那本县主就成全你?嗯?还是我把你送到你们潞国公府,让潞国公来帮我教训教训你?

    侯云,你一个堂堂的侯府嫡长子,正经事儿不做,却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为了一己之私,找平民百姓的麻烦,你说你这不是给你爹脸上抹黑吗?

    你是不是跟你老爹有仇啊?怕御史言官不找你老爹的麻烦,你心里很不舒坦是吧?那本县主帮帮你?把你送到魏征魏老大人那里?说你爹教子无方,管家不严,纵容你们出来没事儿找事,欺负老百姓?”

    侯云恼羞成怒,被李雪娘当中用马鞭子挑着下巴,跪在那儿不让起身,这不是奇耻大辱吗?可是……李雪娘最后几句话还真吓着他了,真要是御史言官魏征揪着这件事儿不放的话,他老爹非揍死他不可。

    哼,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服个软再说,想到这儿,侯云放下了面子,面带愧色地告罪,“某知罪,请县主恕罪。”

    李雪娘冷哼数声,这才一摆手,示意所有的人都起身,看着侯云那心不甘情不愿地样子,阴测测地道,“侯云,把你小心思给我收起来,若是再有下次,本县主可就不是只打折你一个家奴的手腕这么简单。”

    “是。”侯云咬牙切齿地应了一声,刚要告退,李雪娘叫住了他,“人你也捆了,但是不能白白地受此委屈,回去告诉你老爹,没有三万两银子,我就去金殿告御状。”

    “什么,三万两?”侯林一听不干了,几乎是跳着脚地叫道,“李雪娘,你,你这个乡下小丫头片子,竟敢狮子大开口,今儿个小爷跟你拼了。”

    侯林话音未落,程处嗣站在身边,一抬手就给了他正反两个嘴巴。这两个嘴巴着实不轻,眨眼功夫就红肿起来。

    “小子,敢跟长乐县主如此无礼?你是不是上次那顿鞭子没挨够?准备还再来一次?”程处嗣瞪起眼珠子不比他爹的小,看得围观的人们都吓得直往后躲。

    侯云和侯林自然倒霉,当然不会再多说一个不字,唯唯诺诺地嘴里说着好话陪着罪,心里却是更加恨极了李雪娘和程处嗣。

    说起来,侯云和侯林他们之所以敢今天在大街上这般大张旗鼓地,公然地动薛刘氏和肖万波,因为他们得了信儿,魏王李泰已经快到长安城了!

    在明知道薛刘氏和肖万波是李雪娘看中的人,还敢动他们,侯云和侯林所仰仗的就是魏王李泰,只要李泰回来,他们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只是他们也知道自己太过心急了,今儿个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雪娘冷眼看着侯云和侯林恶毒地眼神,忽然笑了,“侯云、侯林,你们日也盼夜也盼的人想是回来了吧?呵呵……好,很好,好极了,他一回来,你们是不是就有了主心骨,以为可以仗势一步登天了?

    侯云,本县主还是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本分点好,别没事儿给自己找不痛快,八年前我就没惧过他,你说我现在会怕了他吗?所以,你还是别抱着幻想过日子,踏踏实实地跟着你爹,别给自己的家族招祸。”

    侯云和侯林闻言大惊失色,原来这个乡下丫头片子竟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八年前她还是个乡下丫头呢,就没怕过李泰,今非昔比的她,怎么能就惧怕了呢?

    侯云和侯林也不是傻子,李雪娘的话,他们还是听进去了。但是一想到李泰许给他们的好处,就让他们不能轻易罢手!

第422章 表妹来了

    李雪娘说她八年前就没怕过李泰,现在依然不会惧他,这话并不是她在说大话,因为现在的她,与八年前的身份自然有所不同。

    现在她是谁?卫怀王李玄霸的嫡亲女儿,那就是李氏宗亲,皇帝李世民的侄儿女,所以她更加的不惧怕李泰。

    这时程处嗣身边很有眼力见的侍从,已经上前给薛刘氏、肖万波和陈氏、肖玉松了绑绳。

    这几个人这次受的惊吓不小,见到李雪娘和程处嗣,腿都软了,尤其是那陈氏,第一次来长安,原本是又高兴又骄傲,谁想到,刚一进长安城,就遇到了这事儿,吓得原想嚎啕大哭喊救命,可是嘴唇哆哆嗦嗦地竟张不开了。

    见到了李雪娘,陈氏犹如掉进深水里抓到了救命草,几乎是带着哭腔给李雪娘行礼,“雪……不不,长乐县主,你可来了,再晚一步,你,你就见不到奴家了。”

    这陈氏还真是吓坏了,已经是语无伦次了……

    李雪娘安慰了陈氏几句,肖玉就上前把陈氏给扶到了马车上,不停地温言细语地哄劝着。

    不劝还好,这一劝,陈氏眼泪就下来了,扯着肖玉的衣袖就哭道,“玉儿呀,咱们会八里村吧,这里,这里不是咱们这样人待的地方啊。这刚进长安,咱招谁惹谁了?就稀里糊涂地被人家给绑了,还要送官府?”

    肖万波虽然心里又恨,但是自己只是一介平民,自然是不敢与侯云和侯林硬着来,但是听到陈氏的哭声,喝道,“休得胡说,就因为咱们没犯律法,这青天白日里的,随便绑人岂能说了就了得?咱们自然是要去官府讨个公道。”

    这一席话,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围观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李雪娘玉面阴沉,秀眸里闪着凌厉之色,看着侯云和侯林,“三万两银子压惊,一文钱都不可以少,否则,本县主就带着他们去金殿喊冤,说吧,何去何从你们赶紧地给个痛快话。”

    “李雪娘,你敢威胁本小爷?”侯林哪里肯受此威胁?叫嚣着。

    程处嗣见他又忘了挨揍是什么滋味了,伸手又是一个大嘴巴,“叫什么叫?嗯?你个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今儿个就是侯叔叔在此,你家小爷也非打你个眼冒金星不可。”

    侯云眼见是得不到便宜,便冷哼一声,吩咐身边的侍卫,“速速回府取银子。要十两一个的金铤子,三十个。”

    李雪娘一听差点没乐出声,感情这侯云的算数倒是算得好,没用多说废话,就把三万两银子换算成了金铤子,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那侍从得了主子的令,不敢耽搁,赶紧飞奔而去……

    就再等待侯云的侍从取来金铤子的功夫,突然间,人群又是一阵喧哗,紧接着人群后退闪出了一条道来,只见道路中间站着两个人,两个女人,不,确切地说,是一老一少的两位女子。

    那年纪稍长的女子看上去已然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身墨绿色儒裙,头梳妇人髻,只斜插了一支墨色竹节簪子。这身打扮,看上去有些令人惨不忍睹。

    妇人身边的是个小姑娘,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柳叶弯眉瑶鼻薄唇,一张小脸很是精致,白皙水嫩。她身着齐胸的浅粉色儒裙,腰间系了一朵蝴蝶状的彩结,却是淡绿色的。

    人群闪了开去,是因为这两个女子这一身打扮,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而且那浑身浓重的脂粉味让人有些窒息,因此上,这二人往人群里一站,所有的人都退向了后边,把最佳的位置了她俩。

    就在这两个人的身后,豁然是一辆马车和无六个侍女,瞧着车夫和侍女那风尘仆仆地样子,分明是急着赶路来的。

    “表哥,刚才在马车内就听到表哥的说话声,娘就说定是大表哥的,瞧,果然是你。”少女一脸春风沐雨地笑颜,边欢快地说着边走上前给程处嗣行礼。

    程处嗣回头看到来人,脸色一僵,眉头紧蹙,眼中的不悦之色很是明显,“你们怎么没有来信说一声就来了?”语气分明是不欢迎的意思。

    那少女面色绯红,尴尬地站在那儿,眼里顿时水雾笼罩,面上就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小模样。

    李雪娘看看那少女,又瞧了瞧程处嗣,嘴角荡起了一丝玩味地笑来,看来,程府要上演表妹会表哥的狗血戏码,只是不知道,这狗血剧,最终的结局是不是也很狗血的?

    不理程处嗣难看的脸色,李雪娘带着薛刘氏和肖万波一家三口就要离开“现场”。

    可是脚步还没等移动,就见那中年妇人扭动着腰肢拦住了李雪娘的去路,啧啧地笑了道,“这位就是长乐县主吧?哎哟,长得可真是赛过天仙。不过,啧啧……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好跟处肆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处?

    原本在清河的时候,听人家说,我自是不信的,可今儿个刚才进城的时候,就见你和处肆一同骑马,我这才信了人家所传果然是不虚。我说姑娘啊,你身份摆在那儿,可不能乡下丫头那样没有教养,这有失闺誉。”

    这是来找茬打架的?李雪娘转头看向程处嗣,那意思是,你给我一个解释吧?

    程处嗣此刻的脸色就像锅底灰一般黑透了,那双大眼珠子眼瞅着就能冒出火光来,他目光咄咄地看着中年妇人,冷哼一声,冲着随身侍卫一挥手,“来呀,送这两位清河客人出城。”

    “什么?程处嗣,我是你表姨母,你……你怎么敢这般对我?啊?”中年妇人声音尖锐地叫道,“我大老远的来看你母亲,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吗?”

    程处嗣还没等说话,那少女突然上前就要来挽他的胳膊,嘴里娇嗔着道,“大表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好歹我和娘赶了这么远的路,你怎么不让我们进家门就赶人呢?”

    程处嗣哪里会让她近身?便向旁一让,看也不看那少女,厉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自重。”

    那少女面色一红,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捂着脸嘤嘤地哭上了……

    中年妇人一看更火了,突然指着李雪娘喝骂道,“处肆,你一向是很懂事的孩子,自小也是跟你表妹十分亲近,护着你表妹就像护着你的眼珠子,从来是不肯说她不是。

    可是,想不到你今日竟为了一个乡下的丫头片子,居然责骂瑞云,处肆啊,你让表姨母寒心哪。你说说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我那老姐姐怎么就能纵容你成这个样子了呢?”

    这一番话,即指责了程处嗣不顾亲情,又暗骂了李雪娘没教养,同时也挑拨离间地说出程处嗣和自己闺女瑞云的关系。

    表兄表妹,自小亲近,这就不得不让人遐想无限!

    李雪娘本想着要看看表妹会表兄的狗血剧,谁知道,狗血剧没看到,自己却挨了骂,不由地怒火蹭蹭蹭地往脑仁上窜。

    她刚要把场子找回来,打算好好教训这一对二大妈打扮的蠢女人,可是,那位名叫瑞云的蠢丫头的话,打消了李雪娘的想法。

    瑞云嘤嘤地边哭边道,“表哥,你……你怎么会舍得骂我?想从前的时候,你都不肯让我受半点委屈的。可是,可是你为了这么个上不台面的乡下丫头片子,竟然如此待我。

    表哥,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瑞云不相信你会这样,是不是这个乡下丫头片子小见人逼迫你的?在清河的时候,魏王爷就说过,这个乡下丫头片子是个毒的,心如蛇蝎。”

    “瑞云,你胡说什么?”那中年妇人脸色大变,一双眼睛不安地瞟了程处嗣一眼,厉声喝止了自家闺女的话。

    原来李泰到了清河!

    李雪娘不着痕迹地斜睨了一眼程处嗣,程处嗣则微不几见地点了下头。

    李泰到清河去干什么?哪里有什么值得他不赶紧回长安而是去那个地方一趟?眼前这两个蠢女人,显然是被李泰挑唆来的,其目的是什么?而这两个蠢人能做出什么有利于他的事情来?

    李雪娘眯着双眼,心里便有了主意,看了看程处嗣,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的分明把自己的的意思讲得清楚,那意思就是,这对母女交给你了,你看着办!

    收到李雪娘的警告和不满地眼神,程处嗣心疼地上前轻拍了一下她的秀背,“雪丫头,让你受委屈了,这件事儿就交给处肆哥哥吧,你放心,处肆哥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李泰难道就是要利用蠢女人来膈应自己的吗?李雪娘可不这么认为,因此上她嘴角一挑,轻蔑地嗤笑一声,用了只有程处嗣才能听见的声音戏虐道,“表妹来找表哥,这剧情虽然很狗血,但是也是最正常不过了,你可要好好招待你这位表妹哟。”

    这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而且还带着酸味!

    程处嗣狠狠地瞪了李雪娘一眼,嘴唇微动,声音却只有李雪娘自己能听到,“雪丫头,你太作践自己呢,竟然拿自己跟那蠢货相比,你说你是聪明呢,还是蠢的?”

第423章 阳谋,阴谋

    李雪娘暗地里伸手,在程处肆的软肉的地方使劲儿地拧了一把,然后才带着血流时、肖万波,以及吓坏了的陈氏和肖玉,就回了自己的府中。

    “阿婆,万波叔,万波婶子,你们都受了惊,先歇歇吧。秋水,你给万波叔和万波婶子安排个院子,”

    听到李雪娘的吩咐,秋水答应一声便带着陈氏和肖玉在前面的西跨院安排住出去了。

    薛刘氏则带着身边的两个小丫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李雪娘心里因为惦记着洛平,就随着薛刘氏来到了她的房间。

    “阿婆,我大哥怎么样了?他,他现在是不是还在难过?”一进门,还没等坐稳,李雪娘就急忙问道。

    薛刘氏见李雪娘如此关心着洛平,心里也是跟着一暖,温声地安慰道,“雪丫头啊,你先别急,听阿婆跟你说。

    自打那位于老夫人被于县令接走后,就再没去过八里村,所以你大哥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唉……说起来啊,虽然怪他自己心大没注意,被人家利用,可你大哥的本质不坏,而且心里还是惦记你的。

    我们一回到八里村,他就左打听右打听,连声问你好不好,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雪娘啊,不是阿婆不分是非,实在是你大哥也怪可怜的,他心里惦记你,可又拉不下脸来看你,所以每天闷闷地不爱吱声。

    关于他对蔬菜大棚觊觎的事儿,我狠狠地训了他。当时他确实是有些想不通。你肖万波叔也找他跟他说了你的意思,后来实在没办法,你李旺爷爷就把洛明义和洛保良的做法以及后果再次跟他提了,你大哥这回是如梦方醒,真正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这不,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大哥让我们捎信给你,说他一时猪油蒙了心,迷了心窍,希望你能原谅他。雪娘啊,阿婆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看?是不是能饶他一回?”

    薛刘氏的一番话说完,李雪娘眼泪也止不住了,她像以往一样,依偎在薛刘氏的怀里抽泣了起来,呜咽地道,“阿婆,你不说我也没真的怪罪过大哥。我只是气他大了怎么就转了性子了呢?”

    薛刘氏一边给李雪娘擦泪一边安慰着,“好孩子,阿婆就知道你是个心肠软的,指定不会真的生你大哥的气。这不,话都说开了,你大哥也明白了这个理儿,咱就放心了不是?”

    “阿婆,八里村一切都好吧?秋雁她们几个可应付的过来?”李雪娘抹了把眼泪这才转移话题,洛平的事儿,她忙完眼前的事儿再说。

    薛刘氏这次回八里村自然是高兴地,忙点头道,“好,好,一切都好雪娘啊,秋雁她们几个人不愧是你带出来的,各个都很会做事,把个偌大的县主府和蔬菜大棚管理的妥妥当当的,你放心吧。”

    “嗯嗯,那就好。只要是八里村没什么事儿就好,我就放心了。”李雪娘长舒了口气,“阿婆,洛尔丹和肖玉的事儿,双方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哎哟,”薛刘氏夸张地哎哟了一声,一拍双手笑道,“雪丫头啊,你是不会知道啊,那洛尔丹的爹娘一听说自己儿子看上了肖玉,那乐得呀,都找不到北了。想着立刻就要寻媒人说亲,我给拦下了。

    雪丫头你说得对,咱们县主的姑娘,怎么能用官媒说亲?咋地也得请个有身份的不是?所以啊,我就跟蔡氏说了。那蔡氏一听自是乐意啊,就说把这事儿托付给你了。”

    李雪娘也很高兴,“阿婆,只要是双方没有意见就好。等我选个吉日,就请哪家的贵妇上门给尔丹提亲。对了阿婆,这几天你什么事儿都别做,就忙活肖玉的嫁妆就行。”

    “好好好,阿婆就乐意做这事儿。肖玉呃嫁妆你交给阿婆就放心吧。”薛刘氏乐得见牙不见眼了,连声答应。

    又闲聊了几句之后,李雪娘回到自己的房中,简单地洗漱之后,她坐在柔软的贵妃榻上,屛退左右,这才朝着窗外吩咐一声,“进来吧”。

    李雪娘话音未落,若梅娇俏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房内,“属下给县主请安。”

    若梅在窗外已经等候多时了,就等着县主召唤呢,听到声音便闪身而进,给李雪娘恭敬地行礼。

    “说说吧,那两个母女是怎么回事?李泰为何要去清河县?把她们使出来究竟何意?”

    若梅依旧是躬身回禀道,“回县主,那两位母女是程老将军夫人程崔氏的远房表妹,曾在十多年前来过长安一次,但是不知是何原因,那程崔氏在她来得第二天就给打发走了。

    这次母女两个再次来到长安,的确是跟魏王李泰有关系。属下等人彻夜轮换着监视着李泰的动向,他去清河县其实不是为了这两位母女,而是为了去见侯君集的幕僚。”

    “哦?原来是为了见侯君集的幕僚?”李雪娘闻言沉思着道,“可能查出他们的谈话内容?”

    若梅点点头,“已经查到了。但是县主,不知道是何原因,那幕僚竟然是带着侯君集不愿再与李泰合作的意思来的。当下李泰就火了,暴怒不止,威胁说,如果侯君集敢出尔反尔的话,他回到长安绝不轻饶了他。

    那位幕僚似乎对李泰不甚恭敬,对他的话更是不加放在心上,只跟李泰言明,侯大将军并没做什么,就是你魏王回到长安也不能耐他如何。

    据此看来,侯君集与李泰是翻了脸。不过,李泰似乎也掌握着侯君集的什么把柄,临与那幕僚分手时,从怀里取过一封信给他看了。

    这信幕僚看了一眼之后,就失了颜色,慌慌张张地就客气了几句,说事回去跟侯大将军再商议一下,然后走了。”

    “可知道那信是什么内容?”李雪娘眉头微蹙地问道。她隐约地感到,侯君集这回没有如历史上记载的那般,死心塌地的就要谋反,只不过,那封信的出现,似乎是要逼着他风雪上梁山!

    若楠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愧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而且她在李雪娘问话落音之时,手里就多了一封信。

    “县主,这就是李泰给侯君集幕僚所看的那封信,属下等已经移花接木地将之替换了下来,这是原件。”

    李雪娘嗯了一声,“你们做的很好,回去后,每人领一万两银子的赏钱。”

    “谢县主厚赏。”若楠将信双手呈到两三年的手中,恭敬地谢赏道。

    在李雪娘手底下做事,只要是忠心不二,做事利落,每个暗影的奖赏都是特别丰厚的,这一点,若没想起来就心怀感激。

    李雪娘接过若梅手里的那封信,当即就打开抽出信瓤,略略地看了几眼,心里便有了数。

    这封信是侯云和侯林写给李泰的,信上面出了写了一些表忠心的话之外,重点写的却是他们侯家愿意为李泰夺帝当前卒子,但是这从龙之功还得请李泰给与适当的表彰。

    看完信,李雪娘脸都黑了,秀眉紧蹙双眼冒火,暗恨这个侯君集怎么生出这么两个败家儿子呢?这么大胆地明着就写这些谋逆的话,不是小鬼催的自己找死吗?

    唉……这谁家要是摊上这么两个小鬼催死的败家孩子,全家不被灭了,那是老天瞎了眼啊!

    “这件事儿做的可利索?”事关重大,那侯君集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呢,李雪娘虽然是跟他不对脾气,可也不能不谨慎。

    若梅眉头都没皱一下,点点头,“已经利索,绝无后患。李泰言说,到了长安会去见秘见侯君集,介时侯君集看过此信,便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威胁!这是李泰对侯君集赤果果地威胁!

    李雪娘冷笑,李泰你太自信了,也太狂妄了,居然敢肖想那如梦幻般的海市蜃楼?你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那母女两个是怎么回事?”李雪娘一直不明白,李泰打发这两个蠢货来长安能做什么?

    “县主,”若梅撩了一下眼皮,轻声道,“李泰事项打发这两个人来长安,没有别的意思,其实就是为了让这两个人来给县主添堵的。

    这两个人,李泰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就让她俩来长安恶心恶心县主,给您添添堵,也是为了让她们闹起来后,转移一下其他人的视线和注意力。”

    是了,李雪娘瞬间明白了李泰的用意,看似非常愚蠢的很不明智的一招棋,可是若是自己因为程处嗣那远房的表妹而闹起来的话,那势必会闹得满城风雨来。

    这样,关于李泰回长安,以及他回到长安后的所有动作,就会被自己的一通闹腾就会遮盖起来。

    呵呵……有时候简单也是一步最重要的策略!

    “回去告诉若鹰,严密监视李泰的所有动向,而且尽量地多掌握一些他的罪证。你们要全力配合他,务必要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若梅深施一礼,这才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待若梅走后,李雪娘拿起了那封信,嘴角勾起了一个玩味地笑意来。

    “侯君集,这一世,本县主要救你全家人的性命,你会同意吗?”

第424章 戏弄滕王

    第二天日头三竿的时候,李雪娘才在秋水再三地催请下,恋恋不舍地起身洗漱打扮。

    秋菊打开衣橱,拣出一套李雪娘最喜欢的紫色掐腰儒裙侍候她穿戴妥当,又给她挽了个好看的仙女髻,上面只戴了一只镶着碧玉宝珠的金色头饰,这才出了房间,来到小饭厅用早膳。

    早膳是李雪娘最爱吃的清粥,酱了一点在八里村送过来的新鲜蔬菜,带着清香味的小咸菜,吃起来很是香甜。

    秋菊把把剥了皮的两个鸡蛋给卧在粥碗里,盛上一勺清粥,端到了李雪娘的面前,轻声道,“县主,今早的清粥是薛家三娘子熬得,熬好了粥,三娘子才去惠利酒肆。

    李雪娘点点头,喝了一口粥,道,“恒婶子倒是有心了。不过她这么早起来熬粥,会很辛苦的,告诉她,以后她不用起来给我做早膳,把自己身体将养好才是。”

    “是,婢子见到她就跟她说。”秋菊说着,把小咸菜夹了一筷子放到了李雪娘面前的小碟子里。

    “秋水秋菊,你们两个不用在这儿侍候我呢,赶紧地也吃点,等会我要带你们出门。”

    李雪娘向来是一句话只说一遍,所以秋水和秋菊也不废话,赶忙就自己拿了碗筷,盛了饭夹些小咸菜,坐在地上的小饭桌上匆忙吃起来。

    用过早膳,李雪娘跟薛刘氏说了一声,自己可能要晚点会回来,就带着秋水和秋菊出了县主府。

    秋水和秋菊不知道县主这是要做什么,但是二人习惯了李雪娘的沉默,也就不多问,只是随侍在侧当好听差就是了。

    李雪娘先是去了东市的大酒店和惠利酒肆转了转,又去了西市的锦绣坊瞧了瞧,见所有的生意正常运行,心情很好,便闲庭信步地逛了一会儿,就准备往潞国公府侯君集家而来,谁知道,刚拐了个弯,迎面碰上了一个人,这人急匆匆地,面带焦虑,显然是有什么急心事儿。

    “二十二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如此匆忙的,不是想要急着去捡钱吧?”李雪娘调皮地与李元婴开起了玩笑。

    正匆忙赶路的可不就是李元婴吗?这位二十二王爷一见李雪娘,就仿佛见了救星一般,上前就要来扯李雪娘的衣袖,结果秋水和秋菊眼疾手快,二人从两侧一步上前就挡在了李雪娘的面前。

    “王爷,婢子给王爷请安。”这二人从容地给李元婴行礼,声音不亢不卑,不着痕迹地就拦住了李元婴鲁莽的举动。

    李元婴也是太着急了,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刚才有什么不妥,而是一摆手,“起来吧,都起来吧。雪娘啊,你,碰见你正好,这是老天爷再帮我啊,你,你快救救我。”

    “我?我救救你?就在这儿?你开什么玩笑呢?二十二王爷,你没睡醒还在撒癔症呢吧?”李雪娘讥讽道。

    李元婴此时方才注意到,自己这是在大街上呢,便瞪了李雪娘一眼,瞬间来了底气,“我说雪丫头,有你这么跟自己的叔父说话的吗?嗯?好歹我可是你二十二叔,这点你不会不记得吧?

    行了,算二十二叔见到你破财,走,咱们去你的酒楼坐坐,咱们边吃边聊。我有急事儿跟你说,晚了就更糟糕了。”

    看样子李元婴还没急昏了头,很清楚李雪娘现在是自己的侄儿女,这下子,他可就来了底气了,二话不说,非要去东市酒店边喝边说事儿不可。

    “二十二叔,您去东市酒店用饭,可得要付现银的,若是你想着赊账,那我还是劝您别去了,那酒店每天都是食客盈门,没有你白吃白喝的位置。”李雪娘一点面子都没给李元婴留。

    李元婴老脸一红,仿佛是被李雪娘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雪丫头,我是你二十二叔,你就孝敬我一顿饭,难道不应该吗?啊?小气!行了,这顿饭二十二皇叔请你可以了吧?”

    “那还差不多!”李雪娘根本就不买李元婴的账,咯咯一笑,便随着李元婴一同来到了东市大酒店。

    那管事的一看是自家县主到了,前头是二十二王爷,忙不迭地迎出来,行礼,“小的见过二十二王爷,见过县主。您二位里面请。”

    来到酒店里面的雅致的包间,管事的亲自给李元婴和李雪娘敬茶,这才面带笑容地请示道,“不知王爷、县主用点什么?”

    李雪娘不等李元婴开口,立刻道,“今儿个是我二十二皇叔请客,所以就把咱们店里的招牌菜多上几样,再拿瓶上等的“英雄烈”来。”

    哦,原来是二十二王爷请客啊,管事儿的心里有数了,赶紧地答应一声就下去准备了。

    “咳咳……”李元婴眼看着管事的退出去了,心也跟着肉疼起来,轻咳了两声,给自己鼓励了一下,讪笑道,“雪丫头啊,二十二叔皇叔可跟你说清楚啊,咱们这顿饭若是超过五两银子,那我可就不请了啊。”

    “什么意思你?”李雪娘斜睨了他一眼。

    李元婴面上一囧,嘿嘿地干笑了两声,斯斯艾艾地揶揄道,“那个,那个是这么回事儿,你二十二皇叔啊,现在不管家里的钱财,所以呀……我……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啊,是怎么回事啊,二十二皇叔是说您身上没带钱是吧?”李雪娘嘴角一挑,就笑得令人心里发毛。

    “是,是没带那么多钱。”李元婴更正了李雪娘的病句,“你看啊,二十二皇叔现在手头上有些拮据,所以……”

    “所以你既没钱又想着吃高档餐?”李雪娘一句冷眼就打断了李元婴的话,而且还戳着他的面皮上,“二十二皇叔,你?不是还在让你家那位不知轻重的婶子管家吧?”

    “呃……”李元婴语气一滞,顿时更没精神了,打了个唉声道,“好歹她也是我得正妃不是?不让她管家,能让谁啊?

    雪丫头啊,我说你就别记恨她了,上次的事儿,我回去就罚了她,你出了气就行了。

    再说你不是也把她手指头给掰断了吗?二十二皇叔可没说啥啊,你别老是揪着人家的错处不放。”

    “是这样啊?”李雪娘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条斯理地道,“既然是二十二皇叔这样说,侄儿女如果再多说就显得是侄女儿的不对了。行了,这件事儿就揭过去了,以后咱不提了。

    不过今天这顿饭钱,你必须得出,不然我可要上你门去讨要去,你那王妃若是敢不给,我就再掰断她另一只手指头。”

    这也太嚣张了!

    李元婴差点没被李雪娘的这几句话给气背过气去,瞪着一双桃花眼,噎在那儿好半天都没缓过气来。

    这时,酒店管事儿的指挥着店小二们陆续地就把酒菜给摆了上来,什么白斩鸡,狮子头,排骨玉米,满汉小全席,好家伙,几十道菜摆了满满地一桌子,看得李元婴直抽凉气,眼前直冒小星星。

    “雪丫头啊,这么多……这么多,咱也吃不了啊,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李元婴这话一出口,李雪娘就像欣赏外星人似得盯着他看,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不是吧?二十二皇叔,就你,长安有名的纨绔公子哥,居然也懂得什么是浪费?你?还在乎这点小钱?”

    “不是这么回事儿。”李元婴老脸又是一阵红,揶揄着讪讪地道,“我说雪丫头,你能不能好好跟二十二皇叔说话?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你当我是你大侄儿子呢?

    我可跟你说啊,我这一肚子地邪火可没地方撒,你要是再没大没小的,我可跟你急啊。实话跟你说吧,你二十二皇叔好日子不多了,往后恐怕还真得到你门上乞讨去。”

    看来李元婴还真是有心事儿!

    李雪娘斜睨着李元婴,命秋水给他斟酒,“二十二皇叔,少说那酸溜溜地话,来,咱们爷俩今儿个好好喝一顿。你难得请客,若是侄儿女我少喝一口的话,都吃亏了呢。”

    李元婴气得直翻楞眼珠子,这个死丫头怎么就不上道儿呢?听我说的这么可怜,也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唉……这小妮子鬼精鬼精的,干脆我还是自己说吧。

    举起酒盏,李元婴闷闷地一仰脖子,自己先干了个干净,然后才砸吧了两下嘴道,“雪丫头啊,今儿个这顿饭呐,恐怕是咱们爷俩最后的聚餐了。你还不知道呢吧?我三天后就要离开长安,去往封地山东滕县,这一走,再回长安就难了。”

    原来如此,难怪李元婴会这样颓废消沉!

    李雪娘暗道,历史上记载,李元婴是在公元639年被遣往山东滕县封地的,被封为滕王,可现在是公元636年,怎么提前了三年?难说是自己的穿越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

    滕县自然是没有长安繁华享受,但是那可是赚钱发财的好良机啊!

    “二十二皇叔,恭喜您啊,要有自己的地方可以发财喽。”李雪娘故意把发财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李元婴一杯酒下肚,情绪更加郁闷了,愤愤地道,“发财?发什么财?你二十二皇叔长这么大,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发财。雪丫头,你不许拿那凉快话刺激我,我心里不好受你不知道啊?”

    “哦,这么点小事儿啊……二十二皇叔,发财嘛,还不是小菜一碟,只要你愿意,我保你到了封地之后,财源滚滚进门来。”李雪娘扬着小脸,语气却淡淡地道。

第425章 谁不想发财谁是孙子

    别看李元婴此时已经两杯酒下肚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喝醉了,第三杯酒刚端起来,猛听到李雪娘这几句话,登时就来了精神,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立刻就是满脸笑成了葵花状。

    “雪丫头,你还想吃点什么?来,尽管跟二十二皇叔说,”李元婴这会儿也不哭穷了,一副慷慨大方的豪情样子,大手一挥,十分大度地道,“你别为二十二皇叔着想,惦记着我身上没钱,怕我为难。

    我跟你说啊雪丫头,你二十二皇叔现在的确是穷了点,但是请侄儿女你吃顿饭还是可以的,谁让咱们叔侄儿感情深厚呢?我就豁出去三天没米下锅,也得请侄女儿你一顿不是?”

    李元婴还真挺能说,一张嘴就噼里啪啦的好话直往外扔,但是也不忘了适当地哭穷一下,以博得李雪娘的同情。

    李雪娘眯着俏眼,脸上带着不屑地讥笑,无动于衷地任凭李元婴口吐白沫说得眉飞色舞。

    “雪丫头,二十二皇叔说得这么煽情,你都不为所动?你就不能应一声,给我点鼓励啊?”李元婴原本就是纨绔不羁,因此上在李雪娘面前也不矫情,直言直语,哪里还有皇叔的架子?分明就是一个受了委屈找人诉苦的孩子。

    李雪娘看他啰嗦完了,这才直了直腰板,一只手端着酒杯把玩着,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扒拉着菜盘子,没心没肺地到道,“二十二皇叔,你?真想发财?”

    “想啊,怎么不想呢?谁不想发财谁是孙子。”李元婴一扬脸脱口而出。

    李雪娘与李孝恭、李道宗他们几个合伙赚钱,他李元婴看着早就眼红了,可是眼见着那黄白之物哗哗哗地往人家门里流,他干着急也无可奈何。

    这会儿听到李雪娘说能帮他赚钱,他能不急着表达自己的心情吗?发财心迫啊!

    李雪娘当然能理解李元婴此时此刻的心情,她知道,李元婴虽然是皇子,但是每年就那点俸禄,根本就不够养家的。

    而作为李渊的儿子,另一个“好处”就是,他们哪敢随便去找额外的收入填补家用?万一一个不小心,被言官弹劾,说他们居心不良有谋逆之嫌,那可就要了全家上下几百口子的命了!

    所以作为皇子,实则是非常悲催的,不敢轻举妄动啊!

    现在有了李雪娘的这几句话,李元婴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那黄金白银直往自己怀里钻,他赶紧地适时地表述了自己发财心切的心情。

    “二十二皇叔,发大财我不敢说,但是每年赚他个百八十千贯钱,雪娘还是能保证的。”李雪娘风轻云淡,故意说得颠三倒四的。

    李元婴可是亲眼见过李孝恭和李道宗是怎么用车往家里运钱的,所以李雪娘所说得百八十千贯钱,他可没认为是有那么少。

    “雪丫头,你二十二皇叔不贪心,只要是你能帮着我家里不缺米少盐的就行。你说吧,我到了山东滕县怎么可以赚钱?只要是你开口,皇叔都听你的。”

    李元婴是下了决心要傍住李雪娘这根财柱子,到手的财神爷说啥也不能让她溜了。

    李雪娘放下酒盏,面色便多了几分凝重,“二十二皇叔,你若是真的想与侄儿女合作的话,那侄儿女可是要有条件的,你答应了,咱们就一起发财,若是不答应的话,对不起,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俩从此没话说。”

    “你说什么呢?”李元婴一听就不乐意了,一摆手打断了李雪娘的话,“我刚才说了,只要是雪丫头你一句话,二十二皇叔绝对是听你的。你说吧,什么条件?只要是不让我造反,我都答应。”

    造反?你也得有那个能耐!李雪娘鄙视地一撇嘴,“胡咧咧什么呢?造你个头啊?我看你是几天舒心的日子过得忘了自己是谁了,什么话都敢说。若不我让秋菊在门外守着,这话被有心人听去,还不得要你的命?

    我说二十二皇叔,你以后说话要经过大脑想一想好不好?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就说那脑残的话来,莫不是被傻子给睡的?这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娶了个二货的妃子,把你也拐带着没了心眼。”

    李雪娘这话虽是不受听,但是却句句都为李元婴着想,试想一下,李元婴这话若是搁在别处说,指不定会招惹什么大祸还不知道呢。

    李元婴听着这些话刺耳,但是心里也是十分惊惧,气馁地瞪了李雪娘一眼,没好气地道,“行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二十二皇叔好,可也没有这样得侄女儿,句句都在损皇叔的脸面。

    行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的话二十二皇叔也记得了,以后不再胡咧咧就是。你快说你的条件吧,我等不及了。”

    李雪娘见李元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能领悟到其中的厉害,也就放下心来,郑重地道,“二十二皇叔,我说的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可能是有点苛刻,但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也为了咱们爷俩能长久的合作发财,所以我不得不先提出来,以防万一。”

    “这么严重?”李元婴没想到合作发财还能这般严重的问题,忙点头道,“你快说,什么事儿让你这般顾忌的?”

    李雪娘撩了一下眼皮,淡然地道,“二十二皇叔,既然是合作发财,那插手这生意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得条件就是,这生意只能是你本人与我派去的人直接接手,其他的人不得过问。”

    “哦……”李元婴拉着长音哦了一声,随即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是怕你皇婶子插手这件事儿是吧?”

    李元婴倒也聪明,一下就明白了李雪娘顾忌所在,毫不掩饰地直言说了出来,压根就没觉着自己没面子。

    李雪娘自是也不隐瞒自己的担心,“二十二皇叔,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你那二百五的媳妇,我信不过。

    而且如果我没说错的话,等咱们生意一旦能做成了,她就会像孔雀开屏似得,到处炫耀,到处指手画脚地耀武扬威,所以你不能摆平她,咱俩合作发财的事儿就甭再提。”

    李元婴暗暗咽了口口水,心道,这小妮子眼倒是毒的,居然只见了王氏一面,就能看透她的性子。不错,王氏还真能做得出来那些事儿来,这也不怪雪丫头担心了。

    “雪丫头,说吧,你怎么才能放心王氏?要不,二十二皇叔把她休了?那是不可能的,她是你皇爷爷给我赐得婚,想休了她,你皇爷爷还不得从皇陵里出来找我算账啊?”

第426章 李元婴的双赢

    “扑哧……”李雪娘被李元婴这一几句无奈的调侃给逗得差点呛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又胡说,谁让你休了王氏?这话传出去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霸道呢,连自家皇叔房里的事儿都管,那我不得被吐沫星子给淹死了啊。

    我这么跟你说吧,咱爷俩要想长期合作,你给我一个方便,允许我派去的人有话语权,有反驳权,你不许以势压人,讲什么尊卑之礼。

    这么说吧,咱们简单干脆地挑明一点,就是我派去的人,在生意上,必须是与你平起平坐,没有王爷和下人的关系,只是生意合作伙伴。若是做不到的话,今儿个这些话权当是废话,从此咱俩谁也不许再提。”

    “你又来威胁我是不是?”李元婴气得直翻白眼,咬牙切齿地道,“死妮子,就知道欺负你二十二皇叔,等你嫁到程府我看你还张狂?哼,看在黄白之物的份上,我就委屈地答应你了。

    不过雪丫头,二十二皇叔得问你一句,你不会让程小魔头那小混蛋跟我合作吧?要是他的话,我可不答应,他那混蛋一上来浑脾气,还不得把我吃了?”

    李雪娘瞪了俏眼,“你想什么呢?我家小魔头怎么可能跟你这二百五在一起合作?你倒是想得美。我呀,自然是要把我最信得过的人放在你身边,不然的话,我怎么能放心?

    二十二皇叔,侄女儿身边的这个人啊,若不是因为这生意重大,能赚大钱,我才舍不得放她出去呢,受了委屈怎么办?我告诉你,她若是在你那儿受了丁点的委屈,我都拿你是问,你可给我记清楚喽,我眼里不揉沙子的哟。”

    “行行行,我知道了,记住了,”李元婴再次被李雪娘给威胁,心里着实不痛快,但是却又不敢翻脸得罪了这位财神爷,只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好气地催促道,“说吧,是什么发财之道?赶紧地说,别卖关子说废话。”

    李雪娘抿嘴偷笑,冲着秋水一摆手,“秋水,你先出去,本县主要与二十二王爷谈生意,你与秋菊都给我守住了门,别被人偷听了去。”

    “是,县主。”秋水不疑有他,忙俯身一礼答应着退出了房间,那李元婴那火辣辣的眼神一直把秋水送出门去才收回来。

    李雪娘自然是把李元婴那色茫茫的眼神尽收眼底,轻咳一了声笑道,“二十二皇叔,侄女儿给您做个大媒呀?以您的身份,娶个平妻还是可以的嘛。”

    “噗……咳咳咳……”李元婴这回是真的被李雪娘给惊到了,一口酒还没下肚,就喷了出来,呛得他咳咳的,咳得那叫一个辛苦!

    “小死妮子,你……你今儿个是不想让二十二皇叔好过呀,你不气死我也得呛死我,你说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侄女儿呢?你刚才还说不能管皇叔房里的事儿,这会儿就忘了?”

    李雪娘嘻嘻一笑,“这不是你老人家有意,人家有情嘛。你说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那棒打鸳鸯的事儿来?

    不过二十二皇叔,我可跟你说明白了,我给你保的这个人,你绝不可以委屈她。若不是我看着你有意与她,我连平妻都不许她做的。而且我还跟你说明白,若是哪天你家里的那个母夜叉犯浑被你休了,你必须得把平妻扶正了,若不然,哼哼……我就让她休了你,咱们的生意也一催两散。”

    “李雪娘,你这个臭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事儿你也敢威胁二十二皇叔?我是不是要去你父王陵上禀明一声,说你忤逆不孝,三番两次地威胁皇叔?”

    “呵呵……二十二皇叔,你急什么呀?我又没说错话,就是父王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嘻嘻……你恼什么?”李雪娘一脸不在乎。

    “皇叔,说归说,笑归笑,咱们说正事儿啊。我刚才见你好像……”李雪娘拉着长音笑道,“秋水这丫头可是我最看重的,也是我最至亲的,我都把她当作姐姐的。

    你说,她要是嫁给别人我怎么能舍得?而且一般的人家,我更是不可能让她嫁的。所以啊,我宁可让她孤老一生,也不随随便便地将她嫁走。二十二皇叔,你说呢?”

    “那当然是了。”李元婴想也不想地道,“秋水这姑娘除了出身不好,哪里比别人差了?如果你把她随便地嫁走,二十二皇叔都找你算账。”

    李雪娘认同地点头,“是啊,随便让她嫁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以她身份嫁进富贵门只能给人做妾,所以我还是不愿意的。二十二皇叔,所以啊,谁要是娶她,必须是平妻,否则免谈。”

    李元婴这会儿完全明白过来了,李雪娘要做媒的就是她身边的大丫鬟秋水。若说秋水这姑娘还真是不错,不但长相甜美,就是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闺范,端庄沉稳,毫不逊色于自己的王妃王氏。

    若是把秋水娶回门去,也不是什么委屈的事儿,但是终究她是婢子出身,说出去好说不好听,不知道的以为二十二皇子低贱到了这么程度,连个婢子都能娶回家做平妻,这有点……的确是好说不好听啊。

    李雪娘冷眼看着李元婴,随着他面上的变化,心里一点点地发沉,若说李元婴不肯娶秋水回去做平妻,在古代这个特殊的特定环境下,也没什么错,可是从现代来的李雪娘,那是讲究人人平等的平等主义,见李元婴犹豫不决,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实不相瞒,秋水我是准备派她去山东滕县跟你一起做生意的,”李雪娘斜睨着李元婴,冷冷地道,“可是看二十二皇叔现在这样子,我还真不放心把她放到你身边了。

    你说她一个孤单的女子,来在异地他乡,举目无亲的,虽然是有我的名望罩着,但是保不齐哪天她就被什么人下了什么黑手给害了,那我哭死都晚了,所以,她还是留在我身边吧。”

    李元婴一愣,随即被李雪娘的话给气乐了,“雪丫头,你说你是聪明呢还是大智若愚?你把她嫁给我,又让她与我合伙做生意,这不是……这不是你脑子被门框给挤了吗?

    你说我们俩是两口子,这若是合起伙来贪你钱财,你上哪儿知道啊?你呀你,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二十二皇叔服你了,真不知道说你啥好了。”

    “因为我相信二十二皇叔的人品,也相信秋水不会背叛我,所以你们是两口子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咱们能合作的好好地?那钱我很放心地相信,一个子儿都不会少我的。”李雪娘说的是实话。

    李元婴有些感动了,第一次被人如此信任,他感到自己的腰板都能挺直了,语气带着感激地道,“雪丫头,你,你真的就这么信任二十二皇叔和秋水?”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的准则。再说了,我李雪娘的眼睛还不瞎,不会看错人。”前世杀手特工,看一个人的本质,李雪娘还是有眼光的,所以她才想着既要成全秋水和李元婴,又能放心地赚钱。

    李元婴想不到李雪娘竟有如此宽阔的胸襟,更加感动,大手有力地一挥,坚定地道,“大侄儿女,这事儿咱们就这么定了,你的一切条件,皇叔都答应了。只要你能让我如愿娶到秋水姑娘,能让我有闲钱养她,不让她受委屈,我今后都听你的。”

    “二十二皇叔,你不是因为我要秋水跟着你去山东滕县做生意,你才答应娶她的吧?”李雪娘不放心追问了一句,她知道,包间里所说的话,门外的秋水会听得到的。

    李元婴一听就炸了,啪一拍桌子,厉声道,“你胡说什么呢?嗯?我跟你说雪丫头,我李元婴可不是你说的那么卑鄙无耻。

    我……我是真心地喜欢秋水姑娘,这次想去找你,其实……就是为了秋水。我怕……我阿婆我这次去了滕县,就再见不到秋水姑娘了,所以想着找你商议商议,求你把她嫁给我。

    只是……我确实没有想到要娶她做平妻的,因为我……我,我太懦弱,怕坏了名声,所以才不敢对你说要秋水做……做……妾的事儿。不过,雪丫头,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准备下聘,绝对以正妻之礼娶她。”

    李元婴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着李雪娘……

    李雪娘听了李元婴用这一番肺腑之言,这才放下心来,在她育李元婴第一次见面之后,就觉察到秋水与往日不同了。

    有几次她跟秋水开玩笑,说要把她嫁走,谁知道一向稳重的秋水,登时就红了脸,眼里起了雾水,说什么也不肯嫁,别的不说,直说舍不得离开县主。

    这以后,她就发现秋水时常一个人坐在哪儿呆呆地发愣,显然是有满腹的心事儿不好说出口。

    一次偶然的,不知道怎么着,主仆几个闲聊,说着聊着就聊到了李元婴的身上,这时候,就见秋水一反常态地脸红了,低着头不再说话。

    从打那个时候起,李雪娘就感觉到,秋水的一颗心都给了二十二皇子李元婴。正因为秋水时刻警醒着自己的身份,所以她根本就不敢向任何人表露心迹。

    唉……可恶的古代礼制,生生棒打鸳鸯啊!

    李雪娘心里痛骂着古代这封建制的王朝没有人权,但是也有些无奈,因为他不知道李元婴是否也如秋水这般,心里有她一席之地。

    毕竟身份地位是悬殊的!

    当今日在大街上无意撞见了李元婴之后,李雪娘偷眼瞧着离老远和秋水炽热的眼眸相对接之后,心里就有了数,便借着合伙做生意的理由,想促成他俩的好事。

    想不到,这个李元婴还真是个敢当的,居然就应下了李雪娘所提出的条件,这让李雪娘有些感动,在古代,这么做的男子不易啊,需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

    而李雪娘不知道的是,李元婴之所以答应娶秋水为平妻,不光是他的确是对她有爱有请,更重要的也是为了给外人看,最主要是给皇帝李世民看,让他知道自己连一个身份低下的侍女都娶做平妻,实在是自己没有那份觊觎皇位的野心!

    作为皇家子女,避祸有千条计,把自己养成纨绔不羁玩世不恭是一计,那么,娶一个没有母族做靠山的妻子也是一计!

    为了保命,为了保住全家人的性命,作为皇家子女,有时候是需要牺牲自己的一些利益的!

    李元婴如愿以偿地娶到秋水,而且还有李雪娘在后面做靠山,他心满意足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第427章 秋水备嫁

    这顿饭李元婴吃得是财色双收,自然是很痛快地结了账,但是眼瞅着白花花的十两银子纳入人家的囊中,心里还是肉疼的。

    “二十二皇叔,秋水不是一般的姑娘,你若是想结亲的话,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否则,别想着能随便地就把人娶走。”临出门时,李雪娘傲然地再次对李元婴郑重道。

    这时候,秋水脸色绯红,早就羞得躲在秋菊的身后,低着头,不敢看人。

    李元婴不舍得看了一眼秋菊身后的秋水,听到李雪娘的警告,这才把火热得眼神移了开去,口气十分地坚决道,“雪丫头,既然你二十二皇叔娶得的是平妻,那在本王爷府中就没有大小之分,所以秋水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妻。”

    这一番坚定地表白,听得秋水心里滚烫滚烫的,就是秋菊也跟着高兴。

    李雪娘这才绽开了严肃的脸,笑道,“二十二皇叔,您成亲那天,侄女儿我也会到场哦,要是你敢食言,有谁敢不长眼的闹出什么幺蛾子,那我就把秋水给领回去,我说到做到哦。”

    李元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我明天就去皇宫请皇帝陛下赐婚,我看你还敢领她回县主府?

    我可警告你啊雪丫头,秋水进了门就是你皇婶婶,这几天暂时借住你那里,你给我好生照看着,若是瘦了一点,我都责罚你。”

    “呃……”李雪娘一噎,转身,回头,看着秋水,原本笑盈盈地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状,随即抚额苦愁愁地道,“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一不小心,秋水怎么就成了我的皇婶婶?天啊,我能跟你们说,我反悔了,不想让秋水嫁给二十二王爷了吗?”

    李元婴和秋水、秋菊没有想到李雪娘还会有如此调皮可爱的一面,一时间都被她这仿佛吃了亏的小模样给逗笑了。

    出了东市酒店,李元婴就奔着皇宫而去,他心情是急迫的,原本想让李雪娘告诉他,自己到了山东滕县,到底是要做什么生意?可是李雪娘根本就不肯吐出半个字来,只说等他先把秋水娶回去再说。

    娶一个自己中意的媳妇当然是最要紧的,这还用小死妮子说吗?李元婴恨恨地想着一连瞪了李雪娘几眼,然后就说了句,回去好生照看你皇婶子,本王去皇宫求亲,然后迫不及待地就走。

    回到县主府,秋水突然有些发慌,有些不舍,便坐在那里怔怔地,突然就掉下了眼泪。

    要说离开李雪娘不难过,那是假的!

    自打自己从皇宫里出来,侍候在县主身边已经是八年之久,这深厚的感情,绝对是胜似亲人!秋水越想越难舍,竟然嘤嘤地掉起了眼泪。

    李雪娘也很难过,当然舍不得让秋水离开自己,可是秋水已经二十二了,若是再不让她嫁人,那自己岂不是太过自私了?

    本来在古代成婚就早,一般女子及笄之后就得成亲,若是超过十五还没嫁人,会被人说闲话,甚至是影响闺誉。而有的家主,为了显示自己的人道,一般家里的女仆到了十八岁,都会让她们出府寻找良配。

    与秋水一起到县主府的那几个宫女,至今还没有放出府去,这是李雪娘一直歉疚的地方。

    所以尽管自己心里十分地舍不得秋水,她也不能再留她了,何况二十二王爷李元婴是喜欢秋水的,而且还要以正妻之礼来娶她,应该说,秋水的这段好姻缘,令人羡煞不已的!

    “秋菊,这段时间你要多辛苦一下,跟薛家阿婆多操心一下府里的事情,秋水要她省省心,绣嫁妆吧。”李雪娘回到自己的房间,兴致缺缺地吩咐着秋菊。

    秋菊自然也是千般地不舍秋水嫁走,但是看到秋水能嫁得这么好,她还是很羡慕嫉妒的。

    试想,哪个女子不希望不盼着自己更嫁个好男人?

    在古代,男人就是自己一生的依靠,就是自己的天,自己的主宰,所以能嫁个好男人,这是所有女子都盼望的。

    秋菊在羡慕秋水的同时,也认清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跟着长乐县主好好做事儿,认真地做事儿,并且忠心不二,都会有好的依靠和结果!

    现在县主府里即将要有两桩喜事儿呢,一个是八里村出来的贫女肖玉,因为跟着长乐县主来到长安城,靠着一手精湛的刺绣手艺,终于谋得了一个非常好的婚姻。

    另一个就是秋水了,平时看着她不声不响的,沉默寡言,想不到竟会有这样佳缘来,真是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啊!

    “县主,现下还缺个一等侍女,您看什么时候调配上?因为这个位置,府里的那几个小丫头都较着劲呢。”秋菊想起了李雪娘身边一等丫鬟还缺一个,便轻声请示道。

    李雪娘想都没想,一挥手,“你自己看着办吧。以后府里调配丫鬟等级的事儿你自己做主就是了。等我去宫里求皇后娘娘赐个管事嬷嬷来,你就轻松了,可以安心跟我外出办事儿。”

    “是,县主,婢子省得了。”被显著如此看重,秋菊心里一热,忙福礼谢恩。

    接下来的几日里,秋水一直都恹恹地,因为舍不得离开李雪娘,又因为这几日李元婴一直没有动静,别说上门提亲了,就是捎句话都没有,所以心里十分矛盾的秋水就病了。

    跟在秋水身边侍候的小丫鬟见她突然病了,可吓坏了,急忙过来找到秋菊,带着哭音道,“秋菊姐姐,秋水姐姐她……她……”

    “她怎么了?快说,你慌什么?”小丫鬟她了半天也没说出怎么回事,秋菊急得喝道。

    小丫鬟吓得刚要流出来的眼泪硬是瞪了回去,忙道,“秋水姐姐突然昏倒了,还发着高烧。”

    这么严重?!

    秋菊不敢怠慢,也慌了,忙疾步进了李雪娘的房间禀告,“县主,秋水姐姐突然病了,小丫鬟来说,她还发了高烧。”

    李雪娘这时候正坐在书案前,描画着秦岭山庄的内部构建图,秋菊一说把她也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就病了?快,去宫里请太医来。”

    说着话就急急忙忙地来到秋水的房间,一进门,就见秋水面色苍白紧闭双眼地躺在榻上,眼角分明是两行泪痕。

    李雪娘上前把过秋水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脉上,不觉皱眉,看来秋水的心理压力非常大,而且是郁结于心,又加上忧愁气闷,所以才会一下子病倒了。

    “秋水,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其实我又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李雪娘坐在榻边,温声安慰着秋水,说着话,自己的眼角也湿润了。

    “秋水,我六岁那年,你就跟了我,即使是我只是个小小的村姑,一个还没有被人认可的小县主,你就忠心不二的跟着我从没有一句怨言。

    有时候我想,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其实就是缘分,没有这个缘分,咱们怎么会走到一起来?你说是不是?

    虽然我知道你是皇帝陛下派到我身边的,可你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就冲着你这份的为难,我也是理解你并且感激你的。

    秋水,不,我应该叫你一声秋水姐姐的,你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嫁,我岂能不知道你是舍不得我?

    八年来,你我风风雨雨地走过来,我长大了,你也该嫁人了,这是顺其自然地事儿,你,你没必要这么难为自己,这么地苦闷自己。

    现在,二十二王爷如此看重你,喜欢你,这是天意,也是福分,你们都应该好好地把握和珍惜的。

    而且,你这次嫁给他,我还另有任务交给你,这件事儿必须有你来做我才放心,由你来掌管,我才能安心地去做其他的事情。所以,秋水姐姐,你,必须要坚强起来,好好做你的新娘。

    你不要担心二十二王爷那边会出了什么岔子,我已经派人去查看了,是皇帝陛下那边,正为你脱离奴籍儿办理手续呢。二十二皇叔回府在筹备聘礼。”

第428章 带着算计的婚事

    李雪娘一番温言好语的倾诉着自己对秋水的感情,躺在榻上的秋水一直在流泪,这个一向很坚强很有主意的姑娘,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嘤嘤地抽泣着。

    听李雪娘说了那没多,她几次想张嘴说自己不嫁,要留在她身边一辈子,可是话到嘴边有没有了勇气手出口,因为她心里还有那个俊美倜傥的男子一席之地。

    所幸这位美男,对她也是情意有加,秋水不想错过这么好的因缘!

    矛盾中的秋水终于没能说上一句,直哭到宫里的太医来了才止住哭声,不过一同来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到来,让原本惶惶不安的秋水放下心来。

    谁呀?是二十二皇子李元婴啊!

    老太医原本不想来,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太医院出身,怎么可以去给一个见婢诊脉?可来人说了,你们谁也不去没关系,就等着下半辈子不安生地过吧。

    轻飘飘地一句话,吓得太医院的太医们谁都缩了脖子,大家心里明白,那长乐县主可不是能够谁都惹得起的,所以还是趁明白,赶紧地去跑一趟吧。

    给一个下见的婢子医病,自然是不可能太医院的名医出诊,所以他们就一致意见,让这名老太医初出行了。

    在宫门口,就遇到了得了皇帝陛下李世民恩旨的李元婴。李元婴此刻是心花怒放兴高采烈,一颗心脏突突地跳得跟头小鹿似得,活跃有力!

    大登科李元婴这辈子是甭想了,但是人生能得以第二次小登科,那可是赛过活神仙啊!

    一想到怀里能搂着美貌佳人,且又是一位财神爷座下的招财富女,李元婴得意洋洋,真想仰天大笑三声!

    这几天,李元婴可没闲着,自那天与李雪娘分别之后,就直奔皇宫而来,急不可耐地非要求见皇帝陛下。

    宫中侍卫和宫女们都奇怪得很,往日里,这位二十二王爷,不是皇帝陛下宣召的话,决计是不肯入宫的,有时候就是皇帝宣召,他也会寻找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退辞掉。

    什么得了热感风寒了,什么有病不能过气给皇帝陛下啦,更有一次,说什么自己夜里没做好梦不宜出门,出门就会有血光之灾,等等理由没有他想不到的。

    李世民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位幼弟,是惧怕自己,自然是不想见到自己的,所以也不怪罪他,而且还把大量的赏赐和补品药材都悉数送往二十二王爷府,希望用自己的爱心感动这位幼弟。

    弑兄杀弟这个罪名,李世民背着非常难受,他当然是尽量地与自己这位幼弟搞好关系,将兄弟之情升温,最好达到亲密无间的程度,这样外人就会把他那一段不光彩的事儿给忘掉。

    但是李元婴根本就不上道,一见到他就吓得浑身筛糠,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气得李世民真想把他拉出午门给砍了。

    不过,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位久未露面的二十二王爷不但不用宣召就进了宫,而且看样子还挺急切的,侍卫和宫女们都跟着纳闷。

    李世民当时正在忙着批阅奏章,听到侍女禀告说,二十二王爷进宫求见,也不觉纳闷,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位,见了他就犹如老鼠见猫的幼弟了。

    “宣。”李世民放下手里的毛笔,还是挺高兴的道。

    侍女出去没有片刻功夫,李元婴就满脸是汗的迈了进来,来到龙案前一撩衣袍,跪地恭敬地行礼,“臣弟叩拜我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对这个幼弟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是毕竟是同父血脉,即使再对李元婴不满,也不好过多的指摘。

    便一抬手温声道,“起来吧,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讲这虚礼了。”

    “是,臣弟遵旨。”李元婴毕恭毕敬,依旧弓着身子侍立在李世民面前,一副小心谨慎地样子,让李世民看了就生气。

    “你今日进宫见朕可有事儿?”

    是啊,没事儿谁见你干嘛?

    李元婴面上露出了难得调皮地笑意来,刚要回话,正好一侍女端着清茶走了进来,便一步上前接过茶盏,讨好地端到了李世民面前,笑嘻嘻地腆着脸道,“皇兄请茶。”

    李世民哪里见过李元婴对自己这搬乖巧的样子?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怔愣了片刻,脑子都不好使了,疑惑地看着自己这个今日不知抽什么疯的幼弟。

    “元婴,你是不是惹什么祸了?”没惹祸的话,李元婴不可能这样子,李世民一边喝着清茶,心里暗自断定,这次幼弟惹得祸还不能小,若不然他哪里会如此乖顺?

    李元婴嘻嘻一笑,恭敬地陪着笑脸,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好听,“皇兄,您就是借给臣弟天胆子,也不敢惹祸啊。臣弟虽然不懂事儿,不能给皇兄分忧解难的,可臣弟还懂得不给皇兄惹祸就是做得很好了。

    嘻嘻……皇兄,臣弟也不敢隐瞒您,是这样子的。今儿个臣弟在东市大酒店遇到了大侄儿女雪丫头,结果这丫头倒是很有孝心,非要请臣弟吃饭,臣弟哪能驳了她的孝心?就应了。”

    “说重点。”李世民斜睨了李元婴一眼,那如刀的眼神吓得李元婴一哆嗦,立马老实了。

    “皇兄,您可得保证,臣弟若是说了实情,您……您不能生气,不能发火,不……不能责罚臣弟。”李元婴又耍起了小孩子气了。

    李元婴这是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在李世民面前撒娇,为了娶回秋水姑娘,他不能不哄着李世民高兴,若是皇兄以尊卑有别不允他娶秋水的话,他还真就没辙,所以李元婴可是下了苦功了。

    二十四五岁的大男人,撒娇卖萌还真是挺丢人的,可为了抱得佳人归,李元婴不管了,只要是皇兄恩允了,丢人也是值得的!

    “哦?”李世民斜睨着一脸谄笑的李元婴,拉着长音儿哦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端起茶盏悠然地品着茶。

    李元婴一看李世民这时又端架子了,急得想开口,可是皇帝不问,他也不敢在多言,只得心急如焚地站在那儿,眼睛瞅着脚底下,立时就变成了木头人。

    “说话,怎么回事儿?”一看李元婴这个熊样子,李世民就气不打一处来,把茶盏往桌子上一墩,冷眼地道。

    李元婴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李世民那冷冰冰地面瘫脸,赶紧恭谨地软声回禀,“回皇兄的话,臣弟,臣弟的心被人……被人给挖走了。”

    “噗……咳咳咳……”李世民一口茶还没落肚,就被李元婴这一句话给喷了出来,喷了李元婴一脸,一滴都没糟践。

    李世民手指点着李元婴,咳得说不上话来,吓得旁边侍候的内侍赶紧上前给李世民抚背顺气。

    “臭小子,你,你简直要气死朕啊。你说,在整个天下,谁能把你心挖走?嗯?”

    李元婴可不把李世民这话当做真,谁能要了他的心?自然是高高在上这位了!

    李元婴故作一脸痛苦状,“皇兄,女人,是一个臣弟中意的女子把臣弟的心给带走了。没有她,臣弟的心就仿佛是被人挖走了一般。皇兄啊,臣弟求您做主,给臣弟赐婚。”

    “你?”李世民对这位纨绔不羁生性风流的幼弟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得你了半天,才狠狠地道,“说,是哪家千金闺秀?”

    什么时候李元婴跟哪位大臣走得这么近了?李世民盯着李元婴心里就起了疑心,若不是有意与老二十二走得近的话,怎么可能自己的闺女能让他得眼?而且还要求娶?

    一个不问国事的王爷,忽然跟自己的大臣走得近,这可不是好事儿!

    李世民正暗自揣测,李元婴抬起眼,可怜巴巴地瞅着他,轻声揶揄道,“皇兄,不是谁家的闺秀千金,那些姑娘根本就不入臣弟的眼,一个个只知道争风吃醋卖弄风骚的,臣弟不喜欢。

    臣弟中意的这位,是雪丫头身边侍候的大丫鬟秋水。臣弟一见她就魂不守舍,整个心都没了魂。所以臣弟求皇兄成全。”

    秋水?李世民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是他的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里,别说他李元婴求娶一个秋水,就是求娶李雪娘身边其他的人,他都答应。

    更何况秋水若是到了李元婴身边,正好可以监视他一举一动,为了给自己儿子清扫上位的障碍,他决不能允许这些臣弟是私下里与其他大臣们接触过多,所以有了秋水在李元婴身边的话,自己就放心多了。

    “你想要秋水,就去跟雪丫头商议就是了,怎么弄得这么大的阵仗?”李世民有些不明白,难道李雪娘不同意?

    李元婴一听立时笑脸就垮了下来,苦愁愁地道,“皇兄有所不知,请听臣弟详情禀告。”

    于是李元婴就把怎么与李雪娘见面,怎么要求娶秋水,李雪娘准备要与自己合作赚钱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详细说了一遍。

    李元婴是个聪明的,他知道自己不能撒谎,与李雪娘合伙做生意赚钱这事儿,决计是不能对李世民有半点隐瞒,否则自己将来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世民最忌讳的是什么?李元婴心里门儿清着呢,他可不想因为一着不慎,就成了李世民的刀下鬼,所以他开诚布公地就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皇兄啊,雪丫头这小妮子,存心是拿我不当长辈看呐,三番两次地威胁臣弟,说如果臣弟不拿出诚意来,她就不让秋水嫁。您说说,哪有这样的侄女儿的?臣弟没办法,只好答应雪丫头,以正妻之礼求娶秋水。

    可是,您知道,正妻只能是有一位,万般无奈之下,臣弟想着休掉王氏,可又觉不妥,会被人诟病,给皇兄添烦恼,所以臣弟思来想去,就娶秋水为平妻。

    不过臣弟答应了雪丫头,秋水虽为平妻,但是在王府里绝无大小之分。这个臭丫头,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皇兄,臣弟求皇兄做主,给臣弟赐婚,这样,秋水到了府中也不敢有人小觑了。若不然,秋水受了委屈,臣弟心疼不说,那小丫头小死妮子也饶不了臣弟。”

    李元婴说的是声情并茂,就差跺足捶胸了,说到最后,往李世民面前扑通一跪,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求皇兄成全,求陛下成全。”

    胆小骄横且又纨绔不羁的李元婴,是李世民众兄弟里最为放心的一个,他的王妃王氏虽然家族不容小觑,但是若是有秋水在府里掣肘的话,李世民就更放心了。

    再一个,李雪娘既然想要与李元婴合伙做生意,也是一件好事儿。只要是李元婴喜欢做生意,有发财的心,那他必然会有犯错的一天。

    只要他犯了错,老老实实地守在他的山东滕县不敢造次,那就可以从轻处罚,若是有什么野心的话,就凭着那点错处,也能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去。

    李世民这皇帝位置越坐就越心不安,时时刻刻地都得防着自己的同父异母兄弟。毕竟自己年长,他们还都年少,若是哪一天自己一口气不来,太子李承乾怕是驾驭不了他们,这么一想,就让他越发地寝食不安。

    眼下,李元婴要娶秋水,李雪娘还要与李元婴一起做生意,李世民的心还算宽慰了些,袁天罡和那位神秘老者的话他可是牢记着呢,李雪娘是为了皇帝陛下你,为了大唐千秋大业,顺天意而降生的!

    谁能都有可能谋逆反叛,但是李雪娘不会!

    心里有了计较,李世民伸手扶起了李元婴,责怪道,“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就如此乱了分寸,唉……皇兄怎么说你好呢?行了,这事儿朕就应了你了。不过,以秋水现在的身份,做你的平妻不合适,待朕给她削了奴籍,然后再给她找个稍高一点的家世,太高一下身份。”

    “谢吾皇陛下,谢皇兄。”李元婴惊喜地作势还要下跪,被李世民给拦下了,“干净滚,别在朕的眼前晃荡,我看着就来气。回去准备聘礼,两日后就下聘吧。”

    “臣弟遵旨。”李元婴深施一礼,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腿退了出去。

    回到府里,李元婴就开始命王府大总管准备聘礼,自己则开始琢磨着找谁去提亲。一连琢磨了两天也没想到谁合适,于是他又跑进了宫求见李世民。

    李世民早就知道李元婴这两天的动向,见了他又是一顿呵斥,骂他没出息,不过最后还是心疼地告诉他,媒人已经找好了,户部侍郎汪静之的夫人即可。而秋水的身份也办好了手续,是长安城一位小户人家的小姐,因为爹娘早亡才进了宫做了侍女。这样一来,一切都准备要妥当了。

    李元婴乐得差点没蹦起来,连着给李世民磕了几个头,谢了恩,这才出宫,刚走到宫门口就见到老太医去往长乐县主府,李元婴一问,才知道是秋水病了,急得他也不回王府了,说了一声,“快,去县主府。”侍从们赶紧赶着马车就奔着县主府而来。

第429章 喜极而泣

    老太医直到这会儿才知道,感情自己不想给诊脉的这位,原来是即将嫁进二十二王府的平妃,不觉用了心。

    秋水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这几天烦闷得很了,一时心结才引起了不舒服,老太医给开了三副调理的温性药。

    李雪娘命人给老太医包了五贯钱作为诊费,又另外赏给了一瓶“英雄烈”好酒,喜得老太医连声道谢,这才被送出了县主府。

    送走了老太医,李元婴瞧着有些清瘦的秋水,心疼地埋怨李雪娘没有照顾好自己的王妃,有负自己的所托。

    秋水赶忙摇头连声解释,“王爷,这不关县主的事儿,是婢子自己没有珍惜自己个儿,您不能怨县主。”面对身份高贵的李元婴,秋水是非常的紧张,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的名贵男子,要做自己的丈夫,她十万分地不安。

    “以后不许自称婢子,”李元婴皱着眉峰,不快地喝止道,“你是我李元婴的王妃,怎么还称婢子?喏,这是你的户籍,已经明的不能再明的富户小姐。只是因为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才被迫进宫为侍女的。”

    秋水接过那张代表自己新的身份的户籍证明,心里顿时感慨万端,她急忙下了榻,一下子跪在李雪娘脚下哭道,“县主,婢子……不,秦秋水谢县主给了婢子新的生活。”说罢连连磕头。

    李元婴看着直皱眉,但也不好说什么,不错,秋水,哦是秦秋水能有今天,的确是李雪娘给的,所以人家磕几个头也是应该的,便忍着心疼没有出声制止。

    李雪娘没有立刻扶起秦秋水,而是受了他的叩拜后,这才点头笑道,“秋水姐姐,起来吧。我说了,只要是与我一心不二的,我李雪娘绝不会亏待她,定要护全她将来的荣华富贵。

    秋水姐姐,说起来,今天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是我联系你给你提供的,同时也是你自己努力争得的,所以你不要把这件事儿当做负担。今后跟着我二十二皇叔好好过日子,更要好好地替我打理生意。

    等你新婚之后,就要去山东滕县了,到了那儿,不比在咱们县主府,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努力,记住了我送你的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是犯我,你就十倍百倍还之!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你好生将养着,新婚嫁衣我已经交给肖玉和燕珍她们几个给你赶做,你别惦记了,安心待嫁吧。”

    李雪娘说了这么多,又拿眼睛斜睨了一眼李元婴,“大婚之前,不宜见面,你不知道?赶紧地,回你自己家去,我这里不管饭。”

    “哎呀小妮子,你这存心要跟二十二皇叔找不自在是不是?我来看我的王妃管你什么事儿?再说了,我是你皇叔,吃你一顿饭怎么了?不行啊?”李元婴见李雪娘撵他走立刻就扎了刺儿,瞪着一双桃花眼嚷嚷道。

    李雪娘咯咯一笑,“二十二皇叔,侄女儿让你回家可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实在是我方才得了信儿,你王府里现在要翻天了,王氏在府里闹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呢,你不回去看看?

    我跟你老人家说啊,如果你不能把家里安顿好,就休想娶回秋水姐姐,嘻嘻……就是皇帝陛下赐了婚也不行。哎呀对了,这会儿,大概可能赐婚圣旨已经快到你府上了,你还不赶紧地回去接旨?”

    李元婴一听,哪里还敢赖着不走?但是若是离开秋水他又舍不得,可不回府又不是个事儿,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拉着秋水的手,温声道,“秋水,你现在雪丫头这儿委屈几天,爷这就回去准备,三天后准来娶你。”

    秋水羞得耳根子都红了,感受着李元婴那双修长纤细的大手的温暖,心里甜滋滋的,呢喃地嗯了一声,随即又觉不对,便抬起头嗔怪道,“胡说什么呢,婢子……不不,不是,妾在县主府,哪里委屈了?”

    李元婴被秋水秀眸一瞪,顿时浑身舒坦极了,笑嘻嘻地揉搓着秋水的柔夷,竟舍不得撒手,直到李雪娘再次出声赶他走,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县主府。

    一进府门,果然如李雪娘所说的那般,二十二王爷府里已经是鸡飞狗跳,闹得不亦乐乎……

    李元婴在外面装孙子,每次回家都是不得清净安生,他原来不想整治是因为从来就没把这个家当做家。

    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是要把秋水娶回来正经过日子的,如果现在不把这个家好好地整顿一下,他相信李雪娘是绝不会把秋水嫁给他的,这死妮子根程老魔头那一家子一样,是极其护短的。

    况且,他也是绝不会舍得让秋水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所以,一向软绵纨绔不羁玩世不恭的二十二王爷发飙了!

    “来人,传本王令,若是谁再敢胡闹,搅乱本王清净,下人直接杖毙打死,把王妃送到后院的小佛堂为本王念经祈福,祈祷本王能顺利给你们娶回秦小姐,否则,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二十二王府地震了!

    地震的原因,是还未进门的秦小姐给这个原本就不宁静的王府带来了巨大冲击与震撼!

    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原本玩世不恭放浪不羁的二十二王爷,会有一天能发飙,而且还是为了一个身份并不高贵的女子!

    王氏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能落得这么惨的结局,她哭她闹,可是这些都无济于事,最后得到却是二十二王爷很决绝地一句话,“你可以去上吊去抹脖子,但是若是现在就死,休怪爷我灭了你九族!

    王氏,本王忍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来不想处置你,不是爷怕了你,也不是爷我有多喜欢你,哪是爷不屑!你根本就不配爷我动心思,所以才由着你在府里闹腾。

    但是从今往后就不一样了,爷要娶亲了,娶一个与爷我能琴瑟和合的王妃,你若是还有自知之明,就给我安份点,若是不想活了,那就等爷我成了亲之后再死,爷绝不拦着。

    来呀,你们几个给爷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就日夜陪伴在你们王妃身边,若是再爷娶亲之前,她要是有什么动静,爷我就剥了你们的皮。”

    “是,王爷,谨遵王爷恩旨。”几个婆子和侍女吓得战战兢兢地恭声答应着,瞅着王氏,眼里可就多了几份狠厉。

    王氏还想再闹,可是几个破案子和侍女哪里还能任由着她的性子胡来?早就齐齐地上前,把哭得几句要昏死的王氏给架住了,直接就拖向后院的小家庙,几个人轮班守着。

    刚把王氏拖走,赐婚的圣旨就到了,李元婴摆好香案,整了整衣裳,满面春风地出来接旨。

    一切都是按照先前说的那般,李世民赐婚李元婴和秦秋水,三日后大婚,并且还赏赐了不少奇珍异宝金银锦缎。

    因为李元婴在皇宫的苦求,李世民在圣旨上并没有指明秦秋水是平妃,只说赐婚二十二王府为王妃。

    这下热闹了,二十二王爷李元婴竟一下子有了不分大小的两个王妃,也就是说,秦秋水与王氏一样的平起平坐,不分上下尊卑。

    二十二王府里的上至管事的,下至洒扫的小丫头和门禁,都看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未进门的新王妃,得势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二十二王爷府里的这些下人们,都开始重新新派站队,衡量着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而在县主府也同时接到了赐婚的圣旨。

    李雪娘命人摆好香案,又命人给秦秋水梳洗打扮妥当,才接了圣旨,照样的,一应赏赐不比李元婴的少。

    秦秋水手捧着圣旨,喜极而泣,感激的话竟然说不出口了……

第430章 “厚颜无耻”的剽窃

    第二天下聘的时候,十里长街,红毡铺地,户部侍郎汪静之的夫人泫氏,身兼重任,带着二十二王府的一百零八抬的聘礼就来到了县主府,这一下,可轰动了半个长安,看热闹的人群是里三层外三层,都好奇和惊叹。

    一个县主府的大丫鬟竟然能被皇帝陛下赐婚,而且还是赐给了二十二王爷,与二十二王妃平起平坐不分上下,这真乃是稀奇!

    李元婴乐得都闭不上嘴了,身穿喜袍,整个人都神采飞扬情不自禁。

    别看县主府没有长辈,但是李雪娘坐在主位上,那神态可比长辈还有派,还有架子,一副我是家长当仁不让的神情,气得李元婴直翻白眼,没好气地瞪她。

    李雪娘也没工夫搭理他,直接就与泫氏交换了秦秋水的八字庚帖,以及她与李元婴的信物,就把日子定在了明天。

    为什么这么急呢?因为李元婴离开长安的日子改为五日后,所以只能匆忙地定下了婚期,而且这个婚期也是皇帝陛下李世民给指定的,谁也改变了。

    一切从简而行,但是也不失隆重,这也就不会委屈了秦秋水。

    县主府这两天可有的忙了,府里的人都脚打后脑勺的忙乎着,准备招待亲友。薛刘氏作为全福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她和秋菊里里外外地紧着张罗着,生怕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出现了纰漏。

    眼见着秋水要嫁了,李雪娘心里不好受但是她不能表露出来,就把秋水叫到自己的房间,屛退左右,拿出了一个做工精美的大锦盒,

    “秋水姐姐,你我主仆一场,现如今你也嫁得好了,我就放心了,从明儿个起,你就是我的皇婶婶,所以啊,我这当侄女儿的,要送给你礼物呢。咱们说好了啊,谁也不许哭,都高高兴兴地。

    明天你上轿也是,必须要开开心心地,这样我才能放心让你离开。秋水姐姐,这里面是五千两的金铤子,都是一百两一个的,共计是五十个。你看太沉了,我都有些拿不动呢。”

    是啊,能多得金子,能不沉吗?可是那也没办法,唐朝这个时候,都是以钱帛交易制度,还没有纸钞和银票出现,就是晚唐时期才有的飞钱,也还没出现,因此上,李雪娘只好把五千两金铤子装在一只大锦盒中,送给秦秋水做添妆陪嫁。

    秦秋水已然是热泪盈眶,勉强带着笑,看着李雪娘,鼻翼抽动着,好半天才努力平息了一下难以表述的复杂心情,潸然地道,“县主,秋水能有今日,自是您所赐予的。

    都说大恩不言谢,感激的话,婢子就不多言了,待他日婢子自当竭力回报县主成全之恩。”

    秦秋水并没有因为自己马上要成为了二十二王妃,而忘乎所以失了分寸,在李雪娘面前依旧是自称婢子,完全没有娇嚣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作态,说着话便是盈盈下拜。

    李雪娘伸手扶起了她,也强着泪打趣道,“皇婶婶,你这要是拜下去,我二十二皇叔知道了,还不得跟我拼命啊?”

    李雪娘开着玩笑,对秦秋水荣辱不惊富贵临身不张狂自然是暗自赞赏,更多了几分亲昵,“明天啊,我也去参加你的婚礼,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一个大大的红包哦。”一边说一边两手比划着红包的大小。

    秦秋水被李雪娘调皮可爱贪婪的小模样给逗笑了,郁闷的心情也好许多,往榻里边让了让,李雪娘就脱了鞋也坐了上去,偎依在秋水的怀里。

    “县主,您不是说要婢子去山东滕县与王爷做什么生意吗?“秦秋水轻轻地抚弄着李雪娘那乌黑发亮顺直的一头秀发,就轻声问道,“不知是什么生意,让您这般有兴趣?”

    李雪娘笑盈盈地从怀里取出一张图纸,秦秋水对李雪娘手里拿着的这样的纸张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眼睛和心思就没停留在这纸张上面,而是展开图纸看去,不觉惊讶地轻呼出声,“呀,县主,这,这是您画的?楼阁?”

    李雪娘一摇头,毫不隐瞒地道,“是打印机打印出来的。说了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秋水姐姐,你看这楼阁壮观吧?宏伟吧?嘻嘻……华丽堂皇的形貌更能衬托出这座楼阁的宏伟壮观的气势来。

    秋水姐姐,你们不是去山东滕县吗?如果在那里盖一座这样的楼阁,然后把它变成摇钱树,你说,咱们是不是要发大财了?

    而且我已经把名字都给它想好了,因为是二十二皇叔承办主建,他又被新封为滕王,所以呀,这座楼阁就叫——滕王阁!”

    “滕王阁?”秦秋水听着这名字别有新意,觉得很有威势,不过继而又担心起来,脸上划过一丝不安,“县主,您说叫滕王阁会不会让人诟病啊?要是当今知道了,会不会降罪王爷?”

    李雪娘一愣,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更加拿秋水打趣了,“哎哟喂,我说秋水姐姐,你这还没进王爷府呀,就为我那不着调的二十二皇叔担起心来了?

    唉……都说女大外向,这话一点不假,这人还没进滕王府,心就靠了过去,我能说,我做人失败吗?”

    这一发半是玩笑半是敲打的话,让秦秋水心里一凛,不觉有些惊慌。

    自己作的太过明显了,难怪会让县主有些暗恼,忙讪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县主,瞧您说得,好像婢子是忘恩负义的一般。您就放心吧,这滕王阁的生意,婢子绝对是给您办好的。”

    敲打的效果李雪娘很满意,就将图纸递给秦秋水,“这也是我送给你和二十二皇叔的大礼,有了它,咱们今后的吃喝拉撒睡就不用愁了。等这座楼建成后,我还回会给它写一篇《滕王阁序》,准保让它一炮而红,从此财源滚滚来!”

    李雪娘脸不红心不跳说的就好像是《滕王阁序》就是她的原创一样,一点都没有那种剽窃的羞愧心!

    这话若是李雪娘听见,她一准会瞪着俏眼大言不惭地说,“轻轻,我脸皮厚行了吧?我能有今天刀剑不入的厚脸皮,也是你怂恿的!”

    好吧好吧,咱们言归正传,把话题继续转回到关于滕王阁的规划到中来。

    滕王阁,众所周知,是指位于中国江西省南昌市赣江畔,江南三大名楼之一,始建于唐永徽四年。与湖南岳阳市的岳阳楼、江西南昌市的滕王阁和湖北武汉市的黄鹤楼被人们称为“江南三大名楼”。

    现在,李雪娘为了赚钱,就“厚颜无耻”地把滕王阁挪到了山东滕县,并且让滕王李元婴照此图纸建造,这不是明抢人家的版权吗?

    唉……实在是没办法,谁让人家小丫头是穿越重生而来,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呢?

    “秋水姐姐,我已经派人去八里村接秋雁和秋红过来了,让她们两个随着你明天出嫁一起到王爷府,给你撑撑腰张张门面,。你嫁过去之后,要尽快地培养你用这顺手,跟你一条心的侍女,然后你再把秋雁和秋红还给我。

    我跟你说啊,人是我先借给你的,可不是送给你的,帮你稳定了在王府的地位之后,你必须赶紧地把人给我送回来。你们几个,也包括秋菊、秋眉、秋霜她们在内,可都是我得宝贝。

    现在秋水姐姐你嫁的好了,我也就放心了,接下来就该为她们几个操心呢,所以我不求你们大富大贵的,但是必须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过好这一生。”

    李雪娘这体贴温暖的话语,让秦秋水再次感动不已,眼里一热,流着泪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正好秋菊端着熬好的燕窝粥走来,站在门外,李雪娘的一番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是感动地紧,就觉着自己鼻子发酸,作为见籍的奴婢,能摊上这么好的主子,秋菊心里也是热热的。

    当天傍晚时分,秋雁和秋红就赶到了。

    两个人好几个月没见到李雪娘了,一见面就激动地行礼,带着哭音道,“县主,您……奴婢以为您不要我们了呢。”秋雁向来是想什么说什么,所以这话也只有她敢说出嘴来。

    “傻丫头,本县主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嗯?”李雪娘老气横秋的语调,而且还用白皙如玉地小手指点着秋雁的额头,那十足的家长溺爱孩子的样子,惹笑了一屋子的人。

    薛刘氏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跟李雪娘回禀,“县主,秋水姑娘的嫁衣已经做好了,要不要先让她试试?如果有不合身的地方,马上修改也来得及,肖玉和燕珍、燕梅姐妹俩都回来了,正在雅歌苑忙乎着呢。”

    “那就赶紧试试,别到时候不合身,就留下了遗憾。”李雪娘小手一摆,名秋菊秋雁赶紧服侍秦秋水试嫁衣。

    时间不大,秦秋水就穿上了大红的锦缎蚕丝嫁衣,犹如下凡的仙子惹人挪不开目!

    “秋水姐姐穿上大红的新嫁衣好漂亮啊!”秋红由衷地赞叹着,秋雁和秋菊也不住地点头。

    李雪娘瞧着这一身红色嫁衣穿在秋水身上,十分地合适,笑道,“美眸翘盼嫁新郎,秋水姐姐春心一动,要嫁人喽!”

    原本是玩笑的话,可秦秋水听了却又掉下了热泪,抱住李雪娘说什么也不肯撒开,“县主,婢子不嫁了,婢子舍不得离开县主。”

    “又说孩子气的话,”李雪娘倒像个家长似的,轻轻拍了拍秦秋水的秀背,努力出一丝笑容来,嗔怪道,“秋水姐姐,我好像比你小七岁呢,你怎么好意思让我跟你操这个心啊?

    不就是嫁人吗?有什么舍不得?要说舍不得的,应该是我二十二皇叔才对啊,他将来可是你的夫君,你这样明晃晃地说舍不得我,他还不得恨死我这当侄女儿的?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不是说了嘛,咱们谁都不许哭,都得高高兴兴地嫁人,听见没?如是你明天顶着一双鱼泡眼进王府,人家还不得笑话我怎么把你们都养成这么难看的样子?我可不想被人说嘴哦。”

第431章 秦秋水出嫁

    李雪娘的笑谈再次活跃了屋里压抑的气氛,也让所有的人都暗松了口气,只要是县主心情能够好些,她们才放心来,因为毕竟秋水是跟着她时间最长,也比别人最亲厚,所以只要是她能开开心心地,才让人心安。

    翌日,县主府异常的热闹起来,因为这是李雪娘自打穿越重生在大唐,成为大唐的长乐县主的第一件大喜事,所以她早早地就起了身,先把自己打扮妥当才开始亲自张罗着府里一切事宜。

    这时候,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派人送来了贺礼,还有给秦秋水添妆的。红拂女、程崔氏、程裴氏、河间王妃、江夏王妃、黑白二夫人等夫人,本人虽然没有亲自到场,但是也都派了身边得脸的侍女或者管事嬷嬷送来添妆贺礼。

    这可是给足了秦秋水的面子!

    毕竟秦秋水只是一个侍女出身,身份上与上层贵妇们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人家能派得力的人来给贺礼,那也是看在李雪娘的面子上,因此上,秦秋水心里感动无比,对李雪娘更是忠心不二的要把她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

    秦秋水的全福夫人,李雪娘没有去请外人,而是就把薛刘氏给请了来,“阿婆,您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又有着慈善心肠,所以这个全福夫人您来做最合适,就请阿婆辛苦了。”

    薛家阿婆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会为秋水做全福夫人,一时间既高兴又有些不舍得感伤,“雪丫头啊,既然你和秦姑娘都信得着我老婆子,也不嫌弃我老婆子身份卑微,那,我就做一回全福夫人。

    按理说啊,这个全福夫人应该是男方那边给请的,可我知道你和秋水姑娘感情亲厚,秋水姑娘对我老婆子也亲近着呢,我愿意做这个全福夫人。”

    “阿婆……”秦秋水眼圈发红,柔声叫了一声薛刘氏,“阿婆,我秦秋水何德何能遇到县主这样慈善的好人,也遇到了您们这些好心人?阿婆,我高兴您能给我做全福夫人呢,有您做秋水的全福夫人,我……我就不那么紧张了。”

    薛刘氏也是眼圈微红着点头,便不再说话,而是坐过身来,为秦秋水绞脸,每绞一下都念着一句吉祥嗑儿,而秦秋水咬着牙也不敢喊疼,没一会儿,脸色便红润起来,但是白皙紧致。

    李雪娘没在秦秋水房内停留,而是带着下人们开始妆扮县主府,没多大一会儿功夫,整个县主府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

    大红的锦绸,从正房屋门口,铺开到了县主府的院外,房檐廊角、梅枝桂树上都高挂了红绸裁剪的花。

    入眼处,一片红艳艳的华丽。晨起有些雾色,太阳也还没升起,但是整个世界却是一片艳红明瑞。

    今天是秦秋水的大喜日子,也是李雪娘最倚重的人嫁人,所以她希望秦秋水能顺顺利利地嫁到二十二王府,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搅局败兴,她李雪娘不介意在这么好的喜庆日子里,杀他个把人!

    因为秦秋水也是没有父母的孤儿,在拜别父母长辈这一环节上,李雪娘的意思,能免就免了,没必要这般麻烦。

    可是秦秋水说什么也不干,非要李雪娘上座,她要拜别不可。

    李雪娘自认为自己年岁小,哪能让即将成为自己名义上的便宜皇婶婶跪拜?所以说什么也不同意。

    一个要坚持,一个不同意,两个人都坚持着,最后薛刘氏出了个主意,那就请县主旁边就坐,桌子上摆上“天地君亲师”的牌位,这样便都有了,也不为难两个人了。

    貌似书院读书才拜“天地君亲师”吧?大婚拜这个?圣人还不得追着你曰来曰去?最后那满耳的之乎者也也会让你崩溃!

    所以李雪娘忍着好笑,摆摆手,沉着脸道,“咱们县主府所有的事情都以简单为主,因此上,那些虚礼就不穷讲究了,你们也不必多事儿,该怎么嫁人就怎么嫁人,都给本县主面带笑容。”

    见县主愠怒,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多说一句废话,素有巧手的秋梅这时候就有了用武之地,她自告奋勇给秦秋水妆扮描脂。

    这时候秋菊端着几块酥饼喝一碗清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喜气,但是声音有些哽咽,“秋水姐姐,你赶紧先垫补一点吧,等二十二王爷来迎娶的时候,你就没时间用膳了,进了王府还要忙活着好一阵子呢,快点吃点别饿着了。”

    秦秋水想说吃不下,可看着大家伙热切地眼神看着她,就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子里的水雾,取过汤勺,低头喝了几口清粥,吃了两块酥饼,这才放下碗筷。

    都收拾妥当了,这时县主府门外锣鼓喧天,一下子热闹的如同市场一般,说笑声不断地从院门外传来。

    “雪娘啊,你身边的秋水丫头就嫁给了二十二王爷,这么大的事儿,我程处嗣怎么能落下?来来来,我先把院门关上,二十二王爷要是少了大红包,我让他娶不成心上人。”

    程处嗣一向都是无所顾忌,这么热闹的时刻,还真就少不了他,这不,他刚一进县主府,就大声嚷嚷道,随手还真就把院门给关上了。

    紧随着程处嗣一起进门的尉迟宝庆哥三个,以及那些纨绔邪少们,更是叫嚷着跟着起哄,就连一向胆小的房遗爱都咋咋呼呼地嘚瑟上了。

    “处肆说得对,快关门快关门,别让李元婴那小子白白的就把县主府的人给娶走了。”

    李德奖也不含糊,见程处嗣把大门关上了,他上前就用木栓给插上了,回头还对李雪娘嗔怪着,“我说妹妹,你们府里的下人是怎么办事儿的?这么不着四五六的。

    你看谁家嫁闺女把自家大门敞开的?这不是让二十二王爷找便宜吗?不行啊,他今儿个不多掏出点红包来,甭想着从你县主府里抬人。”

    被关在门外的李元婴直咬牙,暗骂这些小混蛋没一个省心的,就不能为本王爷着想,省点红包吗?

    哼,等你程处嗣大婚的时候,看本王爷怎么折腾你,你娶的可是我李元婴的侄儿女,不讨好我这个二十二皇叔,有你低声下气求我的时候,哼哼……等着瞧!

    “二十二皇叔作一首催妆诗才合规矩的。”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明明知道李元婴素来不学无术,还在这么节骨眼上让他作诗,这不是让他难堪吗?

    李元婴愤愤地顺着声音望去,一看呐,满肚子的火气一下子就没了,说话的人他可不敢惹,谁呀?太子李承乾!

    太子李承乾竟然来了!

    李元婴并没有按照以往之礼给他见礼,因为新婚三天无大小,他自然不用在这吉庆时刻以国礼相见。

    不过,李元婴又拿出了以往大大咧咧纨绔不羁地样子,上前搂住了李承乾的肩膀,把自己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斜睨着自己的这位位高尊贵的侄儿子笑道,“承乾啊,你来得正好,快给皇叔解解围。

    程处嗣这帮小崽子都在门里呢,说什么也不给二十二皇叔开门,你快点训斥他们几句,都这么大人了再胡闹,成什么体统?”

    今天的李元婴一身大红喜袍,五官白皙,容颜清隽,配上他那玩世不恭地痞笑,原本还有点整形的他,顿时是一副放浪不羁的样子。

    太子李承乾对自己这位二十二皇叔,素来都是不亲不近,若不是今日他听说李雪娘同意把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秋水,嫁给了他,他是不会靠近李元婴的。

    “二十二皇叔,时辰不早了,您快做催妆诗,在赏几个红包,也好早点把王妃娶回去不是?”

    李元婴似乎已经习惯了李承乾对他冷淡地态度,所以今儿个能让太子李承乾多跟自己多说了这么多的话,他还是很满足的,因此上也不再多言,清了清嗓子,便高声念了一首早已背好的催妆诗,算是通过了这一关。

    门里的程处嗣和李德奖等一干人还在吵着闹着要红包,李元婴咬咬牙,只得命人从门外扔进去几个大红包。

    其实包里也没什么纸币什么的,前文说过,唐朝还没有纸币,就是飞钱也是晚唐时期才有的,所以李元婴包的红包里,实质上是他写的几张欠条,上面从一贯钱到五十贯钱不等。

    这些红包里的欠条,等到大婚之后,李元婴要一一兑现的,否则,这些决计是不会轻饶了他。

    得了红包的程处嗣和李德奖等人,这才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开了院门。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二十二王府的大管事,亦是一身新袍打扮,整个人看上去不但年轻了不少,而且喜气洋洋地,就拉着长音高声地催请新娘。

    李雪娘听到这一声催请,便冲着洛尔丹一招手,“尔丹,你虽然只比秋水姐姐只长了两个月,那便是哥哥,今日她出嫁,你就背着她上轿吧。”

    县主有命,洛尔丹自然担承,便应了一声“是”,就上前先与秦秋水互相见礼,“哥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秦秋水抢在洛尔丹前头就跪下了,口里称着哥哥,拜了一拜。

    洛尔丹平白地得了个妹妹,自然是惊喜不已,忙还了礼,叫了一声妹妹,“小妹今日大嫁,哥哥背你上花轿,祝福小妹新婚吉祥。”

    这一句话还没落音,秦秋水那里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自己曾是孤单无靠的孤女见婢,却想不到会有今天的荣华富贵之嫁,更是平白地认了一个好哥哥,她一时激动,竟落了泪。

    “秋水姐姐,不要再哭了,再哭就花妆了。我可是说过的,你一定要开开心心地上花轿的哦。”李雪娘适时地开了口。

    秦秋水拭了拭眼泪,跪在榻上,郑重地给李雪娘磕了三个头,这才由秋菊给她穿上红色锦缎绣鞋,乖巧地趴在了洛尔丹的脊背上,轻声道,“辛苦哥哥了。”

    薛刘氏将一方红色盖头给秦秋水盖在头上,说了一声,“吉时到,嫁新娘!”

    洛尔丹背着秦秋水,脚步十分地沉稳,回了一句,“妹子,今日哥哥要把你好好地交给二十二王爷,你放心吧。”

第432章 不愧是宫里出来的

    因为女子出嫁之时,都是由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背着出门,可秦秋水没有这些,李雪娘就想到了洛尔丹。

    洛尔丹与秦秋水结为兄妹,他们相互之间也会有一个助力。一个人孤单地生活在这个世上,是落寂的,是无助的,所以李雪娘想着秦秋水既然嫁给了二十二王爷,那么,多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异性哥哥,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依仗。

    洛尔丹没权没势,但是洛尔丹身后还有她这个县主不是吗?

    秦秋水在临出门的那一刻,掀开了盖头,眼含热泪看着李雪娘不舍地道,“县主,婢子走了,您……您多多保重。”

    然后又对秋菊秋眉等人叮嘱着,“妹妹,姐姐要离开县主了,你们,你们好生照顾县主。我……”

    “知道了,真是啰嗦。”李雪娘摆了摆手打断了秦秋水的话音,“好好做你的新娘吧,我还等着三天你回门的时候,嘻嘻……你给我敬茶呢。”

    “扑哧……”这一句话还没落音,就把房里的几个人都给逗笑了,薛刘氏忍不住打趣,“雪丫头,秋水姑娘再回来,就是你长辈了,哪还能给你敬茶?这岂不是乱了规矩?”

    “啊?这样啊?哦,好吧,三天以后那就别回县主府了,我还得破费一杯茶水。尔丹,你快点背秋水姐姐出门,见着她我就来气。”

    所有的人都知道秋水出嫁,最难过的是李雪娘,但是看着她强装出来的笑颜,也都跟着难过,所以为了让她高兴,就都笑闹起来。

    秦秋水在一片热闹的锣鼓喧天中,上了花轿,带着对李雪娘的依依不舍,带着对新的生活的憧憬,嫁给了二十二王爷李元婴。

    本来,李雪娘也想着去二十二王府凑个热闹,好给秋水张张门面撑撑腰,以防李元婴府里的那些姨娘小妾暗下绊子让秋水难看。

    而且尤其是出身自太原王家的王氏,她那刁蛮嚣张的品性,若不是个辣的,绝对是被他欺凌的,因此上李雪娘还是为秦秋水有所少担心的。

    但是因为太子李承乾和程处嗣这一竿子人,竟都不肯离去上二十二王爷府闹腾,非要留在县主府用晚膳,李雪娘没有办法,只得吩咐厨房备晚膳留这些小魔头们吃一顿。

    “呵……以后四弟回来,咱们哥几个就多了一个人热闹了。雪娘,到时候你可藏着你的好酒不拿出来给我们喝哦。”李承乾开着玩笑,可谁都能听出来,这话里别有深意。

    李泰回来了,心里最别扭的当然是李承乾,不过这位太子倒也有意思,既心软面慈而且孝顺,又担心李泰回来会对自己坐上安个位置不利,所以说话总是酸软无力一点都没有趣儿。

    李雪娘自然是清楚李承乾的想法,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预感的,历史上闹到最后,他和李泰不都是两败俱伤,最后让李治那个小不点给捡个大便宜吗?

    想到这儿,李雪娘嘴角一挑笑道,“我县主府的酒可不是随便喝的,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如果是朋友来了,我自然是美酒相待,若是那财狼来了,迎接他的自然是弓箭。”

    李雪娘临时就把那句“若是财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的歌词,改成了“迎接他的是弓箭”。

    之所以这么改,是因为李雪娘说出迎接他的是猎枪,谁能听得懂啊?

    “太子哥哥,您仁德爱民,呵护幼弟,谁也比不上您的宅心仁厚,就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很赞呢。”

    这几句话,李雪娘相信李承乾是能够听得进去的,只要做到这些,他的太子地位绝对是稳固的。

    李泰?李雪娘此时此刻在琢磨着,等秦岭山庄建好了,必须得给他找点事做,让他无暇去琢磨歪门邪道。

    因为有了李泰和侯云的往来书信,李雪娘可以自信地肯定,改造好李泰,只是时间问题,绝对不是不可能的!

    李承乾在李雪娘县主府吃的这顿晚膳,应该说,是他自打知道李泰要回长安后,最为舒畅的一顿饭了,一扫心头的雾霾,喝起酒来也就畅快淋漓。

    程处嗣和李德奖等人,喝得兴起,便猜拳行令喝五邀六,拼起了酒来。

    就在这时,去二十二王爷府照看秦秋水的秋菊,以及薛刘氏等人回来了。几个人都是一进门就掩饰不住内心地兴奋,满脸的骄傲与畅快。

    “秋菊啊,就是秋水自己嫁人也没你这么高兴吧?你笑什么呢?我怎么看着有些瘆的慌啊?”李雪娘故意打趣,“你们都笑什么呢?

    难道在二十二皇叔府上捡到金元宝了?不可能啊,就二十二皇叔那抠搜的,别说是金元宝,就是一文钱掉了,他都得像失了魂似得难受好几天。”

    秋菊想着秦秋水刚才那彪悍的样子就止不住地笑,就抢先地禀告,“县主,您是没看见秋水姐……啊不,是二十二王妃那凌人气势啊,震得二十二王府的地面都抖了三抖呢。咯咯……笑死了,太解气了。”

    二十二王府的地面抖三抖?这太夸张了吧?!

    “说说,快说说怎么回事?”李雪娘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一双美眸立刻明亮起来,整个人也是神采飞扬,看得李承乾和房遗爱、李恪等人就是心神意动,一阵恍惚。

    一向沉稳的秋水发起火来,该是什么样子呢?李雪娘好奇着,脑洞大开,开始想象着秦秋水发怒的模样来。

    呵呵……今儿个是她的好日子,是谁这么不长眼的欺负到她眼前去了?咯咯……我县主府出去的人,会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吗?不作死便不死!有人这是嫌自己活得太好了太久了,找不自在呢!

    李雪娘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此时笑得贼兮兮地,令人后背发寒……

    秋菊却对自家县主的笑意没感到有什么不妥,就眉飞色舞地开始讲述了秦秋水坐着花轿进了二十二王府之后,是怎样的一个彪悍形象!

    “县主,您是没看见呐,秋水姐姐的花轿刚一到二十二王爷府,咱们府里的李展和李丁这两小子,就把您给的那个叫爆竹的东西就点燃了,哎哟,噼里啪啦的那叫一个震耳欲聋啊!”

    秋菊素来话少,这一回竟打开了话匣子,是滔滔不绝,讲得声情并茂眉飞色舞,估计没人拦着就能泛滥成洪的架势。

    “说重点。”李雪娘急着想知道秦秋水为何发飙,发飙时是什么样的,急忙出声打断了一下变成了话痨的秋菊。

    “是,县主,婢子这就说重点,前面说这些事做个铺垫,您别着急,接下来就是讲到重点了。”秋菊想是听书听多了,嘴皮子也变得利索了。

    薛刘氏和几个是女站在一旁想笑,却又不敢笑,毕竟人家太子千岁坐在那儿呢。

    李雪娘也好笑,就一指身边的座位,“来,咱们家的女说书先生,坐下说,坐下说。喏,再给你来杯清茶润润喉咙。”

    秋菊哪里敢坐?慌忙连连摆手,“不不不,这里哪有婢子的座位?婢子站着说就行了,婢子不累的。”

    房遗爱眉头一蹙,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奴婢,至于雪娘这般看重?便不耐烦地道,“站着说就站着说,赶紧说吧,哪里有这么啰嗦。”

    他的话刚一出口,就惹来了李雪娘和程处嗣两人的犀利的眼刀,吓得他缩了缩脖子,讪讪地转头跟着旁边的李德奖搭讪。

    秋菊压根就没拿房遗爱当回事儿,就笑着对李雪娘道,“县主,秋水姐进了二十二王爷府,就和二十二王爷拜了天地。拜天地的时候还好,没人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是就在要送入洞房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人群里想起一句很令人气愤,也很百姓的话来。大家伙儿顺声音一看,原来是一个六七岁的小郎君,他指着秋水姐说,“我母妃说这个女人是个狐媚子,是长乐县主府里最不要脸的女人。

    这话一出还了得?二十二王爷的脸当时就黑了,不少人就等着看热闹,一下议论纷纷的,还有得人幸灾乐祸的,对着秋水姐指指点点的。

    县主,婢子和咱们府里的人一听就火了,就要帮着秋水姐出头,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秋水姐好厉害啊。

    她连红盖头都没动,就转身对王爷说,刚才敢说这话的,是王府里的小郎君吧?不知道是那位姨娘生的?

    这话还真让秋水姐姐说对了,指着秋水姐讳言的正是二十二王爷的庶次子,生母是王府里一向不大出头的陈氏。今儿个小郎君的话一出口,就把陈姨娘给吓着了,她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赔罪求饶。

    二十二王爷就下令要杖毙陈姨娘,可秋水姐姐出声给拦下了。秋水姐姐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与陈姨娘没有关系,是谁的错,谁就得有担当。

    所以,今儿个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儿,就把这件事处置好,然后再入洞房。于是,秋水姐问王爷,这王爷府里,她可有权处理一切?王爷就点头说,今后王爷府里的一切都归秋水姐掌管。

    而且王爷还说,从即日起,秋水姐就是王府里的正妃,她的话就是王爷的意思,不管是谁,都不得忤逆王妃的命令,否则就地杖毙。

    呵呵……县主啊,您没瞧见当时的那场面啊,二十二王爷这话一出口,就都震惊到了!

    秋水姐得了管家权,马上就沉声说,王氏作为王府的正经主子,不但不想着如何管理好后宅,反而以妇人之下作手段,教导王爷的小郎君说出如此恶毒之语,分明是没安好心,想要把这些好好的小郎君给断送了。

    因此上秋水姐马上下令,王氏是王爷的妃子,她应有王爷亲自处置。而小郎君目无尊长,口误遮拦,不遵守府里先生教诲,却学了妇人之恶毒,应该受到严惩。

    就命人将小郎君带下去打十戒尺,罚抄孝经百遍,今后小郎君就交由陈姨娘管教。若是再犯,便交给宗族处置不怠。

    秋水姐下了令,王爷府里的那些下人自然不敢怠慢,就把小郎君给带下去了。二十二王爷等秋水姐处置完了,才道,王氏妇德有亏居心不良,降为侧妃,没有王爷和王妃之令,不得卖出她的“璇颐园”半步,否则将以家法处置。

    那王氏万没有想到自己背后挑唆小郎君的话,会被小郎君当众就给抖搂了个干净,被王爷严惩,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秋水姐也没在意这些,让人把王氏抬了下去,就与王爷如洞房了。县主,您说秋水姐厉害吧?”

    李雪娘一边听心理暗为秦秋水叫好,知道把握住时机果断地就夺了王氏的管家权,而且还不动声色地就让李元婴把王氏给降级了,呵呵……这个秦秋水,不愧是宫里出来的,手段果决心辣!

    “二十二王妃也是你这奴婢叫姐姐的?”房遗爱刚才吃了李雪娘和程处嗣两人的眼刀,心里很是不舒服,等秋菊一说完,她就逮着理了,厉声喝斥道。

    秋菊正高兴呢,也没注意到自己的称呼已经犯了忌讳,猛听到房遗爱的呵斥,吓得脸色一白,慌忙跪倒请罪。

    不但秋菊吓着了,就是薛刘氏和其他从二十二王府回来的侍女们也都吓得失了魂,这要是被问个越距之罪,那还不得被活活打死。

    李雪娘眼见房遗接连发难,心里十分地不痛快,便冷冷地道,“这是县主府,我的婢女有没有罪我这个县主说了算。

    秋菊,薛家阿婆,你们起来先歇着去吧,这里暂时不用你们了,都累了一天了,先歇歇再来听差。”

    “是,县主,婢子告退。”秋菊和薛刘氏等人站起身退了出去。

    李雪娘看着秋菊和薛刘氏退出了饭厅,这才冷着脸子对房遗爱道,“房遗爱,最好别在我得县主府里指手画脚的。我好像与你的朋友关系还没那么深厚呢,这里用不着你喝五邀六的。

    我知道你跟李泰的关系不错,即使是在他流放这段时间里,你也没少跟他联系,为他说好话,所以,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我不管,但是,我也不想看到因为他,让我对你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我话尽于此,你好自为之。来呀,送客!”

第433章 突发病,又起流言(一)

    历史上的房遗爱是个非常悲催的男人,因为娶了李世民十分宠爱的高阳公主,不仅被高阳公主冠上了许多顶“绿色的头冠”,而且最终跟着高阳公主沦落到以谋逆之罪而被杀。

    这一世,因为李雪娘穿越而来到大唐,房遗爱至今还没娶到高阳公主,但是他却又与李世民极其宠爱的魏王李泰有了深厚的交集。唉……看来房遗爱生就的骨头,造就的肉,天生就是悲催的命!

    性格决定命运,这是至理名言啊!

    李雪娘递出来的信息,足以让许多人暗自思量了。

    尤其是太子李承乾,坐在那儿面上看似平静,心里却想着,李泰人在流放之地,却与长安城里还有这么密切地联系,说明他的势力不可忽视。

    房遗爱这人不但是个悲催的性子,而且还是个缺心眼的,眼见着李雪娘发了火,对他下了逐客令,可是这傻孩子,不但没恼,反而满不在乎地斜睨着李雪娘气哼哼地道,“我说雪娘,不就是几个下人嘛,至于你发这么大的火?还要赶我走?”

    然后这熊孩纸又转头对程处嗣抱怨,“小魔头,你是怎么回事儿?嗯?雪娘这般慢待客人,你也不管管?这要是进了你们程府的门,还这个样子,不得把人都得罪光了?

    唉……也就是小爷我啊,大人大量,不跟她一般见识,这若是较真的,今天非摔了杯子走人不可。不过,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谁让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呢。那个什么,雪娘,来,再给我把酒斟满了,今儿个我非喝它个痛快不可。

    嘿嘿……这极品的“英雄烈”就是他娘的好喝,今儿个不喝他个够本,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几两银子一瓶,小爷我还真喝不起。今天在雪娘这儿算是过瘾了。”

    “噗……”

    “噗……”

    “噗……”

    李恪、李德骞、李德奖、尉迟宝庆哥三个,以及其他的哥几个,差点没被房遗爱这一席话给呛死过去,那嘴里的酒菜还没下肚,就都直接喷了出来,得,好好的一桌子饭菜,谁也甭想吃了,全是吐沫星子了。

    一直坐在那儿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房遗直,自听了李雪娘的那一番话之后一直在暗自思量着,他虽然是始终低着头,但是仍能感觉到太子李承乾透射过来的辛辣的眼光。

    “此时绝不是随便站队的时候,二弟这般做,是要招杀身之祸的。”房遗直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样的念头。

    想到这儿,房遗直站起身,冲着太子李承乾和李雪娘等人一抱拳,歉意地道,“舍弟顽劣,多有得罪,请诸位多多见谅。回到府中,遗直定然禀明家父,严加管束与他,绝不敢让他闯出什么祸事来,扫大家的兴。恕罪恕罪。”

    这是房遗直再向太子李承乾委婉地表明心迹,李雪娘、程处嗣和李恪等人心里十分清楚,但谁也没有多言其他,而是打着哈哈说不怪不怪,兄弟在一起哪来的那么说道,遗直你就别挂心了就是。

    此事就此悄然地揭过……

    秦秋水三天后回门,是李元婴亲自陪着回来的,县主府里自然是又一番好不热闹,灶房上一大早的就开始忙碌了,准备各种吃食。

    李雪娘眼尖秦秋水面色红润娇羞,就知道李元婴对她很好,便拿秦秋水开玩笑打趣,羞得秦秋水直往房间里躲,嗔怪李雪娘一个小丫头不知害羞。

    这时,秋菊奉李雪娘之命,把洛尔丹和肖玉也叫了回来,让他们和秦秋水兄妹间说说话。

    “过几天,秦岭山庄建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把尔丹和玉姐姐的婚事也办了,然后让你们两口子去给我守庄子。”李雪娘嬉笑着逗弄着肖玉。

    肖玉顿时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眼角偷着瞟了眼洛尔丹,见他正用那火辣辣地眼神看着自己,一下便慌乱起来,冲着李雪娘嘤咛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深深地埋着头不敢看大家。

    “哎我说县主,”秦秋水一时还改不过来口,依旧称呼李雪娘为县主,“别总是说别人了,说说你自己吧,你眼看要及笄了,这亲事儿可得提到前头来了。若是再不应下来,程处嗣还好说,可两位程夫人那里就不大好了。

    县主,不是婢子多嘴,人家程处嗣都二十好几了,你不急他不急,程老将军和夫人还急着抱孙子呢,毕竟程处嗣是嫡长子,他可是关乎着程家的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

    秦秋水这话可谓是苦口婆心忠言逆耳了,李雪娘双手支着下巴,坐在桌旁,瞧着秦秋水只三天时间,就变得婆婆妈妈地样儿,咯咯笑了,然后伸出三根手指在秦秋水面前晃了又晃。

    “什么意思这是?”秦秋水不明白。

    李雪娘把好看的小嘴一撇,慢条斯理地道,“三天,才三天时间,秋水姐姐,啊不,不是姐姐,是二十二皇婶婶,就变成了婆婆妈妈了。嘻嘻……也不知道二十二皇叔将来会不会受得了你这张嘴。”

    “雪丫头,你千万别在这儿背后给皇叔我上眼药,我今儿个就告诉你,你皇婶婶说什么我都听,怎么地?羡慕嫉妒了吧?”说话功夫,李元婴和程处嗣挑帘栊就走了进来。

    李元婴神情那叫一个嘚瑟,语气更是温柔地要滴出水来,听了李雪娘都想喷他一脸吐沫星子。能不能这么装啊?

    跟在李元婴身后的程处嗣,一进门就冲着秦秋水抱拳作揖连声感谢,“还是王妃心疼小辈啊,知道程处嗣心里的为难,多谢多谢。”

    李雪娘气得咬牙瞪眼,冲着程处嗣冷了脸,“程处嗣,你长能耐了是吧?要不要你去秦岭山庄舒舒筋骨?陪着程伯伯几天?”

    “嘿嘿……你急什么?”程处肆好脾气地嘿嘿一笑,“我这几日要当值,走不开啊。要不然,我陪你走一遭?”

    房间里,几个人见他俩斗嘴,都装作没看见,低着头掩嘴笑。

    就在这时,房门小厮在外禀告,“回县主,回大将军,鲁国公府来人,说是两位老夫人突然身体抱恙,病倒了,请大将军赶紧回府。”

    这一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把程处肆吓得差点没站稳摔倒了,母亲和二娘都病了?

    “雪丫头,我得赶紧回去看看,二十二王爷,王妃,少陪了。”程处嗣哪里还能做得住,慌忙就往外走。

    秦秋水和薛刘氏急忙出声拦住了程处嗣的脚步,秦秋水回头对李雪娘急切地道,“雪娘,你也别傻愣着了,赶紧地,快跟处肆回程府看看,有什么事儿也好互相照应着。”

    薛刘氏也急忙点头,“府里有我和二十二王妃和秋菊、肖玉呢,你快点拾掇一下,换身衣裳跟程大将军去探望一下程老夫人。两位夫人一下子都病了,这可不是小事儿,赶紧的。”

    李雪娘乍听到程崔氏和程裴氏两个人都一起病倒了,开始还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听着门外小厮急迫的声音,想来确实是不假。

    又见秦秋水和薛刘氏催促自己,而程处嗣眼神焦急热切看着自己,便点头,“我回房间换件衣裳。”

    李雪娘眼下身上穿的太艳,实在是不合适探望病人,所以就转身出了前厅,回到自己的房间插好门窗,闪身就进了随身空间。

    对于程崔氏,李雪娘还是知道一点的,她实质上是程咬金的继室,而程处嗣不是她亲生,是程咬金的前夫人孙氏所生。

    但是程崔氏性情好,有修养,心地善良,自打进了程府之后,并没有苛待程处嗣,反而是处处维护疼爱着他,这让程处嗣与他这个继母之间的感情是深厚的。

    程处嗣奉她为自己的嫡亲母亲一般尊重孝顺,因此上,李雪娘知道,程处嗣听到程崔氏病了,定然是心急如焚的。

    这次生病,李雪娘隐隐地感觉到与自己有关,正如秦秋水所说的,她是急着抱孙子,忧虑成灾,郁闷所致。

    如果真是这样的,李雪娘感到心里很不安。因为在大唐,就连李世民的几个公主都是先嫁到夫家,等到及笄后再圆房的。

    其实程崔氏和程裴氏也是这样的心思,她们或许认为,只要自己嫁到程府,她们才会心安,才会觉得自己在比人面前才能挺直腰抬起头来。

    按照古人的认知,人家这点要求根本就不算什么,若不是因为自己是被李世民看重的,那程崔氏和程裴氏早就发怒了吧?

    李雪娘在二号木屋里找出了两根百年人参,打好包装,又装了两小瓶圣泉灵水,然后出了随身空间换了衣裳,便带着秋菊与程处嗣直奔鲁国公府而来。

    进了鲁国公府,李雪娘一下就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下人们一个个都面带忧苦,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事儿,但是程崔氏和程裴氏的病倒,让他们心里惶惶地,心不在焉。

    来到程崔氏和程裴氏的院子,这种压抑的气氛更浓,空气里弥漫着的郁闷气息令人窒息。

    “大郎君,您可回来了,夫人……夫人昏沉着还没醒来。”说话的是程崔氏身边的彩椒,她正好出来取汤药,看见程处嗣,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

    “可请太医了?”程处嗣一边急声问着就脚步不停地往房间里去。

    彩椒看了看李雪娘,那眼里含着的愁怨丝毫都没有掩饰,带着哭音道,“太医刚刚来过,是清河公主命人去请的,说老夫人是心火忧闷之极,才会一下病倒了。您快看看吧。”

第434章 突发病,又传流言(二)

    李雪娘随着程处嗣进了里间,只见房内的丫鬟婆子都在忙不迭地侍候着,清河公主守在程崔氏榻边,眼圈发红低头垂泪。

    清河公主毕竟还是小孩呢,程崔氏和程裴氏突然病倒,她便没了主心骨,此刻看到李雪娘,鼻子更加发酸,低声唤了声“雪姐姐你来了,”就说不下去了。

    李雪娘轻轻地拍了拍她有些微凉的小手,安慰道,“莫慌,程伯母不会有事儿的。我先给她们诊脉瞧瞧。”

    “嗯。”清河公主嗯了一声,就站到了一旁。

    李雪娘走近榻前,见程崔氏和程裴氏并躺在一处,不禁皱了皱眉,但是也没再多言,而是先给程裴氏把了脉,见其脉象比较平稳,放下了心。

    回头对程处嗣道,“处肆哥哥,这房间里本就憋闷,让两位伯母修养在一处不合适,你让人把二伯母抬回她房中静养。

    秋菊,你去帮着熬些参汤喂给二伯母,就用我这瓶里的水熬制。这一碗人参圣灵汤吃下去就没大碍了。”

    “是,县主。”秋菊应着,刚要往外走,程处嗣急忙道,“我跟你去熬参汤。”说着命人把程裴氏抬回到自己的“清秀居”。

    程裴氏回到自己的房间,顿觉空气好了不少,呼吸也顺畅了,睁开见程处嗣立在榻前,就强撑着要起来。

    “娘,您好好躺着静养,等会儿给你熬碗圣灵参汤喝下去就没事儿了。”程处嗣一贯是嬉笑不羁,就俯下身悄声道,“这圣灵参汤就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没有喝过呢,一会儿您可得慢慢喝,品尝着滋味什么样子,跟儿子说一声。”

    “哦?真的吗?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不曾喝过?哎哟哟,我说处肆啊,你说娘怎么这么好命,有了清河这个好儿媳妇不说,又得了雪丫头这么个宝贝。呵呵……娘要是喝了那生灵人生汤,还不得在年轻二十岁啊?”

    程裴氏两眼眸光闪亮,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昏睡不醒的病样子?手摸着自己的那张风韵犹存的瓜子脸,好生欢喜。

    程处嗣吧嗒了两下嘴,无不羡慕嫉妒地道,“唉……早知道病了以后能喝上雪丫头的圣灵人参汤,那儿子就病一场就好了。唉……”程处嗣遗憾地摇摇头,然后吩咐屋里侍候着的丫鬟,好生服侍老夫人,这才然后带着秋菊去了灶房。

    “臭小子,一点好东西你也要跟我们老姐俩抢着吃,没出息,若不是我们这般闹腾一场,你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呢。”程裴氏看着程处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抿着嘴偷笑。

    “夫人,您的“病”没有大碍,可大夫人那儿,怕是没有个三五日怕是起不了榻的。”程裴氏身边的大丫鬟香草一边给程裴氏掖了掖被角,一边忧心地道。

    程裴氏叹了口气,“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姐姐她一直拿处肆当作己出,就盼着他成了家也了一份心思,谁知道处肆偏偏就相中了长乐县主。唉……姐姐这回是真病了啊。”

    主仆两个正说着,就见丫鬟香环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也顾不上行礼,急声道,“夫人,您快去“安养斋”瞧瞧吧,大夫人把长乐县主打了。”

    “什么?”程裴氏惊得一个翻身就下了地,边问边往外走,“你说什么?老姐姐把长乐县主给打了?怎么回事?”

    香环嘴皮子倒也利索,没几句话就把事情讲明白了,“长乐县主在大夫人的房间,亲自伺疾,谁知道刚要给大夫人把脉,大夫人一抬手就给了长乐县主个耳光,当时就把人都吓傻了。”

    说程崔氏动手打了长乐县主,程裴氏是难以置信的,虽然她知道这种事儿下人们断不敢扯谎瞎说造谣,但是若说程崔氏能动手打了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她怎么会相信?

    程崔氏虽然心里对李雪娘有气,气她不肯马上成婚,可一向明事理的老姐姐,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动起手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呢?

    满腹疑惑地程裴氏走进了“安养斋”,立刻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下人们各个都是眼神躲闪不敢正视她,有的甚至是见到她进来,已经不动声色地继续低头做自己手里的活计,就是不敢像以往那样靠近她讨好她!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时期,程崔氏竟然动手责打未过门的媳妇的耳光,这事儿是最敏感的,任谁也不敢靠近程裴氏被她询问。

    在这非常时期和敏感事件上,话多话少都不合适不是?

    程裴氏心里突地一沉,正要迈步进屋,就见李雪娘端着一碗汤药从灶房那边过来,她身后跟着的是程处嗣。

    “二伯母,您怎么出来了?应该好好地躺着休息才是啊,这病还没好利索身子发软的。”李雪娘一见她就笑着上前甜甜地道,完全看不出被程崔氏打了之后,应该有的恼恨神情。

    程裴氏撩了一眼李雪娘身后的程处嗣,才发觉这傻小子脸黑的跟块碳似得,眉头紧拧。

    “咯噔”一声,程裴氏就打起了鼓,虽然李雪娘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一瞧程处嗣那要下雨的脸色,便看出事情是真的。

    “雪丫头,”程裴氏试探地叫了声李雪娘,“这些事儿都让下人们做吧,你歇歇。你这还没过门呢,哪能什么事儿都的让你来做?这也不合适不是?”

    李雪娘端着汤药一边走一边笑道,“伯母她神经衰弱,气血两亏,心悸怔仲,心神烦躁,所以这所用的汤药必须要严格地熬制才行,所以啊,这些药材还是我自己来熬才能放心。”

    “可不是,雪丫头啊,你说得这些虽然二伯母有的地方听不懂,但是也能听个大概意思。

    你大伯母这些日子一来,可不就是心情烦闷嘛,还一会儿热一会冷的,见着谁心里都不舒服。所以啊,雪丫头,若有什么地方不周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李雪娘微微一笑,听着程裴氏善意地解释,赞同地一点头,“是,二伯母说得极是。这有病这人心里最不舒服,所以,我们做晚辈的,自该好生哄劝着安慰才是呢。”

    聪明人说话不用多,一两句就够了,所以李雪娘这话一落音,程裴氏悬着的心算是彻底地放下了。

    三个人进了房内,李雪娘端着汤药直接就来到榻前,半跪在脚踏上,对程崔氏柔声道,“伯母,汤药熬好了,温度正合适,来,雪娘为给您吃吧。”

    病榻上的程崔氏此刻心里是百感交集,异常的复杂,那脸色一会儿红一会白,既尴尬又愧疚。本想说自己喝,可看到李雪娘那水灵灵的清澈的大眼睛,便把话咽了回去,也就张嘴让她一勺一勺的喂自己。

    程裴氏方才在外间见到程处嗣不高兴,这又眼瞧着程崔氏脸色异常,就知道香环说得事儿真实不虚,

    “姐姐,”程裴氏坐在了榻上关切地道,“怎么样。这会儿子好些了吧?呵呵……你说说,咱们前世是修了什么福积了什么德,竟一下子得了两个好媳妇?我刚才喝了雪娘的什么圣灵参汤,竟一下子就感觉身子骨轻飘飘的。”

    程崔氏哪能不明白程裴氏是来给自己下台阶的,就僵硬的笑了笑,“是啊,怎么老姐俩得了两个好媳妇,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我这儿会也感觉着身子骨轻快了不少呢。”

    程崔氏和程裴氏唠着嗑的功夫,就把一碗汤药喝进了肚,“唉……明月呀,你是最知道我的,就怕苦药汤子,可今儿个雪丫头着碗药不但不苦涩难咽,还甜丝丝的。”

    一听这话,李雪娘接过了话茬儿笑道,“我是用圣灵水给您熬制的,自然是甜丝丝的喽。”

    “雪丫头啊,你有心了。”程崔氏攥着李雪娘的一双柔夷,轻轻地拍了拍,脸上带着愧色道,“刚才伯母无心之过,雪丫头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李雪娘反把程崔氏的双手轻轻地握住了,声音甜润清脆地道,“伯母,您看您说什么呢?你这么说,岂不是折杀了雪娘?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嘛,是无心之举。既然是是无心之举,谁还敢挑了您的理去?

    再者说,雪娘从小就没有爹娘教训疼爱,您若是真的疼雪娘的话,就应该时时地提点雪娘才是。方才莫说是您无意中一甩手,凑巧甩到了雪娘的脸上,就是您真的要打雪娘几下,那也是因为您对雪娘至亲至爱才会出手的哟。

    咯咯……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打是亲骂是爱,您因为心里在乎雪娘,才舍得下了力气教导雪娘不是?

    两位伯母,雪娘说句不孝道的话,如果你们真的想责打雪娘,而雪娘又不想受这委屈,试想,以雪娘的性子和身手,您还能打得着吗?所以啊,伯母您无意之举,雪娘岂能不知好赖就往心里去了?”

    “哎哟,我就说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嘛,呵呵……这下把话都说开了,咱们心里就没什么了不是?”

    程裴氏抚掌大笑,用手指一点李雪娘的额头,“这孩子还真就是咱们家人,性子跟咱们一样,素来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也更知道亲疏。

    所以啊,老姐姐,咱们家不但有通情达理的清河公主,也有这嫉恶如仇的雪丫头,哎哟哟,一瞧着这两个冰清似得小可人儿,我这里心里呀,美滋滋的不行了。

    等程处弼这小混蛋再给咱们老姐俩娶个柔顺贤惠的,哈哈……咱们老程家就算是圆满了。就是百年之后,咱们也能理直气壮地去见列祖列宗了。”

    程崔氏听了李雪娘和程裴氏的这一番话语,心里也是感慨不已,不住地点头,“刚才啊,我错手打在了雪丫头脸上,心里就难过的不行。

    你说咱们老程家,哪是那种拿媳妇不当人的?我这心里呀还真担心雪丫头会记恨着了。可是,刚才听着雪丫头这么一说,我这里好过了一些。

    说实话,我是生雪丫头的气,气她不赶紧跟处肆把婚成了,我也了了一份心思,就是将来到了那边见到了孙姐姐,我也有脸啊。

    所以刚才雪丫头准备给我把脉,我就没好气地甩手不让她碰,谁知道,好巧不巧地就甩在了她的脸上。唉……老了老了,我这脾气还……

    唉……亏得雪丫头是个懂事儿的,若不然,我这老脸可往哪儿搁呀?雪丫头啊,这会儿还疼不?”

    “早就不疼了。伯母,原本就没怎么疼,哪有您说的那么严重?”李雪娘想着,在这古代规矩森严的制度下,能让一个婆婆变相的给自己的儿媳妇赔礼道歉,哪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不经意地甩了一下脸,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放在现代,被自己的长辈打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可看着程崔氏脸带愧色,李雪娘还真不好意思了,忙笑道,“伯母,我都说了不碍事的,您就别往心里去了。别说您是无意的,就是您有意的想教训教训雪娘,我也乐意接受。”

    李雪娘说这话时,完全没有想到,这只是一个误会的巴掌,竟在一夜间又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哎,听说了吗?长乐县主去程府侍疾,竟然被程府的大夫人崔氏给打了一嘴巴,哎哟哟,听说啊当时就把长乐县主给打得昏过去了。”

    “是吗?为什么啊?这没过门就被婆婆责打,我的天啊,哪还有脸活着啊?”

    “可不是?羞也羞死了。没进门不受婆婆待见,你说这若是进了门,还能有长乐县主好日子过啊?”

    “嗯,这话有道理。程府的门是谁都能进的?我听说人家鲁国公府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是长乐县主软硬兼施,硬是逼迫人家答应的。”

    “哟,好有这话呢?那可就不好说了,这硬上赶着进人家的门,哪会能让婆婆喜欢?”

    “哼,不喜欢也不能打呀?你说还没进门就挨打,这要是进了门,还不得受气啊?”

    “嗯嗯,此话不错。听说长乐县主那天,脸都被打肿了,哭着回自己县主府的。”

    一时间,流言再度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远在长安城外秦岭山庄的程咬金也很快地就听到了风声,他乍听到这消息,怎么也不相信,要说天上有多少颗星星他不知道,但是若说程崔氏和程裴氏这两个媳妇,他是了解的非常透彻。

    程崔氏怎么可能使性子动手打李雪娘?绝对不会的!

    但是谣言越传越烈,程咬金还是坐不住了,吩咐公孙志业和李贤等人好生照料秦岭山庄,便打马飞驰回鲁国公府。

    程咬金进了院子,把马缰绳扔给马童,就奔正院儿而来。一进程崔氏的房间,一股刺鼻的药味就迎面扑来。

    程咬金皱皱眉,来到里间,只见程裴氏正坐在贵妃榻边在劝慰着程崔氏什么,而程崔氏此刻躺在榻上,还真是病得不轻。

    “怎么回事儿?怎么病了?”程咬金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责问外面的传言是怎么回事?就来到榻边俯身关切地问道。

    程崔氏和程裴氏一见程咬金回来了,顿时就觉着有了主心骨,程崔氏惨然泪下,“夫君,妾身……妾身做了一件蠢事儿,现在……外面已经是满城风雨了。都说我打了长乐县主,说咱们……程府苛待未过门的儿媳妇。”

    程裴氏怕程咬金爆脾气不问缘由就发火,忙接着程崔氏的话,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她正色地道,“夫君,妾身怎么都觉着这事儿是有人在暗地里抹黑咱们程家,也是在挑唆雪丫头跟咱们之间的关系。”

    “雪丫头那边怎么样?可派人去探望了?”程咬金点着头问道。

    程裴氏嗯了一声,“处肆在那边呢。雪丫头今儿个上午还来了,安慰老姐姐说,这事儿是有人在里面推波助澜,目的就是想从中破坏这么亲事,而且让人诟病程府和县主府。这不,雪丫头说,等姐姐病好了,就去参加卫国公府的秋季海棠宴,让谣言不攻自破。

    另外,他和处肆两个,已经派人去探查此事,绝对要抓到那个幕后黑手。这才三天工夫,好像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这事儿雪丫头说,他要找皇帝陛下讨说法。”

    “哦?”程咬金哦了一声,略有所思地道,“这事儿怕是跟皇室脱不了干系,不然雪丫头也不会去找当今圣上了。不过这个时候卫国公府要举办秋季海棠宴,怕也是雪丫头安排的。

    文卿、明月,你们两个这才一定要好好与雪丫头配合,莫失了良机。只是不知道哪位皇室宗亲与我老程有过节,竟敢作此下三滥的手段来?让程处亮和程处弼都给我把家伙事儿备好了,处肆那边一旦查出来是谁,咱们可不是软面做的,任人欺负!”

    程咬金和程崔氏、程裴氏正说着,就见程处嗣、程处亮和程处弼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三个人先给父母亲恭敬行礼,然后才气哼哼地往那儿一站,瞪着程咬金开口问话。

    “说话!有屁快点放,别一个个的等着老子骂。”程咬金大手一挥瞪起了眼珠子。

    程处嗣看看榻上躺着的程崔氏,这才转头根程咬金回禀,“阿爷,外面造谣的人,已经查出来两个了,只是这两个人因为与母亲有着联系,所以孩儿不敢私自做主,回来请阿爷和母亲示下。”

    “跟你母亲有关系?”程咬金和程裴氏惊讶地齐声问道。

    而正躺着的程崔氏也躺不住了,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坐了起来,程裴氏急忙拿了软枕给她靠在后背,温声劝慰,“姐姐,你别急,先听挺处肆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是啊,处肆,你刚才说在外面传布流言的是与为娘有关系?”程崔氏也是万分疑惑,看着程处嗣,有气无力地问道。

第435章 劝慰

    程崔氏瞅着程处嗣黑得要滴出水来的黑脸,心里更加惴惴不安,不错,外面传出来的这些流言,的却是因为自己任性失当,错手大了长乐县主而引起的,确实是跟自己有关系,可是,那散播流言的人怎么会与自己有关联了?

    难道是自己身边的下人们在外面嚼了舌头?于是,程崔氏眼光凌厉地扫了一一圈自己身边的这些侍女们,吓得那些侍女,包括芍药在内,都惊慌地低下了头,生怕这事儿牵连到自己。

    现在的程崔氏是悔恨不已,心里是既难过又愧疚,同时瞅着程咬金和程处嗣心里忐忑不安。虽然程咬金从回来到现在一句埋怨的话都没说,但是越是这样,程崔氏心里就越是忐忑。

    二三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虽然程崔氏是继室,但是自打进了程咬金的门,两个人还没红过脸呢,即使是这件事儿程咬金没有再责备她,也让她感到难为情了。

    程处嗣抬头看着程崔氏,沉声道,“回母亲的话,长安城外的那些流言,是前几日来咱们府中做客的清河崔氏母女所为。她母女被旁人利用了,在得知此事后,就在城里大肆宣扬。”

    “你?你是说你表姨母和瑞云那丫头?”程崔氏根本就无暇注意到,程处嗣压根就没叫她的远房表妹为表姨母,忙急声问道,“不是说你把他们送走了吗?怎么还在城里?”

    程处嗣冷哼一声道,“自然是没走,若不然怎么会有今日之举?当日我命人把她们送出城后,结果,人家又偷偷地回来了,就住在延兴街的一个客栈里。”

    “孽障!”程崔氏一巴掌就拍在了榻上,气得脸色灰白嘴唇失了血色,转头眼含老泪对程咬金不安地道,“郎君,这件事儿是因我而起,自该我受处罚。哼,既然妍丽母女俩这般不作为,那我就不会客气。

    处肆啊,这件事儿是为娘惹出来的,你放心,娘给你一个交代。我马上休书两封,分别给清河崔氏的族长,还有那见人的婆家,让他们看着办吧,。敢拿我作伐子,惹我儿媳妇不痛快,那他们就得付出代价来。”

    说着就吩咐芍药笔墨侍候,程崔氏要亲自写信,要求这两家给一个明确地答复。

    听到程崔氏没有袒护自己娘家远房表妹的意思,程处嗣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可不想因为那个叫什么妍丽瑞云的坏了自己母子的关系。

    一开始还担心母亲会因此而与自己生了罅隙,如此雪丫头嫁进门的话,会夹在中间难做的,所以程处嗣听到程崔氏恼了崔家,他心里舒服了很多。

    “母亲,您先别动气,雪丫头让我给您捎句话,说这件事儿她会处理好,只是劝您别着急上火。您年岁大了,经不得气恼,所以雪丫头让我劝您多往宽里想,千万别上了人家的当。”

    “上当?怎么回事儿?上谁的当?”不仅程崔氏一下子没明白,就是程裴氏和清河公主坐在一旁也是一头雾水。

    程处嗣也不隐瞒,“雪丫头说得很对,这件事儿本是咱们家自己的事儿,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是个误会的事而已。可是竟然有人就借此由头,打算既可以坏了咱们程府的声誉,也可以坏了雪丫头的声誉。

    这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经过有心人儿的推波助澜,就演变的复杂了起来。一来可以向外人说咱们程府的主母不慈,而且还十分地不喜欢雪丫头,让人看咱们家笑话。

    二来如果咱们程府和雪丫头因此事生了罅隙,那势必会影响双方融合相处,到那时,咱们家就不再太平,让外人有机可乘,搅乱了雪丫头的富国计划。”

    “大哥,雪娘什么富国计划?我怎么没听说?”程处亮挺奇怪地,这事儿他没听说啊。

    程处亮的话刚一落音,程处弼在一旁嗤了一声,鄙夷地道,“二哥,你没受什么刺激吧?没进门大嫂的事儿,能告诉你吗?”

    “你?”程处亮不以为意,振振有词地反驳道,“大嫂马上就要进门了,她的事儿就是咱们老程家的事儿,你说咱们怎么就不能知道了?”

    程咬金把手里的茶盏让桌子上一放,瞪了程处亮一眼,“你以为你老爹吃饱了没事儿干,跑去秦岭那荒凉之地干什么?你大嫂那是把富国计划就安排在那儿了,所以为父先去帮她把山庄建起来。”

    程处亮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使劲儿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嘿嘿……孩儿这不是为嫂子的事儿着急吗。爹,您看这件事儿咱们做什么好?您吩咐下来,儿等准保完成您的严命。”

    程咬金没有接程处亮的话茬儿,而是转头对程崔氏道,“你也甭难过,也不用耿耿于怀放不下,这事儿雪丫头说她能处理好,自然是就能处理稳妥。你且休书两封给崔家家族也好,咱们不能因为这事儿与崔家有了隔阂,让那帮兔崽子给利用了。”

    “好,妾身这就写。”程崔氏见丈夫儿子都没有怪责自己,心里一热,眼泪又流了下来,忙点头应着。

    清河公主和程裴氏又是一番劝慰,然后命人笔墨侍候,程崔氏就写了两封书信,命府里的侍卫快马加鞭分别给崔家,以及崔妍丽的婆家送了过去。

    在信中,程崔氏把事情的过程写了个简单清楚,但是措词非常严厉,尤其是对崔妍丽的婆家,程崔氏毫不客气地指责他们门风不严,使得崔妍丽和她闺女瑞云在长安城里做出这等有失妇德之事,希望他们接到信儿后,能严厉处置这母女两个。

    “这几日卫国公府、河间王爷府、江夏王爷府、和尉迟敬德府上都将举办花卉宴,届时你们都参加,雪丫头也会到场,咱们老程家就是要把……把那个什么来着?处肆,雪丫头那句话怎么说的?”程咬金说到这儿,竟忘了李雪娘说过的那句至理名言了,就转头文程处嗣。

    程处嗣躬身一礼,“回父亲的话,雪丫头说,咱们家要精诚团结,一致对外!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是缘分,所以咱们都和和和气气地,让外人看看咱们家父慈子孝,兄弟团结,妯娌友爱的和谐门风,更让那些流言不攻自破。”

    “对,就是这样!他娘的,把坏主意敢打到咱们老程家了,那他就得有命承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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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亩三分地介绍:
洛雪带着随身空间和绝艺穿越到了贞观年间,要不是自家三哥哥死命相护,她差点就被极品叔爷爷给活埋了。贞观初年天灾人祸不断,极品亲戚明斗暗算,让洛雪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洛雪凭着那股狠辣和聪慧,带着兄长们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种田经商发着不一般大的小财,惬意自在好不快活!可是,程处嗣这个阴魂不散地……居然……说要娶老姐进程家门……难道这就是爱情? 求推荐求收藏求赏!(ˇ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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