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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雪轻轻     一亩三分地txt下载     一亩三分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11章 吃别人的省自己的

    李承乾笑了,是发自内心地笑,“好,小妹就是爽利快,那皇兄我也不会让你失望。怎么样?想吃什么,尽管点来,皇兄这顿饭绝对让你吃的满意。”

    “处肆哥哥,你说咱们吃什么?临出门的时候,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负责点菜,妾身负责吃,咱们分工明确是不是?”李雪娘眨着大眼睛,对着程处嗣调皮地道。

    程处嗣也不废话,脸上却是贼贼地坏笑,那神态看得李承乾小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有一种要被人宰了的赶脚。

    “叫管事的来。”程处嗣大声高喝。

    不一会儿,薛恒连跑带颠地进了雅间,先是给太子李承乾行国礼,然后又给程处嗣和李雪娘见礼。

    自打刘氏带着一家跟李雪娘来到长安后,都得到了李雪娘的重用,这薛恒就负责东市大酒店,她的媳妇何氏则在惠利酒肆那边全权管理,夫妻二人都做了酒店的管事儿兼大厨。

    如今的薛恒再也不是八里村哪个庄稼把式了,现在的他,一举一动都大方得体,心思缜密,对管理东市大酒店更是尽心尽意一丝不苟。

    是以,他一进雅间,见是李雪娘,心下虽然有些惊喜,但是面上却非常的平静,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李雪娘了,可他没有了往日的狂躁,而是非常平静地给众人问好。

    李雪娘暗自点头称赞,薛恒果然是脱胎换骨了,这很好!

    “掌柜的,”程处嗣也认识薛恒,想起李雪娘为了他差点就把皇子李佑给整得很惨,心里就不由地得意地笑,自己的小媳妇,还真随了自家人,都是极其护短的主。

    “一边暗自得意,程处嗣贼笑道,”掌柜的,去把你们大酒店里最拿手的招牌菜给爷都上来,今儿个有贵主请客,不差那几吊钱,有什么好吃的尽管端上来就是。”

    “是,程大将军。”薛恒话不多,但是眼里分明带着戏谑的笑意。

    “哦,对了,你再吩咐伙计给鲁国公府送一桌同样的酒席,就说我和安乐郡主在外面好吃好喝,家里父母吃不到心里过意不去。媳妇,你看这样成不?”程处嗣哪里能错过这个白吃白拿的机会?就对薛恒吩咐着。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李雪娘说得,而且语气里带着讨好的意思,那神情分明是说,快夸我吧,你相公我是个大孝子噢!

    “嗯嗯,是该给爹娘他们送一桌才对,你这是行孝,所以皇兄不会心疼那点银子的。”李雪娘也很不厚道地点头赞同,然后回头吩咐薛恒,“把酱肘子和红烧肉烧得烂一点,五叔爷爷的牙口不是很好,别让他老人家吃着不舒服。”

    薛恒忍着笑,连忙躬身行礼应着,“是,谨遵安乐郡主吩咐。”

    太子李承乾此刻脸色都有些绿了,看着这对像土匪打劫一样的夫妻,心头肉就疼。要知道,东市大酒店的酒席那可不是一般的贵啊,没有百八十两银子是绝对下不来的。

    两桌酒席?还高档的?李承乾看着李雪娘咬了咬牙,“妹子,你确定你们能吃得下?”

    李雪娘嗤笑,“自然是能吃得下啊,若不然岂不枉费了皇兄您的一片心意?”

    三个人说笑着的功夫,上好的酒菜就陆陆续续地摆满了桌子,那程处嗣也不用李承乾客气,抢先伸出筷子给李雪娘夹了个鸡腿,“媳妇,来,你最爱吃的,今儿个多吃点。

    我跟你说媳妇,你别怕胖,多吃这一顿也不会马上长肉的。再说,这么好的酒菜咱们可不能浪费了。喏,这个酱肘子也是你最喜欢的,来来来,别客气。”

    程处嗣这顿忙活啊,自己没吃几口,光顾着侍候李雪娘了。

    而李雪娘居然也吃得心安理得,根本就没理会李承乾不时瞥过来的眼神,低着头也不多说话,就是一个字“吃”!

    李雪娘大快朵颐的吃相,让李承乾和他身后的若兰是看得目瞪口呆啊,两个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眼前的这位,是安乐郡主吗?瞧那吃相,分明就是饿死鬼托生的。

    “唔唔……处肆哥哥,唔唔……你也吃。这酱肘子还有……唔唔,一半了,你多吃点。”李雪娘可算没丧良心,还知道挂记着自己的相公,就一边吃着一边对程处嗣体贴道。

    就这么明晃晃地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地秀恩爱?李承乾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想着太子妃跟自己相处,那叫一个小心恭敬啊,哪里来的这般……洒脱自在?

    相敬如宾是夫妻,随性自在相处也是夫妻,这对比下来,李承乾心里不是滋味了。唉……

    这顿饭,李雪娘和程处嗣夫妻俩是吃得沟满壕平,酒足饭饱,而李承乾却是只是诶杨菜式都只尝了尝就饱了。

    良好的教养,再加上胃口小,所以李承乾吃得文质彬彬很有风度,可李雪娘和程处嗣可不管那些什么狗屁地文雅,吃饱了才是王道!

    “多谢皇兄盛情款待哈,小妹我酒足饭饱,几天都不用饿肚子了。”李雪娘临了又喝了点茶水顺顺肠胃,就道。

    “噗……咳咳咳……”李承乾一口茶就喷了出去,手指点着李雪娘,咳个不停,好半天才顺过一口气,对程崔氏瞪眼,“程小魔头,你说你们家是不是苛责我的小妹了?嗯?怎么她还吃不饱饭吗?”

    “咯咯……皇兄,您误会了,”李雪娘摆摆手摇摇头,咯咯笑着解释道,“我这不是觉着吃别人的省自己的,会过日子嘛。”

    “咳咳咳……咳咳咳……”李承乾咳得再也受不了了,指着程处嗣喝道,“你赶紧地带着你媳妇走,别在孤的面前出现。我……我……咳咳咳……你们不愧是夫妻啊。”

    “哈哈哈……多谢多谢,告辞了。”程处嗣抱拳行礼豪爽地开怀大笑,向李承乾告退之后,就牵着小媳妇的手双双心满意足地走了。

    临出门时,李雪娘淡淡地看了若兰一眼。这一眼是警告,也是代表了她的心情!

    若兰今天的表现,让李雪娘很不高兴!

    若兰脸色骤白,低头垂眸不敢再看李雪娘,她知道,一旦安乐郡主不再信任自己,那自己的好日子就过到头了。

    “雪丫头,想不到太子还是个心大的,能在瞬间就决定了分一杯羹给那帮小兄弟,可见他人还不错,这些年没有太大的变化。”马车里,程处嗣手里玩弄着李雪娘的秀发,对李承乾很是赞叹。

    李雪娘轻叹一声,她心里十分地清楚与担忧,那就是自贞观十三年后,唐太宗下诏令东宫置崇文馆。

    崇文馆,为贞观年间唐太宗专为太子李承乾所设置的学馆。

    崇文馆中的学士掌东宫经籍图书,以教授诸生,但凡课试举送,皆入弘文馆。

    也就是这个时候开始,李承乾随着年岁既增再加上患了足疾,开始叛逆起来。

    于是唐太宗“搜访贤德,以辅储宫”,先后挑选了十余位老臣、名臣出任东宫辅臣,如于志宁、李百药、杜正伦、孔颖达、张玄素、房玄龄、魏征等,又令刘洎、岑文本与马周递日往东宫,与太子承乾谈论。

    然而这些谏臣们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样的教育方式是否适合李承乾,一味的进谏是否能够将承乾已经出现偏差的行为纠正过来?

    因为通观于志宁、孔颖达、张玄素等人的劝谏就能发现共同点——这三人几乎是比着上疏,而且措辞是一个比一个凶狠,言语一句比一句锋利,最后却根本收不到期望中的效果。

    以上是史书上的记载,李雪娘意识到,若是不想李承乾的历史悲剧重演,就得今早纠正他日趋偏颇的思想,也不能让这帮严谨苛刻的老古董,来每日喋喋不休地教导他,若不然,他非得走老路不可。

    李雪娘记得历史上记载,贞观十四年,李承乾不过盖个房子,于志宁便上疏批评他过于奢华;

    李承乾和宦官玩乐,于志宁又上疏批评他,甚至将他比作秦二世。

    相比之下孔颖达更是激烈,他只要觉得李承乾一有不对的地方就立马犯颜直谏。

    太子的乳母遂安夫人曾劝说过孔颖达,认为太子年龄既长,不宜总是当着面痛加批评指责,而孔颖达却表示我这样做“死无所恨”,结果是“谏诤逾切,承乾不能纳”。

    至于张玄素,那更是无时无刻不谏,言语之急切恨不得李承乾立刻听他的,至于结果如何更是可想而知了。也就是诸如此类的教育,才最终导致李承乾的反叛谋逆,最后事败被废卒于黔州。

    唉……孩子是好孩子,可惜愣是被人给“教歪”了!

    像李承乾这种反逆期很严重的人,被一群之乎者也的老学究生拉硬扯地今天教规矩,明天讲君子之道,他不暴逆才怪呢!

    “处肆哥哥,乌金矿开采,咱们家的那一处,我想把大姐也算上一股。”李雪娘没有接程处嗣话音,李承乾到底能走向何方,现在还是未知数,所以,她不想操那个闲心,就转移了话题。

第512章 商议

    程处嗣一听就乐了,“媳妇,某娶了你是福气啊,哈哈哈……要不说尉迟宝庆那帮臭小子都羡慕嫉妒小爷我呢。”

    冲动的程处嗣想上前抱住李雪娘,给他一个夫妻间常有的动作,但是轻轻昨儿个告诉他,牵手就可以了,其他的动作就不要有了,因为不能带坏了大唐的风气。

    “为什么?”程处嗣不服气啊,梗着脖子怒问道,“我和雪丫头是夫妻,夫妻你懂吗?我为什么就不能亲近雪丫头了?”

    轻轻瞪了他一眼,“矜持!要矜持知道吗?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么做绝对是不可以有异样的举动的。你实在忍不住的话,还是牵牵手吧。”

    “喂喂喂……你让我矜持我就矜持啊?矜持不是女人应该有的仪表吗?我是男人诶,男人怎么可以像女人一样的矜持呢?轻轻,你有没有搞错啊?”

    唉……轻轻暗自叹了口气,“这里面的事情你不懂,解释了你也不明白,就别多问了。我可告诉你啊,夫妻之间再亲密,也只能是牵手啊,若不然,我就有权毙掉你。”

    “这么霸道?!我说轻轻啊,我只牵她的手,那我儿子还怎么出世啊?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程处嗣知道自己拧不过轻轻大大,愤慨地无力地抗议着。

    可是抗议无效!只好认命!

    回到鲁国公府,程咬金不等李雪娘给他们行礼,就哈哈大笑道,“雪丫头啊,这顿饭咱们家吃得是畅快淋漓啊,又省银子又饱口福。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这待遇了?”

    李雪娘翻了个白眼,两世为人啊,她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你以为白吃白喝人家的不欠人家人情啊?

    这一桌上等的酒菜,那是用乌金矿的开采权换来的,你以为没花银子就是白吃占便宜了?

    “爹,今儿个这桌酒菜好吃吧?”李雪娘带着嘲讽味道斜睨着程咬金问道。

    程咬金好像是没听出来李雪娘语气里带着的嘲讽,大咧咧地点头,“好吃,太好吃了,爹想着要是天天吃就好了,而且啊,还不用咱们家花银子。”

    “爹爱吃是吧?那行,明天我把手里的这块乌金矿开采权也让出去,人家绝对会天天给您送上等的酒菜,您满意吧?”

    “呃?”程咬金一噎,翻楞了两下大眼珠子,随即笑道,“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说吧,你打算把手里的乌金矿开采权怎么处置?”

    李雪娘这才莞尔笑道,“自然是听爹您得。不过,雪娘刚才跟处肆哥哥说了,要姐姐也算进来。即使是嫁出去的闺女,那也是咱们家的人,所以嘛,有了好事儿可不能落下姐姐的那一份。”

    程崔氏和程裴氏一听,都放心地笑了,李雪娘能这么做,发财连出了门子的姑奶奶都不落下,这才是做嫡长媳的该有的气度和胸襟。

    “雪娘啊,你大姐要是听见你这么说,还指不定怎么高兴呢,娘啊,先代你姐姐谢谢你了。”程崔氏拉着李雪娘的手,慈爱地夸赞着道谢。

    “娘,儿媳妇这么做也是应该的,当不得娘夸奖。”李雪娘亲热地挽着程崔氏的胳膊,笑语嫣然地谦虚道。

    听说乌金矿能赚大钱,鲁国公府里的两位姨娘沈氏和叶氏,站在程崔氏和程裴氏的身后,也都怦然心动,满脸的期待。

    二人听到李雪娘说要把程府的大姑奶奶程英姿也算一份,不觉放下心来。因为能让出了嫁的闺女回来参与娘家的事儿,那李雪娘就不会落下他们的儿子程处寸和程处侠那一份好处。

    “爹,娘,咱们召开一个家庭会议吧。”李雪娘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沈氏和叶氏的热切眸光,而是十分郑重地道,“五叔爷爷是族长,这件事儿理应请他老人家发表一下意见。”

    程咬金自然是十分地乐意见到家族和睦,便命人请程勇和他的两个儿子程银金,程仁金去到“家庭会议室”开家庭会。

    这个“家庭会议室”是应李雪娘的要求特意开设的,是作为家庭有重要事情的时候,专门议事的地方。

    鲁国公府不但有专门的议事家庭会议厅,而且在李雪娘的一再要求下,程银金已然答应,参加家庭会议的家庭成员,必须是鲁国公府里的主要成员,这就自然包括了程崔氏,程裴氏和清河公主。

    男女平等,是李雪娘灌输给程银金新的认知理念,所以凡是鲁国公府里有重大的事情需要商议,都要有程崔氏和程裴氏,清河公主三人参加。

    程银金原本就不是那迂腐守规矩的人,当即就答允了。

    今天的会议,是李雪娘嫁进鲁国公府的第一次家庭会议,并且还是很重要的,由她牵头的家族会议。

    很快的,家庭成员悉数到场。

    最先走进会议室的是程家的族长,也是辈分最高的程勇,他是在程咬金的搀扶下,精神矍铄地走进了会议室里,在上首位置坐定。

    程咬金则是在他的左手侧的上首位置也落了座。

    接着程崔氏和程裴氏在李雪娘,清河公主的搀扶下也随即进了会场,她们身后紧跟着的就是嫡长子程处嗣,嫡次子程处亮和嫡三子程处弼。

    程处寸和程处侠虽然是庶子,但是也得到了参加会议的资格,只是姨娘沈氏和叶氏却因为身份问题而不得参加会议了。

    在来的时候,程处寸和程处侠就被沈氏,叶氏千叮咛万嘱咐,为了将来长远利益打算,你们这次该争得必须得争,如不然非吃亏不可。

    可是,沈氏和叶氏的嘱咐不但没有得到程处寸,程处侠的应答,反而还被程处寸给义正言辞地驳斥了回去。

    “两位姨娘安心守本分就是,家里的一切有爹和母亲们做主,我和处侠就不劳您们操心了。”

    沈氏和叶氏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了没脸,心里都俱是一酸,眼眶便红了起来,有心想再说几句,但是二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够资格,程处寸和程处侠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但是那也是主子,她们没有那资格说三道四的。

    所以沈氏和叶氏强忍心酸,只得换成笑脸,不敢再有微词。

    程处寸和程处侠跟随着程处弼的身后走进了会议室,程咬金示意他俩也坐下一起听听。

    二人心下有些激动,忙躬身给程勇和程咬金,程银金,程仁金,程崔氏,程裴氏逐一行礼,然后又给三位兄长和两位嫂子见礼已毕,这才在靠近会议室门口的位置做好,脸上都是恭敬谦卑之色。

    程勇看着他们二人点点头,“今天咱们鲁国公府第一次召开家庭会议,按照以往的规矩,你们兄弟两个是没有资格来得,但是你们的大嫂安乐郡主说,凡是程家的人,就有资格走进这个会议室。

    所以你们两个今后要恪守本分,好生读书,不要给咱们程家丢人,更不能辜负了你们大嫂的一番好意。

    我听说在临来的时候,你们的姨娘在你们面前嚼了舌根子,被你们给驳斥了,你们做的很好,足见你们是明事理的。从这一点上看,这次的会议让你们参加,并没有错。”

    程处寸和程处侠此时冷汗都湿透了后背,二人面色惶恐地跪在地上,恭敬地聆听五叔爷爷的教诲,心里想着,等回去定然要再好好跟姨娘说说,万不可再惹生是非来,这后院里,说不准有几个是爹和母亲的心腹呢。

    作为庶子,程处寸和程处侠心里是非常的清楚,没有家族做靠山,没有家族的支撑,他们将来要想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那势必登天还难,所以,为了长远计,绝不能再两位姨娘惹出事儿来了。

    自古以来,庶子们的生活就如履薄冰,今儿个能参加家族会议,已经是家族长和爹娘们的格外恩典了,更是长嫂安乐郡主对他们俩的看重,因此,程处寸和程处侠一边磕头,一边诚心接受长辈们的教诲。

    “起来坐下,咱们家庭会议正式开始。”程勇捻了捻下巴上的三缕短须,慢条斯理地道,“雪娘啊,还是你来说说吧。”

    李雪娘闻言,落落大方地站起身,先是给长辈们福了一礼,然后这才不慌不忙地坐下来,道,“今儿个咱们家庭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关于乌金矿的开采一事。

    乌金矿,也是煤矿,又叫石炭。虽然咱们大唐个别地方有了这个东西出现,但是大家伙并不知道此物的具体都可以用在哪些方面。

    今天我所要说的乌金矿开采之后,后续的工作不但是十分地重要,而且更加的赚钱。这就是所说的链锁效益!

    你们听不懂的地方,现在也不必讨问明白,只要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即可。因为说清楚不如实际去做。

    现在我就我手上的这一出乌金矿的开采,将来所得的利益,简单地说一下,然后你们再说说自己的看法,大家有什么建议都不妨开诚布公的说出来,咱们商讨着去做就是。”

    李雪娘的话音未落,程勇一挥手,摇头道,“雪丫头啊,你就说说你是怎么谋划的吧,我们也不懂乌金矿的开采。你怎么说,我们就照着做就是。”

第513章 翻脸

    见程勇发了话,程咬金自然是没有不同意见,就点头附和道,“五叔父说得极是,雪丫头,你说吧,乌金矿怎么样开采,得了银子大家伙怎么分,你说了算,若是谁敢说个不字,某就敲掉他脑袋。”

    程处嗣这后面的话,分明就是带着几分警告之意,他的这份警告不是对别人说得,其实是说给程勇和他的两个儿子。

    在座的这些人,谁能反驳李雪娘的决定?当然是程勇父子几个,所以程咬金不动声色地提出了警告,而且说词是非常的严厉!

    李雪娘自然是听明白了,她也知道,以程勇的老道,绝对不会听不出来程咬金话里的意思,但是这又怎样?

    没有利益在眼前的时候,亲人是亲人,朋友是朋友,但是一旦牵涉到利益,那说不准就能出现意想不到的状况来,程咬金这番说词警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五叔爷爷,爹,这出乌金矿的利润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大,所以我们不能抱有极大的奢望。

    不过,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不管其利润多大多丰厚,都拿出一成来,交给族里作为修缮宗祠,教养下一代,以及补助贫困的程氏族人的基金,由五叔爷爷亲自分配保管。

    剩下的九成,我想,以户为单位,每户都均分利润。五叔爷爷您家是三份,而我们,包括姐姐在内,都算上,是七份。这样一来,既公平又不会惹出闲话来矛盾来,您看怎么样?”

    “这个……”程勇犹豫了一下,按照李雪娘的说法分配利润,似乎他们这一支有点少了,才三份,可不就是少了吗?

    不过,谁让他们家只有两个儿子?加上他自己,满打满算上才三份的利润啊,程勇心里有点合计。

    程勇这一沉吟不语,会议室里的气氛骤然有些异样起来,程崔氏心里立马就紧张了,她担心程勇不知好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让李雪娘生气。

    坐在一旁的程银金瞧了瞧老父亲不说话,就试探地道,“雪娘啊,这个……乌金矿,这么分配是不是有点……我是说,可不可以再考虑一下?”

    “哦?”李雪娘一挑眉,哦了一声,眼神如刀,直视着程银金,心说,给你们分点利润是看在程银金的面子上,若不然,老姐会理睬你们吗?

    “不知道二堂叔您是什么意见呢?您所说的再考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您还有更好的分配方式?

    二堂叔,您大概还不知道吧?乌金矿的开采,那可不是嘴上说开就能开得,需要的是人力财力的大量投入,而且还要考虑到一旦遇到有什么不测,那开销就更大了,您说,您能投资多少呢?

    要不这样吧,咱们就按照投资多少来分配利益吧。采矿工人的工钱,劳动保护钱,家属的安置钱,以及开矿的所需要的一切费用,咱们就按照谁出的多,谁的的利润就多的原则。

    一会儿我回去计算一下所需要的费用是多少,给你们一个具体的数字,你们和五叔爷爷都商议一下,到底能投多少钱出来,若是能投一半以上的话,你们就拿一半以上的利润,我们没意见。

    不过,我还有重要一点要跟您们说清楚,开矿的所需费用不但巨大,而且还要考虑到人身伤亡的赔偿和家属的抚恤金的赔偿,这一点,您们都要明白清楚才好。

    五叔爷爷,爹,娘,雪娘还有事儿就不多说了,我先回去把开采乌金矿的具体费用计算出来,然后那给您们每人一份,以便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您们商量着办吧。”

    程处嗣耳听着自己媳妇语气淡淡地,又见她面色不虞,心里也来了气,心道,真是给你们脸不要脸啊,不用你们出费用,以户分配利润你们还不同意?你们是不是觉着雪丫头太好说话了?

    看着李雪娘站起身往外走,程处嗣也是一句话没再多说,抢上前一步,牵着李雪娘的手,一同走出了会议室。

    第一次的家族会议,可以说的开得并不成功,最主要的是气氛不是很融洽,也有些不甚愉快,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感到了压抑。

    “乌金矿,是雪丫头自己的产物,原本与我鲁国公府里的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她能把块肥肉分给大家伙儿,那是她厚道,而不是在尽责任。”

    程咬金并没有看程勇,淡然地说道,“安乐郡主是福星,她所掌握的一切都是属于大唐的,属于大唐陛下的,所以,没有谁能对她说公平不公平。也不可以有人指点她该做怎么做。”

    “可是……她是咱们程家的……儿媳妇。”程银金有些不服气,不甘心地强调一声道。

    程咬金闻之此言,虎目一瞪,沉声道,“她是程家的媳妇,但是她亏欠过程家吗?亏欠程家任何人吗?”

    程银金缩了缩脖子,不敢看程咬金那极其难看的脸色,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甘,正要再说几句,这时,坐在一旁的清河公主站起了身,语气非常清淡,却不失威严地道,“大嫂是程家媳妇,这一点没有错,但是她更是皇家之女。”

    说完,一向谦恭有礼文静素雅的清河公主,这回连做起码的礼节都没有行,就施施然地走出了会议室。

    程处亮一如程处嗣那般,很狗腿地立刻跟上,学着哥哥的样子,牵起清河公主的小手,昂首阔步挺胸抬头,一副我谁也不在乎的样子,夫妻双双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清河公主自打嫁进鲁国公府,还从未有说过重话,若非程银金逾越了规矩,她不会出此重言。

    程勇因着清河公主的这一声警训,老脸臊得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地难受。

    刚才他乍听到自己这以支只分得三股,确实是心里有些失望和不甘,可他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会呛着李雪娘说出那一番话来,最后被素来软绵文静软弱的清河公主给训斥了,当众打了脸。

    这时候陈勇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枉然了,一旦矛盾产生了,因为利益而产生了罅隙,自己就是如何修补,都不是很光彩的。

    借着人家的光发财,还嫌弃人家不慷慨大方,这话说出去,程勇肯定,用不了三天功夫,自己和两个儿子就得被吐沫星子给淹死。

    人言可畏啊!

    古往今来,谁人不是一怕天地,二惧君皇,三畏高堂,四恐流言?!

    “知节啊,”程勇终于想明白了,人若是不知足,后患则无穷,说轻了,是要家败的先兆。

    说得严重点,将来是否是家败人亡的地步都不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活了七十多岁的他没有亲身经历过,却看到的不少,所以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苦笑自己刚才的贪婪和愚蠢。

    叫着程咬金的名字,程勇面带羞愧,语气讪讪地道道,“知节啊,五叔年老了,糊涂了,竟然被钱财一时迷了心窍,唉……惭愧啊。

    刚才安乐郡主所说的分配法子,是对族人们的最大惠利,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竟不如她看得通透。行了,五叔老了糊涂了,你们就不要跟我这老糊涂一般见识吧。”

    程咬金方才因为程银金的话,气走了自己的两个儿媳妇,也是很恼火,这会儿见程勇想明白了,也就压下了火,就道,“五叔父您能这么说,知节心里也就安稳了。

    刚才您也听见雪丫头说了,乌金矿的开采是需要很大的投资的,她既然说了按照投资多少入股,那咱们就按照她说的办吧,这样对雪丫头来说,更公平。

    若是谁还有意见的话,小侄儿就做了雪丫头的主,这乌金矿不要也罢,都一并送给旁人,免得因为这东西坏了程家的门风。”

    “大哥……”程银金一听要把乌金矿让出去,就急了,脱口叫了声程咬金,“大哥,刚才爹不是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吗,你怎么还……大哥,小弟知道,您和安乐郡主是生气了,怪罪小弟不会说话,可……可也不能把乌金矿让出去啊。

    大哥,小弟知错了,小弟不该太贪心,得陇望蜀,小弟这就给大哥您赔罪,您怎么责罚小弟都行,就是……就是别把乌金矿给让出去。小弟再不敢多嘴,更不敢奢望多想,您,消消气消消气。”

    “五叔父,您先和银金,仁金回去休息吧,这件事儿回头再说。若是安乐郡主没有其他的说法,交给族里的那一成利润不会改变,这也是雪丫头为子媳妇的孝道了。”程咬金不想再听程银金多说,就面带恭谨地对程勇道。

    话尽于此,多说无益,程勇暗自长叹,也就在程银金和程仁金的搀扶下,脚步沉重的走回自己的院子。

    “爹,怎么办啊,咱们可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入股啊。”一进正房,还没等程勇坐稳,性急的程银金就亟不可待地道,“您说安乐郡主真的就会按照投资入股的方式进行乌金矿的利润分配?”

第514章 没病的都别惹她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程仁金也是心事重重,“爹,不知道安乐郡主会以多少银子投资为一股呢?这要是几千贯为一股的话,咱们家就砸锅卖铁也凑不上三股啊?

    爹,银子不够,咱们要是因为这个出去借的话,说不定人家也要沾上一份利润分成,这……这就得不偿失了。唉……刚才,实在是咱们有些不知足了。

    那安乐郡主原本就不是顾忌情面估计规矩的人,再加上末了清河公主那态度,这可怎么办是好?”

    “还反了她了?”程勇的夫人,名氏见了自己老爷和儿子都急得团团转,却一筹莫展,就气哼哼地骂道,“一个新进门的媳妇,地皮还没扎到,她就扎楞起翅膀硬要飞了?

    安乐郡主怎么了?她是安乐郡主不假,可也是咱们程家的儿媳妇,让她拿出乌金矿的利润分给大家伙怎么了?难道不可以?我跟你们说,这样性子的人,就不能太娇宠了,不然,这个家还能有咱们这一支的容身之地?

    不是我说你们,老爷,不管她是安乐郡主还是清河公主,嫁进咱们程家,就得守着咱们家的规矩,谁要是敢说个不字来,就问她个忤逆不孝的罪责。”

    名氏的一番话,差点没把程勇给气个倒仰,他一瞪眼,把脸一沉,喝道,“住嘴!这些昏话也是你能说的出口的?那清河公主是谁?当今陛下之女,便是君,我们屋子里的哪个敢不恭敬一二分?

    便是那安乐郡主也不可随便轻视,她如今过继给了卫怀王为嫡女,就是皇室宗女,你这忤逆犯上话,不害死咱们一家子,你是不舒服是不是?

    我可警告你,不许你想什么幺蛾子,若是因为你的愚蠢而连累儿孙们脸上难堪,连累他们的仕途,我程勇可不答应你。”

    程勇一番警告,让名氏有些委屈,更有不服,但是看到大儿子程仁金暗自递过来的眼神,也就气哼哼地嘟囔了一句,不再多说。

    因为程勇一家子的贪心,让李雪娘的家庭致富计划有所改变了。别看程勇父子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乌金矿还没开采,他们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不是好的现象。

    人心一旦不知足,就会生气诸多的不满,有了不满,就会产生诸多的怨恨,所以,李雪娘最反感的就是这一点,因此上,她才改变了主意。

    按道理说,这次乌金矿开采所得利润,李雪娘就是不算上程勇一家几股也不会被人说嘴,更不会让人觉着有什么不妥的。

    但是李雪娘就因为程咬金一家与程勇亲近,所以爱屋及乌,才想着带他们一起赚取这个银子。

    可谁知道,当利益摆在面前的时候,程勇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而他的两个儿子,更是直接挑明了来说,这让李雪娘心里极其地不舒服。

    作为一名前世的冷血杀手,李雪娘能做到今天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她在逐渐地改变自己,让自己融入到大唐,融入到鲁国公府,让自己的生活不再是充满了寒冷和杀气。

    但是,李雪娘是要改变,可并不代表她能包容一切,包容和成全别人的贪心,因此上她瞬间就变了脸,根本就不给旁人贪婪之心滋长的时机。

    “雪丫头,生气了?”程崔氏从会议室出来,就被程咬金给指派到喜房这儿,对李雪娘心灵安慰来了。

    李雪娘苦笑了一下,也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就点头道,“是啊,能不生气吗?我好心好意地分给他们每人一股的利润,却得到的是什么?他们不但不懂得感恩,反而还得寸进尺,说的理直气壮的。

    娘,您们也别乖雪娘不孝,这种孝道在雪娘眼里,从来就是不屑。哼,做人应该知足应该懂得进退,可想不到的是,雪娘的好心带给他们的却是理所当然,能不让雪娘感到心里不舒服吗?”

    程崔氏叹了口气,“唉……雪丫头啊,我们老姐妹俩和你爹今儿个见了这场面,心里也是不好受,不高兴。

    可是,你五叔爷爷毕竟是长辈,这做小辈的,哪能说长辈的不是?这要是传出去,就是不孝啊。今儿个在会议室里还好是你五叔爷爷和两位堂叔,若是你们五叔奶奶在,唉……”

    程崔氏摇摇头叹气不再说下去,可一旁的程裴氏不满地表达了自己的心里话,“姐姐就是心慈顾忌的太多,才让别人能在咱们鲁国公府里指手画脚地这么多年。

    不错,那院的是咱们的长辈,所以这些年您才不能违抗他,怕被人职责是不孝。行,咱们就忍了他们。可雪丫头和清河公主是皇室宗女,凭什么还听凭他们说三道四?

    要我说,这一家不是一家,两家不是两家的,都在一起浑搅着过活,你让咱们的孙子将来怎么办?

    如果大家伙儿都能留个脸面的话,这事儿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大不了再多给他们一点红利就是了,可是若是倚老卖老,要我说,雪丫头,你那乌金矿就自己个儿弄吧,谁也甭想着从你那拿走一文钱。”

    李雪娘听明白了,感情程勇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善鸟,都跟吸血虫一样,紧紧地叮在你的皮肤上,甩都甩不掉。

    这一家子是沉重的包袱,是背上的麻烦!

    “既然是这样,”李雪娘冷笑一声道,“那就不用再跟他们还讲什么客气和孝道。有些人,不是你想友好相处就能相处的很好的。他们一贯性的是把你们的善良当作软弱欺负。

    母亲,娘,这事儿就不用您们操心了,我自己来处理就是了。咱么家是鲁国公府,不是外面的车马店,谁想进来都能仰脸朝天鼻子哼哼地说话。待会儿,我就把我的计划书跟爹看一看,然后还是按照原来的说法,给五叔爷爷他们三份红利。

    若是他们有意见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会让他们一文钱都得不到。而且,我还要跟他们签一份合同,若是他们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就取消他分得红利的权利。”

    李雪娘正说着,就见秋菊带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先是给程崔氏和程裴氏行了一礼,然后又给李雪娘见礼,“郡主,这位丫头有话要禀告,婢子就带了她来。”

    “哦?什么事儿?你说吧。”李雪娘挥了下手,示意那位小丫鬟有话就说。

    小丫鬟其实是秋菊安排到程勇那边的眼线,因为李雪娘的房间里只有程崔氏和程裴氏,所以也就没有顾忌她们是否对此会不高兴。

    “回两位夫人,”小丫鬟也挺机灵,知道先向程崔氏和程裴氏回话,“回郡主,西院那边刚才吵架了。”

    “吵架?”程崔氏和程裴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着稀奇。

    小丫鬟也不卖关子,就把名氏与程勇之间说的话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秋菊,赏。”李雪娘一贯是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听完小丫鬟的禀告,一挥手示意秋菊打赏。

    小丫鬟得了赏钱,捏着荷包里的那银角子,心里喜孜孜的,高高兴兴的走了。

    “雪丫头,你再那边安了眼线?”程崔氏没有想到李雪娘这么大胆,竟敢在程勇的眼皮子底下安插了自己的人,就惊愣地问道。

    李雪娘也不瞒着她,坦然地承认,“是的,娘。自打沈姨娘和叶姨娘跟五叔奶奶走得近了之后,我就命人在那边安置了眼线。

    咱们鲁国公府不能被有心人给败坏了门风,更不能因为那不当和不当吃,被人拿来压迫自己的孝道给压得抬不起头来,成了他们的利用的工具。

    所以,娘,以前咱们府中是怎么对待五叔爷爷他们一家子的,但是我来了,我李雪娘嫁进了程家,那就得改改规矩,不能一味地被人欺负了,还得跪地谢恩。

    被人欺负了还得感谢人家,这不是我的性格,我绝不容忍这样的好事儿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刚才小丫鬟的话娘亲们也听到了,那位五叔奶奶前个儿请来位什么表亲姑娘。

    呵呵……就不知道这位表亲姑娘是来府中做客的,还是别有用意。怎么府里来了客人都没人禀告娘亲?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娘几个放在眼里了?

    我先把话放在这儿,若是来做客的也就罢了,咱们好生招待着不能失了礼数,但是若是来给我们一家人添堵的,哼哼……那就别怪我心狠手黑,不给任何人留情面。”

    李雪娘这一番话还没说完,就听得窗外几声清脆的鸟叫,借着又换成了人语,声音尖细刺耳,“哇哇……不好了不好了,要出人命了哇。仙姑姑一怒,有人又要挺尸了啊。”

    原来是那只被李雪娘再次拔掉羽毛的鹦鹉讨喜。这鹦鹉被李雪娘给整惨了,心里更是不甘心了,在外面飞了一圈,想着李雪娘若是消了气,他就装老实,隐忍不发再寻机会报复。

    当它悄然飞回喜房,准备窥视李雪娘心情是喜是怒的时候,正好听见了李雪娘这一番狠话,就立马叫嚷道,“仙姑姑手黑呀,谁沾上谁倒霉。哇哇……没病的都别惹她呀。”

第515章 表亲无处不在

    “雪丫头,这只鸟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吗?”程崔氏没有问这只鸟的来历,可见她是个懂得分寸之人,也不愧能在鲁国公府里成为大夫人。

    李雪娘明白程崔氏的深意,也不多解释,淡淡地点头,“是,娘。这只死呆鸟就这德行,等一会儿我逮住它,再给它拔拔毛,它就舒服了。”

    “哇哇……仙姑姑,您不能这样。您不可以对我这样的。哇哇……死老道不管我了,我去找火龙真人。”讨喜哪里还敢出现在李雪娘的面前,惨叫着就要飞走。

    李雪娘冷哼一声,“死呆鸟,你若是敢飞出我的视线,那你就等着被烤成火鸟吧。”

    “啊呜……哇哇……啊啊……”讨喜一通乱叫,扑棱着翅膀愣是没敢飞走,停留在窗格上,一副我再也不敢了认罪神情。

    “哼,一只死呆鸟也敢跟老姐我整幺蛾子,我若不扒了你的皮,你是不是觉着这个世界阳光一片,任你飞翔任你狂啊?”李雪娘一肚子的火正好没地方撒,讨喜不知好歹地一头撞上来,只挨骂不被拔毛已经是她很仁慈了。

    讨喜可是领教了李雪娘的狠辣,这会儿也是暗自懊悔自己不识好歹,为毛这个时候撞上枪口挨骂?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自讨苦吃吗?

    于是,这只屡教不改,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的呆鸟,萎缩在窗格上,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雪丫头,这只鸟这般懂得人语?你看它知道错了,就别再训斥它了。”程崔氏刚才被李雪娘那几句话完全给震骇到了,若不是素来修养好,这会儿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怎么样看李雪娘了。

    而程裴氏倒是非常欣赏李雪娘直率的秉性,笑道,“雪丫头这性子,还真是跟咱们家的处肆相合,嗯,姐姐,我看哪,这做人就该爽快,软绵了就被人随意欺负。”

    程崔氏素来知道程裴氏是个不受拘束的,对于她的话也从不反驳,是以笑笑,就没再多说什么。

    “雪丫头,乌金矿的事儿,你自己做主,若是有谁找麻烦,你就跟我们几个老的说,我们在后面给你描补着,准保不会让你吃了亏去。”程裴氏快人快语,就直言道。

    李雪娘郑重地点头,“多谢母亲和娘,雪娘岂是那省油的灯?实不敢瞒着娘亲,雪娘已经让人注意那位还不曾谋面的表亲姑娘。

    呵呵……如果再来个半路上巧遇,然后不小心撞到身上,就只能娶进门的狗血剧,媳妇我还真没耐性陪着他们演下去。

    所以嘛,这件事儿还要看处肆哥哥的意思,若是他也不耐烦这养得女子在我们府里,那我就不会留着这样的搅屎棍在身边恶心人。若是处肆哥哥怜香惜玉的话,那我让路,绝不为难任何人。”

    “李雪娘,你敢把后面的话再说一遍?”李雪娘的话音未落,门口就响起了一声炸雷,程处嗣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气死他了!

    程处嗣过午当值,送李雪娘回喜房,安慰了几句之后,就急匆匆地出了府。这一下午他都在合计着怎么样才能让李雪娘消了气,别因为乌金矿的事儿,再把她气个好歹的。

    因为心神不宁,居然被房遗爱和洛安嘲笑了数回。

    洛安甚至还摆着大舅子的谱警告他,若是他惹雪丫头生气,洛安就会把自家妹子接回八里村。

    敢威胁小爷?程处嗣气得直咬牙,可无可奈何。若是换做他人说出此言,他非打断了他肋骨不可。

    现在说话的是谁?是他大舅子啊!

    大舅子不好惹啊!

    程处嗣揣着一肚子的闷气,好不容易等到了交接,就急忙忙回到府里,直奔喜房而来。

    谁知道,刚走到喜房门口,就听到李雪娘后面的那几句话,程处嗣气得都要跳脚了,大喝一声就进了房间,顾不得给程崔氏和程裴氏行礼,就一把抓住李雪娘,气愤愤地瞪起了眼睛。

    “处肆哥哥,我……我错了。”一看程处嗣要暴怒,李雪娘赶紧软了性子,检讨自己。

    “哪儿错了?”声音依旧爆烈,丝毫没有减少怒意。

    “说错话了。处肆哥哥,原来妾一回好不好?”李雪娘的声音春风细雨极尽温柔。

    “该怎么罚你?”还是不肯饶恕。

    是啊,程处嗣都要被这个臭丫头气死了。你说她是不是缺心眼吧?小爷我等你等了八年,难道你还不明白爷得心思?居然敢在两位娘亲面前恶心你相公,你不是找着挨罚吗?

    “你看这样好不好?”李雪娘弱弱地呢喃着,眼睛却看向程崔氏和程裴氏,希望两位婆婆给说句话讲讲情。

    谁知道,这两位护短的婆婆,在儿子与媳妇之间,竟然毫不意外地还是选择维护儿子,谁都充耳不闻视若不见,压根就没理李雪娘递过来求救的可怜兮兮地小眼神。

    “你说要哪样?”程处嗣得理不饶人,神情也跟着张扬起来,一副我是你相公,我就是天的模样,故作威吓道。

    李雪娘暗自磨了磨后槽牙,心说,若不是你两个老妈在面前,程处嗣?哼,我会跟你说好话吗?

    但是,问题是,人家的两位老妈居然坐在那儿,如同看戏一般,纹丝不动,谁都没有走的意思。

    李雪娘没辙了,只好忍气吞声地陪着笑脸,“处肆哥哥,从今后,你的衣裳,你的饮食,雪娘都一并负责了,怎么样?”

    “这还不错。”程处嗣龇牙乐了,一脸的得意,这才放过李雪娘给程崔氏和程裴氏行礼,“娘,您二老以后若是想吃什么,就吩咐雪丫头做就好,谁让她今天说出这般伤人心肺的话来。”

    看着李雪娘嘟起了小嘴,程崔氏和程裴氏也都乐得见牙不见眼,儿子媳妇和睦,这做娘亲的看着能不高兴开心?

    “不许你欺负雪丫头。”到底还是程裴氏心疼李雪娘,见她嘟着小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忙出声轻喝了程处嗣一声,就笑着将李雪娘搂在身边。

    房间里的气氛,此刻是异常的融洽温馨……

    可惜,这温馨的气氛还没保持多久,就被秋菊带了的消息给破坏了,“夫人,将军,郡主,西院来的那位表亲姑娘,方才带着小丫鬟,提着食盒,去了将军的小书房。

    得知将军不在,就走了。不过,据大嫂书房的小厮说,这位表姑娘去的时候,是满心欢喜兴高采烈。得知将军不在,就沉了脸色,一副怏怏不快的神情。”

    “咯咯……嘻嘻……”李雪娘一听,趴在程裴氏的怀里就嗤嗤地笑了。

    程处嗣见她不但没恼,还笑得这般开心,小香肩一抖一抖地,好像这事儿跟她没有关系似的,气得咬着后槽牙耍赖,“雪丫头,这个麻烦你来解决。”

    “为什么?为什么你惹的麻烦要我来给你解决?”

    程处嗣压根就不看李雪娘那幽怨的神情,“咬牙切齿”地道,“刚才你犯错了,所以惩罚你,不可以吗?”

    “耍赖!”李雪娘直撇嘴,回头对程崔氏和程裴氏委屈地道,“娘,你们看处肆哥哥,他耍赖。刚才不是说要我把他的衣食住行都负责了,算是处罚了,那这位表亲姑娘的事儿,怎么也得让我来管啊?”

    程崔氏一脸地慈祥,却慢条斯理地道,“男主外,女主内。这位表亲姑娘是女眷,自然是得你管呢。”

    啊呜……果然是尤其子必有其母!

    李雪娘精致的小脸都纠结到一起了,婆母娘发了话,她只好认命地点头,“好吧,既然娘都这么说了,那雪娘就勉为其难,管上一管。

    不过,既然是内宅的事儿,雪娘要如何管理,处肆哥哥可不要随便插手才是噢。”

    程处嗣一脸的春风荡漾,“媳妇,你怎么做随你心情,只要是你能看护好为夫,别让为夫枉受搅扰,那你想做什么为夫都会给你做靠山。”

    李雪娘撇撇嘴,面带不屑地往程裴氏的怀里又靠了靠,嬉笑道,“我有母亲和娘做靠山就好。讨喜,你以后就陪在两位娘亲的身边,为两位老人家开开心逗逗笑。”

    那趴在窗格上的讨喜,闻言抬起头看了看李雪娘,扑棱着翅膀就飞到了程崔氏的面前,学做人的样子,将两只翅膀合在一起,当作抱拳行礼,尖声脆语地道,“讨喜见过两位夫人。两位夫人吉祥。”

    “哟,大姐,你看着鸟儿多乖巧。”程裴氏一点事从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对程崔氏笑道。

    程崔氏对于这只灵气的鸟儿,早就喜欢了只是碍于是儿媳妇的东西,她也不好开口讨要,这会儿见李雪娘把鸟儿送给她们逗玩,心中十分高兴,对程裴氏的话也是赞同。

    “讨喜,”李雪娘伸出手揪住了讨喜的两只翅膀,警告道,“你要是敢跟娘亲她们耍心眼,抑或是搬弄是非,玩什么幺蛾子,当心我扒光了你的毛,然后来个烤全鸡,听到没有?”

    讨喜原以为到了两位夫人跟前,逗两位夫人开心高兴,自己就会有施展“抱负”的机会,可是听了李雪娘的严厉警告,它顿时垮了下来,不情不愿地蹬歪两只腿,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第516章 高阳公主求嫁

    喜房里正热闹着,秋眉疾步进了喜房,先是给两位夫人行礼,哟普给程处嗣行礼之后,便给李雪娘福礼禀告,“郡主,高阳公主来了,正往喜房而来,看样子是谁惹公主生气了。”

    “哦?”程崔氏和程裴氏同时惊疑出声,看向李雪娘,程崔氏有些不解,“雪丫头,高阳公主不高兴,怎么会找到咱们府上?”那意思,不会是你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吧?

    李雪娘暗自翻了白眼,心里却十分清楚高阳公主此来的目的。就笑道,“娘亲,您们歇息歇息吧,雪娘去迎迎高阳公主。”

    程崔氏和程裴氏点头,便提着装有讨喜的鸟笼出了喜房。

    程处嗣也随后去了外书房,对高阳公主的到访,他也略知一二,所以心里算计着要怎样去向大舅哥洛安讨还他对自己的威吓之仇,脚步轻快了许多。

    “雪姐姐,”高阳公主一见李雪娘,声音顿时是软了几分,眼里的泪要落不落,一副令人怜惜的俏模样。

    李雪娘先是与她互行了国礼,然后才笑着打趣道,“哟,瞧你这样子,是被谁欺负了?走吧,进了房间好好跟雪姐姐说说。”

    高阳公主见李雪娘对她还是以往那般地亲热,心里也就安定了许多。

    她没来见李雪娘之前,亲耳听得洛安说,他的小妹雪娘说了,娶妻要娶贤,所以,别说他的婚事,就是大哥洛平,二哥洛宁的婚事都要问过雪丫头。

    若是雪丫头同意娶,他们就娶,若是小妹说不可以,那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甭想让他们娶了她。

    高阳公主一听,登时心里就没了底儿,想到自己平日里有些任性嚣张的性子,她就担心李雪娘不肯答应洛安娶她。

    当她忐忑不安地见到李雪娘之后,依旧是亲近她,并没有与往常两样,也就安下心来,跟着李雪娘进了喜房。

    进了喜房,秋菊奉上香茶退了出去,守在门前,坐在那儿做针线活。

    “雪姐姐,“高阳公主哪里能坐得住?更没心思喝茶,急切地扯住了李雪娘的衣袖软声细语地道,”雪姐姐,我要嫁给你三哥。这事儿你必须得答应,若不然,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李雪娘戏虐地笑道,“说啊,我若是不答应,你就怎样啊?”

    高阳公主被李雪娘笑嘻嘻地模样给逗得都要落下泪来,求告道,“雪姐姐,你答应了好不好?我……我是非你三哥不嫁。

    你放心,我嫁进了洛家的门,一定上敬哥嫂,下爱子侄,绝不会耍公主的脾气。雪姐姐,我说的可是实话,绝不虚言,你信我好不好?”

    一个堂堂的大唐公主,敢爱敢恨,为了嫁给自己心爱之人,竟如此伏低做小,放下架子求人放眼整个大唐,恐怕也就高阳公主能做得出来了!

    “高阳,我三哥真的就是你一辈子的良人,值得你嫁?”李雪娘对高阳公主的了解,自然是通过历史上的记载得知一二。

    这位公主胆大任性,敢爱敢恨,给她的相公房遗爱戴了无数顶绿帽子,最终寻得了辩机和尚为真爱,可还是落得个悲惨的结局。

    所以,李雪娘不得不慎重地看待高阳公主追求三哥洛安,她没有把握看好他们的婚姻。

    虽然历史的发展,因为她的穿越重生而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高阳公主能否挚爱三哥洛安,李雪娘还是没把握的,她不能不慎重之极。

    高阳公主听了这几声追问,才相信洛安说的是真的,他们的婚事儿没有李雪娘的点头同意,谁也甭想嫁进洛家的门。

    连婚事儿都交给李雪娘做主,可见洛氏三兄弟是有多信任和看重这个小妹,尽管她已经不姓洛,尽管她跟他们身份上有着天壤之别,可他们还是那般地宠溺着她,信任她,看重她!

    高阳公主当下更是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心底里没来由地对李雪娘更加地怵畏几分,于是声音更加地柔弱温顺,“雪姐姐,我敢对天起誓,我是真心地要嫁给洛安的。

    雪姐姐,你放心,我绝对说到做到,嫁给你三哥之后,也不搬去公主府,就居住在你三哥的宅子里,安守妇道。

    雪姐姐,你知道的,我从不求人,可是为了洛安,我……我这般放下身段,就是因为深知,你三哥才是我的一生依靠,一辈子的良人,我这么做是值得的!”

    高阳公主的话,还是让李雪娘略略的感动了一下下,为了自己的爱情,能做得这般,足见是她见了真情了的!

    “高阳,既然你能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而放下架子求上门来,足见你是真心实意的,我李雪娘很感动,也为三哥能有这般心仪之人而感到高兴。但是高阳,你知道的,婚姻不是儿戏。

    不要说我三哥能不能娶你,敢不敢娶你,爱不爱你,最终是否会娶你进门,单是皇帝陛下那一关,你怎么过?

    这事儿若是陛下同意了,正当好说,可是若是陛下若是不同意,因此而震怒,降罪我三哥,说他行为不轨,冒犯皇家,那又将如何?

    这些问题你考虑过了吗?追求自己的爱情,这无可厚非,可是,因为你的一厢情愿,而让我三哥获罪的话,我李雪娘是绝不会答应的。

    这么着吧,你呢先别着急,也别声张,待我问过我的三哥,他心里是否有你,是否敢冒天下大不违而娶你。

    如果他心里有你,愿意为你吃尽苦头,甚至是冒着杀头之罪娶你,那我就给你想想办法。

    高阳,我再说一遍,婚姻不是儿戏,更不是拿来随便耍着玩的,若是一切顺利,我三哥能娶你进门,那么我想请你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好生与我三哥过日子。

    若是过了门,我听说你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你要记住了,我李雪娘绝对会替哥休妻,甚至取她性命!

    高阳你别认为我这是针对你来说的,我的话,会对我未来的三位嫂嫂都如是说一遍的,若是有谁不敢嫁了,那趁早,别到时候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李雪娘是连敲带打,目的就是警告高阳公主收敛自己的性子。不过,若是洛安娶了她,她真的如历史上记载的那般放纵自己,恣意妄为的话,李雪娘还就是会下得出狠手!

    别看平时高阳公主嚣张跋扈,这会儿在自己的未来小姑子面前,还真挺老实,也没有因为她说的话狠厉而不高兴,反而把身子靠近了李雪娘,异常亲昵地道,“雪姐姐,这么说,你是同意喽?”

    看着高阳公主两只灵动的眼睛都闪亮起来,李雪娘真心有些无语,难道陷入爱情漩涡里的女子,都是这般的弱智?都是这般的好脾气?

    思及至此,猛然想到自己,李雪娘脸色倏然就红了……

    “雪姐姐,你脸怎么红了?”高阳公主很奇怪,李雪娘说着话,怎么就脸红了呢?

    李雪娘讪讪地脱口而出,就来了那句极其经典的话来,“精神焕发!”

    “精神焕发?”高阳公主一听,两眼放光就着相了,两只大眼睛围着李雪娘的身前身后就转了一圈,“雪姐姐,是不是被小魔头给欺负了?”

    高阳公主自以为说得含蓄,岂不知这更让李雪娘神情窘迫,她总不能说,自己还没及笄,不能被人欺负,否则,程小魔头还有好果子吃?

    “哎我说高阳,这说你自己呢,怎么转到我身上来了?我可跟你说啊,好饭可以吃,但还是话呢是不能乱说的,记住没有?”

    “哦,记住了雪姐姐。”高阳公主很乖巧地点头答应。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门外秋菊没有温度的声音响了起来,“是表亲姑娘来了,您请客房一坐用茶,待我家郡主得了闲,婢子就去给您通报。”

    原来是哪位表亲姑娘上门了,看来她是等不及了,李雪娘脸色骤然一变,浑身的寒气刹那间就蔓延开来,原本温和的气氛顿时似要结成了冷冰,让高阳公主心头一震!

    高阳公主不由地想起了侯倩娘和尉迟兰以往的下场……

    高阳公主刚要问李雪娘,外面要进来的那位表亲姑娘是谁,又听得门外响起了一道温细的话音,“你们家郡主就是教你们如此待客的?若是你们郡主知道你们这些奴婢这般怠慢客人,还不揭你的皮?”

    声音悦耳动听,可话听起来却是极不是味儿,不但隐含着讥讽李雪娘这个主子没有教导好下人,而且还能听出此人的阴狠。

    她故意这么说,其实是在污蔑李雪娘为人不善。

    秋菊在李雪娘身边已经有六年之久,什么人没见过?岂是这位表亲姑娘几句话就能吓到的?

    “表亲姑娘恕罪。”秋菊不亢不卑地道,“我家郡主向来是守规矩的。不但深晓待客之道,更是注重作客之规矩。表亲姑娘是第一次出门在外客居他乡吧?不知道我家郡主的规矩也不足为怪。

    您若是想要见我家郡主,就请遵守我家郡主的作客与待客的规矩,请您客房用茶,若是我家郡主得了闲,自会见您的。表亲姑娘请。”

第517章 没有消停的时候

    秋菊这几句话,也是在暗讽这位表亲姑娘不懂得作客之道。问她是不是第一次出门,其实就是讥讽她没有见识,不是守规矩的人。

    “雪姐姐,你这丫鬟好厉害啊。”高阳公主在房间里冲着李雪娘吐了下舌头,调皮地笑道。

    李雪娘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声,示意高阳公主听听外面的动静。

    猛然忽听秋菊声音极厉地道,“表亲姑娘,婢子所言句句是实,并无虚假,您这一巴掌赏下来,可要想一想后果才是。”

    哎哟喂,这位表亲姑娘是不是缺心眼啊?见不到人就动手?这也是作客之道?

    还不等李雪娘发怒,那边的高阳公主可就火了,啪一拍桌子,厉声高喝道,“来呀,将外面无理取闹搅扰本公主的见人,给我叉出去。这是鲁国公府,是安乐郡主的喜房,岂容得了什么人都可来放肆?”

    “是,谨遵公主严命。”外面传来几位宫女的应答之声。

    紧接着就听得那位表亲姑娘哭嚷着,“你们……你们欺负人。本姑娘是这鲁国公府里的客人,是表姑奶奶的侄孙女,你们为何如此待我?我要告诉表姑奶奶,你们这些下人竟敢这般待我!”

    “一个远得不能再远的表亲,竟也敢到这里撒野?雪姐姐,你的性子也太好些了吧?这种人你还留在府里干嘛?莫不是冲着我姐夫那个小魔王去的?”

    高阳公主生长在后宫,虽然人小,却也见识了女子争宠的那些手段,所以这位亲表姑娘的几句叫嚷,她就听出了门道。

    李世民的这几个女儿,性子都各有不同。下嫁给程处亮的清河公主恬淡文静柔和典雅,而高阳公主则是泼辣热情嚣张跋扈刁蛮,再加上李世民的格外娇宠,因此就更加的行事肆无忌惮,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

    李雪娘耻笑一声,“一个小虾米而已,还想着鱼跃龙门一步登天?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过,这位亲表姑娘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我留着她在府里,是要看看西院的那位老太太能用她翻什么恶浪去?”

    可是李雪娘的想法落空了,因为当天晚上,那位亲表姑娘就被程勇给打发人送走了。

    开始名氏依旧不服,怒骂着两个儿媳妇不中用,连自己的表亲妹都护不住,简直是废物。然后又高声喝骂李雪娘是个妒妇,容不得旁人,是乡下丫头没见识。

    程银金和程仁金的媳妇虽然心里生气,可嘴上却不敢多言,只是一个劲儿的赔不是,却被婆婆后面的话吓得够呛。

    骂人家安乐郡主是妒妇,容不得人,是乡下丫头没见识,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了!因为人家李雪娘是一品郡主,不但级别高,而且还是皇室宗女,你这样骂人家,不就是忤逆犯上吗?

    吓得程银金和程仁金的两个媳妇,冷汗淋漓,心里忐忑不安,脸色都是惨白了……

    程银金和程仁金哥俩也正为乌金矿的股份而伤尽脑筋,对于老娘的无理取闹和谩骂也是有些不满,就看自己的老爹。

    虽说子不言父母之过!但是,倚老卖老,自家能容忍你,人家安乐郡主能忍让?

    而且都这节骨眼上了,老娘不但不省心,反而还火上浇油地给人家安乐郡主添堵,这不是彻底地要自断财路吗?

    名氏的哭骂让儿子媳妇脑仁疼不已,你明晃晃地把一个出了五服的表亲弄过来,故意给人家难堪,搁谁谁也不会再有好脸给你啊!

    尤其是安乐郡主那暴脾气,没有断了表亲妹的胳膊腿,已经是仁慈了,老娘你还哭,还闹?程银金和程仁金心里腹诽着,脸色也是极其难看。

    程勇坐在一旁,低头喝着香茶,脸色阴郁地并没有说话,任由名氏哭骂,可是,眼见着她越骂越起劲儿,越哭嗓门越大,最后连妒妇,乡下野丫头的话都骂了出来,这才把茶盏“啪”往桌子上一墩。

    “够了!”

    这猛不丁地一喝,吓得名氏谩骂声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程勇忘记了哭嚷,手里的锦帕飘然就落在了地上。

    “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样子?嗯?这哪是一个主母的做派?竟然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不分远近,不知轻重地胡闹。名氏,你想用那个不知要脸面的丫头给安乐郡主一个下马威?

    你知不知道?侯大将军的闺女侯氏倩娘,尉迟大将军的闺女尉迟兰最终是怎么样的下场?那都是重臣之女啊,依旧被安乐郡主给下了狠手,弄得差点家破人亡,最后都被流放千里之外。

    为什么当今皇帝陛下能有这份纵容?还不是安乐郡主有着超人的本事?你一个远房的表亲就想压人家一头?想用孝道压人家?名氏,你没老糊涂吧?啊?

    我今儿个不妨当着儿子媳妇的面把话说清了,你再敢弄那见不得光的幺蛾子,别说我不讲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休妻我不是不可以的。

    为了乌金矿的股份,我和银金、仁金原本就做错了一步,本想着找法子弥补一下,可你倒好,不但没有帮上忙,反而弄了这么一出,还口口声声地骂人家妒妇?你……你倒是能骂出口来。”

    程英越说越生气,禁不住咳嗽起来,吓得程银金和程仁金都跪在地上,好言温语地劝告息怒。

    名氏也是被程老爷子给骂傻了,尤其听他说要休妻,更是惊心胆颤,哪里还敢再撒泼?即便老爷子当着儿子媳妇的面给她没脸,她也不敢再辩驳,只能是伏低做小的赔罪,说自己是糊涂了云云。

    程勇一挥手,语气有些无力,也有无奈,“今后西院就交给大媳妇二媳妇打理吧,也甭操那个儿女心了,你就养好你自己的身子骨就好了。没事儿就不要出西院的门。”

    这话一出,名氏哪里还站得住?只觉着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西院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地混乱,程勇却看也不看名氏一眼,直接拂手而去……

    非是程勇无情,因为他对名氏早就心存不满,但是念在她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能迁就就迁就她了。

    这名氏也是个刁钻狠厉的人,当年年幼的程咬金,在父亲程娄撒手人寰,又赶上了兵荒马乱的时候,就随了母亲去投奔家境比较殷实的五叔父。

    可是不巧的是,五叔父程勇那时候参了军,远离家园正冲锋沙场,压根就不晓得大哥已然而去,留下了苦命的程咬金和母亲投奔他来。

    程咬金和母亲来到程勇家中,连门都没进去,就被名氏派人给赶了出去,说是他们家也是生活艰难,衣食无着,哪里还能养得了你们母子二人吃闲饭?

    程咬金母亲万般无奈,只好带着他就背井离乡,另谋出路。之后不久,程咬金为生活所迫,做起了“劫道”的生意,并且组织了数百人的武装,开始了他的护卫李世民的戎马生涯。

    那程勇在转回家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发了雷霆之怒,若不是看着程银金和程仁金尚且年幼,需要人照顾抚养的份上,他就休了名氏。

    至此之后,名氏就算是在丈夫心中失了位置,程勇随后纳了两房小妾,每日里就歇在小妾房里,根本就不给名氏好脸。

    程勇一想起逝去的大哥,就心生愧疚,他们哥俩乃是一个娘肚子爬出来的,是嫡亲兄弟,如今大哥仙逝,自己却把亲侄儿和大嫂拒之门外,他心痛不已。

    也曾派人去寻找过程咬金,但是那时候的程咬金已经成了绿林好汉,行踪不定,所以程勇三番几次派人出去找寻,都失望而归。

    如此十几年过去之后,程咬金成为了大唐的一位猛将,又有从龙之功,被封为鲁国公,这时候,程勇才在长安城见到了久未见面的亲侄儿。

    他能来到长安,还是程咬金派人去接了他们一家的,所以程勇有愧,又心痛,一见面就是老泪纵横,连声说对不住大哥。

    程咬金倒也不计前嫌,在鲁国公府里妥善安置了程勇一家,从此侍奉为老祖宗。

    名氏到了鲁国公府之后,性情依旧刁钻狠辣,使出了不少手段刁难程崔氏和程裴氏,总是以孝道压制二人,使得程崔氏和程裴氏没少吃苦头。

    后来程勇见名氏闹得实在不像话,就跟程咬金提出了分院而居。

    程咬金也被名氏给闹得不胜其烦,就同意了,把西院修整了一番,让程勇一家搬了进去,从此算是把程崔氏和程裴氏给解脱了出来。

    名氏的折腾,程勇明里暗里连敲带打都无济于事,若不是这回她闹得太过,要给李雪娘使绊子添堵,程勇也不会说出绝情的话来,毕竟孙媳妇不同于侄儿媳妇,隔着辈份呢。

    最重要的是,那个不要脸面的表亲姑娘,居然还敢跟高阳公主耍横,人家在安乐郡主那而作客,你避之不及呢,还敢大胆地往跟前凑,出言不逊?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不作不死啊!”

    程勇气哼哼地甩袖出了西院,就来找程咬金。

    “五叔父,您老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程咬金见程勇满面怒容吓了一大跳,赶忙行礼奉茶,急声问道。

第518章 说不清家法处置

    程咬金视程勇为父,一向都是恭敬有加,虽然这次因为乌金矿的事儿,让他对程勇和两个堂弟心中不满,但是该有的尊敬他还是有的。

    程勇面露愧色,长叹一声,“唉……知节啊,娶妻不贤乃家门不幸啊。你五婶娘那个表亲姑娘,不顾廉耻地去见处肆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吧?唉……你五婶娘她……”

    五婶娘再有不是,也不是程咬金这个侄儿说长道短的,是以,他没有回应程勇的话,而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五叔父唉声叹气。

    “知节啊,当年,五叔父就对不住你父亲,对不住你和你母亲啊,唉……五叔父这些年来,无时不被良心拷问,被自责煎熬。”

    程咬金见程勇老话重提,赶紧出言劝慰道,“五叔父,过去的事儿,您就别放在心上了。您想啊,如不是当年五婶娘,侄儿焉有今日的荣耀?所以,这事情还得一分为二的看待才是。

    五叔父,刚才我听下人说了,您把那位表亲姑娘连夜打发走了,这事儿过去了就好,您千万别放在心上,保重身体才是。”

    “雪丫头那受了委屈,五叔我心里难过啊。知节啊,五叔想过了,为了都能安生过日子,我打算搬出鲁国公府……”

    “什么?五叔父,您……您这是?五叔父,万万不可啊,您老若是搬出去,让侄儿心里怎安?再说,侄儿还要奉养您天年呢,请叔父收回成命。”程咬金一听程勇要搬出鲁国公府,登时就急了,普通就给程勇跪下了。

    因为心急,程咬金声音都岔了……

    程勇伸手扶起了程咬金,摇着头道,“知节,五叔父知道你是孝顺的,可是,若是不分府,你那两个堂弟就不思进取,就整日地想入非非,早晚会被……被人教歪了。

    分府而居,并非是坏事,实则是好事儿啊。你想想,没有了鲁国公府的庇护,你那两个堂弟,以及他们的孩子,是不是就知道上进了?

    五叔父心里当然也不愿意搬出去,但是思前想后,为了长远计,为了你堂弟两个,以及他们的孩子,你自己琢磨琢磨,是不是搬出去的好?”

    “可是,五叔父,有您老在堂上,侄儿心里安稳,就有福父亲在一般。您若是搬出去,侄儿一时半会是转不过这弯来。

    这么着,您老先别,搬出去的事儿先不说,等乌金矿的事儿解决了之后,您再搬侄儿也不敢说个不字了。”

    程咬金说着话,亦是豹眼泪崩,心里对五叔父难舍不已,就好言劝慰。

    程勇摇摇头,语气坚决地道,“知节啊,你也是快当爷爷的人了,考虑事情万万不可在意气用事。若不是五叔父那一念之差,怎么会让你五婶娘胡闹折腾这些年?

    若不是五叔父一念之差,雪丫头她也不会对我这个为老不尊的,心生异议。为了乌金矿的利益,五叔父不该妄想啊。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再多说无益,五叔父为今之计,就是搬离鲁国公府才是上策。

    知节啊,五叔父虽然老了,可是并不糊涂,若是我倚老卖老的话,恐怕咱们爷俩之间的这份亲情,就被消磨没了,所以,趁着事情没有出现过多的嫌隙,五叔父还是尽早搬出去的好。”

    程勇情真意切,所言肺腑,听得程咬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会儿竟眼里含泪,嘴上说不出一言半语来。

    就在这时,就听书房门外小厮禀报,“回禀国公爷,安乐郡主求见。”

    “哦?雪丫头来了?快请。”程咬金向门外吩咐道,却没有看见程勇眼里那晦暗的不安。

    李雪娘带着秋菊就走了进来,先是恭敬地给程勇和程咬金见礼,然后这才对程勇道明来意,“五叔爷爷,刚刚您的话,雪娘在门外也听到了一两句。所以,开诚布公地说,雪娘对您的话不敢苟同。

    五叔爷爷一直在跟爹说,不想因为乌金矿的利益而消磨尽了你们叔侄儿之间的亲情,可是,雪娘怎么听着您的话似有别意呢?”

    程勇闻言,老脸顿时又难看起来,十分不悦地道,“哦?雪丫头这是何意?五叔爷爷不愿意因为你五奶奶而要搬离鲁国公府,这是有错吗?五叔爷爷的话说的坦诚,怎么就是别有深意了?”

    程咬金是干什么的?那是混世魔王,即能曲又能伸,心灵通透的很得主儿,哪里会不明白李雪娘的话意?雪丫头这是想到了什么方才如此说法,那就索性今日一并把话都说通亮了才好。

    “雪丫头,不许惹你五叔爷爷生气,好好说话听到没有?什么深意浅意?你想说什么?就好好说话。”

    程咬金嗔怪地语气有些宠溺,甚至都能听出来没有底线的维护来,这让程勇更加的不舒服,坐在那儿面沉似水。

    李雪娘根本就没有多看程勇,他那张带着算计的老脸,让她很不痛快,原以为程勇是沙场上生死关闯过来的,会有点见识和魄力,更应该行事磊落,却不想看走了眼,没有想到,为了区区几吊银子,他就暴露了本性。

    “爹,”李雪娘先是转头对程咬金淡淡地道,“有句话不知雪娘该不该说,怕惹您生气,所以请您先答应不生气,雪娘才敢说。”

    “说!”程咬金咬牙瞪眼哼声道,“若是说不出个子午卯酉,爹就罚你,绝不姑息。”

    还这能装腔作势!李雪娘心里好笑,就道,“爹,雪娘是想说,您口口声声地阻止五叔爷爷搬离鲁国公府,是大大的不孝,更是太霸道无情。”

    “什么?”程咬金一听,登时就炸了,从座位上跳起来喝骂道,“雪丫头,你说说,爹怎么不孝,怎么太霸道了?嗯?说清楚,若是说不清楚,说得爹心里不服,那就请家法处置不可。”

    躲在书房门外的秋眉,听到房间里程咬金发怒的声音,吓得撒腿就跑,去给程崔氏和程裴氏报信儿去了,顺带着也让讨喜去找守职的程处嗣。

    “你说的可是真的?啊?”程崔氏乍闻之下也是吓了一大跳,急声问秋眉,“你听清楚了没有啊?国公爷是说要对雪丫头动家法?”

    秋眉赶紧摆手,“夫人莫急,国公爷说,我家大奶奶若是不把话说清楚,说的国公爷心里服气,就……就动家法。”

    “哎哟我的老天哪,可吓死我了。”程崔氏还是第一次被吓着了,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长长出了口气,“秋眉啊,你们家的大奶奶没事儿,你这丫头倒是沉不住气了。”

    秋眉见自己过于心急,把国公夫人给吓着了,吓得赶紧跪地赔罪,“夫人,都是婢子行事鲁莽,惊着您了,请夫人处罚。”

    “行了,起来吧。你也是护主心切,这才行事不够住沉稳,以后可得记住了,万事不是你急就能解决的。”程裴氏笑着教训道。

    “是,夫人教训,婢子记住了,再也不敢了。”秋眉脸色一红,忙福礼领训。

    “姐姐,您说雪丫头这是要唱的哪一出?而且咱们国公爷还愿意配合她?”程裴氏看着程崔氏笑问道。

    程崔氏手捻茶盏,轻声道,“雪丫头这是要做恶人!她要为咱们国公府清理碍眼蹩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人和事儿。咱们不好出头,不好直接去办的,她这个郡主就一手给操持了。”

    程裴氏面带惭色,有些心疼李雪娘,“难为这丫头了。唉……咱们不好出头,清河公主也不好出头,只有雪娘能做这恶人,委屈她了。”

    程崔氏也是一阵心疼,但是想到程咬金那通透的性子,就笑道,“国公爷心里门清着呢,咱们呀,就别跟着担心了。秋眉呀,你是不是还想着去给你们家大爷报信儿啊?”

    秋眉更加惶恐,“是,夫人,婢子心急了。”

    “呵呵……你就去安心侍候郡主吧,国公爷虽然气大,但是不会真的会动家法的。”程崔氏心有成竹地道。

    果不其然,正如有程崔氏说的那样,雷声大雨点小,就是说得程咬金这类人!

    就在秋眉那里闹了一场虚惊的时候,书房里,李雪娘嘟着小嘴,现出一副委屈样儿,“爹都说不生气了,怎么还要动家法?您倒是允许雪娘说呢?还是不让雪娘说啊?”

    “哼!说,快说!你胆子不小啊,竟敢给爹扣了这么大个帽子,这要是传出去,你说那些御史言官还不得弹劾你爹?你让你爹往后怎么出门?”程咬金咋咋呼呼,佯装十分生气。

    李雪娘手里拧着锦帕,面带惧意,与程咬金配合得很好,就怯生生地道,“爹,那,雪娘说了,您可不许生气了噢。若不然,打死我也不说了。”

    “哼,快说快说,少废话。你爹我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生气了也先不打你。”程咬金不耐烦地挥挥手,又瞪起了大眼珠子。

    这臭丫头,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连自己的公爹都敢教训?胆肥了!

第519章 利用

    躲在书房门外的秋眉,听到房间里程咬金发怒的声音,吓得撒腿就跑,去给程崔氏和程裴氏报信儿去了,顺带着也让讨喜去找守职的程处嗣。

    “你说的可是真的?啊?”程崔氏乍闻之下也是吓了一大跳,急声问秋眉,“你听清楚了没有啊?国公爷是说要对雪丫头动家法?”

    秋眉赶紧摆手,“夫人莫急,国公爷说,我家大奶奶若是不把话说清楚,说的国公爷心里服气,就……就动家法。”

    “哎哟我的老天哪,可吓死我了。”程崔氏还是第一次被吓着了,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长长出了口气,“秋眉啊,你们家的大奶奶没事儿,你这丫头倒是沉不住气了。”

    秋眉见自己过于心急,把国公夫人给吓着了,吓得赶紧跪地赔罪,“夫人,都是婢子行事鲁莽,惊着您了,请夫人处罚。”

    “行了,起来吧。你也是护主心切,这才行事不够住沉稳,以后可得记住了,万事不是你急就能解决的。”程裴氏笑着教训道。

    “是,夫人教训,婢子记住了,再也不敢了。”秋眉脸色一红,忙福礼领训。

    “姐姐,您说雪丫头这是要唱的哪一出?而且咱们国公爷还愿意配合她?”程裴氏看着程崔氏笑问道。

    程崔氏手捻茶盏,轻声道,“雪丫头这是要做恶人!她要为咱们国公府清理碍眼蹩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人和事儿。咱们不好出头,不好直接去办的,她这个郡主就一手给操持了。”

    程裴氏面带惭色,有些心疼李雪娘,“难为这丫头了。唉……咱们不好出头,清河公主也不好出头,只有雪娘能做这恶人,委屈她了。”

    程崔氏也是一阵心疼,但是想到程咬金那通透的性子,就笑道,“国公爷心里门清着呢,咱们呀,就别跟着担心了。秋眉呀,你是不是还想着去给你们家大爷报信儿啊?”

    秋眉更加惶恐,“是,夫人,婢子心急了。”

    “呵呵……你就去安心侍候郡主吧,国公爷虽然气大,但是不会真的会动家法的。”程崔氏心有成竹地道。

    果不其然,正如有程崔氏说的那样,雷声大雨点小,就是说得程咬金这类人!

    就在秋眉那里闹了一场虚惊的时候,书房里,李雪娘嘟着小嘴,现出一副委屈样儿,“爹都说不生气了,怎么还要动家法?您倒是允许雪娘说呢?还是不让雪娘说啊?”

    “哼!说,快说!你胆子不小啊,竟敢给爹扣了这么大个帽子,这要是传出去,你说那些御史言官还不得弹劾你爹?你让你爹往后怎么出门?”程咬金咋咋呼呼,佯装十分生气。

    李雪娘手里拧着锦帕,面带惧意,与程咬金配合得很好,就怯生生地道,“爹,那,雪娘说了,您可不许生气了噢。若不然,打死我也不说了。”

    “哼,快说快说,少废话。你爹我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生气了也先不打你。”程咬金不耐烦地挥挥手,又瞪起了大眼珠子。

    李雪娘紧咬舌尖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程咬金的装腔作势让她又有了新的认识,感情历史上的混世魔王,还真就不是浪得虚名的,他这番插科打诨的,到让坐在一旁的程勇说不出什么不是来了。

    “爹,”李雪娘轻声细语,“雪娘说您大不孝,绝非妄语菲薄,您听雪娘细细地跟您说来。

    爹您想想,五叔爷爷虽然是您的叔父,但不是您的父亲,他有自己的儿子孙子,却要您来赡养,您说外人会怎么看待五叔爷爷?怎么看待两位堂叔父?

    知道的是您为了尽孝道,坚持把人家一家子养在了鲁国公府,不知道的,会背后说五叔爷爷一家靠着鲁国公府而赖着不肯自立门户。

    爹,您知道的,这人言可畏,流言如刀,无形之中也会杀人的!因此上爹,什么是孝顺?顺父母意那才是至孝呢!五叔爷爷想要搬离鲁国公府,您不顺他老人家的意,还要强行阻止,这让有儿孙赡养的老人怎么能受得了?

    所以,爹,雪娘说您这种行为非但不是孝顺,反而还会让五叔爷爷因此上被人议论长短,毕竟鲁国公府的当家掌舵之人是鲁国公爷您!

    爹您先别瞪眼睛,容雪娘把话说完,您再继续瞪也不迟。”李雪娘自以为幽默地调侃了一句,眼角余光瞥见上位中的程勇,老脸红了黑,黑了青,手握着茶盏轻微地哆嗦着。

    哼,想要纵容名氏用一个远房的表亲来恶心老姐,那就叫你程勇尝尝什么是有口说不出的滋味!

    李雪娘想到这儿,继续口吐莲花,“爹,现在雪娘就跟您说说您的霸道。五叔爷爷因为五叔奶奶的缘故,执意要搬离鲁国公府,想来两位堂叔也是有此打算的。

    再者他们就是因为您不肯让五叔爷爷他们搬离鲁国公府,而不能尽为人子的孝道,您说他们心里会好受吗?一张颜面还怎么出门?

    所以,五叔爷爷此刻执意要搬离鲁国公府,必然是一家子人商议决定了的,您这般阻拦,还让人家怎么说话?人家是有苦说不出啊。”

    可不就是有苦说不出吗?程勇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能说什么?他能跟李雪娘说,他其实是不想搬出去的,只不过是为了乌金矿的利益,故意给程咬金下套吗?

    程勇万万没有想到,李雪娘会把他的话给坐实了,而且毫不拖泥带水,干脆果决!每一句话说出来,都让人无法反驳!

    李雪娘小小年纪,够辣够狠,够凌厉!

    李雪娘哪有才不到程勇心里所想?也就不看他那仿若开了五彩铺子的老脸,跟程咬金继续掰扯,“爹,行好事,做孝子贤孙这没错,但是,也要考虑到当事人的心理感受啊。

    您一再说行孝,可您是行孝了,在外还赢得了美名,可您的荣耀却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还是孝吗?两位堂叔父这几年,指不定收了多少心灵上的煎熬呢。

    所以爹,您的善心,孝心,天地可鉴,但是也要给两位堂叔行孝的机会不是?咱们家现在,只有五叔爷爷和五叔奶奶两位老祖宗,谁不想在两位老人家面前尽孝心?

    您一个侄儿都知道孝敬叔父,那两位堂叔就不知道赡养自己的父母,给自己的后代行个表率?被世人赞誉?

    因此上啊,爹,做人要厚道,决不能太过自私了。自己行三尺路,也得给别人留有一丈余地不是?

    爹,您别怪雪娘说话太直白,但是句句都是肺腑名言,绝不会因为害怕被您动家法处置,而置若罔闻。

    爹,所以啊,您不但不能处罚雪娘,还得褒奖我呢,若不是雪娘直言相劝,您还不得糊涂下去,让五叔爷爷一家子为难?”

    李雪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其实无非就是故意说给程勇听得,你还好意思借着什么愧疚,什么亲情之语,赖在鲁国公府里装太爷,没人敢治你们?

    好样的,鲁国公府不差你们一家子的吃穿用度,但是若是想算计鲁国公府,那对不起,你们赶紧搬家走人!

    李雪娘从来就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知节啊……”程勇被李雪娘明里暗里的一顿讥讽,气得要吐老血,就叫着程咬金的名字,刚要说,你要是为难,五叔就不搬了。

    可是,他刚叫了一声知节,那程咬金一转身就给他跪下了,痛心疾首地道,“五叔父啊,都是侄儿太自私,太混账,这些年来没有设身处地地为您和堂弟想一想。

    今日若不是安乐郡主直言奉告,侄儿一定还会糊涂下去,让您身心备受煎熬,都是侄儿不孝。这会儿侄儿明白了五叔父您得心思,就不会再糊涂下去了。这两天,侄儿就给您找房子,让您老人家享受一下儿孙们的孝敬,过一过真正舒心的日子。”

    从李雪娘点出程勇的话别有深意开始,程咬金就咂摸出味来了。感情自己的这位老叔是跟自己玩心眼呢。

    故意说他的愧疚,说亲情,就是想要以此打动他,让他对五叔父死心塌地的维护。

    五叔父要搬出鲁国公府,实际上是以进为退,逼自己表态,答应他把乌金矿的分红无条件的给他。

    因为太了解程咬金的脾气秉性,知道他外刚内柔心地纯善孝顺,程勇才会故意地演了这么一出戏,然后不着痕迹地提到了乌金矿的利益,暗示程咬金,他程勇不会因为乌金矿的利益而与之失去亲情。

    这样的大度与慈爱,自然是会使得程咬金对他更加地体慰,更加地孝顺他。可不是吗,若不是李雪娘走了进来,程咬金不是跪在地上苦苦劝留他吗?

    程咬金想到自己被亲叔叔差点给算计了,心里自然是又恼火又难过,更有愤慨!

    感情自己这些年养的不是叔叔,而是几只狼啊!

    这比喻虽然是不孝,不厚道,但是程咬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反正他也没说出嘴去。

第520章 唯利是图反被制

    “唉……知节啊,”程勇算计挫败,心里对李雪娘恨得不行,就叫着程咬金“语重心长”地道,“五叔父愧对你父母,愧对你啊,想起当年来,唉……五叔心里也不好受。

    不过,好在你的两个媳妇都是好的,就是三个小子也是人中凤,五叔看着你能过得好就高兴了。

    你看看,就是娶的媳妇,也是个个都懂事守礼。尤其是安乐郡主,牙尖嘴利,口若悬河,这样的媳妇,你就是八竿子都难找啊,咱们程家有福分哪。”

    喔靠,这是夸人吗?有这么夸人的吗?牙尖嘴利,口若悬河?这不是暗讽老姐我不守妇道,不懂礼义廉耻,是个轻浮之人?

    程咬金闻之程勇之言,脸色倏然而变,眼里便有了怒火,看向自己的这位五叔可就不善了。

    这么不是明摆着埋汰我家雪丫头吗?你一个长辈,骂自家的侄孙媳妇,还有这样骂的?

    在程咬金开口发火之前,李雪娘抢先就笑了,成功阻止了程咬金的怒意,心道,得罪人的事儿,还是老姐我来吧!

    “五叔爷爷,”李雪娘莞尔巧笑,“您还真是学识丰富渊博,做长辈的,原来还可以这般夸晚辈,雪娘受教了。

    不过,若不是五叔爷爷还在为当年,我祖母和爹被五叔奶奶拒之门外,在他们需要亲人帮助的时候,您没能施以援手而心怀愧疚,执意要搬出鲁国公府,哪有雪娘口吐莲花的机会?

    五叔爷爷,雪娘觉着您是慈爱的“有心人”,可当年怎么就派了人出去寻找我祖母和爹,也没有找到呢?呵呵……定然是您的那些下人们办事不利,错会了您的意思,以为你只是装装样子给人看罢了。

    若不然,从隋炀帝大业六年,爹组织乡勇护卫乡里那一刻起,至武德二年投唐,这前后八。九年的时间,您怎么可能找不到爹爹的所在?

    瓦岗寨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大名,当时放眼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是朝廷听此名都为之震惊,您不会不晓得的吧?定然是那些下人恶奴们,想当然地以为您认了亲,会被爹爹连累,所以故意瞒报您的。

    不过五叔爷爷也不必总是耿耿于怀了,您看现在,当年的混世魔王如今的鲁国公,不是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您老就宽心吧,等出了鲁国公府,您尽可享受您儿孙们带给您的天伦之乐。

    哦,对了,忘了跟您说件重要的事儿了,乌金矿的红利,我已经决定给族里再添一成,这样,到时候,您就可以去族里领取红利了。”

    “你?你你……李雪娘,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程家的儿媳妇,自该要守程家的规矩和孝道,莫让我们程家做出休妻之事。”程勇老脸阴戾地能滴出水来,恶恨恨地威胁道。

    连休妻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可见程勇是真的气急败坏了。

    “哦?程家的规矩和孝道?”李雪娘抢先出声,再次阻止了程咬金要暴怒之举,她知道,自己是一品安乐郡主,又一向刁蛮跋扈嚣张,怎么对待程勇,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而程咬金一发火,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他毕竟是程勇的亲侄儿,在古代讲究愚孝的礼节下,他的这一行为就会被人诟病,会被言官弹劾,所以李雪娘抢先开口,彻底就与程勇撕破了脸皮,以绝后患。

    “五叔爷爷,您所谓的规矩和孝道是什么?恕雪娘才疏学浅,我不能理解您所说的规矩和孝道。

    我只知道,父慈才能子孝,长辈仁慈才能让儿孙们心甘情愿地孝顺他。若不然,你以为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就能让人臣服?

    既然五叔爷爷您把话说到这份上,那我就不妨直言了。想当年,您若是慈心注重亲情,焉有我的祖母和爹爹求告无门?若不是你纵容,想掌控鲁国公府的一切,五叔奶奶焉敢一身白衣,就屡次耍手段算计我的两位有着品级的娘亲?

    今日若不是因为乌金矿的事儿,五叔爷爷还想着打着慈善的幌子,想要继续在鲁国公府里作威作福吧?

    呵呵……五叔爷爷,如果没有您的纵容,五叔奶奶她敢把一个出了五服,远得不能再远的表亲弄到府里来,想要给我这个新嫁娘一个下马威?您是好算计,可惜,我不是鲁国公府里的其他人,奈何不得您。

    我李雪娘从八里村走出来,就从没有把那等愚孝的规矩放在心上,我只认得长辈仁慈我就孝顺,别人对我一个好,我就回报他百个好。

    可是要想算计我,那对不起,我不管他是谁,我下的手比他还狠,还阴毒!忘了告诉您了,我李雪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最好别惹我!

    所以啊,五叔爷爷,五叔奶奶一个月前送给清河公主的那四位奴婢,我讨要了过来,然后赏给了两位堂叔,这是我安乐郡主第第一次以郡主的身份,赏给别人东西。”

    特么的,寄居在人家,还敢明目张胆地给人家后院送女人添堵?你们当鲁国公府里的人都是只会喘气的吗?

    李雪娘素来就是这个口舌毒辣的性子,即便是前世做特工,她也没有太多的改变,若是真的恼了起来,就连当时她的教官都拿她没有本法。

    程勇原就已经快被李雪娘的那些话给气的吐血了,这会儿听说名氏送给程处亮的那些娇俏美人,都让李雪娘一并又送还给他了他的两个儿子,而且还是以安乐郡主之名义赏赐的,你说他们敢不收吗?

    程勇这下不光是要吐血了,而是要吐血三升!

    李雪娘的确是睚眦必报!

    谁人不明白,名氏送给程处亮的那几位娇俏美人其实就是送给他做妾的,可人送出去没多久,就被李雪娘给带到自己的偏院里养着了。这事儿程勇是听了那么一两句,当时也没放在心上。

    因为他笃信,清河公主和李雪娘不会把人给他们送还回来的,长者赐不可辞的古训,她们有几个胆子敢违背?李雪娘把那些美人带回自己的房里,也没什么不妥。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雪娘原来留着那些人,就是给自己的两个儿子预备的,尤其是还端起了郡主的架子,以郡主的名义赐与的,这让程勇能不吐血?

    “知节,你,你……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程勇阴沉着老脸,把怒火撒在了一旁一直没有再说话的程咬金身上,他认为,安乐郡主惹不起,你程咬金是我侄子,我还不能那你开刀?

    “五叔爷爷,”李雪娘根本就不给程咬金开口的机会,接过程勇的话音就道,“我爹爹能说什么?您坚持要搬出鲁国公府,他那么苦苦地跪求您都不行,您说,他能违了您得意愿吗?

    五叔爷爷,爹现在心里万分难过,您就是想要他说点什么,他也没心情说了。而且他能说,您和五叔奶奶,两位堂叔寄居在鲁国公府里那么多年了,他的一腔孝心,被人利用,被人轻贱,是多么让人难以置信和委屈啊?

    这个时候了,您还想着让他说什么呢??该做的,爹已经做了,该有的孝道,他也做了,剩下的路,您还是让五是奶奶和两位堂叔陪您走下去,才是名正言顺。

    好了,言尽于此,五叔爷爷也该回房休息了,等养足了精神之后,也好搬进新居,尽情地享受您得天伦之乐。我命人送您回房,接下来,我还要与爹爹商议一下乌金矿开采事宜。”

    李雪娘最后一句话说完。两眼突然闪出两道凌厉的寒光,面色也带着冷意,不等程勇再有任何的反应,就高声吩咐门外自己的侍卫,“来人,恭送五老太爷回房。”

    “是,郡主殿下。”门外的侍卫闻声答应着就走进书房,有两个人上前架起程勇,明着是恭敬地搀扶,实则是拖拽着他就离开了书房本他的西院而去。

    侍卫强行送走了极不甘心的程勇,程咬金坐在那儿,心里说不难受哪是假的。他不恨当年五叔和五婶娘的无情,也不恨他们在鲁国公府对自己的妻子耍尽手段。

    可他绝不容忍至亲至爱的长辈,竟能对自己的儿子媳妇下那阴私手段,给他们的后院塞人,以此拿捏他们。

    程咬金第一次郁闷了,难过了,他眼带忧伤地看着李雪娘,气哼哼地道,“雪丫头,爹想吃你做的菜,怎么办?”

    “噗……”李雪娘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程咬金,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雪丫头,“就在李雪娘被程咬金一句话给雷得不清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程处嗣焦灼的声音,秋菊赶紧打起门帘,从外面就走进来了程小魔头。

    “爹,儿子听说您要对我媳妇动家法?儿子愿意代罚,请爹成全。”程小魔头一进门,给程咬金一边行礼,一边眼睛不放心地看着李雪娘道,见李雪娘笑嘻嘻地,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转头这才跟程咬金扬起笑脸,“呵呵……原来是虚惊一场啊?嘿嘿……那什么,爹,若是您没有其他吩咐,儿子领媳妇先回去了。”

    “滚,一个个就不知道省点心的东西。”程咬金这话,把李雪娘也捎带上了。

第521章 搬出鲁国公府

    夫妻俩大大方方地手牵手,呵呵笑着就出了程咬金的书房。

    程勇被强行送回西院,立刻又引起名氏一阵大骂,这次捎带着把程咬金也骂了个底朝天,骂李雪娘是刁妇恶毒,忤逆不孝以下犯上,骂程咬金更是没良心的混账。

    骂来骂去,最后把鲁国公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骂到了,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都是乡野出身的下贱坯子。

    名氏这通骂啊,真可谓是集几十年的骂功于一身,打从看见程勇狼狈的进屋,她就没住嘴,连嘴角都骂起了白沫子。

    程银金和程仁金的两个媳妇,小心翼翼地苦劝着,可压根就没起作用,反倒也被骂了狗血喷头。看着名氏不时地用舌头舔着嘴角上的白沫子,两个媳妇觉着恶心,可又不敢有任何不满地表示。

    最后,还是程勇听闻名氏骂得恶毒,又是在两个媳妇面前,意识到她这般行为,传出去,不但被人耻笑,还要惹祸上身,毕竟鲁国公府里还住着清河公主和安乐郡主两位大神。

    “搬,尽早搬出去。”程勇直到看全了名氏的骂功之后,他这回明白了,自己原来的私心,是为今日之祸埋下了引子,所以大喝一声,“谁再敢说个不字,休怪我这当家的不讲情分。”

    名氏消停了,谩骂声骤然停止了下来。

    “仁金啊,搬进新居之后,你就在东厢房处建个念佛堂吧,从此之后,你母亲就在佛堂里诵经念佛修身养性,为咱们程家祈福。”程勇这回是下了惩治名氏的决心。

    “嗷……”名氏刚才还骂得畅快淋漓,浑身舒坦地不行,听到程勇这话之后,眼珠子一翻,嗷一声就又昏了过去。

    当李雪娘得知名氏在西院所为后,笑了。这个满口孝道规矩的程勇,面对自己的老妻,如此的庸俗,如此夫人刁泼,不知道会是暴怒成什么样子。

    “呵呵……五叔爷爷要搬离了鲁国公府,自己怎么也得送份好礼才是。”李雪娘明眸转了转,当下就有了主意,吩咐秋菊笔墨纸砚侍候。

    程勇乔迁出鲁国公府,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搬得利利索索。该孝敬程勇的,程咬金这个亲侄儿是一点都不吝啬,光一应用具,就足足搬了七八辆马车。

    程勇在自己的长安城府邸,隆重的地招待了前来捧场的来宾,那些贺喜的宾客,看在程咬金,程处嗣,李雪娘和清河公主的面子上,齐齐地备着厚礼来了,算是给了程勇一个薄面。

    李雪娘因为还有自己的重要事情要做,所以她没有来到程勇的新居一观,而是派了身边的大丫鬟秋菊送来了贺礼。

    听说是安乐郡主送来了礼,众人都眼放绿光啊!

    安乐郡主的礼物,那可是价值连城的,能得到她的一件礼物,得祖坟冒了多高的清气才有这荣幸?

    “安乐郡主之厚礼?定当瞩目,不知吾等可有幸一饱眼福?”众人皆毫不掩饰眼里流露出来的羡色,请求道。

    是啊,既然得不到安乐郡主的天外神物,就是饱饱眼福看看也是好的!

    程勇自然不会失去显摆的机会,之前他还以为李雪娘因为自己的那一番算计,会对自己谦而不恭了呢,却想不到,在这众人器具的时候,还会派人来送上乔迁贺礼,能不高兴?

    当下就命人厚赏了秋菊,打发秋菊走了之后,这才亲自打开了被红色锦缎覆盖着的贺礼。

    等程勇亲自打开礼物之后,所有的人,包括程处嗣和程咬金父子在内,都愣住了,“是字画?雪丫头亲笔书画的字画?”

    在场的那些文人墨客,一见那画作,登时都看直眼了,有的根本就合不拢嘴,完全被画中的几枝桃花和那首桃花诗给惊愣了。

    就见那画中的寥寥几株桃花,远观气势磅礴,如海如潮;近赏俏丽妩媚,似少女初妆。

    而桃花的旁边题写着“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花,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酒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酒醒只在花下坐,醉后还来花下眠。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贫**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马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当然是唐伯虎的桃花诗,被李雪娘再一次给剽窃而来据为己有,“厚颜无耻”地就送给了程勇。

    李雪娘并不是个天生就喜欢结仇的人,只要是没有伤到自己的根本利益,她不会随便地与人斤斤计较。

    李雪娘自己心里也十分地清楚,别看程咬金和程处嗣爷俩什么都没说,但是自己那么给程勇难堪,并且逼着他版出了鲁国公府,二人还是不愿意见到骨肉结仇的场面。

    所以,李雪娘也不会真的去嫉恨程勇。毕竟人家还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儿来,也没伤到自己的根本利益,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底线。

    要说起来,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谁能再利益面前还会保持几分淡定和坦然。程勇为了自己的儿孙利益,便想着要以长辈的身份,以及上一辈的亲情算计程咬金,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也算不得大错。

    但是,程勇错就错在了他把那点心机用在了自己的亲侄儿身上,这让李雪娘是绝不能容忍的,所以,李雪娘就借机把程勇给逼得搬出了鲁国公府。

    为了进一步警告程勇,少些算计,又给他指明了一个新的生活方式,那就是:“淡泊!”

    唐伯虎的这首诗,所表达的,的确是闲适淡泊。赏析这首诗便知其意是何等的逍遥何等的自在?少了纷争少了算计,却多了几分闲情几分逸趣!

    李雪娘把这首诗送给程勇,最是恰当不过的,这是告诉他,怎样的活法是更加自然、真实,更加轻松和快乐。

    在场不乏学识渊博之士,他们暗自点头唏嘘着,“安乐郡主的这首诗,正合了韩愈“和平之音淡薄,而愁思之音要妙;欢愉之辞难工,而穷苦之言易好”的著名论断。实在堪称是上乘佳作啊!”

    当然是上乘佳作啊!明朝四大才子之一的唐伯虎的诗词,能不是佳作吗?

    在座的人群当中,有一人的眼睛都看得直泛光!谁呀?当然是程裴氏的幼弟裴行俭。

    好画好诗!

    裴行俭不禁暗赞,对仅比自己小一岁的外甥媳妇,再一次刮目相看,心下暗自打定主意,以后自己的学问,绝不拘于规矩礼法限制,定要多多向李雪娘请教。

    堂上,褚遂良同样是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然瞧不起乡野出身的安乐郡主,但是,此刻看到李雪娘亲笔书画的字画,心里百味莫名。

    褚遂良个字体是学欧阳询老先生,他的书法“方圆俱备、婉美华丽,世称“青琐婵娟、不胜罗绮”。

    然,看过李雪娘的字画,他被吸引住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向瞧不起的乡下野丫头,笔法行云流水,没有拘泥,随心洒脱,所选的这种字体完全符合桃花诗的意境。

    俗话说,行里看门道,行外看热闹,褚遂良在李雪娘的书法里看出来了,她的书法里融入了儒家的坚毅,果敢和进取,也蕴涵了老庄的虚淡,散远和沉静闲适,还以一种不求丰富变化,在运笔中省去尘世浮华以求空远真味的意味。

    这时候的褚遂良,也不得不暗自赞叹一声,“好!”

    自己的媳妇被人夸奖,程处嗣心里这个美呀,不觉间又多喝了两杯。看到李恪一个闷头似有心事,就用胳膊肘拐了拐他,嬉皮笑脸小得意地轻声道,“哎我说阿恪,想什么呢?

    这场合可不是你想事儿的时候,别拿出你那一副找人同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委屈似得。”

    李恪闻言大惊,酒意一下就醒了一半,偷眼扫向四周,见没人看这里,这才放下心来。忙收起脸上的郁闷换上了笑意,举起酒杯与程处嗣对饮起来。

    “喂,兄弟,该不是为乌金矿的事儿愁闷着吧?”程处嗣喝了一小口酒,借势低低地音声问道。

    李恪一楞,“你怎么知道?有人跟你说了?”

    “切,”程处嗣不屑地轻吐了一口气,斜睨着李恪,“就你肚子里有几根蛔虫,小爷我都清楚,你这点心事儿我还不知道?怎么?李承乾没有找你,和你谈这事儿?”

    李恪点点头,“找了,也谈了。只是,我母妃不同意我入股,说是为了避嫌,也为了打消太子殿下对我的疑心。”

    程处嗣一听,把脑袋摇的跟拨楞鼓一般,不以为然,“算了吧,就你母妃那点心思,也太小心了。”

    李恪听到程处嗣说他母妃杨氏的不是,登时就不愿意了,“程处嗣,你给本王收敛点,再敢说我母妃的不是,本王对你绝不客气。”

    李恪可以容忍对他的不敬,但是决不允许他说自己的母妃半句不是……

第522章 四兄妹和好如初

    程处嗣依旧是斜睨着李恪,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借故遮住自己的嘴型,就道,“李恪,你如果脑袋没有被驴踢了,就好好想想。如果你如此躲避,会不会让太子殿下误会你与他故意疏远?

    我看你此举不但没有避嫌,反而是为自己招来了麻烦,可以说是后患无穷。你想过了吗?咱们其他的小兄弟都争抢着要维护在太子殿下的左右,而你独独地远离,你说,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得不轻?”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李恪大骇!

    程处嗣的这几句话,虽然粗俗,但是却是金玉良言,让李恪心中警铃大震。

    太子李承乾一直对自己防范过严,而且与自己从小到大就没有过任何亲近表示。

    前几天,突然派人请自己去东市酒店一叙,当时他就愣住了,心下自然是忐忑不安。

    等李恪惴惴不安地到了东市酒店一看,不光是自己来了,就是尉迟宝庆哥三个,李德骞李德奖哥俩,李振,李景恒,房遗爱,长孙冲,杜荷等人悉数在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李承乾说明了此次齐聚的目的,那就是乌金矿的开采,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就是为了入股一事。

    乌金矿的事儿,这些小兄弟们早就有所耳闻,听说利润极大极其丰厚,是安乐郡主李雪娘又一次奉献给皇帝陛下的。他们没有想到,太子殿下还能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他们这些人。

    顿时,一个个“哇哇”地惊呼出声,激动地嚎叫着喝起彩来,酒杯碰撞,又是一顿豪饮。

    李承乾也没有隐瞒,直接就把李雪娘让出乌金矿的事儿说了一遍,当然,拉他们小兄弟入股的情分,李承乾毫不脸红地就说是自己决定的。

    于是这帮混小子眼睛贼亮,哇哇地又一次发出鸣呼声,吵嚷着谢过了太子殿下的厚恩,又冲着李雪娘居住的方向拱手谢了。

    李承乾让大家都回去好好思忖一下,因为入股是要投资的,所以开采乌金矿的费用,相当可观,这就要求众人都获取琢磨一下,能不能出得起投资费用的钱。

    李恪坐在几位皇子的堆里,一直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说一句话,而是低着头,默默地吃酒,安静地坐在那儿听众人叫嚷议论。

    “阿恪。”

    李恪朕低头吃酒想着心事儿,猛然听到李承乾在叫自己,猛地站起身摇晃着行礼,“臣弟在。”

    李承乾眼里没有任何波动,面上平静如水,温声道,“乌金矿开采事宜比较繁琐复杂,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就着手承办吧。”

    “我?不,臣弟……臣弟才疏,怎能担此大任?”李恪下意识地推脱道。

    李承乾眼里的阴戾和失望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没法一下抓住,可李恪还是扑捉到了,心里大骇,惊慌之余借着酒劲儿扑在了桌子上,似乎是醉的不轻。

    自那日之后,李恪一直是心中忐忑不安,就把这事儿跟自己的母妃学说了一遍。哪知,杨妃亦是赞同他避之锋芒,不可参与到乌金矿的开采之事儿来。

    太子的心事多变化,谁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与你?能躲避,便是上策!

    可今日程处嗣只几句话就点醒了李恪,程处嗣说的没错,自己越是躲避,就越显得与太子生疏,越是显得生疏,就越能令太子猜忌和不快。

    心中有了主意的李恪,一扫几日来得阴霾,与程处嗣再次举起了酒杯,轻言道,“代某多谢雪娘了。”

    程处嗣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好一个聪明的吴王,就知道自己今日之语,皆是雪丫头教授!

    不错,程处嗣今日这番话,的确是李雪娘让他代为传达的,因为李雪娘早在李恪拒绝太子李承乾的委任之后,就接到了若兰的暗报,说太子李承乾为此事大动肝火,骂李恪居心不良。

    李雪娘这才让程处嗣对李恪说了这几句话,以便点醒迷茫中的李恪,让他主动示好李承乾,免遭祸事。

    此时此刻,不及时李恪对李雪娘心存感激,就是那程勇也在心里对李雪娘点赞,望着正前方挂着的李雪娘的书画墨宝,程勇这回是心服口服了。

    “知节啊,处肆这个混小子是个有福的,去了个好媳妇啊。”

    程咬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咧着大嘴笑得合不拢了,“五叔父,咱们程家的媳妇,有几个不是好的?”

    谁知话音未落,程咬金就觉着自己这话说得有点令人刺耳,忙装作喝酒,不敢去看程勇尴尬的一张老脸。

    是啊,程家的媳妇,老少都算上,有几个不是好的?

    那么,名氏呢?

    纯粹是个搅家不良之辈啊!这话打死程咬金也不敢说,但是并不代表程勇不敢对名氏做出处罚来。

    这不,刚毅搬进新居,程勇就命她去小佛堂诵经祈福去了,对外宣称是年岁大了,身体有恙,在后院歇息着修养呢,家里一应执事,皆由两个媳妇操持。

    名氏被强行住进了小佛堂,自然是又哭又闹,骂过程咬金和程处嗣父子,又骂起了李雪娘。

    这一通闹,搅闹的忙里偷闲过来照看她的两个媳妇,都暗自不屑地撇嘴。都闹得没了脸面,还不知道收敛,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早就劝过她,不要有所依仗的与那安乐郡主生疏。

    可是这位婆母大人,不但不听,反而还十分嚣张地说自己是长辈,她李雪娘,一个乡下野丫头,就是安乐郡主又能怎么样?还不得像清河公主一样,乖乖地听我的调教?

    可是,事实上,安乐郡主不似清河公主那般好性子,软绵柔弱,任你摧搓,最后人家一生气,还不是咱们一家子吃了大亏?你这会儿子在小佛堂里闹,人家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偷着乐呢。

    这回程银金和程仁金的媳妇想当然了,人家李雪娘还真没工夫去做这些无用之功,她现在正在自己的郡主府里,给自己的三个哥哥,洛平,洛宁和洛安开家庭会议呢。

    这是八年后,洛氏三兄弟第一次与李雪娘坐在一起开“家庭会议”。此举无疑是让他们三兄弟激动万分热泪盈眶了!

    这么多年来,小妹还是与洛氏一族的兄长们亲近的,这让洛平,洛宁和洛安都暗自告慰爹娘的在天之灵,小妹她没有离开洛家!

    李雪娘却没有想这么多,当然也没有洛氏三兄弟这般激动,当下命人奉上香茶,就直奔主题。

    “大哥二哥三哥,今天小妹把您们请来,是有几件事儿要与您们商议。”

    洛氏三兄弟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太明白李雪娘有什么事儿要商议的,有事儿直接说就可以了,还商量什么?

    洛平现在被李雪娘惊心培养打造,也有了家族长的气势和风度,因为李雪娘新婚,他来到长安之后,就没有赶回八里村,因为李雪娘留下他是说有事儿要与他交代的。

    洛宁一直是苦读诗书,争取在即将开始的秋闱中考取个好成绩,不敢说殿前三甲,也要中个举人,光宗耀祖,为自己谋一份富贵。

    洛安自是有出息的,在长安城的这几年的历练,已经当上了长安城中的一名步兵校尉,正八经的是从六品的官职。

    所以说,如今的洛氏三兄弟,长大之后都有了出息。

    “小妹,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为兄们照着做就是,还需商议什么?”洛安性子依旧耿直爽利,对李雪娘更是视若亲妹妹,她说的话,洛安几乎是没有不听得。

    李雪娘摇摇头,“三哥,如今这事儿是关乎哥哥们的一生幸福,小妹我不能代替做主,所以,还需你们自己决定才是。”

    “什么事儿这般严重?小妹,你且说来听听,愚兄等愿闻其详。”洛宁到底是文人,说话文绉绉的,声音富有磁性,很好听。

    洛平也一脸地不安和不解,“小妹,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快说。”

    李雪娘瞧着哥三个都大眼瞪小眼地看自己,调皮地笑了,“大哥,今儿个雪娘把您们哥三个请来,当然是大事情。喏,这第一件事儿,便是有关大哥的。”

    “我?我能有什么事儿?“洛平不知为何,倏然间脸红了,喏喏地轻声自语。

    “哈哈哈……“李雪娘见状大笑,”大哥,我说是关于您的事儿,可也没说是什么事儿,您脸红什么?”

    李雪娘这么一说,洛宁和洛安也都看向洛平,顿时让洛平更加窘迫,故作严肃地嗔怪道,“都是人家媳妇子了,怎么还这般地调皮?也不知道程处嗣那混小子是怎么教你的?没大没小。”

    因着李雪娘这样一调解,房间里的气氛顿时轻松温馨活跃起来,一如他们小时候,围在洛家西厢房里那般亲热。

    李雪娘依旧如小时候状,双手支着下巴,附在桌子上,瞪着灵动的大眼睛,看看左看看洛平,右看看洛宁,最后水灵灵的美眸落在了自己对面的洛安身上,笑道,“大哥,雪娘想要三个嫂嫂作伴。”

第523章 产业分配

    “噗……”

    “噗……”

    ‘噗……”

    洛平洛宁洛安哥三个以为李雪娘要说什么重要的大事儿,都是一副严谨以待地架势,却没有想到,等了半天,就等来了李雪娘这么一句话,于是乎,都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连咳数声,哥三个才算是住了嘴,洛安指着李雪娘无可奈何地道,“你呀,还是没长大,说了半天,却原来胡言戏语,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儿呢。”

    “三个哥哥都年纪不小了,也该是成家了啊,小妹说着话怎么是胡闹了?”李雪娘无辜地嘟着嘴,软糯糯地不满道。

    一句话没有落音,洛平洛宁洛安都不言声了。

    李雪娘的话没有错,他们哥三个是到了该娶亲的年龄了,早日成亲诞下子嗣,也是对自己的爹娘行孝了。

    想必爹娘二老在地下,也是盼着儿孙子嗣人丁兴旺的!

    见哥三个都面带少许的羞赧和凝重,李雪娘笑道,“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以前说,先立业后成家,这话我记着,所以也就没有代爹娘时时地催促您们。

    可是如今咱们家的日子好过了,大哥做了家族长,又掌管着八里村的一切事宜,大小也算得上是有成就了。

    二哥吉日便下科赶考,即便不能拿得殿前三甲之名,中个举人还是很轻松的,所以,等秋闱科考之后,也得抓紧时间成家才是。

    三哥我就不说了,步兵校尉,是长安城八大校尉之一,官居从六品,俸禄可观,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威风八面,向来定有那好姑娘追着赶着要嫁呢。”

    李雪娘最后一句话,是意有所指,把个洛安窘得满脸通红,看着洛平大叫,“大哥,你也不管管小妹,她越来越不像话了,嫁给程处嗣那个混蛋,也学坏了。”

    李雪娘咯咯地直乐,两手依旧支着下巴,摇晃着脑袋,一脸的你奈我何的得意。

    说到成亲延绵子嗣,洛平态度也郑重起来,点头赞同李雪娘所说,“小妹之言甚是。之前因为要努力建业,所以我这个做兄长的一直没有提及此事。

    但是,现在咱们三人,正如小妹所言,也都有了一番作为,所以,也该成家繁衍子嗣,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提及到父母英灵,洛宁和洛安表情肃穆,没有方才的嬉笑之色,俱都站起身行礼,“谨遵大兄严命。”

    这就要娶媳妇了?

    李雪娘表示,自己对三个哥哥还是不够了解的彻底啊!

    刚刚还都脸红,不好意思提及娶媳妇,怎么转脸就都急不可待地样子,仿若渴望能一下子就要抱得美人归的表情。

    “小妹,”洛平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脊梁,一副大义凛然,我为洛氏尽责的庄重神请,郑重其事地道,“小妹,这些年来,大兄一直不肯先行娶亲,就是考虑到你们还小,怕新妇进门,会让你们吃苦头。”

    洛平的话很是令人感动,李雪娘不知道洛宁洛安是不是被洛平这番言辞所感染了,反正她心里还是心存感激的。

    洛宁和洛安当然是唯洛平的话是从,尤其长兄如父,这些年没少为了他们吃苦,所以二人心中当时感激不尽,是以再次站起身躬身行礼。

    洛平继续道,“既然关乎洛氏的繁荣,关乎咱们这一支的门楣,所以大兄就即可娶亲。不过,小妹,实不相瞒,为兄心中已有人选,便是那燕家长女燕珍。还望小妹成全。”

    原来洛平怕李雪娘给他做主,选一个长安城里官宦人家的小姐,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娶回去一个家世背景都有实力的千金,但是就是最低下的官吏之女,还是能配得上他的。

    所以在李雪娘还没有开口之前,就申明了自己的立场。同时,也是表明,自己这一辈子就如之前所说,留守八里村,做弟弟妹妹的坚实后盾。

    李雪娘知道洛平是误会自己了,这么急着表明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想想都好笑,不禁噗嗤就笑出了声,“大兄,小妹可没想过要做那拆散一对有情人的恶人,您误会了。

    我要提的正是那燕家的长女燕珍。人家都十八了,为了能进咱们洛家的门,做你的妻子,都拒了好几回媒人的好心。盼眼欲穿地就等着大兄你能八抬大轿娶回门去呢。”

    “你?”洛平的一张俊颜涨红,狠狠地瞪了李雪娘一眼,轻声喝道,“怎么这般地没规矩了?居然敢拿大兄打趣,等见到那程处嗣,非让他严加看管你便是。”

    李雪娘嬉笑,“大哥,燕珍姐在绣坊,里外是一把好手,你能娶她,是大荣幸了,所以这聘礼决不能轻了。这里就把那锦绣绣坊送给你和燕珍姐,算是我的新婚贺礼。”

    说着话,秋菊上前把房契地契放在了洛平的面前,然后屈膝一礼退了出去。

    洛平便要推脱,李雪娘哪里容得他这般矫情?就道,“大哥,你切莫再推辞,不然小妹可要生气了。

    其实,这些年,小妹所攒的这些产业,原本就是要给你和二哥三哥的。当时小妹就想着,等你们都成家了,就每人送一份。

    这不,大哥要娶燕珍姐,那我就把绣坊给你们便是。这绣坊原本就是燕珍姐和她母亲,妹妹经营的。送给你们,她们帮你管理也是手到擒来,不会生疏。再说,我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洛平晓得李雪娘的脾气,见她诚心实意地相送,也就不再客气,便收下了绣坊的地契房契。

    李雪娘又取过安置在蓝田县的木匠铺和铁匠铺的房契地契,分别给了洛宁和洛安,“二哥,三哥,你们也即将要娶亲成家,了,索性今日我就把蓝田县的那两处产业也一并给了你们吧。”

    看洛宁和洛安也要张口推辞,李雪娘摆摆手,“我不喜欢你们这么婆婆妈妈的。给你们的你们就收着就是。这两处产业,原就是我还在八里村的时候置下的,给你们也是天经地义。

    大哥,二哥三哥,如果以往咱们兄妹有什么不愉快的,还希望哥哥们宠着妹妹,不要与妹妹一般见识才是。虽然我被赐了国姓,过继到卫怀王的宗门下,但是,我不会因此而忘了我曾经姓洛,是你们的妹妹。”

    说到动情之处,洛平洛宁洛安俱是热泪盈眶,看着李雪娘,眼里都是宠溺之色。

    “小妹,这些产业,哥哥们受之有愧。”洛平手握着房契地契,不安地道。

    李雪娘也是眼含热泪笑道,“大哥,以后万万不可说这些生分的话。如果没有当年爹娘的救命之恩,焉有雪娘的今日?再说,咱们是兄妹,是嫡亲的兄妹,小妹置下的产业给哥哥们,我心甘情愿。”

    听着李雪娘这一番肺腑之言,洛氏三兄弟哪还能再多说一句矫情的话来?

    “小妹,我这几日便请保山去燕家提亲。”洛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更加红了。可是,作为没有父母的孩子,自己又是长兄,害羞神马的,就没有必要了,所以他直言道。

    李雪娘摇摇头,“大哥,您得事儿,我回去请薛家阿婆出面给您操持,保山就不要找了,我直接请官媒上门好了,这样,既显得咱们对燕家的重视和尊重,又能把你的婚事办得圆满。”

    既然小妹已经有了安排,洛平倒也没有其他意见,就点头答应了。

    “大哥,你回八里村之后,就命人把那里的县主府修改一番,作为咱们洛家这一支的府门,您作为族长,就在那里成亲吧。以后二哥三哥成亲之后,再回去拜见爹娘英灵,就住在那儿了。”

    李雪娘一一道出了自己早已打算好的计划,更加地让洛平洛宁洛安感慨不已。

    “大哥,八里村的那些庄户人家,我就都托付给您了,农业合作社暂时不要变,依旧是利益均沾,同工同酬。这样一来,您就是除了村正之外的主心骨,您得作用便是凝聚力。

    把家伙儿的劲头和心思都凝聚在一起,让他们同进同出,平等无高低之分,这样,不光是体现了洛氏的重要地位,也让您在八里村的地位更加稳固。而且,最重要的是,来年开春,我要交给大哥一项重要的种植任务。”

    “哦?”洛平一听李雪娘要委派他作重要的事儿,赶紧问道,“小妹,你要大哥做什么?”

    李雪娘挥挥小手,“这事儿我还在规划中,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做成,暂时还不能说出去。

    现在皇帝陛下十分注重外来的贸易交往,海上和陆地的两条丝绸之路也畅通了,所以我打算把咱们的粮食再造深加工,走一条农产品交易之路。

    所以大哥,八里村我交给你管理会完全放心。蔬菜大棚这几年一直是赵东海他们在管理着,等你成亲之后,你就把这些都接收过来。

    不过,这些人你暂时不要动。不但不能动,还要以你的名义,给他们更多的奖励,这样一来,恩威并施,才能把我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办好。”

    洛平自打坐在这郡主府里,就一直处在激动亢奋状态,李雪娘今日送给他的,是一连串的惊喜。

第524章 红拂女生病

    “小妹放心,哥哥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洛平也知道表决心,而且语气是十分地坦诚,“哥哥那几年有些犯混,可是以后不会了。八里村你就放心地交给为兄吧。”

    李雪娘眼尖洛平眼里一片清澈,知他现在有了恨得变化,再不似从前那般鼠目寸光,心里不由地欣慰了。

    暗道,自己一片苦心,能把三个哥哥引导出富贵荣华,也算得上是对得起自己身体的原主,替她报答了当年洛子孝和耿氏的救养之恩,圆满了这一段善缘。

    “大哥,你的事儿暂告一段落,就等着你回去修改好县主府,再把爹娘的坟茔修缮一番,然后等着娶亲便是。

    二哥的婚事暂不着急,等二哥秋闱之后,出了成绩,咱们再张罗着。”李雪娘说着话,看了眼脸色涨红的洛宁,又道,“二哥,这婚事儿也没什么可羞赧的,毕竟是自己人生中的最大事儿,不能马虎。

    只是三哥的婚事恐怕要麻烦些。而且弄不好,来个马拉松之战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大哥二哥的事儿都不是问题,问题就出在了三哥这里,不能不让人头疼。”

    洛安一听就急了,心里更是如做贼了一般,心虚得很,忙嗔怪这瞪了李雪娘一眼,“小妹,这正好端端地说大哥事儿呢,你这么又说起我来了?是不是你不把咱们哥三个挨都教训一遍,你心里不舒坦?”

    李雪娘嗤了一声,一撇嘴,很不厚道就讥讽道,“三哥,恐怕不舒坦的是你吧?啊?整日着被人满大街的追,那滋味是不是很不舒服?

    三哥,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啊?啊?不喜欢人家的话,干嘛去招惹人家?搞得人家一提起你,就满眼都是小星星,脸上就跟开了花一样,嘴上就像抹了蜜一样,那叫一个好看和甜蜜呀。”

    “洛雪!”洛安一着急,把李雪娘原来的名字都喊了出来,“你再敢胡说调侃你三哥,看三哥不好好教训你。自打你加了程处嗣那混蛋,你是越来越没长幼尊卑了。哼……等我再见到他,非得揍得他找不到北。”

    看着小妹和三弟又如小时候那般拌嘴,洛平和洛宁心里暖暖的,想着李雪娘刚才的话,洛平就问道,“小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清楚。”

    李雪娘这才咯咯地笑道,“大哥,你住得远,二哥整天读书,所以,你们不知道三哥他,要多快活就又快活,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惹得人家高阳公主整天把三哥的名字挂在了嘴上。”

    李雪娘话音未落,洛平和洛宁差点一个没坐稳,出溜到桌子底下,都吓了一大跳,瞅着洛安都惊呆了,同时也吓傻了。

    什么?高阳公主?还满大街追他?这可要了血命了!

    那高阳公主是谁啊?皇帝陛下的闺女,金贵着呢,是你一个小小的步兵校尉能沾惹的?

    洛安那张俊颜,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神态恼怒窘迫,可又无可奈何,因为李雪娘说得事实啊。

    高阳公主不管不顾地追着他,那可不是一两个人看到了,不说别人,单是他所管辖的步兵营的那几个臭小子,就时常地那这件事儿打趣,并且不止一次地提醒他,人家公主的名声重要啊!

    坏了一个女子的名声,已经是罪大恶极了,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以为天之娇女呢?

    可是洛安心里叫苦不迭,连连喊冤,这能怨我吗?我又没主动去招惹她高阳公主好不好?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啊!

    再者说,我也没有做过任何不妥的举动,甚至是连一句好言都不曾多她说,能怨我累及了她的名声吗?

    洛安瞅着李雪娘,一双好看的的丹凤眼,那叫一个幽怨委屈愤怒啊!

    李雪娘咬咬牙,心道,一个男人长着一双迷死人的眼睛,想不招惹花痴都难啊!

    “小妹,啊不,不是,三弟,小妹说的,可是真的?你,你你……你招惹人家了?”洛平舌头都打结了,冷汗都湿透了衣衫,脸色有些白,啊不,是惨白!

    “什么叫我招惹人家了?”洛安一听就不干了,立马表示反对洛平所说言辞不当,“大哥,就你三弟我,长得真么英俊潇洒倜傥俊美,还用得着主动去招惹人家吗?”

    “啐”,洛平啐了他一口,眼睛就瞪了起来,教训道,“少跟为兄贫嘴。你说,你是怎么招……咳咳……那个惹人家的?嗯?”

    洛安都快被洛平质问的崩溃了,“大哥,自问小弟不是什么风云人物,哪敢去招惹人家皇家贵女啊?你怎么就不能说,是那高阳公主来招惹的小弟好不好?”

    洛平刚要发火,就见一向沉稳的秋菊脸色难看地闯进了房间,匆匆地给洛平洛宁洛安行了个礼,凑近李雪娘的耳边低声道,“郡主,出事了,卫国公夫人病倒在榻上,已经不能起身。”

    秋菊的声音不大,但是屋子里的兄妹四人都听清了,尤其是李雪娘,霍地就站起身来,脸色都白了,“你说什么?我义母病倒了?而且还起不来身?”

    难道?李雪娘的心猛然一阵悸痛,红拂女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因着长子李德骞的婚事,两次都以失败告终,她更加忧心,所以,经常地病倒,但是每次都服过几付药就好转了。

    可是,看着秋菊惊慌失措的样子,李雪娘知道,这一次,红拂女的病情加重了。

    难道红拂女的大限将至?李雪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因为按照历史上的发展,红拂女是在公元六四零年去世的。

    也就是说,如今是公元六三六年,距离红拂女去世还有四年的时间!

    “哥,我先去卫国公府,三哥的事儿先放一放再说。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三哥真心实意地想娶人家,这事儿交给小妹。我先告辞了。”

    李雪娘不敢耽搁,匆匆地交代了洛平几句,然后留下秋眉侍候,就带着秋菊急匆匆地出了郡主府,直奔卫国公府。

    其实,红拂女已经病倒三天了。之所以李雪娘不知情,是红拂女没有让人告诉她。自家的烦心事儿,总不好去麻烦出了嫁的义女。

    而段氏没有派人告诉李雪娘,更是有一肚子的苦衷,不知道该怎么跟李雪娘说,她现在处在极度的煎熬中,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娘,您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病成这样?找太医来把过脉了吗?现在您感觉哪不舒服?”当李雪娘急三火四地进了红拂女的内室,就疾步来到红拂女的榻前,握住了红拂女的手急切地连声问道。

    红拂女躺在榻上,面容憔悴,原本风韵犹存的她,此刻是显得苍老了许多。一见李雪娘坐在了自己身边,这位风尘半载的侠女,居然是眼泪扑簌簌地就滚落下来。

    犹如是受了极度委屈的孩子,猛然见到了久别的家长一般,抽泣的不能自已,竟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李雪娘并不奇怪红拂女会如此失态之举,因为她原本就有这种店精神方面的疾病,外表看似坚强的她,实则上,在李靖万般珍惜呵护下,心里是很脆弱的。

    “娘,您别哭,看看,再哭就容易起皱纹了。”李雪娘故意逗她,笑道。

    红拂女哭得更甚……

    李雪娘暗暗地从袖笼里,取出把早已准备好的圣灵泉水蜜汁的药丸,给红拂女喂进嘴里,用自带的小瓶灵泉水给送下,这才道,“娘,您别伤心,有什么事儿女儿给您做主。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杀鸡何用宰牛刀,有事自有女儿负其劳!

    爹爹和大哥二哥他们不在家,什么事儿女儿就接下了,绝不让您失望就是。对了,娘,女儿昨儿个又想到一道美味佳肴的做法,您先睡会儿,一会儿醒来女儿喂您吃好吃的。”

    不知道是李雪娘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那粒圣泉灵水制作的蜜丸起了效果,红拂女终于安静了一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只是紧紧攥住了李雪娘的手,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给为娘做主。”

    “好的,娘。您先睡会儿,待女儿去给您做金银珠面粥。”李雪娘温言好语地哄着红拂女躺下,听得她呼吸均匀地进入了梦乡,这才朝身后一直局促不安的段氏摆了一下手,就退出了内室,来到小花厅。

    不等坐稳,李雪娘就急切地问段氏,“二嫂子,娘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什么事儿刺激的?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段氏刚一张嘴,一句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先滚滚而下,最后哭出了声,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个不止。

    李雪娘眉头紧蹙,心里对段氏这种软弱十分地反感。你说你婆婆都病成那样了,你还有心思哭?唉……懦弱的人,怎么可能担起这个家啊?

    李雪娘不由地又想到了大义兄李德骞,不觉更加难过,大义兄也是个苦命的,娶了两房媳妇,结果都是不成器的。

    唉……李雪娘心里烦闷地又叹了口气。

    前几天李靖奉旨带着两个儿子和苏定方去了兵营,进行一年一度的演练严训,谁知道爷三个这才离开长安城没有半个月,府里就出了事儿,以至于让一向坚强的红拂女都病倒在榻上。

    李雪娘见段氏只顾着哭泣,就没再理她,而是这才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位侍候的丫鬟,就见她们也一个个的,都是一副哭丧脸,不,悲伤中似乎还带着愤恨之色。

    嗯?怎么回事儿?

第525章 孩子被人抢去了

    李雪娘见此情形,才猛然想起红拂女身边的大丫鬟芍药,瞪向段氏的眼神里,似乎是满眼都是怒火,若不是因为红拂女病着,她都有可能要与段氏好好地理论一番的架势。

    问题出在段氏身上?李雪娘转念就察觉到了,红拂女的病倒,定时与二嫂段氏脱不了干系。只是,一向柔弱无争的二嫂,怎么会惹义母生这么大的气?让芍药不顾尊卑地想要与她理论?

    孩子!

    李雪娘灵窍顿开,一下就想到了孩子!

    从进入卫国公府到现在,也有一盏茶一炷香的功夫了,居然没看到奶娘抱着段氏的孩子在红拂女身边,奇怪了!

    “去把芍药给我叫来。”李雪娘声音冰冷,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冲着小花厅门口侍候的小丫鬟吩咐道。

    直到这个时候,李雪娘才发现鲁国公府里的气氛不对!

    刚才她是来得急,心里惦记着红拂女,所以没有注意府里的情形不对,压抑,凝滞,沉重!

    下人们一个个都紧张面色难看,在见到李雪娘的一刹那,都是惊喜之色,只是转瞬间又都沉痛地表情。

    “来人,扶你们家二奶奶回房休息,其他人都各行其是,不得有半点差池。”听着段氏还在那儿哭泣,李雪娘心情更加烦躁,沉声吩咐段氏身边的丫鬟。

    有两个丫鬟过来,扶着哭得几乎要晕倒的段氏,就出了小花厅,回段氏居住的香秀院。

    这情形就更加印证了李雪娘的猜测,问题,肯定是出在孩子身上!

    正想着,芍药紧随秋菊的身后,疾步而来。

    一进小花厅,芍药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抱住李雪娘的双腿就哭道,“姑奶奶,您可来了,快救救老夫人和小少爷吧。”

    “芍药,站起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小少爷怎么了?”李雪娘扶起芍药,闻言劝慰问道。

    芍药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这才道明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段氏前几天抱着孩子回了一趟娘家,可是回来的时候,竟然是两手空空的。回禀红拂女说,祖母,也就是段老夫人喜爱孩子,要把孩子留下哄上一天,尽尽曾祖母的慈心爱意,命段氏自己回府。

    当时红拂女听了非常的不痛快,但是既然孩子已经留在了樊国公府,又有段乔氏看护,倒也不会出什么事儿,就没再做声。

    可是,眼见天黑了下来也不见段府把孩子送回来。这时候,红拂女就感到事情不对,而段氏也惶恐起来。

    红拂女压下心里的不快,决定再等上一等,可是左等右等,还是没见段家来人,当然就更不肯能捡到自家的孙子了。

    这一下红拂女急了,就连段氏也坐不住了,便要派人去樊国公府,可还没等派去的人出门,那樊国公府的段老夫人打发人来传话,说自己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就留在自己身边代为抚养。

    来人的话还没说完,红拂女又因这一天不痛快,心里郁闷,结果急火攻心就病倒了。

    红拂女这一病,段氏不敢离府,只能派人去跟段老夫人委婉谢绝,孩子还在襁褓中,离不得自己的娘亲,所以,多谢祖母的厚爱了。

    可是,等了有近一个时辰,派去的人回来了,满脸地沮丧和惶恐,空着两只手,见到红拂女和段氏就是一通哭嚎,禀告说,段老夫人不让把小少爷接回来,说是以后就留在樊国公府里,有段二老爷家的小姐段菲娘看护,不会错待了他的。

    派去的人哭音还没落,段氏哪里还站得住?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红拂女一听,怒极生恨,又急火攻心,想要起身去段府理论,可是哪里还能起的身来?

    一连三天,卫国公府里气氛极其压抑,下人们得知情况之后,虽然愤恨段老夫人强人所难,强留下小少爷,使得老夫人和二奶奶都病了,但是他们都是敢恨不敢言,更不敢找上门去接回小少爷。

    那芍药实在看不下去了,再加上红拂女病的不轻,二奶奶又只会痛苦无助,压根就没有心思管府里的事儿,所以就让人去给李雪娘送了信。

    欺人太甚!

    李雪娘一抬手,愤怒地拍向身边的桌子,也不知道她是力气用大了,还是那张桌子原本就有些朽了,秋菊和芍药耳听地一声脆响,“啪嚓”,桌子应声而裂,巴掌所到之处,碎裂数块。

    卫国公的孙子,何须用别人教养?嗯?她段老夫人是不是吃饱了饭撑的?还是一位卫国公府没有她樊国公府强势,好欺负?!

    李雪娘不用想到知道,段老夫人这么做,就是故意报复二嫂段氏,也是在挖义母红拂女的心头肉。

    试想,红拂女盼孙子都盼了这么些年,终于段氏给她生了一个,自己能不当眼珠子疼着?段老夫人把孩子强留下,不就是要给红拂女难堪吗?

    老乞婆,你也太目中无人了,以为李靖和红拂女是被欺负大的?还是以为他们太好说话?想以长辈身份压制卫国公和一品夫人,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想到这儿,李雪娘平复了一下激愤不已地情绪,然后也不再避嫌地冲着空中打了个响指,没有几息功夫,就见一身劲装的黑衣人跪在了李雪娘面前。

    秋菊到没觉着怎么样,芍药却吓了一跳,这人是打哪儿来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而且还没有一点声音?

    “去给本郡主查樊国公府,要快要精确,然后还要把证据都给我弄全了。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早上,我要得到全部信息和证据。”李雪娘阴沉着秀颜,语气冰冷地吩咐着。

    “是,”那黑衣人答应一声,疏忽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回,李雪娘绝不会放过段老夫人!

    你做强盗都做到自家孙女身上来了,你还是个人吗?强留下回娘家看望的孙女的孩子,而且那孩子才三个月大,这根强盗有什么区别?你已经是为人祖母的人了,就不知道孩子离开亲生父母,是多么残忍的事儿吗?

    段老夫人,我李雪娘要不把你们樊国公府掀个底儿朝天,我就不姓李!

    李雪娘心里有了计较,就吩咐芍药,“命府里的人,都给我安分守己地各行其职,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该干嘛干嘛。让厨房给我生火,我要给老夫人和二奶奶做点可口的饭菜。”

    “是,姑奶奶。”芍药声音里多了几许轻松,脆声地答应着,就领命而去。

    时间不是很长,李雪娘就做好了清淡地玉米粥,又拌了四个小青菜,炒了一个冬瓜小炒肉,然后分别给红拂女和段氏送进房去。

    段氏想到婆母还病着,哪敢自己一人在房间用饭?再说,孩子是她带回娘家的,被自己的祖母强行留下,她是又惊又怕更是心痛,所以她想要去红拂女的跟前侍奉。

    芍药拦住了她,劝慰着,“二奶奶,姑奶奶说您也是心痛如绞,就不用来回走动伤了力气,要您多多用膳好生休息,万不能伤了身子骨。老夫人那儿,又姑奶奶侍候就行了。”

    这是李雪娘体谅她心伤过度,哪还有力气侍奉自己的婆婆?再一个,她反感段氏在红拂女面前哭。红拂女这病,最受不得刺激,你说段氏在她面前嘤嘤地哭个不停,跟报丧似得,红拂女哪能受得了啊?所以才让芍药劝慰她,安抚她。

    段氏闻言,又是一通好哭,心里惦记着孩子,对李雪娘也是感激不尽。

    芍药见劝慰住了段氏,又交代了她身边的几位丫鬟,要好生仔细地侍候好二奶奶,这才跟段氏告退。

    “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真是个没用的。连累着老夫人发了病。”芍药从香秀院出来,一边走,一边暗自埋怨段氏无能。她心里鄙视着只知道哭的段氏,头饰又为红拂女担忧。

    芍药回到红拂女的房间的时候,李雪娘正小心地,一勺一勺地喂着红拂女用饭,一边柔声细语地哄她。

    “娘,这金银珠,女儿做的香甜吧?小青菜是不是很爽口?女儿都好久没有下厨了呢,今儿个可是为了您下厨的,您可要多用些,别浪费女儿的辛苦哟。”

    红拂女嘴角扯了扯,强挤出一丝苦笑,因为用了饭的缘故,胃里暖喝了,身上也有些力气,就道,“娘是不是很不中用?连自己个的孙子都看护不住,被人抢了去?”

    一句话没说完,红拂女眼泪唰地又下来了,身上哆嗦着,显而易见是气得够呛。

    李雪娘赶忙安慰,“娘,您看您这话说得,我大侄儿子是住外婆家,哪是什么人抢去了?再者说,咱们李家的人,是好欺负的吗?谁长了狗胆,敢抢咱们家的孩子?

    娘,您想想,大侄儿在段府,谁敢害他一丝一毫?她们现在呀,这会儿子都得把他当祖宗哄着呢。女儿保证,她们不但不敢害他,还要更加体贴细心。因为若是大侄儿有了差错,他们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还有啊,大侄儿也是段乔氏的外孙,她也是同样心疼孩子,虽然那个段老乞婆做出的事儿,她不敢深劝,怕被段老乞婆给她压上一顶大不孝的帽子,但是,自己的外孙安危,她绝对是能够有保障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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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亩三分地介绍:
洛雪带着随身空间和绝艺穿越到了贞观年间,要不是自家三哥哥死命相护,她差点就被极品叔爷爷给活埋了。贞观初年天灾人祸不断,极品亲戚明斗暗算,让洛雪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洛雪凭着那股狠辣和聪慧,带着兄长们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种田经商发着不一般大的小财,惬意自在好不快活!可是,程处嗣这个阴魂不散地……居然……说要娶老姐进程家门……难道这就是爱情? 求推荐求收藏求赏!(ˇ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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