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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妃全文阅读

作者:冰冰七月     南诏王妃txt下载     南诏王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23 意外

    宫灯高悬,细雨斜飞。

    空气里透出清凉。

    直到晚膳之时,咏唱依然神思恍惚,尚未从今日的意乱情迷中恢复过来。她思前想后,得出了一个令自己都吃惊的结论,那就是——她好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恶君那家伙了!

    否则她怎么可能在他邪恶调教自己的时候,没有冲动地给他一拳呢?

    怎么还会脸红心跳,无力抗拒呢?

    她想过,若是换成其他男人,别说主动挑逗对方,只要对方敢对自己做出如此无礼之事,她一定一脚揣断那人的命根子。

    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

    这种感觉像细雨一般柔柔地敲到心上,又带着冰凉。

    他对自己也有所感觉吗?还是如他所说,只是男人正常的反应而已?

    清丽脱俗的容颜,在忽闪的灯光下像雾中芍药,若隐若现。秀气的柳眉一会轻皱,一会舒开,明若湖水的眸子被长睫给覆住。

    丫头眨眨眼睛,看着小姐嘴角含笑,粉颊润红,彷佛带着一丝羞怯,她盯着这张表情变幻莫测的容颜好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今日是不是生什么事了?看你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亮如晨星的眸子,在长长的眼睫下,彷佛羞不自禁般。

    一听到丫头的问话,咏唱飞快地收起心思,薄嗔道:“坏丫头,我哪有魂不守舍!”

    “还说没有?”丫头特意靠近她,好奇地盯着她,“小姐,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能跟丫头说说吗?”

    “哪有什么特别的事!”咏唱给了丫头一个大白眼,“都怪我平时把你宠坏了,你这丫头越来越多嘴了!”

    说起外人听?多丢人哪!

    今日的事也不知道怎么了,总之跟她预测得不一样。那样的令人无措的迷乱只能放在心中,成为一个她只有自个儿才知道的秘密。

    见小姐表现如此异常,丫头更加好奇了,她吐吐舌头不死心地又问:“是不是小姐跟大王之间生了什么?”

    据她这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观察,小姐的反应有点像……有点像怀春的少女……

    咏唱瞧见她狐疑的眼神,一个手指瞧在她头顶,努力镇定道:“坏丫头,尽往歪处想。不过,明日我得去百艺苑多多学习了。”

    “小姐又去百艺苑做什么?柯嬷嬷又安排了练习跳舞吗?”丫头吃惊地张眼。

    咏唱摇头:“自然有事。你不必多问了。”

    丫头绞着自己的辫,第一次感觉小姐似乎有了不能对她说的心事。

    第二日。

    天色空蒙,细雨绵绵如一层白雾。这样的天气依然藏着丝丝清冷,凉风吹过,让人丝微拂。

    一袭紫色的绸衣,绸衣上以白色银线绣着盛开的牡丹,好一个粉雕玉琢的美人儿。

    咏唱踏着轻盈优雅的步子穿过长廊,朝百艺苑走去。

    百艺苑是个空气中弥漫着脂粉香的地方。自咏唱突然飞上枝头成为“公主”之后,姑娘们每日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梦想着幸运降临到自己身上。

    咏唱没有惊动正在排练的女子,她顾自坐在偏厅之中慢慢地喝着茶。两名宫女安静地守立在门口,丫头小声地说道:“小姐,你又不来练舞,来这做什么?”

    “来看看落雪和飞扬啊。”她眉眼带笑,说得自然。

    是的,从诏和宫回来,她充满信心的自尊受到了小小的打击。在对自己行为羞愤的同时也现了一个问题——一个青涩的女人是无法掌控男人的。

    邪君,她没兴趣!

    倒是那个冷硬如山又邪恶到让人咬牙的家伙,她非常有兴趣挑战一下他。生活嘛,既然无力去改变什么,那就制造一点乐趣吧。她,曲咏唱,不该这么被动的!

    她要把握状况,她要主动出击,她要让那个无视于自己的魅力睁眼瞎悔到肠子青……

    所以,她决定先跟来自花月楼的两位头牌姑娘讨教讨教,总能收获点对付那恶君的办法。

    丫头正想再问,只听见门口的宫女对外面来人的请安:“奴婢参见萍妃娘娘。”

    咏唱连忙起身,看向门口娇美的身影,丫头赶紧施礼。

    “咏唱见过萍妃娘娘。”她嘴角含笑,看起来神采飞扬。

    萍妃微笑道:“公主多礼了,该是本宫有礼才是。”

    二人坐下,宫女奉上热茶。

    萍妃看了看咏唱,语气轻柔:“数日不见,公主越来越美丽了。怪不得大王当日能一眼挑中你做公主,果然是风华绝代。”

    以袖掩嘴,咏唱喝了口茶,谦虚一笑:“娘娘过奖了,大王能看上咏唱,只是咏唱的运气罢了!”

    纯属运气,因为她压根没有想过会由一个艺妓变成和亲公主,世事多变,她更没想到后面的事情还会展成现在这样。

    “公主最近过得如何?听说大王每天亲自为你指导?”萍妃看着她,大家只知道羡慕她成为了公主,还能嫁去北诏做妃子,连大王也亲自教她学习各种技能,这是任何人都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恩。咏唱笨拙,还有好多需要学习之处。以后还要向娘娘讨教呢。”一想到所谓的“指导”,咏唱差点没吐上一口鲜血,那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笑得明艳如花的人儿已朝门外看了三四遍,还不见飞扬的身影。

    萍妃笑道:“那落雪与飞扬姐妹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人,若换了其他大王,说不定早已收入了后宫。”

    细长的柳眉一皱,咏唱心中闪过一丝怪异:“若是大王将她们收入后宫,娘娘难道不介意吗?”

    “呵呵,自古以来,哪个君王后宫之中没有佳丽无数?本宫只是一小小妃子,又不是国妃,拿什么来介意?只要大王喜欢,天下女子他都可以收进后宫。”萍妃自嘲地笑了笑。

    “娘娘此话差矣!如果大王只是一时兴起,就将人收入后宫,他一个人能顾得过来吗?如果只有国妃才有资格介意,那其他被冷落的女子岂非被耽误了一生的幸福?”明亮的眸子燃烧着晶芒之焰,她最反感那些君王后宫数不清的女人,简直就是可恶!

    在这里不得不夸赞一下她家老曲了,自貌美如花的娘离世之后,老曲忠贞不二独自养大了她。所以,光凭这点,老曲也可以立个“贞洁牌坊”了。

    萍妃闪过惊讶之色,没料到咏唱竟说出这等大胆的言辞,她叹息道:“或许等公主嫁到北诏后就会有所体会了。后宫的女子哪能那么容易改变什么,除非得到君王的宠爱……可那又何其不易。”

    她语气中不无透露着落寞,阁昱也曾因欣赏她的艺能而对她宠爱过一段时间,可惜,她没有那份魅力留住大王的心。

    “君王又如何?如果不爱,就该让后宫中的女子自由选择去路。”咏唱抬高声音道。

    萍妃道:“大王的确已经这样做了。公主进宫也有不少时日,该知道其实蒙舍后宫现在并没有几个妃子了。”

    “他让妃子们都自行离去?怎么可能?”咏唱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她真是现在才知道后宫的状况,那家伙不是色君吗?太奇怪了!

    萍妃苦笑一下:“因为大王不会再爱上其他女人了,而那些妃子觉得继续留在后宫也没有了被宠幸的希望,不如离去。像本宫这般好歹有个百艺苑做寄托才得已留下……”

    爱上其他女人?难道那恶君已经有爱的女人了?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蓦然一惊,水眸也闪烁了起来。

    再看萍妃神情无限失意与落寞,咏唱不由地抿起了红唇:“我们大王像石头一样冷硬,他也会爱人吗?”

    “当然会!他的爱比春风还温柔……”萍妃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和向往。

    比春风还温柔?曲咏唱不屑的撇撇唇。如果是真的,那真是跟公鸡下蛋一样希奇了,无法想像那样一张严肃冷峻的脸庞温柔起来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大王也会宠爱女人!”话里不觉透着连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酸意。

    萍妃将目光投向门外,门外小雨纷纷扬扬,将地面打湿,地上的花瓣一朵朵像冰凉的雪花。

    她想起了一个娇柔如花瓣的女子。

    对上咏唱明艳动人的五官,萍妃皱眉注视着她:“大王当然会宠爱女人。你无法想象当他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时……那种温柔足以令任何女人无可自拔……”

    手指一紧,咏唱无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袖口,不解地问:“那家伙……我是说大王有心爱的女人?”

    萍妃点点头,目光凄迷。曾经,不只是她,后宫所有的妃子都为那个幸福的小女人嫉妒过,黯然神伤过,因为大王的目光再也没有看向其他人。

    水一样的眸子惊得睁了开来,咏唱紧紧地盯着萍妃:“他……他喜欢的人是谁?”

    怎么可能?

    她入宫这么久,怎么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也没有看到他对任何女子特别过,他竟然有心爱的女人,还很宠爱她,很温柔地待她……

    心口突然涌过一股难以言预的复杂情愫,她的袖口不自觉抓得更紧了。

    萍妃收回目光,嘴角也扯开一抹轻笑:“她叫瞳瞳,一个看起来单纯如蔷薇花的女子。”

    “瞳瞳?宫中之人吗?”这名字很陌生,她确定自己没听过。

    “曾经在宫里,后来……不见了。”

    “不见了?是走了还是死了?”她好奇地追问。

    萍妃认真地看着咏唱,摇摇头,声音中充满了感伤:“不知道。大家从来没见过那么温柔体贴的大王……但是有一天瞳瞳姑娘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敢去问大王,因为大王在一夜之间也变了……此后,也没人再敢提起瞳瞳这个名字。”

    “所以,大王后来就变成了不会笑的大王,所以大家都怕他?”咏唱说完,轻轻咬住了下唇。

    瞳瞳?

    这中间到底生什么事?

    心像被什么咬了一口,又让人好奇地恨不得立刻去问个究竟。她努力维持着笑容,无法否认自己真的越来越对那家伙的事情感兴趣了。

    “好了,时辰不早,本宫该回去了。”萍妃抬起眸子惊觉自己说得太多,还好,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贴身丫头,“刚刚本宫跟公主说的,公主知道就好,别再跟外人提起了。”

    咏唱点点头:“娘娘放心,咏唱不是多嘴之人。”

    她当然不会去告诉别人,但是此事她记下了,有机会她要去弄个明白。既然那恶君可以对别的女人温柔,为何就不能喜欢上自己呢?

    她要他喜欢自己……这个念头瞬间定格在脑海之中。

    “公主先等着,本宫这就命人将落雪、飞扬姐妹找来与你叙叙。”萍妃不再多谈,拢起宽大的袖口,神色黯然地朝门外走去。

    纷纷细雨中,雕梁画栋的王宫内苑,增添了一抹朦胧之美。

    屋内水一般柔美的玉人儿,因萍妃无心透露的话语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丫头为小姐再次泡上一杯热茶,轻声道:“小姐,你在想那位瞳瞳姑娘的事?”

    “你都听到了,还问我!”咏唱看她一眼,心不在焉的回答。

    “可是,丫头有很多不明白啊。”丫头嘟嘟嘴,“那个瞳瞳姑娘究竟哪里去了?大王一定是爱极了她,要不然怎么会……”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越来越多嘴了!”咏唱不耐烦的挥挥手,娇嫩的粉颊微微鼓起。

    郁闷!

    本来她就够郁闷了,又听萍妃这么一说,没来由地就自胸口涌上一口闷气,弄得她压抑不住烦躁。

    可恶的恶君,王八蛋、死贼相、棺材脸、她道他不会对女人笑,不会对女人温柔呢,结果他还可以比春风都温柔!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刺激人!

    瞧她这国色天香又可爱迷人的曲大小姐在眼前,他都不会怜惜,原来是心底已经有了人……

    偏偏他昨日邪肆的行为已将她这一池春水搅皱。

    可恶可恶!

    不服输,坚决不服输!

    她可以小小地承认一下,是有那么一点点被他吸引,好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谁叫他生得一副好皮囊。

    可是,现在他的事这般让人郁闷,她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曲咏唱,拿出你的本领给他点颜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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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离宫

    “哼,坏家伙,你就等着瞧吧!”咏唱撇撇红唇,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喝了下去。

    “小姐……”见小姐不顾风度地一口气灌下大杯热茶,丫头想阻止已来不及。

    “噗——!”一口气自咏唱的小嘴中喷了出来,晶莹的粉颊通红,不住地拿手扇着风,“坏丫头,这次你可是坏到家……害小姐我了……”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那茶是刚刚泡上的啦……”丫头一边帮小姐顺着背,一边急急解释。

    “咳……咳……”

    都说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缝,她肯定是太倒霉了,喝热水也塞牙缝!这几天用膳舌头肯定是食不知味了!

    就在此时,门口出现两个窈窕的身影,风姿绰约,正是落雪与飞扬。

    飞扬一进门,便见咏唱满脸通红地直喘气,不若平日里那般妩媚迷人,倒显得娇俏可爱。

    “咏唱,你没事吧?”

    关心的声音传到耳边,咏唱抬眼一看,只见粉红衣裳的飞扬快步上前扶住她,正立在门口的是白衣飘飘的落雪。

    落雪凝眉注视着她,没有说话,风掀起了她雪白的衣角。

    咏唱突然现她瘦了不少。

    “我没事……”止住喘息,她站直了身子感激地看看飞扬,又朝落雪微笑着。

    落雪走过来,注视着眼前越水嫩美丽的庞脸,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回以微笑:“落雪见过公主。”

    “落雪你怎么也跟我这么客套!”咏唱皱起了眉头。

    飞扬惊呼一声:“哎呀,我也忘记给公主请安了。”

    咏唱睨向她:“飞扬,怎么连你也跟我开起玩笑来了,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们三个是好朋友啊!”

    落雪垂下眼睫,声音不卑不亢:“既是公主,自然就有身份之别。落雪和飞扬只是王宫内的艺伶而已。”

    “落雪!”咏唱提高了声音,她上前握住落雪的手,“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啦。”

    她,曲咏唱是很讲意气,也很珍惜朋友的。

    飞扬拉拉落雪,道:“姐姐,咏唱对我们很真诚的呢,还特意来看我们,呵呵。”

    咏唱一听,露出了笑容:“飞扬说得对,我们一起自花月楼入宫,我不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幸运就忘记了过去的朋友。”

    落雪表情微微松动了开来,缓缓露出笑意:“你来找我们是有事吧?”

    “呃……”咏唱这才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小脸突然一热,回头吩咐丫头,“丫头,过去把门关上。”

    “是,小姐。”丫头狐疑地关上门,将两名守门的宫女隔绝在门外。小姐这两天举止异常,让人感觉神秘兮兮,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

    三人一同坐在桌旁。

    咏唱清了清嗓子,水眸扫过落雪与飞扬清丽的脸庞。

    一想到那又臭又硬让人羞愤的恶君,她顿时抛开了顾忌,轻启红唇:“实不相蛮,我今日来前,的确有问题向那么讨教。”

    “什么事?”飞扬看她神色有丝怪异,笑问道。

    咏唱缓缓道:“你们也知道,入选公主就是为了去北诏和亲。这后宫女子若是得不到宠爱,只怕一辈子得孤独清冷地生活,直到老死宫中。我听说那邪君温柔多情,却没有钟情于任何一人。”

    “你想我们帮你什么?”落雪问道。

    “我不想将来孤单地老死在北诏王宫。”咏唱说得令人动情,“你们都曾是花月楼的头牌姑娘,我想知道,要勾住男人的心有什么好的办法?”

    “你想勾住邪君的心?”落雪的目光定定地注视她。

    飞扬道:“我理解咏唱的想法。咏唱你这么美丽出色,邪君一定会被你吸引的。”

    轻扬红唇,咏唱没有否认她们的话。

    事实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现在她最想尝试去勾住的是那个冷面恶君的心!

    “收服男人,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呢?”

    她直接的话语让飞扬和丫头不禁同时露出娇羞之色。丫头吃惊地看了看小姐,难不成这也是大王要小姐学习的吗?

    飞扬不好意思地看了咏唱一眼,道:“我在花月楼只是跳舞,他们喜欢看我跳舞愿意捧场,收服男人,这个……我也不大懂。”

    落雪抬起眼,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抹亮光,她轻笑道:“咏唱真是有心之人。其实这方面,我和飞扬真帮不上你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大眼闪亮,带着希冀。

    “不过你可以去花月楼跟包三娘或者其他姐妹们讨教,她们在这方面都很有一套自己的本事,一定可以帮到你。”落雪说得平静无波。

    飞扬咬着唇点点头,想到花月楼夜间里的一幕一幕,她秀美的脸庞上渐渐飞起两朵云霞。

    丫头忍不住插嘴道:“小姐,你非要学那个……什么的吗?我们可不能随便出宫啊!”

    咏唱睨她一眼:“本小姐自有打算。今日落雪飞扬虽然未教授我什么,却给了我一个绝好的主意,呵呵。”

    丫头急得几乎要跺脚,什么绝好的主意!

    不仅是大王,柯嬷嬷也天天要来查看小姐的训练进展,小姐要怎么出宫啊?这不摆明了是冒险的馊主意吗?丫头鼓着腮看了看淡定喝茶的落雪一眼,无奈地嘟嘟嘴,她的好小姐是牛脾气,大约决定了便难以更改了!

    “小姐,你真决定要去花月楼?”丫头不死心的问道。

    “那是当然,你何时见本小姐说出来没去做了?”咏唱微笑着点头,一脸的坚定,她从来都是个说做便做的女子。

    丫头转到她身前,继续努力劝说:“可是小姐你打算偷溜出去吗……那样太危险了,大王要知道会怪罪的!”

    要去花月楼自然是偷溜比较方便,咏唱才不会傻得去跟恶君那家伙请示。当然事情总是有危险,不过她已经在刹那间做好打算了。

    “有挑战才有乐趣!”这主意越想越有劲,她转头面对落雪、飞扬,“我已经决定了,回去花月楼看看包三娘和迷人也不错。”

    落雪淡淡地笑着,眸光明亮地闪了闪,道:“代我和飞扬跟三娘问个好便是。”

    飞扬担心道:“真不给大王请示吗?那一定要小心点了。宫里这边我和落雪会留意的。”

    咏唱笑眼弯弯一脸兴奋:“放心,我会选最合适的时机才出去的。”

    落雪盯着面前容光焕的娇颜,抿了抿嘴角的弧度,仿佛在沉思什么。

    丫头偷偷翻了个白眼,暗叫:完蛋了!

    最近小姐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又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小姐每日喊着无聊,都会挖空心思想点歪主意,否则就打不了日子般难受,结果晃着一张脱俗的容颜在外面闯了一堆又一堆的祸,让人目瞪口呆。

    后来老爷知道了,抱着殷切的希望请来了师傅,专门负责教导小姐大家闺秀的礼仪规范等,小姐天资聪颖,很快变让自己变得“文文静静”,在老爷面前斯文秀气得很,逗得老爷笑得合不拢嘴。

    小姐似乎要回复本性了,她怎么那么容易相信小姐会露几个妩媚迷人的微笑,会盈盈款款走路就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了呢!

    老天保佑!

    从这一刻,丫头已经开始祈祷了……

    两日后,天已放晴。

    春光明媚,处处莺歌燕舞,柳绿花红,一派醉人的春光。

    一体态纤细修长的白衣公子轻步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净白的脸上尽是潇洒迷人的笑容,惹得路边望见这俊美容颜的姑娘们莫不芳心乱跳。

    她便是乔装出宫的咏唱。

    阁昱那边两日报告一次,柯嬷嬷那边她谎称不适,告假一天。嘿,自那日接受落雪的建议之后,她便精心研究出宫之法,现在都算好了时间,早上才去过诏和宫,那家伙这一两天暂时都不会找她了。

    外面的世界多美好,连空气都自由地令人忍不住张嘴多呼吸几口。

    瞧见四周偷偷投射的爱慕目光,咏唱顽皮地朝那些姑娘们眨眨眼,只羞得她们一片嫣红。

    总之,她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

    阁昱好象这两日很忙,目光深沉了许多,早上看到她也没有多话,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难以想象这样的男人也会有如水的温柔,似火的漏*点,不过真不知该说他控制得很好,还是自己真的魅力不够!

    前几日,那样几欲失控的情况下,他都没有失去理智地侵占她。

    虽然不希望他真的占有了自己,但是除了羞愤,自尊也真的受到了小小的打击。

    咏唱举步朝花月楼的方向走去,脑海中被近日来与阁昱相处的状况塞得满满。

    她已经老实承认自己似乎对他有了很不一样的感觉,芳心为他而动了。

    她要争取。

    命运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转折,如果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去争取?

    但是,阁昱——真的是个坏家伙!

    暗暗咬牙,咏唱娇美的容颜变得严肃,喜欢他就要乖乖听他的吗?听萍妃说起那个瞳瞳好象也是温柔如清泉的女子,在阁昱在面前一定是小鸟依人吧?

    明眸闪闪亮,被心底的酸意所侵袭,也注满了更多的好奇。

    这个娇美而意志坚定的人儿已经打定主意,离前去北诏和亲的日子还久,她非要让那块冷硬石头先为自己而动。

    阁昱,你让我心动了,我也一定要让你为我臣服!

    等着瞧,现在本小姐就去研究研究“美女心法”,看本小姐回宫后怎么对付你!

    ……

    美少年似乎太引人注目反倒不是件好事,瞧见一路上被人投来爱慕的眼光,咏唱很快便意识到了这点,却没有现两名目光精深的男人也在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往巷口里转了几圈再绕出来后,已成为了一个黑脸上长颗痔的男子。

    没有了姑娘们的侧目,她怡然自得地找到了目的地。

    花月楼。

    自落雪、飞扬离去后,着实冷清了一段时间,在包三娘精明的调教下,这里的生意似乎比以前做得更红火。

    咏唱一踏进花月楼的大门,便被两个陌生的姑娘一左一右簇拥起来。

    “公子,里面请。”挽着她手臂的姑娘们笑颜如花,声音娇媚无比。

    柳眉暗皱,她不动声色朝里面走。

    大厅之中宾客不少,有怀抱美人调笑,有闭眼听曲的。

    瞧他们锦衣玉袍,个个一脸陶醉模样,男人都喜欢这般风花雪月吗?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前面的舞池中跳过舞,然后被那个冷面家伙带入了宫,命运再一次生改变,而珠帘背后,曾经是落雪的位置,今日琴音依旧动人,只是比起落雪的功力又差上几分。

    正感叹着,身边姑娘开头问道:“公子面生,是第一次来花月楼吗?”

    咏唱回神,一副财大气粗地模样笑道:“花月楼在大和城的名气如此响亮,本公子又怎会等到今日才第一次来呢?”

    “呵呵,那公子可有熟悉的姑娘?”左手边的姑娘笑得更欢。

    能常来花月楼的人非富即贵,她们岂敢怠慢。

    咏唱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挣脱她们:“不过本弓子已有一段时日未来花月楼了,以前跟落雪、飞扬姑娘倒是有点交情。”

    二位姑娘一听,看了看她黑瘦的脸,更加笑得灿烂:“公子果然是花月楼的老宾客,只是那两位姐姐已经入宫去了,公子可愿意让我们姐妹招待?”

    咏唱摆摆手:“二位先去忙吧,本公子想欣赏一下这优美的琴音。”说完,径自朝角落的位置走去。

    雕栏玉砌看在眼中甚为熟悉,可惜里面来往穿梭的竟是好多陌生面容,看来包三娘又重新引进了不少新人。

    她一边喝着飘着淡香的清茶,一边悄悄关注着女子们的一举一动,也观察着男人们的反应,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

    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咏唱吃惊地扬了扬眉——迷儿?

    迷儿竟然成为了花月楼现在的头牌!

    眼前立刻浮现起一张娇俏纯净的小脸,迷儿是个单纯的丫头,可是旁桌的那两个男人谈论的名字明明就是“迷儿”,而且他们谈话间语气暧昧得令人难以接受。

    如果真是迷儿,她真要去看一看。

    有钱就是大爷!

    片刻之后,咏唱被一位绿衣姑娘引到了后苑,反而先见到了包三娘。

    包三娘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细嫩的皮肤保养得宜,当她说话时红唇会微微掀起,细长的丹凤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她上下打量了咏唱一番,露出疑惑的表情:“公子该是第一次来我花月楼吧?”

    咏唱暗笑,包三娘就是包三娘,看人的眼光就像在估量一斤猪肉的价钱,而自己每次都这么不幸,看来该为她一点惊讶才行!

    “三娘每日都要招呼那么多客人,该是人多眼花,不记得在下了吧!”

    包三娘自次定睛看了看,的确感觉有点熟悉。

    “怎样?是不是感觉有点熟悉?我记得原来三娘对在下还蛮喜欢的呢!”压低了声音,咏唱笑得狡猾。

    “公子怎么称呼?”包三娘眯起眼问。

    “呵呵。”咏唱本想再逗弄一下包三娘,但考虑到时间紧张,于是弯眉一笑,“三娘真的认不出我么?”

    她恢复了细嫩柔美的声音,拔下脸上的大痔,那灿烂的笑容令一张黑颜顿时明亮起来。

    包三娘自道识人无数,仍目瞪口呆了一番。

    这声音,这身材……这笑容……

    意外,太意外了!

    “咏唱……公主?”她差点结巴。

    第一次看到包三娘这样的表情,咏唱咯咯笑了起来,一把坐到椅子上:“三娘总算看清楚了,呵呵。”

    包三娘瞪大眼道:“咏唱你不是在宫里做公主了吗?怎地这副模样回到花月楼?”

    咏唱妩媚地眨眨眼道:“咏唱是挂念三娘,才特意回来看你的。”

    凤眼一眯,包三娘不信,特意回来看自己哪能这副装扮,不过咏唱的话还是不由地让她心中流过丝丝喜悦。

    “呵呵,好吧,骗不了三娘。咏唱偷偷回来花月楼的确是有事请教的。”

    “什么事?”

    咏唱看了看包三娘,缓缓道:“三娘人脉广消息灵,想必也有所耳闻。咏唱有幸被大王选为公主,将代表蒙舍前去北诏和亲,只是据说那邪君眼高于顶,没有女人能抓住他的心。咏唱纵有一身舞艺,只怕到了北诏也难以得到邪君宠爱,最后落得独守清宫……所以,咏唱这次纯属个人意愿,想跟三娘讨教点办法。”

    包三娘一听,先是吃惊很快便眉开眼笑起来。

    原来咏唱特意回来花月楼,是想学学怎么吸引男人啊!不过,以咏唱的姿色和才艺,已经具备了最佳的条件,如果再学点技巧……只怕没有男人不会被吸引了。

    “花月楼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你要真要学?”包三娘眼角一瞥,问道。

    咏唱暗暗吸了口气,狠狠地点点头,她只是看看学学而已嘛,并不一定能用上呢!想到阁昱对自己的行为,又想起萍妃说他对那个瞳瞳的温柔似水,她便觉得一股恶气涌了上来。

    事已至此,她怎么可能改变主意!

    她要学有所成,再去让王宫中那个臭着脸的恶冰男见识见识!

    包三娘笑笑:“好!咏唱你虽在花月楼呆过一段时日,倒也是个单纯的姑娘家,三娘这就让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男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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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暴露

    一直知道“青楼”二字的含义,也在这座“青楼”中住过一段时日,但是,当咏唱随着包三娘踏进另一座被隔开的后苑之时,便感觉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气氛。

    片片嫩绿中,团团摇曳里,争相斗艳的色泽。

    园子里很安静,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熏香,仿佛妩媚娇俏的花容,被小风一吹,感觉那片景致,变成了姑娘飞舞的裙畔,引人心神荡漾。

    一扇小门而进,原来花月楼还有此隐蔽之地。

    包三娘看到咏唱一脸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来花月楼的多是官家之人,他们不喜欢被人打扰。不过,我这后苑每间屋子的设计倒也有点特别之处。”

    “有何特别之处?”

    “一会你就知道了,跟我来。”包三娘笑得神秘。

    进入一间布置精致的厢房,包三娘轻轻按动一个隐秘的机关,只见墙上的巨大画卷往上一卷,便露出一个古色的铜环。

    铜环一拉,右侧地上的石砖竟然裂开了一条缝。

    画卷落下,一切恢复原样。

    咏唱一言未,暗暗惊奇地随包三娘走下石阶,前面竟是长长的通道,通道内有点暗,包三娘点燃了壁上的一盏小灯。

    再往里走几步,便隐约可听见断断续续的呻吟与气喘声从四周传来。

    这是……

    咏唱不禁小脸一热,这种声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令人脸红的画面。

    包三娘扬起嘴角,不以为然地笑笑:“这是密室,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咏唱你好歹也是花月楼走出去的姑娘,三娘我也没把你当外人。”

    “恩。”

    越往里走,那些参杂着痛苦与愉悦的声音就更清楚,更多。

    包三娘突然站定,回头道:“在这里,你可以观察到很多东西。”

    咏唱顺着包三娘的目光看去,这才现,原来墙壁两边每间隔不远就有着一个小小的洞孔。

    她好奇地将眼凑了过去。

    咻……

    小脸差点冒出了白烟,幸好灯光灰暗,掩饰住了她突然窜上的红晕。

    包三娘明了地盯着她的容颜,眼中带笑:“花月楼本就是青楼,能教给你最多的只能是这些了。男女之间感情很重要,身体上能否取悦对方也很重要。这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咏唱你慢慢欣赏吧!三娘我先去忙了。”

    那些引人遐思暧昧致极的声音就在耳边,咏唱确实不好意思,但无法否认包三娘说的就是事实。

    “谢谢三娘。”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连忙又问:“三娘,迷儿现在真的是花月楼的头牌吗?”

    包三娘看她一眼,答道:“是。”

    “呃……”她真的难以想象,印象里迷儿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技艺啊!

    “听闻邪君阅人无数,要想勾住他的人,或许你也可以跟迷儿学习学习。”包三娘说着转身踏上台阶,“开关就在这里,你出来时拉下铜环即可。”

    “三娘……”咏唱还想再问问迷儿的事,三娘风韵有致的身躯已经消失在阶梯上头。

    原来这是包三娘秘密监工的地方。

    女人近乎痛苦的**。

    男人如野兽般的喘息和吼声……

    一声声,像波浪一样传入耳中。

    咏唱咽了咽口水,觉得口干舌躁起来,刚刚只惊鸿一瞥,那男女交缠的画面便印在了脑海之中。

    害羞什么,都来到了这烟花之地,不看白不看!

    仔细看仔细想,研究研究……

    她提醒着自己,压抑住扑通乱跳的心,再次将眼睛凑到洞孔前。

    洞孔的视角刚刚好正对着屋内的大床,铺着火红被褥的大床上,一具雪白的女性侗体被一个黝黑结实的男人身躯狠狠压着。

    咏唱看不清他们的脸,声音隐约可闻。

    只见男人一双大手肆无忌惮地揉搓着女人的丰盈,一边搓一边低头重重地吮吻着她胸前的红色顶端。

    女人仰着头,一头黑散落在红色的床单上,她张开红唇尽情地呻吟。

    “叫啊……本少爷要你叫来听听!”那男人双手下移,摸上女人白嫩的腿间。

    “啊……恩……啊……”女人便听话地娇叫起来,声音柔媚入骨。

    男人哈哈大笑一声,突然下身一挺,近乎野蛮地闯进了女人的体内。

    疯狂而激烈的撞击,震得整张大床都忍不住剧烈地晃动起来。

    两个炽热的身体,就这样充满漏*点的纠结到一起,不停的率动着,冲击着,摩擦着彼此的兴奋点,一遍遍的沉沦,一遍遍的释放。

    空气中传来男人满足的呐喊声。

    如同战争一般,那对男女看起来都很投入,噬骨的声音从断断续续飘出……

    咏唱慌忙背过身子,仿佛自己做了亏心事一般,靠在墙上难以呼吸了。她抓紧了自己的衣裳,两颊热得冒火,心跳也变得剧烈起来。

    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她大口大口地吐着气。

    这……这……这……

    嫩嫩的脸蛋泛着羞涩的红润,水嫩的唇略显尴尬地娇羞着,轻声低语,就像在说给自己听:“太过激烈了吧!”

    青楼的大部分女子都这样生存着?

    男人们在这样的时刻真的很快乐吗?

    她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她感觉自己的心被强烈地震住了。

    想到那日阁昱也曾邪恶地对待自己,让她浑身软陷入了迷蒙的感觉之中……

    可是,事后想来,那是因为她对他有着喜欢才会有所感觉。

    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含羞闭上,而绝丽的小脸若红色水晶苹果般僵硬着。

    好象有一双琥珀色闪着晶莹光亮的眸子火一般地注视着她。

    那日的感觉又升了上来,好象要溶化在他的漏*点里,她只能无力的攀附着他,感受着他的吻,他甘甜的气息。

    无法想象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做着这种事情是怎样的痛苦!

    耳边还充斥着男女淫荡的交合声,咏唱快上前远离了几步。

    此处的声音似乎比较奇怪。

    这次,她已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搓了搓自己火热的双颊,她再次小心而好奇地往里看去。

    只见一橘色衣裳的女子半跪在床塌前,塌上躺着一具男性的身躯,是男人在放肆地呻吟。

    他大手一抓抓住女子的头,女子便低着头俯下身子,舔舔嘴唇,开始上下其手的扒他的衣服。胸膛被撩开,她白白的手指又开始去脱他的亵裤,然后唰地将其拉扯掉。

    男人也飞快地扯下她身上的衣裳,一具雪白的娇躯散着晶莹的光泽暴露在空气中,女人丝毫不以为羞媚笑着,缓缓将红艳的双唇往男人身下凑去……

    而那个女人也因他双手的触碰娇喘连连,浑身颤抖着,兴奋着,快愉的呻吟轻逸出口。

    咏唱大眼一闭,脑袋嗡地一声被冲击得满满地。

    她分明看到了男人舒服地闭着眼,一脸的陶醉。难道这就是取悦男人的方式?

    不!

    她再大胆也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出来!

    这也太那个了……

    恶君英挺的五官突然出现在眼前,冷薄的嘴唇似乎带着无限的魅力,琥珀色的瞳眸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

    晕,怎么连幻觉都出来了!

    水嫩的脸颊完全变成了一片绯红,好在这里只有她自己。

    娇柔的身躯被刚刚看到的景象和耳边的魔音刺激得热血沸腾,体内似有一把火在燃烧。

    漂亮的脸颊上布满羞涩的红晕,一张柔嫩的唇瓣忍不住长长呼出一口气。

    突然,她想到了阁昱鄙视的嘲笑,于是挺直了脊梁拍拍自己的胸脯。

    曲咏唱,镇定点,又不是你在做,只是看看而已。

    不就是特意来见识学习的吗?虽然这景象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不过多看几眼就没问题了!

    连续好几个小洞她都一一凑上了几眼。

    看到了一幕幕不同的景象,而这两排屋子里似乎都在上演着男女漏*点,各种奇怪的姿势和动作让她从瞠目结舌到知觉麻木。

    尤其看到其中有曾经认识的姐妹,心底更是窜起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

    他们一定不知道花月楼还有此可以观察他们的秘间吧!

    或许,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无所谓。

    最后,咏唱闪动着一双星眸,那里头泛起迷茫的淡淡薄雾,坐在通道最里头的地板上喘息。

    心和思绪像被大海里最猛烈的浪花冲击着,将她冲到了遥远而陌生的孤岛上。

    此刻,她总算完全看清了“花月楼”,也总算见识到了男女间最神秘最隐秘的接触……

    对这个世界,她有了新的看法,对男人——的确也有了更多的认识。

    要学以致用?

    恐怕……难!

    直到心跳渐渐平息,咏唱缓缓起身准备回头走出去。

    耳边隐约传来谈话声让她脚步一停,

    透过洞口,只见一女子正侧对着这边,乌黑的秀如云,粉红的衣裳衬托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这个背景好熟悉。

    迷儿?

    心中一惊,明媚的大眼睁大了开来。

    是迷儿没错,在那女子转头的瞬间,她看清了她的脸。

    迷儿对面坐着一个黑衣男人,男人坐得端正,只能隐约看到他的侧面,看起来年纪倒也不老。

    二人在交谈。

    迷儿妩媚地笑,咏唱吃惊地抿紧了双唇,她不知道原来迷儿也会笑得那般动人。

    迷儿真的变了,浑身散着妩媚动人的风韵,不再是原来跟在自己身边那个柔柔怯怯的小丫头。

    荡漾着迷雾的水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屋内的两人。

    如今迷儿是这里的头牌姑娘,他们的举止也跟所有屋子里的其他男女不一样,一股怪异涌上咏唱的心头。

    迷儿一直在说着话,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大约很严肃。

    他们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花月楼的宾主关系,看那男人浑身冷然而肃杀的气息,让人更加疑惑。

    正当咏唱纳闷胡猜时,只见黑衣男人突然起身,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剑放到了桌上,然后一个大力将迷儿拖到了怀中。

    迷儿千娇百媚地笑着,看不出一丝不愿。

    她身上那身若隐若现的薄沙被扯掉,将诱人的曲线完全暴露在男人的注视下。均匀而修长的四肢,柔嫩得仿佛随时会滴出水,像一块诱人的嫩玉。

    男人吻住了她。

    **传了出来。

    接下来的展或许跟其他屋子里生的没什么两样,咏唱已经没有兴趣看下去,她的脑海被迷儿和黑衣人奇怪的相处迷惑了。

    生活就是这样,随时生着你无法预料的事情。

    每个人都会因生活而改变,因时间而改变。

    迷儿,这样的道路对她来说是好还是坏……

    冷汗再次流了下来。

    命运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人真的可以靠自己改变么?

    改变,定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定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吧!

    粉嫩的红唇动了动,咏唱抬起灼亮的眸子,心思还在震惊只中。

    媚惑男人?

    她轻喃道:“真不知道还要不要讨教了……”

    夕阳西下,春风中荡漾着丝丝暖意。

    王宫里玉泉假山,清风拂柳,看起来景致怡人。

    一个玉琢般的女子,身穿白绸衣,衣上白银线绣着白色水仙,绰约绝伦,她缓步走在通往诏和宫的长廊上。

    远远地,一个体态修长的男人,衣袂飘飘,独自立在长廊那头的假山旁。

    看了看那抹挺拔的身影,女子眸光一亮暗吸了口气,继续举步前行。

    独对夕阳,漫天绯红的霞光。

    阁昱沉默地挺立着,玉样的容颜有丝疏懒,射出了孤高凄艳的光芒。

    小部落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旁边,陪着大王欣赏这落日的景致。

    耳朵一动,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回头,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盈盈走来。

    乌黑的秀垂腰,在风中摆过美丽的弧度。

    阁昱深沉的双眸一眯,认了出来。

    是她——与咏唱一同献艺的女子,弹得一手绝美优雅的好琴,尤其是她……柔柔的气质与瞳瞳有几分相似。

    一把配刀,挡住了落雪的去路。

    仿佛过于震惊,她粉红的双唇几乎要颤抖了起来。

    原来小部落在眨眼间,以闪电般的度走进长廊,阻止了她的脚步。

    大王近日似乎被烦恼困绕,好不容易欣赏落日余辉,享受这独自宁静的空间,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尤其是这种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落雪小脸一白,连忙欠身:“落雪见过大王。不知大王在此……”

    “这是诏和宫,大王不在这在哪?”小部落目光灼灼,注视着她,“不知道落雪姑娘何以来此?”

    吃惊地张大眼,雪白的小脸充满迷惑,她看看四周恍然大悟道:“落雪该死,落雪以为这是诏华宫……惊扰了大王,请大王赎罪。”

    说完,抬起水蒙蒙的眸子,对上尚未言的男人,不期然捕捉到对方灼热带有深意的眸光。

    那种眸光代表什么呢?

    落雪似带娇羞又不甚惊恐地看着一身尊贵的大王,他深邃的五官在美丽的夕阳下折射出无比的尊贵。

    琥珀色的眸子在夕阳下犹如透明的水晶,阁昱动了动手指,压下心头的异样。她不是瞳瞳,完全不是!

    “无防。你要去诏华宫?”他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清凉。

    落雪的脸上泛着羞涩的红晕,低垂着眼,恭敬地答道:“是。听闻咏唱公主病了,落雪想去看看她。”

    “她病了?”他沉声问道。

    “听说是。大约是近儿个天气变化无常,公主没有注意添衣吧!”

    想到咏唱娇柔纤细的身影,修长的浓眉陡然皱起,嘴角也随之勾了起来。她的确穿得不多,连外面的绸衣都是半透明轻如薄纱……

    不过今日一早见到她还好好地,未见什么异常,怎么一个下午就病了?

    阁昱暗下眸子,心口抑制不住地升起一股担心。

    落雪声音轻柔:“大王也担心公主吧?”

    阁昱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对于眼前女子,他感觉很矛盾,想将她收在身边又害怕因此常常勾起对瞳瞳的怀念。

    瞧见他眼底的复杂之色,落雪清丽的面容露出笑容:“咏唱真是好福气,能得到大王的关爱,若是落雪……”

    “本王去看看她。”

    阁昱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脸上,然后转开,朝小部落示意了一眼。

    “落雪姑娘请。”小部落明了地让开路。

    落日很圆,已接近天边。

    夜幕悄悄降下,春风里逐渐透出凉意。

    当阁昱与落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诏华宫的门口,宫女们匆匆赶去报告。

    丫头立刻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起来。

    “死了惨了,死定了!”

    “小姐啊,就算你现在赶回来恐怕都来不及了!”

    “怎么办,怎么办?”

    ……

    稳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阁昱看到门口宫女慌张的模样,不悦地皱起眉头,担忧更甚。

    天天笑得像只狐狸般狡猾妩媚的女人真的生病了吗?

    落雪微垂着头,一声不吭地跟在阁昱身后。

    宽大美丽的床塌,上面坠满了珠帘,随着门的打开,被清风吹得叮当作响。

    抬眸一看,床幔竟然已被放下,粉色半透明的床幔后面,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似乎已经睡着。

    阁昱立在床前,悄悄握紧了手指。

    她真的病了?

    侍女呢?一直跟在她身边衷心伺候她的丫头呢?怎么主子病了,侍女连个影子都没有?

    没由来一股怒气上升,锐利的双眸眯了起来。

    他突然转身,目光炯炯地盯着远站在门边的宫女,声音低沉有力:“怎么没人伺候公主?”

    “是……是。”宫女慌张地应答,神色很不自然,她们也是刚刚才知道公主不在屋里,而大王又正好要来啊!

    “还不快去请太医!”阁昱盯着面色惨白的小宫女,低吼道。

    床上的锦被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

    落雪紧紧盯着床上的身影,扬扬唇道:“大王别担心,让落雪先看看公主吧。”说完,她缓缓地走向床前。

    床帘上的珠子突然颤抖了起来,不住地出清脆的声响。

    这女人怎么了?

    看来根本没有睡着,病得很厉害么?

    阁昱双眉拢得更紧,盯着床上似乎在簌簌抖的人儿,心口莫名一紧,他大步上前一步,忍不住就要掀开眼前飘动的床幔。

    一只雪白的素手已经轻轻地拉了拉,轻薄的幔纱便被慢慢掀开。

    “大王……”床上的人就在同时掀开了被子,丫头一脸要哭的样子坐了起来,让大家都吃惊地瞪大了眼。

    小部落更是惊骇地半晌:“丫头?”

    低沉而危险的声音已经响彻了整个屋子:“该死!公主呢?”

    “公主……她……她……”丫头小脸一皱,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语不成声,一想到宫中森严的制度,她已经开始呜咽了起来。

    小姐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就说最近走霉运吧,你还不信。

    大王从来不来诏华宫,不巧偏巧就在你偷溜出宫时来了……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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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遭遇

    橘红色的落日终于恹恹的埋入天际的地平线下,几乎是在一瞬间,光线蓦然暗了下来。

    走出密室,现天色竟已灰暗。

    咏唱抬头望了一眼天上弦月,皱起了柳眉,这会丫头该在宫里急坏了吧!看来今夜回不去了,只能明日一早趁宫内百官早朝之时再悄溜回去。

    在那封闭的通道里呆了一下午,这会闻到院里花草特有的自然芬芳,随着呼吸,沁入人的身体里,也勾引出了清晰的思绪。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领略着怡然自得的天然感受。t

    包三娘一见红晕刚退的人儿,笑道:“想不到公主你还真是个单纯的主儿。不过,姑娘家迟早要出嫁,尤其是成为帝王的妃子岂能太过生涩?呵呵,今儿个你就在花月楼歇下,我让迷儿跟你好好聊聊。”

    自咏唱成为公主,包三娘对她的态度也是有了根本性的转变。

    脑海中依然残留着活色生香的画面,她晃晃头借助夜色掩住脸上的不自在。

    “迷儿她……怎么突然变成了头牌姑娘?”

    包三娘挥挥手中帕子,道:“活该你们这几个姑娘运气好。你和落雪、飞扬入宫后,花月楼的生意倒也清淡了几天。三娘我只好另捧新人,迷儿本是姿色一般偏偏似突生了一股魅力般,让一群新客人天天包她的场。”

    灵眸一转,咏唱回忆起那个和迷儿在一起的黑衣男人,看他那右手握剑似是江湖中人,难道迷儿真这么大魅力?

    看出了她的疑惑,包三娘道:“迷儿这事说怪也不怪,男人都爱新鲜,大约她这水葱似的姑娘是正好对了那群男人的胃口。这方面,迷儿应该可以跟公主授授授经。”

    垂眼沉思,阁昱那家伙也会喜欢这样吗?

    一块如石头般冷硬的脸孔变得色眯眯是什么样子……她只记得他邪肆眯眸的一面,心弦立刻颤了一下。

    “落雪与飞扬可好?”包三娘问。

    “恩,落雪让我代她二人向三娘问好。她们在后宫百艺苑每天练习技艺,倒也不错。”咏唱笑答。

    打走包三娘,她独自立在幽静的院落内,曾经的“花咏阁”如今的主人已是迷儿。

    一袭轻纱的美人舒臂拢过散落在肩头的青丝,不胜慵懒的轻支螓,咏唱半闭着眼睛斜卧在丝塌上。

    屋子里很静,她在等着迷儿的归来。

    一片清风,给空气里带来了一阵属于女人的幽香。

    迷儿踏进门口,神情有几分疲惫。

    转身,看见丝塌上绝美风姿的人影,呆立了一会后惊喜地睁大了眼:“小姐……真的是小……不,是公主。”

    “呵呵,是我,迷儿。”咏唱笑着坐起身,拢了拢衣襟,跟迷儿比起来,她的风情更是不自觉地散在举手投足之间。

    迷儿不可置信地走近:“公主怎么会来花月楼?……生什么事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来看看你们而已。”咏唱拉下她的手,与自己并坐。

    今日的迷儿,肯定不是从前的那个小丫头,她的眉眼里散着属于女人的娇媚和风韵。

    “没想到迷儿的变化真不小呢。”咏唱眸子灿若星辰,语气里毫无讽刺意味。

    迷儿垂下长长的眼睫,动动红唇:“你都听说了?”

    不仅听说了,还亲眼看到了。

    咏唱含笑看着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迷儿的事情似乎有点神秘。

    迷儿低头道:“其实……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在咏唱面前,她有股一吐真相的冲动,因为她知道,曾经伺候过的小姐是值得信任的。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咏唱问:“怎么了?”

    “我若告诉公主,或许公主可以帮帮我。”迷儿一双清澈的大眼里带着某种希望。

    “帮你?”

    “恩。”迷儿点点头,起身将门外的丫头谴走,并小心的关上了门,“公主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成为花月楼的头牌姑娘了吗?”

    咏唱摇摇头,她知道迷儿要告诉自己的,肯定和外界说的有些不同。

    “是因为有客人每天都很大方包我的场。”

    “哦?”对于青楼里一般的姑娘来说,能有阔绰的恩客每天都包场,真的是难得的好事。

    迷儿小脸逐渐暗淡:“你们入宫后,三娘想捧我们,就在那天有客人跟三娘提出要包我出场,我们都很吃惊,因为在众多姑娘里我根本一点也不起眼,而三娘自然十分乐意。不过那客人很是奇怪,他最初的目的却不是要跟我相好,而是……”

    “恩。”咏唱继续认真地听。

    迷儿压低了声音:“而是让我做眼线,做探子。他想利用花月楼这样官商混杂的场所做渠道,让我收集各种消息每天汇报给他。”

    认真倾听的人儿眨了眨眸子,闪过惊讶。对方是下午跟迷儿在一起的黑衣人么?他究竟是什么人?

    “迷儿已经压抑了许久,一直不敢说,公主是我最相信的人,请帮我下想办法。”迷儿皱了眉,话语充满苦恼,“本来迷儿命苦沦落这烟花之地,要伺候几个男人倒也认命了,可是要天天收集消息跟他汇报情况,迷儿觉得惶恐不安。”

    “他是什么人?”咏唱冷静地问道。

    “不知道……有时候是他自己来,有时候是他的同伙来。我想了很久,害怕他们是敌国派来的奸细,那我这样做不就成了出卖蒙舍的罪人了吗?”迷儿说得小声,她多少也算是官家之后,不愿意做任何出卖蒙舍之事。

    咏唱拍拍她的小手,安慰道:“别担心,哪有那么严重,或许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他为何要如此打听蒙舍国大小的事情?”

    水眸闪了闪,带着沉思,红唇一动:“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关于那黑衣人的一点线索吗?”

    迷儿突然抬眼;“公主怎么知道是黑衣人?”

    “呃……有听三娘提起。”希望掰得没错,咏唱笑了笑。

    迷儿点点头,大眼迷蒙:“那人的确喜欢穿着黑衣,他们行踪神秘,花钱大方,除了听我汇报很少说话……唉,这样的日子究竟要到何时?”

    咏唱凝眉,听起来的确事有蹊跷,若非她时间紧张不能留在宫外,否则还真想多在花月楼呆一天,借故会会那黑衣人。

    “公主又为何而来?”收回自己的忧郁,迷儿问道。

    咏唱微微一笑,这才开始纠正她的称呼:“还是叫我咏唱或小姐吧。我来是想跟迷儿讨教一点办法的。”

    于是,她将自己的目的说了一遍。

    迷儿掩袖一笑,道:“小姐是该学学,迷儿会把知道的都告诉小姐。”

    安静的厢房里,两个娇美的人儿脸红心跳地小声议论着男女闺房之事。除了下午所见所闻,没想到迷儿竟然还说了许多让她目瞪口呆的技巧……

    最后,迷儿略带羞涩地送给咏唱一本“秘籍”,瞥了一眼那画面,咏唱不好意思地收入怀中。

    仿佛进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那个世界如此奇妙不可思议。

    在沉睡的梦中,带着娇羞微笑的人儿紧紧地被一张英挺冷峻的容颜所缠绕,娇躯就像依偎在一个温暖壮阔的胸膛,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

    甜蜜而令人心跳加的冲动……

    他吻着她柔嫩的唇瓣,二人的气息交缠。

    美好的感觉无法用任何言语来描述,她觉得自己是湖面上的一叶小舟,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随风轻轻地飘荡……

    天色微明,水灵灵的眸子已经睁了开来。

    以前睡过的床,现在睡起来竟然不觉安稳,整夜被春梦缠绕,咏唱捏捏自己尚未退热的红颊,飞快地起身。

    屋外树梢翠鸟啼鸣,早点的丫鬟侍婢已开始忙碌。

    咏唱看看床上仍在熟睡的迷儿,轻轻地穿上衣裳。对镜几番乔装,再添上那颗刺眼的黑痔之后,顽皮一笑,小心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春日好眠,包三娘应该尚在睡梦之中,不去告辞也罢。

    “花咏阁”的后门被打开,一个纤细有致的男性身影消失在外面的巷口。

    旭日逐渐东升,洒落大地点点金辉。

    街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似一层薄纱。

    咏唱加快了脚步,她必须得赶在早朝时溜进宫门,步子越快,心口跳得越急,莫名地产生一种感觉,似乎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那感觉如影随行,难道是昨夜做了太多引人暇思的梦,到现在头脑不清醒产生幻觉?

    猛然回头,大街上只有几个起早忙着摆小摊的人影。

    奇怪!

    继续前行,那感觉更加强烈。

    难道被人跟踪了?她自认为机灵,应该不至于错认了这感觉才是。悄悄握紧了拳头,她暗自思忖,莫非自己出宫被人现了?可是,若是阁昱已经知道此事,该是派人光明正大抓自己吧,为何这等鬼鬼祟祟?再说已经如此乔装打扮,谁能轻易认出自己?

    哼,咏唱一皱眉头,准备甩掉这个烦人的大尾巴。好歹生在大和城,长在大和城,这里哪个地盘她不清楚?

    方向一拐,她溜进了一条小巷子。

    再一拐,灵巧的身影又穿进了另外一条小巷子。

    太阳逐渐穿透薄雾,地面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咏唱抿抿嘴,眉间染上了忧色,她可没有时间跟他人玩游戏。走进一条僻静之道,那是通往王宫后苑小门的捷径。

    地上突然多了一条黑影,两条,三条。

    脊背一凉,危险的气息扩散在空气之中。咏唱放慢了脚步,小拳头也开始纂了起来。

    “谁?”才一回头,只闻得一阵迷香扑面而来,她晃晃头机警地捂住了鼻子,“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几乎同一时间,她想到了迷儿口里所说的“黑衣人”。

    “咏唱姑娘,我们主子有请。”为的黑衣男人身形消瘦,说话时面无表情。

    他的话让咏唱瞬间露出惊骇之色,他们是谁?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看出了她的惊疑,另一个黑衣人挑挑唇:“我们注意姑娘很久了!”

    久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

    “你们……”一才一张嘴说话,只感觉某种气味钻入指间,她立刻闭口屏住呼吸。这几人一看就来者不善,不能硬拼,只能智取,一边思考一边做好脚底抹油的准备。

    “呵呵,姑娘不必惊慌,早在姑娘从将军府被贬到花月楼我们就认识了。”黑衣人深沉的眼透露着冷光,“这次只是我们主子有请而已。”

    压抑住惊慌,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转了转,他们的话让她震惊不已,可是她不能说话,一说话那不知道是什么的迷香就要扩散到鼻息里了。

    “姑娘请吧!”黑衣人说完,一只大手便探了过来。

    混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也叫请?

    咏唱一个提气,身子一转便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轻功轻功,她步伐轻盈飞快,耳边有风声在呼唤,乌黑的丝飞扬。

    “你跑不掉的。”黑衣人轻松地落在她的前面,“还是乖乖地跟我回去见主子吧。”

    三个黑衣人围了过来,将她包围住。

    “我不认识你们主子?”知道已经无法摆脱他们,咏唱干脆站定了身子问道。

    “咏唱姑娘去了就认识了。”

    “好,我去!”反对无效,跑不了,打不过,不如去看看。

    黑衣人未料到她突然如此合作,眼中闪过惊讶,很快被笑容代替:“好,咏唱姑娘不愧为将军之后,够胆识。请!”

    哼,你以为本小姐想去啊!咏唱暗暗咬牙,一手拔掉脸上的黑痔,瞥了他们一眼才迈开步子。

    日头已经升高,大约早朝时间也已经要结束了吧?

    柳眉不自觉地皱起,心里有了隐隐地牵挂与担心。如果阁昱那家伙现了自己私自偷溜出宫,不知道会作何反应?如果知道自己被黑衣人带走,不知道是否会担心着急呢?

    林间,鸟语花香。

    黑衣人一前两后紧紧地控制着咏唱的脚步。

    一种诡异的气氛逐渐弥漫,青树野花中带着点神秘的味道。

    “飕——”利器穿透空气的声音,黑衣人警觉地偏过头,只见一支深色的暗器稳稳地刺在身旁的树干上。

    取出一看,那是一支菱形飞镖,乌钢而制,镖身没有任何标志。黑衣人见了却眼眸一暗,朝同伴示意过去。

    咏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的举动,眼睛骨碌转向四周,暗想该不会又有人来救自己了吧?

    “劝你们还是把人留下吧!”带笑的话音仿佛洞箫的低鸣穿过树林,那个人白衣胜雪,缓缓从树口走出。

    听到声音,咏唱欣喜地睁大了眼:“慕大哥?”

    白衣人噙在嘴边的淡笑光华流转,照亮了林间的景物。“把她留下吧!”慕千寻淡淡的重复,浅黛的眼眸转到一身男装的咏唱身上,目光中顿时多了一丝怜爱。

    三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火光电石间齐齐出手。

    三个对一个?太胜之不武了吧!卑鄙小人就是卑鄙小人!

    咏唱左瞧右看,总想插手帮帮慕千寻,无奈只见白衣闪动,身形快得密不透风,她从来不知道温柔儒雅的他武功竟也如此之好。

    “到一边去。”在回的瞬间,慕千寻清冷的声音传来。

    “哦。”打不过,帮不了,还是躲着吧。

    看不清他们的招法,咏唱才奔到一棵大树旁,刚回头,只见三个黑衣人已鱼贯飞身逃离。

    这么快就打完了?慕大哥还胜利了?那三人的身手一看也非等闲之辈,看来慕大哥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个清爽干净的怀抱,强健有力的手臂,来不及回神,咏唱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呃……慕大哥。”她抬起眼,伸手推他。

    慕千寻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静默地仿佛一池幽深的碧潭,但是她却现自己不喜欢被这样的眼神注视。

    “我没事了。”她再次用力挣开他的怀抱。

    慕千寻浅黛色的眼眸里多了层浮冰一样的冷冽,一闪而过,他看着她:“我只是担心你。”

    眸子又恢复了明亮,她眨眨眼睛,仿佛忘记了刚刚的危险,道:“我没事。慕大哥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找那个高人师兄了吗?”

    “恩,师兄行踪未定,连找了数日暂时还没有消息。”慕千寻注视着那张刻意抹黑的容颜,扬起唇,“你怎么出宫了?”

    “我……哎呀,我得赶回去了!”听到此话,她才警觉时间匆匆而过,抬头一看只见日头已快升上中天,再不赶回宫中若被现,恐怕真要遭殃了。

    慕千寻皱眉:“你自己出来的?”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慕大哥,谢谢你,我真要赶着回宫。”

    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胳膊,温热的体息传上她的肌肤。

    慕千寻注视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这样子怎么回宫?不如先去我那梳洗整理一下,我在带你回去。”

    “慕大哥……”

    “有什么话,跟我回去再说吧。”

    他带她回去?咏唱摸了摸自己几乎要散开的秀,咬住了下唇。慕千寻是阁昱的座上之宾,或许阁昱真会卖他面子,由他带自己回宫被现了,也没什么危险吧?

    慕千寻温柔地笑着,漆黑的双眸如寒星般耀眼,却透露着浓浓的暖意。

    咏唱凝神半晌,压抑住心地隐隐的不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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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嫉妒

    几进几出格局严谨的大院,相反堂内有一座堆秀假山,荼蘼醉软,曲水流觞,倒更像一座花园,这布局不似蒙舍普通建筑的风格。咏唱边走边暗暗猜测,可能是依据哪位权贵公卿的私家园林改建的吧,颇有点异国的风味。

    “这是什么地方?”她忍不住问道。

    慕千寻淡笑:“这是我在宫外的住所,咏唱以后可以常来。”

    暗暗吃惊,咏唱抿起嘴唇露出微笑,随他穿过堂内,进入后面的院子。院里曲折的小道旁挂着一串串朱红的薄纱灯,满院的景致也甚是怡人。他们在假山石桥和回廊间绕来绕去,终于在一座雅致的水榭前停下。

    水榭内间垂了重重的帘幕,看不到里面,外间正中放着一只半人高的黄铜四角香炉,若有若无的香雾袅袅飘到了门外,那味道极清极雅,温润的萦绕在鼻尖,整个人就舒泰沉静了不少。

    外间门楹上挂着的水晶帘清脆地响了几下,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那女子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不但一身白衣毫无装饰,连一头乌黑的青丝上也不见半点金玉,随意地垂落在身后,在柔和的春风中轻轻摆动,形成一道迷人的景致。

    看到慕千寻,低柔地唤了声:“哥哥回来了。”说罢目光落在了他身边的咏唱身上,充满了疑惑。

    慕千寻点了点头,转身对咏唱道:“她是浓浓。浓浓,这位是咏唱公主。”

    叫浓浓的女子有着一双楚楚动人的眸子,柔柔道:“浓浓见过公主。”

    咏唱注视着她,回以一笑:“不必客气。想不到慕大哥原来还有妹妹。”

    慕千寻扬起嘴角,阳光下那张俊美的脸庞闪过复杂的光泽。

    浓浓面光而立,秀美的小脸却像是自己会光一样,显出玉雪般的晶莹,嘴角带着盈盈笑意,像一个单纯无忧的孩子。

    咏唱看了她好一会,不得不感叹这对兄妹光从相貌上就足以令人羡慕不已。

    水榭前,现在外间的珠帘已经挂起来,内室的帘帷也已经掀开,露出了正对室门的一张红木桌案。

    桌案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依次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文书,桌案后是一张铺了墨绿软垫的圈椅,桌案靠圈椅左手边的地方还放着一只薄胎斗彩茶碗,碗内的清茶冒着丝丝热气。

    “你今天就呆在屋子里?”慕千寻踏进门,开头道。

    浓浓绞了绞手指,乖巧地应答:“我闲来无事,正好看看书。”

    “恩,外面阳光不错,你也可以到园子里走走。”慕千寻说完,转向一直好奇关注自己的咏唱,笑着解释,“浓浓喜好安静,平日里不愿意出门。”

    水眸闪亮地眨了眨,说起来这位浓浓姑娘跟自己还真是两类人,她就不愿意呆在屋子里,那多无聊。

    看看自己的装扮,咏唱问:“刚才,慕大哥怎么知道林子里的就是我?”

    淡淡的笑容扬在脸上,他对上她的眼:“咏唱,你的身形容貌随时印在我的脑海中,纵使再怎么乔装变化,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你。”

    “可是那几个黑衣人竟然也认出了我。”面对他灼热的视线,她略微撇过脸,蹙起眉头。

    “的确有些蹊跷,看来他们盯上你很久了。”

    “慕大哥原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我看那黑衣人个个身手也不弱,你却几下工夫就将他们打跑了。”她重新回过眼,看着如玉的俊美容颜。

    慕千寻扯了扯唇,以微笑代以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让她顷刻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飘闪而过,来不及抓住。

    “慕大哥,我想整理一下行装早点回宫。”咏唱觉得心口又开始堵慌了起来,隐隐的不安在胸间扩散。拉回思绪,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极有可能自己出宫之事已经被人现,丫头肯定急坏了。

    慕千寻突然回眸,他的眼睛异常地幽黑深邃,犹疑了片刻:“好。你还是换回女装吧。浓浓,你带公主去你屋里梳理一下。”

    ……

    浓浓的衣裳不多,却是清一色的白衣,也正好符合她柔弱纤美的气质。

    咏唱坐在镜子前重新梳理好一头的青丝,低头看看自己雪白的袖口,摸了摸藏在胸前的“秘籍”,露出甜美的笑颜。

    “浓浓,你平日里一个人住这吗?”咏唱随口问道。

    “不是,这里还有好多人。”浓浓指了指立在门口的丫鬟。

    咏唱环顾了一下四周,再看看浓浓那张清丽秀美的容颜,这个浓浓有着淡雅出尘的气质,与慕千寻颇为相似,但是她的言谈举止间又让人觉得几分怪异。

    咏唱不再多问,看了看阶下的紫茉莉花丛,和煦温暖的阳光映照在她的脸颊上,白玉一样的肌肤晕出了淡淡的光华。

    她微笑着,上扬的嘴角形成一个绝美的弧度,乌黑的丝自背上披泻而下。

    慕千寻一走出房门便看到这样一副美人图,深邃的瞳孔不觉缩了缩,闪过某种坚毅的决心。

    美丽的容颜抬起,对他微笑:“慕大哥,我们可以出了吗?”

    她迫不及待地回宫,不知道阁昱知道了会如何处置自己?

    不过,她才不怕呢!这趟出行总算有所收获,可恶的阁昱,自以为了不起,等她回宫就知道颜色了。

    慕千寻的笑容像得如同阳光一般温暖,而咏唱也是个光的太阳。

    ……

    这种方式回宫,可谓是光明正大。

    豪华的马车来到高大威严的宫门前,慕千寻掀开车帘,朝侍卫出示一张金色的令牌,侍卫恭敬地拱手:“原来是慕先生。”

    慕千寻淡淡地点头:“还不放行!”

    “是!”

    进入宫门,走下马车。

    咏唱急欲跑回自己诏华宫,慕千寻却拉住她,深邃的眸子里不知何时已注满了深情:“咏唱,你还记得上次我离宫前对你说的话吗?”

    “呃……”他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件事,她当然记得,第一次有男人跟自己表白,岂能那么容易忘记?何况还是个各方面优秀出色的美男。

    瞧见她的神情,他接着问:“那你这几日可有想我?”

    “慕大哥,我们下次再说这个好吗?丫头说不定已经在受罚了……”

    “你只要说有还是没有!”他坚定地拉着她,目光里闪动着一股执意。是的,他特意选择这个时候问她,因为他知道,咏唱马上就要见到另外一个男人。

    迟疑了一下,她很诚实地点点头,“好了,谢谢慕大哥,我先回诏华宫看看。”

    他并在她身边:“我说了陪你一起,走吧。”

    于是,揣着一颗上蹦下跳的心,咏唱片刻不停留地举步而去。

    正值中午,温热的阳光洒在两旁是朱红柱子的长廊上。绣花步鞋踏上了园子里那方青石板,前面就是诏华宫的门。

    有双黑色的锻靴就在门边。

    那个男人,身材挺拔而修长,斜飞的墨眉显示着无法掩盖的英气,但是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却是冷着的。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一上午,直到有刚刚侍卫来报,他立刻赶到了门边。他只是想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无视于王宫法规的女人一点教训而已。

    然而,一眼瞧见纤柔雪白的身影时,冷峻的脸庞几乎要失去冷静。

    那是曲咏唱吗?

    他差点以为是……

    手指握得很紧,神色也绷得如上箭的弦。今天她没有高高绾鬓,任由乌黑的如丝的秀自然地垂在身后,随着轻盈的脚步摇曳生姿。

    咏唱一抬头,便望进一双闪着冰冷寒光的琥珀色瞳眸里。

    是他,那个浑身散着隐怒又掩饰不住王者气息的男人,他冷薄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线,坚毅的下巴收得很紧,只需一眼,任谁都可以看出他在生气。

    并且是非常生气。

    莫名地,当亲眼看到他高大的身躯让诏华宫的门口变得窄小,咏唱心头迅窜过抑制不住的喜悦,之前的担心在瞬间一扫而空。

    白衣飘飘,她的笑像清新的百合花:“大王好雅兴,竟然来诏华宫作客。”

    冷冷的,阁昱的眼里依稀闪烁着犀利冷酷的光芒,尤其在看到她身后同样一袭白衣的慕千寻时,声音更是冷得如同千年寒冰:“你去做什么了?”

    彻夜未归,难道她就跟慕千寻在一起?

    淡雅带笑的白衣男人拱拱手:“公主跟慕某在一起,没想到让大王担忧了。”慕千寻笑着,目光与闪着寒光的琥珀色瞳眸对上。

    “本王记得有拜托慕先生出宫寻找令师兄的,已经找到了?”阁昱笑得有点冷。

    慕千寻不急不徐道:“师兄四处云游,慕某已找过了一番,尚未有结果,不过大王请放心,慕某一定会将师兄请回到王宫的。”

    “慕先生辛苦了。本王拜托的事情还有劳先生请继续去做。”阁昱的语气有尊敬也暗含威严的命令。

    “呵呵,大王放心。公主也累了一天,该进去好好休息才是。”慕千寻温柔的目光落在咏唱身上。

    阁昱微微让开一侧,道:“本王正要找公主还有话说。先生只管负责好须乌子大师的事便好。”

    很明显,他提醒眼前的白衣男人没事可以快走了。至于这个胆大无知的女人如何私自逃宫,如何跟慕千寻在一起了,他等会定要细细问明。

    感觉到了空气里的紧绷,咏唱笑颜如花,走上前去:“大王是在等我么?真是意外啊……”

    话未落音,柔嫩的手臂已被人握住,阁昱的冷颜欺近眼前,他盯着她,冷笑:“是么?你也很让本王意外!”

    慕千寻见状,顿时僵住俊雅的笑意,眼中闪过难解之色。

    阁昱瞥他一眼,用力地拉过笑不改色的女子,道:“公主一定给先生添麻烦了,本王这就再去调教调教。”说罢,大手一勾,揽住她纤弱的肩头,往门里走去。

    慕千寻欲举步前跟去,小部落面无表情地将配刀往前一挡,道:“先生请留步,现在大王和公主不方便招待。”

    望着阁昱半拖着咏唱,而咏唱仰脸带笑的样子,他的眼里浮现出怜惜与冰寒交错之色。

    ……

    “你一夜未归,做何解释?”

    她以为他会火的,会怒冲冠,然后命人将自己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后丢进地牢。呃,听丫头是这样描述的。

    然而,阁昱质问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听不出严厉的口吻,害得从来不怕他的曲咏唱却在此刻莫名觉得一阵寒风吹过,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丫头哪去了?

    不会真那样处置了丫头吧?若是丫头在面前好歹也可以使个眼色套套幌子。

    左瞄右瞥都见不到丫头那瘦小的身影,倒是端坐在大椅上的男人又话了:“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否则,那个对你忠心耿耿挨板子也不肯交代的侍女可就不好过了。”

    丫头真的挨板子了?看来丫头运气太歹,噩梦成真了。

    舔了舔干的嘴唇,她扬起一贯的微笑,决定坦白从宽。

    “大王,说起来你应该表扬我,而不应该这样恶劣地质问我呢。”

    “哦?”盯着她的巧笑怜兮,明媚的大眼里闪烁着狐狸般的光泽,阁昱的嗓音很低沉,“一个公主,谎报病情私自出宫,不该质问反而要表扬,本王倒想听听。”

    说起来,他应该直接惩罚她才是!

    明明看她与慕千寻一同回来,还穿相似的白衣宛若一对璧人,二人肯定已经关系非浅。他极力忍住怒气,只想先听听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究竟能掰出什么理由来。

    他没直接惩罚自己,她该高兴才是,为何有隐隐地觉得若有所失?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吗?还是他的心里除了那个瞳瞳姑娘,真的不可能对其他女人有任何感觉?

    “说!”他将手搁在桌面,吐出一个字。

    咏唱带着几分神秘,起身将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她和阁昱。慢慢转身,想到了昨日看到和梦到的事情,粉嫩娇俏的脸庞突然添了两朵红晕。

    她却笑了起来,很柔媚:“其实我是特意出宫学习本领去了。”

    阁昱挑挑眉,让她继续。

    “大王不是嫌我技巧不够,不足以挽住男人的心吗?所以,我才冒着被大王惩罚的危险溜出宫去……”

    听到这句话,阁昱皱起了眉头,搁在桌面的大手却差点拍案而起。

    “你去找慕千寻?”几个字从牙齿里蹦了出来,眼角也有点抽畜,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一想到这点,就恨不得将慕千寻找回来狠狠地处置。

    咏唱白了他一眼,讶异于他铁青的神色,又暗暗欣喜他终究不是无动于衷,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话:“我去的是花月楼。”

    “花月楼?”他重复问道,看到她眉眼极力掩饰的娇羞之后,瞬间明白了过来。但,她又如何跟慕千寻走在了一起?他们一起去的花月楼?

    怒火几欲让他的深瞳射亮,硬是被他压了下来,把手拢在袖子里,一脸似有似无的笑,微眯的眼睛里泛着浅浅的冰寒:“你以为你说什么,本王就信什么?”

    他不相信她!

    咏唱抬眼瞪他:“我何必骗大王?昨日本来去的就是花月楼,大王不是嫌弃咏唱不够吸引力呢?我特意去讨教去了!”

    琥珀晶瞳瞬间转黑,妓院!她竟然去了妓院!他压根不愿意接受这个理由,无法想象她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回到妓院是什么情形,难道她是去跟其他男人讨教吗?

    “那慕千寻做何解释?你身上这袭白衣做何解释?别告诉本王,妓院有这样素雅的衣裳,也别告诉本王慕千寻正好也去了妓院!”仿佛听不进她的解释,阁昱的瞳眸更加深不见底。

    “慕大哥才不会去妓院,我跟他只是碰巧遇见的。”她为自己和慕千寻辩解。

    “那你身上的衣裳做何解释?”他冷眼问。

    咏唱从来没穿过这样素雅的衣裳,刚刚远远看她走在长廊之上,丝青摇,他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眼前出现了瞳瞳的影子。

    然而,咏唱毕竟和瞳瞳相差太大,简直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人。

    她穿着白衣裳,虽然这样看起来整个人显得清新而纯净,但是一想到可能是慕千寻为她更上的,他就止不住生气。

    她怎么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她必须乖乖做一颗听话的棋子,而不是利用公主的身份到处去勾搭男人,连慕千寻都能被她勾上,看来他实在不该小瞧她的本领才是。

    “这衣裳是慕大哥妹妹的。”粉颊晶莹透红,她目光灼灼看着他。

    “还敢胡说!本王认识慕千寻多年,从未听闻他有什么妹妹!”

    “你才胡说,他妹妹叫慕千浓,跟慕大哥一样就喜欢穿白衣裳,信不信由你!”平日里她可以扮扮娇媚讨好他,今天一瞧见他再三怀疑的语气,便不知从哪偏生了一股怒火,她一转身,懒得理他。

    阁昱只感觉胸口紧紧一收,心脏刹时被大石压住。

    来不及去辨析这份情绪从何而来,修长的手指已经触上了她的秀,冰凉柔顺乌丝从指间滑过,然后大手逐渐突然上移。

    抓着她的下巴,他的唇危险地凑近光滑粉嫩的娇颜,低低问道:“是么?那你就去找慕千寻练习了?”

    看到突然靠近的俊颜,他的气息带着独有的男人味道轻拂脸颊,咏唱只觉得身体一热,一副副暧昧的画面闪过脑海。

    就是这个男人,他的话里飘过丝丝酸味。

    这个男人——她喜欢。

    离他这么近,她微微有点陶醉,原来喜欢一个人只闻着他的呼吸都会感觉心动,原来喜欢一个人,就会在乎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

    她喜欢他,喜欢他这样不经意表现出的在乎。

    喜欢一个人没什么错,老实承认也没什么错。曲咏唱,你难道真要听从他的安排去嫁什么邪君吗?你喜欢上这个又臭又硬的男人了,就勇敢地争取吧!

    明眸一转,她不退反进,伸出耦臂一勾,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小脸高高仰起,耳边忆起迷儿传授的经验,水亮的晶瞳里闪亮起来。

    “那大王希望我找谁练习呢?恩?”

    眼波流转,更添妩媚,也添了种异样的光华。

    阁昱只想掐上她细嫩如天鹅的颈子。

    该死!她真去找其他男人试验了,而那个男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慕千寻!

    寒光毕露,连他自己都未曾觉。

    “大王不想试试吗?”

    “你找慕千寻试了?”他执意要问到底。

    “找慕大哥练习一下技巧又何妨?”

    见他一张俊容气得黑,娇美的人儿暗笑在心,她可不可以偷偷认为,他是在吃醋?其实,除了面前这块冷硬的石头之外,她才不愿意找任何男子做什么鬼试验呢!

    她只认定他了!

    阁昱脸一沉,大手重新欺上了咏唱嫣红的双颊,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曲咏唱,你别忘记了自己身份!你到北诏和亲之前必须保持完璧之身!”

    在他的大手掌握之下,她笑得甜美,轻轻吐气:“我这不就是为了嫁去北诏后,能勾住邪君的心而努力吗?大王该好好嘉奖我才是。”

    “哼!”他冷哼一声。

    “大王要不要试一试咏唱学回来的新技巧呢?”她故意眨眨眼睛挑逗地看着他。

    他不敢!

    嘿嘿,瞧他上次隐忍的情况,他根本不敢动她的身子。

    这才好玩,她偏要看看这个男人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当是对他以前所作所为的报应,然后她要让他乖乖地为自己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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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驯服

    阁昱的深瞳里蓦地射出点点火光,宛若一朵重瓣的金菊粲然绽放。

    “你又想玩火?”

    仿佛忘记了要去惩罚她私自离宫的罪过,他突然想到那日御书房里未完的漏*点……娇美的笑容,明媚的容颜,令人心动的轻喘……

    她要玩火。

    暗了暗眸光——他可以陪她玩。

    他想让这个如小野猫般难以驯服的女子也看一看,对于男人,仅仅用媚惑的手段是没用的!

    男人的心往往是埋藏最深,最难得到!

    眼前的面孔明艳动人,绝伦的五官无一不散着娇美的气息。阁昱深呼吸了一口,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自己,瞳瞳已经不在了,而她——曲咏唱将开始成为他愿意打开戒忌第一个去接触的女人!

    “呵呵,大王又说笑了,我这不是虚心好学吗?”

    如果这个男人会说笑话,也不会终日摆着一张石头脸了。咏唱一边轻笑,一边将一双美目左看右瞄,似乎想从那冷硬的五官中找出一点叫“柔情”的东西来。

    她不信!

    他可以对别的女人温柔似水,她好歹得看到一点温柔的涓涓细流也好。

    她自信自己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如此一想,柔软的身子便依偎了上去。

    阁昱任由她勾着自己,呼吸之间,稳稳站立,不动如山,低睨着她:“好,就拿出你的全部本事,希望你的进步不要让本王失望!”

    她看他一眼,突然踮起脚尖就将柔软的红唇往那张男性的薄唇上吻去。

    冷面的男人来不及惊讶,只觉那馨香甜蜜的丁香小舌在自己的唇上流连起来。丁香小舌,试探地缓缓地伸到他口中,引得他身体一僵,拥在她腰上的力道突然收紧。

    眼光已不再如千年不化的冰山般不可动摇,而是三月破冰的河流,泛着清澈动人的光粼。

    眼前突然闪过花月楼看到的片段,双唇竟如着了火般的炽热起来。

    她的心狂跳不已,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快传变全身,脑袋开始热烘烘,下意识地点起脚尖,想要加深这个吻。

    双唇带着薄薄的凉意,他配合地张开了唇让她吻得更加深入。

    天知道,她的举动真是让他意外极了!

    从前的妃子侍妾也有很热情的,却没有一个如她这般大胆,仿佛执意要挑起他如火的渴望,她的香舌不住地搅舔着他。

    咏唱紧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只有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紧张。若非面前带着疑惑与鄙夷的脸庞令人感觉气愤,她也不至于如此大胆地直接吻上他。

    不过,她一点也不后悔。

    吻自己喜欢的人,是多么甜蜜的事情……

    乐陶陶的,他的气息包围着她,薄凉却安心。

    他没有拒绝她,她便更加大胆地将小手摸上坚实壮阔的胸膛。

    深沉的眸子半眯了起来,眼角藏着一丝隐忍,他紧揽着她柔软的腰肢,手掌却没有移动半分。

    这家伙难道无动于衷?

    感觉环着自己的男性身躯挺立着笔直,腰间的大手虽然隔着衣料传递着温热,但是仅此而已,他一点其他的反应都没有。

    想到花月楼所见,她懊恼地想到,男人不也是会呻吟的吗?男人兴奋时可能比女人还激动,这死家伙怎么会如此冷静?

    一边迷糊地想着,一边卖力地吻着他。

    难道吻的地方不对?他的舌头不若上次御书房那般火热回应,反倒有种要看热闹的姿态的等着她表现。

    她悄悄睁开眸子,将唇缓缓移动到他的耳边。

    记得那次他吻自己的耳垂时,那种全身酥麻如触电般的快感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有?

    她看不到,放在她腰间的大手连青筋都冒了出来,连全身的血脉也流动得厉害。

    虽看不到,却敏感地现在含住他的耳垂时,本就挺直的身躯突然僵了一下。咏唱随即邪魅地一笑,如雾中的桃花妖,再次诱惑着他的感官。

    她在他耳边呵着气,唇沿着耳线摩擦游走,引起他一阵颤栗。

    湿滑的舌头轻舔着他,耳后,颈子……

    真不知道是谁在挑战谁的耐性和毅力。

    阁昱连太阳穴都剧烈地跳动起来,全身的快感就像被冲击的海浪般一**涌起,她媚惑人的声音响起:“大王感觉如何……”

    他皱起眉,似在忍耐声音却已低哑:“雕虫小技,何以卖弄。”

    美目一怒,却扬起更加妩媚的笑,勾起诱人的嘴角,小手突然将他光滑的锦袍扯开。

    本小姐不是色女。

    本小姐是……太气不过了。

    本小姐偏要给这个不老实的男人一点颜色看看!

    好像花月楼的那个姐姐是这样……这样做……她也试试……

    笑得既邪美又妖艳,粉颊一片嫣红,她睁大眼睛瞪着面前呈现出的赤1uo胸膛。结实而有弹力,那看似蓄满了力量的肌肤折射出古铜色的光泽。

    雪白柔嫩的手指不自觉地来回摸了好几遍,还忘乎所以地戳了几下,然后一脸迷醉地眯了眯眼。

    他的皮肤触感好好呢,这都是他的错,才让人如此像个色女般爱不释手。

    想着想着,视线便落到了某一个暗红色的突起上,她吞了吞口水,眸一闭便将粉嫩的红唇往那胸膛之上的点点亲去。

    舌头顽皮地轻刷了几下,然后吮舔了起来。

    呃……好象是这样做的吧……?

    身下火一般的昂产已经悄然挺立,坚硬得厉害,阁昱几乎要忍耐不住。

    她真的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大胆,他想狠狠推开她,又想狠狠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虐夺!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额头上的热汗已经沿着稍渗了出来。

    见他没有阻止自己,咏唱环抱住他结实的腰杆,柔软馨香的身子忍不住贴了上去。

    有一种本能,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之时,会不经意地爆出来。

    对于她来说,她觉得跟他亲密接触的感觉真美好,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应……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男人——她真的不是很了解!

    蓦然,她身子颤抖了一下,小腹明显地感觉到了某样火热的东西,暧昧地抵着自己。

    他……

    好奇的小手悄悄地探了过去,隔着衣料,她突然摸到了它,尽管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亲手碰触那属于男性的**之时,小脸抑制不住地刹那间冒出白烟。

    摸吧,不就是块身体上的肉吗?

    她告诉自己,小手带着微微的颤抖朝它揉了揉,然后垂下眼,假装无谓地继续啃噬地他胸前的肌肤。

    一边舔一边模仿他以前的语气,低低地问道:“舒服吗?恩?”

    该死!

    阁昱暗吼了数次。

    这个女人的影响力真不小,每一次都能如此轻易地挑起他潜藏的**,琥珀色醉人的瞳孔里印着她白皙的颈子,如一块上好的白玉等着他的青睐。

    微微喘息着。

    头一次,他质疑自己的自制力。

    以前,就算跟瞳瞳在一起,他也从未有过如此深沉的渴望,他都可以冷静地控制自己,尊重她。

    瞳瞳,此刻想到这个名字,意识却有点模糊,有点遥远。

    然而,面对这个叫曲咏唱的女人,深沉的渴望仿佛自心底,用尽全部力量都无法阻止。浑身热得可怕,他只想马上抒解,手臂一用力,两人的身躯便完全重合贴慰。

    不!

    他不能一时冲动就要了她!

    不能,绝对不能!

    他咬着牙,在理智与欲火中交战,强烈地诅咒起自己的定力,如果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如何为王?

    咏唱哪知他的心思如此挣扎,见他痛苦的表情,心中一疼,她头一低又欲吻向男性的胸膛。

    无法坚持了!

    他可以不要她,可以选择暂时先降降火!

    于是,提起她的身子,托住她的后脑勺,霸道、就像龙卷风一般的吻舔噬着面前的粉唇。

    火热的**,狂野的情潮水都在他身体里燃烧着,而这种欲火正在凶猛的蔓延,顷刻间就袭向她,炽热着她的全部知觉。

    呃……

    好象有点不对劲哦,他这次是真的失控了吧?

    她紧紧攀附着他,娇柔的身子如鲜嫩的花瓣一般娇弱,不知该为自己刚刚挑逗技术喜悦还是该为眼前的情势紧张。

    如果……他要了自己,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去北诏和亲了?

    不知何时,他已抱着她来到了床边,那是她的床,丝滑的被褥上有着她的馨香。

    顺着自己的渴望,他扯开掌下白色素雅的衣裳,热切的手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开始不停地游走,炙烈的气息伴随着她的吻,越来越浓重。他的吻就像一片大大的火海,燎原着她。

    大手一扯,他的吻顺着她的颈子,缓缓下滑,直到含住那饱满的蓓蕾……

    “啊……”咏唱倒吸了一口凉气,而那邪肆的搅拌与**都让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颤栗在突然涌至的喜悦里。

    愉悦的快感:“恩……”

    娇美的容颜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美丽,美得让人窒息。

    他将她往床上推去,想好好到教训教训她,就当是对她私自出宫的惩罚。

    “这是什么?”突然,他疑问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很性感迷人。

    呃?

    一本薄薄的书从她被扯落的衣裳里掉了出来,落于地面。

    书页正好打开,一副男女相缠的画面便出现在眼前。

    “这个……”刹那间的惊慌,咏唱连忙推开他捡了起来,这是迷儿送给她的“秘籍”,书里的画面她只红着脸翻过一遍,准备回到宫里躲起来欣赏研究研究,没料到就这样暴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大王还不明白吗?”她吸了口气,将羞涩转化为狐狸般的笑颜。

    阁昱盯着她,她竟然连这东西也带进宫了?难道真是去了花月楼?

    暗沉的眸子扫过她手中的书再移上红颜,雪白的肌肤未遮掩好,正好落入他的视线。

    身下的硬挺动了动,强烈地呐喊着——想要她!

    胸膛剧烈的起伏,他本就是个作风阴冷标悍的男人,也有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像只野兽,被关押许久极度饥饿的野兽!

    原来,任何“火”都不能轻易地玩。

    空气越来越热。

    他刚伸臂扯过她,耳朵却机灵一动,细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该死!

    竟然在这个时候,有人往这边走来了。

    以为自己无法逃脱,就在这刻就要跟他生点什么实际性的关系了……殊料,他大掌一动,将她被扯落的衣服被拢了起来。

    “穿好!”他简单地命令,自己也飞快地将身上衣袍拉拢。

    “恩?”咏唱惊讶地抬起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

    就在此时,她也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紧接着小部落冷淡的声音响起:“姑娘请留步!”

    “小部落大人好,听说公主回来了……”

    是落雪的声音?

    咏唱抬起水眸,这才明白原来阁昱早就听到她前来的声音了,飞快地将衣裳整理了一番,像做了天大的亏心事一般看看手中的“秘籍”,一脸嫣红地将之再次塞入胸前。

    那个女人来得真是时候!

    阁昱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看到咏唱难得的慌张,他费力压下心口的熊熊烈火,扬起了嘴唇不知是嘲是赞:“你的技术果然进步了许多。”

    一句话,竟让她连耳根都要起软来。

    激动,兴奋也有点得意,看他刚刚表现,他也没有逃脱自己的魅力吧!

    “多谢大王夸奖。”她晶眸璀璨。

    “只是……”他声音低沉而饱含威胁,“绝对不要再找任何男人尝试!”

    惊讶而窃喜,瞧见他脸上的紧绷,她笑得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我只找你一个人。”

    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异常晶亮的光辉。

    门外落雪还在跟小部落说话,有小部落把门,是无人得已进来的。

    “禀大王、公主,落雪姑娘求见。”小部落终于传报。

    浓眉一皱,带着满身未消的欲火与疼痛,高大修长的身子走到门边。

    “大王……”看到他要走,咏唱突然叫住他,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渗着关心,“大王……要如何消火?”

    她记起迷儿的告诫,不要轻易挑起男人的欲火,否则后果是很严重的。“严重”这个字眼不知是对女人还是对男人而言,总之……很严重!

    阁昱下颌一收,声音里多了种闷气:“难道你希望本王找你?”

    “如果……大王想的话……”

    “本王不想!”他飞快地打断她,然后大手一拉,门便被打开。

    她看着他一步跨出门去,不觉咬起了下唇。

    混蛋!

    说不想,骗鬼去吧!你就是那个鬼!

    哼!

    如果不是本小姐喜欢上了你,你以为本小姐会舍身问你这样的问题吗?

    鬼才愿意搭理你那张又冷又臭的脸呢!

    不解风情,可恶的木头混蛋!

    屋外的阳光照在阁昱的身上,看到一身素雅白衣的落雪,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落雪给大王请安。”一见修长挺拔的身躯出现在屋内,落雪的脸色迅苍白了一下,只是眨眼间便恢复了自若,盈盈欠身。

    “恩。”阁昱皱眉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应了声,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要看到一张令自己想起瞳瞳的身影。

    而立在门口的白衣女子,见到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长廊那头之后,才慢慢回神,眼中一片黯然。

    瞳瞳……

    从哪一天起,他不但没有将她藏在心底的角落,反而在不断想起之后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

    倒是一张拥有明媚大眼,饱满双唇,眉眼含笑的女子时常出现在脑海之中……

    仿佛最近,他的心不若之前那般平静,只因为这个女人不时窜上自己的心。有种可怕的预感,他几乎不愿意去面对,去猜测……

    如果真如猜测的那般——那么他,是时候离她远一点了!

    胸口依然剧烈地起伏,他的心口也莫名地堵得慌。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是人就有难以控制的情感,他可以对任何人有,却不能是她,因为她只是一颗去棋子而已。

    与北诏和亲的计划,不能因任何人而改变,包括他自己!

    男人的双眸变得异常深幽,在踏过花园青石的每一步,他都在不住地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因此失误!

    他的脚步很匆忙。

    小部落连忙跟在其后,不明白大王和咏唱公主之间又生了什么事,为何大王脸色难看得可以!

    “大王,现在要去哪里?”小部落见大王不是走回诏和宫,不由关心地问道。

    “冰泉池。”阁昱丢下三个字,脚步更加匆忙。

    是的,连同几处温泉池的背后,便是曲折隐秘的冰泉池。那里的水都是由高山上的积雪引流而下,连同地下冰凉的深水相融合,刺骨寒意,曾是他以前练功之地,想不到如今竟然要用来降熄欲火……真是……!

    小部落看看天色,这个时候大王去冰泉池?

    带着一脸的迷惑不解,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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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隐忍

    诏华宫,属于公主安静的寝宫内。

    两个女人对立在屋中。

    大门未关,门外的风将隔帘轻轻吹起,一摇一晃,也将咏唱鬓角微微散开的一撮丝掀动。

    落雪一袭白衣亭亭而立,看到面前一脸嫣色未退的人儿,又想到适才阁昱出门的神色,不禁心生疑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忽然联想到了什么,咏唱脸上的那抹羞涩与潮红……

    难道刚刚阁王和她生了什么?

    “落雪怎么这个时候来诏华宫了?”感受到落雪注视的眼光,咏唱不自在地理了理丝。

    落雪扬唇轻笑,语气温柔:“咏唱昨日不在宫中,真让大家急坏了。今儿个一听你回来了,我便特意过来看看你。”

    咏唱心中一阵暖流滑过,想不到落雪原来如此关心自己,真让人感动,随即想到刚刚跟阁昱的亲热差点被她撞见,仍然有几许尴尬。

    她清清嗓子:“多谢落雪关心了。呵呵。还记得上次我有跟你提起之事吧?其实我昨日是特意回了一趟花月楼。”

    “原来你真的回花月楼去了?我还以为你说着玩呢!”落雪做出吃惊的样子,却见咏唱脸蛋上的两抹娇红变得明艳,更觉奇怪。

    “呵呵。”咏唱笑了笑,转身回到座上,“已经说过要去的嘛。”

    “见到三娘了吧?不知道可有什么收获?”落雪紧盯着她的脸颊。

    “三娘她们很好,花月楼依旧红火。”咏唱淡淡地答道。

    落雪凝眉道:“我们都走了,没影响到花月楼……那就好。”

    “恩。”她没有告诉落雪现在当红的头牌姑娘就是曾经的丫鬟迷儿,如果落雪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少感慨。

    落雪沉默了一会,原本她以为自己和飞扬的离开,对花月楼应该影响很大的,一直觉得有欠于三娘多年的照顾,此刻一听花月楼依旧生意红火,顿时不知道心中是宽慰还是若有所失。

    无论如何,咏唱就是敢想敢做的女子,落雪想到这点不禁佩服。一想到刚刚大王一脸紧绷地从这里出去,她看向座旁准备喝茶的咏唱:“你私自出宫,大王没有责罚你吧?”

    “还好,大王听说我是为了邪君才去花月楼的,所以没怎么怪罪。”咏唱绞了绞手指,心里有点不安,其实还在挂念着突然隐忍离去的男人,刚刚可以看出他已经被自己弄得意乱情迷,不知道现在他去做什么了?难道真要去找别的女人?

    如果是那样的话……

    “咏唱在担心什么?”瞧见她皱着柳眉,落雪问道。

    眨眨眼睛,咏唱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糟糕,丫头还没有出现,是不是被关起来了?”

    落雪神色一紧,点头道:“丫头确实有受了点小苦。”

    “她现在人呢?”咏唱一听,心口悬了起来,不知道丫头是不是真的遭到惩罚了。

    “别担心,虽然昨天大王生气,但终究不是暴烈之人。何况那个小部落大人倒是挺好的。后来有他求情,丫头只被罚了三十个板子。我过来诏华宫时,已让飞扬去打点打点,把丫头带回来。”

    “三十个板子?”咏唱一阵心疼,丫头那般细皮嫩肉可会经受得住?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丫头痛哭流涕的样子了。

    正说着,丫头的哀号声已在门口响起:“我的好公主啊……你可算回来了……痛死我了……”

    飞扬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

    看到丫头皱着一张小脸,满口哀号地挪了身子进来。丫头一见到熟悉的美丽脸孔,大颗的泪水便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丫头,你没事吧?”咏唱忙起身上前问道。

    “公主……你怎么这么今天才回来,说好昨天晚上回的……呜,我丫头真衰运啊……”丫头看起来很疼,身子弯得几乎要趴到地面。

    咏唱满眼心疼与歉疚:“都怪我好了。这几天一定让御膳房多炖点补身子的,都给你吃……”

    “呜……丫头才没那个好命呢,丫头只想公主你平平安安地回来。”在飞扬的搀扶下,丫头费力地又挪动了几步。

    咏唱连忙搬过椅子:“你坐这,小姐我道歉就是了。”谁叫她们一起这么多年,老曲常年不在府中,她和丫头几乎形成姐妹了。

    屁股还没沾上椅子,丫头又龇牙咧嘴地叫痛起来。

    “丫头……丫头!你没事吧?可有宣御医看过?快给我看看。”咏唱急急问道。

    飞扬却突然抿嘴笑了出来,拍拍丫头的肩头道:“好啦,别吓公主了。其实丫头没那么严重。”

    咏唱迅张大了眼,回味了下之后,瞪着丫头:“坏丫头,难道你骗我?其实你根本没受板子?”

    “天大的冤枉啦,丫头明明受了三十大板,一个数儿都没少……还那么多人看到了……”丫头大声地为自己伸冤,平日里和小姐相处,小姐虽有任性还是一直蛮照顾自己,只是这一次是在王宫里头,小姐不听劝告果然害自己受罚了,唉!

    咏唱再瞪她一眼,看向飞扬:“究竟怎么回事?”

    飞扬眼中笑意甚浓,不顾丫头眼睛抽筋一般朝自己眨动,兀自说道:“呵呵,还是丫头本领大。据说拉她下去挨板子的正是小部落大人,所以,虽然数了三十大板,可是板板打到地上了。”

    “你这丫头……”咏唱回头瞪她一眼,撇起唇,“连我也骗,不知道我刚刚为你多心疼吗?”

    丫头见咏唱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忙道:“好小姐,这里又没有外人,丫头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何况……”她小嘴一扁,“真的有好几板子结结实实落到丫头身上啦……”

    “大家都没事就好,看来丫头跟小部落倒有几分交情。”落雪冷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淡淡地笑意。

    丫头点点头:“托主子的福,那家伙似乎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才对丫头多了点良心呢。”

    果然有其主子必有其丫鬟,她竟然也叫“小部落”为“那家伙”!

    咏唱不禁放下了紧张,希望这次私自出宫事件就倒此结束了吧!不知道阁昱现在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神思飞扬,又飘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山林隐蔽。

    正值春天,草木茂盛繁荣,潺潺的流水,隐隐传了出来。

    一处细细的溪流,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白光,光亮点点,甚是动人。

    小溪的尽头,是一处凹进去的天然洞穴,洞穴里比较阴暗,中间正是冒着白烟冰泉池。

    洞穴外守立着一名带刀侍卫,而洞中的池子里靠坐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

    阁昱咬着牙根,聚集身上的内力呼吸吐呐,一次又一次地放松。

    终于,他乌黑的丝上开始冒着丝丝白气,然后头一仰,放松地靠坐在池子边。

    真该死!

    明明知道那个女人碰不得,他却违背原则地动了她,更没想到明明青涩却努力扮作妩媚的女人有着如此令人迷醉的气息,害他一度几欲失控。

    从第一眼看到她,他便现了她眸中的倔强与不驯服,那种感觉强烈地击起了他血液里的征服欲。

    看她舞动,美目顾盼流转,他几乎在刹那间决定要带她回宫,好好调教一番。

    果然,她在艺伶之中表现突出,她在面对自己刻意假扮的黑衣人劫持时毫无畏惧,知道自己被选为“公主”也没有多大的喜悦,而反冷静地与自己讨价环价,答应放曲应关回朝,她就去北诏和亲。

    好一个果敢的女子。

    她就是那般特别,一丝丝一滴滴地将与众不同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有着星辰般美丽的眸子,露珠般芬芳的双唇,还有着阳光般明媚的五官。

    他任她在自己面前放肆,就是想看到她得逞后如狐狸般狡猾的笑容,或是看看她失败之后,明明气急败坏又故作不在乎的模样……

    有意思。

    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女人。

    阁昱缓缓闭上了双眼,任由带着冰寒凉意的水流轻轻刷过自己的身躯。

    他的**已经完全平息,可是想来太不可思议了,以前对瞳瞳都很尊重,从来没有过这种渴望,一种除了本能还自内心深处的渴望。

    瞳瞳……一想到瞳瞳……

    一张娇美秀气的容颜浮现在脑海。

    她离开自己已经两年了。

    两年,是个不长也绝对不短的时间,尤其对于满眼相思的人而言。

    今天,在这个阴暗而冷清的空间里,他刚刚平息体内因其他女人而起的欲火,带着某种自责与背叛的复杂,第一次放任自己去回忆她。

    瞳瞳——永远那么温柔文静,只要她一笑,他便觉得足以令冰雪融化。

    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但是感情有时候却无法把握。第一次对一个女子那般宠爱,第一次因为她温柔的笑容而可以忘却烦忧。

    为了她的笑,他让自己也变得温柔,甚至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在刚刚失去她的时间里,生命的每一刻似乎都陷到了痛苦的回忆中……

    一张英挺的面容充满了痛苦,嘴角浮现的全是苦涩和无奈。

    那一天。

    瞳瞳消失的那一天——

    “可是……我并不爱你。”

    他没想到自己付出那么多温柔之后,得到的是这样一句话。

    他无法相信那样一双充满如水温柔的眸子里,会出现那样的漠然,仿佛她真的从来不曾喜欢过他,仿佛他对她所有的宠溺都不值一提。

    “我不信!”他摇着她细弱的肩头,眼眸里是夹杂着痛楚的冷光。

    “我不骗你,在认识你之前,我心底就有了别人。”她的语气那么冷静。

    “我不信!”他依然抓着她的肩头,“如果你心底喜欢别人,为何还要跟我?”

    她的眼里突然流露出一股嘲笑:“因为你是蒙舍大王,因为我是个虚荣的女子,但是……当你要封我为国妃,我才现其实真爱更重要。”

    “真爱?”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

    白皙的脸蛋上突然闪现一种动人的光泽,她语音轻柔:“那个人……永远在我心里。”

    “是谁?”他执意要知道。

    她抬眸看他,他永远记得那目光,飘忽而迷离。

    眼底幸福与哀凄并存,他无法忘记那种眼神,但是他却看不懂。

    她摇了摇头:“你没有必要知道。总之,我要离开了。”

    修长的手指颓然地放开,突然又一把将她拥进胸怀,他用力地狠狠地箍着那柔弱瘦小的身躯,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本王不允许你离开!”声音沙哑,他用了“本王”,带着一种王的命令。

    瘦小的身躯变得僵直,半晌,她轻轻推开令人紧窒的胸膛,笑着摇头:“爱一个人便要学会尊重他,珍惜他,守护他……如果,没有了爱,留人又有何用?”

    他咀嚼着苦涩,慢慢地放开了她。

    ……

    然后,那个叫瞳瞳的白衣女子突然不见了,消失得彻底。

    一夜之间从王宫里消失,无论他如何派人寻找,都再也没有消息。

    时间一晃而过,他告诉之间,瞳瞳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就算回来,也只是给自己一种痛苦,因为她不爱自己……

    没有了爱,留人又有何用?

    冰泉里的池水冷得令人颤,阁昱突然掬起一捧冰水,往自己脸上泼去。然后,半仰着头,面无表情地靠在池沿上。

    第一次这样放纵自己去回忆往事。

    仿佛那些前尘往事却已经过了好多年……很多情景依然清晰地回现,很多感觉却在悄悄生着变化。

    有些记忆留在脑海,有些感觉藏在心中。

    如大海的波涛,一**卷上沙滩,将行人的足迹逐渐洗去,最后留下的只有曾经的回忆而已。

    他有后悔过,但是他更尊重她的选择,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

    头有点疼。

    失去瞳瞳,在旁人看来,他并没有什么改变。

    即使他差点要诏告天下封她为“蒙舍国妃”,她不见了,他也依然没有任何表示。

    但是,只要一有人提到“瞳瞳”相关的事,都可以看到大王紧绷与隐怒的神色。渐渐地,再也无人敢提及了。

    呼吸加快,心跳莫名的感觉。

    阁昱再次体会到了,因为一个叫曲咏唱的女人。这种感觉,只有曾经在刚刚遇见瞳瞳时出现过,可是咏唱……

    她的五官清晰地呈现出来,一颦一笑都带着鼓动人心的媚惑。

    鼻间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她的幽香,指间还残留着她细腻皮肤的触感……

    为何他对这个女人的感觉更加强烈?

    难道因为她长得明艳动人?难道因为她行为的大胆,挑起了自己身体的反应?

    这种自内心深处的渴望让他不愿意多探究,反正他只想告诉自己一句话——曲咏唱,只是去北诏和亲,促进两国“修好”的一颗棋子而已!

    如今,这颗棋子已经够聪明,够艳美,够有吸引力了!

    她将要去勾引邪君楚弈的人和心……

    拳头在水底突然纂了起来。

    “小部落!”他的声音威严十足,让门口的侍卫以为生了什么大事,飞快地闪身而进。

    “大王。”一见坐在冰泉池里安然无恙的大王,小部落悄悄松了口气,。

    “向北诏出请贴,就说本王为促进两个同盟,欲宴请邪君来蒙舍一聚!”他的命令里包含着小部落不明白的执着,琥珀色光泽的深瞳在这阴暗的洞里完全变成了黑色。

    小部落疑惑地定下神,不明白一向处事冷静的大王何以在冰泉池里出如此重要命令,问:“现在吗?”

    “是!即刻!”阁昱瞥他一眼,坚定地点点头。

    小部落收回疑惑,大王挑选这个时间突然来泡冰泉,本就有点不对劲,不是吗?

    “可是……”小部落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大王一眼,拱手道,“邪君不是已经离开北诏,可能近段要来蒙舍了吗?”

    “找到他,立即请他进宫,说本王有要事商议。”

    阁昱抬起坚硬的下颌,豁然站起身来,冰凉的水珠沿着他结实精壮的古铜色肌肤流淌下来。他接过小部落飞快递上的大绸巾,往身上擦了起来,动作优雅而尊贵,即使不穿王袍,那股王者霸气也是浑然天成。

    他抿着嘴唇,一言不地擦干身子,着衣,套鞋。

    小部落也一言不毕恭毕敬地伺候着。

    他们是多年的主仆,他们有多年的默契。

    小部落悄眼打量着他熟悉的大王,想到大王最近的喜怒悄转,不禁暗暗猜测这其中……莫非……跟咏唱公主有关系?

    说实话,身位臣子,他不喜欢曲咏唱那种女人,因为她笑得太明艳太绚丽,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大王的眼光独到,惟有这样的女人才有可能让识遍天下美女的邪君被迷惑。

    突然想到公主身边的丫头,平日里他们守在诏和宫门外没事时,那丫头总是想一些无聊的话题引人笑,丫头说很多笑话是跟她家小姐学的。

    小部落实在无法想象,成熟妩媚的咏唱公主也会那般顽皮,不知道大王是否有看穿她本质?

    ……

    “大王是想跟邪君商议公主和亲之事吗?”接过稠巾,小部落将它铺晾在一旁经常备用的木架上。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又抖抖袖口,阁昱一张冷硬的脸如同以前一样严肃平静,他不轻不重地应了声:“恩。”

    “祝大王统一四诏的心愿早日完成。”小部落跟在他身后道。

    “完成四诏统一,以慰先王在天之灵。”他的语音淡淡的,却又带着不可摧毁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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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情丝

    风也是新鲜的,新鲜而芬芳,就仿佛像多情少女的呼吸。

    没有雾,淡淡的白云缥缈,看来却像是梦一样。一阵风吹过,枝头的的小鸟扑簌了几下。

    一抹斜阳更淡了,然后暮色就已笼罩大地。

    咏唱随意披了件衣裳斜靠在护栏之上,望着被宫灯照得班驳的树影,心思有点飘忽。

    昨日,她跟阁昱二人的关系差点失控,后因落雪的到来便被阻断,然后一直到今天太阳落山,都没有见到阁昱了。面对不期然就会窜上心头的挺拔身影,她不免心情有点浮躁。

    风吹过垂在耳鬓的稍,耳边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回身一看,来者是小部落。

    一见咏唱,他清了清嗓子,拱手道:“参见公主。”

    咏唱朝他身后望了望,没现那个期盼的影子,不禁失望。阁昱那家伙究竟什么意思?平日里小部落不是跟他的主子形影不离的么?

    她微笑道:“小部落大人是来找丫头的吗?”

    小部落面无表情地动了动眉头,答道:“不是,小部落是传话的。”

    “哦?”咏唱扬起了尾音,果然有其主子就有其下属,这个小部落跟丫头总是有点交情的吧,否则怎么愿意挺身而出为丫头求情,这会还一本正经地装作不理会丫头一般。

    “大王让你传什么话?”可恶,有什么话不能自己来说吗?

    小部落拱拱手:“大王说,公主的技艺已经合格,不需要再接受练习和调教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咏唱抿了抿嘴,那个男人是认同了她,还是退缩了?

    “呵呵,难得本公主的技艺入了大王的眼,真是幸运哪!不知道大王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呢?”她重新扬起笑,不急不缓地问道。

    “大王说,北诏邪君过几日便会来宫中聚宴,请公主做好准备。”

    “邪君要来?”这消息倒有点突然,让人吃惊。她本以为要到和亲那日坐着花轿去北诏才能见到邪君呢!

    “是。请公主好好准备。”小部落说完,站直了身子,状似传达已经完毕。

    咏唱抿嘴笑笑:“多谢小部落大人。大人常年跟在大王身边,不知道大王现在在做什么?”

    小部落抬眼看了下她如花的笑颜,没有直接回答:“大王爱国爱民,天天为国事操劳。所幸与北诏联盟之事,公主可以为大王分担,小部落对公主也充满佩服和感激。”

    “身为蒙舍子民,若能为国出力,咏唱即便为一弱女子,有需要之时定然也不会退却。”咏唱暗了暗眸子,受老曲影响,爱国之心自小就有,若是以前她更加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她的心因为阁昱却有点微微的动摇。

    “公主之言大义凛然,让小部落惭愧。”小部落恭敬地拱手,一脸的诚然。

    咏唱的笑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小部落,为何大王执意要统一四诏呢?难道不可以和平共处吗?”

    她不明白,为何那么多帝王都想着扩展江山,难道守住现有的城池与子民,统治好自己的国土与家园,这样就不是一个好君主了么?

    小部落垂下眼:“公主,四国之中蒙舍从来都是最强大的,要统一四诏也是先王的心愿,所以,大王从继位起就决心完成父志。”

    “其他三诏也日趋强大,又岂是那么轻易吞并?”

    “公主说得是,不过大王都有计划的。公主前去北诏和亲就是对大王最大的帮助。”小部落说得诚恳而坚定,跟他的主子口气有几分相似,“公主若无其他吩咐,内丫头的身影后,连忙唤住他:“等等,小部落大人为丫头求情,少挨了皮肉之苦,咏唱在此谢过了。”

    小落部动了下眉头:“不敢当。公主对侍女如此体恤,是丫头的福气。”

    “你不去看看丫头吗?好歹她也挨了三十个板子,躺在床上哀号了一天呢!”咏唱忍住笑意,暗想这两人配成一对倒挺不错。

    果然,小部落终于有了点反应,皱起眉头:“她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是啊,三十大板呢!”咏唱连连点头。

    小部落目中露出疑惑,他明明记得示意那几个掌板子的侍从注意点的。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丫头有一声没一声的哀喊声:“哎呀,小姐,丫头我又开始痛啦……痛死我啦……”

    “看吧,她又喊痛了,小部落大人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她吧!”咏唱几乎要爆笑出声,丫头果然坏啊,装腔作势还蛮有一手的。

    小部落看看已经撑起灯光的屋子,点点头:“那我去看看她。”

    看着他的背影,咏唱大声地说道:“小部落大人,你可千万别像你主子那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看到小部落似乎耳朵有点红,她不禁以袖捂着小嘴偷笑起来。

    清风啊,明月,难道那个人不愿意再见到自己了吗?

    群星闪烁,上弦月弯弯的嵌在星空里,园子里流动着一阵阵清香。

    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叫她。

    “咏唱。”

    “慕大哥?”

    依旧一袭白衣,显得俊逸出尘,不似从前那般嘴角含笑,反而眉宇间多了抹了淡淡的忧伤。

    “慕大哥怎么了?似乎有心事?”咏唱关心地问道,这样一个美男子蹙眉实在让人忍不住关心一下。

    “我正想去找你。”慕千寻望着她的容颜,淡淡地扯开笑容。

    “有什么事吗?”每次见到他,她都能感受到那种炽热的目光,很难想象这样一位谦谦君子也有如火的深情。

    想起他的表白,她总觉得有点心虚。

    因为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悄悄系在了那个恶君身上,明明对那家伙没抱多大希望,她却清楚自己不可能回头接受慕大哥的感情。

    爱了,就是执着的!

    慕千寻眼角一片温柔:“明日一早,我便要离开王宫,特意来看看你。”

    “慕大哥又要去找你师兄了?”面对这样的温柔,有时候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除了回以微笑,咏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恩。”他顿神了一会,突然认真地唤道,“咏唱。”

    她不禁抬头,正对上他异常专注的眸子,心儿不禁慌乱起来,如果他再多自己表白什么,她要如何应对呢?

    呃……

    被这样一个男人喜欢,而自己又恰好不喜欢他的话,好象感觉并不怎么好呢。

    “咏唱,别去北诏和亲。”慕千寻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慕大哥……我之前说过,此事我自有决定,多说也无益了。”咏唱轻轻地撇开脸,关于和亲之事,她有所不愿也有所不得不为之的理由,其实,她也是矛盾的。

    扳过她的肩头,动作很轻柔,他的脸庞在月下看得有几分朦胧。

    “咏唱,你喜欢那邪君吗?”

    她摇头:“见都没见过,谈何喜欢?”

    “那你是担心大王不愿意改变决定吗?”如果是这样,他有办法。

    她看着他,语气也很认真:“听说大王命令一出,无人得已更改。”

    握住她纤细肩头的大手多了点温暖,他俯下头对上她灵澈的美目:“不,我说过,我可以放他改!”

    咏唱吃惊地看着他:“我知道慕大哥是大王的上宾,但是咏唱没有理由让大王……”

    “不,你有理由。”慕千寻突然拥她入怀,一手压住她欲抬起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你的理由就是我!”

    “慕大哥……”咏唱使劲推开他,她本想当他上次说的话是一时冲动,谁知道他再一次提了出来。

    “咏唱,我是认真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难道你宁愿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邪君,也不愿意接受我吗?”

    “慕大哥,你先放开我。”她以一双小手抵着他的胸膛,尽管他的气息也很清爽,可是,无法像阁昱一般令她不由自主地沉醉。

    阁昱……

    她惊骇地张大眸子,看到了从园子的花丛之后走出来的挺拔人影。

    月光下,他的身躯修长而高大,一双深沉的眼眸正折射着灼灼的亮光。

    冰冷,畜满了不可置信的怒气。

    那个男人如一只优雅的豹子,一步一步,踩着轻而缓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慕大哥……”咏唱提高了声音,开始挣扎起来,无奈那如铁似的手臂紧紧地环住她,她只能用小拳头捶着他的胸膛,“请你放开我!”

    “别动,明日我就要离开了,让我好好抱抱你。”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人正往这边靠近,慕千寻一边低沉地说着,一边将深深地嗅着她迷人的香。

    “放开她!”

    诡异的冰凉。

    然后,愠怒的声音划过夜色,在空气中如利剑刺般了过来。

    慕千寻轻柔地抚了抚咏唱乌黑的秀,慢慢转身,嘴角嗪着不慌不忙的轻笑:“大王来了。”

    月光下。

    那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庞,他的眼光却凌厉无比,扫过咏唱来不及收回慌张的小脸。

    她——竟然又不知羞耻地投进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真是该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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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妒意

    月光下。

    那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庞,他的眼光却凌厉无比,扫过咏唱来不及收回慌张的小脸。

    她——竟然又不知羞耻地投进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真是该死!

    一股寒彻的冰凉忽然自他眼中迸,让咏唱蓦然心惊起来!尽管如此,她却依然忍不住为眼前之人赞叹,他连这般冰冷骇人之时也让自己心动。

    “先生不该如此。”尽管有着愤怒,阁昱的声音却极低。

    慕千寻眉头一挑,斯文地说道:“大王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改变公主和亲计划。”

    “不可能!”他坚决地回答,没有一丝可以商榷的余地。

    “大王的目的若是想先吞并北诏,慕某可以献上其他计策。”慕千寻定定地站在咏唱身边。

    他们俩并立在一起,看起来竟然奇异地登对。

    这景象让阁昱忍不住目光都暗沉下来。

    这两个人是情同意合了吗?

    早看出慕千寻对她不寻常的感情,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展到搂搂抱抱的地步了。

    或许,他们已经展得更多?

    “恳求大王改变计划。”慕千寻见阁昱不动如山,声音里添了诚恳之意。

    “本王向来尊重先生的才华与建议,不过这次……本王不能改变!”

    是的。

    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计划,即使这个曾经在两年前,蒙舍面临受大唐军队围困,危机之时机智献策帮助解围的慕千寻也不可以。

    咏唱一动不动,静静地听他们一来一往地对话。

    阁昱如此坚决地拒绝慕大哥,究竟是为了计划,还是为了自己呢?

    她好想知道答案,直视着他俊颜上紧绷冷硬的线条,眼睛几乎忘记了眨动。

    “大王,慕某就此一个要求,请大王再考虑一下。”

    “如果是别的要求,本王一定可以答应。”

    “大王为何如此执意?”

    闻言,阁昱的手指突然紧了一下。

    是啊,他为何如此执意?慕千寻是个难得的人才,他的智慧在之前几次战事上表现得极其出色,加上有他师兄须乌子的协助,不一定要用上派公主和亲这一步棋。

    可是,一想到如果自己松口改边主意,那个女人就要属于这个白衣男人了……他又莫名地不愿意!

    瞥了眼那张娇俏的容颜,她正张着一对明亮的大眼注视着自己,心中一动,不愿意改变计划的决定更甚。

    “本王为此计划部署已久,不能到这关头前功尽弃。再说慕先生需要女人的话,又何必找她?蒙舍国内任何一女子都可以任君挑选,就算是他诏的美女,本王也定帮先生找来。”

    “大王也曾爱过,肯定也明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道理。”慕千寻说完,从容不迫的与面前同样高大的阁昱对视。

    咏唱的脸色变了变,想起萍妃曾经提到的“瞳瞳”姑娘,不知道阁昱还爱着那女子吗?

    他竟然也懂得爱……

    她真的难以想象,却又抑制不住地羡慕起别人来。

    阁昱的脸色更是阴沉了下来,一片乌黑,连眸子也半眯了起来,那是他怒的前兆。

    “难道先生你真的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他说话时,突然将脸转向一言未的咏唱,嘴角带着残忍的讥笑,“曲咏唱,没想到你勾引人的本领如此高明,高明得令本王吃惊啊!”

    一双美目刹那间折射出闪亮的火光,他带着酸味又明显嘲讽贬低的话语让她强烈的不满。

    可恶的家伙!

    如果你这是在吃醋,就老实点承认吧!

    我是怎样的女子?我在你心里就仅仅是那样的女子吗?

    红唇轻启,她刚要反驳,慕千寻已经一手拥住她,严肃地对上阁昱:“请大王注意自己的言辞。无论大王如何看待咏唱,她在我慕千寻心里却是独一无二地美好。”

    阁昱陡然僵直住挺拔的身躯,眸子更加眯了起来。

    好!

    很好!

    好一个曲咏唱,好一个慕千寻。

    “想不到慕先生竟然会为了一个从花月楼出来的女子,不惜要与本王对峙。”他的声音如同十二月的寒风。

    月光被乌云遮住,园子里突然黯淡了下来。

    慕千寻已经没有了笑意。

    “我说了,在我心里,咏唱是最清纯无瑕的。”

    一只大手已经悄然握上了腰间的剑柄,阁昱紧抿着唇,听慕千寻这样一辩白,在顷刻间竟然起了萧杀之意。

    他冷笑一声:“哼,清纯无暇?你知道她是如何接受本王调教的么?”

    娇嫩的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她几乎要咬牙怒瞪着他,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只怕让局面更加难堪。

    她根本不爱慕大哥,也不知道慕大哥什么时候起对自己有了如此深刻的爱……有点莫明奇妙,很被动的感觉,她真不愿意接受!

    可是,她也不能任由这个可恶的家伙坏了自己的名声,破坏自己的美好形象啊1

    自以为是,卑鄙的家伙!

    她暗骂着阁昱。

    呼吸,呼吸,深呼吸!

    当月亮从乌云背后露出脸的时候,照得她正好笑眼弯弯,

    “大王的调教咏唱铭记在心,其实慕大哥也很清楚这些的。是不是,慕大哥?”她故意将脸转向慕千寻,反正她跟他说的练舞练功看兵法的事情也不少。

    慕千寻微笑着点点头,不明白他是真清楚还是假清楚。

    “大王还想说什么?依小女子看……大王做事也太过一意孤行,我可以去代诏和亲,但是大王也可以听听慕大哥对收服北诏有何高见啊!”咏唱一边指责,一边笑得灿烂。

    明艳的笑容,足以照亮天空,也照亮了他阴沉的脸庞。

    慕千寻握握她的肩头,道:“大王,愿不愿意去和亲,为何不问问咏唱的意思呢?”

    他的话,突然让人升起一股温暖。咏唱看了慕千寻一眼,虽然她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可是,她完全接受他的这句话。

    “好!曲咏唱,本王问你!”他目光炯炯,“你可愿代诏和亲?”

    说完,阁昱以自己都没有现的紧张等待着她的答案。

    如果——她敢说愿意选择慕千寻的话,他可能会控制不住地拔剑!

    咏唱轻轻地挣脱慕千寻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几个轻步,走到阁昱面前,她微仰着小脸,精致明媚的五官在月光下散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然后,她笑了。

    “你不希望我跟慕大哥在一起,是么?”

    男人紧抿着嘴,握在剑柄上的手,抓得死紧。

    够了,她已经看清楚那对在夜色中深幽无比的瞳眸中,极力压制的酸意与怒火,她看得清楚!

    呵呵,女人的直觉是很灵的!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感觉并非表面说的那般无动于衷,那些摆在大家面前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怕是拿来骗自己的吧?

    已经够了!

    弯起的嘴角美好地如同清晨沾满露珠的花瓣,她笑得动人。

    却没现,身后一袭白衣的男子已经颦起了眉头,平日淡定的眸子里也浮现出了一丝紧张。

    “呵呵。”她突然转身,面对着慕千寻俊美的面容,声音清淡,“慕大哥,对不起。咏唱不是做事半途而废之人,谢谢你的关心。”

    握着剑柄的手突然松了开来,胸口也似有一口长气呼出。

    算她聪明,选择对了!

    阁昱看着她一头在月色下如缎子般优美的长,心中陡升一股柔情。

    慕千寻却脸色一白,聪明如他,似乎早已经预料到如此结果,仍忍不住失落的感伤,他真的很喜欢面前的女子。

    师傅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每个人也会遇到影响自己宿命的人。

    而咏唱,正是影响着自己宿命的人。

    当年瞳瞳与阁昱之间,却是阁昱影响了瞳瞳……

    那么,咏唱和阁昱呢?

    他们之间存在的那种若有若无的牵扯,是否表示这二人之间也有着不可断绝的宿命联系?

    可惜,他不信宿命,师傅说宿命可以被影响,却无法打破,他不信!

    慕千寻朝咏唱微笑着,用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咏唱,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也不会就此放下对你的感情。”

    他旁若无人的凝视着她的娇颜。

    那样的语气瞬间让咏唱不由地觉得歉疚,她伤害了慕大哥吗?

    缓缓背过身,面对阁昱不动如山的面容,她突然什么也笑不出来,淡淡地道:“大王,这下你放心了吧?”

    阁昱没有出声,只以无比深沉的目光揪着她。

    慕千寻道:“希望大王也如尊重瞳瞳一样尊重咏唱的决定。慕某明日一早就去寻找师兄。”

    瞳瞳……

    阁昱和咏唱同时一惊,二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复杂之色。

    他今夜已经两次跟自己提起瞳瞳,是无意的还是别有用意?

    慕千寻。

    从来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身为蒙舍之王,他也从来没有小瞧过他,反而将其视为上宾。

    关于咏唱的事,为何自己又如此执意不退?

    他也分不清。

    关于瞳瞳,他记得当年慕千寻跟瞳瞳几乎没有接触,但是,提到瞳瞳……

    一个消失已经两年的身影,慕千寻究竟是什么意思?

    “慕先生尽管放心,本王自有主张。”阁昱说完,轻轻抓住咏唱的手臂,“咏唱是公主,本王当然也会尊重她。”

    慕千寻淡淡地点头:“咏唱,记住慕大哥跟你说的每一句话,记得我不在的时候想我。”

    说完,他淡然地站身离去,每一步都那般潇洒若风。

    咏唱呆立着注视着他的背景,有一种感觉,这个白衣男人根本不会因为刚才的三言两语就对自己放手。

    他淡若清风的语气充满了坚定与执着……

    心不由地忧虑起来。慕大哥,对不起,咏唱何得何能?

    一个高大的身子突然挡住了她的眼,阁昱立在她眼前,抬起了她娇俏的下巴:“本王果然小瞧了你!”

    慕千寻……

    咏唱头一撇,心里乱烘烘的,没心情给这位大王陪笑脸了:“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休息了。至于大王,若是寂寞的话,尽管叫那些妃子们陪伴,本公主不奉陪了。”

    挣脱他的手指,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朝诏华宫的厢房走去。

    曲咏唱,终于没有耐心跟自己装了吗?终于要回复她的本性了吗?

    没有看到她狡猾妩媚的笑颜,不知为何,他觉得若有所失又觉得莫名欣喜……

    朦胧月光下,只剩下一个孤然而立的挺拔身影,良久也未见有所动作,仿佛在沉思,在回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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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本性

    春光明媚。

    熙熙攘攘的街市,人来人往,小摊主的吆喝叫卖,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半遮羞涩地挑选着胭脂。

    茶楼里更是宾客满座,这样的天气,的确适合呼朋引伴,谈文会友。

    茶楼之上的阁间,一个青色长袍男子靠窗而坐,楼下街市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手指修长而洁净,轻轻地握着一只茶杯,送到嘴边,动作轻缓而优雅。

    这张桌子只有他一个人。

    一眼看去,他很普通,只是一个普通的茶客。若仔细观察,就会现那男子穿的虽是一袭青衣,质地极精做工也无比讲究,一针一线密密缝制,将他修长的身形趁得更加挺拔,气宇轩昂。

    他淡淡带笑,轻扬的嘴角流泻一丝讥诮,狭长深幽的眸子映射着阳光的晶亮。

    这个男人,仅凭一双眼睛,便让人感觉到他骨子里带着一股天然的邪魅,妖娆跳动在眼角,却又显得冷冽而孤高。

    楼梯上走上来一个人,白衣男子。

    磊落的气质,俊美的容颜立刻引起了其他客人的侧目,好一个高贵优雅的男子,尤其是坐在楼上座位的女子们不由地羞红了脸,又忍不住悄悄地投去爱慕的目光。

    白衣男子没有多看他们,上楼后,只淡扫了一眼全场,便直直地朝靠窗的位置走去。

    青衣男子没有理会,兀自轻品着香茗,嘴角依然嘲讽地扬起。

    “在下慕千寻,见过邪君。”

    白衣男子的声音不大,刚好容他们自己听见。短短两句,青衣男子蓦然转过了头,眸中的惊讶一闪而逝。

    “阁下认错人了吧?”他淡笑,回视着慕千寻。

    慕千寻微笑着坐了下来:“在下怎么会认错?即使邪君已经易了容,可是却忘记改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青衣男子扬扬眉,依然神态自若地品茶。

    “呵呵,邪君左腕之上是否带着一个茶色木镯?据慕某所知,此木镯是邪君当年定下北诏国妃之时,先王亲自为邪君求来的避邪之物,与国妃娘娘各带一只自戴上之日起从来不曾离手,,不知慕某说得可对?”慕千寻不紧不慢地说道,一双清明的眼睛直视着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不动声色,轻抿了一口茶道:“哦?你怎知在下腕上就有你说的木镯?”

    “呵呵,说来也巧,昨日正好见到邪君英雄救美之时,无意中露出了左手腕上的木镯,心中一思量,天下最懂得怜香惜玉又恰好手带木镯之人,除了邪君还有谁人?所以,今日慕某就冒昧前来打扰了。”

    闻言,青衣男子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表情:“好!呵呵,慕千寻处事细致入微,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一直甚得阁王器重。楚某也好生佩服。不知道慕先生特意来找在下有何事?”

    慕千寻微微颌:“不敢。想必邪君已经收到阁王的请柬,阁王欲请邪君要宫中一聚。”

    邪君楚弈点头。

    “阁王有意让蒙舍与北诏两国修为秦晋之好,慕某特意前来也有一事相商。”

    “何事?”楚弈一双邪冷的眸子注视着慕千寻。

    慕千寻看了一眼四周,轻声道:“邪君可否到舍下一坐?”

    这里人来人往,的确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慕千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没想到他竟然一眼认出乔装后的自己,还特意前来邀请,到底有何要事?

    思及此,楚弈掏出一锭银子,摆在了桌上。

    ……

    格局如园林般的大院,荼蘼醉软,曲水流觞。

    满院景致怡人,绕过假山石桥和回廊,是一座雅致的水榭。

    楚弈打量四周,笑道:“慕先生果然是品位高雅之人,这院子的构造颇具大唐风情。不错,不错……呵呵。”

    水榭外间的四角香炉,若有若无的香雾袅袅飘到了门外,散着极清极雅的味道,温润的萦绕在鼻尖。

    慕千寻也扬起了唇:“邪君也是有名的风格高雅,能得到邪君的赞美真是水榭的荣幸。里面请!”

    楚弈正要举步,只见一抹淡淡的白影走了过来,凝神一眼,那女子有几分面熟,似乎在哪见过。

    “哥哥回来了。”她的声音轻柔,小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慕千寻眼神一暗,应道:“恩,今儿个哥哥有客人。浓浓自己先回自己房里去。”

    “是。”浓浓低低地应了声,看了看一身青衣的楚弈一眼,又转身回去。

    “慕先生有妹妹?”紧盯着那抹白影,楚弈眼中闪过好奇之光。

    慕千寻目送那背影消失后,笑着解释道:“呵呵,舍妹平日里不爱出门,见了陌生人有点害羞,邪君见笑了。来,这边请。”

    “原来你们兄妹俩都是生得如此好看。”楚弈沉吟道,“不过……令妹看来有几分面熟。”

    “若说好看,天下男子有谁能胜过邪君?再说邪君识遍天下美女,只怕看女子都有几分相似吧?”

    “哈哈……有意思!”楚弈朗声笑了起来。

    慕千寻不再多言,二人走到屋内。

    一番细谈,听到慕千寻提出的请求之后,楚弈半扬着好看的薄唇:“如此说来,那咏唱公主生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阁王又特意要将她许给北诏,如果在下不要她岂非天大的损失?”

    慕千寻不卑不亢地答道:“邪君识遍天下美女,要什么人不能束手得来?慕某只希望邪君能够放过咏唱公主,成全慕某。”

    “看来慕先生真的很喜欢那位公主!”

    “是!”他坚定地回答,“天下女子,我遇到了她,也只中意她,希望今生能与她为伴!”

    “哦?看来咏唱公主极具魅力,如果本王不答应呢?”楚弈挑挑眉头。

    慕千寻轻瞥他一眼,沉下了声音:“据慕某所知,邪君此番悄然前来蒙舍是为了查寻有关诅咒之事。”

    楚弈手指突然一紧,狭长的眼睛更加邪冷:“你连这个都知道?”

    慕千寻,实在不简单!

    竟然知道关于北诏和自己如此多的秘密,身为北诏之王,他不得不对眼前之人小心提防起来。

    “慕某不但知道,而且还可以协助邪君更快地查出诅咒之事。”慕千寻注视着他。

    “如何查?”

    “邪君可以先答应慕某之事。”

    “好!本王答应。”言语间,身为王者的霸气自然流露,眸子闪过凌厉,“不过和亲之事是阁王一番好意,对我北诏也只有好处。本王只能答应你,即便是答应两国联盟和亲,也绝对不动咏唱公主分毫。”

    慕千寻沉默了一会,点头赞同:“好!一言为定!慕某也不想隐瞒,其实当年下诅咒之人正是师兄须乌子,所以要了解诅咒之迷,只有师兄最清楚。”

    “须乌子现在何在?”楚弈豁然起身。

    多年来,身为北诏之王的他总被一事困扰——先王特意为他定下一名国妃,说是可以为他保命避邪。那国妃出身庶民倒也作罢,偏偏她相貌平庸,更甚的是她竟然还是个可笑的跛子!

    这样一个女子如何能配得上“国妃”的称号,如何能配得上他这光华如天上皎月般的男子?

    所以,几番寻根究底地查寻,他终于现,所谓自己命中的什么邪气可能跟某个莫名的诅咒有关。再一步步查探下去,赫然现诅咒之事竟然是蒙舍先王的精心密谋……

    暂且撇开两国目前迷离的关系不谈,如果破解了诅咒之迷,他就有希望摆脱那个平庸残妃的困扰。

    “慕某正要去寻找师兄。邪君放心,再过不久,师兄一定可以给邪君一个答复。”

    “好!”

    两个男人的交易在这样一座风景秀美的水榭达成。

    诏华宫的园子里有一棵大树。

    已值五月,大树枝繁叶茂。

    枝桠间,隐藏着一个水蓝色的身影。咏唱翘着两只脚斜靠在粗壮的枝干上,鸟儿在她的周围歌唱,偶尔亲昵地落在她的肩头。她朝小鸟笑了笑,又埋头翻着手中的“秘籍”。

    啧啧,这“秘籍”里的图片真是……经典哪!

    刚刚开始看的时候,她还忍不住因里面男女相缠的图片面红耳赤,现在再翻一翻,倒开始留意观察这作者的画功来。

    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只听有人走来。

    “公主……公主……”丫头的声音传上树梢。

    咏唱扬着唇看了看她,继续晃着自己的两只粉色绣花鞋。

    “公主,你怎么又跑到树上去了?”丫头叉着腰,仰着小脸皱着眉头。

    一颗软软的桃核“咚”的一声扔了下去,只见丫头连忙捂着脑袋轻呼:“小姐,都说了这水蜜桃还不够成熟,你偷吃了还不行,还老拿丫头我练靶子……”

    “坏丫头,谁叫你每天没事大呼小叫,打扰本公主的清净。”咏唱说罢,作势又要扔下一颗桃核。

    丫头飞快地闪开,嘟嘴抱怨又好奇地睁大眼道:“真是冤枉啦!公主你最近每天躲到树上,到底在看些什么?”

    “嘿……”狡猾了笑了一声,咏唱突然在枝干上站了起来,吓得丫头直拍胸口嚷嚷:“公主小心一点哪!”

    “本公主轻功好着呢,怕什么!”她得意地笑着,抚了抚额前的丝,“丫头想知道这是什么书么?”

    丫头盯着那本隐约配着图片的“秘籍”,认真地点点头。

    “好!反正本公主也看够了,既然你这么好起……嘿嘿,接好它,送给你了!”说完,将手中薄薄的“秘籍”一扔,恰好扔到丫头的怀中。

    丫头捧稳了书,好奇地打开书页一看,小脸“嗤”地一声冒出烟来。慌忙将书扔在地上,脸蛋通红指着咏唱道:“公……主……这是……你你……你竟然……”

    “哈哈……”看着丫头语无伦次的模样,咏唱一扫心中的阴霾,站在树上开心地笑了起来。

    “公主……你还笑!”

    丫头生气地瞪大眼,公主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书?

    一个闪身飞落,水蓝身影便落在丫头的面前。

    咏唱带着盈盈笑意,不慌不忙地捡起地上“秘籍”,拍了拍上去的灰尘,坏坏地笑道:“你不是要看么?这会给你了你又不珍惜,你仔细欣赏欣赏,说不定哪天和啦!”

    吃了两个还不够味的桃子而已,肚子正嚷着要吃点什么。咏唱转过身,拿起手中的,“既然你现在不接受这本书,本公主就替你先保管了,到时候作为你出阁的嫁妆。”

    丫头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追了上去。

    “公主……我还是不要那个什么书……”

    咏唱突然回眸道:“我知道你是害羞,其实每个姑娘家出阁前都有娘亲教她……我们都没有娘亲,只能自学啦。”

    “公主……”丫头小嘴一扁,不禁为咏唱的话感到一阵心酸,不知道小姐如果自小有娘亲养大,是否也会是这个性子呢?

    咏唱伸头点点她的小脑袋:“好了好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本公主现在要活得自由自在,你就别在我面前沮丧着脸了。”

    “可是公主,这是在宫中啊!”丫头摸了摸自己的辫。

    “宫中又如何?我现在是公主,说不定过几日就要去北诏了,难道我就不能趁着这段日子好好地享受一下‘公主’的生活?”咏唱撂起水蓝色长裙,飞快地步上阁楼。

    丫头一脸呆愣。

    到底生了什么事?

    她的公主这几天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再顾忌这王宫内苑规矩森严,也不再假装斯文有礼的样子,连穿衣服也不选择那些妖艳的红色紫色,尽管那些颜色让她看起来格外明艳照人。

    如今的公主似乎恢复成在将军府的那位曲大小姐了!

    可是……可是这终究是王宫啊!

    她的身份终究是公主啊!怎么都得装一装嘛!

    “公主……丫头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话跟你说!”丫头边追上去边喘着气喊,她想说——如果小姐又要像野猴子一样爬树,做事随心所欲,别说“公主”这名讳,说不定还要惹出麻烦。

    与其让她这个做奴婢的时刻提心吊胆,还不如劝小姐做一位假斯文的高贵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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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玩味

    天上一抹微云淡淡流淌。

    坐在树上吊着双脚,斜靠在粗壮的枝干上,咏唱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翻过来翻过去看着自己白嫩如葱般的手指,一个一个数起来。

    五天了。

    没见那家伙已经五天了。

    从他那夜见到自己和慕千寻在一起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而他,仿佛真如那夜所说,她已经不需要调教了,所以也没有再派人来给她半点消息。

    心中有种思念,轻轻飘过。

    不想这样被动地守侯,又似在挑战自己的意志般一直忍耐。

    曲咏唱,看你还能忍多久?看那家伙还能“消失”多久?

    可是,这样的日子好无聊啊!好怀念以前无忧无虑自在的日子啊!

    一夕之间,命运全改变了。

    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偶尔扑腾两下翅膀,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呆呆地望着树枝的某一点,半晌一动未动。

    “公主,你是不是欺负丫头不会轻功?怎么又爬上去了?”丫头仰起小脸,以手遮住阳光眯起了眼睛。

    咏唱懒洋洋到瞄了她一眼,看回答的兴致都没有了。

    无聊的日子让人像一只失去活力的小鱼,动都不愿意多动一下。

    “难道公主要变成小鸟一样以后住树上吗?”多年来跟自己形影不离的小姐在想什么,丫头越来越不明白了。

    晃动了几下粉色绣鞋,咏唱又长长叹出一口气。

    “公主今天不开心,有心事吗?”丫头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公主啊,你能不能先下来,丫头这样仰着脖子说话很累也。”

    “坏丫头,你太罗嗦了!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咏唱双臂抱胸,撇了撇嘴,看来这丫头最近越来越没规矩了,老是在耳边指责自己的不是。

    丫头嘟嘟嘴:“知道啦,我的大小姐,好公主!我求您啦,快下来吧!你这样子要让大王看到了……”

    “别跟我提那家伙!”她突然恶声恶气地打端丫头的话,瞪着丫头,“他道本公主是小猫小狗,想唤就唤,想不理就不理啊!他要再来了,本公主也定不理睬他!”

    “可是……大王定是每天日理万机,忙都忙不过来。再说小姐的技艺已经通过了考验,不需要再接受调教,不是该高兴吗?”丫头不明白公主为何突然反应如此大。

    “臭丫头,还帮他说话!”咏唱轻斥道,大眼灵活地闪动着晶芒。

    难道阁昱真认同了自己?

    还是他最近真的很忙,忙到没有时间记起她这个即将和亲的公主?

    如此冷淡、漠视,让人感觉他似乎已经遗忘了自己,让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思念有些可笑。

    不,她偏要等他来找自己!

    她就不信,那样一个男人会忘记自己的计划,他要等她求自己。

    哼!曲咏唱就算居人篱下,也不能轻易受人摆布,尤其是那个冷面淡漠又死不老实的男人。

    眸子带着几分顽皮,却更加坚定。

    小脚一晃,某样小东西自树枝上飞了下去。

    “哎哟……”丫头捂着额头垂眼一看,自己面前落下一只粉色绣花鞋,再望望树上的那抹倩影,果然只剩下一只着白色袜子的小脚。她哭丧着脸喊道:“公主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还敢光着脚,丫头受点小痛不打紧,可是这是在宫里啊,公主不能像在将军府那般随性,万一被大王看到了责怪,可能连公主都没得做了。”

    丫头终于说了长长地一段话,也说出了自己这几天最担忧的事情。

    咏唱蛮不在乎地撇撇嘴,再次扔下一物,说道:“丫头,你比柯嬷嬷还罗嗦!这诏华宫平日里连只蚊子都看不见,更别说其他人了。现在这样的日子又不能像将军府那样随时溜到大街上玩,让人无聊地都快要霉了……唉!公主我偶尔放松放松也不行吗?”

    丫头慌忙抓着扔下来的东西,不用看就知道是那本让人脸儿红的“秘籍”,她如接了烫手的铁烙一般,不知道该扔还是该继续揣着。

    “丫头知道公主无聊,可是丫头更怕公主这形象被人看到,万一惹怒大王……那不是就没法子救老爷了吗?老爷可还在边关受苦受难呢!”

    “我看是你这丫头担心自己受苦受难吧!再说,本公主认为先让老曲体验一下蹲灶台的生活,还挺不错的。”说完,咏唱继续翘着她的小脚,调整了个姿势,悠闲地将手枕在脑后。

    “公主……公主……”

    丫头一手拎起那只粉色绣花鞋,一手拿着“秘籍”,边喊边望着嘴角叼着一片树叶的咏唱,无奈她的公主似乎不打算理会了,兀自闭上了眼睛。

    “公主不在吗?”一个男声插了进来。

    丫头扭头一看,只见园子的拱门口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说话人正是带刀侍卫小部落。

    她小脸一红,带着少许羞涩。突然,想到了还在树上的公主,暗叫糟糕!有小部落的地方必有大王,难道大王就这么巧……真的来了?

    一身锦袍,黑缎金边。

    气息尊贵而冷然。

    阁昱修长挺拔的身影一出现,丫头连忙将一双小手藏到背后,姿势奇怪地欠身道:“参……参见大王。”

    “恩,公主呢?”阁昱睨了她一眼,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公……公主……”丫头不由地紧张得结巴起来。

    小部落奇怪地看着她,几日不见,这叽叽喳喳如小麻雀般的丫头怎么连说话都结巴了。

    阁昱倏地皱眉,冷声道:“难道公主又不在宫中?”

    如果是那样,真是该死!

    大胆狂妄的女人,那日不但敢摆给自己脸色看,竟然还敢一再私自出宫!如果是这样,他非得重重惩罚她不可!

    水蓝色身影,不动不动地靠在树干上,连呼吸也淡淡地,空气里安静得很。

    她的姿态依然悠闲。

    低睨着美目,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看到他像冰冷石板一样的英俊脸庞,心口微微一颤,哼!

    你总算出现了!

    本小姐才不轻易投降。

    嘴巴一动,含在唇上的一片树叶便轻轻飘落,飘呀飘,在空气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然后落在了他的脚边。

    丫头不敢正视大王的怒色,更不敢往藏在树上的人影扫一眼,身子不住地颤抖起来。

    小部落也蹙起眉头,问:“公主真不在宫中吗?”

    “公主……她……她……”

    支吾了半天,一双小手依然死死地藏在身后,只是手指头已经紧张地握了起来。

    阁昱没有耐心跟一个侍女浪费时间,琥珀色的眸子带着骇人的冰芒,声音也更加冷冽:“说!”

    “大王……请息怒……”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丫,头抖得如风中的落叶。

    树上的人儿一见,嘴角不由地紧抿了起来。可恶的家伙,竟然吓唬她的丫头。咏唱瞪大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差点要跳下去。

    “手上拿的是什么?”阁昱阴沉地看着她,“小部落!”

    “是!”小部落见状,怕丫头再受皮肉之苦,大步上前,一把抬起丫头的手。

    丫头立刻满脸通红,抬起眼来朝天上看了一眼,那眼神似在埋怨。

    树上的人儿瞬间小脸一暗,死盯着下面男子的一举一动。

    阁昱的目光立刻被丫头手中呈现出来的东西所吸引。

    一只粉色的绣花鞋,一本似曾相识的破书。

    这……

    曲咏唱!

    看到书不以为奇,可是这是那女人的鞋子吗?再看丫头惊慌失措,满脸羞愧的神情,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

    难道咏唱生什么意外了?

    眼角突然一阵抽畜,修长的身躯飞快地冲进园子那头的阁楼,度快得令小部落都反应不及。

    咏唱目瞪口呆地看到那个身法快如闪电的男人,居高临下,她亲眼看到他几步跨上阁楼,砰地一声推开屋中的大门。

    当他再转身,俊脸几乎黑了一片。

    咏唱……

    难以解释心口蓦然一紧的心情所谓为何?在看到那只绣花鞋,那本她藏在胸口的“秘籍”之时,脑海中几乎立即地闪过好几种可怕的联想,尤其是侍女那簌簌抖语不成声的模样,他真以为她生了什么意外。

    室内没有人,只有一室清净。

    他心惊地回头,眼中一片死寂。

    突然,眼角的余光中,闪现一抹水蓝。

    水蓝藏在茂密的枝丫间,下意识地,他定睛看去。

    远远地,对上了一对灵光闪现的大眼。

    是她——曲咏唱!一袭水蓝色的绸裳微微地垂下衣摆,在风中轻轻飘荡。一眼看去,如一抹蓝色流云,清纯淡雅又说不出的美丽!

    这……不若以往任何时候见到的曲咏唱,他怀疑自己看花了眼睛。

    可是她的眼眸那么大,那么明亮,带着吃惊带着几分看戏的神情。

    血液急促地流动起来,那眉眼那嘴角不是曲咏唱,还是谁?阁昱加重了呼吸,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

    该死的女人,他以为她……

    她却好整以暇地坐在树上看热闹!

    咏唱僵住唇瓣上的笑意,两道如火又似冰一般锐利的眸光穿透空气,穿透阳光,穿透班驳的层层枝叶,直射过来。

    眨眨眼,她恍然明白了什么。

    于是,嘴角重新露出微笑,那微笑令她娇美的容颜如星子般闪闪亮起来。

    僵直伫立了半会,一道黑影轻如飞燕自阁楼的护栏中翻身而出。

    灵巧的身姿闪电般纵过空中。

    小部落疑惑地注视着大王,在看到园子大树上的水蓝身影之后,也吃惊地张了张眼。

    丫头一脸的仓惶,呆愣地注视着眼前急改变的一切情况。

    咏唱心中一惊,陡感到飞身而来的人影气势汹汹,猛然只觉树枝轻轻一摇,昂长的身躯便已站立在自己面前。

    “你……”她微微张开红唇,万万未料到他功夫竟然好到此等地步,那么远的距离可以凭借一口气飞冲而来。

    脊背一阵寒,她慢慢将垫在脑后的双手收了回来,身子渐渐坐直。

    他定定地站在枝干上,身形稳重不动如山。一双琥珀色的瞳眸在对上她眼的刹那间,咻然紧缩。

    怒火在瞳孔中蔓延。

    气愤自己刚刚莫名为她担心。

    气愤她不但平安无事,还呆在这树上看着整场好戏,而自己似乎成了那个演戏的人。

    身为王者,威严何在?

    他深眸一沉,有力的大手一把抓过她的臂膀。

    “啊……”纤柔的身子被人紧紧箍住,她的腰肢顷刻间被人掌握。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失足掉落了下去,她被迫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在二人的身体里悄然扩散。

    他闻到了属于她的香,也闻到了她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桃果芬芳。

    咏唱不敢抬眸,熟悉的男性气息已萦绕在鼻间,轻轻地撩拨着她的感官。

    不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迷惑,他来找你一定不是因为想念你,而是要有什么事找你了吧!

    “该死的你!”

    她听到他喉间出几个低低的字音,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

    哼,你别以为自己是王就了不起,如果我该死,你也该死呢!

    她眸子一转,一股火气升了上来。惹本大小姐生气,还管是你不是什么大王!不动声色地站稳住身子,悄悄地松开手中抓住的衣襟,她突然抬起一脚便往男人的小腿骨揣去。

    孰料阁昱突然双臂一张,双足点上脚下的枝干,便带着怀中的人儿轻轻一跃,几个旋身便一起落到地上。

    小部落和丫头对看一眼,丫头早已经吓得脸色白了。

    公主……她……她实在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树上偷袭大王!

    不知道刚刚大王是否已经觉了,所以才顺势抱着她一同飞身下来。总之,好惊险啦,在那样的地方公主还敢挑衅……

    阁昱阴沉着一张脸,深眸半眯不见一丝温度。两人在地面站定,他仍然没有放开刚硬如铁的手臂,看来,在交代正事之前,是该好好地修理一下这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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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挑衅

    看到阁楼上,门窗紧闭,而他们的主子就在那里面。

    丫头颤抖着双唇,看了看小部落:“大王……不会……把公主打入天牢之类的吧?”

    小落部动动眉头:“你怎么会那样想?你家小姐可是大王尽心栽培的‘公主’。”

    依他最近的观察,大王似乎被咏唱公主影响不少,幸好他相信大王无比坚定的毅力,否则有好几次,他真以为大王会为这位公主而影响大局。

    丫头扁扁嘴:“可是,公主今天做的事情……似乎触怒了大王。”

    “恩,公主不该挑战王的威严!”小部落说完,一双眼睛扫过丫头手中的“秘籍”一眼,“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低头一看,丫头瞬间便得结巴起来,她想起公主曾经的玩笑话,两颊立刻冒出两团红云:“没……没……什么……我……我去给大王……泡茶。”

    说完,抓紧手中的书,像只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开了。

    大王这个时候需要人泡茶?小部落一脸玩味地盯着那个火逃走的身影。他定定地驻守在阁楼之下,望望门窗依然紧闭的阁楼,大王从来不是拖拉之人,今日要来传达的不过是个命令而已,竟然花费了这么长时间。

    看来咏唱公主的确有不可令人小瞧的本领,希望她接受任务后也能出色地完成。

    阁楼里。

    阁昱像个阴冷的猎人,来自遥远的北方,锐利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女人。

    很好,这才是她的本性吧!

    身为一个公主,她不但毫无礼仪风范地爬到树上,还企图在树上偷袭自己,果真是向老天爷借了胆子。

    咏唱红唇一扬,眨眨眼睛:“大王日理万机,今日特意来诏华宫,不知有何吩咐?”她语气淡定地仿佛不记得刚刚园子里生的事情了。

    修长的手指抓过她的下巴,细细地审视着细致的五官,一袭水蓝将她的肌肤趁得更加晶莹若雪,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气质。

    “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吗?”他声音低沉无比,隐含着愤怒。

    “咏唱呆在这诏华宫,哪都没去,能做什么好事?”明眸一转,她笑得无辜极了。

    “你敢偷袭本王?”他直接低吼了出来。

    天下女子敢偷袭他的,惟有眼前这大胆的女人。这本是可以不计较的小事,偏偏之前自己担心而寻找她的一幕让她瞧见,心中便憋了一口抑郁闷气。

    “呵呵,大王说笑话呢!谁不知道大王武功盖世,咏唱一小女子哪敢偷袭大王,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咏唱抬起一手,想拂开抓住自己下巴的大掌,无奈他突然抓得更紧,令下巴隐隐作痛起来。

    晶眸闪亮,晃动着耀眼的光芒,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猫。这样的曲咏唱即便不那么妩媚妖冶,却娇俏地让人心动。

    心动。

    “大王……”她樱红的唇微微上翘着嘴角,流露出一种慵懒的雍容之美,好似一个高傲的女王。

    动人的粉唇,一启一合,深沉的目光落在那诱人的唇瓣上。无法否认,无论是哪种她,都该死地能挑起他的**。

    他记得那花瓣里的甘甜蜜*汁,他记得她身上细腻滑嫩的肌肤触感,在品尝过她的甜美味道之后,只要这么近距离地盯着她,他便现自己无法抑制地升起一股渴望……

    怎么会这样?

    怎么能这样?

    咏唱因他专注的目光而变得躁热,心中缓缓滑过欣喜,他是想吻自己吗?

    树上亲眼见到他紧张的样子到阁楼寻找自己,她不敢相信那是因为他关心自己,可是这样渴望而灼热的目光表示什么?

    粉唇泛动着晶莹的光泽。

    两个已经悄然被对方吸引的男女,在这样一个无人打扰的单独空间里,暧昧的眼光令周围的空气逐渐升温起来。

    蓦然,他放开了手,重重地一把推开她。

    咏唱立刻从迷离中清醒过来,懊恼地怒瞪着他:“大王,你刚刚是不是想吻我?”

    她偏忍不住,想直接撕开他伪装的渴望。

    俊颜散出冰冷的利光,他扬唇讥诮:“曲咏唱,有自信是好事,但是千万别过了头!别忘记了自己身份!”

    像在提醒她,也在提醒自己,他浑身的每块肌肉都在悄然紧绷。

    没错,刚刚差点,他就要吻上去了,他想肆意品尝她口里的香甜。

    但是,他可以去找任何女人,却不能是她,因为,他绝对不能让事情失控!

    咏唱脸上不再是妩媚的笑颜,而是轻睨着眼眸,怀疑地问道:“是吗?可是我看大王刚刚的眼神……像极了一个饥渴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道:“收起你自以为是的幻想!”

    “你是大王,不愿承认也没人可以逼你。”她瞪着他,晶莹的美目中尽是看透他的自信,美丽的嘴角也扬起宛如一朵清新的桃花。

    “放肆!曲咏唱,别以为本王真不敢动你!”

    “呵呵,咏唱怎么敢那样想呢!咏唱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而已。”顷刻间,她像带上了一张易容面具,笑得灿烂。

    她又变成了带着一身妖媚的咏唱公主。

    “不知道大王特意来诏华宫所谓何事?”第二次问这个问题,咏唱已经暗中偷笑,这个冷面的男人还想骗谁?以他的性子,若是对自己没有一点特别的感觉,怎么会平白在此与自己周旋?

    如果他也喜欢自己……

    眼角眉梢像染上了阳光,如金子一般闪闪亮起来。

    阁昱气息一沉,这次惊觉自己耽搁太久了,目光灼灼地注视她,命令道:“邪君明日即将入宫赴宴,你好好准备!”

    咏唱笑容定了定,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突然,明天?明天她就要见到邪君,表示她就要嫁去北诏了吗?

    不。

    她不愿意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再嫁去北诏,她更不愿意才刚刚现面前的男人对自己也有所心动后,就此嫁去北诏。

    “听到没?”见她没有回答,阁昱再次问道。

    “听到!”不愿意又如何?事到如今,进不得退不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大王需要咏唱做什么?”

    “献艺!让邪君看上你!”

    说话间,只听到手指骨突然响了一声,阁昱握紧手指,压住心头怪异的感觉。

    听到空气里传过的微弱声音,明眸一弯,她看起来连眼角都在笑:“哦?咏唱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让大王失望的。”

    “最好是这样!”他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脸色比之前更加阴唳。

    “大王……”娇媚的声音响起,她娇美的容颜凑到他眼前,“倘若邪君没看中咏唱,咏唱也是定要去和亲的吧?”

    瞳孔紧地一缩,目光深幽看不清他的情绪。

    “邪君喜欢美人!以你的姿色还对自己没信心吗?”

    咏唱注视着他的冷峻面容,拉长声音道:“是吗?不知道邪君是否也会满意咏唱其他的技艺呢?”

    暧昧的言辞,轻佻的语气。

    她故意提醒他邪君可能要对她做什么。

    可恶的男人,我就不信你能一直保持无动于衷!她坏坏地算计着,粉嫩的嘴唇故意吐着芬芳。

    面色陡然寒了,浓眸中刹那闪过寒冰凌厉。

    渴望与不知名的火气并存,燃烧着他的理智。

    猛然间。

    冷薄的男性双唇捕获住她的粉嫩,阁昱紧紧地箍住她,箍得她身子疼,却又忍不住陶醉在炙热的深吻里。

    她仰着头,为他双唇里的淡淡酸意而窃喜,很快,便无力思考地投入到火热的吮吻之中。

    没有温柔,没有耐心。

    他有力的舌狂猛地肆过她唇腔内每一个角落,执意要纠缠着。

    看不出怜惜,甚至有些粗鲁,他在渴望与理智中挣扎。

    “痛……”短暂的沉醉过后,咏唱忍不住呼出一声,伸出一双小手抵拒着男人坚硬壮阔的胸膛。

    他咬痛了她。

    淡淡的血丝渗进了二人的嘴里,他才慢慢地放开她。

    “你疯了!”咏唱不满地嘟囔。

    眸子如漆黑夜空,还藏着隐忍的激动,看到那因血色而更加嫣红的粉嫩唇瓣,伸出拇指细细地抚过它,殷红便在指间散开,像极了一朵怒放的寒梅。

    “记住!”他声音沙哑,“你就算是被邪君吻过,也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可恶!

    他明明是对自己有感觉的,还竟然愿意自己被其他男人吻?看来为了扩大蒙舍的野心,他真的可以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那瞳瞳呢?如果是瞳瞳,你也会让她去和亲吗?”她紧盯着他,问出了心底一直介意的名字。

    脸色骇然一变,怒气如天空突然狂卷的风暴,一脸乌黑。

    眼中划过一抹痛楚,阁昱吸了口气:“你怎么知道她?”

    没有人敢如此直接问他瞳瞳的事,他不敢相信曲咏唱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亲耳听到从她的嘴里说出“瞳瞳”二字,心口似被人打了一拳。

    咏唱无畏地直视着他阴沉的双眸,扯出轻笑:“如果是她,你定然舍不得将她送给其他男人吧?”

    “是!”他飞快而肯定地问道。

    明媚的眸子如被乌云遮住,咏唱心中一疼,似被针扎了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她轻轻应道,看起来有着让人心疼的落寞。

    “知道就好!”见她如此乖巧地答应了下来,阁昱却没有一丝高兴。

    看了看那张蓦然苍白的小脸,他压抑住心口升起的不忍,然后绷着一张脸,转身打开阁楼的房门。

    “等等!”见他就要走,咏唱突然大声地喊道。

    阁昱疑惑地回头。

    只见一个水蓝的身影快地冲到自己面前,在他来不及躲闪间,只觉得右小腿骨被人重重踢了一脚。

    修眉陡皱。

    肇事者却已闪身到几步之外,她倔强地瞪着他:“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是大王,这回礼是更加不可少的。”她指指自己被吻破的红唇,继续道:“还有,也请大王记住,如果你不是喜欢那个女人,最好也不要无缘无故吻她!”

    小腿骨隐隐作痛,看来她用了不少力气。

    琥珀色的眸子充满了惊讶。

    他没有责罚她,而是以无比深沉的目光注视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踏出门去。

    ……

    豪华的大殿,被装饰得更加奢华。

    美酒佳肴,玉杯金樽。

    阁昱高坐大殿之上,下面依次是蒙舍国的文武大臣,而今日的贵宾正是北诏之王——楚弈。

    今天终于可以见到传说中的邪君了。

    听说他生得玉冠凤姿,宛若天降谪仙,俊美的五官比慕先生还要更甚一踌;听说他气质尊贵优雅,对待女人柔情似水,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君王;传说他有着温柔无比的性子,笑起来会令天下黛颜纷纷失色……

    在层层帷幕之后,准备献舞的艺伶们议论纷纷,时而忍不住悄悄掀开半边帷帘,想偷窥一下美男的真面目。

    无奈邪君所坐之位,只能让人看到他挺拔的背影。

    咏唱自然也有好奇之心,但是她更好奇阁昱的反应。尽管已经明白阁昱是铁了心要将自己送出去,但她仍是希望从那张冷漠俊颜中看到一些在乎。

    飞扬走到安静的咏唱身边,道:“咏唱,今日的主角是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我看那邪君气质磊落,丝毫没有想象中的粉脂之气,应该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咏唱扯唇笑道:“你看到了邪君?”

    “没有看到他的面貌,不过光是背影也能猜出一二,呵呵。”飞扬刚刚趁姐妹们悄悄掀开帷幕之时,正好瞥到了几眼。

    咏唱理了理挽在臂上的红绸,问:“落雪呢?今天伴琴的仍是落雪吗?”

    “恩。姐姐已经到琴台那边准备了。”飞扬正说着,只听丝丝绕绕的琴音渐起,连忙拉拉咏唱,“已经开始了,快点准备出场吧!”

    ……

    咏唱带上面纱,盈步舞到池子中央,轻轻地旋着。

    面容在红纱笼罩下,象雾中牡丹,若隐若现,又是美丽,又是逗人想一探究竟,尤其她明媚而微挑的眉眼,勾人心魄!

    每一个转身,目光都一一扫过在场的男人。

    是的,她的舞姿早已精进,而她的身份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今日的她,一番精心打扮之后,浑身散着足够的吸引力,她的笑容可以令天下百花失色。

    男人们忘情的注视着她,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半透明的红绸衫轻罩着她,修长的体态,饱满的酥胸,柔软的腰肢……

    她舞步轻盈,如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扑闪着翅膀留连在百花之中。

    每一眼,她都想捕获坐在最高位男人的表情,她看到他平日冷硬的脸庞竟然一直带着抹微笑,深邃的眼眸只淡淡地看着她的动作。

    闷气缭绕心头。

    她将目光移到王位的左边,那里坐着一名白衣男子。

    邪君楚弈——他的容颜却让人吃惊,咏唱失望地想着,他根本没有传说中的俊美,只是五官还算英俊,比起阁昱来似乎还要差上几分。不过邪君的高贵气质的确不容人忽视,只是淡坐在那,身形挺拔而不自觉地流露出尊贵的威严。

    楚弈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闪闪的眸子,那是一双深黑狭长的凤眼,藏着桃花妖般的邪魅。

    微扬的嘴角,似笑非笑。

    他跟自己是同一类人。

    不知为何,咏唱蓦然在心头窜过这种感觉,这个楚弈应该也是个随性而自信的男人,他的目光有种睨视天下的骄傲。

    于是,明眸一挑,她舞近他,一双明媚的美目朝楚弈快乐地眨动。

    楚弈便似陶醉般地轻笑了起来。

    王座上的男人。

    握着王椅的大手,手背上不知不觉间冒出了几条青筋,那青筋里的血液,流窜得厉害。

    强烈的感觉,从未有过的强烈。

    阁昱咬牙隐忍着将下面的那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挖出来的冲动,全部化为凝结在嘴边的笑意。

    他不该对她有所感觉的!

    她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楚弈似乎对她挺有意思,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这个计划有了好了开始,自己该高兴才是。

    ……

    乐曲声渐渐变小,变弱。

    人家从悠扬的琴音和醉人的舞姿中清醒过来。

    阁昱举起手中金樽,微笑着对上楚弈狭长的眸子,道:“来,楚王能来我蒙舍做客,本王先干为敬。”

    头一仰,他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楚弈也微微举起手中玉杯,眉眼含笑:“阁王如此盛情,又让楚某欣赏到公主这等迷人的舞姿,该是楚某敬阁王才是。”语毕,也豪爽地一饮而尽。

    咏唱抹了抹额头的薄汗,款款走近殿前,声音甜美悦耳:“咏唱见过楚王。”

    抬起眼,她没有看王座上的男人,兀自掀开脸上面纱,对着楚弈甜甜一笑。

    阁昱冷眼看着眼前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忘记了这里还有众多的大臣们在场。

    难言的怒气注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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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暗醋

    两位君王开口说话,群下大臣一片安静,只一齐将目光看向他们。

    阁昱冷眼看着楚弈与咏唱暧昧的眼神,似乎忘记了这里还有众多的大臣们在场。

    该死,他是让她抓住邪君的心,好进一步控制北诏,却不是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蒙舍公主的身份就此勾引男人!

    楚弈并没有感觉到空气中突然而起的冷意,他一边细细打量着面前绝丽的人儿,一边夸赞:“呵呵,刚入王宫就听闻咏唱公主的美名,想不到亲眼得见,才现那些传言都比不上公主本人的十分之一。”

    能让慕千寻特意来找自己交易,要费心得到的女人,肯定有其特别之处。

    而他识遍天下美女,也不得不承认这咏唱公主美艳不可方物,更别说那双灵动的美目里包含的风情万种了。

    咏唱状似羞涩地笑了起来。

    楚弈这才将脸转向阁昱,敏锐地感觉到对方微绷的脸色,朗声道:“阁王果然好眼光,能有咏唱公主这样才貌双全的义妹,真让楚某好生羡慕哪!呵呵,来,敬阁王一杯。”

    阁昱调整着自己不该有的莫名情绪,淡笑:“能得到楚王的夸赞真是本王和公主的荣幸。”

    他举起金樽顿了顿,声音似从喉间吐了出来:“本王有一愿望,如果楚王不嫌弃……本王欲让咏唱公主代表蒙舍与北诏和亲,不知道楚王意下如何?”

    娇艳的人儿闻言,瞬间抓紧了袖口,腰杆挺得异常笔直。

    可恶的家伙!

    他终于说出口了。

    两个月多来的计划,终于要在今天正式开始实施了……

    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真的没有一点留恋就要将自己送给另外一个男人?

    哼!既然如此,本小姐又何必对你牵肠挂肚,要美男,本小姐招招手还一大堆呢!

    于是,咏唱唇角一扬,展开如玫瑰般的笑花,一张明艳的脸孔面对着楚弈,又似不甚娇羞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楚弈记起慕千寻与自己的交易,唇角弯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阁王如此诚心欲修得两国之好,真让楚某受宠若惊。呵呵,只怕委屈了公主。”

    阁昱淡淡地瞥了咏唱一眼,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其他情绪:“哪里,天下谁人不知邪君最会怜香惜玉,咏唱公主能伴随邪君左右是她的福分!”

    未等楚昱答话,咏唱柔柔一笑,不紧不慢地接口道:“是啊,咏唱若能伴随邪君,真是咏唱的福分。”

    听她主动接口,阁昱的眼瞳不自觉暗了暗。

    他淡淡地瞥过那娇艳如花的容颜,薄唇抿了起来。

    无论如何,今天,他都不可能改变自己的计划!

    楚弈颇感兴趣地看了娇美迷人的咏唱一眼,她还真是大胆地特别,于是朗笑道:“公主真愿随我去北诏?”

    “咏唱岂敢跟楚王开玩笑。”她笑得美丽,一脸诚恳。

    “如此说来,阁王有意,公主也愿意,那楚某就感谢你兄妹二人的厚爱。”楚弈举起玉杯,“敬二位一杯。”

    听他亲口答应了和亲之事,阁昱没来由得心口一紧,他不动声色地笑着举杯:“来,为蒙舍与北诏两国的友好而干杯!”

    堂下群臣见状,也都露出欣喜之色。

    纷纷举杯,齐声道贺:“恭喜两位君王,恭喜咏唱公主!”

    “哈哈……好!”

    “来,干!”

    男人出爽朗的笑声,阁昱那张冰封的脸突然笑了起来,仿佛与北诏和亲两国修好是他最大的心愿。

    如今这局棋终于顺利地走出第一步,他笑得开怀。

    只有这个习惯了冷颜的男人自己知道,在刚刚吞下去的一杯酒中,包含着淡淡的苦涩。

    这一刻。

    他惊恐地现,自己似乎对那个女人……

    真的……有那么一丝不舍!

    堂上笑语喧哗,男人们互相欣喜地碰杯同庆。

    堂下丝竹又开始响起,琴音缭绕耳际。

    飘渺而动听。

    舞伶们又开始挥动着长袖,如一朵朵美丽的莲花,在舞池中逐渐盛开。

    落雪低着头,认真地拨弄着手中的琴弦。

    这殿中的气氛,无法感染到她的冷静。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往殿上淡淡扫过,看到咏唱明艳如花,看到大王前所未有的笑颜,心中一动,指下的动作也加快了起来。

    阁昱收住笑,再次仰头喝下一杯。

    今天他该高兴,精心的布局终于要全面开动了。

    一杯又一杯,身边的宫女已经换过了两壶美酒。

    琥珀色的瞳眸微微涣散,他酒量不错。

    不知为何,今天却醉得比较快。

    太开心了,一定是太开心了!

    那个女人坐在楚弈的旁边,他们微微地谈笑。

    男的虽然已经易容,却依然俊朗;女的明艳动人,笑得妩媚。

    而自己……

    自己是一起的布局者,看到他们在一起甚为相投,他当然没有什么不舍,而是真的好开心。

    琴音声声入耳,似有缠绵,似有召唤。

    他抬眸往侧面的琴台望去,一抹白色的倩影,乌黑如缎子般的长。

    “瞳瞳……?”眼前有点模糊,极轻的声音从口中呢喃出来。

    落雪若有感应地抬起小脸,正好对上大王迷离却灼热的眸子,一张小脸微微羞涩,怯怯地对他一笑。

    就是那种柔柔的笑容,如小鸟依人般可爱的味道……

    瞳瞳……

    阁昱再看一眼正在与楚弈举杯的咏唱,突然站起来身:“你,过来!”

    他朝落雪勾勾手,召唤着那个白衣若雪气质柔弱的女子。

    落雪闪亮的双眸微微一垂,随即嘴角含笑,停下手中之琴,盈盈步上大殿的台阶。

    咏唱将酒递到唇边,半眯着一双美目,借以遮去自己眼中的吃惊与嫉妒。

    该死的男人!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召唤了落雪。

    她将目光转向王座上的男人,手指握紧了杯子。

    早知道那家伙看落雪的眼神不对,未料到他会在这样的场合亲点落雪上去陪侍,难道……

    难道他早就看上了落雪,所以才能对自己可以做得不动如山?

    那瞳瞳呢?

    他的心不是爱着瞳瞳吗?

    看他深瞳中闪烁的异样光芒,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柔情,似在看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可是那好象不是爱。

    而是某种伤感的令人心酸的回忆……

    那么,落雪在这个冷情男人的眼里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带着丝丝疑惑,咏唱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绝美的笑容对上楚弈:“来,楚王,咏唱再敬你一杯。”

    “公主不但美貌多才,还如此豪爽,真让楚某好生喜欢。”如果他不戴着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恐怕嘴角温柔的笑意,是天下女人无法不迷醉。

    一般的女子,从楚弈的口中听到“喜欢”二字,不是羞红了脸,就是芳心乱蹦。而咏唱只是心不在焉地“呵呵”一笑,以袖一遮,饮下一杯美酒。

    她那表现,害得楚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是否因为易了容就让自己的魅力大打折扣了。

    谁让目前蒙舍、北诏、刖夙和银暝四国现在关系迷离复杂,若非慕千寻暗中做了担保,只怕他也不敢只身前往这蒙舍宫中。为了不让多事之人见到自己的真实面貌,他还特意提前跟阁昱协约以现在的容貌见人。

    咏唱公主确是个奇特的女子,他欣赏她!

    ……

    落雪步子轻而优雅,合拢着双手缓步踏上一级级铺着鲜红地毯的台阶。

    阁昱睨视着一步步走近的玉琢般的美人,身穿白绸衣,衣上白银线绣着白牡丹,在他微醉的眼中看来绰约绝伦、美若天仙。

    “过来。”他又喝下一杯,语气三分醉意,七分温柔。

    被人听在耳里格外刺耳,咏唱轻轻地抿了抿唇,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眸光,飘到了他的身上。

    楚弈狭长的眸子满眼含笑,瞟了一眼身边绝色的容颜,目光也转到一身素白的落雪身上,他轻声叹道:“原来阁王还是喜欢这么如水般温柔的女子。”

    咏唱垂了垂眼,反问:“男人都喜欢如水般温柔的女子么?”

    楚弈笑道:“当然不是,比如说在下就喜欢公主这样的女子。呵呵。”

    “呵呵,怪不得人家都说楚王最懂得逗女人开心,原来邪君这么会说话。”咏唱伸出玉指,为自己和他添上美酒,“不过咏唱自问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变成如水般的女子。”

    “呵呵,在下只知道阁王一直钟情于温柔女子,以前曾见过……他身边也有位白衣姑娘……”楚弈注视着一头黑缎长摇曳的落雪,若有所思。

    她知道他说的是谁,瞳瞳吧?

    可惜,她也曾私下去找宫里的人打探过,却无人知道那位瞳瞳的消息。

    咏唱道:“楚王很了解阁王?”

    “不算吧!呵呵,两国之王,所谓的交情也就这么多。来,还是聊聊咏唱公主你吧。”楚弈话题一转,对于面前这个聪明妩媚的女子,他很感兴趣。

    他想知道慕千寻为何对她如此深情。

    他想知道为何连恶君阁昱看她的眼神,也包含着一种难以言预的情感。

    “咏唱只是一个无名的小女子,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很荣幸楚王还能看得上眼。来,咏唱再敬楚王一杯。”

    男性修长的手指突然轻压住她的手,楚弈扬唇道:“公主已经喝了不少,还是楚某敬公主吧。”

    “不碍事,本公主酒量称不上好,倒也能喝上几杯。”咏唱轻轻抬起酒杯,眉眼因酒气而显得异常晶亮,美丽的双颊也是红云斜飞。

    “大王……”落雪惊呼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

    原来,阁昱一见左边的二人相谈甚欢,甚至连手都要握在一起了,他猛然窜过一股劲道,将距自己两步之遥的落雪一把拽住怀中。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子,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关注着红影的动静。

    怀中女子有一双清丽的眸子,水汪汪的清纯动人。

    可是,为什么?

    心头似有一把火在燃烧?这个如水的女子也未能带给自己一丝的冷静?

    该死!

    都怪那个廉不知耻的女人,竟然在大殿之上就忍耐不住与邪君卿卿我我,如果没有这么多其他人在场,他们是否已经……

    不知道邪君是否也会满意咏唱其他的技艺呢?

    她昨日的问话犹在耳边,令他瞬间呼吸急促了起来。看现在这样子,邪君似乎不但满意她的舞技,应该对她的容貌或者一切都满意得不得了吧!

    大手一紧,他箍紧了怀中的人。

    落雪微微吃痛,心中却淌过丝丝喜悦。早知道恶君冷漠,没想到还真如此不懂得疼惜女人。不过没关系,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柔柔的小手贴住男性的胸膛,她顺势窝在他的怀中。

    “大王……”轻轻的呼唤从红润的唇里吐了出来,带着若有若无的诱惑。

    男人!

    落雪那被乌黑睫毛覆盖的眼眸里闪过轻笑。

    在花月楼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她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但是与男人的接触也不少,被人搂搂抱抱在所难免。

    恶君阁昱——是她所有接触的男人之中,身份最高贵,也最具有男性魅力的人!

    他是真正的男人!

    腰间被人霸道地紧箍,不管是何种原因让她意外地被招上殿台,此刻,闻着阁昱身上微熏而独特的男人气息,她悄悄扬起了唇瓣。

    阁昱的意识从左边那抹红影上收回,注意力落在靠在自己胸前的女人身上。

    “你叫什么?”他的声音很低沉,因为酒的关系额外多了分性感。

    “落雪。”

    上次她无意中闯入诏和宫,然后又与他一同去看望“生病”的咏唱,没想到他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

    尽管如此,回答他的时候,她笑得很温柔。

    “好,落雪。”阁昱微微松开她。

    好?代表什么?

    落雪不明白,她知道,大王终于注意到自己了。机会往往在偶然间,聪明的人应该学会把握每一个机会。

    成功也是属于有准备的人,为了等待这个机会,她已经暗暗准备了许久,包括不动声色地向萍妃等人打探到大王的各种喜好,甚至是那位已经不存在的“瞳瞳”的喜好。

    今夜,就是她在宫中呆这么久日子以来的绝好机会。

    落雪轻睨一眼座下的群臣,他们一个个眼中闪过惊讶的光芒。

    没错!

    两年来,她是第一个让阁昱在大庭广众搂进怀中的女人,这代表什么?在文武官员的眼里,他们的猜测可想而知。

    咏唱继续和楚弈谈笑,一次又一次地告戒自己,如果那个男人不在乎你,你就千万不要在乎他!

    可是,对象是落雪……为何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

    ……

    这个晚宴,不知道怎么散场的。

    大约是大王有美人作伴,兴致很高;或者是顺利谈妥了与北诏和亲之事,大王心情愉快。总之,大王今夜喝了不少,是怀抱着白衣美人含着前所未有的微笑率先离开大殿的。

    离去之时,他还朝相谈中的楚弈和咏唱挥挥手,道:“看来本王为你二人牵的红线,真是做对了!呵呵……你们慢慢培养感情,本王似乎喝多了……先回寝宫去。”

    咏唱忍住心头的火气,没忘了该有的礼仪对楚弈道:“咏唱今夜高兴,也一时多喝了几杯,让楚王见笑了。”

    “呵呵,公主不拘小节,率性可爱,多喝几杯倒也无防。”楚弈见阁昱已经走了,也豁然站起了身子。

    他本欲多与咏唱交谈几句,未料咏唱以不胜酒力,有点头痛为名跟侍女离去。

    站在阁昱特意为自己安排的苑落里,楚弈俊美如斯的脸庞露出淡淡的笑意。蒙舍王宫,他没来错!

    和亲一事,暂且应下。

    不过,今夜宴上阁王、咏唱公主在数眼的眉目交会之间,却让他捕捉到了倪端,看来他们和慕千寻三人之间的关系,值得让人玩味。

    ……

    夜风格外柔和。

    这是落雪第二次踏诏和宫,这一次不一样,因为她是由大王搂着进来的。

    长廊上灯光点点,红色的柔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脸上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

    阁昱摇摇头,他没有全醉,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醉了!

    因为醉了的人是不会思考什么事情的。

    就如他,现在脑海中除了那个笑容灿烂的红衣女子与楚弈谈笑的模样,其他的事情似乎都无法思考了。

    “大王,小心点。”落雪紧贴着阁昱强健的胸膛,他的步伐太快,她得费力地跟着。

    “呵呵……”他低笑着,带着酒气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

    落雪蓦然心里一动,对这个美丽的夜晚有了更都的期待。

    小部落一声不吭地紧随其后,目光却丝毫不放松关注着他的主子。

    大王今夜太反常,是因为和邪君谈妥了和亲,还是跟咏唱公主有关呢?

    如此猜测,并无不可能!

    可是,看到大王此刻怀抱的女人,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话可以说。

    两年了,大王为了消失的瞳瞳姑娘已经清心寡欲了两年。

    大王是个作风冷硬的男人,却也是个深情的好男人。

    落雪姑娘虽然出身花月楼,但气质偶尔看起来与以前的瞳瞳姑娘颇有几分相似。

    如果大王愿意打开自己的心结,重新接纳其他的女人,那么对于蒙舍国来说,确是件大好事。毕竟大王以后二十八岁,是该有子嗣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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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闯入

    月光朦胧,醉意撩人。

    阁昱半眯着深眸,什么都不愿意多想,如果可以放纵,就让他在这么一个夜晚,抛开一切顾忌放纵一次吧!

    “落雪……你叫落雪是吧?”他半眯着眸子,低低地问道。

    “是的,大王。”语气甚为惊喜,大王终于记住了她的名字。

    “好!呵呵……”

    又是好?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好?

    但是,只要是“好”,又何必多想呢?

    噙着笑,小手扶住男人结实的腰杆,落雪半偎在高大的男人怀中,轻轻将门推开。

    小部落轻轻地为他们将门拉上。

    冷静的眸子闪了闪,退到数步之外。他知道大王并不是真正的醉了,大王应该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吧!

    望望天上的月色,小部落暗暗祈祷,希望明天他们的大王有一个新的开始。

    ……

    月亮被云彩挡住,夜空昏黑而无光。

    五月,树丛里已有虫子的低鸣,在寂寥的夜色中显得分外空旷。

    寝宫的卧房里,灯光朦胧。

    男人踩着摇晃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床边。

    落雪吃力地扶住压在自己身上越来越重的身躯,嘴角流泻出笑意。

    “大王,小心点……啊……”惊呼从她口里出,男人高大的身躯一沉,结实的手臂微微使劲连同她一起,倒在宽大柔软的丝塌上。

    “大王……”落雪的心口开始狂跳了起来,身子开始热,和这个男人一起躺在这床上,体内升起一种令人期待的兴奋。

    “恩……”他模糊地应着,不愿意睁开眼睛。

    落雪支出双手,吃力地将他身体一推,男人便翻了个身,仰面躺着。

    她压抑住“怦怦”的心跳,靠在他手臂是行,一手支着丝塌仔细打量着这个王者男人。英挺的浓眉微微蹙起,深眸紧闭只看到两排乌黑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坚毅冷薄的嘴唇,结硬的下颌……

    此刻,这个男人看起来不是高高而上,而是如纯情大男孩般再着种莫名的脆弱。

    这样的他,真的无法不让人喜欢。

    落雪缓缓升出手指,抚上他的胸膛的衣襟。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洁白的手腕,他睁开眼睛,她一惊,抬眼正好望入一双深沉的琥珀色瞳眸中,眸底映着她的容颜,在灯光下看不真切,她却立刻妩媚地笑了。

    妩媚的女人……

    咏唱……

    自心口涌出这个名字,他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音。

    “大王,让落雪来伺候大王……”她故意靠在他的嘴边,轻轻的呢喃。

    落雪将身子更加偎上他,他眼底不经意流泻的迷茫与灼热让她忍不住轻颤。

    她相信,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抗自己这样的媚惑。

    曲咏唱可以有的妩媚,她落雪同样也可以做到。

    男人的大掌慢慢地放开她,深邃的眸子渐渐闭了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放开吗?

    放开压抑在心底两年的顾忌,放开近段心底莫名的烦躁,他只要可以放开一切的欢愉,一个女人可以带给他的欢愉。

    脑袋虽然迷糊迷糊,意识倒还清醒,至少,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酒的力量让他浑身开始热,属于女人的幽香直窜鼻间,他的身体变得敏感而火热起来。

    柔软的小手摸索着他的前胸,见他没有拒绝,反而闭着眼睛一脸沉醉的模样,落雪大胆地解开他的衣襟。

    男性蜜色的胸膛裸露在空气中,他不规则地沉重呼吸,胸口不住地起伏。

    “大王……”落雪趴在他的身上。

    突然,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身下。

    酒醉的气息吐在她的颈边。

    “呃……”落雪惊喜地睁了睁眼,双手勾上他的脖子。

    瞧见他半眯的深眸中的**。

    她主动凑上红唇。

    火光电石般,一个女人讥诮而动人的脸庞浮现在眼前,她的话飘过脑海——

    如果你不是喜欢那女人,最好不要无缘无故去吻她……

    下意识地,头一偏,他躲过凑上来的红唇。

    落雪眼一暗,手指悄悄从自己的腰带中摸了摸,一种无色无味的粉末便沾在指间。

    她嘴角扬起了迷人的笑容,像罂粟花一样灿烂。他微微吃惊睁了睁眼,坚毅的嘴角一动,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吻上了这个女人的指尖。

    ……

    寝宫之外。

    宫女们都已被撤下,其他侍卫都守在十丈之外,唯有小部落安静地靠树而立。

    宫灯轻晃,一个红色身影匆匆而来。

    咏唱沉着一张美丽的脸孔,脚步越来越快。当她看到阁昱搂着落雪一同离去的时候,心中便被抑郁之气堵塞,十分难受。

    她可以放开不理!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男人此时很可能就在享受软香温玉,她就半刻也坐不住,只想把那个假装醉酒的男人拖出来丢到冷水池里去。

    小部落远远听到了脚步声。

    看了眼紧闭的寝宫房门,落雪姑娘进去好一会了也没见出来,应该和大王正在忙着吧。

    思及此,他身形一晃,挡住了咏唱的去路。

    “公主请留步。”他的声音不轻不重。

    咏唱一瞪他,没耐心与他罗嗦:“大王呢?”

    小部落看她一眼,拱手道:“大王已经休息,公主若有事请明日再来。”

    “休息?”咏唱杏眼挑地老高,满口疑惑,“是不是带落雪一起进去休息了?”

    隐约听出她话里的酸气,小部落将公主拉向一旁,低声道:“不瞒公主,难得大王今夜有兴致,让落雪姑娘侍奉他。请公主不要打扰。”

    竟然是真的!

    俏丽的容颜顿时黑了一半。

    可恶的大色王,哼,本小姐看你是借酒起色心,你想快乐本小姐偏不让你得逞。

    可是……

    他们不会已经生了什么吧?

    咏唱顾不得什么礼仪,转身就要往门口奔去。

    小部落闪身挡住她,咏唱气得狠狠地拧起柳眉,踮着脚一把揪住这个冷面侍卫的衣襟,吼道:“别挡本公主!”

    “公主请息怒,此时进去,实在不宜!”小部落很吃惊看到公主这样不顾形象的一面,“请公主三思。”

    看着面前怎么都无法捍动半分的高大侍卫,咏唱眨眨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一把放开他,侧眉道:“你知道本公主为何如此心急吗?”

    小部落疑惑地看着她。

    “你想想,大王向来不近女色,这会突然招落雪侍寝肯定是因为醉酒的缘分。万一大王醒后现自己做错了事,岂不后悔?”

    小部落皱起眉:“属下相信大王,大王就算醉酒也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对自己的主子深信不疑。

    咏唱嘴一撇,似乎要将他瞪个大窟窿:“我说你这小部落怎么如此顽固?大王就算要找陪寝之人,也该找宫中的娘娘啊!你我都知道,大王平日里跟落雪并无交情,怎会突然招她?”

    小部落的脸色终于动了动,咏唱公主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

    “哎呀,我实话告诉你吧!大王曾经跟我说过,他要为瞳瞳姑娘守身三年,所以,这三年绝对不可能碰其他女人的!你难道愿意看到大王清醒了后悔吗?”她急得几乎要跳脚,一个莫须有的幌子就这样被编出来了。

    守身三年?

    笑话!

    咏唱才不管那么多,只要小部落相信,能放自己进去就好。

    反正,那个可恶的男人不该趁着一时酒意,这样轻易找其他女人。

    在她和他都没有明了自己的感情之前,他怎么可以找别的女人?尤其那个女人是落雪,不知为何,让她的心里特别难以接受。

    小部落皱起了眉头,公主的话让他无法不相信。大王这两年多来的确都没有过任何女人,难道真在为瞳瞳姑娘守身?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万一是真的……

    那么以大王的性子,若清醒了一定很痛苦。

    正说着,只闻寝宫旁边的花丛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一条黑色的人影窜了过去。

    咏唱闪了闪惊骇的目光:“有刺客!”

    小部落锐利的眸光一沉,已敏捷地飞身过去。

    咏唱撇撇唇暗骂:死丫头,扮个刺客都这么磨蹭!害本小姐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但愿那个可恶的男人还没有做出什么让人“指”的才好!

    “砰!”

    门被人推开。

    红色的身影冲了进去。

    她瞪大眼睛,望着床上翻滚的两人,一阵热血冲上脑门。

    他的长袍已被人脱下,露出光裸的上身,而落雪的白色外衣也已落在床上,胸前月牙白的肚兜呈现了出来。

    咏唱咬着牙,隐忍着冲上去踹他两脚的冲动。

    可恶可恶!

    落雪吃惊地张开了眼睛,双脸陀红,望着立在塌前红色的人影。

    而那个男人,竟然还不知道有人闯入,依然紧闭着眸子将脸埋进女人白皙的颈间。

    咏唱僵直了身子,双瞳因怒火灼灼亮。

    看他那只大手放在什么地方?

    该死!

    深呼吸深呼吸!

    忍忍忍!

    大步冲上前,她不动声色地使劲拖起了落雪,道:“真不好意思啊,落雪,打扰了你们……外面来了刺客,而邪君也正好有要事需要立刻找大王。请你先回去吧!”

    落雪嫣红的脸色白了白,咬了咬牙,一言不地转身。

    她掩饰住眸子里闪现的被人打断好事的怒火,缓缓捡起床上的外衣。

    回过头,不胜娇羞地对咏唱轻声道:“大王喝得有些醉,恐怕邪君想找他商量什么……”

    “那就不用落雪操心了!”咏唱沉眼盯着塌上迷糊的男人,他已经微微睁开了深邃而迷梦的眼睛,对她对视。

    “你赶快走!”咏唱朝落雪道,语气中多了份属于公主的威严。

    她绝对不想对落雪生气的,要怪都怪这个男人。可是一想到刚刚眼前的画面,她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口气。

    落雪不甘心地咬咬唇,又看了准备支起身子的大王一眼,道:“大王……”

    咏唱已飞快地上前扶住欲起身的阁昱,扶在他背后的小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令他微微吃痛地皱起了眉。

    “大王哥哥,邪君找你有要事呢!”咏唱声音很甜,笑颜如花,“你这样子可需要好好地整理一下。”

    阁昱晃了晃脑袋,现自己无法看清面前的容颜,只觉得一团红影就在眼前,有点熟悉却不知道是谁。

    他醉眼迷朦,思维难以延续。

    熟悉的如桃花般的幽香。

    迷人的笑容。

    他眯着眼睛,从睫毛下看过去,只看到面前一张一启一合的红唇,好诱人。

    喉结不禁滚动了一下。

    落雪看看这二人,神色几乎僵住。

    适才她给大王用的不是媚药,却也是花月楼最神秘的迷幻粉,可以让人在如梦境般的情境中,体验极度的欢愉。

    她本想给大王和自己一个极度美妙的夜晚,明晨大王醒后定然无法忘却那胜似到达仙境般的体验,此后定然会沉迷与自己的魅力。

    现在,看大王这情况似乎药性开始作,她怎么能就此离去。

    “落雪,你还要耽搁大王的正事吗?”咏唱看到这可恶的男人怎么没有半点清醒的样子,生气地推开他,站起身来。

    落雪想再多说几句,见此番状态似乎已别无它法,于是咬着红唇道:“落雪不敢。不过大王酒醉地厉害,如果邪君不急着要找大王,就让大王好好睡上一觉吧!”

    如果他好好睡上一觉,迷*幻*药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影响。

    看到落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咏唱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着一脸迷蒙的男人。

    ……

    “可恶的家伙!你给我起来!”咏唱忍住不去看他泛着蜜色光泽的胸膛,一边帮他将衣襟拉拢,一边拼命摇晃着他。

    “唔……”男人轻呓一声,大手抓住她的手腕,体内仍有股只人蓄意挑起的欲火蠢蠢欲动。

    是谁在摇他?口气还如此凶恶。

    “大胆!”他声音却没有力气,闭着眼睛想拖下抓着自己衣襟的人。

    “放开,死色鬼!”她狠狠摇着他,这男人真重,她额头逐渐冒出汗珠,有怒气也有热气。

    终于大手一个用力,她便跌倒在他的胸膛上。

    双唇一个不小心,落在了光裸的肌肤上。

    他的胸膛好热,心跳似乎也蛮快的!

    吸气——吸气——曲咏唱,你来只是为了阻止这男人欺负落雪而已,才不是要被这个男人吸引。

    而且,今天,他亲自把自己许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可恶的王八蛋。

    她恼怒地瞪着他的脸,凌厉的目光似乎要将他俊挺的五官毁了容才甘心。

    把她推给别的男人,然后自己就找女人快活!

    “你给我醒来!醒来!”白葱似的玉指掐上他的脖子,小部落明明说他不是真醉的!

    阁昱只觉得自己身在一团白雾之间。

    空气好清新,他闻到了桃花的气息,淡淡地芬芳迷人。

    他扬起了嘴角,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呃……

    怎么有点呼吸困难?脑袋一团火热……

    皱起了浓眉,谁胆敢如此放肆,敢破坏他的舒服自在,敢压在自己身上!

    一手紧箍着身上的柔软,一手上下探索着。

    柔软的绸料,柔软的肌肤。

    咏唱张大了眼,不住地挣扎起来。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她大力地想压死他,双手想掐死他,怎么反而有种自己被制住的感觉?

    只觉得颈间的手指一松,阁昱舒服地轻吟一声。

    可是,什么人在他身上磨蹭……让他的身子不但火热,还疼痛起来。

    那里几乎在顷刻间硬挺得厉害。

    一团迷蒙的白雾间,他看到了一张笑得足以颠倒众生的美丽脸孔,她朝他妩媚地娇笑。

    是在做梦吗?

    一定是在梦里,否则他怎么会有种幻觉,感觉怀里抱的女人就是她?

    “死家伙!放开我!”

    腰间的大手更加用力,咏唱做了最后一下挣扎便不敢乱动。

    这个男人明明紧闭着双眼,明明像一头睡过去的豹子,怎么那里还会有反应呢?

    她松开掐他的手,拍拍自己的脸颊,暗暗呻吟了一声,糟糕,自己的脸怎么也如此火热,一定红透了!

    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身上,咏唱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沉静下来。

    她小心地屏住呼吸,不愿意让他身上醉人的气息撩拨了自己的知觉……

    阁昱合抱着她。

    他们的气息互相缭绕。

    这一定是个梦,喝多了酒就开始做梦了。

    咏唱慢慢张开眸子,小手悄悄地挪动,想支撑自己站起来,离开他的身体。猛然,一个转身,他将她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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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默契

    寝宫外,夜空中树影晃动。

    小部落“顺利地”抓获了神秘的黑衣人刺客。

    一扯开那张黑色的面巾,不禁大吃一惊:“丫头?”

    “嘿嘿……”丫头不好意思地咧嘴干笑两声,“你的功夫还真好,嘿嘿。”

    “你怎么扮成这个样子?”他仍然难掩惊讶,瞟了一眼大王寝宫,更是疑惑,“你跟公主在做什么?”

    丫头看看公主已经进去门中,拍拍衣裳道:“没什么啊,一直听说小部落大人武功盖世,丫头今晚恰好有兴致来试探一下大人而已。”

    相信这丫头的话,他就不是小部落。

    小部落一手拎起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道:“老实点,到底在跟公主计划什么!”

    丫头扁扁嘴,扯回自己的手:“好啦好啦,我说,其实是公主担心大王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所以特意来看看。”

    小部落盯着她:“不该做的事?”

    想起小姐在自己面前的表现,大约可以猜到小姐似乎对大王有那么点特别的感觉,她这丫头当然要维护。

    于是,丫头猛点头:“恩恩恩。大王不是带着落雪姑娘一起进去的吗?你不知道啊,那落雪可是出自花月楼……”她干脆凑上小嘴,拉下小部落的耳朵,嘀嘀咕咕地编了长长一串坏话。

    落雪别怪我啊,谁叫我是咏唱公主的丫头呢!

    小部落半信半疑。

    过了一会,从大王的寝宫里走出一个白色的人影,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脚步匆匆地离去。

    丫头高兴道:“落雪被赶出来了!”

    “公主做的?”

    “胡说,肯定是大王做的!”丫头坏坏地偷笑起来,不禁打心眼佩服起自家公主来。

    ……

    层层的帷幕之后,是一张宽大而柔软的丝塌。

    那是专属于大王的。

    咏唱被这个浑身酒气又看起来迷糊到不醒人事的男人压在怀中。

    她用力地呼吸着,这才现今天的他非常不一样。

    他的脸上少了种凌厉的霸气,多了份陌生的温柔。

    是否因为是喝醉酒的关系?

    咏唱被他压在身下,结实的身躯让她觉得沉重,又莫名地塌实。

    “臭男人,你想做什么?”忍住狂乱的心跳,她捶着他的肩头,仰着小脸。

    “嘘,别吵……”阁昱轻轻睁开深眸,盯着面前娇美的容颜,看了半天,皱起了眉头,疑惑地低喃,“瞳瞳……?”

    “该死的家伙!我才不是瞳瞳呢!”咏唱一听怒火更盛,眸子闪着晶亮的火焰整张脸蛋似乎要燃烧起来,“你放开我……看清楚,我是曲咏唱!”

    既然他这么念念不忘瞳瞳,为何还要招惹别的女人?

    他呆呆地看着她半晌,仿佛真的想让自己看清楚一点。

    “噢……你是落雪……”眼前的白雾里又闪过另外一个女子的容颜,他低低地轻叹,“像瞳瞳的落雪……”

    “喂!”咏唱膝盖往上一顶,气愤地想,干脆揣死这个男人好了!

    如果冷静点就会现他的不对劲。

    因为平日里那双锐利深沉的眼眸里尽是一片迷蒙,他的意识在白雾中不断地翻搅。

    阁昱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用力搂着怀中不屈的娇柔软体不愿意放开。这种桃花般的淡淡清香强烈吸引着他,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无法自已。

    “喂……!”这个死男人,连对象都没有搞清楚,就想吻她!

    没错……

    虽然她的身子在不知不觉间有种隐隐的兴奋——

    可是,如果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如一脚揣过去让他做太监,后悔一辈子去吧!

    咏唱躲开自己的脸蛋,他的唇落到了雪白的耳际。

    颤栗如麻,突然涌遍全身。

    “可恶!可恶!可恶……”她一拳顶开他的脸,双腿也用力踢起来。

    “呃……”他闷哼一声。

    他压着她的双手,摊开在两边,睁开深邃的眼眸盯着面前因生气而嫣红的脸蛋。

    咏唱瞪圆了一双杏眼,想看进他被**氤氲的眸子中,可恶!坏蛋!他知道自己看的是谁么!

    正要再给他毫不客气的一顶,阁昱结实有力的长腿却更快地制住了她的。

    酒气醇香,吐在她的唇边.

    他眸子一暗:“你好香……

    “你去死!”她忿忿地回道。

    心口因他的赞美剧烈地起伏,可是一想到他可能根本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时,火气实在难以敛去。

    她的容颜好美啊!

    是他见过最动人的容颜,常常像狐狸一般狡猾地媚笑,时常像只偷了腥了野猫,她是他见过最有活力的女人……

    白雾里,他将她的容颜看得异常清晰。

    她朝他顽皮地眨眨眼睛,咯咯笑了几声,便跑了开来。

    然后,他看到了一身雪白的男人。

    一个……两个……他们是谁?不就是邪君什么的,还有那个什么先生

    两个白衣男人,而那个红衣的她笑容灿烂,如同春天绽放在枝头的杏花。

    该死!

    为什么一想到那两个男人,他的心头又有一把火呢?这把火燃烧得剧烈,他要怎么才能去除呢?

    “放开我!”咏唱吼道,绝对不允许被人认错!

    他一低头,看到白雾里的容颜,还好……她在自己面前,没有跟别的男人一起走。这个女人还在这里.

    “咏唱……”

    两个字,低沉而清晰,自喉间滚出。

    咏唱像被人定住一样,忘记了挣扎……他刚刚叫她什么?

    他刚刚是在叫自己吧?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似乎包含着前所未有的情感。

    是的,不容错认的情感,他终究知道怀里的人是谁!

    欣喜的泡泡一个一个冒出,飘到空中幻化成五彩的泡泡,她这才现,原来自己如此在意他的想法。

    “我是谁……?”她颤抖地反问。

    “你是咏唱……让人心烦的咏唱……”

    下身突然一顶,他的低喃消失在二人相交的唇间。

    她听到最后几个字,还想辩驳些什么,却被深深地吻住了。

    她想挣扎,却浑身无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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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妃介绍:
秋木萋萋,蓝倪隐世,宫阙绝旷,曲房咏唱。漠漠花残,泪西彷徨,翩翩之燕,红瓦恻伤。高山巍峨,河水泱泱,锦绣江山,四诏之王。暴君邪妃恶君艳妃邪君残妃冷君宠妃系列内容简介:第一辑:刖夙篇暴君邪妃她是被下了诅咒的女人,她身边的人总会一一离去。迷离的身世,神秘的诅咒,命运的齿轮悄然启动。而她,不愿就此屈服于沉重的命运。月下,冰冷,孤寂,连同仿佛失去生命的美丽躯壳,却如魅世精灵,不能爱,爱了则是一辈南诏王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南诏王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南诏王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