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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雪轻轻     一亩三分地txt下载     一亩三分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06章 大闹尉迟府(二)加更

    “快,快去给国公爷报信儿去。”管家叫过一个机灵腿快的家丁急忙吩咐道,“快请国公爷回来,再晚就来不及了,要出人命了。”

    那机灵的家丁哪里敢怠慢,撒丫子就跑了出去,可是刚出府没跑多远又折回来了,“管家,管家,国公爷人在哪里啊?”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哎……看我急糊涂了,那个啥,国公爷在卫国公府上呐,你快去。”管家急得直拍自己的脑门。

    “哎,某这就去。”机灵的家丁嘴里答应着,人已经冲出了府门,蹬蹬蹬,直奔李靖府上而来。

    吴国公府上的家丁刚跑到李靖家府门口,给程咬金报信的家丁也刚好赶到,二人顾不得寒暄,急忙忙就一起进了府门。

    得到允许,两位家丁又来到花厅,先是给李靖行礼,然后又各自给自己的主子行礼,“回国公爷,咱们家郎君被打了。”这是那位机灵的家丁报信内容。

    而程咬金家的家丁则是这样禀报的,“国公爷,咱们家三位郎君在吴国公爷府上被人打了。”说着话,还暗自给程咬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您别多问。

    这两位不同府上的家丁,不同样的回禀倒是有些意思了,为什么?

    因为两位家丁的不一样的禀告说法,后果自然也是不同。

    尉迟府上的家丁说咱们家郎君被打了,但是没说被谁打了,这话就很简单理解了,无非是说尉迟敬德三个儿子被人打了。

    可是程咬金府上的家丁却汇报说,咱们家三位郎君在吴国公爷府上被打了,这含义可就大了,因为家丁已经把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那意思是告诉几个人,程处嗣和程处亮、程处弼现在在尉迟敬德府上,而且还被人给打了,至于被谁打了,那……就令人不得不多想了!

    是啊,一般人谁能进了吴国公府?当然是都是皇亲贵胄,而进了吴国公府能打人的,试问长安城上下,能有几个有这样胆大的?

    放眼整个长安城,确实还真没几个人有这胆子,除非是自己家里人看谁不顺眼,能使出雷霆手段来!

    而现在,恰恰是程处嗣程处亮和程处弼就在吴国公府,就凭着程处嗣程处亮程处弼的身份,以及他那混世小魔王的称号,能打了他们的,谁敢啊?因此上,程咬金的家丁这样回禀,是给尉迟敬德现在第一感官上留个印象。

    家丁的意思很明显,他告诉尉迟敬德,我们家三个郎君在你们家做客呢,不成想饭没吃一口茶没喝一杯,就被人给打了,至于谁打的,你自己想去吧,自己回家看看吧。

    程咬金刚要张嘴问怎么回事,见家丁暗自摇头又夹鼓眼睛,便闭了嘴,转头看着尉迟恭,虽没说话,但是那张欠揍的老脸上,分明是“你老黑家去不得啊,去了就得挨打”的惊疑。

    尉迟敬德本就是火爆脾气,一听自己的儿子被打了,哪里还压得住火,所以也就根本就没看清程咬金那“自作多情”的表演,蹭一下就上来了,大声喝问道,“谁长了狗胆敢打吾儿?”

    程咬金见尉迟敬德没理自己,一下不高兴,也跟着站起身来,不耐烦地一扯尉迟敬德衣袖,“你瞎嚷嚷什么?儿子被谁打了,你回去一看不就知道了?有这说话的功夫,早就到家了。”

    尉迟敬德刚想反驳,那家丁也是心里着急,忙道,“是啊是啊,国公爷,您快回去吧,再耽搁一会儿,咱们家郎君就……就危险了。”

    哎哟喂,这么严重?!

    程咬金一把拉尉迟敬德,“还不快走?啰嗦个球啊。呐,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李靖见尉迟府上的家丁急得满头是汗,就知道事情很严重,忙站起身送客道,“你们都快回去看看,千万别出了什么事儿。”

    其实李靖也不是厚道人,他这么说,心里可是担心着程处嗣呢。若是程处嗣出了什么事儿的话,他的宝贝义女雪娘将来怎么办?

    尉迟敬德哪里顾得上多向,急忙抱拳告辞回府。

    程咬金瞅着他远去的背影,这才转头问家丁,“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被打了?”

    家丁这才把程处嗣程处亮和程处弼打人的过程说了一遍,他声音急促却不失条理,说得分明道的仔细,等他们主仆二人到了尉迟敬德府上的时候,程咬金把事情都弄清楚明白了。

    “臭小子,为雪丫头出头是好事儿,可是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嗯?打人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居然也不敢你老子商量商量,就敢私自做主了?啊?

    你们打他们的熊孩子,你老子我怎么地也不能闲着啊?不知道你老子闲的手痒痒啊?哼,几个小兔崽子,一点都不懂的你老子的心哪,等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感情程咬金暗自埋怨自己的三个儿子,不是因为他们打了人,而是打人的时候没叫上他!

    哎……有这么做爹的吗?!

    程咬金一边腹诽着就不慌不忙地走进了尉迟敬德府中。

    他才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吃亏呢,且不说自家儿子的武艺怎么样,就是程处嗣那一肚子的歪门邪道的心眼子,也决计不会受了委屈的,所以程咬金才慢吞吞地,迈着四方步进了院子。

    等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场面,尉迟敬德坐在那里,满脸黑线的怒视着程处嗣程处亮和程处弼,而站在一旁的尉迟宝庆,身上的直缀几乎成了碎布条,挂在身上随风摆动,好似一副“不知是幡动,还是风动,抑或可能是人动”的佛家禅境!

    能不是人动吗?鞭子抽在谁身上,谁不哆嗦?而且还是满身的鞭痕,惨不忍睹?

    再看程处嗣,身上也挂了彩,虽然有几鞭子也见了血,但是没有尉迟宝庆那么狼狈和凄惨,此刻他正咧着嘴,冲着尉迟敬德嘿嘿地讨好地笑着。

    相比之下,程处亮和程处弼情形就要好得多了,他们挨了几鞭子也无大碍,就是那尉迟宝林和尉迟宝闯,虽然是见了血,可远没达到眼见心酸的地步。

第407章 梅夫人发难

    坐在尉迟敬德左边的黑白二夫人,见儿子尉迟宝庆被打得这般凄惨,心里是又恨又疼。恨不能代替儿子上去给程处嗣一顿好打,疼的是儿子被打成这样了,尉迟敬德还虎着脸骂他。

    两位夫人心疼的直掉眼泪,若不是尚且还有点理智在,她俩非得把程处嗣给活吞了不可,这小兔崽子太猖狂了,居然敢跑到自家门上来殴打人,这不是欺负人嘛?

    当时,她俩得了下人的回禀,一开始还不相信程处嗣会下狠手,以为是这几个小子闲的手痒痒,又如以往那般,切磋武艺解解闷。

    可是当下人带着满脸的惊慌再次来禀告的时候,黑白二夫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两个人慌里慌张地急忙忙来到前院。

    只一眼,黑白二夫人就站在风中凌乱了!

    就见自家的三个儿子和程处嗣、程处亮程处弼,交缠在一起,斗得黑天黑地难解难分。只是前儿个刚给尉迟宝庆做的锦缎直缀,已经成了条旗了,随着身影的闪烁而上下飞扬。

    尉迟宝林和尉迟宝闯哪里的情况相对来说要好得多,没有程处嗣和尉迟宝庆斗得这么狠。

    而令黑白二夫人更生气的是,李恪、李恽、李佑和李景恒、李德骞李德奖、房遗爱等人,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稳如泰山,根本就是一副看热闹的“五好观众”的形象。

    黑白二夫人这个气呀,齐声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是黑白二夫人的话可不能不听,程处嗣闻声,一纵身跳向圈外,然后龇牙一乐,冲着黑白二夫人躬身施礼,“小子见过婶娘,给婶娘请安。”

    程处亮和程处弼见哥哥不打了,也都急忙收起马鞭停止了厮打,齐齐给黑白二夫人行礼请安,那低眉顺目恭谨的态度,让黑白二夫人想发火想责骂都没法下口。

    “五好观众”李恪、李恽和李佑等人一见黑白二夫人满沉似水,忙都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虽然他们是皇子,但是对这些上过战场,为李唐天下受过伤流过血的英雄,他们可不敢有轻慢之心,更不敢因着身份的高贵而在他们面前骄横。

    “你们几个,嗯?是不是吃饱饭撑得没事儿干了?怎么好好的就动起手来了?”黑白二夫人强压怒火坐了下来,白夫人厉声训斥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还……还下了狠手了?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尉迟宝庆强忍鞭痛,先给两位老娘施礼,然后才满脸不解地疑惑地摇摇头,“孩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程处嗣这小混蛋他,他一进门就开打,说打完了再说原因。”

    “是啊,娘,程小魔头不知道抽什么风,根本就不让人说话,进门就扬鞭子,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孩儿等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这顿揍,儿等挨得好冤。”

    尉迟宝闯抢过话音愤愤地回禀着,瞅着程处嗣的眼神恨不能把他挖下一块肉来解解恨。

    “冤?切,谁让你们摊上个好娘呢,挨揍是活该的。”程处弼不服气地回瞪着尉迟宝闯,声音不大但是足以使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这是人话?黑白二夫人差点没气背过气去,黑夫人用手一指程处弼厉声道,“过来,你这个孽障,把话说清楚。”

    程处弼刚才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什么叫没摊上个好娘?这是人话吗?

    都说为人子女不可言父母之过,虽然黑白二夫人不是你程处弼的娘亲,可根据程家和尉迟两家的亲密关系来说,那也位同嫡亲啊,程处弼这么说,分明是没有长幼尊卑,是不孝了!

    程处嗣一听程处弼说话有失教养,急忙上前给黑白二夫人施礼赔罪,“二位婶娘喜怒,方才三弟虽是无心之过,但也罪不可恕,您二老千万别动气,回去定然严厉处罚与他。”

    说到这儿,程处嗣回头一瞪眼,呵斥着程处弼,“你还杵着在那儿做什么?嗯?还不过来给婶娘赔罪?”

    程处弼刚才说完那话,也是悔愧不已,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惹了长辈生气,因此上大哥一瞪眼,他赶紧过来行礼,“婶娘息怒,都是侄儿言语不敬冲撞了您二老,侄儿给您们磕头赔罪了。”一边说就一边作势要下跪。

    黑白二夫人自然不会真的让程处弼下跪的,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说错话了改过就好!而且她们二人也从程处弼的话音里听出了弦外之音,所以并没有真的怪罪他的鲁莽。

    抬手止住了程处弼要下跪的动作,白夫人冲着程处嗣瞪起了俏眼,“大郎,你说吧,为什么动手打架?而且还打完了再说原因?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哥几个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非要下狠手不可?”

    可程处嗣还没回话,就见梅夫人满脸怒容的走了过来,用手一指程处嗣、程处亮和程处弼,尖声喝道,“几个小畜生,竟敢跑到家来行凶,我看你们程家是欺人太甚了。”

    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几个小子之间打架,怎么就成了程家欺负人了呢?程家是谁啊?程咬金啊!梅夫人这是把程咬金和程崔氏程裴氏都捎带着骂上了!

    黑白二夫人脸都黑了下来,看来国公爷对梅夫人的处罚还不够严厉啊,她这是含沙射影地伺机报复着程咬金一家,就因为自己那一厢情愿地女儿尉迟兰?不惜要亲手撕毁了两家二十几年来的浓厚的友情?

    程处嗣一看到梅夫人,火腾就大了,但是依旧是行礼问安做足了礼数,然后才讥笑道,“梅夫人,您这话说的,小子可不敢言同。

    而且今日我们兄弟之间这一场厮打,可都是为了您啊。您大概不知道,我们程家向来不随便欺负人,更不做那些背后谣舌,毁人清誉的龌蹉事儿。

    但是,我们程家素来是极其护短的,这一点满长安没有不晓得的。您说,我们程府的嫡长媳,我程处嗣即将过门的媳妇被人污秽,您说,我能忍吗?我是个能忍别人所不能忍的人儿吗?”

    “你,你胡说些什么?本夫人听不懂。但是你跑到我们家来打了我们家的孩子,我就不能饶了你,来呀,去报官。”梅夫人眼神有些慌乱,咬牙切齿地喝道。

    不过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一个味儿,那就是,她梅夫人对尉迟宝庆哥三个,连儿子都懒得称呼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简单地说一下大唐贞观,这是个还算比较开放文明的奴隶制国度,虽说在良籍和见籍制度严苛,但是上流社会之间的级别还是较为平等的。

    就比如尉迟敬德府上,梅夫人和黑白二夫人,虽然是有着大小的区别,可相处的时候,一律都是平等地位的。

    她们对尉迟宝庆、尉迟宝林和尉迟宝闯都称呼自己的孩儿,而尉迟宝庆哥三个称呼她们也都是娘亲娘亲的叫。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梅夫人眼中含着狠厉,咬牙切齿地瞪着程处嗣,却没称呼尉迟宝庆他们为自己孩儿,这就不能不让人多思多想了。

    黑白二夫人相视对望了一眼,都无奈的摇摇头,她们不能跟梅夫人计较,因为这个人自从爱女尉迟兰嫁与他人,又被尉迟敬德冷淡处罚了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不可理喻……

    听到梅夫人要报官,黑白二夫人紧张蹙眉头,最后都出声拦下了,因为程处嗣一番话,让她们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长安城里最近关于李雪娘打了程处嗣耳光的事儿,难道这个流言根梅夫人有关?

    不仅黑白二夫人是这么想的,就是挨打的尉迟宝庆、尉迟宝林和尉迟宝闯也同时想到了程处嗣为什么打他们,而且还说打完了再告诉原因,还说他们是为了父母说承受的,还说他们谈上了个这么个娘!

    尉迟宝庆低垂着头,谁也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处肆,”白夫人性子比较沉稳,看了一眼梅夫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才对程处嗣道,“你这孩子,根你宝庆哥几个切磋武艺,点到为止便是了,怎么能下得这么重的手?你呀,混世小魔头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几句轻松的责备,就把程处嗣上门打架的恶劣性质给轻轻化解了……

    而院子里发生的这一切,都被心急火燎赶回来的尉迟敬德听得清楚看得明白,他暗暗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程处嗣上门寻衅打架固然可恶,但是这一切皆因自己的夫人,暗中败坏人家长乐县主声誉所造成的,所以尉迟敬德暗恨梅夫人不守妇道,给自己儿子招了祸殃。

    尉迟敬德刚要迈步进院,就听梅夫人声音十分尖锐地道,“三妹妹,你这是什么话?嗯?切磋武艺?有这么切磋武艺的吗?把人都打成这样了,你居然胳膊肘向外拐,说他们是切磋武艺。妹妹,莫不是你生的儿子没有被打成这样你不心疼是吗?可是二妹妹只有宝庆这一个孩子,而且宝庆还是咱们尉迟家的嫡长子,怎么能任人欺负了去?”

    “多谢姐姐管护宝庆了,”黑夫人斜睨了一眼梅夫人,淡淡地道,“这些孩子从小在一起长大,哪次切磋武艺不是打得筋断骨折的?这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孩子打闹,我们做长辈的就不跟着参合了。”

    梅夫人公然挑唆程家与尉迟家,公然挑唆黑白二夫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第408章 精辟的揍人理念

    梅夫人被黑夫人不咸不淡地给呛了回去,想拿自己的儿子说事儿?黑夫人是绝不会被人利用的。况且这件事儿从头至尾都是因梅夫人背后做小人行径而引起的。

    站在门口隐处的尉迟敬德再也听不下去了,满面怒容愤然地抬腿就迈进了府门,众人又是一番繁琐的行礼,将尉迟敬德和黑白二夫人,一并梅夫人都让到了主位,有丫鬟奉上香茶。

    尉迟敬德手里端着茶盏,黑着脸怒视着程处嗣,这时候程咬金了进来,可没等程咬金把准备好了的一肚子说词都倒出来,尉迟敬德不耐烦地赶人了,“程老魔头,赶紧把你家这几个兔崽子给我领走,某看着就心烦。”

    程咬金被人撵也不恼,事实上,他也不想在尉迟敬德府上多留,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家儿子上门打人,而且这般凶狠,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因此上,尉迟敬德赶人的话刚一落音,他冲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一瞪眼睛,厉喝道,“你们还不走?等着你尉迟叔叔管你们饭吃啊?这几个熊孩纸,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我说老黑啊,你心里也别过意不去,孩子不懂事,闲得没事儿整那没用的幺蛾子,咱们老人家不是还懂点人事儿不是?”

    “噗……咳咳咳……”尉迟敬德一口老茶喷了出去,连带着被茶水呛到了肺管子,一连咳个不停。

    程咬金,你,这话也太损了!分明是暗骂我们家大人行事不够光明,背后散布李雪娘打程处嗣一事。

    尉迟敬德有心想骂程咬金几句,但是自觉理亏,再说自己儿子被打成这般惨状,哪还有心思与他斗嘴?不耐烦地一挥手,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滚!”

    程咬金也不恼,乐呵呵地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扬长而去……

    赶走程咬金父子几个瘟神,尉迟敬德的老脸更冷了,他将手里的茶盏往石桌上一礅,冷言厉声地说道,“鉴于梅氏行为有缺,从今儿个起,尉迟府就全权交给黑白二夫人打理,并升为主位,梅氏禁足六个月,以观后效。”

    在古代,作为一个女子,无论你是多么的尊贵,多有本事,但是三纲五常必须要遵守的,若有违犯,处罚起来绝不会客气。

    曾经与尉迟敬德同生共死,叱咤沙场的梅氏,因为执拗偏颇行事欠亏,这回是彻底地被尉迟敬德给厌弃了,从一家之女主,降为贵妾……

    再说程咬金,领着程处嗣、程处亮和程处弼刚回到府上,正准备训斥这三个臭小子做事之前不跟自己商议,让他没了与侯君集和尉迟敬德动手“切磋武艺”的机会。

    这时家人来报,“国公爷,潞国公侯大将军来拜访。国公爷,侯大将军面色不善,不像是来拜访您的,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哦?小侯儿来了?快请。”程咬金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带着程处嗣、程处亮和程处弼亲自迎出了门。

    不等侯君集说话,程咬金喜笑颜开地一抱拳,“哈哈……小侯儿,你怎么有空上我老程家闲逛?难得难得,来来来,这厢请。”

    程处嗣和程处亮程处弼不待老爹吩咐,忙都上前给侯君集施礼,“侯叔叔安好,您大驾光临蔽舍,实乃蓬荜生辉。”

    “哼,”侯君集满脸怒容地哼了一声,瞪着程处嗣怒道,“生辉?我看是生气还差不多。小子,越来越长本事了哈,不但鞭打了我的四个儿子,连尉迟老黑的三个儿子也不放过,你倒是下得去狠手。”

    程处嗣还是态度恭敬,笑嘻嘻地道,“侯叔叔,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老程家有个优良的传统和良好的家风,嘻嘻……护短,而且超级护短!谁要是敢明目张胆地,或是背后下绊子伤害我们家人,那就得有胆子有能力去承担后果!”

    程处嗣说着便做了一个请字,把侯君集王客厅上礼让,完全把老爹程咬金挤在了身后,然后依旧恭声对侯君集道,“侯叔叔,小侄儿是这么想的,您看对不对,若有不周之处,还请侯叔叔您多多指教。”

    “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跟我打迷糊阵,”侯君集不耐烦地双手往身后一背,斜睨着程处嗣骂道,“臭小子,长能耐了,今儿个我看你能放出什么好屁来?”

    程处嗣面色一滞,心道,老爹他们这茬人怎么一个个地,都说话又臭又硬?哎……读书少没素质啊!

    跟李雪娘相处了八年,程处嗣倒也学得不少现代词句来,而且用着还挺贴切的!

    “侯叔叔,小子的确是有话要给您说,至于放屁嘛,侄儿还真有,但是在您这长辈面前,可不敢放。若是放了,不消您责罚,就是我老爹也得打我半死啊!”

    程处嗣话还没说完,侯君集脚步一趔趄,差点没气得摔在那儿,他回头瞪了程咬金一眼,那意思,这就是你程咬金养得好儿子,不但能打人,还能气死人!

    程处亮和程处弼使劲儿低着头,不敢让侯君集看到他们因为要憋着笑,而有些扭曲的脸。

    大哥太威武了!这话也敢说。不过,好像没有说错哈……

    一行人来到程府会客厅,程咬金和侯君集分宾主落座,程处嗣、程处亮和程处弼侍立一旁,有丫鬟上了香茶,然后退了出去。

    “程处嗣,你刚才不是有话还没说完吗?赶紧说,我倒要听听你跟我怎么解释打我儿子的事儿。”侯君集根本就不看程咬金,更不跟他搭腔,而是转头怒视着程处嗣,厉声喝道。

    侯君集素来知道程咬金是没理抢三分,有理不让人七分的主,跟他掰扯里表?神仙阎王都得让他气死,所以侯君集抱定主意,就不理睬他!

    程处嗣面色恭敬,语气温顺,态度谦和,笑道,“侯叔叔,您可真是慧眼如炬,竟然看出来小侄儿意犹未尽,还有话要与您禀告,厉害厉害!”

    先拍了几句马屁,让侯君集听着心里挺舒服,然后程处嗣话音儿一转,开始向侯君集条理清晰的表达着自己打人的见解和认知,“侯叔叔,小侄儿吧,是这样想地,您听了可别生气,若有不对的地方,您老还得海涵。”

    “让你快说就快说,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侯君集被程处嗣来来回回这么几句话给说得不耐烦了,把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使劲儿一墩。

    程咬金眼见着侯君集把茶盏墩地摇两摇晃两晃,最终坚强地稳住了架,便忍不住心疼地道,“小侯儿,这茶盏可是我老程花了一两银子买回来的,你对处肆有意见,可以打他骂他,但是,不能拿茶盏撒气不是?”

    “噗……”侯君集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啊?噢,儿子可以打可以骂,茶盏若有损害就心疼的不行?嗯?有这么当爹的吗?

    可……侯君集忽然想到刚才程处嗣说的护短的话来,立时惊了一身冷汗,心道,好悬啊,这程咬金老混蛋可没放好屁,我这是没打他儿子,若是真的动手打了他儿子,这老小子非的跟我没完没了不可,哎……差点又上了他的当了!

    耍赖可是程咬金最拿手的本事!

    然而,侯君集只想到了程咬金不好惹,却没有想到程处嗣接下来的一番话,差点又没把他气死过去,程处嗣是这样跟他说得,“侯叔叔,您是有所不知啊,当小侄儿调查到是您夫人和梅夫人在背后使坏,散播那些有损雪丫头声誉的流言,小侄儿就生气啊。

    可是小侄儿生气归生气,也不敢上门去找长辈算账不是?但是呢,若不给雪丫头讨回这个公道,小侄儿我岂不枉为七尺男儿?哦,自己未来的媳妇被人家欺负了,我还得笑脸跟人家道谢?

    这不是我程处嗣睚眦必报的的性格啊,所以啊,小侄儿就想来思去反复琢磨,怎么样才能为我家雪丫头报了仇,又能让害她的人心如刀绞地刺痛,接受教训和惩罚呢?

    后来呀,小侄儿就又想了,天底下最能动人心的是什么?当然是儿女啊!儿女之忧之喜,无不牵动父母的心,于是,小侄儿就决定,大人咱不敢惹,还惹不起他们家的孩子吗?

    于是乎,小侄儿我,就带着二弟三弟去找您家侯云、云林、侯文和侯远。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您说,打人这么大的事儿,哪能把我二弟三弟给落下?所以,为了历练处亮和处弼的身手,小侄儿不能不带着他们齐上阵。”

    侯君集越听越来气,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脸色登时黑的吓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打了人家的孩子,还理由一套一套的,就跟西市上李雪娘开的戏园子里的说书一样,满嘴都是精彩片段啊!

    感情侯君集喜欢听评书,现在的他,只要一有空,就往“新乐戏院”子里跑,每天不听上两三段评书,他回家吃饭睡觉都不觉得香,都落下病根了!

    “程处嗣,你个小混蛋,你说完了没有?嗯?”侯君集后知后觉拍着桌子大骂道!

第409章 混世魔王来善后

    程咬金一看又不愿意了,吹胡子瞪眼连连摆手制止他的暴躁行为,很是不满地道,“你轻点轻点,我说小侯,这桌子可是花了我三两银子,被你拍坏了,我找谁赔去?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有气啊,就打这混小子两巴掌。但是千万别拿我家东西撒气。”

    “我?你?哼!”侯君集只我你了两个字,却没敢真的动手,冷哼一声就把头扭向了程处嗣!

    动手打人绝对是不明智的,何况还是在程老魔头的家里。

    因为程氏父子素来是最能耍赖的,谁要是忍不住他的激将法,那只有认倒霉吧,不赔个三五百两银子,就甭想下半生消停过!

    见侯君集火气消得差不多了,程咬金这才咧着大嘴嘎嘎一乐,“我说小侯儿,孩子们之间切磋武艺,咱们跟着掺合什么劲儿呢?是吧?

    小侯你看哈,这动手比武必然会有赢有输,而且呢,还会有磕磕碰碰。老程我说句难听的,比武当中,谁挨了打受了伤,那都是他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这一点我不说,谁都懂。

    不过呢,我不说出来吧,你又觉着自己的孩子挨了打很委屈的,所以老程只得把道理给你摆出来,当然了,我说归说,你听不听是你的事儿。

    小侯,说书唱戏的有句话说很好,叫什么因果相续报应不爽,用雪丫头的话说啊,就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你家孩子挨了打,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对不?你小侯要是还有委屈,那就回家问问你夫人,最近她都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侯君集与程咬金的关系那也是非同一般,按说程侯两家怎么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因为李雪娘,因为侯倩娘,使得原本关系非常融洽来往甚密的两家,自此有了隔阂和罅隙。

    到底是谁的错?侯君集心里比谁都明白,自己女儿骄纵的性子,又与尉迟兰相交甚好,想要为她强出头儿辖制李雪娘,这才有了今天不该出现的局面。

    “程老魔头,你最近吃了什么药了?一见面就喋喋不休像个碎嘴的老妇一般。”侯君集面上有些过不去,便开口笑骂着程咬金,为自己解嘲。

    程咬金翻了翻眼皮,把茶盏放到桌子上,斜睨着侯君集,“吃什么药就不需你操心了,不过喝点酒还是可以的。怎么样?咱们喝一杯?正好雪丫头前儿个又送来几瓶“英雄烈”,把尉迟老黑叫来,咱们痛痛快快地喝一顿,不醉不归。”

    “喝就喝,我害怕你个老匹夫不成?”侯君集心里有事儿,正想要试探试探程咬金和尉迟敬德等人对李泰回长安的态度,便毫不示弱地一撸胳膊袖子叫嚷道。

    程咬金也不再废话,当下就吩咐厨房备下好菜,又命近侍把李雪娘送来的“英雄烈”搬了出来,然后派人去潞国公府上请尉迟敬德。

    其实,程咬金之所以慷慨大方的请侯君集和尉迟敬德过府饮酒,也是有为程处嗣、程处亮和程处弼善后的意思,毕竟大家都是生死弟兄,也没有杀父夺妻之恨,没必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程处嗣向父亲和侯君集先告了假退了出来,回到自己房中抹了外伤膏药,然后换了衣裳,便出府来见李雪娘。

    此时的李雪娘正忙着准备明天布娃娃店开业一事呢,她躲在随身空间里,接连印制了大量的广而告之,主要是关于筹建秦岭山庄的广告。

    在筹建秦岭山庄之前,李雪娘利用进宫与高阳公主、晋阳公主商议开业事宜的机会,求见了李世民。

    李雪娘见到李世民,先是把自己筹建秦岭山庄的计划与他和盘托出,然后请李世民能给自己开一道绿灯,允许她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做自己想要做的产业。

    李世民在认真听取了李雪娘的计划之后,当即就应允了,并且给了他一块皇家玉牌,所到之处可以不经当地州府的管辖。

    “雪娘啊,你这计划很不错,甚合朕意。”李世民作为上位者,自然是要表达一下自己对臣子的加勉之态,“三弟玄霸得你一女,能安眠于地下了,朕也算是了了一心愿。”

    唏嘘了几句之后,李世民话锋一转,便说道这次府兵改制上了,长叹手里缺钱的烦闷。

    李雪娘暗咬银牙,心道,好你个李老二啊,算盘都打到我李雪娘的头上了,刚才说的那般好听,原来是冲着我手里的黄金白银来的。哼,如果要问天下第一贼是谁,当属你李老二!

    心里暗自不爽,可李雪娘脸上没有带出来,笑道,“陛下,银子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样能从那些大唐商人手中取回他们应缴的税费。不过这问题不是雪娘该操心的。

    现在,不,明天,雪娘要为高阳公主和晋阳公主、晋王殿下的布娃娃店开业,做全面打算。陛下,明天的开业大典,希望能捧场哦。”

    最终,李雪娘得了李世民允许她豢养秦岭山庄护卫的许可之后,便离开了皇宫。

    刚回到府里,程处嗣就是上门了。

    刚把程处嗣让进房内,李雪娘一个猝不及防就被猴急的他给拦腰抱住了,然后用一只脚把房门给关上了。

    “你干什么?快把我放进开。”李雪娘没有防备,被程处嗣突然地举动给吓了一跳,便挣扎着要挣脱程处嗣的怀抱。

    程处嗣哪里能让她得逞?有一用力,就打横地把李雪娘抱了起来,直接安置在了贵妃榻上,然后,自己坐在了榻边,俯身轻笑,“傻丫头,想什么呢?嗯?是不是怕处肆哥哥吃了你?”

    李雪娘脸色绯红,窘迫不已,心脏也突突地,像个小鹿儿不肯安歇,跳个不停。

    她想佯装生气,摆脱程处嗣的桎梏,但是心里莫名地又舍不得他温暖的怀抱,那男人身上特有的气味令她有些迷恋。

    挣扎了几下之后,李雪娘放弃了自己的坚持,神情窘羞地轻声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程处嗣贪婪地嗅着李雪娘秀发的芳香,瞧着她脖颈白皙水嫩,尤其是没有穿布袜的小脚,细白柔嫩,让他一阵眼晕心神异样。

    尤其难得是,李雪娘今儿个格外的乖顺讨喜听话,程处嗣只觉着自己的胸腔里有股热浪在不停地翻滚,很快地身上那股燥热便通遍了全身。

    “雪丫头,”程处嗣艰难地轻唤了一声李雪娘,使劲儿抑制住了自己发颤的音声,口干舌燥地道,“我今儿个给你出气了。”

    李雪娘这个情商大白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惹了祸”,把身后的程小魔头雄性荷尔蒙给激了起来,此刻她身后的傻小子正努力跟自己的小弟弟做着思想斗争和说服教育呢。

    唉……都是自己一不小心惹的祸,遭罪的自然是跟着自己二十多年不曾“打封”的小弟弟了!程处嗣咬着牙暗自吞着口水。

    “你说什么?处肆哥哥?你给我出气了?出什么气?”感情李雪娘早把长安城的流言蜚语的事儿给忘了。

    程处嗣叹了口气,满眼地溺爱摇摇头,“真是个傻丫头,让处肆哥哥怎么说你好呢?这么大的事儿你都能不计较,不知道是应该说你大度呢还是说你缺心眼。”

    “你才缺心眼呢。”李雪娘恼怒地伸手就再程处嗣的软肋下掐了一下,毫不相让地嗔怪道,“我李雪娘向来是最大度的,哪有你说的缺心眼那般不堪?”

    这一声娇嗔,再加上说话时带出的炙热气息,悉数都喷洒在了程处嗣的脸上,让原本就受了不肯安分守己的小弟弟骚扰的程处嗣,更加地感到燥热难耐。

    而李雪娘芊芊玉指在他软肋下那么一拧,让他忍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要命了!

    惹祸的李雪娘并不知道程处嗣此时身心已经备受煎熬,听着他粗重的喘气声,还以为他突患感冒发高烧了。

    “处肆哥哥,你怎么了?感冒发烧了?”李雪娘关心的话刚一落音,差点没把程处嗣给石化了。

    程处嗣心里这个抓狂啊,恰似有万匹草泥马在心底深处狂奔驶过……傻丫头,她是真不懂风情啊!

    努力镇定了一下,程处嗣嗓音有些哑然地道,“我今儿个把散播你流言的那两家的孩子给打了,而且打得不轻。”

    “什么?你,你打了人家的孩子?”李雪娘霍然就坐了起来,乌黑的长发像瀑布般洒落在前胸后背,明亮的美眸瞪得雪亮,难以置信地看着程处嗣惊问道,“你把人家孩子打成什么样?没有生命危险吧?”

    程处嗣很奇怪地看着李雪娘,心说,这傻丫头该不是真的傻了吧?人家在别后给你下刀子,按你以往的脾气,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幕后者呀,今儿个怎么一反常态了呢?

    “你放心吧,你处肆哥哥心里有数,手里的马鞭有准头,抽不死人的。”程处嗣有些挫败,他以为李雪娘听到这个好消息会高兴地赏给他点什么,比如吻啊之类,可是,雪丫头好像根本就把这事儿当回事儿。

第410章 利益均沾

    李雪娘可是知道程处嗣的暴脾气,能在他马鞭下逃生,还真挺不易的。不过,等等……

    “处肆哥哥,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把散布我流言的人的孩子给打了?”李雪娘好像才反过劲儿来,惊疑地问道,“你说,是谁,谁在背后嚼我舌根子?”

    闹了半天程处嗣白白报了一回辛苦,人家李雪娘开始压根就没注意他说得打人是为了她!

    嗨……可惜了刚才讨好的表情!

    程处嗣委屈极了,十分不满地斜睨着李雪娘,恨不能直接把她放倒……那个啥!

    李雪娘也暗自晃了晃被程处嗣一双大手弄得晕乎乎的脑袋,这位臭小子大手不但有暖人的温度,还令人浑身酥麻,神情恍惚!

    程处嗣也非常清楚,像李雪娘这刚强正十分规矩的性子,自己绝不能乱打主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强忍住了小弟弟的挑衅,程程处嗣在李雪娘耳边温声悦色地道,“我今儿个把侯君集和尉迟敬德两家的儿子都打了,你说是谁在背后嚼你舌根子?”

    “是梅夫人和卢氏?”李雪娘一语中的便说出了这两个人来。

    是呢,自己最大的仇家便是这两家的夫人,至于李泰和侯君集,他们两个毕竟是男人,男人是不会,也不屑于此卑劣手段的。

    程处嗣嘿嘿一笑,一挑大拇指,“聪明,我家傻丫头就是聪明!”

    “切,”李雪娘白了他一眼,“很简单地问题,长个脑子都能想得出来,还用得着你这般夸张?如果这事儿是尉迟敬德和侯君集指使的,那他们还叫做男人吗?

    堂堂的大唐英雄,做这些龌蹉的事儿,说出来谁会相信?所以这些流言,肯定是梅夫人和卢氏做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侯君集知道了这事儿,居然能容忍卢氏给自己脸上抹黑。”

    程处嗣很奇怪,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侯君集已经了解到这件事是卢氏做的?那尉迟敬德难道就不了解梅夫人也参与了此事?”

    李雪娘肯定地点头道,“因为性格使然!尉迟敬德性格刚正不阿,而且忠义英勇,他若是知道梅夫人在背后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他绝不会饶了她的。

    而侯君集为人贪私,又嫉妒心极强,这种心胸狭隘的人,能做出这等纵容家人的事儿来并不奇怪,所以我就知道,梅夫人和卢氏所做的一切,会有着两种不同的结局。”

    “哎呦喂,我说雪丫头,你看人蛮准的噢,不错不错,梅夫人被尉迟叔叔给降为贵妾了,圈禁在她的院子里,不得随意出入。

    而卢氏至今还挺逍遥惬意,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侯君集根本就没有人的表示,甚至还带着些许的赞意。不过雪丫头你放心,这件事儿他们没事儿了,可我程处嗣肚子里的恶气还没消呢,卢氏?嘿嘿……用不了多久就得破相。”

    “破相?”李雪娘瞅着程处嗣那坏坏地笑,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心道,这就是我李雪娘选择的夫君?怎么一肚子的腹黑坏点子?女人若是破了相,那比要了她的命都残忍,这么损招也亏得他想得出来?

    不过,好吧,坏人名声和破人相貌,其实后果都是一样的,都是要逼死人的手段,所以我李雪娘没死在卢氏手上,那就让她实在我家夫君手上吧!

    这叫什么?这叫一报还一报,恶人就得恶招儿对待,才能挽救她那颗已经要冒了坏水的心!

    李雪娘转瞬间就给程处嗣找了一个惩治卢氏的很好理由!

    程处嗣见李雪娘不说话,以为是她心软了,便愤然道,“雪丫头,处肆哥哥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看见因为破相而被人厌弃。

    但是你有没有想到,如果那些流言被你放在了心里,至此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那卢氏会内疚吗?会良心发现觉着自己做错了吗?她不会的。

    她不但不会,她还会在人前更加耀武扬威趾高气扬,会更加放肆地编排你的的不是来,所以雪丫头,这件事儿你就别管了,为夫定然会为你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程处嗣说得慷慨激昂,大有“我不为你出头,谁为你出头”的架势,而且这小子惯会找机会表达自己是李雪娘的夫君这一事实,说着话的功夫,把“为夫”这两个字就极其顺溜地说出了口。

    今晚的李雪娘,算是彻底地被程处嗣给拿下了,本来非常聪慧过人的姑娘,在自己未来夫婿面前,所有心智一下全归零了,对程处嗣有意找便宜竟没有什么反对!

    程处嗣好不得意,咧着大嘴那叫一个乐啊,简直就是神采飞扬了!

    “处肆哥哥,你打了宝庆哥和侯云他们,鲁国公爷没揍你?那尉迟叔叔和侯君集没上门找你算账?”

    李雪娘虽然知道程家向来护短,但是她相信,程处嗣鞭打尉迟宝庆和侯云两家兄弟,绝不会手软的,是以,这两家大人怎么肯吃这亏,指定得上门找程咬金算账。

    “哈哈……我说雪丫头啊,你太不了解我爹那个护短的脾气了,莫说是你挨了欺负,就是咱们家谁被人欺负,他都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啊,他不仅不会揍我,还得埋怨我打人的时候没叫上他呢。”

    “什么?”李雪娘被程处嗣这话给刺激地凌乱了,就因为做儿子的打人没叫上做爹的,就得挨训?这是哪家门风?

    咳咳咳……也就只有程咬金、程处嗣这对奇葩父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程处肆没再就此话题说下去,挨老爹一顿训骂肯定是跑不了的,不说打人没叫上他,就是为了那几瓶“英雄烈”美酒,老爹也得骂他个狗血喷头,谁让他做事儿不长心眼,打了人还得陪顿好酒?

    不过是打人家几下而已,就一下子失去了好几瓶美酒,这账怎么算都不划算,太亏本了!

    唉……记得下次再打人的时候,蒙上面就好了!

    “雪丫头,明天布娃娃店就开业了?”程处嗣手上把玩着李雪娘的柔软的长发,就舍不得走了,所以没话找话的问道。

    李雪娘可没多想,就点头答道,“是啊,都筹备好长时间了,也该开业了。”

    “可是雪丫头,你真打算把这个布娃娃店无条件地交给高阳他们?那可是个新奇玩意儿,肯定能赚大钱的,你舍得啊?”

    程处嗣瞧着这段时间李雪娘一直在忙碌这件事儿,如此辛苦竟然无条件地送人,他既心疼李雪娘,又舍不得那赚钱的营生。

    李雪娘毫不在意地往程处嗣身上靠了靠,拿他当作柔软温暖的靠背,就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了上去,这才风轻云淡地笑道,“既然说要送给他们,当然就舍得的呀。

    处肆哥哥,你知道吗,这做生意啊,是很有学问的,既不能吃独食,又不能让人白白地占了便宜去,误以为你好欺负。

    正因为布娃娃店能赚钱,我才把它送给皇帝陛下的爱女爱子,让他们也尝到赚钱的甜头,让他们觉着欠我李雪娘一个大人情,这叫互惠互益,利益均沾。”

    利益均沾?!

    程处嗣嘴角抽了抽,雪丫头这说法好,道理也最明白不过了,只有利益均沾,大家伙都尝到黄白之物的甜头,才都能相安无事!

    “雪丫头,处肆哥哥想跟你商量点事儿。”程处嗣能给自己未来媳妇当靠垫甭提心里有多美了,所以说话的声音更加低柔和温雅,将嘴贴在李雪娘的耳朵边上,轻言道。

    此时的李雪娘,倚靠在程处嗣身上,只觉着很温暖很舒服很有安全感,也就更加不在意程处嗣有什么越矩的举动,自己的小手被人家握住了轻揉着都没觉得不妥,嗯了一声,道,“什么事儿啊?你说来听听。”

    程处嗣见李雪娘浑然不觉地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但是更加的得意洋洋,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丝丝美滋滋的,大胆地道,“雪丫头,你看啊,处肆哥哥都等你等了八年了,你咋地也应该有所表示吧?”

    李雪娘一愣,表示?什么表示,怎么表示?她登时心里警铃大作,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俏脸一红,怒视着程处嗣道,“你什么意思?啊?等我八年怎么了?不耐烦了,还是觉着亏了?耽误你儿子出生了?”

    得,这最后一句话,就跟缺心眼人说的话差不多!

    果然,程处嗣一见李雪娘要炸毛,赶紧摆手,“处肆哥哥没别的意思,真的雪丫头,你别生气也别恼。虽然耽误儿子出生了,不过没关系,咱们成了亲以后再补回来就是。

    处肆哥哥是想跟你商量啊,你看处肆哥哥什么时间登门下聘才合适。你看看,你现在家里只有你自己做主,处肆哥哥有啥事儿不得跟你商议不是嘛。再者说了,成亲是咱们两个人的事儿,别人乱插言我心烦。”

    李雪娘哼了一声,白了程处嗣一眼,娇嗔地轻喝道,“贫嘴,谁让你瞎说话的,若是你敢再乱说话,看我不打你出去。哼。”

    “不敢不敢,处肆哥哥再也不敢瞎说话。”程处嗣嘴里检讨着,顺手又把李雪娘的小手攥在了自己手心上,就再也不想放开了。这双手好柔啊,白皙细嫩修长,真叫人不忍撒手!

    两个人就这样私磨到很晚,程处嗣才被李雪娘给赶了出了府门。

    可是,就再程处嗣刚出了府门,正准备转弯往自家走去的时候,无意中一抬头,就见一道黑影倏然在不远处一闪而过,奔着李雪娘的住处而去。

    “嗯?”程处嗣嗯了一声,只觉着不妙,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般,当下不敢耽搁,忙一提丹田气,顺着那道黑影就追了过去。

第411章 让他开口说话

    再说李雪娘送走了程处嗣,回想着刚才与之相处的那美妙的时刻,心里甜丝丝的,懒散地躺在贵妃榻上,开始胡思乱想憧憬着为人妻的生活。

    两世为人,自己不但过上了正常人的好日子,而且还要嫁人了,李雪娘有些娇羞,心里既有喜悦,也有微微地担心。

    就再李雪娘美美的展望未来的时候,秋水挑帘栊轻步走了进来,脸色很难看,低低音声禀告,“县主,县主府的暗卫送来信号,咱们府中来了位不速之客。”

    “哦?”李雪娘一听有不请之客到访,一下来了精神,躺在贵妃榻上虽然身形不动,但是脸上还是现出“我手痒,我要揍人”的喜色来,“知道是什么人吗?”

    秋水摇摇头,“暂时还没查出来。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位不速之客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李雪娘略抬头看了看秋水,小脸垮垮地道,“秋水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话大喘气了?能把话一下全说完吗?”

    秋水与李雪娘那也是八年的主仆情了,所以平时倒也时常地跟自家主子开个小玩笑什么的,所以看到李雪娘神情不满地瞪她,也不害怕,笑道,“县主,跟在不速之客身后的那位小爷,是咱们家的姑爷。”

    “咱们家的姑爷?”李雪娘没明白,反问了一句,“谁呀?我不认识吗?怎么没听说过呢。”

    “扑哧……”秋水很不厚道地掩嘴笑了,指着刚才程处嗣坐过的地方,打趣地道,“人家刚走,您就不认识了?唉……这要是被咱们家姑爷听了去,不知道该多伤心呢。”

    李雪娘这回才明白秋水所说的姑爷指的是谁,小脸不由地又是一阵发热,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她嗔怪地瞪了秋水两眼,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又羞又恼,干脆把锦被蒙在头上不肯出来。

    秋水见惯了强势的李雪娘,冷不丁地看她如此娇羞小女儿状,眼泪都要笑出来了,隔着被子笑道,“县主,不速之客都上门了,您还放心地躺在这儿害羞呢?哈哈……赶紧做个准备啊。”

    “我准备什么?”李雪娘猛地掀开被子,冲着秋水就脱口而出道,“你不是说有你家姑爷吗?那还来麻烦我干什么?

    我跟你说啊秋水,这以后保安队长就是你们家姑爷的了,他要是连自己媳妇都保护不了,那我还嫁他做什么?咱们家又不缺白吃饱。”

    秋水眼睛都瞪大了,心道,哎呦喂,都说陷入情迷中的女子是白吃,果然不假啊。瞧瞧我家县主,多么睿智多么聪慧的一个人,竟然……弱智!对,就是弱智,这词儿还是她自己说过的。

    “县主,婢子也没说什么啊,您看您咋还急了呢?咱们家是不缺白吃饱,可是,您看姑爷,那可不是没有本事的。”

    房间内,李雪娘心情老好了,神采飞扬眉开眼笑地躺在榻上,十分惬意地与秋水斗嘴,根本就不理自家后院所发生的一切,因为她不需要操这个闲心,一来是因为自己有暗卫长期潜伏在暗处做保护,二来秋水不是说了嘛,程处嗣那个混小子跟在不速之客身后也进来了吗?所以该玩玩该乐乐,该和秋水斗嘴还得接着斗。

    “秋水,”嬉闹了一阵,李雪娘忽然想起了肖玉,便坐起了身子。

    秋水拿过柔软的靠背垫给她垫在背上,恭敬地道,“县主,您有什么吩咐?”

    李雪娘摇摇头,“秋水,薛家阿婆他们走了好几天了,事情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先着手给肖玉姐准备嫁妆啊?

    我跟你说,我可什么都不懂,想得也不周全,若是有什么纰漏就不好了,这事儿你得多上心。”

    “县主,你?您没事儿吧?”秋水有点蒙,自家县主今儿个有点不对头啊,不但心智骤降,就是思维也太跳跃了吧?家里来了不请之客,她不仅没问一声,反倒突然关心起肖玉的婚事儿来了。

    唉……备嫁的姑娘多弱智啊!

    李雪娘白了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儿?关心一下我的员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对了,秋水,你这几天把咱们锦绣坊绣娘的生日记下来,等以后每年她们生日的时候,咱们都给她过个生日party,好好热闹一下。”

    “生日什么替?”秋水脑子又不好使了,饶是她性格沉稳处事不惊,但是今日还是被反常的自家县主给惊得不轻。

    李雪娘微微扶额,痛心地道,“唉……没文化真可怕,连生日party都不懂,叫我怎么说你好呢?我跟你说哈,生日party就是生日晚会的意思,懂了吧?”

    “懂?懂,懂懂!”秋水睁圆了眼睛赶忙点头应声,她觉着再跟自家县主这么说下去的话,肯定会被惊死,算了,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

    “县主,外面好像是打起来了,您听,声音还挺大的。”

    李雪娘那也是有着极好身手的,秋水都听得见外面的厮打声,她岂能听不见?但是她可不愿意因为外头的事儿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秋水,侍候你家县主安歇,嘻嘻……今儿个晚上,我要睡个好觉嗷,明天且得累一天呢。另外,你让秋菊挑几个年轻的家丁出来,明天跟本县主去西市搞一下宣传。”

    秋水长出了口气,唉……县主终于又正常了!

    便应道,“是,县主。您就安心歇着吧。婢子定然会安排妥当。”

    不多大一会儿,李雪娘没心没肺地安然进入梦乡……

    程处嗣在外面也得了手,把不速之客的两只胳膊都给卸了下来,然后像拖死狗似的,讲人给提溜着就回到了程府。

    这小魔头一边走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呢,心说,傻丫头的心可够大的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居然也不出来看看,哼,他倒也是舍得让她夫君受这么大的累。等过了门,为夫不教你规矩!”

    一边腹诽着,就回到自己房间重新梳洗了一番,然后命人把那人关进后院的小柴房。

    这间小柴房,是专门关押府里不守规矩的下人的地方。

    那人年约二十五六岁左右,长条脸,三角眼,面色灰黄。此时因为双臂被卸掉儿疼得冷汗直冒。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不速之客挣扎着高声嚷着,“你们敢动小爷,小爷灭你们全家,要你们好看。”

    活音未落,程处嗣就进来了,冷声吩咐侍卫,“这兔崽子想要好看,你们就应了他的要求,不用客气。”

    “是,主子。”几名侍卫过来,哪里会讲什么客气?围上前去就是嘭嗙一顿猛削,只打得那人鬼哭狼嚎惨呼哀叫。

    打人是有技巧的,既不能把人打死,又要把人打得半死,最后扛不住只能乖乖就范,所以这帮侍卫下手也没有留情,让不速之客疼得欲死欲仙找不到北了。

    “让他开口说话。”程处嗣仿若没有听到那凄惨的痛呼声,眼神如刀地扫过那不速之客的肿胀的没了人形的脸,阴沉沉地吩咐了一声。

    侍卫们得了主子的命令,当下又是一通好打,这回打得不速之客更加的痛不欲生,嘴里呜呜地含糊不清地求告着,“饶,绕命,饶命啊。”

    侍卫们还是不说话,主管不停手的在那不速之客身上上下齐手,力道没有一丝的减弱,耳听着一声咔吧脆响,借接着就听一声凄厉的长嚎,不速之客的一条腿被侍卫给活生生地打断了。

    就在不速之客两眼一翻,要疼死过去的时候,那侍卫首领眼尖手快,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法子,愣是把这倒霉孩纸给缓回神了。

    “别,别打了……别打了,我……我说,我说。”不速之客终于扛不住这帮心狠手黑的侍卫们的毒打,说了实话。

    这下好,人家一句话没问是谁指使你去长乐县主府准备放火的,这倒霉到家的死孩纸自己受不住痛打招认了。

    “你,你们……你们到底是哪位贵人府的?是不是……与那个死乡下见货相识?我跟你们说实话吧,侯君集侯大将军是我姐夫,我就是为了给我姐出气,才从豫州赶来,替她报仇的。”

    原来是从豫州来得,怪不得他不认识程处嗣,还以为他是凑巧路过赶上了自己要在县主府放火。

    侍卫首领也不说话,见程处嗣没有任何表示,便一挥手,厉声喝道,“这小子没有说实话,继续给我打。”

    “是!”众侍卫齐声答应着,就又要动手。

    “慢……慢,我说,我全说。”不速之客疼得冷汗直冒,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他后悔今日之举。

    “各位爷饶命,我说就是。我叫张万才,我姐是侯大将军新纳的姨娘。因为那个叫李雪娘的乡下丫头三番屡次地找我姐夫的晦气,所以,我姐就传信给我,让我来帮她一下,整治一下那个小丫头,以博得侯大将军的宠爱。

    如果事情能成功的话,那潞国公府的女主侯夫人,就会欠着我姐一个很大的人情,而我姐夫也会对我姐刮目相看,这样,我姐在侯府的地位就如日中天,腰板也就能挺直了。”

    张万才一双眼睛早已封喉了,他说着话,向努力睁开眼看看面前这些人的神情,可是几次努力都没有成功,只得放弃努力,舔了舔带血的嘴唇继续道。

第412章 银子人情要全收

    “我为了我姐,当然,也为了讨好我姐夫,想让他帮我在长安谋个一官半职的,哪怕是是当个听差的也中啊,所以,就答应了我姐的请求。

    来到长安后,我才知道我要整治的人是蓝田县长乐县主。这位县主不好惹,更何况她的未来夫婿,是长安城出了名的混世小魔头程处嗣。

    听说混世小魔头不但脾气暴烈,心狠手辣极为护短,而且曾经在平叛突厥吐谷浑战场上,斩杀敌人冲锋陷阵就像恶魔一样,毫不手软。

    原本我有些胆怯了,想不干了,可是我姐说,我姐夫被这位长乐县主给欺负好几回了,就是侯府的大小姐都没能逃过她的魔掌。

    我一听就来了气,便答应我姐今天动手,去把长乐县主居住的房间给点着放火烧死她。

    可是谁知道,我,我这刚到了长乐县主府的房顶,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就被这位好汉给抓到了。这位好汉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条贱命。只要您开个价,多少钱我都给。”

    张万才紧咬牙关,一口气就把事情交代个明明白白。

    原来是侯君集小妾指使人做的,难道侯君集不知道吗?

    程处嗣厉眼一扫张万才,直视着他,浑身散发出的杀虐之气一下在小柴房里蔓延开来,不要说张万才被这迫人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就是常年跟随在程处嗣身边的这些侍卫们,也都吓得不轻!

    张万才想要谋害长乐县主的性命,这是触到自家将军的逆鳞了!

    “开价?”程处肆眸光如刀,直刺张万才,声音更加冰冷,“你有钱?说吧,多少钱能你买回你这条命?”

    张万才已经疼得要昏过去了,听到程处肆这一问,犹如抓到了救命草,立刻支撑着被揍的七荤八素的残躯,连声道,“好汉爷,好汉爷,只要您开口,多少钱某家都应了。”

    “这么说,你家里很有钱啊。”程处肆沉缓地道,用手抚了抚下巴,点着头,“说说你自家的情况,然后你再报价赔出多少钱合适。”

    张万才从程处肆的这几句话当中,看到了生的希望,忙咽了口和着血水的吐沫,再一次努力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缝,也不知道他看没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谁,咳了几声方才说道,“好汉爷,好汉爷,我说实话。

    我家在豫州虽然算不上是达官高贵,可也是当地的首富,您只要饶了某家的性命,要多少钱小的都给。”

    张万才心里还想着,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的小命保住了,还怕没有报仇雪恨的日子?潞国公侯大将军为什么能娶我姐姐做妾?还不是因为我们张家有钱吗?

    有钱绝对能使鬼推磨!

    “豫州的当地首富?”程处肆玩味地一笑,“嗯,不错,只要你们家有钱,你这条小命就能暂时保住了。不过,待会儿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只要对他说,让他为你支付十万两银子,小爷我就放了你。”

    “什么?”张万才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登时差点就咽了气,原本不能张开的双眼,这和死后也翻了两下眼皮,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挣扎了几下,这才缓了口气带着哭音道,“好汉爷,您说的这个数,小的就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

    程处肆一挥手,那侍卫首领上前一抬手,啪啪,又给了张万才两个嘴巴,恶狠狠地骂道,“混帐东西,你敢欺骗我们家爷?嗯?你找死!一个豫州的首富,连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吗?”

    张万才被这两个耳光打得,耳膜差点都破裂了,他杀猪似得哀嚎了几声,连连摆手,“能,能拿得出,能拿得出。”

    最后,张万才把自己贴身带着的一个物件,作为信物给了侍卫首领,那侍卫首领得了程处肆的命令,连夜就去了侯府找侯君集的小妾要赎金去了。

    “你们把他给爷看好了。”程处肆一转,又来了主意,吩咐了一声便出了柴房来到前院的厅堂。

    此时厅堂里拆拳划令好不热闹。程咬金、尉迟敬德和侯君集三个,正“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八匹马呀”喝得兴高采烈,酒趣正浓。

    程处肆悄然走了进来,来到三个醉鬼面前,躬身行礼,满脸地悦色就道,“孩儿给爹请安,尉迟叔叔,侯叔叔,小侄儿有礼了。”

    “臭小子,我们三个老人家在一处喝酒,你不在跟前侍候着,跑哪儿去了?嗯?”程咬金舌头都喝大了,生硬地骂着程处肆。

    程处肆此刻的心情特别好,所以对老爹的喝骂也不在乎,陪着笑脸温声道,“回爹爹的话,非是儿子不敬您三位老人家。

    实在是您的未来嫡长媳差点被歹人放火给烧死,所以孩儿就在县主府保护您儿媳妇了不是?”

    “什么?咣!”程咬金闻听此言,爆喝一声,手里的酒盏往桌子上用力一礅,好好的一具酒盏啪嚓就应声而碎,他酒也醒了。

    尉迟敬德也惊得瞪大了眼珠子,直愣愣地看着程处肆,“小子,你说清楚,雪娘那丫头怎么回事儿?她伤着没有?”

    而侯君集闻听程处肆这一番话,坐在那儿整个人都有点懵了,心脏莫名地突突连跳两下,吧嗒一声,整个心就悬了起来,他心说,放火烧死那个乡下见丫头?可别是云儿、林儿他们做的,千万别是啊。

    程处肆一直面带笑意,眼睛却不错眼珠地盯着侯君集,见他坐在那儿眼神慌乱,以为张万才行凶,侯君集是知根知底的,当下便心头火起,想要发作。但是,他怎么会轻易地放过侯君集呢?

    没有几万两的赔银,那是万万不能饶恕的!

    程处肆心里十分地清楚,想利用这件事动了侯君集的根基,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就是闹到皇帝陛下那儿,顶多也会就是呵斥他几句,赔偿点银子也就算了,再不行的话,他们可以找个替死鬼把这行凶的罪名担下来罢了。

    与其那样,还不如私下里解决了这件事才好,即让侯君集知晓他们程家绝对是不好惹的,也是绝对不能惹的,又让他为此欠了雪丫头一个极大的人情,这叫银子人情照单全收!

    程处肆打定主意之后,这才笑呵呵地再次行礼安慰着三个人,“幸而孩儿及早发现,将那行凶者拿下了,雪丫头平安无事。”

    一听李雪娘平安无事,程咬金和尉迟敬德都长出了口气,惊魂未定地冲着程处肆瞪眼骂道,“混账东西(混账小子),你说话大喘气啊?啊?就不能把话一口气说清楚?你想急死我们老人家?”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不愧是生死莫逆之交,脾气相投,这说话语调都特别的一致!

    侯君集听到李雪娘没有被伤到,也定下心来,只要李雪娘没有伤到,这件事万一就是云儿他们做的,也能开脱一些罪责。

    这时候的侯大将军,对自己家人心里是没有底儿的,卢氏那性子的人,不把自己这四个儿子宠惯娇纵坏了,那就奇怪了。这件事儿是不是他们做的,还真不好说。

    且看程处肆怎么说吧。

    程处肆暗自观察者侯君集的神情,心里愈发地认定,谋害李雪娘他是知晓的,既然知晓而不加阻止,那就是故意纵容!纵容的后果自然是严重的,他怎么会看着侯君集下半生好过呢?

    想到这儿,程处肆嬉皮笑脸地来到侯君集面前,斟满了一杯酒,双手奉上,然后又给自己倒满一杯,笑道,“侯叔叔,今儿个小侄儿没能奉陪与三围老人家身前,是小侄儿的不是,所以,小侄儿自罚一杯,以此谢罪。”

    说罢一仰脖,就把杯中酒全干了。

    侯君集别看刚才酒喝的不少,但是他是从生死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经历过?

    他见程处肆没有给程咬金敬酒,也没有给尉迟敬德敬酒,而是直接越过他们两个,给自己端杯赔罪,就知道,这里肯定是有名堂。

    侯君集原本就悬着的心,这下更是惶然不安,心里直打鼓,暗自思忖着,是不是程处肆抓住的那个人,已经供出了自己的儿子?

    侯君集一心一意就认定了李雪娘被谋害是自家儿子做的,这叫什么?这叫知子莫如父!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他自然是比谁都清楚!

    勉强地笑笑,侯君集轻咳一声道,“咳咳……处肆啊,侯叔叔刚才跟你老爹和尉迟叔叔喝得不少了,有些醉了,这杯酒,我看就免了吧。咱们都是自家人,哪里来的那些虚礼?叔叔不怪你就是。”

    “多谢侯叔叔。”程处肆放下酒杯道了谢,就在侯君集身边坐了下来,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口送菜炒肉,慢慢地嚼了两下,这才慢条斯理地道,“侯叔叔,雪丫头今儿个受了惊吓着实不轻啊。”

    侯君集心说完了,果然是云儿他们几个小兔崽子干得!

    心里忐忑,可是侯君集脸上却没有任何地惊慌,而是十分关心地道,“处肆啊,可请了太医给长乐县主把脉?”

    这话是试探!

    如果李雪娘原来还只是个县主的话,侯君集并不怕她,就是自己儿子做了下行凶之事,大不了处罚他们一顿也就算了。

    但是,现在的李雪娘,身份不仅仅是县主那么简单了,现在的她,那可是卫怀王李玄霸的嫡亲长女,也是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贵啊!

    如果皇帝陛下若是知道侯云、侯林他们几个派刺客谋杀卫怀王的嫡女,侯君集相信,李世民会灭了他们全家!

    皇帝陛下与他三弟李玄霸的关系那是非同一般的亲密!

第413章 两千个金铤子

    侯君集不是不怕,而是非常惧怕,他怕程处嗣不管不顾地去皇宫请太医的话,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必然就会知道了李雪娘被谋害的事儿,他不敢想象皇帝陛下知道此事后,是怎样的震怒!

    冷汗顺着侯君集的额头冒了出来,他强自镇静,想放松自己经营的面皮,不想一咧嘴,脸上那笑比哭还难看。

    程处嗣放下筷子,眼睛盯着侯君集,嘴角挂着坏笑,幽幽地长叹一声,“唉%我说侯叔叔,侄儿听说您新进纳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婶娘,姓张是吧?嘿嘿……侯叔叔宝刀不老,来,侄儿敬您一杯。”

    怎么好模样儿地提起了侯君集的小妾?而且程处嗣还知道是姓张?程咬金和尉迟敬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忽然明白了几分。

    你别看这两个人都是战场上的武将,但是那可都是人精!刚才程崔氏还说雪丫头被人谋害,这会儿突然提起了侯君集的小妾,那就说明她势必与此事有牵连!

    侯君集也是心头突突地一跳,虽然心里直打鼓,可猛然间反悟过来,不觉又是一喜,听程处嗣话里的那意思,谋害长乐县主的不是自己的儿子,是另有其人。

    这人有可能是自己的小妾,尽管也是自己的人,但是性质和后果那是不一样的!若是真是自己的小妾做的,便是要她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是自己儿子做的就行。

    想到这儿,侯君集紧张地心情总算是轻松了一些,便笑骂着程处嗣,“你个混小子,连侯叔叔纳的小妾你都知道,你说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一句玩笑其实开得并不英明也不好笑,但是程处嗣还是笑了笑,笑得很贼很猥琐,“侯叔叔,小侄儿还知道,您这位爱妾是豫州的,其家是豫州首富。

    最近她私信与其兄弟,之后其弟便来到了长安城,再然后,您这位爱妾与她的其弟共同谋划了一件大事儿,这件事儿无论做得好与不好,都给侯叔叔府上添加了不少生动的色彩。

    侯叔叔,您猜猜,您这位爱妾和她的其弟,能做出什么令您高兴,或者是令您府上霉运降临的事儿?”

    谋害长乐县主的果然是张氏小妾!

    侯君集尽管放心了自己的儿子,可是张氏毕竟是自己的小妾,是奴婢出身,敢刺杀谋害皇嗣,苦主和皇帝陛下若不深究还好,若是深究的话,他们侯家一样是跟着倒霉!

    直到这个时候,侯君集深深地有了领悟,跟那个自己看不起的乡下丫头片子作对,是最不明智的。

    这一刻,侯君集思绪可就翻滚起来,他想到了,凡是与李雪娘友好合作的人,都得到了很大利益,可是凡是与之相处得不融洽的人,不惹着她还好,若是惹了她,还这没有好果子吃!

    侯君集坐在那儿思想了半天,最终暗叹自己太不明智了,为了自己的闺女,怎么能跟圣宠得眷,众星捧月的长乐县主做对头?

    思及至此,侯君集冷静了下来,也不敢再抱着侥幸心理,怅然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酒盏放了下来,凝重地看着程处嗣。

    “说吧,是不是张氏和她其弟刺杀谋害长乐县主?处肆啊,你也不用跟侯叔叔绕弯子了,有话就直说吧。”

    程处嗣听着侯君集那话的意思,好像这件事儿他根本就不知道,便有些不信,嗤一声不屑地道,“侯叔叔,一个小小的上不得台面的妾奴,若是没有得到某些人的许可,她怎么敢如此大胆,做出这等灭门九族的罪孽来?”

    侯君集并没有因为程处嗣不客气的话儿恼怒,而是很坦然地一摇头,“侯叔叔真的不知道。

    虽然侯叔叔与长乐县主之间有些误会,说句实话,侯叔叔也不喜欢这位乡下来的丫头,但是,她现在是卫怀王的子嗣,是皇家嫡女,侯叔叔就是再不愿待见她,也不敢做出这等谋逆之事来呀。”

    “我说小侯,你说一句这事儿你不知道就完了?啊?”侯君集话音未落,程咬金不干了,啪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哪里还像刚才那般醉态?

    “走,咱们进殿面君,请皇帝陛下来裁断。皇帝陛下若是说,你小侯不知你小妾谋害雪丫头的事儿,便是无罪,那老程我认了,雪丫头也认了。

    可是若是皇帝陛下若是认定你纵容家奴谋害长乐县主儿有罪,该是承担什么罪,俺们也认,绝不二话。小侯,走吧。”

    呃……程咬金突然发威,这强势汹汹,还真让侯君集手足无措,冷汗淋漓……

    程处嗣暗自给尉迟敬德使了个眼色,那尉迟敬德素来就看不惯侯君集鼻口朝天目中无人的样子,所以得了程处嗣的眼色,便笑着拦下了暴怒的程咬金。

    “慢,老魔头,你先息怒,听听处肆怎么说。这件事儿既然是处肆处理的,那就听听他的意见。”

    程咬金还是很能听人劝的,闻言冷哼一声,又坐了下来,眼睛斜睨着侯君集,就像两把弯刀,能把他活剐了……

    程处嗣也不再矫情,直接就对着侯君集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侯叔叔,小侄儿也不废话,咱们快人快语,谋害皇家子嗣是什么罪,我不说您也知道。

    虽然雪丫头大度,说不怪罪您,可她如今被惊吓过度茶饭不思,还要看大夫,实话跟您说,这事儿她可以原谅您,但是我程小魔头心里却不舒服。

    不管怎么说,雪丫头是我的媳妇,她被吓成那样,我看着心疼难过。您不能一句您不知道此事就完了,就把您的责任推卸掉了,所以您看着办吧。”

    程处嗣话音刚落,侯君集马上就明白了,急忙一摆手,“贤侄儿啊,长乐县主因我而受到惊吓,这事儿你不说,侯叔叔也不能放手不管。

    这么着吧,正好你老爹和你尉迟叔叔都在,我出十五万两银子给她诊费和补养费如何?老程,老黑,我侯门家风不严,出此恶事,实在是我侯君集平日里管束不严造成的,所以我愿意给雪丫头赔偿。”

    不等程咬金和尉迟敬德说话,程处嗣一伸手,伸出了两根手指,在侯君集面前晃了晃,冷眼看着他,也不说话。

    侯君集之所以能出这么大的血本,那是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虽然不知道小妾张氏,竟然会做出这等忤逆之事来,但是,正如程咬金所说的,那可不是你一句我不知道就能开脱的。

    皇帝不深究,你便无事,皇帝陛下若是深究,你就是有百张嘴也逃不了干系!

    还有,侯君集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皇帝陛下不深究的话,人家苦主李雪娘若是紧追不放,也够自己喝一壶的,所以侯君集长痛不如短痛,干脆直接就给了十五万两银子的赔偿,买个清净。

    谁知道,侯君集话音未落,程处嗣就直接伸出了两个手指,在他面前晃了又晃,侯君集心里这个气啊,有些想再说几句什么,可是一抬眼,就见程咬金没好气地看着他,吓得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转头冲着自己身边的常侍一挥手,“回府去取二十万两银子过来。”

    “是,大将军。”那常侍也不敢怠慢,慌忙就出了程府回侯府取银子去了。

    侯君集的长随没走多大一会儿,程处嗣身边的侍卫首领就轻步进了厅房,他先是给程咬金尉迟敬德和侯君集恭敬行了礼,然后来到程处嗣面前,轻声道,“将军,事情办妥了。”

    侍卫首领说着话,用手指了指门外,恭声禀告,“都是金铤子。十两一个,一共是两千个。共装了五大箱子,请大将军过目。”

    程处嗣一听金子到手了,咧嘴笑了,看也不看侯君集,而是一晃头,“嗯,不错,这事儿你做得干净利索痛快,本将军放心。行了,你就再跑一趟吧,直接把这些金铤子都给我送进长乐县主府去。”

    “是,大将军。”侍卫首领也不敢怠慢,忙又行一礼这才出了厅房,命人车上的金铤子拉进长乐县主府。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侯君集坐在那儿,就看着人家程处嗣满面春风得意洋洋地,就把二十万两金铤子很潇洒地送走了,都直眼了。

    “处肆啊,怎么回事儿?什么金铤子,还两千个?谁的?”程咬金强压着怒火问道。其实他恨不能上去给程处嗣一大巴掌,瞧着他那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臭小子,二万两金铤子,你连让你老爹看一眼都不让看,直接就命人送走了,这不是要造你老爹的反吗?你经过你老爹同意了吗?

    程处嗣根本就不看老爹射过来的刀眼,笑嘻嘻地恭声回禀,“回爹的话,二万两金铤子是雪丫头的。当然了,也是刺客为了买他家族的性命,赔偿给雪丫头的。

    所以孩儿不敢藏私,只得将这金铤子连夜给雪丫头送去,免得别人说咱们老程家眼红惦记了这点钱。”

    程咬金气得一巴掌就拍在了程处嗣的肩头上,疼得程处嗣直咧嘴却不敢躲避。

    “臭小子,你当你老爹是见钱眼开的呢?嗯?赔偿给雪丫头的金铤子怎么这么少?你该不是心慈面软,被人家哭求就松了口是不是?”

    尉迟敬德和侯君集一听,都差点没把程咬金这话给气得背过气去……就程处嗣这混小子还是个心慈面软的呢?真会给自己儿子脸上贴金!

    唉唉……这老程家爷们没有一个是要脸的!

    “爹,孩儿知错了,下回绝不会再心慈面软被人欺负了。”程处嗣此言一出,直接就把在房间内侍候的几个丫鬟笑岔了气儿。

    程咬金装腔作势一摆手,没好气地道,“行了行了,这次就饶过你,若是下次不经过你老爹的话,你就敢私自做主,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对了,现在在哪儿呢?你打算怎么处置?”

    程处嗣看了看侯君集,就见侯君集也是瞪大眼睛看着他,那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爹,那凶手就在咱们家小柴房里关着呢,孩儿原本是打算把他押进大理寺,交与圣人陛下,可孩儿还是请爹爹示下,您看怎么办好?孩儿听您的。”

    程咬金点点头,一转头就问侯君集,“我说小侯,你看这凶手怎么处置好?”

    “我?”侯君集下意识地我了一个字,想说把凶手交给他,又觉着不合适,竟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414章 腹黑的混世小魔头

    尉迟敬德站起身,来到侯君集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地同情,声音低沉地道,“唉……家门不幸何其多啊,老侯,你我当年生死战场上,几曾惧哉?却不料家中出此恶毒之人,连累子孙啊。”

    侯君集闻听尉迟敬德此肺腑之言,怔怔地坐在那儿,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大风大浪里闯过来了,万没有想到,自己差点小阴沟里翻了船。

    都说娶妻娶贤,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这话现在看来是非常的有道理!

    娶了个卢氏已是不幸了,谁想到,纳个玩意儿也不省心,竟然偷偷滴背着自己,派自己的弟弟去谋害长乐县主,若是成功做的隐秘也就罢了,谁知道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但自己送了死,连累着自家府宅不得安宁。

    侯君集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心惊胆战,谋害皇嗣,这罪名不轻,尤其谋害的还是被指定的卫怀王的嫡女?!

    就在侯君集坐在那里冷汗淋漓地时候,他派回去的家奴赶着指挥着下人们,赶着马车又来到了程府。

    “国公爷,遵照您得严命,二十万两银子,一文不少的都取了来。是十两一个的金铤子,共计两千个。”那长随如同考妣地,声音沉痛地禀告着。

    又是两千个金铤子!

    程处嗣听了有些憋不住地想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赔偿的银子都是一般地巧合!

    侯君集此时哪里还肉疼那些金铤子?他心里此刻入百爪挠肠,为如何开脱谋害皇嗣的罪名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呢。

    听完长随的回禀,不耐烦地一挥手,挥退了他之后转头看着程处嗣,“贤侄儿,二十万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也是你侯叔叔的一点心意吧,不管怎么说,我和你老爹也是生死弟兄,莫逆之交,长乐县主受了惊吓,这点钱,就给她买点补品吧。”

    程处嗣强忍内心激动的欢愉,故作一本正经地点头,“侯叔叔有此心意,小侄儿怎么敢违逆?小侄儿代雪丫头谢谢侯叔叔了。”

    客气了几句之后,程处嗣又叫过身边的侍卫,“去,叫上几个弟兄,把这几车的金铤子也都送到县主府,就跟县主回禀说,这些金铤子是侯叔叔给她买补养品的。本小爷已经代她谢过了,跟她说,就不用劳动她客气了。”

    连客气都怕累着李雪娘,这程处嗣也算是大唐的奇葩了!

    尉迟敬德这时候心里微微泛酸,自己闺女尉迟兰,那是一门心思要嫁给他呀,可惜,没这个福气,她那里落花有意,人家这里是流水无情!

    暗自为女儿叹了口气,尉迟敬德倒也是豁达之人,既然尉迟兰与程处嗣没有这份好姻缘,何必要强求不得还得伤了面子?

    这尉迟老黑倒也想得明白看得开,所以才没有因为自家闺女的事儿,而伤了尉迟和程家两家的面子!

    程处嗣将李雪娘维护到这种地步,根本就没顾忌着其他,而是心安理得,毫不在乎地翻了两下大眼珠子,冲着侯君集一抱拳,恭恭敬敬地温声说道,“侯叔叔,凶手张万才就再我家后院的小柴房中关押。

    原本小侄儿想着把他交与圣人陛下的,但是,小侄儿又一想,与其我交给陛下,不如您亲自带着他去圣人陛下面前请罪。

    您想,雪丫头虽然说是陛下下了恩旨,过继到卫怀王门下为嗣,那便是皇家子嗣了,这谋害皇家子嗣的忤逆之事,想要隐瞒是绝对瞒不住的。

    再者说即使现在能瞒下,可一旦事情败露便是欺君,这罪责可不是你我两家都能承担的了得。

    所以小侄儿的意思是,与其被动地被圣人陛下问罪,不如侯叔叔主动请罪,再说了,这件事儿您也是被蒙蔽着的,根本就不知道是您得小妾自作主张的,因此上,圣人陛下虽有责怪,但绝不会责罚。

    侯叔叔,这孰重孰轻,小侄儿话尽于此,您英明神武,自当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小侄儿就不多言了。人,我还给您,您自己看着处置便是。”

    四十万两银子都到手了,那张万才留在自己手里已经是个死人呢,要他何用?程处嗣心里美滋滋地,口里所言却是一副完全为了侯君集着想的样子。

    侯君集也不是小孩子,虽然很清楚程处嗣借着这件事儿,勒索了自己二十万两银子,又装模作样地装好人,比他老爹程咬金还腹黑,可人家态度诚恳,语气凝重啊!

    最重要的是,程处嗣说得非常有道理,非常精辟!

    唉……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最后还不得不说谢谢啊,侯君集心理憋屈极了!

    最后,侯君集带着已经半死不活浑身是伤的张万才回家了,趁着宵禁之前,他向宫里递了牌子,请求觐见皇帝陛下李世民。

    李世民是如何训斥侯君集的不得而知,反正李雪娘看着屋子里满满的几箱子黄灿灿地金铤子,乐得眉开眼笑。

    “秋水啊,你们看吧,你家县主说的怎么样?没错吧?”李雪娘神清气爽,好不得意洋洋,自夸道,“本县主就说处肆哥哥不会让我失望的,怎么样?他若是连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了的话,你家县主岂能嫁给他?

    这做男人的呀,就得彻底了解自家的媳妇心里想的是什么,喜欢的是什么,若是没这个水平,唉……咱不嫁也罢。不过呀,好在处肆哥哥是了解我的,你们看,他就知道我李雪娘喜欢黄白之物,知道我要建秦岭庄园缺银子,就赶紧地给我送来这么多银子来。

    咯咯……嘻嘻……秋水秋菊啊,不是你家县主说大话噢,若是处肆哥哥不能及时地为我排忧解难的话,哼,我才不要嫁给他呢。”

    “咳咳咳……”

    “咳咳咳……”

    秋水和秋菊哪里还忍得住?都被李雪娘那大言不惭地一番言语给雷得直咳嗽,抿着嘴都偷着乐,谁也不接话配合她。

    “哎,我说秋水秋菊,你家县主好歹也说了半天了,你倒是出个声配合一下,让我找找喜不自禁的感觉啊。”李雪娘看着两个人谁都无动于衷,忍不住嘟着嘴白了她俩一眼,然后又蹲下身子,开始1234的数金子。

    秋水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劝慰道,“县主啊,这几箱金铤子,您都数了三遍了,挨个摸也摸了三遍了,您可别累着了。再说婢子就不明白了,咱们县主府哪年进项不是斗几十万两银子?也没见您这么大的兴趣数啊?”

    李雪娘悻悻地放下手里的金铤子,站起身,又翻了下白眼,嗫喏地道,“那能一样吗?这些金铤子可是处肆哥哥给我送来的,是他帮我赚到的,我自然会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

    艾玛呀,不活了,秋水和秋菊两人突然想哭,自家县主这智商又跌破零度以下了!

    虽然秋水和秋菊的眼泪没掉下来,可坐在李雪娘房顶上的混世小魔头程处嗣,闻听此言,一高兴,得意忘形,差点从房子上滚落下来!

    眼瞧着李雪娘房间的烛光熄灭,主仆们都进入了梦乡,程处嗣却没有走,而是索性躺在房上和衣而卧,带着甜蜜蜜的笑容,这小子没一会儿,也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雪娘就醒了,精心地冲洗打扮之后,只见她浅笑盈盈,娇艳如花,眸中艳光流转,犹如是一对熠熠闪烁的宝石。一身紫衣,肌肤如雪,衬托出她一种不染纤尘的美丽!

    那张俊俏的小脸清雅脱俗,明丽照人,乌黑发亮的密发,梳着少女髻,只斜插了一只润莹无比绿意盎然的碧玉簪子,回眸转笑间,如银瓶乍破,刹那间的笑颜如云破月来花弄影般无比动人!

    一直在房顶没有离去的程处嗣,此刻趴在那儿,支愣着双腿悠哉地晃动着,双手拄着下巴,从房顶向屋内望去,竟一时间看得痴了!

    敢情这小子把房顶上的瓦片给掀去了一小块,为的就是窥看的清楚!

    李雪娘并不晓得程处嗣在自家房顶睡了一宿,但是她的暗卫们却是知道的,因为是自家县主的姑爷,所以谁也没出声打扰,任他来去自由。

    用过了早饭之后,李雪娘便带着秋水、秋菊,以及精心挑选出来的十几个机灵的小厮出门了,直奔西市的“巧乐奇布娃娃店”。

    因为事先已经下了告示和派发了请帖,今日西市开市之前,就已经挤满了等待的人群。

    听说今天布娃娃店开业,现场有小礼品发放,那些好事者更是早早地就来到西市市口排号等待。

    当开市的锣鼓声敲响之后,人群蜂拥而入,都直奔锦绣坊旁边的“巧乐奇布娃娃店”,希望能排在前头,得到免费的小礼品。

    一时间,原本就热闹非常的西市,更加的繁华吵嚷热烈了!

    无论是白衣百姓,还是官宦贵胄,都集聚在布娃娃店门口,焦急地等着开业典礼。

    所有的人都非常清楚,今日开业的布娃娃店,主人家是当今两位公主和一位殿下,这就更加地吸引人了!

    西市上的金吾卫们,今日可有得忙了,他们一接到通知的时候,就开始加派人手,加强了警戒和治安管理,为的是确保这些皇亲国戚们的人身安全。

    辰时正,李雪娘带着自己的手下,准时地出现在了西市上,她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一片轰动。

第415章 大BOSS亲临现场

    顿时,议论声响起一片,瞅着李雪娘,满眼的佩服之色。当然了,自然也是少不了那些羡慕嫉妒恨,甚至是不屑。

    一个人的眼神便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要不怎么说,眼睛的是心灵的窗户呢?这些望向李雪娘的眼神,也就代表了这些人对李雪娘的看法,大都是敬畏有加啊!

    “哟,快看哪,长乐县主来了。”

    “听说这位蓝田县县主有不少赚钱的办法,谁跟她真心实意的相处,谁就会跟着沾光。”

    “哎,我听说啊,她封邑上的那些庄户们,现在都过上了好日子,家家有钱,户户都是粮食满仓的,平时吃的也都是鸡鸭鱼肉的。啧啧啧……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可不是咋地,这事儿是真的。我的一个远亲就在八里村,他家原来穷的呀,那叫一个惨啊。可是自打这位长乐县主能赚钱之后,他们家可没少跟着风光。

    最近我听我们家夫君说,他成了县主府的大管事儿,他家小闺女也要成亲了。这不,我还寻思着去给添妆呢。”

    “你们见过东市那边有个惠利酒肆的了吧?那酒肆的管事儿的就是得了这位长乐县主的的好呢。听说那一家子当年借给长乐县主五十文钱,接过,长乐县主就把他们一家子都提拔起来了。”

    “嗯嗯,这人啊,不念人家千般恶,只记人家一碗粥的恩,长乐县主是个好样的。”

    “去一边去吧,你那话可不完全对,我听人家说了,这位长乐县主心狠手辣着呢。她原来的那户姓洛的人家,有两家就因为得罪了她,结果怎么样?家破人亡啊。”

    “哼,那也是欺负人家欺负狠了,要不然,别人家都得了好处,他们两家咋就掉了脑袋?这事儿可不能光听人家说,得一分为二的看。”

    这些人正议论着说着,就见李雪娘来到布娃娃店门前站定,然后吩咐把剪彩时准备好的红色彩绸大花,镶嵌了金边的金剪子,红色的陶瓷托盘都摆放在门前的桌子上。

    而那些经过精心打扮的绣娘们,都精神抖擞地站立在门口的两边,一个个脸上带着喜人的甜笑,身着各色艳丽的衣裳,给这西市上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没有一盏茶的功夫,西市上又是一阵骚动,就见晋王李治,普通人家的郎君打扮,骑着马在前,身后跟随着几辆普通人家用的马车,就里西市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李治翻鞍下马,高阳公主和晋阳公主也都下了马车,在侍卫打扮成的伙计和丫鬟们的簇拥下,就走进了西市。

    人们纷纷往后躲闪,生怕一个不谨慎会伤着了贵人,不过他们很纳闷,瞧着来者像是贵胄之门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郎君和小姐。

    “雪姐姐,你早来了啊。”高阳公主和晋阳公主一见李雪娘就亲热地扑了上去,尤其是晋阳公主,抱着李雪娘小的那个甜哪。

    因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也是特殊场合,所以在这里就没必要行什么国礼了,李雪娘直接抱起了小兕子,笑道,“高兴吧?呵呵……今儿个咱们的布娃娃店开业大吉,你们就等着收钱吧。

    对了,高阳啊,你们分派出来的管事儿都是哪几个?我先看看人,若是过了我这关,那你们就用着,若是不行,你们再换。总之,这管事儿的可不能马虎,更不能看面子用人。”

    高阳公主因为有了心事,所以对李雪娘的话是言听计从,忙不迭地点头,“好啊,我们都听雪……姐……姐的。”她想着自己将来有可能,不,是必须的,会成为李雪娘的嫂子,就叫雪姐姐有些不自然了。

    唤雪姐姐,是要差着辈分滴!

    一想到那个英俊潇洒面色有些冷的洛安,高阳公主的脸就发热……

    李雪娘眼睛那可不揉沙子,见高阳公主唤自己雪姐姐很是别扭,这会儿脸色绯红,神情艳艳,便想到了三哥洛安。

    三哥能驾驭的了这位历史上有名的高阳公主吗?

    李雪娘有些担心,她想,等找个时间好好跟三哥洛安谈谈这事儿,免得到时候他被动,这位高阳公主可不是好惹的!

    不过此时此刻不是想这事儿的时候,她要先看看高阳公主和晋阳公主选派出来的几个管事儿。

    高阳公主、晋阳公主和晋王李治每人都选派了自己的管事儿。当三位中年女子往李雪娘跟前一站,齐齐福礼的时候,李雪娘一摆手,“都起来吧。”

    三位中年嬷嬷站起身,目不斜视地微微抬着头,表情特别严肃。

    “你们都懂得绣艺吧?”李雪娘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们,温声问道。

    三位中年嬷嬷齐齐摇头,“回县主,奴婢不懂绣艺,但是懂得如何管人。”

    李雪娘眼神暗了暗,并没有再说话,而是挥手让她们退了下去,然后看着高阳公主和晋阳公主、晋王李治很不客气地说道,“这三个人你们回去的时候,都带回去吧,布娃娃店不需要这样的管事。

    现在这件事儿先放一放,等开业典礼之后再说。高阳,今儿个圣人陛下一定会来吗?现在这个时候了,马上就要剪裁了,陛下什么时候到?”

    李雪娘话音未落,就见布娃娃店的后侧一阵骚动,李世民身穿便装,在“家将”们的护卫下,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边走边朝着李雪娘等人哈哈笑道,“雪丫头,是不是就等着我开业呢?”

    小兕子哧溜从李雪娘的怀里下来,就扑向了李世民,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是啊,就等着阿爷呢。”

    只叫阿爷不叫父皇,这也是小兕子聪明之处,不用人教不用人告诉,就知道此地不方便,因此上改了口。

    因为围观的人群距离店门口比较远,又有那些西市上的巡街金吾卫维持秩序,所以,李雪娘这里说的话没人能听见。

    李雪娘给李世民福了一礼,笑道,“可不就等着您呢。皇家老爷子,您的部下们可都抻着脖子等急了呢。”

    被李雪娘这么一说,李世民向四周看了看,可不嘛,长孙无忌、李靖、尉迟敬德、程咬金、侯君集、张恭瑾、段志玄等人悉数到场,都为了布娃娃店开业捧场了来了。

    “雪丫头,既然如此,那就开始把。”李世民大手一摆,哈哈大笑着吩咐道。

    李雪娘微微点头,就命自己带来的十几个家奴把宣传单先发下去。

    “雪丫头,他们这是做什么呢?”不但李世民的那些臣子们好奇,就是李世民也感到奇怪,急忙问道。

    李雪娘莞尔笑道,“是宣传单。雪娘花了几个晚上时间做出来的。是关于布娃娃店和我得秦岭山庄招募的事儿。

    关于秦岭山庄的筹建,您是知道的,但是那些漂流在外,衣食无可依靠的退伍军士们不知道啊,所以我写了宣传单,告诉他们,我秦岭山庄筹建中,此刻正在招募他们,有力的出力,有才的出才,没有特殊才能的只要是为人老实勤恳,都一样来我秦岭山庄做工。”

    李世民郑重地点头,“雪丫头,这就是你说的,不要让当兵的流血又流泪是吗?朕……我除了没钱之外,全力支持你,只要你张口,我都答应。”

    李世民一激动,连朕这个字都不用了,直接说我,只是腹黑如程咬金的他,却没忘了捂住自己的钱口袋。

    李雪娘扑哧就乐了,“还是皇帝陛下会打算盘啊,捂住了钱口袋,就等于给雪娘开了个空头支票。不过不打紧,只要您给雪娘再拨五百个工匠,连带着他们的家眷就行。”

    “行啊,只要你不要钱,要什么朕都给。”李世民欣然点头答应。

    李雪娘和李世民说着话的时候,十几个家奴就把手里的宣传单都发放完了,那些原本是来看热闹的人们,手里捏着雪白的纸张,都瞪大了眼睛,这么好的纸张就这么随便给人了?

    在看上面写的字,竟是招募上过战场受过伤的退下来老兵,带他们要筹建秦岭山庄的事儿。

    皇帝陛下赐给长乐县主一片荒地,要她筹建秦岭山庄,而且还专门招募老兵,这是好事儿啊!

    人群立刻又是一阵议论声,更有几个行动有些障碍,头发蓬乱的男人,听着人群的议论声,都激动地难以自已,最后干脆直接就冲着皇宫方向跪在了地上,咚咚就是几个响头,鼻涕眼泪是肆意横流啊。

    “叩谢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谢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谢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几个人声音洪亮底气十足,这一声声叩谢,传出去老远。

    李世民等人都愣了,这,这就感谢上了?

    李雪娘眼厉,一眼望去,便知晓,这热泪横流的绝对是那些士兵,便吩咐身边的家奴,“李贤,去,把那几个人给我带到县主府好生安顿。从今儿个起,所有来应聘秦岭山庄建设的人员,都归你负责接待登记安排,不得有误。”

    那家奴李贤因为识字,性子沉稳,又是个机灵的,所以李雪娘在暗地里选拔小管事的时候,就留心观察了他好些时日,见他是个可用之人,今儿个便把他带了来。

第416章 开业大吉喽

    不光是李贤,今天凡是被李雪娘带来的家奴,都有机会升任小管事,也就是秦岭山庄以后的主要得力干部。

    这李贤听到自家县主吩咐,内心是相当的激动和振奋,赶忙收敛喜出望外的眼神,恭敬应道,“遵命。”就向那几个人走去。

    李世民不知道宣传单上写的是什么,便从李雪娘手上取过一张,看了看,不觉笑了。

    “雪丫头,写的不错,嗯,关于秦岭山庄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朕不会过问的。”

    可不是不用他过问嘛,那上面虽然是写筹建秦岭山庄招募的,但是也把他这个皇帝写的特别英明,特别仁慈,要不那几个人怎么会冲着皇宫方向磕头,感谢他这个皇帝呢?

    “谢陛下。”李雪娘娇俏地一笑又道,“陛下,布娃娃店开业现在开始吧。您到左边站好,承乾哥哥站在您稍后一点这边,对,就是这儿。陛下,您看谁站在那右边好?”

    李雪娘指着李世民的右侧位置征询他的意见。因为古人以左为尊,所以李雪娘就把李世民和太子李承乾安排在了左边剪彩处。

    李世民虽然不完全明白两三年安排的剪彩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但是瞧着她把自己和太子都请到了左边,就知道她问右边安排谁站在那儿,就有内涵了。

    “辅机啊,你过来,站到雪丫头身边来。”李世民笑着招呼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不明就里,但是皇帝陛下下旨,他也不敢多问,忙应了一声“是”,就来到李雪娘指定的位置站好。

    李世民又一指李孝恭和杜如晦,“你们俩也站到雪丫头那边。”李孝恭和杜如晦应声就来到了李雪娘跟前。

    李雪娘看着李世民指定过来的这三位,不觉笑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前三位,长孙无忌、李孝恭和杜如晦悉数站到了该站的地方。

    只不过不同的是,历史上的杜如晦在公元630年就因病而亡,结束了他光辉而又短暂的一生,享年四十六岁。

    现在,因为自己逆天而来,及时地救治了他,使得杜如晦现在是生龙活虎正当壮年。

    看着皇帝李世民和太子李承乾,还有长孙无忌、李孝恭、杜如晦都站好了,李雪娘一摆手,有五个秀丽端庄婀娜多姿的少女手托着托盘,就来到了李世民君臣面前。

    这五位少女显然是经过严格地训练的,她们来到李世民君臣们面前并没有惊慌不安,而是落落大方地屈膝行了一礼之后就立定站好,她们手擎的托盘里放着五把镶了金边的剪刀。

    李雪娘来到李世民君臣面前笑道,“陛下,等会儿高阳公主殿下讲完几句话之后,您们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长孙无忌因为李世民和太子被李雪娘指挥着,有些不高兴,便沉着脸呵斥道,“李雪娘,陛下岂是你能指使的吗?你,你这是犯上欺君。”

    犯上欺君这罪名可就重了!

    刹那间,闻之长孙无忌之言,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看着长孙无忌给李雪娘冠以如此重罪,谁的脸色能好看?尤其是在这种开业喜庆的时刻!

    布娃娃店的三位新主人,高阳公主气得脸得脸都白了,李治闷闷地低着头,手里紧握着彩绸的另一端,恨不能立刻把它撕碎了;小兕子则抱住了李世民的大腿,有些惊惧地看着长孙无忌。

    原本十分和谐热烈的场面,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压抑在人的心头,令人喘不上来气。

    群臣之中不乏有程咬金、李靖、李道宗等人,闻听此言,恨不能上去给长孙无忌一顿老拳,这个败兴的玩意儿,不说话你能死啊?

    李世民刚想说今日场合不碍于君臣之礼,可话还没等说出口,李雪娘款步走到长孙无忌面前,轻轻地莞尔一笑,顿时百媚重生。

    一阵玲珑悦耳的声音就响在了所有人的耳边,“长孙无忌,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这是在什么地方。你再说话好吗?”

    “你,你你,你竟敢直呼我名讳?老夫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小辈能叫得?”长孙无忌没有想到李雪娘的单子大了没边了,大庭广众之下竟敢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这是可忍孰不可忍,便怒声叱喝道。

    李雪娘笑颜依旧,除了程处嗣,谁也没看出来,她是怒极而笑,程处嗣担心气坏了她,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腰肢,“雪丫头,咱不气啊,别气坏了身子。”

    程处嗣如此体贴,李雪娘心头一震,她此刻真想靠近程处嗣的胸膛大哭一场,诉述怨气。

    不过,眼下这时候显然是不行,她得把开业剪彩昨晚了才是正理,当然了,顺带着收拾一下长孙无忌,那也是必须的。

    李雪娘微微靠向程处嗣,继续看着长孙无忌眉眼弯弯地道,“长孙无忌,你不是弱智吧?你要是弱智的话,今儿个本姑娘就给你指点指点,好让你明白做人的道理。

    今儿个,这是高阳、小兕子和李治的巧乐奇布娃娃点开业,不是你开朝会,而且地点是在西市,不是在你朝堂上。这里只有商人和顾客,没有你的君臣,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了。

    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我再跟你说清楚一点,你睁大眼睛再好好看看,这次开业剪彩,准备剪彩的都是什么人。

    皇帝陛下是谁?那是巧乐奇布娃娃店三位老板的父亲,亲生父亲!长孙无忌,自己的亲生父亲给自己的儿女来开业剪彩,捧场有什么不对吗?你哪只眼睛看见今儿个到这儿来的是皇帝陛下?嗯?

    还有,你再看这几位,还包括你自己。李承乾,此时此刻,你看见他是以太子的身份来到这现场的吗?啊?长孙无忌,你看清楚喽,人家那是亲哥哥,哥哥给妹妹弟弟来添彩助阵增长人气,你有意见?

    李孝恭,他没来这儿地方,那是王爷,是大唐的陛下亲封的王爷。可人家现在却以伯父身份来给侄女侄儿的小店贺喜来了,你长孙无忌,是不是最不喜欢看人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啊?

    最后说到你长孙无忌,今儿个你来这儿,我李雪娘首先问一声,你是什么身份来的?是官老爷还是舅舅?如果是以官老爷身份来的,对不起,这里没有你摆威风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商市不是朝堂。”

    李雪娘伶牙俐齿,一阵舌枪唇战,把众人都说傻了,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各个都有一个心思,心说,这位也太能说了吧?

    其实不是李雪娘太能说,而是是事实把在哪儿呢,众人一看都乐了,可不是吗?准备剪彩的这几位,可不都是人家布娃娃店老板的亲人吗?

    长孙无忌被李雪娘盛气凌人地一通质问,又气又恼,指着李雪娘说不出话来。

    李雪娘根本就不给他面子,,继续狂轰乱炸地数落他,“长孙无忌,李雪娘我奉劝你一句,你那一套君臣之礼虽说没错,但是你也得牢记一点,亲情乃是人之常情!没有亲情,这人与人之间还会有伦理吗?

    所以,你以后啊,别动不动给人家乱扣帽子,听到没?这得亏当今圣人陛下是千古明君,若是个昏君,就你这一套下来,指不定得死多少人呢,最后朝堂上只剩下你长孙无忌,或者是只剩下那些与你长孙无忌一心的臣子,你是不是觉着天老爷老大你老二啊?”

    乱扣大帽子谁不会?李雪娘在捧了李世民一把之后,又狠狠地打击了长孙无忌,含沙射影地指出了他的别有用心!

    李雪娘这话说得粗浅,但是很有道理!

    不但李世民心里犯了膈应,太子李承乾心里更是一凛,心道,雪娘说得对啊,他今儿个给这个定罪,明个儿给那个定罪,最后都被定了罪,朝堂上可不就是只剩下他独揽大权把持朝纲了吗?

    长孙无忌万万没有想到,他今儿个祸从口出,只一句话,就被李雪娘给当场驳斥了,而且眼看着李世民和李承乾的脸色十分地阴暗,他暗叫一声不好,有些想再说几句弥补一下,可是……

    这时候他才发现,在场的人,没有谁的脸色好看!

    李雪娘也不理他,径直走到李世民面前,点头道,“现在马上剪彩,皇家老爷子,我跟您说啊,我这里鞭炮一响,您和承乾哥哥你们几个就拿起这把剪刀,照着这个地方,把彩绸剪断了就可以了,这个过程就是剪彩。

    其实剪彩的意义很简单但也很有寓意,就是借这个仪式,预祝开业大吉买卖兴隆,“财源广进通四海,买卖兴隆达八方”的意思。

    这个仪式,若是放在异世大陆那边,是极为重视和隆重的,尤其是像高阳、小兕子和李治这种尊贵身份的人开的店铺,一般情况下,都会有高官们亲临现场给与助威。

    他们到现场不光是为了老板,更是为了自己,因为这可以标明表示自己是亲民的,是热爱老百姓的,因此上没有特殊情况下,谁都会争抢着来现场的。

    这就是我对您和诸位这些大官老爷来到这儿的解释,如果您们谁感到来给高阳小兕子和李治的店铺捧场是委屈了,你们尽管离开。如果没有意见了,那好,巧乐奇布娃娃店开业剪彩仪式马上开始。”

    既然是撕破了脸,李雪娘讽刺的话根本就毫不吝啬地往外抛,她简单地说了一下现代的剪彩意义,同时也不忘了借此机会给长孙无忌上眼药。

    李世民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生气,至于是生谁的气就不得而知了。

    李雪娘见李世民只是微微地点头,一双深眸别人也许看不出什么波动,但是她能看得出,李世民这是在酝酿火气呢。

    管你酝酿什么火呢,李雪娘毫不在意,当下一挥手,朗声道,“巧乐奇布娃娃店开业庆典现在开始,燃放礼炮。”

    洛安和赵福堂都身穿干净利落的锦衣,手持鞭炮,就来到了店门前的场地上,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两个人点燃了手里的爆竹。

    李雪娘怕惊扰了李世民等人,忙示意他们按照自己的动作,双手捂住耳朵。

    李世民和众大臣们不明所以,但是见了李雪娘的示意,也就跟着照做。

    李雪娘又急身走过来,把小兕子护在了怀里,笑道,“来,雪姐姐抱着你就没事儿了。”

    说话间,鞭炮噼里啪啦骤然响起,那震耳欲聋的清脆的爆竹声,顿时响彻了整个西市,没一会儿,爆竹青烟也弥漫了布娃娃店的整个周围。

    鞭炮的青烟虽然有些刺鼻呛人,但是也很好闻,那股硫磺的味道让这些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激动!

    就在所有人的诧异之中,鞭炮响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停止,李世民瞅着李雪娘,耳边响起了袁天罡的话,心里对李雪娘更加的刮目相看了。

    同时也为自己的谋算感到欣慰,把李雪娘过继到自己三弟李玄霸的宗门下,又把她嫁给程处嗣,这一招棋是下得非常得明智的!

    李雪娘现在可以说是国宝,把她放在哪儿,李世民都不放心,生怕有一天他不在了,自己的儿子李承乾会驾驭不了她,只有把她放在与自己十分亲密的,且又不在人世的三弟门下,他才会放下心来。

    而且她的夫家程咬金,那是绝对忠实于李唐的臣子,李世民此刻看着李雪娘,眼里更多的是慈和!

    “皇家老爷子,”李雪娘抱着小兕子来到李世民面前,一指金剪刀,“现在开始剪彩,您应该第一个动剪子。来,就照着我刚才说的,把这儿剪断了就可以了。”

    李世民被这种新奇的东西给勾引起了兴致,一句话没说,兴致勃勃地拿起剪刀,照着李雪娘说得地方,一剪子就剪了下去,彩绸悄无声息地一分为二。

    李承乾看着自己的老爹剪完了,自己也依葫芦壶瓢,也把彩绸剪断。

    接下来就是长孙无忌、李孝恭和杜如晦,他们依次剪断了自己面前的彩绸。

    就再李世民和众人好奇李雪娘下面还要做什么花样的时候,就见随着她柔夷玉指起落间,一首欢快悦耳的歌曲就飘荡在了西市的上空。

    “哎……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都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明天又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明天又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

    这嘹亮欢快地的歌声感染了所有的人,更感染了李世民。

    歌声里唱得那句“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赶上了盛世咱享太平”让他眼角含泪!

    这首歌,是在歌颂他的李唐江山稳固太平,更歌颂他治理下的皇朝是盛世!李世民眼角湿润了,他激动啊!

    李雪娘眼角余光一直在暗自观察着李世民和众人的反应,见李世民因为激动而眼角含泪,便知道自己再一次成功了!

    小兕子扑在李世民的怀里,仰着小脑袋,欢喜地叫道,“阿爷,您买个布娃娃送给阿娘吧,您买了我们的布娃娃,我们定会开门大吉大利大发财喽!”

    “哈哈哈……”李世民朗声大笑,抱起了小兕子,点头道,“好,那阿爷就买个那布娃娃送给你阿娘,让她也高兴高兴。咱们的小兕子要发财喽!”

    李世民此时此刻就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宠溺着自己的的儿女们,都没觉察到自己的语气里是多么的柔和!

    “阿爷,还有贵母妃,淑母妃,贤母妃,德母妃,您买的多,我们就赚的多。”高阳公主也不示弱,直接就砸开了李世民捂得紧紧的钱袋子。

    高阳公主这一句话,把个李世民乐得差点没岔气了,这小丫头,都把生意做到他老爹身上了!

    李世民回头冲着众大臣们也来了一句,“今儿个都得买一样布娃娃啊,回去送给自己的老妻,让她们也乐呵乐呵。”

    得,李世民这么一说,众大臣谁还好意思落后,没多大一会儿,每个人手里至少是拎着两个布娃娃。

    李雪娘抿着嘴的乐,接过小兕子和高阳送过来的嬉笑眉眼,暗道,的确是开业大吉啊开业大吉!

第417章 秦岭小村

    布娃娃店开业之后,生意特别兴隆,李雪娘又教给她们如何打精美包装,作为节假日生辰礼物,也能拿得出手。

    一时间,长安城里走亲串友的,便以皇家巧乐奇布娃娃店的布娃娃最为抢手,也是最为贵重之礼。

    看到布娃娃店生意异常火爆,许多人都为李雪娘舍弃这么好的生意,白白送给了高阳公主、晋阳公主和晋王殿下而感到惋惜。

    但是李雪娘只是莞尔一笑,摇摇头,也不去解释,这些人怎么会明白自己的打算?与其废那口舌,倒不如省下时间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呢。

    不但如此,就连程处嗣准备要来下聘的事儿,她都与程处嗣商议拖后了。她的理由很充足也很充分,那就是趁着自己还没及笄,嫁人前,要把秦岭山庄筹建起来。

    程处嗣这厮脑子也不知道是被水泡了,还是被车轮压了,反正李雪娘说什么是什么,他都无条件地答应。

    直气得程咬金吹胡子瞪眼拍桌子甩脸子,却无可奈何……“唉……我老程家的大孙子啊,啥时候能跟爷爷我见面哟……”

    得,程咬金郁闷上了!

    程崔氏、程裴氏老姐俩见程咬金心情这般糟糕,也是十分地不痛快,原来以为布娃娃店开业之后,他们老程家就张罗下聘礼定日子,好把李雪娘风风光光的娶回来呢,谁知道,李雪娘竟然还想再拖,这下,这老姐俩也不满意了。

    “来呀,去皇宫给长孙皇后娘娘递帖子,就说我们老姐俩想她了,要跟她好好聊聊。”程崔氏决定找长孙皇后商议一下,这事儿还得是长孙皇后给做主才行。

    很快,宫里来人请程崔氏和程裴氏进宫,不但是她们老姐俩进宫见长孙皇后,就连红拂女也被邀请在列,谁让她是李雪娘的义母呢。

    三方关于李雪娘婚期之事,在友好紧张激烈地气氛中进行……

    程崔氏和程裴氏老脸通红,情绪激愤,过于激动地神情溢于言表。

    程崔氏当然激动啊,程裴氏当然是气恼啊,为了程处嗣和李雪娘,她们家的老程都郁闷了,她们能不情绪激动吗?

    程老妖精,混世老魔王,上战场生死都不怕,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儿这般熬心过?这会子却为了儿子的事儿,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没两天就瘦了一大圈,程崔氏和程裴氏这回是真急了!

    “娘娘啊,您也知道,我家那混小子都二十一了,不能再拖了,若是按照雪丫头说得那样,我们……我们家啥时候能开枝散叶?”程崔氏是真难过了,老泪都出来了。

    “你们也知道,清河公主才十三,生育还早着呢。我们老姐俩和夫君几个就盼着雪丫头早点进门,将养个一年半载的,好给我们生个大胖孙子,不,哪怕是生个丫头呢,我们也不嫌呐。

    可是,你们瞧瞧,听听,雪丫头说还要处肆那混蛋玩意儿等她三年二年的,这不是要我们几个老的命吗?娘娘,这事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程崔氏声泪俱下,这一番“控诉”是合情合理,长孙皇后和红拂女谁也不好劝慰。

    程裴氏也是拭着热泪,委屈地道,“皇后娘娘,那小丫头提出我们家处肆只能是“一生一世一双”,不许纳妾要通房,否则誓死不嫁,我们老程家也答应了。只要处肆愿意,他们小两口能和和美美的,一心一意的过日子,我们老程家没有二话。

    不过你们瞧瞧,她这不是得寸进尺了吗?连下聘定婚期都不许,非得说在等她两年。皇后娘娘,再等她两年,我们家处肆多大了?啊?谁家的儿子像处肆这般大,不是儿女好几个了?难道我们家程处嗣娶不到媳妇了?非得在她那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不成?”

    程裴氏这话说得严重了!

    长孙皇后和红拂女脸上都一凛,心里咯噔一下,听程裴氏这口气,人家老程家是对李雪娘不满意了。

    还没等进门就被公婆厌弃,这是做人家儿媳最为不幸的,也是最要命的事儿!试想,人还没等进门儿呢,公婆就不待见了,那以后会有好日子过吗?

    可是程崔氏和程裴氏说得也是句句在理,程处嗣二十一了,的确是不能再等了,这要不是因为李雪娘,人家娶谁家的姑娘,不都孩子满地跑了?

    李雪娘眼看也要及笄了,如果说马上成亲也不是说不过去,那清河公主才十二岁就嫁进了程府,虽没圆房,可人家老程家把人娶回去就安心啊。

    “你们老姐俩也别着急,”长孙皇后知道,此刻劝慰的话说出来也不合适,所以就思忖着道,“处肆和雪丫头的事儿,本宫跟陛下商议一下。你们也清楚,雪丫头非比常人,不是一道圣旨就能了事儿的。

    为了处肆,为了程家,陛下怎么能不上心呢?这件事儿雪丫头既然这么说了,就不能操之过急,本宫和陛下会找个恰当的时间跟她好好说说,咱们尽快的先把婚期定下来,你们也好准备着。”

    长孙皇后这些苍白无力的话,说了跟没说没什么两样,程崔氏和程裴氏尽管心里不愿意,可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家那混蛋玩意儿就看中了李雪娘呢?

    再说,要是他们老程家不娶李雪娘,就是皇帝陛下也不会答应啊,她这么大个财神爷,谁娶家去皇帝陛下能安心?

    程崔氏和程裴氏偶尔的,也听到程咬金和程处嗣父子俩唠叨一耳朵,说是李雪娘正在准备筹建秦岭山庄,把那些异世大陆所有的东西都要弄过来,要兴旺大唐万代千秋。

    所以,李雪娘这个宝贝,这尊金佛,皇帝陛下明里暗里地示意过,除了程处嗣,谁都甭想打她主意。

    而且十分凑巧的是,人家李雪娘对程处嗣也是十分中意,两个人你看我顺眼我看你顺眼,结果就顺眼到一起了,就成了老程家的未来儿媳妇。

    程崔氏和程裴氏其实也喜欢李雪娘,若不是因为程咬金这几天郁闷了,她们老姐俩看着心疼了,也不能就来找长孙皇后诉苦。

    现在,得了长孙皇后这话,程崔氏和程裴氏也知道不能太过着急和强求,便与红拂女就出了宫,回家继续安慰程老妖精。

    老人们这边要闹翻了天,作为当事人的李雪娘和程处嗣却浑然不知。

    此时此刻,李雪娘脱去长裙宽袖的紫色衣衫,换上一身利落的劲装,英姿飒爽的与程处嗣并马而行,就出了长安城,直奔城南的秦岭脚下的那一片土地而去。

    “雪丫头,你这一身挺威武啊,腰里那东西是啥玩意儿?”程处嗣看着李雪娘眼神都舍不得挪开了,咧着大嘴笑呵呵地问道。

    可是还没等李雪娘回答呢,这小子一个冷不防,噌地一下就甩开自己的坐骑,,闪电间,就坐在了李雪娘的身后,嘿嘿地一阵讪笑,双臂就把李雪娘给抱在了怀里。

    “雪丫头,这样多好,即显得咱们亲近,又省了一个脚力。”程处嗣向来是爱耍赖的,就这理由都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李雪娘心里自是欢喜,假装回头啐了他一口,却已经是娇颜微红了。

    人家都说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可是程处嗣现在从后侧看着李雪娘耳朵都羞红了,就赶脚着他们家的雪丫头这会儿比仙女都美艳极了!

    “驾!”一扬手里的马鞭,程处嗣护紧了胸怀里的李雪娘,脚下一磕马镫,大喝一声,飞马狂奔起来!

    那些随从们一看,都面面相觑,“我得那个爷啊,长乐县主那娇贵身子,能受得了这马背颠簸吗?咱们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你们胡吣什么?还不赶紧跟上?”若楠在后面厉声喝道,然后也打马追了上去。

    今天去秦岭地方,李雪娘没带秋水秋菊,而是让若楠跟着来了。

    长安城距离李雪娘的那一片秦岭封地并不是很远,此三十多里地,李雪娘和程处嗣骑马飞奔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果然是一片浩大的荒芜土地,这里杂草丛上,依稀还有几颗不算太大的小树,在这寂寥的旷野中傲然生长着。

    “处肆哥哥,走,到那边看看去,那里好像还有些人家。”李雪娘一指远处隐约可见的小茅草房说道。

    程处嗣对李雪娘是言听计从,自然是依着她打马来到了那茅草房前。

    勒住缰绳,程处嗣抢先跳下马,然后才要伸手来扶李雪娘,嘴里还柔声地碎碎念,“慢点,别磕着了,你看你,我扶着你有啥不好的?你再把脚蹦崴了可怎么好?以后听话,为夫能代劳的,你就别劳累了。”

    “噗……噗……噗!”若楠算是有定力的呢,但还是被程小魔头这极尽的温柔给雷住了,跟着那些随从们把口水喷出老远,一个个强憋着笑却还是没忍住,终于笑场了!

    “谁敢再笑?回去剥了他的皮!”程小魔头回头瞪眼威胁地喝道。然后随即转回身冲着李雪娘憨憨地一笑,“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来,咱们过去看看。”

    李雪娘暗自翻了翻白眼,心道,我啥时候说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也不理程处嗣的瞎殷勤,李雪娘举目打量着眼前这个不大的小村子。

    应该说,这是一个非常的破败不堪的小村子,里面住户不会超过三十户。家家住着低矮破旧的茅草房,有的因为年久失修,墙体已经出现了很大的裂痕,用粗长的木棍支撑着。

    那一道道矮小斑驳的土墙上,长满了荒草,村子里行走的小道,凹凸不平,又脏又乱,鸡粪猪粪到处都是。

    因为时间还早,村子里的人大概都在忙着呢,所以街道上也没有人来往。只是鸡鸭鹅哏儿噶咕咕地叫着,扑楞着翅膀满道街乱蹿。

    李雪娘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眉头紧蹙,抬腿就要往村子里进。

    程处嗣急忙拦住了她,“哎哎,我说雪丫头,你要干嘛?这地儿这么脏,你怎么能进呢?有事儿让他们去看看。”

    李雪娘奇怪地看了看程处嗣,“这地方将来都是我的,我不能进谁能进?再说这地方以后都是我的,我要是不亲自进去看看,怎么能了解到具体的情况?没有全面了解的话,以后我的秦岭山庄怎么建?”

    程处嗣翻楞着大眼珠子,有心想再唠叨几句,可见李雪娘那副认真严肃的样子,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只能作罢。

    两个人正你看我我瞪你的功夫,忽听从村子里传来一声声凄厉地哭喊声,“爷爷,爷爷,你醒醒,你醒醒啊。爷爷,你不能扔下我和弟弟,你走了我和弟弟怎么办呐?爹,爹啊,你在哪儿呀,快回来呀,爷爷快不行了。”

    出事儿了!

    李雪娘哪里还顾得上再跟程处嗣磨叽,冲着若楠一挥手,“快,叫上两个人进去看看。”

    “是,县主。”若楠回头叫了两个体格粗壮的随从就先进了村子,李雪娘紧随其后。

    程处嗣一看,自然是赶紧跟上,哪里敢慢下一步来?

    村子里冷不丁进了这么多的陌生人,顿时是鸡飞狗跳热闹起来。

    原本关门闭户的人家,也都打开了门窗,一张张瘦弱蜡黄的脸就出现在了李雪娘和程处嗣等人面前,那空洞无神的眼睛,让人看上去好不凄然。

    李雪娘等人很快就顺着哭声找到了那户人家。

第418章 舞神公孙大娘的先人

    突如其来的陌生人,让房内凄惨的哭声戛然而止,只见昏暗潮湿,飘散着霉味的房间里,有两个孩子扑在一位已经没了一丝声息的老者身上。

    这两个孩子见到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的陌生人,都惊惶地不知所措,那无助的哭肿了的眼神,带着戒备,也带着恐惧,抿着嘴瞅着来人。

    李雪娘没有说话,却一步来到脏乱不肯的榻前,俯身看着榻上昏迷的老者,伸出两指,搭在了老者的脖子上的动脉上,感觉到那细微的脉搏还在跳动,就知道老者还有救。

    “若楠,赶紧救人。”

    若楠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县主不但不嫌弃这房间里脏乱霉味刺鼻,反而还亲自动手给老人把脉,心下十分感动,听到县主吩咐,忙哽咽地应了一声,“是。”便从怀里取出一根细小的银针,给老者下针施救。

    至始至终,房间里那两个孩子都愣愣地看着,当李雪娘那句“赶紧救人”的话一出口,先前哭喊的小女孩这才醒悟过来,知道这些人是好人,是来救自己爷爷的,慌忙扯过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大约六七岁的男孩儿,齐齐地给李雪娘跪下了。

    “好心人,公孙紫陌携弟弟公孙亮谢过恩人。”哟,小丫头不过**岁的样子,说话倒像是读过书的人家子女。

    李雪娘伸手将公孙紫陌扶了起来,亲切地道,“快起来吧。你叫紫陌是吗?家里就你们爷孙三人吗?你爷娘呢?”

    公孙紫陌刚要回话,榻上那边的老者在若男的银针下,应声苏醒了。

    公孙紫陌和公孙亮姐弟俩,急忙又围在了老者身边,一边抹眼泪,一边带着喜色对老者道,“爷爷,你醒了,你没事儿了。是这位恩人救了你。”

    老者顺着公孙紫陌的手指,瞪着浑浊的眼睛,微微扭头看向李雪娘,嘴唇嚅动了几下,嘴中吐出两个字,“好……人。”两颗浑浊的泪就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李雪娘从袖笼里拿出一只精美的小玻璃瓶,拧开盖子,把它放在老者的嘴唇上,和风絮语地道,“老丈身体虚弱,就不要动了,先安心将养着。来,你先喝一口这甘甜水,提提神。”

    老者微微张开嘴,就把小玻璃瓶里的圣灵泉水喝了几口。结果圣灵泉水一进肚,他就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原本浑浊的眼眸也有了亮光,蜡黄的老脸更是有了红色。

    “这,这是……这是神水啊!小老儿公孙志业谢贵人的救命之恩。”老者就要起身给李雪娘磕头,但是李雪娘手疾,摆手示意他暂时不要动,先躺着歇养一时。

    “姓氏公孙?我记得大唐盛唐时期,有个公孙大娘是开元盛世时的唐宫的第一舞人。善舞剑器,舞姿惊动天下,以舞《剑器》而闻名于世。据传,她在民间献艺,观者如山,应邀到宫廷表演,无人能比。不知道是否与这老者有渊源?”

    李雪娘暗自腹诽思忖,却不想,刚把自己的念头放下,耳边就响起了一声怪笑,“哈哈……雪丫头,你好聪明!不错,榻边上的那个小不点公孙亮,就是公孙大娘的亲爹。”

    听这声音,不是铁拐李是哪个?

    铁拐李继续道,“你所知道的那个公孙大娘,名叫公孙兰,其实是公孙亮女儿的后代传人,所以知道她的人也都叫她公孙大娘。而真正的公孙大娘,就是眼前这位公孙亮的嫡亲女儿,叫作公孙静怡。”

    原来如此!

    经过铁拐李这番介绍,李雪娘明白了。想不到自己在这里会遇到公孙大娘的先辈!

    不过一想到世事浮云,以公孙娘子盛唐第一的技艺,最终结局却是流落江湖,寂寞而终,李雪娘心里有些郁闷,正是因为这位公孙大娘,我们才有幸看到了草圣的一卷绝妙丹青,才有幸读到了诗圣的一首慷慨悲凉的《剑器行》。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爧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李雪娘心里默默地轻吟着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就暗自下了决心,她绝不会让这一世的公孙大娘“绛唇珠袖两寂寞”!

    这时候程处嗣也不闲着,他走出房间,吩咐随从快马回长安去请大夫,并且让人带些粮食来暂时安顿一下村里老弱病残。

    “程才,时间尚早,你带两个人,赶紧地回长安,跟老爷子说,要他务必赶紧地把这事儿办妥,若是老爷子能亲自来,那是最好不过了。你家小爷我怎么赶脚着这位老者有些面熟,好像是老爷子的当年牵马童。”

    别看程处嗣平时一天到晚是纨绔样儿,但是他跟他老爹程咬金一样,都是内细外粗之人,尤其是是在随军出征的时候,见过类似于这老者一样的病情,他实质上是没什么大病,只不过是因为过度饥饿和营养不良造成的。

    所以程处嗣虽然没有挨家挨户去查看,但是可以断定,这个小村子绝对是家家户户都保受饥饿之苦,因此上,他才命人回去拉一些粮食过来。同时他依稀觉着,自己小的时候好像见过公孙志业。

    李雪娘很赞同程处嗣的做法,但是决定还是先到村里了解一下情况,便问跟在身后走出房门的公孙紫陌,“小妹妹,你们村子里的村正现在在村子里吗?”

    公孙紫陌微楞了一下,没明白李雪娘话里的意思,她不知道眼前这位靓丽华贵的小姐是什么身份,为何要找村正,再看李雪娘身后这位郎君,显然是从长安城里来的富贵之人,可他们为什么来这儿呢?

    公孙紫陌惴惴不安,弄不清李雪娘和程处嗣等人的来意,故而小脸有些惨白,迟疑着不敢回答,幼小的公孙亮,则紧紧地扯着姐姐破旧的衣袖,瞪着一双惶恐的大眼睛,瞅着李雪娘身后的程处嗣,却小小地用自己嫩小的身子,挡在了姐姐的前头。

    呵呵……李雪娘和程处嗣自然是把公孙亮的这一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相互对视一眼摇着头笑了,同时也为这个孩子这点就有这个担当,感到很高兴。

    是啊,如果是个没担当的,怎么会生出公孙大娘那么个名震大唐的著名剑器舞姬?!

    “贵人啊,小老儿就是村正。”李雪娘回头一看,是公孙志业。

    这老丈喝了圣灵泉水,身上有了精气神,哪里还躺得住?待李雪娘一走出屋,他就急忙起身了,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她问谁是村正,忙接过李雪娘的话音答道。

    于是,就在公孙志业家的小院里,李雪娘和程处嗣、公孙志业,以及村里的一些老人,都围坐在一起,聊起了村子里的情况。

    原来,这个村子里的住户都是当年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祖一辈父一辈,打了几辈子的仗,最后,直到李渊登基做了皇帝,改国号“唐”,他们才算是安稳了下来。

    但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唐朝建立以后,他们这些从战场上退了下来的老兵,因为祖辈都是军籍,因此上没有享受到大唐子民所应该享受的一切优待。

    从此,这个小村子就被遗忘了!

    该得到的优惠条件没有,但是粮税等一切杂税却没有减少,反而增多,这就使得原本就贫苦的老兵和家属们,生活就更加的困难。

    屋露偏遇连年雨,倒霉遇到雷击木!前年和去年,一场强旱和一场连天暴雨,彻底地就把这个小村子给击垮了,几乎是颗粒无收的庄户们勒紧了裤腰带,总算是把粮税给交齐了。

    仅有的一点点粮食都交了粮税,村子里的人面临的就是饥饿危机,以及饥饿危机所带来的连锁后果,病饿交加!

    面对极度地饥饿和伤病,村子里稍微年富力强的人,都不得不出去打短工,或者是乞讨维持生计。

    李雪娘了解了村子里的情况,心里又是一番伤感,同时也更坚定了她妥善安置这些老兵的想法,她要带着他们走上一条富裕的康庄大路!

    说了半天,公孙志业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疏忽,忙小心翼翼地道,“小老儿敢问恩人,你们尊姓大名?这是从哪里来?”

    公孙志业话音未落,若楠接言道,“这位是蓝田县长乐县主,这位是程大将军。”

    “啊?是……是,原来是程大将军和蓝田县长乐县主驾到!”公孙志业和村老们吓得哪还敢坐得安稳?噗通噗通……都跪下了,忙不迭地磕头,“小老儿等不知是程大将军和长乐县主大驾光临,失礼失礼,请程大将军和长乐县主恕罪!”

    李雪娘看看程处嗣,眼里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看得程处嗣直发毛,他心里哪能不明白,这是雪丫头在警告自己呢,要他分清谁才是秦岭小村的未来主人!

    不过,男主外女主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所以程处嗣厚颜不惭地咧着大嘴一笑,抢在李雪娘前头装模作样地一摆手,“诸位老人家都快快请起。老话说的好,不知者不怪,都起来吧。”

    也不看李雪娘讥笑的眼神,程处嗣亲手将公孙志业给扶了起来,“老丈,咱们这村子,现在还有多少户人家?多少口人?年轻体力好的人家又有多少?”

    还别说,这会儿程处嗣一改往日的纨绔不羁的样子,认真地询问着公孙志业道。

第419章 贫苦的村民

    公孙志业自然不敢怠慢,忙恭谨地答道,“回程大将军的话,这个小村原本住户是三十一户,因为……逃难,背井离乡走了十一户,还有老弱病残不能走动离乡的二十户。

    原本人口是一百八十人,饿……不不不,是病……病死的,有七人。那七人因为吃了……吃了秦岭山上的一种草,撑……病死了。”原本说话挺利索的公孙志业说着说着,就结巴起来。

    不但说话不利索,公孙志业的头上也冒了汗,他不知道自己今儿个拼死也要说出实情,会不会给这个小村子带来灾祸,但是如果此时不说,错过这个好机会,有谁还会记得他们这个苦难的一群人?

    几个其他老人,神情亦是异常的紧张和惶然,那无助失神浑浊的眼眸里,有几许期待几许不安,更多的是几乎麻木。

    李雪娘心里不好受,看着公孙志业柔声而有力地道,“公孙大叔,这秦岭脚下,包括你们这个小村子,这一片土地从今个起,就是我李雪娘的了,所以,你们不要担惊少要害怕,今后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跟我说就是了。”

    在座的村民,谁也想不到,这位长乐县主不但人好脾气好,居然还称呼公孙志业为大叔,这让朴实的小村人都感到受宠若惊和感动!

    公孙志业哪敢应一声自己是长乐县主的大叔?慌忙摆手,“长乐县主,您可别折杀小老儿了,小老儿哪敢应承这一声大叔?您,您还是唤我老丈吧。”

    李雪娘也知道古代规矩严苛,自己身份摆在那儿,若是硬要来个现代的尊老爱幼,哪也不太合适,非吓着这些人不可,所以也就入乡随俗地点头。

    “老丈,一会儿救济的精米粮食会先到一批,您就负责挨家挨户地给他们分发下去。为了公平起见,就按人头发吧,每人五斗精米,每家二斤猪肉一只鸡。

    另外,如果咱们村还有在外乞讨的,你也想办法通知他们回来,这儿马上就要筹建秦岭山庄,会需要能工巧匠和劳力,让他们都回来吧,回来亲手建设自己的美好家园。”

    李雪娘说得风轻云淡,没觉着怎么样,可是公孙志业等人一听,都喜极而泣,一个个跪在地上,冲着李雪娘就是一顿磕头,“多谢长乐县主洪恩。”

    直到李雪娘坦然地接受了他们的磕头,公孙志业和老丈们这才都爬起来,坐在了小凳子上,满脸的感激之情那绝对不是假的!

    “敢问长乐县主,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雪娘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外那脏乱的街道,点点头,“一会儿粮食来了,你们先吃顿饱饭,但是我先跟你们说清楚,每家每人不许多吃,能吃个半饱就可以了,若有违反,休怪本县主家法无情。”

    为什么两三年要这么疾言厉色呢?因为她很清楚,这村子里的人,都饿了好长时间了,见到好吃的一定会暴饮暴食不知收敛,很容易出现撑涨致死的严重后果,所以李雪娘才假意地严厉命令。

    公孙志业等人哪敢不应承?慌忙站起身施礼应道,“是,县主,小老儿等谨遵县主指令,绝不敢违反。”

    “嗯,那就好。”李雪娘点点头,“吃过饭之后,你们第一个要做的事儿,就是打扫街道庭院,都把自家收拾干净利落,晚些时候,我会来检查,若是哪家惫懒,那本县主就加重处罚与他,绝不客气。”

    如此脏乱差的环境,很影响人的情绪好不好?

    李雪娘这一第一道严命一出,公孙志业等人又是一阵忙乱地应答,不过,个个都是面带羞愧之色。

    说话间,公孙紫陌烧好了一壶开水,有些惶然地拿出了几只掉了碴儿,但是非常干净的瓷碗,摆放在李雪娘和程处嗣面前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呢喃地道,“家里……没有茶,只好烧了开水,请……请县主恕罪。”

    公孙紫陌虽然是有些不安,但是动作却麻利大方,说话的功夫,就把所有的碗都倒满了。

    李雪娘看着她从容不迫,不慌不忙地样子,暗暗称赞,再看公孙亮,这小孩儿更有意思,小大人似的站在爷爷公孙志业的身后,一动不动,脸色肃穆,很是庄重的样子。

    难怪历史上会有公孙大娘浓重的一笔,比皇帝的那些在历史上不曾留下只字片语的妃子们都强得多,正是因为她,才成就了草圣张旭,成就了他落笔走龙蛇的绝世书法!

    而杜甫在少年时代,看到公孙大娘锦衣玉貌,矫若游龙,一曲剑器,挥洒出大唐盛世万千气象,便描写出了绘声绘色的《剑器行》,流芳于世!

    正是因为祖一辈父一辈这般良好的教养,才会有公孙大娘那一般的奇女子!

    李雪娘正感叹之际,村里的鸡飞狗跳又是一阵嘈闹,几个人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程才带着李世民给李雪娘赐下的能工巧匠三百人,五六十个仆人,三十位丫鬟婆子,七八个厨娘,一共加起来是四百多人,再加上粮油米面等杂物,浩浩荡荡地就来了!

    “回程大将军,长乐县主,老将军命小的先行,他老人家和五十多辆粮食车。以及野外宿营的帐篷等一应物资都在后面。”程才这一趟差,赶得急,所以是满脸是汗。

    李雪娘听说程老妖精也来了,愣了一下,看向程处嗣,“程伯伯怎么来了?”

    程处嗣嘿嘿一笑,“老爹这些日子,因为下聘之礼没能送出去,一直郁闷着呢。我怕他老人家憋出毛病来,所以刚才就让程才给他捎信,请他来这儿散散心,消消火气。”

    “呃……”李雪娘脸一红,虽然是恨恨地瞪了程处嗣一眼,但是自知理亏的她,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

    其实李雪娘也知道程咬金因为婚事儿对他不满,人家像他这般年纪,孙子孙女都好几个了,可是为了她和程处嗣的所谓爱情,老人家是一忍再忍,以他那火爆的性子,能不气个好歹吗?

    没当场暴揍程处嗣,那也是手下留情了!

    李雪娘并不是像有的穿越女那样矫情,什么把现代的理念要带进古代来,发扬那个晚婚晚育的精神,她要的只是丈夫是自己的就可以,其他一切都好说。眼看自己就要及笄了,就是现在嫁人,在古代这个特殊的时代也不算什么事儿。

    只是,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却是如何建好自己秦岭山庄,所以才跟程处嗣商议着,把下聘定婚期的日子给推迟了。

    不过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念之私,却让程老妖精郁结于心差点没病倒了,李雪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一听到程咬金来了,她就心虚胆颤的不自然。

    “哎我说雪丫头,想什么呢?赶紧地安排一下啊,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要怎样安置,你自己看着办,我就负责给你打下手。”程处嗣见李雪娘听说自己老爹来了,一下恍惚不安起来,忙让她找事儿做,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程处嗣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他就想啊,雪丫头啊小丫头,你也知道怕我那暴力爹啊,啊?活该!

    谁让你非得说什么为了秦岭山庄,推辞了下聘之礼,小爷我怎么哄劝你都不听,这回好,看有没有人收拾你?”

    李雪娘刚才精神有些溜号,听程处嗣高声问她,这才回过神来,“程才,”她一指程处嗣身边的程才命令道,“叫上那些工匠,搭建帐篷,然后吩咐厨娘,还有那些仆人们,就地埋锅造饭。

    有家眷的,每家单独居住帐篷,没有家眷的,每五个人一个帐篷,男子在东边,女子住在西边,不得有误。

    另外,传我令下,一切行动听指挥,若是有谁不服从指挥的,一律给我杖责二十,而后发卖。程才,若是秦岭山庄在筹建之时,如果有什么意外,我拿你是问。”

    这是要重用程才的意思啊,这小子一听,登时乐得眉开眼笑喜出望外,但是为了表示自己是个能堪大用的,程才忙收敛得意的眉眼,郑重其事地恭声应道,“是,县主。请县主放心,小的定然不会辱没县主的重用和期望。”

    程才表完决心,然后又恭敬地给程处嗣施礼,等着自家主人发话。谁是自己的老大,程才还是拎得清的。

    虽然李雪娘是未来的程家嫡长媳,是自己未来的家主母,但是关键是,现在她不是还不是嘛,自己咋说也得等自家爷发了话才敢行动啊!

    一抬眼,就见程处嗣斜睨着他,那杀人如刀的眼神,吓得程才打了个寒战,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腆着脸呵呵地笑着看着自家也那张抹了墨的臭屁脸子。

    “还不滚去办正事儿?”程处嗣一抬腿,照着程才就来了个飞踹,“若是把事情办砸了,仔细你的皮。”

    程才连滚带爬地就出了公孙志业的小院子,指挥工匠们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李雪娘也不理程处嗣抽疯,对公孙志业道,“大叔,您是村里的村正,把这些东西就按照我说的,分发下去。”

    “是,小老儿这就召集人。”公孙志业喜极而泣,忙不住点头。

    好像是有十多年了吧?他们这些前朝留下的老弱残兵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了,今儿个若不是这位平易近人的长乐县主,他们恐怕几辈子也就这样子了,所以公孙志业百感交集,这是雪中送炭啊!

    小村子本就不大,刚才李雪娘和程处嗣他们一进村,就已经引起了村里人的好奇,只是因为怕惹祸上身,所以没人敢把自家的房门打开看一眼。

    这会儿,村里的几位老人都来到了公孙志业家,不但没有遇到什么祸事,反而还能分到粮米油盐鸡鸭鱼肉蔬菜,这一下子,整个村子都轰动起来了。

    根本不用刻意挨家通知,早已得到信儿的村民们,扶老携幼的就聚集到了公孙志业家的大门外,原本无神的眼睛,此时个个是闪烁着祈望之色。

    “娘,我饿。”不知哪家的幼儿发出了有气无力地哭声……

    有人喊饿,立马就引起了连锁反应,那些饿得几乎要虚脱的老人和孩子,立时间,都恨不能上去咬两口新鲜的猪肉。

    李雪娘闻之不觉鼻子有些发酸,挥手叫过若楠,“传本县主令,让厨娘们大锅做饭,大锅炖菜,今天本县主要请所有村民进餐。”

    “是,”若楠更感动县主能如此亲民,忙恭声应道,转身去吩咐厨娘们。

    这时,公孙紫陌忽然拉着公孙志业的衣袖脆声道,“爷爷,快给阿爷捎信儿吧,让他和洪叔叔他们快回来,咱们家有肉吃了,再也不挨饿了。”

    “紫陌,你阿爷和洪叔叔他们在哪儿呢?都做什么去了?”李雪娘提公孙紫陌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笑着问道。

第420章 将军与士兵

    公孙紫陌先行了礼,这才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县主,我阿爷和洪叔叔他们去长安城讨饭去了。村子里还有一些能做活的,也都去外地打短工了。

    不过,洪叔叔家的柱子和栓蛋他们还都在村子里,为的是要照顾村里的老人。我阿爷说,如果体力好的都出去了,村子里万一有什么不测的话,也没人照应。”

    “哦哦,是这样。那你爷爷病的时候,柱子和栓蛋他们在哪儿呢?是不是贪玩不管村里了?”李雪娘故意这样问道。

    公孙紫陌一听,赶紧摇头,“不不,不是的,县主。柱子哥和栓蛋哥他们一早就去秦岭山上打野味去了。家里实在是没啥吃的了,所以爷爷就同意他们进山,谁知道他们刚走没多大一会儿,我爷爷就突然病倒了。

    其实……其实,我爷爷不是病倒的,是……是饿昏的。我阿爷昨天刚要回来几个饼子,我爷爷舍不得吃,就分给了村里生病的铁娃和秋芳了,结果我爷爷两天水米没下肚,就饿昏了。”

    为了能填饱肚子,几个大男人去乞讨?

    李雪娘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前世现代的时候,她自己从小就是孤儿,而后也曾与那些缺衣少食的人打过交道,她知道他们的需求其实不高,仅仅只为了一顿饱饭而已。

    不过,一个中年大汉,若说上街乞讨,就有点令人感到遗憾了,可是还没等李雪娘说什么,公孙紫陌就从她疑惑的眼神中猜到了什么,忙揶揄地道,“我,我阿爷,阿爷他,他和洪叔叔……断了一条腿。”

    好聪慧的公孙紫陌!

    李雪娘暗暗称赞,打心里喜欢上了她和她弟弟公孙亮,这若是调教好了,绝对是人中龙凤!

    这时候,公孙志业已经把各家各户该分得的东西都分发完毕,村里的老弱病残也都欢天喜地地各回各家,临走之时,公孙志业告诉他们,等下都到村里那片小场地去吃饭,县主清的宴席就摆在那里吃。

    眼下已经是到了该种二茬儿庄稼的时候了,李雪娘瞧着村子里这些老的老,小的小,病得病,残的残,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贞观之治,也是盛世太平,却还有这般穷苦之人!

    “公孙爷爷,我们回来了,今儿个打了一只大野兔和一只山鸡。”李雪娘正暗自感叹着,忽听一阵十分欢愉地声音从篱笆墙外传进了院子。

    只是那声音瞬而转为惊疑,“咦?咱们……村里,咋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是干什么的?”

    公孙紫陌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忙向李雪娘介绍道,“县主,是柱子哥和栓蛋哥他们回来了。”话音未落,就见从门外走进来五六个半大小伙子,都是在**岁至十一二岁左右。

    接着有冲着走在前面的一个穿着素衣补丁的男孩儿道,“柱子哥,你们快来,来拜见长乐县主和程大将军。”

    进了院子的柱子和栓蛋等几个孩子还有些懵楞,这时公孙志业走过来,拍着柱子的肩膀乐呵呵地告诉他,“孩子,来,快去给长乐县主和程大将军磕头,要是没有他们,咱们非得饿死不可。”

    那柱子听到长乐县主名号倒是没什么波动,而是中规中矩地行了礼,可是一见到程处嗣,那神态可就不一样了,立马就是敬畏有加,磕起头来都是十分地用心,梆梆梆就是三个响头。

    看得李雪娘暗抽凉气,心道,这臭小子,重男轻女,见了本县主不以为然,捡了程小魔头却是这般恭敬,哼,好,等着吧,有你遭罪的时候!

    得,李雪娘也来了小孩心性了!

    接过李雪娘递过来警告的眼神,程处嗣好生得意,咋呼着招呼村里几个小子就去干活。

    在午饭开饭之前,程咬金压着粮食车感到了,李雪娘出门一看,差点没吓趴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瞅着程咬金那意思是,“你老人家确定我不回长安了?”

    整整是四五十辆大车的粮食啊!

    “程伯伯,您这是打算在此常驻了是吧?”李雪娘眼珠一转,就乐了,上前给程咬金恭敬地行礼,笑道,“程伯伯,有您老在此压阵,雪娘就放心了。喏,知道您要来,您看,这里的村民们都早早地就把酒菜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到,陪您喝个痛快。”

    好话不要钱,使劲儿地送给程老魔头!

    程咬金瞪了李雪娘一眼,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哼,老夫能有命喝上人家一口酒,是托你的福了。这要是命短的,别说喝酒啊,就是看一眼下一辈都不一定能行了。”

    “呃……”程咬金这是话里有话,在跟李雪娘表达自己的不满了,这语气,好冲啊!

    李雪娘面上发烫,心里很是尴尬,但是按照古代的生活方式和规矩,是自己有些理亏,因此上她也不在乎程咬金那张黑脸,笑嘻嘻地道,“程伯伯,嘻嘻……您看您老说什么呢?

    雪娘别的不敢说,就以您现在的身体素质,龙马精神,我敢保您霍格七八十岁不成问题,而且呀,您的孙子孙女满堂。”

    这话程咬金特别爱听,刚才见到李雪娘的那一丝不快立马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乐得合不拢嘴,顿时就觉着浑身来了精神,一指程处嗣喝道,“臭小子,你明天赶紧地回去当值,这里交给为父即可。”

    程处嗣好不容易看到了老爹的笑脸,哪敢说个不字?赶紧地答应,“是,爹,孩儿都听您的。”

    程咬金在儿子面前摆足了当爹的谱,复又转头看着李雪娘,把李雪娘盯得心里直发毛,半晌,程咬金才十分威严地道,“雪丫头,你把你哪个什么……设计好的,什么图纸交给我。”

    “啊?哦,好!”李雪娘现在哪敢得罪这位老魔王啊?忙不迭地名若楠去取自己设计的秦岭山庄筹建图纸。

    程咬金没好气地瞪了李雪娘一眼,气哼哼地道,“秦岭这里荒山僻壤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好住在这儿?行了,你还是回长安城吧,这里就交给老夫。若是你不放心的话,就白日里来看看。”

    原来是为了自己好啊!可是你就不能好话好好说?李雪娘暗自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是乖巧地一笑,“是,程伯伯。这里交给您,雪娘最放心了。”

    程咬金压根就不给她面子,哼地一声,一摆手,“赶紧地,老夫饿了,快点摆饭。”

    “是,这就摆饭。”李雪娘知道程咬金还因为推迟下聘的事儿生自己的气,所以也不跟他计较态度好坏,忙吩咐下人赶紧去村子的小场地摆饭请人。

    不一会儿,村里人悉数到齐了,大家伙儿一听说事鲁国公程咬金来了,都慌忙跪地给程咬金见礼。

    要说最激动的还属公孙志业,他一个头磕在地上,已经哽咽地热泪横流,“将军,属下公孙志业拜见将军。”

    程咬金看着公孙志业,瞅了半天,不觉站起了身子,为着公孙志业就绕了两圈,这才站定,沉声道,“公孙志业,你这个王八蛋,当年在那场攻打窦建德的战役中,你,你没死?”

    这是什么话?李雪娘在一旁听了暗扯嘴角,心道,这程老魔头会不会说人话啊?人家没死,你好像还挺不高兴似得。”

    “回将军,小的没死。”公孙志业根本就没把程咬金的话放在心里,而是十份恭敬地磕头回禀,“小的当年给您牵马坠蹬冲锋陷阵,不曾想学艺不精,没几个回合就被人一刀砍倒了。小的倒在死人堆里算是捡了条命。

    本来小的苏醒后想回去找您,可是,因为伤势太重,身子也废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小的回到家乡娶妻生子,相了此一生。

    可是小的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想再看您一眼,侍候您一回。奈何,小的自知身份卑微,哪里能容易再见到您?所以小的只得在心里日夜这么想着而已。

    可不曾想,小的竟然还会在此见到将军,将军,牵马童公孙志业向您报到请求归队。”

    “竟扯你娘的蛋!”程咬金不但没有被公孙志业这一番话给打动了,反而怒骂道,“你这话骗鬼呢?嗯?想我老程了,不去长安找我?你都过上了这种穷困潦倒的日子了,怎么不想着去找我?

    我说公孙志业,你他娘的是不是成心给老程我丢人丢脸?你看看,谁家手底下的兵过着你们这样的日子?嗯?你这不是成心给我老程丢人是干什么?哼,若不是看在你负过伤的份上,我非得打你八十军棍不可。”

    程咬金这拳拳爱兵惜将之心落落分明,只不过他素来是骂人骂惯了,就是有好话,也是反着说,公孙志业跟着他都十几年了,早就习惯了,所以赶紧磕头请罪,“小的该死,请将军赐打。”

    “打你娘个蛋!赶紧地滚起来,少在这儿装可怜。nnd,老程走了这大半日,饿坏了,还不赶紧地叫人摆饭?你想饿死我啊?”程咬金骂骂咧咧,可公孙志业听着却倍感亲切。

    李雪娘瞧着暗自蹙眉,程老魔头忒霸道了,自己今后还是小心点为好,进了他家门,就由不得自己了,唉……愁人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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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亩三分地介绍:
洛雪带着随身空间和绝艺穿越到了贞观年间,要不是自家三哥哥死命相护,她差点就被极品叔爷爷给活埋了。贞观初年天灾人祸不断,极品亲戚明斗暗算,让洛雪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洛雪凭着那股狠辣和聪慧,带着兄长们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种田经商发着不一般大的小财,惬意自在好不快活!可是,程处嗣这个阴魂不散地……居然……说要娶老姐进程家门……难道这就是爱情? 求推荐求收藏求赏!(ˇ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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