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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雪轻轻     一亩三分地txt下载     一亩三分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96章 打个马虎眼

    “呃……”李世民被李雪娘一番狡辩,气得说不出话来,听上去好像头头是道句句是理,可是……李世民还是有种被人算计的赶脚。

    “去去去,你赶紧给朕滚。李福德,你带着这臭丫头赶紧地离朕远远地,我不爱看她。去带她到工部办理开采证和独家使用证。”李世民恼怒地挥手赶人。

    “遵旨。安乐郡主?请。”李福德现在是彻底服了李雪娘了,能把皇帝陛下气得直咬牙根,却不降罪处罚,这是本事啊!

    “陛下,那皇侄女儿就告退了。不过,”李雪娘说到这儿,表情一下严肃起来,“这乌金矿可是个重中之重,陛下用人万万不用那刚愎自用之人,因为挖采乌金会死人的。

    若这人任意妄为刚愎自用,不能严格地按照我规划书上所要求的去做的话,那陛下可就会前功尽弃人财两空。皇伯父,雪娘言尽于此,请您万分斟酌负责人选。”

    李雪娘的规划书上,着重的写明了,什么情况下煤矿会透水、瓦斯爆炸或者是粉尘爆炸,什么情况下会冒顶塌方,等等。同时李雪娘在规划书上阐明了,一旦出现矿难事故,不仅仅是钱财上的损失,而是会死很多人的。

    待李雪娘一走,李世民就拿起了由李雪娘随身空间里的电脑打印的规划书,仔细地研读了起来。瞧着上面写得条理清晰,规划十分地到位,就连细小的地方都写得非常的细致,李世民服了,赞许之外,心里也有了打算。

    “这丫头还有什么妙招没有拿出来呢?”李世民坐在那儿,心里可就琢磨开了,回想刚才李雪娘说得每一句话,他忽然眼前一亮,心头更喜。

    “臭丫头说得什么冶金工业,轻纺工业和食品工业,都得用这乌金作燃料,那是不是等石炭矿开采出来之后,朕得拉着她为朕办那些个工业来。哈哈哈哈……天降福娃,果不其然!

    “对了,这丫头还说能用这个取暖,说要制造出一特制的火炉来,就能用它冬季取暖了。哈哈哈……看来,这乌金的确是雪丫头送给朕的大礼啊。”

    李雪娘随李福德来到工部,见了工部尚书,将圣人陛下的旨意一宣,那工部尚书段纶在这工部尚书的位置上做了快十年了,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开采证?独家使用证?他还没办理过。

    岂止是没办过,就是见都没见过的,乌金矿的开采证是什么样子的?段纶心里紧张,面上大窘,面对这位圣宠极甚的安乐郡主,她感到有压力呀!

    “郡主,下官……下官委实未曾见过开采乌金矿的开采证是什么样子,您,您是不是……是不是……”作为工部尚书没见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具开采证件,这话传出去,忒丢人了。

    李雪娘见段纶窘样,好笑,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是古代文人的通病,瞧瞧他原本挺耐看的一张俊颜,都纠结成苦吧脸了,便也不打趣他,就从怀里取出了两张已经打印精装好的证件往段纶面前一放。

    “段尚书,您只需在这上面盖上官印和您得个人明章即可,然后您再照着这样子多做几份,以备来日再用。我这两份证件您做一下备案。”

    “啊?这……这就可以了?”段纶有些不放心,拿眼睛瞄了一旁的大总管李福德,见其没有任何的表示,就晓得这事儿是皇帝陛下恩允的,“哦,安乐郡主请稍后,下官这就办理。”

    时间不大,段纶就把官印和自己的明章盖在了那两张证件上,然后有按照以往的规矩,把李雪娘开采乌金矿的所有细节都做了备案。

    乌金矿地址当然就在秦岭所在的州县,乌金矿的持有者就是李雪娘本人,开采年限是十五年。这年限是李雪娘自己临时更改的,就在李福德大骇,震惊李雪娘擅自篡改圣意的时候,李雪娘就对段纶如此解释了一下。

    “因为开采乌金矿需要时间,一应的前期投入准备是相当巨大的,所以两三年内都不一定见得能挖出乌金来,再加上头五年的时间,陛下恩允可以不缴纳税费,所以时间上要把这头五年给刨除在外,备案上就自然是要写上十五年。”

    哈哈……话是这么说,可是红口白牙的没有录音,到时候就采十五年,你能怎么地?没证据啊!

    十年权限?十年老姐还挣个毛线啊?如果煤层好的话,矿产量巨大,十年时间都不够老姐费精力的。若不是有李福德在身边杵着,李雪娘绝对会把时间给定下二十年,或者再多一些。

    打了个时间差,这要是李雪娘为自己争取到的实惠,这样大好便宜不占白不占,占了也白占,不占是傻子……

    李福德闭上了能换塞进去两个鸡蛋的大嘴,眼皮微微一垂,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儿,心里却暗自腹诽安乐郡主忒精了!

    “段尚书,请您在备案上注明,十五年后,若是朝廷能与我续签合同最好,若是不能,那就表明,我所有的采矿费用,朝廷要补偿给我。”

    这条件……合理否?段纶偷眼又瞄了李福德一眼,见他面色依旧,心说,一个是圣上面前的圣宠,一个是圣人面前的大红人,安乐郡主这番要求,想必也是陛下默认的所以我段某还是别做那挨骂的小人了。

    抬手握笔,段纶就把李雪娘刚才说的一挥而就,写得非常明了清楚,白纸黑字,又盖上了官印和尚书的明章,李雪娘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大唐第一份乌金矿的开采证和独家使用证。

    “段尚书辛苦了,这是一位世外高人的书法字帖,送给段尚书临摹,以作谢意。”李雪娘递给段纶的是宋代大书法家家苏轼的书法作品字帖。

    当然不是原版古籍,只是一个现代印制的而已,但是就这样的字帖,在大唐也算得上是珍品中的珍品了!

    段纶万没有想到,安乐郡主竟然如此大方,竟然送给自己一本世外高人的书法临摹字帖,他一时间竟有些激动的不能自已。

    “下官,下官多谢安乐郡主厚赐。请稍等,稍等。”段纶并没有马上去接字帖,而是转身走进了净室。

    李雪娘愣了,转头询问李福德,“他这是干什么去了?”

    李福德叹了口气,“安乐郡主还真是大方啊,您赐给他如此珍贵的字帖,他心生仰畏,去往净室净手去了,以示对那位世外高人的尊敬。”

    哦,原来如此!

    古人虽然迂腐,但是这份好学和敬畏的态度倒是现代人难以比拟的。一本普通的临摹字帖而已,却要做的这般郑重严肃恭敬,实在是……令人佩服!

    段纶净手之后,这才面带恭谨地郑重地接过了李雪娘手里的苏轼的书法字帖,连声道谢。

    从皇宫回来,李雪娘就开始着手准备派人去秦岭探测煤矿,若不是因为还有其他的的事情要做,她到想亲自去秦岭。

    “叫若溪来见我。”是夜,轰走了粘人的程处嗣之后,李雪娘命隐在暗处的若梅叫人。

    若梅去了时间不长,就把若秋带了来,这个暗卫一直以来是在岭南之地配合若鹰监视李泰的,是李雪娘临时把他调了回来。

    “属下拜见安乐郡主。”若溪年纪不大,胆子性子沉稳,跪在地上,也掩饰不住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寒杀气。

    若溪是第一次见到李雪娘……

    “起来吧,我不喜欢跪来跪去的的,以后再见我,就行平常礼就好。”李雪娘看着面前面庞坚毅,眼里透着阴戾的少年男孩,温和地道。

    若溪背部一紧,赶忙低头应是,“属下遵命。”

    没有谦虚地说不敢,也没有其他废话,这很好,李雪娘很满意若溪的态度,只要是无条件地服从,才是一名合格的暗卫!

    “若溪,本郡主现在要交给你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儿容不得有半点的疏忽和松懈。因为你是我的十大暗卫之一,行事细腻谨慎缜密,这件事儿交给你做,本郡主万分放心。”

    这话可不是李雪娘是故意鼓励若溪才这么说的,事实上若溪也的确如她所言,别看若溪年纪不大,但是他办事的效率让李雪娘很满意。

    “这是乌金矿的所在位置,你一会儿去找李贤,你们两个带上精明能干,身体健壮行事干练的五十人去往该地,按照我图纸上标志的地方进行探测。如果本郡主没有计算错的话,乌金矿就应该在那里。”

    乌金矿?是什么东西?若溪一头雾水,但是职业本能让他丝毫没有犹豫地就接过了李雪娘手里的地图,“属下定不辱使命,不辜负郡主厚望。”

    “嗯,本郡主相信你会做好这件事。这是乌金的样本,你拿去给李贤看过,然后你们就出发吧,我要你们一个月后给本郡主明确的答复。这是百两金铤子,你们先拿去用,如果不够的话,我会派若楠给你们送去。”

    李雪娘把一小袋子的金子地给若溪,挥了下手,“你们出发吧,本郡主等你们的好消息。”

    “属下遵命!”若溪果然没有按照往常那样跪地辞行,而是躬身应了一声转身迅疾而去。

第497章 金殿传来呼噜声

    在若溪之前,李雪娘已经派了若楠带着人去寻找乌金矿了,那是她私有的秘密下进行的,当然是不能让人知晓。若楠寻找到的矿产,她要作为私有之产留给自己的后代子孙。

    一座矿产,开采二三十年,等到李雪娘老得不能动弹,撒手人寰后,也就废弃了,留下来的自然都变成了实惠的金银,也算得上是她没有白来这大唐一回,没有遗憾留给自己的子孙。

    就在李雪娘为了自己子孙后代打算的时候,朝堂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就像开了锅一样,几乎要爆棚了。

    一连三天时间,大臣们都为了一个问题几乎是要吵红了脸,瞪爆了眼眶,就差一点动起手来,一时间朝堂快成了破烂的大市场。

    造成这样局面的原因就是因为李雪娘提出的乌金矿的开采,而始作俑者便是皇帝李世民。

    原来,狡猾如狐的李世民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要把开采乌金矿的任务交给谁,又记得李雪娘说过,乌金矿事关大唐的经济命脉,决不能轻易地交给谁,若是那人别有用心地,暗地里藏了私,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所以李世民一时间就难住了,想想这些跟在自己身边出生入死的生死弟兄,他也不觉得有谁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可是,李雪娘那句话说的好,这人啊,打江山容易,可是跟着陛下共享富贵的时候,就难免会心生不满足。

    人一旦有不满足的欲求,那可就危险了……

    交给谁才稳妥呢?李世民难住了!

    于是他把开采乌金矿的事情就在早朝的时候公布了,并且让大臣们讨论一下,由谁来负责监工开采乌金矿合适。

    这一下,朝堂大乱……

    乌金矿他们是第一次听说,还是由安乐郡主提出来的,那这里面的好处可就可想而知了。于是,谁都想这自己能担任开采官吏,但是这话决不能自己说出来啊,毛遂自荐也不是个事儿呀,于是都想着转弯抹角地往自己身上捞好处。

    当然了,向往自己身上捞好处的,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其他的人,因为官阶低下,明知道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绝对砸不到自己的脑袋上,所以也就没有起那不该有的心思。

    这一次,程咬金没有加入到吵架的行列中去,他习惯性的抱着膀子,倚靠在幡龙柱上,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的脚背上,闭着双眼,不知道是在沉思呢,还是睡着了。

    程处嗣则在不远处的地方悠闲地坐着,一副老神在在不以为然地样子,看着吵得热火朝天的群臣们,就感觉像群魔乱舞,十分地过瘾。

    不花钱就能看好戏,而且演戏的都是朝中有威望的重臣,程处嗣心里有些遗憾了,遗憾的是,他家那最喜欢看热闹的小媳妇不能来,若是能让她看到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小媳妇一开心,是不是自己就可以趁机能留在她房中过夜了?虽然不能有什么动作,但是抱着她入眠也是神仙般的享受啊。

    哎哟喂,我的小媳妇,淡雅清香,软软的,哈哈哈……这要是能搂在怀里睡觉,美死了也值得啊!

    一时间,程处嗣坐在那儿就陷入了自己浮想联翩之中,美得嘴角流出了口水都不自知,眼前哪里还有吵架的群臣?分明都是李雪娘的倩影……

    “兄弟,想什么呢?这么投入?是不是昨晚上……啊?哈哈哈……累着了?”

    尉迟宝闯太看得声音在程处嗣耳边不合时宜地就想了起来,生生打断了他美丽的遐想,这让他有些恼火,一伸手,没好气地扒拉掉了尉迟宝闯搂住自己肩头的手,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累你个大头鬼。”

    “哟,恼了?哈哈哈……”尉迟宝闯低声笑道,“刚才一定是没想好事儿,被老弟我给打扰了,所以恼羞成怒了。不过,程小魔头,你给老弟透个底儿,你们家嫂子说那乌金矿是大财神,这事儿准成吗?”

    程处嗣不想理他,一摆手,“走开,别来烦我。准不准成,跟你有关系吗?今儿个别看皇帝陛下隆恩浩荡,扩大了朝会,你我二人才有机会进得金銮殿来,可那又怎么样?跟你我没戏。老实地一边呆着你的得了。要不你就去那边睡觉去。”

    没听到实话,尉迟宝闯有些悻悻地不甘心,可是程处嗣说得对,现在朝堂上吵得跟一锅粥似得,有好事儿那还轮到自己小哥几个?罢了,别没事儿瞎操心了,还是去那边睡觉吧,养足了精神,晚上去……消遣消遣。

    “启禀我皇万岁,开采乌金矿实非小事儿,臣认为,负责此等大事的,任用他人都不合适,应当是长孙国舅。”说话的是褚遂良。

    褚遂良与长孙无忌的关系一直是一块铜板,非常地友好。这时候他站出来推荐长孙无忌觉不奇怪。

    “哦?”褚遂良的建议推举,让李世民很是满意,他也有意任命自己的大舅哥担此大任,但是又怕朝臣不服,因此上,有了褚遂良的推举,自己在任命长孙无忌就理所当然了。

    所以李世民哦了一声,沉吟着道,“长孙国舅的确是能堪大任,朕也是举贤不避亲,若是长孙国舅能辛苦一回,朕就心满意足了。不过,褚爱卿,你既然举荐长孙国舅,那就说说理由吧。”

    李世民言外之意,就是让褚遂良把理由说得充分些,免得别人暗地里有意见。

    刚才还吵得跟热粥似得朝堂,突然一下静了下来,可大殿角落里传来的打呼噜声显得异常突兀。

    谁?谁在睡觉?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朝堂上睡着了?这是殿前失仪之罪啊!

    魏征看了看那角落,一向刚直不阿的他,此刻也闭嘴不言了。

    谏官居然能不吭声?众人又都把目光转向了魏征,心道,奇怪啊,今儿个这位铁面无私的谏官怎么突然闭上了嘴呢?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魏征身上,却忘了还待开口举荐长孙无忌的褚遂良。他们不是不想听褚遂良说话,可实在是那呼噜声太他娘的响了,直接盖过了褚遂良的声音。

第498章 都是来搅局的

    褚遂良面色不虞,却无可奈何,他现在没工夫跟睡觉打呼噜搅局的人计较,要紧的是赶紧把话说完,好让皇帝陛下下旨确定长孙无忌为采矿官吏。

    开采乌金矿,这是一本万利的通天大道,任谁瞧着都会眼红心热,这等好事儿决不能旁落他人。

    褚遂良把目光也转向了谏官魏征,他希望他能出面参奏睡觉人的殿前失仪之罪。

    然,魏征低着头,面色虽然阴冷,但是心道,安乐郡主的公爹,谁没事找事儿惹他不高兴啊?他想睡就睡好了,反正某家不吭声,皇帝陛下也会开口的。再者说,混世魔王也不是在殿上第一次睡觉了。

    魏征腹诽着,今非昔比了,大唐福星是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儿媳妇,若是惹恼了这位爷,那不就等于是没事找抽型的,惹福星不痛快吗?想让我当出头鸟?某家今日偏不如你们心愿行事。

    得,魏征啊,一下子竟然转了性子了,第一次闭上了他得理不饶人的嘴!

    众人和褚遂良等了半天不见魏征开口,再看福星李雪娘的相公夫君程处嗣,坐在那儿虽然没睡觉,可是那是什么姿势?啊?只见他坐在地上,双腿支起,半截身子都倚靠在柱子上,嘴里叼着根草棍,正低头玩腕上的手表呢。

    这父子俩显然是对谁担任开采乌金矿的官差不感兴趣……

    殿上突然寂静下来,也让朦胧睡梦中的程咬金醒了,他摸抹了抹嘴角上流出的口水,不等李世民发火质问,赶忙讪笑着道,“呵呵……呵呵呵……那什么,皇帝二哥,继续,你们继续。”

    皇帝二哥?这话是什么叫法?显然粗枝大叶的程咬金为了逃避惩罚,打起了亲情牌。

    言罢一回头,程咬金看见自家的混蛋小子,大咧咧地坐在那儿,正玩腕上的手表,一时火起怒道,“混蛋东西,这是朝堂不是你家后院,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嗯?还不赶紧过来请罪。”

    程处嗣听到自家老子喝骂,吓得一激灵,赶忙站起身来到殿前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处肆恭喜陛下喜得发财之路。嘿嘿……陛下,刚才小臣并非只顾玩乐,其实是坐在那儿想我家媳妇说的话呢。”

    “哄……”程处嗣最后一句话还未落音,就引得朝堂上一片哄笑声。

    站在最远处,殿门口的房遗爱一听可就来了精神,高声痞笑着问道,“程小魔头,你快说说,你媳妇说啥了?让你失魂落魄不顾殿前失仪?”

    房遗爱一开头,杜荷、长孙涣、李震、李景恒、尉迟宝庆哥三个等人也跟着起哄,“程处嗣,不快说,安乐郡主到底说什么了?”

    刚才是那帮老的吵吵,这会儿又轮到小的嚷嚷,这哪是朝堂啊?简直就是破旧的大车店呐。

    李世民气坏了,心道,你们当朕是死人呢?嗯?当下一拍龙香案,怒喝,“胡闹!金殿吵嚷成何体统?嗯?如此无礼,没人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金殿上立马清净了,那几位小哥几个被罚了银俸,都耷拉了脑袋,谁也不敢在吭声了。

    “程处嗣,雪丫头说什么了,让你敢在金殿上胡思乱想?嗯?从实说来,若是敢撒谎,朕定严惩不贷。”李世民也是好奇李雪娘说什么话了,让程处嗣能回味无穷的还沉浸在其中。

    脑抽的李世民并不知道,自己问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掉进了程咬金和程处嗣完好的坑了。不,确切地说,是掉进了李雪娘预先布置好的坑里。

    李雪娘早就预料到,开采乌金矿的重任,李世民是肯定要任用他的大舅哥长孙无忌不可,就是谁劝阻都不会让其改变主意。所以李雪娘在程咬金和程处嗣上朝前,就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同时也把任用长孙无忌为开采乌金矿的官吏的坏处,跟程咬金和程处嗣说了一遍,以长孙无忌那自私自利,又装模作样的伪善性子来看,他担任开采乌金矿的官差,那不等乌金矿正式产出乌金来,就得早早的破废。

    而且以他刚愎自用的佐性,乌金矿非得频繁出事故不可,乌金矿一旦出现事故,那可是要死人的。

    枉废人命,绝不是李雪娘想要看到的。把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送进地狱,跟亲手杀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长孙无忌去担任乌金矿的负责人。

    程咬金和程处嗣自然是支持李雪娘的,他们也认为长孙无忌不适合担此重任。虽然皇帝陛下很重视他,但是这并不等于他就是个非常良善之人。

    以程咬金与他打交道多年的经验来看,长孙无忌看着面上和善喜庆,其实他是最沽名钓誉心狠手辣之辈。

    既然三个人的看法一致,那就按照李雪娘的布局实施,确定要让能担任此重任的人出任乌金矿官吏。

    于是程处嗣在听到李世民的喝问之后,心里暗笑皇帝陛下也会着了道,掉进了坑里。

    “陛下,”程处嗣嬉皮笑脸地回禀,“呵呵呵……小臣昨日听娘子说啊,她最佩服的人有两位。”

    朝堂上说这无用之事儿,太荒唐了,长孙无忌心里急着乌金矿官差的事儿,就给褚遂良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赶紧插话打断程处嗣的废话,好把这份美差拿到手。

    褚遂良迈步上前,刚要躬身说话,那程处嗣哪容得上让他开口?就紧接着道,“雪娘说,她在梦中时常听到那道家老祖夸赞,大唐有明君,陛下是千古一帝!

    而臣子当中,令道家老祖很是称赞的,首先是尉迟敬德叔父。老祖说他是淳朴忠厚,具有卓识远见,而且为陛下从无二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正因为尉迟叔父拒绝陛下赐婚公主,所以更显其品质高贵,忠君无私。

    雪丫头还说,那老祖也说尉迟叔父居功自负是其的不足之处,但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他性格直爽,做事毫无心机。这种忠君不二,毫无心机,却又有远见卓识的人,最令陛下放下,也最堪大用。

    陛下,刚才处肆就是坐在那儿想着这些话,一时就忘了是在金銮殿上,君王面前了,还请陛下恕罪恕罪。”

    寂静!

    殿上一片寂静!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提出异议,因为谁也不敢随便吭声。道家老祖?那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他洞察一切,居然把尉迟敬德说得一点不差。

    李世民此刻心里也掀起了巨浪,那带着呼啸的海风把他的心都吹乱了。他能说道家老祖说的不对吗?他不能!

    因为他是真的见过道家老祖的,也记得他跟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道家老祖的话,李世民是深信不疑!

    而尉迟敬德的的确确是憨厚淳朴之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他尉迟敬德就没有自己这个皇帝,没有尉迟敬德,也就没有现在的大唐贞观,所以道家老祖此言不虚!

    就因为玄武门事变后,尉迟敬德对太子的党羽主张释而不杀,这一举措迅速缓和了内部矛盾,同时还为自己初登大宝稳定了人心,也保留了像魏征那样的大批栋梁之材。

    现在,程处嗣突然在选拔举荐担任开采乌金矿大臣的关进时刻,向李世民提起了尉迟敬德来,这不能不让人深思。

    忠君、无私、远见、直爽,这些是尉迟敬德的优点,更是别人都不一定完全具备的品质,这说明什么?说明能堪重任啊!

    睿智的李世民当下明了,李雪娘这是在暗示他,担任开采乌金矿的大臣,非尉迟敬德莫属!

    被程处嗣,不,是被李雪娘常说的那位道家老祖夸赞,刚才还一副吊儿郎当的尉迟敬德,竟然一时间就傻了……

    第一次,尉迟敬德才感觉到脸红是什么滋味——**辣的,难为情哦!

    还没等其他大臣们反应过来,程处嗣再次笑着开口,“陛下万岁,小臣推举一人可胜任辅助乌金矿开采重责。”

    “哦?你要推举何人?”李世民听明白了,程处嗣说得是推荐辅助之臣,便示意他快讲。

    程处嗣面带恭敬,异常严肃地道,“小臣举荐申国公,高老前辈极其子,高真行!陛下曾称申国公高老谢前辈,是“涉猎古今,心术明达,临难不改节,当官无朋党;所乏者骨鲠规谏。”

    程咬金这时也不再装聋作哑玩洒脱了,上前恭声道,“皇帝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牛进达与程咬金是死党,既然混世魔王推荐了高士廉,那牛进达也随声附和。

    “臣附议。”秦琼在殿上极少说话,这个时候也开口了。

    “臣附议。”这是军神李靖。

    “臣附议。”

    “臣附议。”

    李孝恭和李道宗同时奏请。

    “臣等附议。”殿上一片附议声。

    李世民别有深意地看了看程咬金和程处嗣,同时心里暗叹一声,雪丫头倒是想得周全。

    她先是借着道家老祖之口,推出了忠君无二性情耿直豪爽的尉迟敬德,然后再提请任用辈分最高的皇亲国戚高士廉,也就是长孙无忌的舅舅,这一下就堵住了长孙无忌的嘴,同时也借用了自己对高士廉的评价,让他想挑出毛病都不可能。

    唉……

第499章 奉旨组建能源部

    李世民替长孙无忌哀叹一声之后,就郑重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尉迟敬德上前听旨。”

    “臣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尉迟敬德被自己的儿子给点醒了之后,听到李世民宣唤,忙上前行礼。

    李世民迅速地瞄了一眼长孙无忌,没有忽略了他脸上的愤恨之色,虽是转瞬间即逝,可李世民还是看清了。

    看到长孙无忌脸上的即逝阴狠的表情,李世民明白了李雪娘的苦心,这丫头果然是看人没错,长孙无忌果然就起了嗔恨之心。唉……长孙无忌啊长孙无忌,你辜负了朕对你的厚望啊!

    想到这儿,李世民看着尉迟敬德继续道,“即日起,尉迟将军担任乌金矿开采全权大臣,责令尉迟宝庆、尉迟宝林、尉迟宝闯为管吏,全权负责采矿事宜。”

    “臣等遵旨,定不辱使命。”尉迟敬德和三个儿子跪地接旨,郑重地叩首应道。

    李世民摆摆手,命他们父子四人平身一旁站立,然后又宣唤高士廉及其子高真行,“朕命你们父子二人,即日起全权协助尉迟将军的乌金矿开采,不得有半点马虎和延误。”

    “遵旨。臣,领旨谢恩。”高士廉和高真行行礼后就站在了尉迟敬德身边,表示自己真心实意地甘愿为辅助之臣。

    其实尉迟敬德和高士廉表面上看是平静的,真可谓荣辱不惊,但是心底里已经惊涛骇浪翻腾不已。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想到,这天大的好事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单看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那势在必得的架势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决心很大。尤其是长孙无忌,自以为自己不但有从龙之功,而且还是当朝国舅,天降盛运非自己莫属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安乐郡主的巧妙安排下,皇帝陛下竟然就重用了原本不可能的人,尉迟敬德和高士廉。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于那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道家老祖,盛赞尉迟敬德的为人品行,皇帝陛下是非常认可的!

    再看褚遂良,那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几近狰狞,眼里的阴狠毫不掩饰迸射出来,今日不但是丢了面子,被人嗤笑的问题,而且这么巨大的神运居然就落到了一个粗鲁的莽汉手中。

    褚遂良不是没为自己打算,他想着举荐了长孙无忌当上开采乌金矿的重臣之后,自己也可以作为下属,能沾得一杯羹。

    可是好事的确是好事,可却落给了旁人。

    褚遂良此时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他现在最恨的人就是李雪娘。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如此地看不起自己?难道我褚遂良论资排辈不如一个莽夫尉迟敬德?就连高士廉这个糟老头子都能委以重任,自己差什么?

    褚遂良斜眼偷瞄了一下长孙无忌,就见这位大国舅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仿若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一般。

    但是,一直在暗中查看长孙无忌的李世民,那一对锐利地眼神,没有错过长孙无忌那两只握紧了拳头,而且骨节已经泛白的手。

    看来李雪娘的提醒绝对是正确的!

    李世民从这一刻起,对长孙无忌第一次有了疑心和隔阂。而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的褚遂良,李世民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这样的人,他不会再与之论兄弟有情!

    “众卿家,”李世民看着龙香案上,李雪娘写给他的组建成立“能源部”的起草文件,然后道出了自己的决定,“乌金矿的开采,预示着我大唐要实行工业化进程。

    从即日起,本朝开设一个重要部门,就是六部门以外,增设的“能源部”,而乌金矿就是隶属能源部管辖。”

    “嗡……”李世民这一决定一公布,朝堂再次引起了轰动。

    什么?增设“能源部”?这是什么部门?什么是能源部?到底具体的都做些什么?

    “陛下,”褚遂良刚才因为吃了大瘪,心里十分地不痛快,这会儿听到能源部三个稀奇新鲜字儿,就知道,定时那个安乐郡主又给皇帝陛下出了什么馊主意,所以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陛下,请陛下三思。

    自古至今,闻所未闻有什么能源部,历朝历代也不曾增设这样的部门。陛下,六部是祖制不可改动,若是再六部以外在增设什么能源部,这岂不是乱我朝纲?坏了祖制?”

    褚遂良话音未落,杜如晦上前接言道,“六部是祖制所定,陛下也没有言明说要改动六部,那增设一能源部有何不可?又哪里来的乱我朝纲一说?迁居郎此言未免有些骇人听闻了。

    陛下,乌金矿的开采,是振兴我大唐经济的主要能源,亦是我大唐当务之急所要做的最终的的一件事,所以增设能源部未有违制一说。只是能源部任用人选当要斟酌才是。”

    “臣附议。”房谋杜断果然不假,这里杜如晦刚一说完,那边的房玄龄立马接言附议赞同。

    长孙无忌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一句自己的言论……神态依旧。

    因为高士廉的被重用,让长孙无忌有话说不出,他只能保持沉默。

    褚遂良出言奏请阻止李世民组建成立能源部,长孙无忌是极不赞成的,他心里非常地清楚,李世民听从安乐郡主的建议,已经下定决心是要办成这件事的,谁阻拦也不会有个好果子吃,他现在就是希望自己能出任能源部尚书一职,这样既可挽回了刚才的脸面,也能把持住乌金矿的开采。

    但是褚遂良并没有会意道长孙无忌的暗示,而是继续出声抗辩道,“陛下,杜兄直言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组建成立一个能源部,咱们不说它将来会不会给大唐带来真正的经济实惠,就是实施起来也是千难万难的。

    众所周知,成立一个行政部,是需要人力物力的,我想以现在咱们大唐的经济状况来看,绝对是没有能力承担的。再者说,能源部是什么部?它具体的权利范围有多大?是不是以后天地山庄湖泊等都要归到其管辖之下呢?

    陛下,臣以为,能源部组建成立不宜过早,等到乌金矿开采,见得了利益再说也不迟啊。不知道提议组建成立能源部的这人是何居心?是不是要借机分化工部职权?”

    褚遂良不愧是心机深沉之人,能再堂堂的金殿之上就公然挑拨大臣之间的关系,也难怪他和长孙无忌在历史上能做出诬陷李道宗,害他性命之举。

    褚遂良最后几话就是故意说给工部尚书段纶听的,他不相信,段纶听到这些话,不会心生嫉恨。

    作为工部尚书,谁愿意自己的权限被人分化?尤其是着工部,所掌管的可都是大唐的主要部门之一啊。

    那么工部的职权范围是哪些呢?当然是掌管全国屯田、水利、土木、工程、交通运输、官办工业等。

    所以工部尚书的职位相当于现在的主管工业与信息化部、农业部、水利部、建设部、交通部、铁道部等的国务院副总理。

    可是,可但是,令褚遂良深感意外的是,他没有看到段纶愠怒的脸,也没有看到他紧张的神情,就见段纶坐在那儿,老神在在地仿若没有听到这话一样。

    褚遂良不知道啊,因为李雪娘的那本苏轼的书法字帖,已经让段纶对她有了好感。

    再者说,段纶也不是傻子,能源部是干嘛的,皇帝陛下还没有说,职权范围有哪些,皇帝陛下也会公布,自己何苦在没有弄明白情况的时候,就庸人自扰?

    退一万步说,就是皇帝陛下若有心要把工部的权力范围缩小了,分化给别人,他段纶就是反对的话,能起到什么效果?有用吗?答案是肯定的,绝对于事无补,反过来还遭皇帝陛下反感。

    因此上,段纶看明白了,想清楚了,也就心无波澜地坐在那儿一副与己无关的闲情。

    不过,被人利用当做出头鸟,是绝对不好受的,段纶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缩了缩脖子,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早把褚遂良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便。

    然后他好似自言自语般地道,“国家要发展,就得推陈出新,勇于接纳新事物。安乐郡主此言,令人深思令人感叹呐。”

    段纶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清晰地传入到了大殿上每个人的耳中。

    李世民坐在上边,冷眼看着这些曾经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大臣们,居然会多了几分不该有的算计,他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同时也被段纶传过来的这几句话给打动了,不由地精神为之一震!

    “弘慎何在?”

    “臣,在。臣参见陛下。”张公瑾面带敬畏地走上前来,给李世民行礼,朗声道。

    李世民就凝重地看着张公瑾,声音洪亮不容置疑地宣布,“朕命爱卿为大唐能源部尚书,总管本部政务﹐下有左右侍郎各一人﹐为尚书之副。即日起,奉旨组建成立能源部,不得迟缓有误。”

第500章 程处嗣挡了驾

    “臣……遵旨,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公瑾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大唐第一任的能源部尚书,一时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激动啊!深感荣耀!

    “这是组建能源部的所有细则和规划书,弘慎可拿去细细研读,要在近日尽快把此部成立起来,尽快地使之走上正规,”李世民这是看了李雪娘呈给他的组建成立能源部的细则规划书上写的新鲜名词儿,他立马就运用上了。

    “现在乌金矿的开采,便归入到你的能源部,定为“煤炭局”,尉迟敬德便是煤炭局左侍郎,士廉高俭为右侍郎。

    “逐令三省尽快决策、审核,实施,”说到这儿李世民站了起来,虎步威威面带威严,“朕自登基以来,便下了决心,惟愿不拘一格任用人才,凡事能为我大唐谋福利者,朕都当重用。

    能源部的成立,就是朕向天下人的一个宣告,朕不拘泥于默守陈规,增设能源部,定会给大唐,给大唐的百姓带来无尽的福利。众卿家,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李世民说完,眼神带着失望就在长孙无忌的脸上划过,然后甩袖退朝而去。

    皇帝一走,大殿上立刻就热闹起来,程咬金、牛进达和李道宗等人都纷纷上前给张公瑾、高士廉和尉迟敬德道喜。

    就是程处嗣、房遗爱、杜荷杜构、李震等一众小兄弟,也奔过来给尉迟宝庆哥三个道贺……

    “小子,行啊,成了乌金矿开采的管吏,你小子走****运了啊。”程处嗣上前就给尉迟宝闯一记老拳,这动作,他老爹程咬金刚刚也在尉迟敬德身上完成,就连说的话,以及语气都是一般的一致。

    真不愧是父子爷们,这遗传基因是非常的强大!

    “这还不都是你家雪娘的功劳?”尉迟宝闯第一次用了非常信服的口吻说道。

    程处嗣一摆手,脑袋一晃,“得了,你可别说这没用的。皇帝陛下能组建成立能源局,都是陛下洪福齐天得天道佑护,上天只不过是借了我媳妇的口给传达一下而已。要谢你就拜谢皇帝陛下和上天。”

    闹哄哄几近一天的朝堂终于散了,长孙无忌孤独的身影拖曳在太极殿门外的余晖里,显得形单影只有些落寂,却又让人觉着阴郁可怕。

    张公瑾和尉迟敬德、高士廉打这一刻起,就开始忙活开了,组建能源局,又要严格按照李雪娘提供的,“关于开采乌金矿的所有细则和注意事项”,执行乌金矿开采前的准备工作,所以以后的一段时间里,金銮殿上都不会在有着三个人的身影了。

    探测煤层和地址的工作,李雪娘已经派人去做了,张公瑾,不,主要是尉迟敬德和高士廉两个人,他俩要做的就是筹备开矿的一应用具,研究好怎样动工,开始物色乌金矿开采工,等等。

    什么掘进、治顶、通风、尾矿库、劳动保护、保障能力建设、监管能力建设等等这些新鲜名词和所有要接触的事物,尉迟敬德不懂,高士廉也不懂,他们需要研读学习,然后尽快地实施。

    一连有半个月的功夫,尉迟敬德和高士廉都要忙晕了,出力的活好干,可是遇到新鲜事物他们就门了,不得已只好三番几次去请教李雪娘,可是都被程处嗣给挡了驾。

    “你们可别来麻烦我媳妇,她呀,现在心情很不爽,正要去揍人呢。”

    “揍?揍人?揍谁啊?谁她娘的有那么大的胆子惹安乐郡主生气了?啊?处肆贤侄儿你快说,某家去劈了他!”尉迟敬德当场就暴跳如雷,大有冲锋陷阵锐不可当的英雄气。

    程处嗣的脸皱得跟个苦瓜似的,长叹一声,“唉……你贤侄儿我也不小的啊,半个月来,安乐郡主都没让我进她的喜房,说是心情不好,谁也不想见,唉唉……你贤侄儿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尉迟叔父,您说说,是谁这么不长眼睛,你惹谁不高兴也别惹我媳妇啊。这下可好,连我都不见了。”

    “这么严重?”尉迟敬德和张公瑾、高士廉都急得嘴上起了燎泡,就等着找李雪娘能帮他们一帮,早日把能源部组建起来,尽快地走上正规,等乌金矿探测清楚之后,就马上着手动工。

    可是,竟然想不道,谁这么不长眼睛,居然敢惹她生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不是没事找事儿拉仇恨吗?

    “处肆啊,到底是谁惹了雪丫头不高兴啊?啊?你快说说,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没事找事儿,爷几个决不饶了他,只打到雪丫头舒心为止。”张公瑾也忍不住了,就觉着心里的恶气腾腾地直蹿出头顶的百会穴,让他实在是气愤之极。

    敢惹安乐郡主生气,就是跟他们爷们过意不去,就是跟他们爷几个找不痛快。他娘的,能源部组建在即,事关重大,正处在燃眉之急的关键时刻,正是离不开李雪娘的时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找不痛快,惹她生气?

    程处嗣脸色更加难看,一副极其委屈地样子,又打了个唉声,摇摇头,万般无奈地道,“我姐夫从马上摔下来了。”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公瑾、尉迟敬德和高士廉一时没明白,咱们这正愁着李雪娘生气的事儿呢,你程处嗣怎么没头没脑的扯了这么一句?

    不搭边啊!

    “这事儿……某家等都知晓了。处肆啊,对于你姐夫的不幸,我等深感悲伤。”尉迟敬德作势吸了吸鼻子,表示自己很痛心的样子。

    程处嗣也很沉痛地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我姐夫从马上摔了下来,结果,一条腿被摔断了。”

    “是啊,很令人惋惜和痛心。”这回是高士廉接过了话茬,老人家颤巍巍地在借住来的工部房间内踱着步子,显然是很焦虑不安心急如焚。

    组建能源部的好些实质问题都还亟待解决,可他们这几个人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去做,关键人物就是李雪娘了,可是,这丫头……心情不好?!

    高士廉急得胡子翘起多高,两只眼睛瞅着程处嗣都是双影了……

    程处嗣哀怜地自言自语,“那是我姐夫啊。”

    “是啊,那是你姐夫,我们都知道的,不是别人的姐夫。处肆,你想说什么?”张公瑾强忍着要发火的冲动,耐着性子点头。

    程处嗣哀哀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更加酸楚,“我姐夫,也是我媳妇的姐夫。我心疼我姐姐,痛心我姐夫的不幸,我媳妇就心疼我。一心疼我,她的心情就沉重,就不开心,就不高兴,所以我媳妇不开心不高兴就想揍人。”

    张公瑾和尉迟敬德、高士廉一听,气得鼻子没歪了,感情费了半天口舌,啰嗦来啰嗦去的,根子在这儿呢。

    嗯?不对,程处嗣这话里有话!

    高士廉那可不是白活了五六十岁的人,见程处嗣绕了半天,最后才说到正点子上,他就断定,程处嗣这是有话要说。

    “处肆,雪丫头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你姐夫都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了,你们俩是不是把精力用在正事儿上啊?”尉迟敬德并没有觉察到什么,而是焦急地道。

    程处嗣把头一耷拉,没精打采地道,“正事儿?我姐夫的事儿就是正事儿。我说尉迟叔父,张伯父,高老先生,您们有事儿还是另请高就吧,我媳妇真的没心情做别的事儿,她要是不揍人一顿,痛快痛快,那谁也甭想找她。”

    “处肆,你就痛快地说吧,你姐夫断腿是不是被人暗算的?你媳妇已经查到了什么是不是?你们打算怎么办?有什么需要我们老人家帮忙的,你尽管说,我们决不推辞。”

    高士廉算是看明白了,程处嗣今儿个来这一出,就是要找他们三个帮忙做事的。换句话说,有可能是找他高士廉的。

    高士廉这才说了上述之言,不过,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他有种预感,程英姿的相公许孝杰遭人暗算,凶手恐怕就是自己熟知的,也有可能就是自己的……

    高士廉不敢想这事儿是自己外甥长孙无忌一族里,有谁使出了阴招,那样……后果不堪设想啊!所以他的话说到最后,都没了底气,竟让人听着有种心虚的味道。

    程处嗣阴测测地冷笑,心道,怪不得我媳妇说长孙无忌和他的舅舅高士廉那都是老狐狸转世的,精明的很,只要是自己把姐夫断腿的蹊跷事儿一说,那高士廉准保会有所警觉和不安。

    果不其然啊!

    想到这儿,程处嗣故意冲着高士廉一竖大拇指,赞叹地道,“高老先生果然是心灵通透之人,一言中的,就知道我媳妇已然清楚了是谁暗算了我的姐夫。

    不错,您说的没错,暗算我姐夫的凶手已然查明了,我媳妇的意思没有别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然后把这种败类绳之以法,赶出兵营。”

第501章 什么才是君子报仇

    张公瑾闻之此言,看了看程处嗣,用眼角余光瞄了高士廉一眼,心里有了计较。看来,许孝杰被暗算一事儿,怕是与眼前这位老先生有些关联,并且那李雪娘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其实张公瑾更明白一点,别说李雪娘不会善罢甘休,就是那混世魔王程咬金是息事宁人的人吗?他要是不把长安城闹翻了天,那就太委屈他混世魔王的称号了。

    以程咬金极其护短的性子,他的爱婿遭人暗算,他不把那人的脑袋拧下来,就算那人的脑袋长得结实!

    唉……这下好,光一个混世魔王还不够,又加上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安乐郡主,张公瑾只觉着近日的长安城定然是乌云密布,寒风凛冽,有人要过的不舒坦了!

    而尉迟敬德闻听许孝杰是遭了人的毒手,才摔断了腿,不由地豹眼圆睁,扯着大嗓门先是大骂许孝杰自己没能耐,在兵营混了这些年,竟然还会遭人暗算,活该他摔断了腿。

    接着这位暴脾气的老大哥一把揪住程处嗣前胸的衣襟,怒道,“快说,是谁,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做下这阴私下作的事来?爷们几个非得把他的皮扒下来不可!”

    程处嗣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高士廉,然后慢条斯理地道,“是长孙顺德……”

    “什么?是这老小子?”尉迟敬德不等程处嗣把话说完就急急地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这老小子,早就不是什么好人,贪得无厌不知羞耻……咦?不对呀我说贤侄儿啊,长孙顺德这老小子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是他?”

    尉迟敬德骂了半天,才觉着自己骂得不对劲儿,那长孙顺德早死了四五年了,虽说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死了的人怎会去暗害许孝杰?醒过腔来了,他瞪着程处嗣有些不解。

    程处嗣哀怨地看了尉迟敬德一眼,伸手把他拽着自己胸前衣襟的手给扒拉了下来,这才道,“小侄儿说得是长孙顺德的儿子的儿子,也就是他孙子长孙新坐下的阴私下作事儿。

    尉迟叔父,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场官司,我们程家是绝对要与长孙这一族打到底的,我媳妇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还之!

    长孙新为了一己私欲,竟敢暗下黑手坏我姐夫性命,想要我姐做寡妇,我媳妇说了,那就让他为之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媳妇还说,他在暗处下手,是小人行径,而我们就光明正大的还击,是君子所为!

    我媳妇说啊,还击仇人的最好的招式,就是让他“疼“,直到疼到骨子里,尝到了恶行所带来的恶果,那才叫君子报仇!

    我媳妇还说……”

    “等等,等等……处肆,你别一口一个你媳妇说,一口一个你媳妇说。我问你,你媳妇说的,可有证据?

    若是没有证据,那这事儿可不能玩笑啊。”尉迟敬德也不是不知深浅的人,他知道,一旦动了长孙新,那就是在打长孙无忌的脸,这玩笑可开不得!

    毕竟长孙无忌的身后还有长孙皇后,长孙皇后的身后是谁?那是皇帝陛下啊!

    程处嗣龇牙一乐,不知何时手里竟多了一把折扇,就见他一抖香扇,唰地展开来,慢悠悠地扇了两下,慢吞吞地道,“尉迟叔父,我媳妇说了,打官司要讲究的就是证据。

    没有证据就盲目地去打官司,就是有理也是蠢蛋行为,所以我媳妇这半个多月没干别的,就忙着收集长孙新的害人的证据了。眼下人证物证都有了,就等着明日金殿之上打这场官司了。

    小侄儿在临来之时,我媳妇再三交代,一定要务必把她的话转达给您们三位老人家,能源部组建的事儿,她实在是帮不上忙了。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她精力有限,心情不好,因此上,她所能做的,已经都交代在你们手上那个文本了。

    尉迟叔父,张伯父,高老先生,唉……我姐姐婆家家门不幸,遭此厄运,我媳妇她深表痛心,所以誓要为我姐姐讨还公道,就对不起您们三位了。贤侄儿言尽于此,告辞。”

    见程处嗣作势要往外走,尉迟敬德赶忙扯住了他的衣袖,“等等,贤侄儿,你媳妇真的找到了证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程处嗣站住了,脸上的寒气能冻死个人,犀利地眼神更是让人如坐针毡心里不安,“很简单的原因,兵营前段时间在选拔一些校尉带兵,我姐夫和长孙新都是强有力地竞争者。

    所以,这小子担心自己不如我姐夫,便暗下黑手,重金买通了我姐夫的马童。

    就在演武那天,马童给我姐夫的坐骑用了烈药,药性发作之后,那马突然发狂,若不是我姐夫骑马技术好,冷静大胆地及时应对,恐怕就不只是摔断腿那么轻的了。

    给马童烈药的,是长孙新身边的长随,烈药是在长安城郊区一家药铺买的,那掌管的一见那长随就认出来了。如此下来,人证物证俱全,就等明日金殿上讨还公道。”

    尉迟敬德、张公瑾和高士廉闻听之下,都倒抽口冷气,暗暗心道,这安乐郡主果然不是凡人,竟没费什么周折就把事情查了个水清实落。就不知道明日里,那长孙无忌可还能护着长孙新周全?

    高士廉终于醒过味来了,程处嗣这一遭闹腾,实际上就是来警告自己,他们程家和长孙无忌之间的事情,希望他不要插手。这等下作害人性命的损事儿,程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息事宁人!

    直到程处嗣前来演了这么一出戏,高士廉才最终明白过来,自己以往在朝堂上对长孙无忌,明里暗里的维护和偏袒,已经引起了程咬金,不,应该是文武大臣们暗中的不满。

    这一次,长孙新竟然为了争取一个小小的校尉,就使出这样的阴损手段来,可见长孙氏子孙们已不如以往那般的品行了,若是自己再一意孤行,出面为长孙新说话的话,那么用不了多久,高家一族就会被众人孤立起来。

    到那时,又有谁会为高氏一族说话呢?

    长孙无忌吗?自己外甥什么德行,高士廉是最清楚不过的,心机深,嫉恨心强,面上却总是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又有皇帝陛下的偏爱,以及长孙皇后这个妹妹,他这些年是顺风顺水实在是很得意啊!

    长孙氏不需要他高家来暗助了,也不用他这个舅舅再耳提面命的照顾了,所以,罢了罢了,自己还是安守本分,为了自己高氏一族多想想吧,其他的事儿,自己已经老迈,操不了那么多的心了!

    唉……长孙无忌最终还是随了他祖叔长孙顺德一个德行了,可惜啊,可惜啊!

    高士廉心里直呼可惜,不知道是可惜他这么多年来,对外甥长孙无忌倾注了一番心血的养育,还是可惜长孙无忌最终还是随了根,最终的体性还是和长孙顺德一样,贪得无厌心胸狭窄。

    只不过,长孙无忌善于伪善,又能隐忍,目光不似那些小人们一样短浅就是了!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大唐律法不是儿戏,谁做了恶事都要受到律法的惩治!”最后,想明白了的高士廉幽幽地慢声道,向程处嗣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和立场。

    不是他不疼惜自己的外甥,实在是他赌不起啊!高氏一族几百口人,他在这档口怎么敢那他们去为了外姓人而做赌注?高士廉谨慎了一辈子,孰轻孰重他是分得清的!

    尉迟敬德不等程处嗣说话,就一把搂过他的肩头,很关切地道,“贤侄儿啊,听你这么一说,那王八犊子长孙新的长随和你姐夫的马童都抓住了?”

    程处嗣点头,也不隐瞒,“那当然,不但他们没跑了,就是那药铺的掌管的都愿意出面给作证,若不然,小侄儿敢在这儿给您们几位老人家胡说八道?

    尉迟叔父,张伯父,高老先生,所以啊,我媳妇最近非常忙,心情非常之不好,您们有什么事儿还是自己解决吧,可千万别打扰她,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告辞。”

    是啊,谁的媳妇谁不心疼啊?

    程处嗣前脚刚走,尉迟敬德和张公瑾,高士廉随后一商议,咱们也别坐在这儿干耗着了,好多事情不解决,能源部就得歇菜。干脆,咱们去找皇帝陛下吧,,请陛下给拿个主意来。

    什么时间去面见皇帝陛下合适?当然是明日一早,许孝杰告长孙新一案一开审的时候最合适了!

    为什么?因为那个时候安乐郡主心情是最舒畅的时候,陛下只要命京兆尹赶紧地结案,李雪娘不就有时间来帮他们了吗?

    尉迟敬德嘴角微调,脸上有些得意,长孙无忌啊,你不是对雪丫头素来有恨吗?那某家就暗地里给你在陛下面前上眼药,嘿嘿……我倒要看看,为了组建能源部这等大事儿,陛下还会明里暗里偏护你?

    也不怪尉迟敬德暗自里腹诽李老二,实在是他偏袒长孙无忌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就拿贞观元年,长孙无忌任吏部尚书之时的一件事儿说,那绝对称得上是李世民“亲疏有别”的典型范例。

第502章 狂妄就的付出代价

    贞观元年,戴胄任大理寺少卿。当时吏部尚书长孙无忌曾经被传召,没有解除佩刀进入东上阁。

    尚书右仆射封德彝,认为守门校尉没有察觉,其罪应当处死;长孙无忌误将佩刀带进去,责罚二十斤铜。皇上同意了。

    戴胄反驳说:“校尉没有察觉和无忌带刀进入,都是失误啊。臣子对于君王,不能够以失误为借口。

    法律上说:‘供奉君王汤药、饮食、舟船,有所失误没有按照法令的人,都处死刑。’陛下如果考虑到长孙无忌过去的功劳,不加治罪,那就不是司法部门该管的事了;如果按照法律处理,罚铜并不恰当。”

    太宗说:“法律,不是我一个人的法律,是天下人的法律啊,怎么能够因为无忌是皇亲国戚,就要屈法顺情从轻处理他呢”责令重新定议。

    德彝仍然执行原来的判决,太宗将要同意这个判决。

    戴胄又说:“校尉是因为无忌的失误才获罪的,按照法律,他的罪过应当比无忌要轻。若论失误,他们的情形是一样的,可是一生一死,轻重悬殊。我冒昧地坚持自己原来的请求。”太宗赞许他,终于免除校尉死刑。

    从这件事上看,李世民是最终维护了律法的尊严,但是若不是戴胄的一再申述坚持,那么,那名校尉岂不就是被处死了?而长孙无忌却被轻拿轻放。

    尉迟敬德对这件事儿之所以一直耿耿于怀,是因为那名校尉是他带出来的兵!

    那名校尉死罪是免了,可活罪难饶,最后性命保住了,可被流放到了岭南之地。

    带过兵的人都有一种同感,那就是视自己的手下情同兄弟!

    尤其是生死战场厮杀出来的,那更是亲如手足啊!

    因此上,尉迟敬德对长孙无忌一直是有些忌恨的,所以他才和张公瑾,高士廉商议要找皇帝李世民,把组建能源部和开采乌金矿所遇到的重要问题,向这位英明郡主道个明白。

    这也是给长孙无忌上眼药的最佳时期!

    为了争夺一个校尉之职就敢下黑手,暗害人命,这长孙氏也太嚣张猖狂了!

    而且就因为长孙新的放纵不羁,视律法为儿戏,罔顾人命,也导致安乐郡主心头火气,她一生气,开采乌金矿的事儿就得被耽误了,因此,这一连串的责任还是要皇帝陛下自己来担着吧。

    这一下,长安城可谓是空前的热闹起来,那时任大理寺卿的裴逡接到许孝杰状告长孙新的案子,心里就叫苦不迭。

    许家没什么实力,可架不住人家身背后有程咬金和安乐郡主这两棵大树啊,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话可不光是说着玩玩的。

    长孙新这人,就不用废话了,细说起来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他堂叔长孙无忌在大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堂姑姑长孙皇后,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两家的势力都是旗鼓相当,看来这个案子不好审不好判!

    大理寺卿裴逡高坐上首面色就比吞了黄连还苦,他的左右下首则分别是两名大理寺少卿——孙伏伽和戴胄的养子戴至德。

    孙伏伽和戴至德都是非常了得之人,前者是唐朝科举制度实施后的第一个状元;后者是最著名的刚正不阿的大理寺少卿戴胄的养子。虎父无犬子,戴至德的品性必随其父,坚贞正直,有才干气度,熟知律法。

    因为这场官司特殊,所以今儿个大理寺里所有在职的司法人员也全部到齐了,大理寺正两人,大理寺丞六人,主薄二人,司职六人,评事八人,以及录事两个人俱都到场。

    一个都不少!

    可见这场官司是何等的为难和谨慎!

    “请原告上堂。”裴逡硬着头皮一挥手,吩咐原告许孝杰上堂。

    许孝杰是被家将抬进来的,他的身后就是其夫人程英姿——程咬金的嫡亲之女!

    众人一看程英姿上堂,都暗自扶额苦笑,这位程大姑奶奶这性子,还真不随其母孙氏,而是随了混世魔王程咬金一般无二!

    程英姿也不为杵,上来就先给裴逡等人行礼,然后就安静地站到了许孝杰的身后。

    虽然程大姑奶奶一言不发,可看她脸上的神情就知道,她是恨不得把长孙新那王八蛋给活劈了,那眼神就如两把利刃,带着寒光咄咄逼人!

    “原告你可再口述一遍原委。”裴逡手里捏着许孝杰递上来的状纸,沉声道,“事实要真实,不可作假,否则,必为诬告,本官严惩决不留情。”

    许孝杰英俊却有些惨白的脸上非常凝重,点点头,“许某岂是那是非之人?请裴大人详查,许某若有虚言,愿担一切后果。

    半个多月前,兵营考核,推举优胜者为校尉。当时许某与那长孙新同为一所兵营。我们两个人都是这次考核中最为有力的竞争者。

    谁知,就在考核的前一日,许某的马童被长孙新所收买,给我的坐骑下了猛药,待许某训练时,那马匹药性发作,猛然间发狂发癫不可控制,若不是许某胆大心细,骑术精湛,就要丧命于狂马之下。

    饶是这样,我的一条腿还是被狂马踏断,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骑马为国效力。各位大人,此事发生后,岳丈和处肆、安乐郡主就怀疑其中必有蹊跷,所以就开始着手暗查。

    皇天不负有心人,恶人不会逃脱恶报,经过这段时间的查处,我们找到了人证物证,证明,许某被狂马践踏是长孙新恶意为之,所以今日,许某才要述之公堂,请还许某一个公道!”

    应该说,许孝杰的口才还是不错的,不愧是冠军大将军许洛仁之子,真定郡公许世绪的侄子,名门之后!

    裴逡不动声色地又一挥手,高声喝道,“带被告上堂。”

    “是。”底下衙役答应一声,便出去了,时间不长的功夫,就从外面带进来一个人。

    众人抬头看去,正是长孙新。与许孝杰年龄相仿,都二十四五岁的上下,只是这位长孙新一进来,态度并不是恭谨的样子,而是好一副鼻孔朝天下巴高抬,大有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二十个不含糊的高傲神情。

    大理寺里在场的所有人,瞧着长孙新这不可一世,洋洋自得的熊样,顿时心里都来了气,没有一个人再正眼瞧他。

    那裴逡最恨这种仗势欺人的人,所以一抬手拿起惊堂木,啪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被告姓氏名谁,报上名来。”

    “我是谁?你们没看见?还是不认得我?既然是来告我的,怎么连我是谁都不晓得?你们确定没弄错?”长孙新牙尖嘴利,斜睨着裴逡讥讽道,“大理寺卿也不过如此,连要审问谁都不晓得,还审什么案子?”

    裴逡原本看在长孙无忌的面子上,是要给长孙新几分面子的,他刚才那一问,并不是多余,而是为了缓和一下紧张严肃的气氛,为长孙新赢得一些时间,好让他有个答对。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堂堂的大理寺卿,正三品官,居然被一个小兵蛋子给斥责了,这让裴逡怒火腾地就窜了起来,“好啊,你长孙氏一族向来居功自傲目空一切,竟然敢在大理寺跟本官叫板,那本官还何须看长孙无忌的面子?”

    想到这儿,裴逡冲着左右一摆手,声音更加严厉,“来人,此人目无长官不遵上下,竟敢在此大理寺咆哮公堂,给本官掌嘴五十。”

    这下好,还没等审案呢,就先挨揍了!

    挨揍其实也不冤枉,谁叫你没事儿跑到大理寺来拽了?那神态拽得就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不可一世,人家大理寺卿正三品的大官,岂是你一个兵蛋子能蔑视的?

    人家问你什么话,你就回答什么不就完了吗?非得弄成“天老爷老大,你老二“的嚣张样,若是裴逡不揍你,天理都不容!

    “为……呜呜……啊啊……啪啪……”长孙新一边挣扎,一边想质问裴逡为什么打他,可是刚说了个为字,那大理寺的衙役哪里容得他再多说一个字?上去两个人架住了他的膀子,另一个人拿起掌嘴用的小竹板,照着他的大脸蛋子就是啪啪地狠抽了起来。

    长孙新呜呜啊啊地立时惨叫起来,可也只叫了几声之后,就没声了,因为什么?因为衙役抽得更狠了,就见他两个脸蛋子瞬间就肿胀起来,嘴角也溢出了血。

    长孙新哪里还能叫得出声来?!

    “啪啪啪……”一顿嘴巴抽下来,再看长孙新,脑袋都成了猪头了,哪里还有刚才的气焰嚣张?嘴角溢出来的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从远处上看,就像绣上去的一张好看的花朵。

    “被告报上名字。”裴逡也较起了真,厉声喝道,非要长孙新自己说出名字不可。

    长孙新挨了打,倒也长记性,听到裴逡喝问,哪里还敢装大爷?心里虽然不服,但是面上却乖乖地行礼呜咽地回答,“小的长孙新,皇后娘娘是小人的堂姑姑,长孙国舅爷是小的堂叔。”

    先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再故意提了提自己与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的关系,那意思明显地是要裴逡好自为之。

    都这个时候了,长孙新还不忘记暗自威胁大理寺卿,可见这小子平时是有多么的狂妄?

第503章 大理寺断案

    长孙新自以为,不但长孙无忌国舅爷是自己的堂叔父,皇后娘娘是自己的堂姑姑,就是那长乐嫡长公主李丽质也是自己的堂嫂,所以他才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是现在挨了揍,都没收敛!

    裴逡已然不为所动,根本就像没听见长孙新后面的那句话,一拍惊堂木喝道,“长孙新,原告许孝杰告你使下阴黑下作手段暗害与他,你可有话说?大理寺大堂上,你要实话实说,若是敢说半句假话,休怪本官按律严惩不贷!”

    “冤枉,小的冤枉啊!”长孙新话语含糊不清,但是众人还是能够听清楚的,这小子反应还挺快,一点没有犹豫,就慌忙辩解喊冤道,“许孝杰马失前蹄而摔断了腿,绝不是小人所为,他……他是诬告,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长孙新不是傻子,他知道,许孝杰的事儿一旦招认是自己暗自下的黑手,那按照律法,不死也得被判流刑,后果何其严重?就是自己的堂叔长孙无忌也解救不了自己的,所以长孙新便下决心,死咬着不承认看他奈我何?

    裴逡并没有再询问他,而是转向了许孝杰,“你既然认定是长孙新暗下黑手害了你,你可有证据?”

    “有,大人。许某的人证物证都在堂外,请大人宣他们上堂便是。”许孝杰镇定自若,沉声地道。

    而许孝杰此言一出,长孙新却是大惊,原本就肿胀疼痛难忍的胖脸,更加狰狞可怖扭曲,并且还带着万分地惊恐之状,让人一看就十分地了然于胸,根本就不用再多说废话的认定,凶手就是他!

    裴逡吩咐衙役,“带人证上堂。”

    衙役答应一声就带了三个人进了大理寺大堂之上。

    “小人长安城远郊和善药堂掌柜姚志远拜见大人。”药铺掌柜的态度不亢不卑,声音沉稳地叩拜于地。

    若不是因为长孙新命人暗害许孝杰,在他的药铺买下虎狼之药,他哪有机会能走进长安城鼎鼎有名的大理寺?心里虽然忐忑不安有些恐惧,但是在来之前,李雪娘已经交代他,只要他在大堂上实话实说,她保他平安!

    “小,小的,小的是长孙新身边的长随长孙奴,拜见大人。”接下来说话结巴,神态紧张恐惧无比的是长孙新的长随。

    他被李雪娘派人给捉到的时候,虽然经过了几番否认挣扎,但是最终还是敌不过李雪娘辛辣手段,几招下来就乖乖地就范,把事情的前后老老实实地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长孙奴一边给裴逡见礼,眼神暗地里向自家主子那儿瞄了一眼,见长孙新脸肿得眼睛都封了喉,就知道这是被人打得,敢再大理寺大堂上打人,定然是上面坐着的这位大理寺卿了。

    自家主子是什么德行,长孙奴非常清楚,他哀叹一声心道,主子啊,不是小人不忠心,实在是那安乐郡主揍人的手段太毒辣了,小人扛不住啊!

    最后跪下来磕头的,自然是许孝杰的马童邱三宝,这熊孩纸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进大理寺大堂上,早就吓得没尿了裤子。

    邱三宝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若知道有今日,何苦当时爱便宜,贪图了那五两纹银,做下了暗害自家主人的恶行?唉……悔不当初啊!

    “小人邱三宝叩见大人。大人,小人招认,绝不敢再执迷不悟糊涂下去,害了我家主人,也让小人死了良心都过意不去。”

    还没等裴逡多问下去,邱三宝普通跪倒在地,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明明白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半个多月前,长孙新郎君身边的长随长孙奴,找到小人,给了小人五两纹银,要小人把他交给我的一包药,给许郎君的坐骑喂下,并且答应事成之后,还会给小人五两纹银做酬谢。

    当时小人不干,说这样会要了我家郎君的性命,那长孙奴便说绝不会伤及许郎君的命,只会让他吃点苦头罢了。

    小人一时就起了贪心,又觉着他不会光天化日之下伤及许郎君的性命,就答应了,结果,差一点就……就要了我家郎君的命了。呜呜……大人,小人该死,小人愿意接受任何惩处。”

    邱三宝说到最后,悔恨地涕泪横流,倒转身来,冲着许孝杰梆梆就是一顿磕头赔罪。

    长孙奴这时候也不用裴逡逼问,自然也是有啥说的啥,“下人送给邱三宝的虎狼之药,是我家郎君长孙新命小人去买的。他说校尉之职必须要争到手,所以,必须要让许郎君不能再骑马参加考核。

    小人就问他怎么办才能阻止许郎君参加考核,我家郎君就说,你到长安城外寻一家药铺,买一包虎狼之药给许孝杰的马匹喂下,到时候那马匹发狂之后,必然会伤到他的性命,就是不死也能去了半条命。

    小人当时有些害怕,就劝了我家郎君几句,可我家郎君一听就十分地生气,声称小人若是办不好这件事,他就将小人卖到岭南之地受严寒之苦。

    小人怕了,就一时鬼迷心窍地去了长安城外寻了药铺,就把要买了回来送给了邱三宝,威逼利诱地要他跟长孙郎君合作,并许诺了好处。大人,小人说的句句是实情,并不敢有半句谎言,小人愿接受惩罚。”

    长孙奴和邱三宝一到大堂之上,根本就没用裴逡动问,就把长孙新指使他们做的事情抖搂个干净彻底,而药铺掌柜的也不含糊,把长孙奴如何去他药铺够买虎狼之药经过也说清了。

    并且从怀里取出一张字条,“大人,因为虎狼之药有害人之功效,所以小人怕这位长孙家的长随买去害人,所以小人就留了个心眼,免得出了事儿被牵连,就让这位长随写了个买药人的名字和用途。

    这位长随开始说什么都不同意,后来小人就给讲了这药害人所带来的恶果,说不想被牵连,否则就不卖给他。

    而且此药独我家所有,他没有办法,只好写明是长孙国舅爷的堂侄儿长孙新所购买,我这才卖给他。大人请看,这就是这位长随所写的字条,请大人过目。”

    有衙役取过纸条双手呈给了裴逡。

    裴逡接过纸条细看,与众人一样,都觉着不可思议,买药害人,还有留下纸条当做证据给人留下把柄的?

    这不是蠢蛋做的事儿,就是此事蹊跷!

    裴逡第一次审案这么轻松加愉快,一点都不用他废话,这里他拿到字条,刚刚心里有了疑惑,那边跪在地上的长孙奴就把大家的好奇和疑问给解开了,“启禀大人,这字条的的确确是小人所写。

    因为小人不忍看着许家郎君被暗害,而小人奉了主人之命又不得不做,所以些人为了能留下证据,以此证明小人是被逼无奈之举。

    也证明许家郎君是被我家主人长孙新给暗害的,所以药铺掌柜的再三要求写明是谁要买此药,并且还给小人讲了害人有恶报之后,小人就同意写了这张纸条。

    大人,可能别人都觉着小人写了字条是愚蠢的,但是小人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今天祸事。请各位达人明鉴。”

    长孙奴刚把话说完,那边长孙新嗷一声就奔着他扑了过来,嘴里还骂着,“你这个死奴才,吃里扒外的是奴才,看小爷今儿个不打死你。”

    一旁的衙役当然是不会让长孙新张牙舞爪的肆意行为,上去两个人就把他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长孙新嘴里依旧叫骂,“谁敢动我?啊?我叔父扒了他们家的皮。你们识相的快放开我,,若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许孝杰,你自己摔下马断了腿,敢来诬陷本小爷,你等着,等我出去非弄死你不可。”

    裴逡在大理寺当了十几年的大理寺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不知死活,异常跋扈嚣张的主,单看长孙新今天这副样子,就可以想象得到,长孙氏一族哪里有什么好家教?

    长孙新的所为,让大堂上的人再次想起了他的祖父长孙顺德,他们祖孙俩都一个德行,向来自恃长孙氏家族功高,多骄纵不法。

    而且长孙顺德在一次因女夭亡而患病之时,皇帝陛下李世民就曾言过,““顺德无慷慨之节,多儿女之情。今有此疾,何足问也!”

    意思就是,顺德这种人没有慷慨的气节,却有儿女之情,现在得了病,咎由自取有什么值得问侯的呢?

    可见其人品之恶了!

    现下,长孙新的举止与他的祖父有过之而无不及,更确切地说,是最脑残一类型的人。

    都这种情形之下了,而且还是在长安城最大的司法部门大理寺,他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嚣张气焰,实在是令人怀疑他临来之时,是不是吃了野猪心熊瞎子胆!

    “来人呐,长孙新目无法纪,咆哮公堂,先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稍后再行定罪。”裴逡这回是彻底地不想给长孙无忌留什么面子了。

第504章 穿越了的东西南北风

    这样的顽徒,还想留在兵营中?早晚是个祸害,所以裴逡大喝一声,命人将长孙新拉下去先打五十大板再说。

    堂下侍立两旁的衙役得了大理寺卿之命,自然是不敢怠慢,朗声答应着“是”,就把还在挣扎的长孙新就给拖了下去。

    这下好看了,从大唐建立国朝以来,在大堂上一连气儿被打两次的,长孙新还是第一个!

    刚进来因为不会说话,目空一切气焰嚣张,就先挨了五十个嘴巴,直把两个大脸蛋子打成了两个发面的馒头;

    接下来没用多大会儿功夫,肉呼呼白嫩嫩的两个腚蛋子又挨了五十大板,瞬间就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一开始几板子下来,长孙新疼得是扯着嗓子嚎叫,离老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猪了呢,可没多大会儿,他就叫唤不出来了,连哼都哼不出音,眼前一阵发黑,恨不能直接昏死过去才好。

    但是啊,这些常年使惯了板子的衙役们,哪里会让他轻而易举地就昏死过去?那样的话,打板子还有什么意思?

    这些衙役们的乐趣就是一边打板子,一边心情愉悦地看着挨打的人翻白眼,疼得彻骨铭心,却想昏死过去都不可以的。

    “哎,我说老哥,你说这小子在兵营是怎么当兵的?身上这一身肉不但没有操练的皮粗肉厚黑不出溜,反而还白兮兮地像个娘们呢?”一个衙役打了几下,就停下手戏虐道。

    “是啊,可不是吗,粉嫩白皙的,啧啧啧……你说这是吃什么了?啊?”另一个衙役点头附和道。

    那个数数的衙役忍不住也想发表自己的见解,就两眼发光地接口道,“白,的确是白啊。跟“回春院”的那些个窑姐一样,真他娘的白。”

    “我说张老三,你说到娘们你就来精神,你数到几了啊?别光着说话啊,别忘了数到几了,要不然咱们爷们不是白挨累了吗?”

    “哎哟喂,他娘的,光顾着说白了,某家倒忘了这茬儿了。咳,刚才是十几下了?”张老三挠了挠后脑勺,一脸地懊丧,“行了,从来吧,我他娘的真的忘了是数到几了。哥几个就辛苦辛苦,重新开始,重新开始……”

    这他娘的是说人话吗?你们辛苦不要紧,小爷我这罪不是白受了吗?长孙新嗷一声,两眼一翻就要昏死过去,他是想着破口大骂这几个衙役不得好死,太阴损了。

    可惜他的咒骂还没骂出口,那带着阴风的板子就又落了下来,直打得他是哭爹喊娘,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样儿。

    五十大板打完的时候,长孙新的大脑已经呈现为一片空白,意识有些模糊,但是神智还算清醒,别人说的话,他也能听得见。

    再次把他架到大堂上之后,这小子终于彻底地萎谢不振了,趴在地上直哼哼,疼得冷汗湿透了衣裳。

    裴逡一怕惊堂木,厉声喝问道,“长孙新,现在许孝杰告你为了争夺校尉一职,暗下毒手,致使他身心受伤,而且铁证为据,你可认罪?若是胆敢再说谎言,长孙新,你莫要再受那皮肉之苦。”

    长孙新别看嚣张发昏,但是他算是听明白了裴逡话里的意思,自己若是不招认的话,只怕他要动了大刑了。现在,自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找人再说,堂叔父绝技不会不管自己的。

    哼,许孝杰啊许孝杰,你给爷我等着,瞪着我堂叔把我救出去之后,小爷我再跟你算总账,今日之仇,他日必当报之!

    长孙新想到这儿刚要开口说话,就见从大堂外走进来一名衙役,来到裴逡的面前,就附耳说了几句话,直说得裴逡脸色变成了铁色,挥了挥手,示意那名衙役退下。

    坐在裴逡左下首的孙伏伽见状,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便脸色十分地严肃地轻声言道,“大唐律例,干扰审案者,重罪!徇私枉法者,重罪!大理寺何时要受人左右了?”

    戴至德坐在有下首,站起身,冲着金銮殿方向抱拳行礼缓言,“卑职记得贞观元年,皇帝陛下曾因为长孙国舅佩戴武器入宫违反律例,教训说,法律不是我一人的法律,而是天下共同遵守的法律,怎么能够因为无忌是皇亲国戚,便可以不执行呢?乃命重新议罪。”

    孙伏伽和戴至德这一番言语,让左右为难的裴逡骤然清醒过来,他当下毫不犹豫地再次一拍惊堂木,高声厉喝,“长孙新,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还不把你犯下的罪行如实招来?”

    长孙新刚才趴在地上看着裴逡变颜变色,又有些为难的样子,心里不由地一阵窃喜,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叔父长孙无忌派了人来,来给自己讲情来得。

    可是,当他听到孙伏伽的那几句话之后,心里就凉了,尤其是戴至德都把贞观年间,皇帝陛下金口玉言的话都搬了出来,他暗自哀叫一声,就知道自己完了,堂叔父没能救下自己!

    这时候的长孙新忽然暗恨长孙无忌来,他既然要救自己,为什么不亲自来大理寺呢?嗯?要是他亲自来的话,别说孙伏伽和戴至德,就是那裴逡也得给足了面子,放了自己啊。

    唉……说一千道一万,不是亲叔叔怎么地也不行啊,总是隔着几层肚皮呢,若不然,长孙无忌这个老混蛋他怎么就不肯亲自来一趟?

    长孙新越想越恨,越想心里越凉,极度失望和恐惧瞬间就笼上了他的心头,他的靠山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忽然移动而去,让他后背没了挺立的依仗,他能不感到悲哀吗?

    “我……招。”长孙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被心头狂奔而过的一万匹草泥马给践踏昏死了过去。

    最终,长孙新因为行为恶毒令人发指,不仅欲害死大唐一名良将,而且还触犯了大唐的律例,为了警戒他人,也防止他再危害大唐的社会治安和稳定,特判永远发配之刑。

    永远发配之刑,是死刑以外,重于流刑的刑罚了,实际上就是元明两朝所说的充军之刑。

    充军分为终身与永远两种,终身是指本人在边塞充军一辈子,到死为止;

    永远是指本人死后子子孙孙要永远接替,直到这一家人断子绝孙为止。既累及本人终生又罚及家属。所以说是远重于流刑。

    从判长孙新永远充军之刑上来看,大理寺这次是真的没有给长孙无忌一点面子,更没有罔顾律法而法外开恩。毕竟长孙新的行径是不容宽恕的!

    长孙新浑身是伤的被衙役拖走了,多行不义必自毙,等待他的将是永远的苦痛,直到被拖下去的一刹那,他才彻底反省过来,是他自己害了自己,怨不得别人啊!

    就在长孙新要被拖出门的时候,许孝杰看着他,面露同情之色,讥讽道,“长孙新,你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吧?念在同在一个兵营中摸爬滚打的情分上,你临行时,许某送给一句话。

    不过话是安乐郡主曾说的,她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有今天,是咎由自取,希望你有生之年,别忘了今日之教训!”

    长孙新原想争气地骂许孝杰几句,可是他实在是受不了刺激,最终绝望地华丽丽地昏了过去……

    大理寺这里,以长孙新被判永远充军而结束了这场官司,许孝杰得到了公道,程大姑奶奶紧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低头柔声地对自己的夫君轻言,“相公,咱们报了仇,这下该去我娘家,给我兄弟弟媳道贺新婚大喜了。

    对了,临来之时,我那弟媳派了他身边的大丫鬟秋菊来报信说,咱们官司打赢之后,就去寻鲁国公府寻她,她说娘亲和清河公主她们在家等妾身去了好打麻将呢。”

    程英姿的声音不大,但是落到堂上每个人的耳朵里却是十分地清晰,一个个都面面相觑,“麻将?麻将是什么东西?

    听着新鲜啊!

    这一下,在堂上的人都羡慕嫉妒小魔王程处嗣娶了个好媳妇!

    “程姑娘,麻,麻将是什么东西?”裴逡实在是强忍不住,弱弱地问了一声程英姿。

    大堂上的人,谁不好奇啊?

    虽然程英姿已然嫁为人妇,但是裴逡称呼她一声程姑娘没有错。

    “回大人的话,”程英姿端庄地行了个礼,轻笑道,“麻将是一种男女皆宜的骨牌,是安乐郡主昨日傍晚教给我娘亲和清河公主的,说是没事儿时候,可以消遣消遣,解解闷,放松放松一下心情。”

    “哦?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一旁的戴至德也忍不住地插话问道。

    程英姿摇摇头,“这个妾就不晓得了。因我家夫君被害一事困扰,从处肆和安乐郡主大婚时至今日,我们夫妻还没好好地回家道贺呢,所以非常抱歉。”

    孙伏伽也笑了,连连感叹道,“唉……瞧瞧人家安乐郡主,不但会赚钱,而且还会玩。就连玩都有这般稀奇地法子。我们呐,只有羡慕嫉妒程处嗣那臭小子的份儿了。”

    众人唏嘘着摇头,善意地笑意里掩饰不住的是羡慕!

第505章 心情不好算什么病

    就再大理寺这里告一段落的时候,金銮殿上的好戏却还没唱完,皇帝李世民被张恭瑾、尉迟敬德和高士廉给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耳朵里嗡嗡直响。

    原因不为别的,就是能源部在组建的时候,遇到了问题,请陛下做主。

    李世民这个气啊,心说,我把权利下放给你们了,你们有困难不自己解决,跑到宫里找我做什么?啊?合着我没事干了,白养活你们一帮废物啊。

    “遇到了困难自己解决去。”李世民没好气地龙爪一挥,气哼哼地瞪了眼前三个人一眼,不耐烦地道。

    是啊,他这个皇帝也有烦心事儿啊,就在刚才,长孙无忌就进宫找他说情,说不管怎么样,我族叔长孙顺德就长孙新这么一个孙子,眼下他犯了大罪,还请陛下看在他祖父从龙之功的份上,饶他这一回。

    李世民一听就来了气,气的是长孙无忌这个大舅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你一句从龙之功就可以消了长孙新所犯下的罪责吗?你这不是在变相地威胁朕吗?

    是不是所有从龙之功的人,朕都得记得他们的好处,即使是触犯了律法也要赦免不究啊?现在是他长孙新犯了错,你就这么说,那要是你长孙无忌一脉的子孙犯了罪,我李世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啊?

    李世民越想越来气,根本就没给长孙无忌好脸,便又拿起了贞观元年时的一句话给他堵了回去,“法律不是朕一人的法律,而是天下共同遵守的法律,怎么能够因为长孙新是皇亲国戚,又因为他祖父的军功而便可以不执行呢?

    辅机啊,朕不是一个人的皇帝,更不是一个家族的皇帝,朕是大唐百姓的皇帝,朕的心里,只有严于利己才能做好这个皇帝。你回去吧,长孙新的事儿,自有大理寺去审查。

    若是长孙新犯了罪,做下了不齿之事,那他就得承担律法制裁,若是有谁冤枉了他,就是大唐的百官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长孙无忌吃了憋,心里非常地不爽,可是他也不敢太过放肆了,因为他看出来了,李世民再也不是那个什么事儿都好说话的皇帝。

    李世民不再理睬长孙无忌,窝了一肚子的火上了朝,就被张公瑾和尉迟敬德、高士廉给吵得太阳穴突突地发胀,这回是再也忍无可忍了,拍着龙香案沉着脸冷冰冰地道,“弘慎,高俭,敬德,朕也晓得组建能源部会遇到各种困难,可是,你们不能一有困难就来找朕吧?难道朕就不做别的事情了吗?”

    李雪娘那意思是,有困难都来找我这个皇帝解决的话,我还要你们这帮大臣作甚?

    尉迟敬德嘴快脾气急,一听李世民这话可就不爱听了,“陛下啊,您看看,这煤炭局是个新鲜玩意,那些新鲜叫法,别说臣等去做了,就是理解都理解不了,所以臣等才斗胆来找您呢。”

    “敬德此言荒谬了,”李世民更没好气地瞪了尉迟敬德一眼,“既然你们队这些新鲜玩意儿不懂,为什么不去找安乐郡主?嗯?既然安乐郡主能提出组建能源部,那你们可找她帮你们一把。”

    尉迟敬德一听,大脑袋一甩,摇得跟个拨铃鼓似得,“哎呀陛下,您是不知道啊,臣等去找过安乐郡主了,可是都被程处嗣那混蛋小子给挡了回来。他不让臣等去见安乐郡主啊。”

    “为什么?”李世民不解,奇怪地看着张公瑾和高士廉。

    张公瑾一看皇帝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忙躬身禀告,“唉……陛下,说来一言难尽啊。那程处嗣说啊,安乐郡主的心情这段时间特别的不好,每天都郁闷地茶不思饭不想的。”

    “哦?怎么回事儿?安乐郡主生病了?”李世民还挺关心李雪娘,一听说她茶不思饭不想,就以为她生了病,忙急切地问道。

    李世民是真心关心李雪娘吗?答案自然是不确定的!他是怕李雪娘一旦生病,他的能源部没人帮忙!

    这就是说,皇帝是自私的哦!

    “回陛下,安乐郡主未曾生病,只是心情不好而已。”高士廉淡声回禀。

    李世民一听,心里这个气啊,就跟那海浪翻滚,一浪高过一浪,就没有停息下来的意思。

    也不是李世民自己想生气,是因为有人不让他成心不让他舒心啊。你说你心情不好,难道就不能帮着弘慎敬德和高俭把能源部尽快组建起来吗?皇帝陛下心里这是在暗自责怪李雪娘呢。

    “胡扯!”李世民暴怒,“心情不好算什么病?去,你们去找她去,若是她不肯帮着把能源部组建起来,就让她以后别来见朕了。”

    尉迟敬德和张公瑾、高士廉恭声答应一声,“臣等遵旨。”可是光嘴说,谁也没有挪动脚步。

    “你们怎么还不走?嗯?朕的话你们没听见?”

    “听见了,陛下。只是,安乐郡主已经放出话来,在她心情没有恢复之前,任谁也不见。”张公瑾小心翼翼地禀奏。

    什么什么?李世民难以相信地看着张公瑾,李雪娘说不见,你们就不敢见她?

    “啪”,李世民再次拍了龙香案,“说,安乐郡主为什么心情不好?”这回皇帝李二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尉迟敬德就等着李世民这句问话呢,就上前道,“回禀陛下,说起来这其中的原因有些绕弯。”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可不怪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爆粗口,实在是被尉迟敬德几个给气的,有话说就是了,还拽神拽啊?

    尉迟敬德扯了扯嘴角,“陛下,安乐郡主心情不好,完全是因为程处嗣那个臭小子。这个小混蛋,这半个多月来,因为他姐夫许孝杰摔断退的事儿,一直是情绪低落,心情也闷闷地不高兴,结果,唉……安乐郡主他就……”

    李世民闻言气得直磨牙,恨不能上去踹尉迟敬德几脚解解恨,心里暗道,这都哪跟哪呀?那许孝杰的腿摔断了,跟程处嗣有多大关系?啊?再说了,这又跟李雪娘有什么牵扯的?

    “许孝杰摔断了腿,跟程处嗣和李雪娘有什么事儿?”

第506章 给钱要面带笑容

    尉迟敬德听出了皇帝陛下嘴里的磨牙声,心里有些胆虚,忙陪笑道,“陛下,臣等也是这么质问程处嗣那小混蛋的。可是程处嗣说了,许孝杰是他姐夫,他姐夫出了事儿,他姐姐就不开心。

    而他姐姐不开心,程家上下一干人等就都跟着不开心。尤其是程处嗣,跟他姐的情份,深厚真呢。所以,他见姐姐不开心,心里也跟着难过。程处嗣这小混蛋难过不要紧,安乐郡主一看自己夫君心情不好,也就跟着不好了。”

    “混账,什么乱七八糟的?嗯?”李世民忍无可忍,喝骂道,“许孝杰一事,不是由大理寺经办了吗?雪丫头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她当朕不知道吗?这一段时间,她不是一直在派人查这件事吗?不是说她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大理寺岂会不给许孝杰一个公道?她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这个雪丫头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她竟敢瞒着朕,以为朕罔顾律法,而念旧徇私?朕当年就曾跟戴胄说过,法律不是朕一人的法律,而是天下共同遵守的法律!

    如今朕还是那句话,法律不是朕一人的法律,而是天下共同遵守的法律,怎么能够因为长孙新是皇亲国戚,又是长孙顺德的孙子,便可以不执行呢?哼,雪丫头那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朕绝饶不了她。”

    “谢主隆恩!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主英明!”尉迟敬德和张公瑾、高士廉一听李世民这般说词,当时一颗悬着的心,噗通噗通噗通,都落了下来,齐齐地跪地山呼万岁。

    李世民一愣,谢恩?谢什么恩?朕什么也没做啊?你们这是?

    可是瞬间功夫,英明的李世民就明白了,感情尉迟敬德和张公瑾。高士廉绕了半天,就担心自己偏袒长孙新,在这里堵自己呢?

    是啊,你李世民什么都不做,人家才会谢恩呢。不做就是等于给了大理寺一个公开公正公平的审案机会哟!

    李世民被气笑了,磨了磨后槽牙,眼神如刀射向身边太监总管李福德,阴测测地道,“可知道安乐郡主现在在做什么?”

    “回禀圣人陛下,安乐郡主现在在鲁国公府逗鸟呢。”李福德慌忙上前禀奏。若不是程咬金临出宫之时,偷着告诉他这个消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皇帝陛下的问话呢。

    “逗?逗鸟?尉迟敬德,你们不是说雪丫头心情不好吗?怎么会有闲工夫和闲心逗鸟?嗯?”李世民今儿个估计自己不用吃晚饭了,气也气饱了。

    尉迟敬德这回可没害怕,笑呵呵地上前回话,“陛下,正因为那雪丫头心情不好,她才逗鸟解闷不是?呵呵……要说啊,陛下您是不知道,雪丫头的那只鸟,可机灵着呢,不但懂人语,还会撒娇。”

    李世民斜瞪了尉迟敬德一眼,发下了狠话,“半个月之内,若是不能组建成立能源部,朕就唯你们是问,哼。

    李福德,你去鲁国公府传旨,安乐郡主最近太闲了,实在无趣,命她每日未时进宫给朕将那《西游记》的故事。”

    “呃……”尉迟敬德、张公瑾和高士廉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皇帝陛下这是?确定是安乐郡主太闲的缘故?

    “遵旨!”李福德领旨而去,就奔着鲁国公府宣旨来了。

    李福德来到鲁国公府的时候,离老远就听得似人似鸟的声音叽喳欢叫着,“胡了,胡了!大姑奶奶胡了,给钱给钱,快给钱。”

    嗯?这鲁国公府里做什么呢,这般吵嚷?接着李福德就看见程崔氏,程裴氏,程英姿和清河公主在坐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摆放着整齐的小四方块状的东西,上面都刻着各种的图形。

    而程崔氏,程裴氏和程英姿,清河公主每人胸前都码着一排那带有奇怪图形的小四方块状的东西。

    再瞧程崔氏和程裴氏以及清河公主,三个人脸上都十分地沮丧,唯有大姑奶奶程英姿乐得眉飞色舞,正伸着手想那三人讨要铜钱。

    李福德最想见到的安乐郡主李雪娘,此刻却是一副神态安然地坐在程英姿的身边,她肩头上站立着一只非常漂亮的五色鹦鹉鸟,正咋咋呼呼地欢叫着,要程崔氏和程裴氏,清河公主给钱。

    “愿赌服输,给钱要面带笑容,快点给钱。”

    喔靠,小讨喜这两句话一出口,不但是满亭子里的人都惊诧不已,就是李雪娘自己也被它给说乐了,这鸟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它还知道愿赌服输的道理呢?

    “雪丫头啊,你能不能让讨喜闭嘴啊,为娘这脑袋都被它吵大了,你看看,那八万娘不应该出的,可是脑子一糊涂,就把八万给拽出去了。”程崔氏输了钱,原本心情就低落,这下听着五色鹦鹉讨钱的话,心里更加地高兴不起来。

    八万刚一落地,她闺女程英姿立马喜笑颜开,就把手里的牌一推,乐得都站了起来,“娘,胡了,闺女我胡了,还是卡当。”

    所以李福德进了鲁国公府时,正好就听见讨喜地叫声,“胡了,胡了,大姑奶奶胡了。给钱,快给钱。给钱要面带笑容。”

    李福德闻听,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喽,感情人家鲁国公府里的女眷们在娱乐呢,而安乐郡主就坐在程英姿身边给她支招。

    虽然不忍心打扰人家这场好局,可是自己还得回宫交差不是?李福德万般无奈,也只能坏了人家兴致,高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陛下口谕。”

    李雪娘现在的心情可谓是老好了,长孙新所做的一切恶事,都在她的力证之下,得到了应有的律法制裁,因此她才把随身空间里的麻将拿了出来,一连教会了两位婆母和清河公主。

    刚才程英姿在大理寺回来之后,许孝杰就被程咬金父子给抬到了书房,她就央求弟媳妇李雪娘赶紧教她打这种叫做麻将的牌。

    都说新手会很幸运,果然啊,刚刚上阵的程英姿一连气就胡了五把牌,乐得她都快坐不住了,而程崔氏和程裴氏,清河公主却都非常地沮丧。

    一家人正开心呢,李福德那不合时宜地嗓门就响了起来。

    没办法,程崔氏和程裴氏,清河公主只好暂时放下手里的牌,与程英姿约定,“今儿个你可不能家去啊,我们输的钱还得捞回来呢。”

    李雪娘一听,差点没被自己口水给呛了,婆母娘和弟媳这是要……痛下决心要翻本啊!

    废话少说吧,赶紧接旨,看看皇帝陛下又要做什么?

    程咬金父子爷们,再加上程崔氏和程裴氏带着李雪娘,清河公主,程英姿,就赶紧地面带肃穆地接旨。

    李福德不忍心地看了看李雪娘,高声宣旨,“皇帝陛下口谕,着令安乐郡主每日未时进宫见驾,讲述《西游记》故事,钦此。”

    “嗯?这……这是什么旨意?”众人皆愣住了。

    李福德赶忙提醒,“鲁国公爷,安乐郡主,程大将军,赶紧接旨谢恩呐。”

    李雪娘和程咬金,程处嗣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地谢主隆恩接旨。

    “李大总管,”李雪娘磨着牙,阴测测地看着李福德问道,“皇帝陛下最近是不是很闲?”

    “啊?哦,嗯,是,是很闲。”李福德嘴里胡乱地应着,心道,皇帝陛下是觉着安乐郡主您太闲了,他老人家心里不开心啊。

    “闲心难忍?”李雪娘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人一旦闲下来,就会没事找事儿犯抽啊,这样不好,很不好!”

    程处嗣在一旁一瞧,自己小媳妇那带着算计的若有所思的小模样,还自言自语,心脏突地一跳,急忙上前牵起了李雪娘的温柔的小手,陪笑道,“媳妇,媳妇?皇帝陛下闲不闲的,跟咱们没关系,你说是不是?

    不就是每日里未时去宫中讲书吗?为夫陪你就是了,多大点事儿啊?那什么,你可别胡思乱想啊,你若是有什么不顺的,为夫我心疼。”

    程处嗣是怕李雪娘去宫里找李世民的晦气,再惹出什么祸事来,他不怕别的,就怕李雪娘因此而吃了亏啊,所以赶紧地劝慰!

    满院子里的人,包括程咬金在内,听着程处嗣那异常柔和的语调,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没人再忍心去看他那狗腿般地的谄笑。

    可是李雪娘听了程处嗣的话,却非常地受用,非常地贴心,就乖巧地点头应声道,“好吧,妾身就听夫君的。”

    只这一句话,把个程处嗣乐得都找不到北了,他就说他的媳妇是个乖巧听话的嘛,你看看,这模样,要多招人疼就又多招人疼!

    这小魔王一高兴,一激动,竟然忘乎所以了,哪里还顾得上跟李福德客套?伸手打横就抱起了李雪娘,冲着程咬金和程崔氏嘿嘿一乐,道了一句,“那什么,爹,娘,儿子先告退了,你们继续打麻将,继续。”

    说完也不等程咬金嘴边的话骂出口,转身就奔着李雪娘喜房而去,气得程咬金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最后只好替李雪娘把李福德送出了鲁国公府。

第507章 征服绝唱拔了毛

    “算算日子,还有不到一个月,雪娘就要及笄了。”看着程处嗣抱着李雪娘离去的背影,程崔氏对程裴氏道,“雪娘及笄,咱们鲁国公府可要好好的办一办,可不能委屈了这丫头。”

    古代的女子,一般都是到了十五岁的生辰,都要举办及笄礼,代表该女子已经长大了,可以成亲嫁人生子,为夫家绵延后代,所以,及笄是女子人生中的大事,素来是被十分地重视,因此上,程崔氏才显得异常的庄重地说道。

    “姐姐,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咱们近日也就要准备起来了,到时候,恐怕前来观礼的可人不会少了。”程裴氏亦是赞同地道。

    然而,作为即将要及笄的李雪娘,根本也没想为自己的十五岁生辰操心,她此刻躺在贵妃榻上假寐。

    黏人的程小魔头就坐在她的榻前,一脸深情地看着她“入睡”。

    为什么要装睡?李雪娘恨的牙根痒痒啊,心说,要不是程小魔头太粘人,她何苦装睡装得这么辛苦?

    程处嗣这厮也的确是属黏皮膏的,只要你给他一个笑脸,他立马就嘚瑟上了,你只要给他点阳光,他马上就灿烂起来,吓得李雪娘都不敢太招惹他,生怕哪天自己一个好脾气,这小混蛋就得寸进尺的把自己给“吃”了。

    因着李雪娘今日里穿了一身大红洒金牡丹花的蜀锦褙子,宝石蓝的八幅湘裙,配色上极为鲜亮耀眼,将她衬托的格外的清艳高贵动人,所以程处嗣都错不开眼珠子了。

    “媳妇,你别睡了,陪为夫说说话好不好?”程处嗣拨弄着李雪娘的乌黑秀发,心里像小猫在抓,痒痒的难受,就陪着小心地好言温语地央求着,“媳妇,装睡其实是很辛苦的,为夫舍不得的。”

    “喔靠,连老姐装睡这小混蛋都看出来了?”李雪娘有些挫败,不过,她依旧气息匀和地打着轻鼾,好似真的睡熟了一般。

    “媳妇,媳妇?娘子?”程处嗣韧性很强,对李雪娘的无任何反应一点都不气馁,继续“柔情似水”地道,“娘子,姐夫的事情还得多谢你辛苦了,为夫心里很感动啊。”

    这话说得,很牵强,就是没话找话,带着酸味,让李雪娘心里小小的膈应了一下,“切,姐姐姐夫早就谢过了,还用的着你来废什么话?”

    “媳妇,还有不到一个月,确切地说,还有二十三天,你就要及笄了,”程处嗣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到了点子上,口吻里也带着几分撒娇和央求地可怜样儿,“等你及笄后,晚上为夫是不是就可以在这个屋子里歇息了?”

    程处嗣想说“睡觉”,可是怕惹李雪娘炸毛,就临时把“睡觉”改成了“歇息”了,这样听上去会文邹一些,免得被人家给一脚踹出屋去。

    这小子倒是知道好歹,也十分了解李雪娘的脾气。唉……娶了个暴脾气的媳妇,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儿,反正程处嗣心里喜欢,谁能管得着?!

    李雪娘听着程处嗣那口气,就像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带着几分讨好,不觉心里暗乐,“呵呵……被自己的男人宠着的滋味原来是这样子滴啊,嘻嘻……”

    她倒是得意了,可苦了程处嗣这傻小子,他没有得到媳妇的温柔的笑脸,心里失落啊,所以坚持不气馁地继续糖衣炮弹地温声细语,“媳妇?真的睡着了?”

    “嗯,睡着了。”李雪娘原本是想继续装下去的,可是程处嗣小混蛋,居然用她的发梢往她耳朵眼里塞,这样痒痒,她哪里还能装得下去?就没好气地应道。

    程处嗣一计得逞,顿时乐了,来了精神头,脱了鞋就上了贵妃榻上,伸手就把李雪娘抱在了怀里,低头就来个猪八戒亲媳妇……拱了下去。

    这一切动作,程处嗣是迅疾神速一气呵成,闭着眼睛侧身躺着的李雪娘哪里能防备?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就被混世小魔王给俘虏了。

    “哇哇……亲了……亲了,啊啊……”喜房里突然就响起了尖脆的欢叫声,是那只曾被李雪娘拔了毛的鹦鹉——讨喜。

    这讨喜别看是只鸟,可听记仇的。它一直记恨着李雪娘拔了它的漂亮的尾毛,虽然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它的尾毛又恢复如初,可是它依旧是对李雪娘耿耿于怀。

    这只记仇的鹦鹉,今天看到程处嗣对李雪娘“非礼”,可算是逮着报仇的机会了,于是就尖叫地嚷着,“啊啊,太好了,太好了,征服……征服啊,男人振兴雄风就该唱征服!征服了,就要征服啊!”

    “喔靠,这只死鸟还懂得征服呢?还振兴男人雄风?”李雪娘心头火气,心道,“活了两世的死呆鸟,懂得事情还不少,居然也知道男人振兴雄风就该唱征服?

    好,老姐就让你好好唱,让你好好振兴雄风,我呸,老姐我今儿个让你头上没毛,来个征服绝唱,彻底振兴雄风!”

    想到这儿,李雪娘当下在程处嗣的怀里,眼角余光瞧着讨喜站在鸟笼门前,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猛地一提丹田气,身形流转,就飞射出去。

    程处嗣怀里一空,低头看时,哪里还有小媳妇的身影?正愣神间,耳边就听见一声讨喜的惨叫,“啊啊……不好了,救命啊,害死鸟了。”

    接着就是讨喜的求饶声,“哇哇……仙姑姑饶命啊,仙姑姑饶命。我的鸟毛啊,你快住手啊。”

    随着几片美丽的鸟毛飘落下来,再看讨喜,原本让人看着非常欢喜的,五颜六色头上的羽毛,眨眼间就成了秃头,并且点点血迹渗了出来,让人惨不忍睹!

    李雪娘“啪”地一声关严了鸟笼,光着脚,双手掐腰,杏眼圆睁,瞪着讨喜恨恨地道,“怎么样?征服的滋味好受不?你的雄风还在不?

    小样儿的,还跟老姐我唱征服?今儿个老姐我就让你征成个秃子服,看你还敢不敢跟我叫板?

    死呆鸟,不识好歹,也不看看现在谁是你的主人?竟敢跟你主人我高唱征服?你是不怕死呢?还是活的腻歪了?

    我告诉你,你从哪来给我滚回哪儿去,去跟那个死老道说一声,他要是再敢让你胡言乱语,我就扒光你全身的毛,不信你试试?”

    再看讨喜,蜷缩在笼子的横木上,把还冒着血丝的脑袋所在翅膀下,不时地,怯怯地偷眼瞄了李雪娘几下,完全是一副听凭教训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神采飞扬的嚣张样子?

    “快,快回到榻上去,”程处嗣一看自己的小媳妇横眉立目凶狠模样,心里也是不由地一紧,怯意油然而生,忙小心翼翼地过来把李雪娘抱起来,陪笑道,“媳妇,你看看你,跟个鸟儿置什么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刚才讨喜尖声叫着,说什么“男人振兴雄风,就应该唱征服”,程处嗣虽然从没听过这句话,征服这词儿也是新鲜,但是他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就是男人就改气势强大一些,尤其是对那些不驯服的女子,该强悍时就得强悍。

    程处嗣心里明白,但是他还真没胆子跟自己的小媳妇唱征服啊!

    小媳妇刚才的样子,简直……太彪悍了,气势强大啊!比起当年二娘裴氏狂追自己的老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笼子里的那只鹦鹉,原本多漂亮多可爱,多有灵气啊?可是现在呢?在自己小媳妇的辣手摧鸟之下,成了一只秃鸟,那模样简直是令人不忍直视哟。

    所以,程处嗣自知,这只被拔了毛的鹦鹉就是例子,自己是绝对不敢跟小媳妇唱征服!

    很有自知之明的程小魔头,这回算是见识了什么是“唱征服”,更明白了,不是谁都可以征服的!

    千军万马未必可怕,可是自己的小媳妇发起威来,那才叫做什么是“振兴雄风”,什么是“征服绝唱”!

    你说她那双柔弱无骨的柔夷,白皙修长,可谓是芊芊玉手,她怎么就能这么忍心地把那只鹦鹉给活活地给拔了毛呢?

    太可怕了!

    不,应该准确地说,老程家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威风烈烈气场强悍的!

    唉……好话哄死人不偿命啊,还是先安慰一下小媳妇才是上策!

    “媳妇,手疼了没?”程处嗣很握着李雪娘那双拔了鸟毛的素手,十分地心疼,就很没志气地道,“以后再有这辛苦费力的事儿,让为夫来做,可别累坏了你。”

    笼子里,身心都受了创伤的讨喜,一听程处嗣这般没有志气,一下抬起了头,鄙视地看着程小魔头,傲慢地吐出了两个字来,“软蛋!”

    “咳咳咳……咳咳咳……”程处嗣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被一只小畜生给嘲讽讥笑。

    “媳妇,你……咳咳咳……笼子里的那只,小畜生它,它太讨厌了,你看咱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把它逮出来把身上的毛都扒光了?”

    “哇喔……一对魔头夫妻,要了鸟命了。”讨喜一看事情不妙,哀叫一声,把自己缩成了蝴蝶大小,顺着笼子的缝隙仓皇飞逃了出去。

第508章 好白菜不能被猪拱了

    “哈哈哈……哈哈哈,”李雪娘瞧着讨喜狼狈逃窜了出去,不由地大笑,心说,“你个死呆鸟,你飞的出鸟笼,还能飞得出老姐我的手掌心?哼,等你回宝葫芦里咱俩再算账。”

    宝葫芦,就是李雪娘的随身空间,那只自命不凡,傲娇不羁,自以为是的鹦鹉——讨喜,逃出了李雪娘喜房里的鸟笼,自然是要飞回宝葫芦里的,这样一来,它逃来逃去,还是没有逃过李雪娘的手心!

    程处嗣眼看着讨喜从鸟笼子里缩小逃离出去了,虽然感到震惊,但是,他素来知道自己的媳妇是不凡的,是应天道而生之福星,能拥有这么一只出神入化的鸟儿,也就不足为怪了。

    “媳妇?”程处嗣将怀里的李雪娘抱紧了些,柔声地道。

    李雪娘很舒服地往程处嗣怀里靠了靠,一挑尾音,“嗯?”

    “为夫有话想……”程处嗣欲言又止。

    “说。”李雪娘软糯慵懒低声调让程处嗣心跳加快了半拍。

    “嗯嗯……是这样的,为夫是想问你,那什么……”程处嗣怀抱柔弱无骨的美人,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艰涩,“程二弟”这时候也要来了“精神头”,大有淘气的架势。

    “哪什么?”李雪娘没有在意程处嗣的窘样,更不在意她身下有什么硬东西顶住了她的腰眼。

    前世做特工的时候,李雪娘什么情况没遇见过?什么东西没见过?这点事儿对她来说,算得了什么?再说,不是还有几层衣裳布隔着的吗?反正遭罪的又不是她。说完话,她还故意地蹭了蹭身子。

    “我是想问你啊,咱们家准备开采的那两个乌金矿……你?”程处嗣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兴奋的脑中枢神经,愣是把“程二弟”给压制住了,不让它蠢蠢欲动,轻声问起乌金矿来,以此也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刚才小媳妇那几下磨蹭,让他受不鸟啊!

    “乌金矿怎么了?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地?有话就快说,不说我就睡觉了啊。”李雪娘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地捂了一下嘴,然后就开始鸡啄碎米打起瞌睡来。

    程处嗣每次在李雪娘面前都是这般紧张,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伤害了小娇妻,所以每次都是十分地谨慎。

    李雪娘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感觉不是很舒服,尤其的不舒服!

    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怎么可以总是带着小心?小心中似乎就有些疏离的成分,这样的日子李雪娘很不喜欢。

    前世,她为人冷淡,不解风情,也没有过过一天被人宠在怀里疼在心上的日子,这一世,她希望自己能过得平淡过得开心,每天被自己的丈夫娇惯着,宠溺着。家里面的大事小情都不需要操心最好!

    可是,眼下来看,李雪娘的这点要求,程处嗣是达不到的,他太过于在乎她,太小心了,生怕自己的行为举止有一丝不妥,就会伤害到她,所以,程处嗣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是让李雪娘感到有些不舒服。

    唉……嫁个憨子,李雪娘觉着憋屈了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见程处嗣,就开心,就安心,所以她暗自腹诽,自己一定是哪辈子欠程处嗣的情,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李雪娘不知道,她心里的这番话若是被铁拐李和吕洞宾他们听去,一定会伸出大拇指赞叹一声,“聪明!能知今日果,便晓得前世因,这孩子聪慧着呢。”

    程处嗣抱着李雪娘,腿都被压麻了,也舍不得撒手,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媳妇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但是他哄她高兴还是很有本事的。

    李雪娘闭着眼睛,一边享受着程处嗣温暖的怀抱,一边等着程处嗣再开口,可是瞪了半天也没听到这厮说话,不禁心里暗自叹气,哎……冤家啊,算你狠,非得老姐我主动是不?

    好吧,你不说,老姐我就自己问。

    “处肆哥哥,你是不是想问乌金矿咱们自己做,还是要与人合伙?”李雪娘说着话,就坐了起来,换了个姿势坐在程处嗣的腿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而另一只手又习惯性地,极其轻柔地在他胸前画圈圈。

    “别淘气。”程处嗣哪里能忍住李雪娘那只小虎爪,便不客气地轻拍了她一下。

    别以为他不知道小媳妇安的什么心,刚才她故意蹭他,他就憋得很辛苦了,这会儿,她还在他身上画圈圈?不是找不自在吗?

    “呵呵呵……处肆哥哥别介意啊。雪娘这不是在帮你练习定力呢吗。若是以后,万一你在外面遇到哪个不要脸的,往你身上贴,你也能有那个坐怀不乱的定力不是?”李雪娘卖巧送乖。

    喜房里暖意浓浓,守在门外的秋菊和秋眉等几个丫鬟,听着房内的动静,都不禁暗笑,自家郡主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呢,玩心还很浓的。

    “媳妇,别胡闹,咱们说正事儿。”程处嗣板着脸,忍着内里腾腾燃烧起来的火气,就握住了李雪娘不老实的小手,正色地道。

    “那处肆哥哥是怎么打算的?”李雪娘柔声地反问着程处嗣。

    她还是愿意听听程处嗣的意见的,毕竟人家是自己的丈夫嘛,这有的时候,轻轻地捧一捧自家男人,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他不得就是死心塌地地宠着你?

    果然,程处嗣一听李雪娘用那崇拜的小眼神看着自己,语气里也是慢慢地温柔,心情骤然爽到了极点,便用自己的嘴唇蹭着李雪娘的耳际,轻言道,“为夫是这么想的,你看合不合适啊。

    这乌金矿的开采,势必是要轰动整个大唐,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谁见了不眼红?谁不想插一手大赚一笔?所以,除了皇帝陛下的那份开采计划,就是咱们手里的这两份了。我想,咱们如果独家开采的话,会引起别人的嫉恨。

    媳妇,为夫觉着吧,不如咱们把手里的开采权放给别人一些,利益均衡的话,咱们既不招人眼,又能从中得了人心,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很好!”李雪娘回答得很干脆,一点都没犹豫。

    程处嗣开始还担心李雪娘舍不得到手的肥肉呢,现在见李雪娘回答的果断,不觉心里一暖,有这样与自己贴心贴肺,识大体的媳妇,夫复何求?!

    “处肆哥哥,你打算怎么分配这两处乌金矿开采权?”李雪娘接着问了一句。她想听听程处嗣是怎么打算利益均沾。

    程处嗣有些不好回答了,他是有利益均衡的打算,但是具体的怎么做,其实他是想让李雪娘拿主意的,毕竟李雪娘在动脑筋方面比他强得多,考虑问题也全面。

    李雪娘等不见程处嗣说话,就娇嗔地冲着他飞了个媚眼,那神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那神情分明是想告诉程处嗣,看吧,还得你媳妇我脑子转得快,想法周全,所以你,离不开我吧?

    但是程处嗣看在他眼里却误会了,以为是自己媳妇跟自己撒娇呢,就低下头又是一阵乱“拱”。

    唉……李雪娘心里哀叹,我是多好的一棵白菜啊,就这么着被猪给拱了!行了,赶紧见好就收吧,若不然再拱下去,非得出大事儿不可!

    想到这儿,李雪娘亲了程处嗣一下,然后就迅速地躲开了,起身说道,“走吧,这么大的事情,总得跟爹娘商议一下,咱们可不能私自做了主。”

    这话程处嗣爱听,比喝了姜茶还暖和,自己小媳妇不骄横不自大,懂得尊敬老人,这让他心情异常的愉悦和欢喜。尤其是小媳妇刚才亲了自己那一下,怎么脚着浑身的骨头都麻酥酥的呢?

    这丫头太坏了,自己吃不着,还总是被她撩拨着,这样下去,早晚得“出人命”不可!

    “来人呀,打净水来,给你家大奶奶梳洗装扮。”程处嗣忍着热火吩咐了一声,便自己躺在榻上不错眼珠子的看着李雪娘。

    李雪娘冲他翻了翻白眼,刚想说,我又不出门,要什么重新装扮?可她那翻白眼的动作,竟让程处嗣看得心痒,哟,我家小媳妇太可爱了,小魔头我喜欢!

    守在门外的秋菊和秋眉听到程处嗣的吩咐,便急忙打来净水侍候李雪娘梳洗。当李雪娘身着一身品红色绣了白梅的蜀锦褙子,再配上一条大红洒金牡丹花的八幅湘裙,八五中的人都看得痴了。

    李雪娘这一身打扮鲜亮华丽,却不失端庄大气婉约的气质!就如今日这般精美打扮,李雪娘还是很少这样的,她并不喜欢自己打扮得有多出彩,而是习惯性地在低调中显示自己的高贵。

    “妾装扮好了,爷这是要带我去下馆子上酒店喽?我这样打扮是不是很美?出门不会给你丢脸吧?”李雪娘娇媚百态,调侃道。

    程处嗣早就看得醉了,伸手就把小娇妻搂在了怀里,“我程处嗣的媳妇,必须是最美的!走,为夫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509章 让太子做东

    “见人?见谁啊?很重要的客人?”不知道程处嗣又要搭了哪根筋,李雪娘不解地问道。

    “媳妇你手里的那两处乌金矿开采权多了不美,所以嘛,为夫想把它当做礼物送出去,你看如何?”

    李雪娘知道程处嗣我别看平时随意不羁的性子,但是,在正事儿上还是很有主意的,所以就点头,“嗯,我听你的。处肆哥哥,你要见的人,莫不是太子殿下?”

    “哎哟喂,都说夫妻一体心心相通,果然诶,我媳妇就是聪明。”程处嗣大乐,能与自己媳妇心有灵犀,他心里像喝蜜一般甜丝丝的,“走,今儿个说什么也得让太子李承乾那小子大出血,请咱们好好地吃一顿不可。”

    李雪娘依偎在程处嗣的怀中,一边往房外走一边不满地小声嘟囔着,“哼,把乌金矿给了太子这么大事儿,原来是你先前就预谋好了,也不跟我商量就定下了,哼哼……”

    “哎哟喂我的媳妇,”程处嗣眼见着自己的小媳妇刚才还挺高兴的,转眼就变了脸,吓得赶紧声明辩解道,“媳妇啊,你可冤枉死为夫了,为夫哪有哪天大的胆子啊?

    我跟你说,咱们家,向来都是夫为妻纲的,真的,是从爹那儿就传下来的规矩,为夫可不敢私自给改了,所以为夫发誓,唯媳妇之命是从,绝不更改!

    你说把乌金矿开采权转让给了太子殿下,这是爹的主意,他本打算亲自跟你商量的,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就找到为夫了。爹是觉着咱们俩是夫妻一体,有话跟谁说都是一样的。

    媳妇,你要是不高兴,咱们去找爹说道说道?反正爹现在除了操心你那秦岭山庄之外,也没什么大事儿,他不怕麻烦。”

    几句话就把自己的老爹给很不地道地出卖了,程处嗣这个混小子不厚道啊!

    可是,在媳妇面前,他气脉向来是短促的,因此上,拿自己老爹出来挡一挡,他不介意的!

    “爹,是您把乌金矿的开采权给转让到太子李承乾的?”果然,一见到西游记,李雪娘先是恭敬行礼,然后立马翻脸质问道。

    “啊?啊,,那什么?雪娘,你说什么爹没听明白啊,什么乌金矿转让?”程咬金心虚,就装傻充愣,一边打着哈哈,还一边冲着儿子程处嗣暗地里使眼色,那意思,你赶紧把这事儿扛下来。

    可是再看程处嗣转脸跟程崔氏和程裴氏低声说话,假装没看程咬金频频递过来的眼神。

    “臭小子,你敢撂你爹的挑子?胆子肥了啊,你等着,先把雪丫头哄好了,再收拾你。”程咬金气得暗下狠心就狠揍程处嗣一顿,面上却陪笑道,“雪丫头啊,你听爹跟你说……”

    “说什么?”李雪娘不客气地打断了程咬金的话头,极不给面子地道,“跌您什么都别说了,您做出的决定,儿媳妇应着就是。不过……”

    李雪娘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斜睨着程咬金哼哼了两声。

    “雪丫头啊,不过什么?那什么,你先别动气,你听爹跟你说。”程咬金还真挺怵李雪娘的,见她这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气,忙好言温语地要解释清楚。

    可是李雪娘不买他的账,再次打断了他的话音,“爹是一家之主,爹说什么,儿媳妇都不会反驳违逆的,您放心吧。不过,剩下的那一处乌金矿的股份,就没您什么事儿了。处肆哥哥,咱们走。娘,我们今儿个先出门了,晚饭就不在家里用了,太子殿下请客。”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程崔氏和程裴氏自然也知道李雪娘是故意跟程咬金斗气,就笑着点头嘱咐道。

    “哎,哎,媳妇,媳妇,你慢点走,别磕着了。”程处嗣笑嘻嘻地先是跟程崔氏和程裴氏告辞,然后乐颠颠地跟在李雪娘的身后就出了门,临走时,还用同情地眸光看了看自家老爹,摇摇头。

    “这臭丫头,居然敢威胁他老子,哼,敢不分给我一股,老子砸了它锅底儿。”程咬金骂骂咧咧地瞪着豹眼笑道。

    程崔氏和程裴氏见自家国公爷吃了闷气,也都暗笑,程裴氏快人快语,“哟,我说国公爷,您这大肚量还跟咱们儿媳妇置气呢?雪丫头有什么地方不对惹了您呐?”

    程咬金被程裴氏这一调侃,老脸一红,坐在那儿瞪着眼道,“你们不知道啊,雪丫头手里有处赚大钱的好法子,这不是吗,我打算让她算老夫一股,可是谁知道,一不小心得罪了她,这臭丫头就起报复之心,不肯给我那一股,你们说,我能不能生气?”

    “我昨儿听处亮说过一嘴,说是什么开采乌金矿,”程崔氏点点头道,“处亮说,这乌金矿比那金矿还值钱,说是雪丫头跟皇帝陛下讨了两处开采权。国公爷,雪丫头发财能不带着处亮和处弼哥几个?”

    “可不是?”程裴氏接过话茬儿不以为然地道,“您说您跟着起什么哄啊?雪丫头做事儿向来是有分寸的,这么大的事儿,她绝不会越过大将军您去的。您呐,就安心等着数钱吧。

    姐姐,您说是不是?咱们几个老的,可不管孩子们的事儿,咱们呢,就攒足了精神,等着给他们几个带孩子吧。等雪丫头和清河公主都有了孩子,哈哈……让****闲心我都不干。”

    看着程裴氏越说越有精神,仿佛眼前马上就要有了孙子似得,程崔氏也大受感染,忍不住地点头赞同,“是啊,妹妹说的对,等有了孙子,我可不想操闲心了,就一心带孙子就行。”

    姐妹俩说着笑着,勾画着有孙子时的日子怎么过,就把程咬金给晾在了一旁。

    “合着你们都有事儿做,就老夫一个闲人吃闲饭?哼,不理我就算了,我去找五叔父侃大山去。”

    侃大山这说法,也是李雪娘教他的,程咬金很听话,李雪娘说啥他都听,所以就气闷闷地去找程勇商议事儿去了。

    ……

    东市大酒店的一处雅间里,气氛非常地温馨,太子李承乾坐在上首,程处嗣和李雪娘坐在他的下首和对面,而若兰则站在李承乾的身后,微低垂着头。

    这是李雪娘八年来第一次与太子李承乾面对面的相处,也是第一次除了程处嗣和若兰以外的单独接触。

    八年来,李雪娘一直是暗中观察着李承乾,一直是暗中帮助着他。这位历史上的悲剧人物,李雪娘并不是因为同情和怜悯,才要对他伸与援手,而是因为李雪娘并不想历史重演。

    大唐,在李治坐了皇位之后,就走上了被颠覆的命运,武后当政后的惨剧令人唏嘘,更令人为李唐而扼腕。

    因此上,李雪娘一直是对李承乾紧密地关注着。幸好这些年来,李承乾并没有令人失望,一直做到的很好,很有分寸,也让皇帝李世民和皇后长孙无垢非常满意。

    这一次,李雪娘不用程处嗣和程咬金提醒,就在拿到乌金矿开采权之后,已经决定要送给他一处矿产,这处矿产应该对他又恨的帮助。

    因为,李承乾可以领用它笼络一批年轻一代人的凝聚力!

    “太子殿下,”李雪娘手把玩着茶盏,悠然地开口,声音不急不缓,就好像是聊家常一般,和风细雨地道,“今日太子哥哥请客吃饭可不能吝啬哟,雪娘可是昨晚上就没怎么吃饱饭,就等着您今天这顿席呢。”

    李承乾被李雪娘这副恨不得“宰死你这个冤大头”的表情给逗笑了,“怎么着小妹?你这幅样子好似几天都不曾吃饱饭了一般,是不是程处嗣这个混蛋克扣你的粮份,不让你吃饱饭啊?

    若是这小子不给你饱饭吃,那皇兄我养活你还是不成问题的,要不你就搬到皇兄府里住上一段时间?孤倒要看看处肆还敢不敢虐待你。”

    原本还有些凝滞的气氛,被李雪娘和李承乾这一番逗趣,就立刻轻松愉快了起来。

    程处嗣把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一墩,故作生气地瞪着眼嚷道,“你少得了便宜卖乖,我家雪丫头还不是为了帮你谋划赚银子才吃下饭的?我可跟你说啊太子,今儿个说什么你都的出出血。”

    两句话,程处嗣就把今日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听得太子李承乾心里一动,面上越发的和蔼可亲,说出的话也是非常之慷慨大方,“好好好,今儿个就孤做东,请雪丫头好好大吃一顿补补身子。

    雪丫头啊,你想吃什么,尽管点来就是,不要替皇兄考虑银子的问题。别看你皇兄手里没什么大钱财,但是请你吃一顿的银子还是有的,喜欢吃什么?皇兄命人给你送上来就是了。”

    今天的李承乾,虽然是身着便装,但是依旧脱俗俊逸,而且,上位者本有的威仪也在举手投足间不着痕迹地显现出来,就是面上温和如春风,可也透着威严,这一点让李雪娘很满意。

    皇帝不是说谁能做就能做的,他必须有着超常人的气度和气质,更不能缺少气势!

第510章 拱手相让

    “先说正事儿吧,”程处嗣显得没那么好脾气了,似乎还在为刚才李承乾的先前说他家不让李雪娘吃饱饭而生气,说完话,端起茶盏就是一通的牛饮。

    气势程处嗣深得程咬金的真传,他懂得盖以什么样的态度与未来的皇帝相处,懂得用什么样的方法保护自己以及家人。

    装傻充愣粗中有细,这就是程咬金的为人处世之道!

    太子李承乾看他如此,果然是心情更加大好,也没有多想,就手摇玉骨香扇哈哈大笑,“好啊,那就先说正事儿。小妹,你今日之约,莫不是想着要带你皇兄我一起发大财?”

    未来的国君,心智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心思通透,接到李雪娘的信儿,他就猜测到了。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李雪娘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既然要把乌金矿开采带着他,他不信李雪娘对他没有别的要求。

    所以,李承乾也不绕弯子,直接就把今天相聚的主题给点了出来,他也是求财心切好不?

    乌金矿,就是一块诱人的大蛋糕啊,其利丰厚谁不想伸把手出去赚一把?自打知道李雪娘又有了赚钱的法子,而且还是赚大钱的法子,李承乾就心动了。

    他曾想去找李雪娘,但是一向谨慎的他还是几经犹豫之后,便歇下了那份蠢蠢欲动的心思。

    还是若兰说得对,安乐郡主是个有主意的,她心思缜密,处事周全,怎么会独自吞下那么大的乌金矿?太子殿下还是稍安勿躁,想必不出几日,安乐郡主就会约您商讨乌金矿开采一事呢。

    其实李承乾不知道是,若兰这些话,就是李雪娘让她透露给他的。

    李承乾觉着若兰的话很有道理,也就心安了,也就耐心地等着李雪娘见他的这一天。

    “太子哥哥果然是睿智聪颖,雪娘自叹弗如。”李雪娘很自然地捧了李承乾一句,然后又笑道,“不错,雪娘今日约见太子哥哥,自然是为了乌金矿的开采一事。

    您也知道,我从皇帝陛下哪里讨来了两处乌金矿的开采权,期限是十五年。得到五金矿开采权之后,我家公爹和相公就与雪娘商议了,将这两处的其中一处送与太子哥哥。

    不过,雪娘觉着还是先听听太子哥哥的打算,是不是与雪娘想到一处了。太子哥哥,您可别怪罪雪娘多事儿,因为乌金矿的开采,势必会引起大唐上下的轰动,所以我不得不问一声您的意思。”

    李承乾先是一愣,一时之间并没有听明白李雪娘话里的意思,脑子里急速地翻转着念头,听着李雪娘那句引起轰动的话来,他心道,你自己开采就不会引起轰动了吗?

    可是,李雪娘既然这么说,就是有内涵的。

    李雪娘端起白玉茶盏,轻轻啜了口香茶,低垂着眼帘,并没有多看李承乾一眼,而是极其沉静地等待着他开口。

    可以说,今天要送给李承乾这么一块大蛋糕,也是李雪娘对他的考验,她在考验李承乾是不是心胸够开阔,是不是鼠目寸光之辈。

    若是李承乾目光短浅的话,李雪娘绝不会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帮衬!

    雅间里窗台上摆着的沙漏在一点一滴的下滑,房间内静得似乎都嫩听得到心跳声,李雪娘和程处嗣在等着李承乾的打算,而若兰站在李承乾的身后,有些着急,也有些心慌。

    若兰是清楚李雪娘的计划的,她不敢违背李雪娘的严命二八她的计划透露给太子。

    但是若兰毕竟是在太子李承乾身边呆了八年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说她对他没有感情那是假话。

    虽然李承乾眼下是绝对不可能给她一个什么名份,但是面对着俊逸出尘的太子,若兰就是天天守着他,看着他,也是心满意足的。

    现下,李雪娘要求李承乾给她一个态度,若兰就是有心想帮着他说话,面对自己的主子她也不敢有所动作。

    若兰是深知自己的主子李雪娘有什么样的手段的,她的惩罚绝对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她曾见过一个背叛了主子的暗卫,在被抓到后,李雪娘的手段那是相当的狠戾,可以说,生不如死的滋味让她刻骨铭心,最后那名暗卫实在极度恐惧中死去的。

    安乐郡主的脾气,善良温柔起来犹如春风和煦,让人身心愉悦,可是若是狠厉起来,令人不寒而栗,即使死猴子爱炎热的夏季里,都能让你如履薄冰,身心冷透!

    李雪娘曾对自己的暗影不止一次地说过,她对他们的要求不高,只需两个字即可,那就是“忠心”!

    绝对的忠心!

    所以尽管若兰替李承乾着急,却也不敢做小动作。

    李雪娘自然是没有错过若兰脸上的焦虑,当下一记眼刀就横扫了过去,直吓得若兰差点站不稳,三魂七魄当下就离了身体,脸色惨白起来。

    这一切只是瞬间发生,并没影响李承乾的好心情,他略一思索就笑道,“小妹送给皇兄这么大的利益,皇兄暗自思忖着我的胃口可没那么大。所以孤想着,不如就把它分给咱们几个小兄弟如何?

    有道是同甘共苦才是兄弟,所以啊,孤刚才思忖了一番,乌金矿的开采,定然如雪娘说得一般,会引起不孝的利益纷争。既然会有纷争引起各方震动,莫不如就拉上咱们那些兄弟一起做,一起发财才是上策。

    雪丫头,皇兄懂得了你的心思,皇兄我就领了你这份人情。乌金矿就是一座聚敛民心的金宝,孤如何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李雪娘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就怕李承乾接收了乌金矿之后,一人独吞而失去群臣拥护力。

    之所以把这座乌金矿送给李承乾,李雪娘就是想利用它让李承乾收买人心。这说法似乎有些欠妥,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拉上李恪、李佑、李恽和长孙冲、房遗爱、杜构、李德骞等人一起赚取乌金矿的银子,哪有不高兴的?哪个不感谢李承乾的气度?

    只是,李雪娘并不想把这话直接说给李承乾听,她要他自己想明白,心甘情愿地去做,这样才能让李雪娘放心。

    一个有作为有担当有胸襟的皇帝,才会使天下太平民心安乐,李雪娘就是想在这种和谐的日子里,稳稳地赚钱,快快乐乐地相夫教子,这才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

    若是弄一个不着调又自私自利的皇帝治理天下,别说天下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就是她李雪娘想要安稳地发财也是不可能的,因此上她才费尽心机想要考验一下李承乾。

    想不到李承乾还是很禁得起考验的,他能在短短地时间里,就决定下来要带着一帮小兄弟一起赚银子,这就足以说明,他不是爱财自私的人。

    “皇兄英明,气度宽阔,令小妹佩服。”李雪娘也不再跟李承乾打哑谜,莞尔笑道,“皇兄此举正和小妹心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赚银子心必凝聚,皇兄不愧是做太子的,想得就是长远。”

    按照现下李雪娘的身份,唤李承乾一声皇兄也是应该的,因为她现在可是李玄霸的嫡女,也是唯一的子嗣,与李承乾是名义上的堂兄妹,俩人这般称呼更显得亲近。

    任谁都喜欢听好话,尤其是上位者,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赞许自然是心花怒放,李承乾就被李雪娘的这几句话给说得满心欢喜。

    “小妹,既然要拉上那帮浑小子一起发财,具体怎么做,你先说说,皇兄也好有个谋划。”

    李雪娘点头,“很简单,就是个人投资入股赚分红。当然,皇兄你必然是要占主要股份的,其余的,就让他们每人平均投资入股即可。具体的细则雪娘已经写好了,您可以拿回去细细地参考一下,若有什么改动的,您自己做主就是。”

    说着李雪娘从袖笼里取出一个小册子,里面便是她按照现代股份制的方式,写好的乌金矿规划书。这份规划书主要是针对李承乾的,她不能让他好心办坏事,把事情做得偏颇,让那帮小兄弟暗地里有意见。

    李承乾看了若兰一眼,示意她接过规划书妥善保管起来。

    若兰不敢怠慢,忙上前侠士给李雪娘行了礼,然后这才双手接过李雪娘手里的规划书,小心翼翼地放好,站回到李承乾的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她感受到了李雪娘身上那股迫人的凌厉气势,不禁心下狂乱,至此再也不敢有那不该肖想的小心思。

    “小妹啊,你看是你来张长孙冲他们谈,还是皇兄去找他们商谈?”李承乾试探地问道。

    李雪娘哪里不明白李承乾话里的意思?这么好的收拢人心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只是顾忌着这份乌金矿的开采权是属于李雪娘,他才不好自己强出头,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好。

    “自然是皇兄您来吧。”李雪娘很干脆地道,“既然小妹把这一座乌金矿送给了皇兄,有帮您把规划细则也写的清楚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小妹可不想再操心了。皇兄,勿怪小妹偷懒,实在是我自己也要忙活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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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亩三分地介绍:
洛雪带着随身空间和绝艺穿越到了贞观年间,要不是自家三哥哥死命相护,她差点就被极品叔爷爷给活埋了。贞观初年天灾人祸不断,极品亲戚明斗暗算,让洛雪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洛雪凭着那股狠辣和聪慧,带着兄长们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种田经商发着不一般大的小财,惬意自在好不快活!可是,程处嗣这个阴魂不散地……居然……说要娶老姐进程家门……难道这就是爱情? 求推荐求收藏求赏!(ˇ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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