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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峨嵋     暴力仙姬txt下载     暴力仙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73 好大一只黄雀

    鱼歌的事情,在两母子的联手之下,终于和平解决,三夫人与鱼族族长虽然不满,却也不敢直接撕破脸决绝风聆语收鱼歌为义女的提议。

    再说,风聆语身为水族的族长原配正妻,认了鱼歌作女儿,等于鱼族平白多了风族作靠山,近年来虽然风族近乎销声匿迹,但是有宁禹疆这颗“新星”在,东山再起几乎已经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宁禹疆又是未来的水族正妻,与其女儿与她同侍一夫争风吃醋,伏低做小,还不如现在这样,两边讨好。鱼族族长在“有心人”提点下想通了其中关节,马上转怒为喜,特地把鱼歌留在水族,再三嘱咐她好好讨族长夫人的欢心。

    水向天看着儿子跟了宁禹疆去没几天,就忙着回来拒亲、遣散安顿侍妾,一个人在宫中出神许久,最后只是叹气道:“有些事果然就是上天注定,非人力可以改变扭转……”

    不过显然上天觉得这两父子还没折腾够,正当水流觞处理完杂事打算出去追宁禹疆之时,麻烦再次上门。

    这次来的就不是鱼族而是金族了,难打的程度要比鱼族高了很多倍!

    金泽立上次替儿子金平眉向水潇寒求亲被拒,又见宁禹疆在仙魔大战之上大放异彩,知道要靠地位权势破坏水族风族的联姻是绝无可能的了,于是改了另一种方法,以同辈切磋指点的名义,将女儿金迎秋与另外一个庶出的女儿送到水族来,直接赖给水流觞。

    私心里他也不想金迎秋步土雅曼的后尘,下嫁水族为妾,但是这个女儿自从见了水流觞后,眼里再容不下别人,就只得让她来了,心想那风族小姑娘毕竟年纪幼小,法力自然是强的,但是说到长袖善舞、知情识趣上头,是比不上自己女儿的,说不定与水流觞相处多了,能扭转局势,后来居上。

    至不济,还有一个庶出的女儿作后备,如果金迎秋当不成水流觞的正妻,嫁另一个女儿给他做妾亦无不可。

    换而言之,水流觞本就少年成名,现在更成为各族族长心目中的一等一佳婿,行情比起唐僧肉也不遑多让。

    虽然金泽立的算盘,水向天等人都是心中有数,但是五大仙族同气连枝,一族之长亲自带了女儿找上门来,这个脸面确是不能不给的。

    水流觞心中不耐,一时又找不到借口拒绝,只得先安排这父女三人在云梦泽明仪居中住下,再找父母商议如何脱身。

    金泽立安顿好两个女儿,就要赶回族中,三人入了明仪居,打侍女从人退下后,便张开结界,将花厅封住,亲自对她们面授机宜。

    “秋儿,来此之前,君父已经对你言明,多多争取与水流觞接触的机会,能让他解除与风族的婚事来娶你是最好,如果不成,你万万要把持住,切莫留恋!君父是疼爱你,才不舍得你日后受委屈,你将来要当族长正妻,水族不成,还有火族、土族的长公子可以考虑。否则,你看水族现下的五夫人,当初身为土族嫡女如何风光,就为了一时情迷,放着好好的火族夫人不做,非嫁水向天不可,事事输了风聆语一头,连儿子也是前途堪忧。殷鉴不远,秋儿你定要谨记君父今日的话!”

    金迎秋乖巧地倚坐在父亲身边,低头道:“女儿明白!”

    金泽立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转头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女儿,道:“柔儿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嫁予水流觞,如果能与秋儿共侍一夫是最好,实在不成也可留在水族,将来说不定能派上用场。秋儿,这是大事,你们姐妹同心莫要因为儿女私情,斤斤计较。”

    金迎秋脆声应了,看向妹妹柔儿的眼神却甚是不屑,这个妹妹柔弱无用,也不聪明伶俐,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场!不过这也正是挑选她作“陪嫁”的原因——她可不想自己的帮手聪明过头了在背后给自己捣鬼又或喧宾夺主……

    父亲明摆着把自己当备用工具,全无半分感情的吩咐,柔儿听了心中一黯,但也已经习惯于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老老实实点头。

    她心里多羡慕姐姐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挨在父亲身边撒娇,可是她却还是只能恭敬卑微地站在一旁,像个不起眼的小丫鬟,从小的差别待遇让她知道,身为一个小妾的女儿,能得到的就只有这么多。

    金泽立见两个女儿都这么受教,满意地点头,起身离开。

    金迎秋站起身相送,见父亲走远,回头冷冷瞪了柔儿一眼,道:“如果不是君父吩咐,我也不想把你带到这里来,你是因为我才有机会接近水哥哥,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柔儿咬着嘴唇低低应了声:“小妹知道。”

    金族三人自以为在结界之内,无人可靠近也没有法术可不知不觉穿透结界窥探窃听,却不知房中被水潇寒预先放了一束“宛在花”……

    晚上侍女前来更换房中的鲜花,过了一阵,宛在花就已经安然送到了水潇寒手上。

    宛在花是极为珍稀的水生奇花,外观一如普通的荷花,不同的只是每片花瓣的根部都有一个红色的圆点。

    这种花名为“宛在”是取的音容宛在之意,花开只有一个时辰,在此期间会记录附近的声音与画面,只要将花朵放在月光下洒上清水,就会在花朵之上重现记录的画面与声响。

    鱼歌前阵子偶然得到一株,怎么种都种不出花来,就将它送给擅长调弄花草的好友水潇寒,这次随父亲到水族,正好赶上即将开花,当即建议把花送到招待金族客人的明仪居里去试验!

    金族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知道,两个小姑娘都得过宁禹疆的帮助,怎么可以放着那个鼻孔朝天的金族小姐算计好朋友的未婚夫、自家的好哥哥?!

    两个小姑娘拿了宛在花,蹲在青木苑药室的小院子里依法操作,把金家三口的如意算盘听得一清二楚,气得脸都白了。

    鱼歌怒道:“金族的人真不要脸!我们把这花拿给大公……大哥看!看她还有脸待下去?!”她才认了水流觞作义兄不久,一时称呼还转不过来。

    水潇寒拉着她道:“不要冲动啦,金族的人不好得罪的,否则君父怪罪下来就惨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

    “其实金族长的打算,君父和大哥心知肚明的,我们暗地里想办法,别让那两个女人得逞就好!大哥本来要去追小姜糖的,都是他们坏事!”水流觞的计划,八夫人也知道一些,于是水潇寒也就知道了。

    鱼歌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你哥哥不是很会捉弄人吗?让他帮我们想办法好了!”

    水潇寒想了想当即点头赞同。

    上次水影洛帮宁禹疆骗过了风聆语,使她能顺利出战,他们几个兄妹都并不知道他的真正用心,只当他是一个很有办法又一起受罚的“同党”,心中对他亲近了几分,所以这次的计划也顺理成章地找上了他。

    映月轩中,水影洛听了妹妹和鱼歌的来意,只是淡淡一笑,道:“帮忙没关系,只是方法,我要好好想想。”

    这就是答应了,两个单细胞的小姑娘心满意足地离开,却不知隔墙有耳,已经有一个人比她们更早找上水影洛。

    土雅曼从偏厅中施施然走出来,笑道:“每次到你这儿,似乎都有收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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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世人都晓神仙好

    从羽民谷到巽风崖陆地直线距离九百里,中间道路曲折,山川河流层层阻隔,要用凡人徒步方式走,最乐观估计要一个月。而乘坐羽民谷的大白雕,两三天就能到。

    但是宁禹疆心里想着难得来一回,一定要好好玩个够,所以也就宁愿多花些时间力气慢慢走了。

    白天离开羽民谷,一路边看边走,到了夜间,现前面山下似有一座小山村,宁禹疆欢呼一声打算下去借住一夜。

    玩了一天也有些倦了,才想用法术快闪到村前,忽然手臂一紧,毓秀童子在一旁提醒道:“你的样子是不是改一改的好?这里离仙湖城已经比较远……”

    言下之意,这里没人玩p,再用这个本来面目出现在人烟稠密之处,恐怕就有麻烦了。

    宁禹疆一想也对,当下施展易形术,不过片刻,就变成了一个普通黑黑眼的凡人少女,只是眉间的放心肉印子去没法变走,只好用老方法,拿丝带绑住额头。

    “不用这个的,用遮蔽咒术遮住眉心,一般凡人就看不到了,仙人看到了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毓秀童子当即示范一遍遮蔽咒术的咒语。

    宁禹疆听一遍就记住了,抱怨道:“有这个方法干嘛不早说?”

    “你才第一次要易形遮掩本来面目啊!”毓秀童子无辜道。

    咦?不得了,竟然还会反驳了!

    之前毓秀童子明明看见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怎地病完了之后胆子大了这么多?这一天下来,不但敢看着她说话,偶然碰到一些她不懂的东西,还主动出言指点,本来畏畏缩缩的样子不见了,举手投足之间自信了不少!

    莫非是因为病得太过,所以身上的禁制解了一些?不管什么原因,这样的老童子顺眼多了!

    太阳已经下山,宁禹疆和毓秀童子敲响村口一户人家的大门,用预先想好的身份,就说是爷孙两人投亲经过此地,希望借宿一宵。

    敲门敲了好一阵,屋门才打开一条小缝,来开门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大妈,从门缝里仔细打量了两人好一阵,看他们一个老一个小,衣着整齐说话客气,这才勉强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宁禹疆觉得有防人之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加上进门后现这户人家就只有这大妈和一个十岁不到的小男孩,更加觉得人家防备陌生人也是应该的。

    大妈看着他们实在不像坏人,慢慢放下心来与他们攀谈。

    城中官衙里的大老爷最近拜了一名得道仙人为师,热衷于炼丹修仙,于是派了差役到附近村寨中征收各种炼丹所用的药草,村民如果交不出足够数量的指定药草,少不免被差役打骂,更有些干脆趁火打劫,抢夺村民财物以作“惩罚”,大妈的丈夫与长子无法,都到山上去采一种名为琅珠草的药草了,明早方能回来。

    “琅珠草?没听说过这种草可以炼仙丹啊?炼毒还差不多!”宁禹疆跟在水潇寒身边好段日子,草药方面见识还是不少的。

    “小姑娘还懂这个?哎!我也不晓得这些琅珠草是不是真的能炼仙丹,但是明天如果交不出来,那些差役就要把我男人抓进大牢里了。”大妈叹气道。

    宁禹疆还想再问,本来站在一旁的小男孩已经一脸恐惧地靠入大妈怀里,不好再吓唬小孩子,只得起身与毓秀童子去休息。

    山村中的夜晚静得出奇,只有阵阵虫鸣与偶然的狗吠声。

    宁禹疆躺在床上睡不着,开口问毓秀童子道:“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拼命想要修仙?仙人除了命长一点外,又有什么好了?”

    毓秀童子盘膝坐在床上,随口道:“仙人有法力,可做到许多凡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可是在我生活的世界里,许多事情不需要法力都能做到,一般人花钱就可以坐飞机在天上飞,坐潜艇在海底游玩,有很强大的武器,足以随便把世界毁灭几十次,有医院可以医治各种各样的常见病症,断手断脚可以装义肢,内脏骨骼出问题可以动手术,有望远镜可以看很远的东西,有手机、视频电话可以隔着几千几万里面对面聊天,有强大的互联网,要什么知识搜一下就有了……还有很多很多……我们那里的人不修炼,但是会有科学家做研究明,做出各种神奇的东西,给普通人使用!”

    毓秀童子听得悠然神往,道:“难怪你总想着回去,原来你之前生活的世界那么神奇!”

    “是啊!我在这里很郁闷啊,我觉得好笑的东西你们不明白我为什么笑,我觉得不合理的事情你们觉得很应该……”例如她觉得“金平眉”这名字很搞笑,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她看不惯一夫多妻的种马作为,但是大家都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每次笑完生气完,看到旁边的人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涌上心头的就只剩下寂寞,很深很深的寂寞。

    “不过没所谓,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宁禹疆自我打气道。

    毓秀童子看了她一眼,低头不语。

    那日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想起了很多法术咒语,也曾试图回想自己究竟是怎样把族长的女儿、也就是眼前的小姑娘送到异世界去的,但是现关于族长过世前后的回忆像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样,无论如何无法触及。

    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妥,可是尝试多次依然无法突破封锁。

    真的是自己为自己下的禁制吗?这样做是因为什么原因?

    一老一少相对无语,慢慢沉入梦乡。

    一夜无话,快天亮之时忽然听到房间外传来人声,一个男人喘着粗气道:“大牛他娘快去找大夫,大牛腿摔断了!”

    又听到那大妈“啊哟”一声,一阵忙乱安置下儿子,奔出门找大夫去了,宁禹疆坐起身,推开被子走出房门去看。

    前屋一个年轻壮实的男子脸色惨白地躺在长凳上,想必就是“大牛”了,另一个大熊一样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翻箱倒柜寻找等下疗伤可能要用到的夹板绳索。

    大熊男见了宁禹疆一呆,手上忙乱的动作慢了下来,宁禹疆还没来得及开口自我介绍,就听见屋门外传来几个男人的喝骂声与踢门板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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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事太多,争取今天把剩下的补完,已经开始盼周末,唉唉。

    大家晚上不要熬夜,o点前不见更新就早点睡觉吧,摸一摸。最近天气冷,大家都注意身体。

075 神棍界的一等人才

    大熊男脸色一僵,还不待反应,门板已经被踢开,冲进来五个差役打扮的人。那些差役十分凶暴,见屋内没有别的帮手,只有一个伤员和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胆气更壮,不问情由对着大熊男就是一棍。

    大熊男急急闪开,却不敢反击,忍气吞声道:“几位官爷要的琅珠草,我们爷俩翻遍了大山只找到这里五株,我家小子腿也摔断了,能不能请几位官爷宽限几日,小人今日再上山去找……”一边说一边拾起地上的筐子送过去。

    为的差役一手夺过筐子,扫了两眼确认无误,随手将筐子往后一扔交给身后的人,恶声恶气道:“你当大爷是菜贩子,还能讨价还价?说是十株,便一株也少不得!***,狗崽子腿没摔断,大爷也要打断。不给你点厉害的看看,真以为大爷我是善男信女!”

    说罢一挥手,身后两名差役提着锁链就要上前将大熊男抓走。

    宁禹疆想出手把他们暴揍一顿,忽然毓秀童子凑上来紧紧拉住她低声道:“不要冲动,这次打跑了他们,等我们一走,这些家伙回头来找麻烦,这家人可就惨了。”

    民不与官斗,何况自己还有妻儿在此,大熊男忍气吞声任由两名差役给他戴上镣铐,一阵推搡踢打拖到屋外。

    昨夜见到的那个小男孩本来一直躲在屋内,听见差役要将阿爹抓走,哭着跑了出来去牵父亲的衣角。

    一旁的差役见了上前来对着小男孩就是一脚,宁禹疆再也忍不住,更不想忍,身子一闪冲到那差役面前举拳就打。

    她身上仙力极强,这一拳后先至,差役的脚还没碰到小男孩,人已经被打飞出去,啪一声摔到了篱笆外。小男孩被吓呆了,根本连哭泣都忘记了。

    剩下四个差役看清楚打人的竟然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呼叫一声,仗着人多举起手上的棍棒就向宁禹疆身上招呼。

    结果可想而知,不过眨眼功夫,篱笆外多了四条死狗,宁禹疆未能尽兴,恨恨骂道:“哼!这么不经打还敢出来混!”

    差役来闹事之时,附近的村民人人自危,缩在房子里不敢出声,此时听见异响,纷纷从门窗缝隙里窥探,心中暗爽之余又有些担心。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些差役只是打头阵的,等下还会有几十名差役来逐一向各户收缴药草,本来交不出药草,给点钱也能勉强打过去,现在差役被打,等一阵大部队来了,恐怕村子里人人遭殃!

    果然一名倒在地上的差役骂骂咧咧道:“小贱人你别得意,大爷的兄弟来了,把你打成肉酱!”

    宁禹疆冷笑一声,如果是从前,她虽然很能打架,但是单靠拳脚一次顶多就应付四、五个混混,现在有仙法防身,就是来一两百个差役,也完全不是问题。

    抬脚踹了那个差役一下,喝道:“把钥匙交出来,我留你一条活路。”

    旁边的差役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敢多言,乖乖从腰间皮囊里取出钥匙递过去,宁禹疆接过了抛给无奈跟出门的毓秀童子替大熊男打开镣铐。

    大熊男看她一个小姑娘眼都不眨地暴打官差,闯下大祸,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但是人是从自己屋子里走出来的,这个干系赖都赖不掉。大儿子受伤了跑不了,小儿子年纪幼小,自己这一家算是完了!

    宁禹疆不太懂他的心思,毓秀童子曾在人界混迹多年,这些人情世故却是懂的,心想事已至此,大不了让宁禹疆现出仙身秀两手神迹,这些凡人定不敢对这家人多作为难。

    走过去在熊男耳边低语几句,说明身份,果然见那熊男脸色从不信变成惊疑不定,最后一咬牙,决定不管他们是不是骗子,到了这份上也宁可信其真了。

    此时那大妈请了村中的大夫回来,见院子前躺了五个受伤差役,吃惊不少,大夫更加吓得掉头就跑,唯恐惹上事端。毓秀童子拉过饱受惊吓的两夫妻就往屋里带,一边转头把宁禹疆也招呼进去。

    毓秀童子有心要安抚他们,施展了一点木族的疗伤法术,不过片刻,躺在长凳上的年轻人一双腿已经完好如初,利落地起身走动一圈,一家四口看向宁禹疆二人的眼光变成了全然的崇拜敬畏。

    大熊男啪一声跪倒在地,激动道:“多谢大仙救命!多谢大仙救命!”

    另外三人连忙效法,宁禹疆手忙脚乱地一手一个把他们拔起来,气道:“跪什么跪,一个个给我站直了!”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一家四口整齐地立正站好,当场把她搞得哭笑不得。

    屋外这时似乎来了不少人,喝骂之声阵阵传来。

    宁禹疆挑挑眉头打算出去“晨运”,毓秀童子拦着她道:“你别越帮越忙了,让我来吧!”

    哼哼!昨天是反驳她,今天直接数落她了!

    扁扁嘴拖过板凳坐在门口,宁禹疆安心观看老童子的表演,可惜这里没什么瓜子零食,美中不足啊!

    一家四口想着万事有两位大仙撑腰,底气十足,也都站到她身后去看仙人如何大展神威修理酷吏。

    毓秀童子整整衣冠,大摇大摆走到屋外,一眼看去十足的仙风道骨。

    人才啊!分明是神棍界的一等一人才!

    门外凶神恶煞的官差大概有三四十人之多,其中一人身着官服,应该是这群人里的老大,听了几个挨打差役的禀告,眉头打了几个褶,冷冷看向毓秀童子,喝道:“何方刁民,竟然敢殴打官差?!”

    毓秀童子神情莫测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最近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那官员一愣道:“胡说什么?”

    “你身上邪气萦绕,怕是最近亲近过什么妖邪之物。”毓秀童子继续严肃地恐吓道。

    “呸!大胆刁民,竟敢妖言惑众!”

    “死到临头犹不自知,既然如此,本仙也无谓与你多言。”

    宁禹疆眨眨眼睛,心道:这不是聊斋鬼故事里的经典情节吗?可惜这个官脑满肠肥的,跟清秀书生差太远,怕也不会有什么女妖愿意对他下手。古今中外的神棍说辞都是差不多的。

    那官员显然也不如书生那么纯洁好忽悠,毓秀童子说的话他半句不信,招呼手下一拥而上打算抓拿刁民。

076 农家乐之好猪与鸡蛋

    差役们听闻几个同僚是被坐在一旁的宁禹疆打伤的,各人都留了个心眼,长官要抓拿刁民,便先往毓秀童子这边来,没有人肯冒险去碰扎手的硬钉子。

    宁禹疆见了有些紧张,毕竟她从没有见过毓秀童子和别人动手,第一次见面时他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水流觞放倒了,万一被这些差役的棍子打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后面的事态展,却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毓秀童子气定神闲站在场中,周围开花一样倒了一地的差役,最奇怪的是这些倒下的人个个一声不吭,全不动弹,如果不是眼珠子还在转动,几乎以为是统统被秒杀了。

    绝大部分旁观者,连他如何出手的都不知道!

    这个老鼠胆的老童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那官员眼见手下的诡异情况,己方只剩下自己一人立在场中,真正成了光杆司令,什么官威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哆嗦着指着毓秀童子,颤声道:“妖……妖人!”

    “吾乃风族上仙,什么妖人!欺压良善,横征暴敛有伤天道,你们去吧!”毓秀童子一甩衣袖,身形飘飘地移到宁禹疆身边,十足的神仙气度。

    地上的“僵尸”们忽然活了过来,一个个挣扎着爬起身,连滚带爬地狂奔逃命。领头官员虚张声势地吆喝两声,根本没人有心思理睬他,当下也顾不得颜面官体了,转身跑得比手下更快。

    一些大胆的村民此刻打开门来观望,心里盘算着面前的一老一少究竟是仙是妖。

    宁禹疆才不管那么多,拉过毓秀童子轻声取笑道:“你很厉害嘛!不过忽悠人的本领就实在太不入流了,还不如一开始动手修理他们,何必多此一举编造谎言吓唬那个狗官有什么用?”

    毓秀童子瞪眼道:“我不是吓唬他的,他身上确实有妖气!”

    “咦?他家有妖怪?妖气是怎么看出来的?”宁禹疆是真的很好奇。

    “你还未完全转为仙身,肉眼凡胎,所以看不出来,加紧修炼,再过一两个月就好。”

    呸呸!干嘛把她说得跟那个没见识又不识好人心的小白脸唐僧一样?宁禹疆怒瞪老童子。

    换作从前,老童子应该已经吓得缩成一团,连声求饶了,可是现在……耸耸肩就走开了,嘴角还勾着可疑的弧度——这个家伙竟然敢取笑她!

    “现在是怎么办?我们继续上路还是跟着那个狗官去看妖怪?”宁禹疆一手勾住老童子问道。她从来不觉得妖怪一定是坏东西,也有好妖的,是不是要灭妖,得先分析一下那只妖行为用心。

    毓秀童子摸摸下巴,道:“昨天你说琅珠草是用来炼毒的,这些差役特地来这里征收这种草,估计是与那妖怪有关,我们今天闹了事,要琅珠草的幕后之人估计很快会出面,我们在这里等就好。”

    果然老童子不但模样越来越有仙气,更有了料事如神的趋向。

    未免伤及无辜,宁禹疆打了大妈一家四口收拾细软暂时到别处暂避,她与老童子留在原地等正主找上门来。不过等了一个多时辰,就听见道路那一头传来人马喧闹之声。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架可以打了!

    附近小县城的官衙估计是全员出动了,近百名差役簇拥着两辆马车,声势浩荡一路走到村前,前面的二十几名差役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鸣锣开道,可惜此时村里的人早已经吓得统统在屋里龟缩不出,这一阵做派除了惊吓了几只在檐下屋前徘徊的鸡鸭猫狗,根本无人理会。

    队伍停在了宁禹疆他们前方,第一辆车上“滚”下来一名胖的已经分不出头颈身子、身穿官袍县官,喝道:“妖人在何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众行凶,真当我鸡西县无人了?!今日本官请来雷族上仙,识相的出来认罪伏法,否则五雷轰顶,死无全尸就是你等下场!”

    宁禹疆早从屋里搬出一张藤椅,歪坐着对这名县官上下打量一阵,道:“不知道吃了多少民脂民膏,吃成这副肥猪模样。起码有四百斤的肥肉!”

    毓秀童子郑重其事地点头道:“说不定有五百斤,你看他头部大小适中,鼻孔大,额角宽,耳薄但耳根硬,眼圆且明亮有神,背腰应平宽而直长,腹部大而充实、且无垂地之态,分明是一等一的……好猪!”

    县官被他们一唱一搭气得脸色紫胀,但想起之前差役曾道这两个“妖人”妖术厉害,只得先忍一忍,屁颠屁颠跑到后面那辆车前,大声道:“下官有请仙长现身斩妖除魔!”

    “哼!”车上传来一声冷哼,众人耳中似乎响起一声炸雷,齐齐震了一震。

    车门一开,一名形貌清朗,身穿黑衣的中年人走了下车,远远看去气质风采果然十足的神仙中人。

    可惜这优雅的出场仪式被一只鸡蛋破坏了……正确的说是三只鸡蛋!

    黑衣人才站定了,就觉两阵风声扑面而来,以为是什么暗器偷袭,听风声知道来势并不甚强,于是故作潇洒地向左挪了一步,从容不迫地闪过一件暗器,右手作拈花拂叶状,姿态无比优雅地往另一件暗器上一拨……为防暗器有毒,还特地竖起指尖,仅以指甲碰触。

    可惜偏偏他低估了对手恶搞的能力和实力,虽然仪态万千地解决了两只鸡蛋,却没料到头顶上还有一只等着他……

    当他察觉头顶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大惊失色伸手一摸,摸到的是一手黏黏糊糊的蛋清蛋黄碎蛋壳!

    什么神仙风度,高人气质,统统被这小小一个鸡蛋破坏殆尽!

    宁禹疆不知道这个仙人是真是假,所以用自己的方法试一试,开头两个鸡蛋都是虚的,最后那个鸡蛋扔出去后,她以法力控制使之稳稳停在那人的头顶上,窥准时机当头砸下,竟然轻易一击成功!

    当下就算再肉眼凡胎也看得出来这个家伙不过是个没什么本事的神棍!

    县官呆呆看着自家靠山蛋清挂面的狼狈姿态,不知该如何反应!宁禹疆已经和毓秀童子捶着凳子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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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雷死人不偿命

    黑衣人大怒,举袖擦了擦头顶,恨恨道:“大胆妖孽,竟敢以此顽劣手段戏弄本仙?!”

    宁禹疆指着他的鼻子笑道:“身为一只妖,也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就你这个德行,还仙?分明就是假仙!你老实说收集那么多琅珠草都拿去干什么了,我心情好说不定可以留你一条活路!”

    黑衣人一跺脚,也不多言,从袖中取出一面小鼓,形状犹如孩童的玩具拨浪鼓,又取了一支非常迷你的鼓槌,原地一挥,小鼓变成了桌面大小,鼓槌变成了齐眉高的圆头大槌。

    鼓面上的绿色图腾,看着竟然跟雷族嫡系额头上的放心肉印子形状一摸一样!

    宁禹疆与毓秀童子对视一眼,奇道:“这家伙莫非还跟雷族有关系?这个级拨浪鼓是什么来历?”

    毓秀童子皱眉想了想,忽然大惊失色道:“快阻止他,不能让他击鼓……”

    话音未落,听见那黑衣人一声怪笑,将大鼓的长柄一下插入地下一尺有余,挥舞大鼓槌往鼓面上大力击落!

    “咚”一声巨响,声波仿若有形,从鼓上向四方八面扩散出去,场中官兵人马如遭雷击,两眼一黑全数倒地,当场七窍流血,重伤身亡。靠近大鼓的房舍树木如多米诺骨牌般,一座座向着与大鼓相反的方向倒塌。

    鼓声将响未响之际,毓秀童子管不上其他,抢先一步将宁禹疆扑倒在地,伸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双耳。

    宁禹疆马上反应过来,鼓声必然是攻击他人的利器,当下张开嘴巴缓解声音对耳膜的冲击压力。

    她身上的仙力之强,在这个世界也已经是属于前五十名内,但是正如毓秀童子所言,她的身体尚未完全转化为仙身,躯体的承受能力本就比一般仙人弱,加上应敌经验不足,对各种法术了解有限,一旦遇上强而有力的陌生法术袭击,基本上就只有挨打的份。

    幸好毓秀童子先一步动手替她抵挡了一下,宁禹疆虽然觉得心脏像被大锤子用力敲了一下,头晕耳鸣,但是总算并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

    毓秀童子就惨了,为了保护她,仅来得及以最普通的仙力护体,什么防御法术都没来得及施展,仙力又受到禁制只剩下三成,鼓声过后,当场嘴巴一张喷出一口血雾。

    宁禹疆大惊失色,但是此刻要务是先把黑衣人收拾了,否则自己都保不住,更不要说动手救治他。

    小心伸手托住毓秀童子的身子把他平放在一旁的地上,扭头一看,却见那黑衣人气喘如牛,扶着大鼓槌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宁禹疆心念电闪,黑衣人连她扔的鸡蛋都躲不开,看来本身的本事很有限,只是依仗着这件法器厉害而已,才打鼓一下就累成这样,想必击鼓要耗费的力气很大又或是法力很多……那就不必跟他客气了!

    黑衣人看见宁禹疆没事一样站起身,就知道要糟糕!他这件法器大有来历,等闲仙人一声鼓响即使不死也要身受重伤,他法力低微,击鼓一次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但是从他偷到这个鼓至今,还不曾碰过有仙人能在鼓声响过一次后行若无事的。

    此时自己连一个普通凡人都打不过,更不要说面前这个不知什么来路,却能轻松打退大批官差的神秘少女。顾不上其他了,勉力举起槌子就想再敲一下……刚刚似乎是那个老头子护住了这个少女,这次没人护着她,只要能再次击鼓,这个死丫头一定重伤,到时要杀要剐就是他说了算了!

    宁禹疆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黑衣人手中的鼓槌才刚刚离地,就被劈手夺走!

    黑衣人惊恐之下连法宝都不敢要了,转身就想逃跑,无奈他的原身本就行动迟缓,才迈出两步就被宁禹疆追上一槌敲在脑袋上,晕死过去。

    宁禹疆将他拖到一边,搬过大石压住,然后拖着收缴到的“杀伤性武器”走到毓秀童子身边。

    老童子情况看起来不怎么好,幸好宁禹疆身上带了大量水潇寒配置的疗伤药物,当即喂了他两颗,又以身上的仙力替他疗伤。

    两人的仙力都是风族同源,疗伤事半功倍,过了一阵,老童子便醒了过来。

    “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你还好么?”宁禹疆放下心中大石,总算露出点笑容。

    老童子苦笑一声,道:“没什么,一时不察震伤了而已,放在以前,就是他敲个十下八下,我都不会有事。”

    “好吧!你身体复原了再吹牛皮不迟,这个鼓是什么来路?你刚刚是不是看出来了?”宁禹疆指指身边战利品。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应该是雷族的宝物‘奔雷鼓’,只是不知为何落到这妖怪手里。”毓秀童子盘膝坐好,调匀了气息,慢慢道来。

    “雷族的人怎么连自己的家当都管不好,还被妖怪偷出来害人?!”宁禹疆一边说一边走到倒塌的村屋面前,鼓动法力,以强风将大块屋瓦和倒下的石墙移开,幸而靠近村口的村民基本上都已经在官兵到达前吓得躲到山里了。

    再去看看村子更深处的人家,那些村民离得较远又有房屋阻隔,除了有些头晕不适,受的惊吓较大,基本没什么伤亡,宁禹疆稍觉安心。

    起身回到村口探探那些躺在地上的官差鼻息,连同县官在内,竟然都已经全数身亡,刚才还耀武扬威活蹦乱跳的……虽然这些人平常鱼肉乡里,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毕竟罪不至死。

    都是自己太托大了,在这种地方跟妖怪斗法,殃及旁人……宁禹疆心下后悔,一眼看到被压在石下的罪魁祸,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一手推开大石,提起黑衣人的领子一路拖到碎裂水缸边,舀起破缸里剩下的一点水将黑衣人泼醒,喝道:“说!你是哪里跑出来的妖怪!为什么要害人?”

    黑衣人甩甩脑袋,瞪大眼睛看向宁禹疆,求饶道:“大仙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冒犯大仙,大仙饶命!”

078 人家有的是背景

    “别跟我废话,说!”宁禹疆一手拿起大鼓槌,作势要打。

    黑衣人哆哆嗦嗦道:“大仙请先放开小人,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禹疆依言松开他的领子,黑衣人啪一下五体投地扑到地上,绿光一闪竟然变成了一只绿壳大龟!

    龟壳足有直径一米左右,头尾四肢快缩到龟壳之内,龟壳边缘好像安了开关一样快闭合,转眼便再不留一丝缝隙。

    龟壳中传来黑衣人得意的笑声:“本仙打不过你,可你现下也伤不得本仙!哈哈哈!本仙的身份跟你说了无妨,我乃雷族族长座下神兽碧海灵龟,识相的今日之事便当没生过,本仙也不来与你计较。否则待我主人来了,你们两个小妖定然没有好下场!”

    毓秀童子听了,淡然道:“碧海灵龟法力高强,年纪都已经有近千岁了,你要冒充神兽也别冒充个这么有名的。”

    宁禹疆哼一声道:“就算你是真的碧海灵龟,今日杀了这么许多人,也要你偿命!我就试试,你这个破壳子有多硬!”

    说完举起大鼓槌就往龟背上砸去!

    一声脆响后,龟壳完好如初,龟壳中传来一阵得意猖狂的笑声。宁禹疆就不信这个邪,举起鼓槌猛一阵敲打,龟妖的壳虽然还是没受什么损伤,但是龟妖却慢慢笑不出声了。

    尤其在毓秀童子开口指点宁禹疆如何运用仙力挥舞鼓槌时,龟妖真的怕了!

    一来他虽然不是真正的碧海灵龟,但是从小耳濡目染,一听毓秀童子所说的法诀,就知道这两人极可能是风族的仙人,自己怕是得罪不起的;二来,宁禹疆根据法诀将仙力加注到鼓槌之上,同是源自木族的法力与法器,慢慢融为一体,威力一下比一下猛烈,继续这么打下去,再多十槌八槌,自己肯定会被打成重伤甚至身亡。

    龟妖不敢笑了,又不敢轻易求饶让对方现自己的劣势,一时只听见鼓槌敲击在龟壳上的一声声闷响,仿佛是催魂恶咒一般。

    噗!又是一槌下去,龟壳上出现一条细细的裂纹,宁禹疆见了又使力猛敲两下,龟妖终于忍不住声泪俱下大声哭求。

    宁禹疆理都不理,又是一槌子下去,龟妖一声惨叫,壳上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正犹豫着该怎么收拾这只龟妖的时候,忽然听到半空中一声暴喝:“停手!”

    说话之间,两个身影出现在宁禹疆面前,其中一个是之前曾经见过的雷族族长之子雷亦英,另一个是个黑衣人,容貌与地上的龟妖有七八分相似,但是神态严肃,多了几分刚猛之气。

    雷亦英一见宁禹疆,虽然面貌认不出来,但是挡住眉间印记的遮蔽咒术对于仙人而言是没什么用处的,看到这个蓝色的放心肉印子,稍加推断,便隐约猜出了面前少女的身份。

    “可是风族长?”雷亦英开口确认道。

    宁禹疆大方点头道:“是啊!”转头却见随他同来的黑衣人正在取出一个药瓶,将药水倒在龟妖背壳的裂痕上,神情忧虑又心痛。

    这只龟妖真的跟雷族有关系吗?

    雷亦英顺着她的眼光看向龟妖,客气地开口道:“请问这小灵龟何处开罪了族长?都是在下管教不严,请族长恕罪!”

    他们虽然算是同辈,但是宁禹疆本来就有风族族长的继承权,只是尚欠一个仪式,而她在仙魔大战中的表现,也已经令五大仙族不得不服气,承认她的地位,雷亦英对她的态度自然就恭敬了不少。

    “这只龟真是你们家的?!”宁禹疆心中气愤。自家的动物不管好,放它出门害人,先应该负责任的养它们的主人!

    雷亦英道:“它是家父座下神兽碧海灵龟的幼子。”

    “小儿不懂事,伤了风族长的朋友,稍作惩戒就是了,何故下此狠手!”黑衣人开口道,他正是真正的碧海灵龟。

    雷亦英是族长之子,虽然心中对宁禹疆的所作所为甚是不满,但考虑到彼此的面子,也不好咄咄逼人,宁可先行退一步道歉了事。

    再加上看到毓秀童子明显是因奔雷鼓受伤,不免觉得自家理亏在先。

    在仙族的心目中,神兽虽然重要,但毕竟它们不是仙人,若论性命贵重,自然是仙人的性命放在神兽之前。

    在雷亦英想来,灵龟之子比起真正的神兽还差了点,它自己跑去招惹仙人,就是被打死了也怪不得谁,他之所以觉得不满,纯粹是觉得“打狗还要看主人”,宁禹疆这样下手打伤雷族的属下,太不给雷族面子了而已,并非真的为受伤的小灵龟抱不平。

    碧海灵龟心痛幼子受伤,听雷亦英的口气,显然是要他们父子吃亏了事,他的年纪比雷族族长雷宏正还要大,与雷宏正相处多年,与其说是主仆更不如说是朋友,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正因为他自视甚高,所以更吞不下这口气。

    他们都以为,宁禹疆是因为朋友技不如人,被奔雷鼓所伤,所以才下手重伤小灵龟。

    宁禹疆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把这件事大事化小,既然对方有人与自己意见一致,那是再好不过,如果雷族这两人一路认错服软,她还真不好作!

    “它若是伤了我们,只怪我们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这只龟妖先是冒充仙人指使县官向百姓横征暴敛,大肆收集琅珠草,不晓得想炼什么毒药,然后又用奔雷鼓杀死这里上百的官差,他们个个之前对他敬若神明,这龟妖害完了人还毫无悔意,难道就不该打?!”宁禹疆冷下小脸道。

    “琅珠草之事,在下定会仔细查明,至于杀死的这些凡人……待在下将这孽畜带回雷族中严加惩处,以儆效尤,风族长以为如何?”雷亦英根本不觉得死一百个凡人是什么大事,凡人原来就不过百岁的生命,如今只是让他们提前进轮回,相比下琅珠草之事更为重要,前些时日才收到消息说有人引诱木族术士炼制毒草提升功力,这种做法已经是入了魔道,必须尽快制止!

    打了宁禹疆,把小灵龟带回雷族中详加问询才是上策,再加上灵龟到了雷族,要怎么处置宁禹疆就管不到了,可说是一举两得。

    碧海灵龟却不领情,一来他也是认为死这么点凡人实在不值一提,这个小族长分明是借机挑衅,二来心痛儿子,所以特别不能接受雷亦英的低姿态。

    他没有参与仙魔大战,总觉得大家夸大其词,风族一个才满百岁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抵挡得了魔主的三招,多半是魔主看在她母亲风静语的面子上,故意放水,所以对宁禹疆难免有些轻视,说话语气便更硬了三分:“是我这个当爹的管教不当,风族长要出气,便只管冲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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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看西游记,害人的妖怪很多都是有背景的,坏事做完,神仙来领回天上去又继续吃香喝辣,不过这只倒霉的绿壳龟遇上了比孙悟空更较真的暴力女主,就不是这么简单能了事的了,嘻嘻。

    有人说我半夜更新让她们跟着熬夜……呃,我试试看早上更好了,其实也就是晚上写好,早上才,希望我能把这个作息坚持下去

079 “用力”说服你

    “你也知道是你管教不严惹的祸!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宁禹疆笑眯眯赞成道。

    碧海灵龟与雷亦英听了脸色齐齐一变,难看至极。

    雷亦英戒备道:“不知风族长是什么意思?”

    “那些人都死了,我就算杀了这只龟,他们也活不过来,我只要你们诚心诚意解救一千个好人,把这里震坏的房子修好,死人后事办好,不要给这里的村民留下祸端就行。当然,以后管好这只龟,不能让他继续到处做坏事。”宁禹疆一口气开出自己的条件。

    其实她之前暴打绿壳龟,也是生气他草菅人命不知悔改,倒没有打算真把他杀死。虽然他是一只龟,不过她不是杀手,以暴易暴也是有底线的。

    如果能够让他们做好事来抵消做过的孽,无疑是比较经济实在的办法。

    碧海灵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不管这个条件优厚与否,他也不打算接受!他实在吞不下这口气!

    何况要做到宁禹疆的要求,还是很麻烦的,他觉得对一个小姑娘忍让再三,完全没必要!

    再说,过去几千年,木族的实权一直掌握在风族手中,好不容易现在轮到雷族当家做主了,凭什么还看风族的脸色?!

    冷笑一声道:“如果我不愿意照办呢?”

    宁禹疆用很“纯真”的眼神看着他道:“那我只好‘用力’说服你了!”

    完整的说,就是“用暴力”说服你!

    不就是打架吗?她也不耐烦循循善诱那一套。有些人与其跟他讲道理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把他打趴下让他乖乖听你的。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雷亦英觉得十分头大,没想到这两个人的态度都是这般强硬,自己夹在中间,如果帮碧海灵龟,不管输赢,日后都会成为一大污点,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两个男人联手去对付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即使这个小姑娘的实力十分可怕。

    再说,这个小姑娘背后的势力之大,也不是雷族轻易惹得起的,水族明摆着就是她的靠山,仙魔大战上,虽然她形貌改换过几次,但大家事后都猜出了替火彦阳出头追打幻姬的就是她,火族想必也承她的情,就算自己这次侥幸获胜,也等于同时得罪了水族和火族,以木族现下的情况,这个险不能冒。

    如果不帮碧海灵龟,又恐怕回到族中不好交代,传出去也会被说成是对风族心生怯意。

    换做以往,雷亦英断断不会这样犹豫再三,很可能会比碧海神龟抢先一步上前去与宁禹疆p,但是经过仙魔大战之后,亲眼目睹了仙魔两派高手过招,已经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不敢像以往那般目中无人。

    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正在培养打斗情绪之时,忽然毓秀童子那边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宁禹疆当即顾不上其他,扔下两个人,转身跑到他身边道:“你怎么了?”

    毓秀童子一边咳嗽一边道:“没……没什么,胸口很痛,你刚才给我吃的伤药还有没有?”

    瞪了他一眼,无奈地从袖子里拿出整瓶水潇寒独家出品的疗伤大补丸,塞给他道:“整瓶都给你,不过你也别拿来当糖吃,药吃多了会吃出毛病的!”

    毓秀童子探过身子去取药,整个人就躲到了宁禹疆的身前,低声道:“雷族擅长以巨响猛击为利器,你等下注意想办法阻止他们出声响,尤其是别让他们使用奔雷鼓一类的法器,灵犀丹还有么?”

    宁禹疆马上会意,自己对仙法和法器所知极少,很容易在这上头吃亏,服下灵犀丹就可以让毓秀童子从旁临场指导,心念一动便能知道对方的意思,比起说话更要方便快。

    原本她也有些担心大绿壳龟又弄出什么法器来,这时吃了“定心丸”,顿觉信心百倍。

    毓秀童子这几天的表现让她相信,就算他此刻法力不值一提,但是对法术修为的见识比起自己确实强了不少,更何况经过刚刚奔雷鼓的突袭,毓秀童子第一反应想到的是保护她,令她开始相信他是一个值得自己信任倚靠的人。

    “你们是要一起动手,还是一个一个来?”宁禹疆笑靥如花,站起身随手将大鼓槌扔给毓秀童子——这个东西是敌人家的,她也不会用,虽然很称手,但万一打起来忽然被对方控制了对自己反打一槌,那就倒霉了,还是不用为妙。

    但是交还给对方,让他们拿来对付自己又不甘心,给了毓秀童子,除非对面这两个家伙拉下脸来抢回去用,否则他们也只能对着自家的宝贝干瞪眼了,正是一举两得。

    雷亦英嘴唇动了动还想再劝,碧海神龟已经开口道:“这是老夫与风族长的私人恩怨,公子顾念两族情谊,大可一旁旁观,不必为难出手,老夫受不起!”

    说话之间对雷亦英这个少主人已经有些怨气,雷亦英心中苦恼,脾气也上来了,一跺脚退到一旁去,表示不再理两人之事。

    两人相看两相厌,连客套都省了,一言不当即交上了手。

    碧海神龟因为原身的特性所限,长于防守,但动作缓慢,每一招度都不快但沉浑有力,身体更是练得如同磐石般坚硬强韧,宁禹疆打中了他的胸腹背脊无处次,但是他都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想来也是,他儿子法力远不如他,壳都那么硬,何况是他这只千年老龟,恐怕用刚才的槌子敲上一两百下都未必能撼动他分毫。

    宁禹疆也曾试图攻击他的头脸四肢——身上有老龟壳护体,头脸四肢总是软的吧!偏偏这老龟四肢挥舞的动作缓慢,但是伸缩度却快得吓人!

    明明看着是一个人,敲他的脑袋时却忽然现头颈从他肩膀上消失了,这样的怪状开始还真把宁禹疆吓了一大跳。

    幸而碧海灵龟虽然怪招频出,但毓秀童子一直暗中从旁提点,宁禹疆倒没吃上什么亏。

    宁禹疆久攻不下心中不爽,碧海灵龟看似沉着淡定,心里也不好过,面前的小姑娘迅疾如风的攻势几乎要教他喘不过起来。

    这真的只是个才刚满百岁的小仙姬吗?这样的实力,就是五大仙族的普通嫡系子弟苦修千年都未必能有!

    难怪会有那么大的名声!碧海灵龟很不想承认,自己心下有些后悔刚刚没有答应她的条件。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只有试试自己的绝招,看是否可以险中求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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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啦!很想今天加更,但是不一定做得到,如果不行,就留到周六好了。用力啊呜大家一口,老读者都知道,我是从来不赖帐的好孩子!

080 要命的一口气

    碧海灵龟原地不动,忽然将脑袋和四肢统统缩起,整个人只剩下躯干悬浮在半空之中。虽然还不知道他打算出什么招,但这个诡异的造型已经成功把宁禹疆恶心到了。

    半空中的躯体不断鼓起收缩,鼓起时如同一个皮球,收缩时就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前胸贴后背。

    “小心,他可能要用‘灵龟震海’对付你,等下他一旦伸出头来对你暴吼,威力比起奔雷鼓也不遑多让……”毓秀童子以心音提醒道。

    “明明是只龟,怎么不学好去练蛤蟆功?”宁禹疆联想起了金老大《射雕英雄传》里西毒欧阳锋的拿手绝技。

    “什么蛤蟆功?”毓秀童子愕然。

    但是宁禹疆已经没时间去管他的疑惑了,刚才被奔雷鼓杀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正一肚子火呢,还想靠“大声”吓唬她,哼哼!她就让这只老龟尝尝吃饱西北风的滋味。

    碧海灵龟有些疑惑宁禹疆为何忽然停手不再攻击,可是胜败系于一线,也顾不得这么许多,凝神静气,将全身功力悉数凝聚于胸腹丹田,猛地探出头来对着宁禹疆的方向张大嘴准备给她一记咆山震海的暴喝!

    他想过各种各样的可能,包括宁禹疆功力深厚,抵挡住“灵龟震海”的雷霆一吼,然后趁他功后力竭之时抢上猛攻……但是万万没想到,他这一声大吼根本没有出口的机会……

    他嘴巴才一张,就被准备已久宁禹疆狠狠往口鼻中灌了又急又猛的一阵强风,吼声咕嘟一下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因为这一口西北风来得太过突然而凶猛,当场把他噎得岔了气。

    全力功之际被这样一卡,不但喉头呼吸困难,体内真气更四下乱窜,碧海灵龟再如何功力深厚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从半空中滚落地上,满腹怨恨与本来声势骇人的“灵龟震海”吼声化作一声类似饱嗝的噎气声与连绵不绝的咳嗽声,再无半分威力可言。

    成名多年的碧海灵龟就这样被宁禹疆的怪招整得眼泪鼻涕齐飞,一张脸憋得一阵青一阵红,在地上翻滚了好一阵才勉强缓过一口气,只是体内真气紊乱,一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奄奄一息靠在赶过来的雷亦英臂上。

    雷亦英心中又是无奈又是着急,这碧海灵龟跟随自己出门受伤,又是他们理亏在先,拿到哪儿说都是不光彩的事情,虽然他心中不忿,却也不愿意贸然出手再与宁禹疆比斗……自己能打赢她的机会实在太过渺茫,如果今日两个人都败在宁禹疆手上,日后真的再无面目面对五大仙族的其他仙友。

    为今之计,最好是能够找个可以比较体面地下台了事的方法……雷亦英一边替碧海灵龟调理内息治疗伤势,一边开始在心中盘算今日之事要如何解决。

    宁禹疆与毓秀童子坐在一边看着他的动作,也不着急。

    碧海灵龟慢慢缓过一口气来,愤懑不已却也看清了形势,再要硬气下去,只会把少主人也一并拖下水丢脸!

    轻轻推开雷亦英扶持的双手,盘膝坐起身道:“风族长奇招百出,老夫今武既然输了,便依风族长的意思办,小儿由公子带回木族严加惩处管教,老夫便去救一千个好人,把此间的后事料理清楚。”

    他言下之意对宁禹疆并不心服,认为对方用的是“奇招”取巧得胜,又把打斗原因归结为“比武”切磋,这样就是输了,也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不至于连累到雷族的名声。

    宁禹疆才不管这些场面话里面的层层深意,只要目的达到就好,笑着补充道:“那就请你坐言起行,从今天起就去处理善后、救死扶伤可好?”

    她就怕这老龟拖延了事,要知道他已经是只龟了,“赖皮的是乌龟”之类的话对他也没有威吓性的!

    “好!”碧海灵龟阴沉沉地允诺。

    雷亦英见事情这般了局,也算是过得去了,本来还打算探探宁禹疆的口风,看她日后有何打算,此刻再也问不出口,加上心中还挂念着另一件大事,不再多言,取回奔雷鼓带上小灵龟先行返回木族。

    毓秀童子的伤势也缓和一些了,宁禹疆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便与他一起启程。

    两人一道慢吞吞地走,这日到了一处城镇,宁禹疆摸摸口袋里还有一点在仙湖镇打工剩下的钱,于是揪着毓秀童子找了一家酒楼解馋。

    为了省钱,当然就只好坐在楼下的普通座位,饭菜吃了一半,忽然听到旁边一桌上的几名客商大声谈论邻县最近的大事。

    客商甲道:“前两天,邻县生了一件大事,你们听说过吗?”

    同桌几人一起摇头追问,客商甲卖够关子,故作神秘地开腔道:“邻县的县官和手下一百多个官差到邓家村办理公务,途中遇上妖怪,全部死光了!”

    “啊?!”同桌的几人大声吸气惊呼,百多条人命啊!还都是官府的人!

    “什么妖怪这般厉害?”客商乙忍不住问道。

    客商甲被问住了,又不甘心承认自己消息不灵通,胡吹道:“那……那妖怪身高七丈,眼似铜铃,血盆大口,形貌十分可怖,据说是山里修炼上千年的妖魔,那些官差啊,一个个七窍流血死状极惨!可见这妖魔有多厉害!”

    宁禹疆与毓秀童子对望一眼,心知肚明他们说的是那一桩了。

    那边客商丙道:“妖魔用的什么妖法,竟然可以让官差们统统七窍流血而死?”显然这是一个特别爱寻根究底的人,不像其他人那般好糊弄。

    客商甲语塞,眼珠转了转道:“妖魔擅长释放毒气,血盆大口一张,就能喷出一团毒雾,官差们抵挡不住,便中毒而死了!”

    同桌几人“哦”了一声,明白过来,客商丙又追问道:“这妖魔杀光官差之后呢?”

    这个客商甲是知道的,眉飞色舞道:“妖魔在人间作恶,惊动了雷族上仙,仙人到了凡间,以九天惊雷将那妖魔当场劈得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你们可别不相信,那天那一声响雷,方圆百里都听得到,青天白日的如果不是仙人伏魔,怎么会平白无故打雷?而且雷声如此之大?!”

    客商乙点头附和道:“对对,那天我在路上也听到了,哎哟我的妈呀,差点把我吓得尿裤子了!”

    那一桌的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九天惊雷啊!宁禹疆听到这样故事版本,才真觉得自己被天雷劈到了!明明是雷族的人,不!是雷族的龟造的孽,现在倒好,不但无过,还除魔卫道大功一件,真是足够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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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说呢,就很倒霉的加班到1o点多才到家,摸一摸大家,看来注定是要到周末才加更了……大家光棍节快乐!

081 色相、忘我

    “雷族的人怎地这样不要脸啊!”宁禹疆小声对毓秀童子抱怨道。

    “这是最好的方法不是吗?如果告诉他们,是雷族的下属草菅人命,结果更麻烦!”毓秀童子道。

    “哼!”不得不承认,毓秀童子说得有他的道理,在人界走了这么些天,也大致明白这个世界里凡人对于仙人的崇拜向往,如果告诉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其实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善良,恐怕他们心理上很难接受,信仰崩塌引的后果可能会是十分恐怖的。

    但是即使明白缘故,心里还是很难忍受,为什么凡人要在仙人面前显得如此卑微?那些仙人又给过他们什么好处了?

    难得吃一顿好的,本来很开心,现在却一肚子恼火。不管了!反正自己到了巽风崖,帮毓秀童子找回易形药,再找出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就再也不用为这些事情郁闷了!这个世界都与自己再无关系!

    结过帐出了酒楼,见到街市一处小巷口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摆了摊档替人绘画画像。宁禹疆心中一动,这里没有数码相机,让人给自己和老童子画幅合照留作纪念也不错啊!

    这样一想,当即拉了老童子钻进小巷里避开人群,施法恢复原貌轮廓,不过一阵,再走到街上,宁禹疆已经变回本来那个漂亮小萝莉的模样,只是眉心的遮蔽术没有去除,色瞳色也变成了黑色的,就如同她在那个世界的本来样貌。

    拉着毓秀童子坐到摊档前要求那书生替他们画一幅合像,那书生看着她的小脸一阵怔,满眼惊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毓秀童子看了几眼他挂在墙上的作品,摇了摇头道:“不必替我们画像了,可否借纸笔墨一用?”

    书生呆呆地点头答应。

    毓秀童子对宁禹疆道:“不是想画像吗?我替你画吧!”一边说一边铺开白纸,提笔就画。

    “你行吗?画画你都会?不要把我画得很难看啊!”宁禹疆不太信任道。

    “你坐好就行!”毓秀童子自信满满。

    他下笔极快,几乎不经思索,偶然抬头端详宁禹疆几眼,又低下头去继续画。

    旁边的书生慢慢从花痴中清醒过来,暗暗惭愧自己一见女色就失魂落魄,实在有失斯文!别过脸去看毓秀童子的画画得如何,这一看之下更加吃惊——这老先生的画工简直出神入化!所用的手法不过是白描人像,却将眼前的小美人画得生动玲珑,一双明眸仿佛是有生命的一般,只是动作未免有些粗鲁……好好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画中所画的却是双拳紧握,作攻击挑衅之态,不过这样的姿态配合上那副生气勃勃的模样十分传神,比起那些规规矩矩的仕女图要动人得多。

    大约两柱香时间,画像就画好了。毓秀童子越看越满意,得意道:“你来看看,我敢打包票天下能画得比我好的,不过两个!”

    “好大的口气!”宁禹疆凑到画前一看,不得不承认这老童子确实有两把刷子。她画画不在行,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这幅画所画的自己,真真形神俱备,虽然不如照片色彩丰富轮廓立体,却有一种透纸而出的灵气与感情,这是任何照片都无法比拟的。

    宁禹疆看得开心,忽然瞥见毓秀童子脸上得意的笑容牵动各个方向的皱纹好似一朵菊花一般,忍不住道:“你说你当年是什么第一美男子,现在还看不到你的样子,不如你画出来给我看看到底有多帅?!”

    毓秀童子握着笔,皱起眉头冥思苦想了好半天,一脸茫然道:“我想不起来我以前长什么样子了……”

    “啥?你记得我母亲长什么样子,倒忘了自己长什么模样?哪有这个道理?!”宁禹疆不信道。

    “确实想不起来了……”毓秀童子扔下笔,抱着脑袋用力想,始终还是像隔着一片浓浓白雾,什么都记不清楚,试图想要冲破迷障,忽然脑子里一阵眩晕,几乎立足不稳跌倒在地。

    宁禹疆伸手想去扶他,两个人都没注意到,正在此时背后大街上忽然冲过来一个小乞丐,砰的一下撞到宁禹疆身侧,把她撞得收势不住直扑向站在旁边的毓秀童子身上!

    小乞丐身后跟着一名彪形大汉,一边穷追不舍一边口中喝骂:“小贼哪里跑?!大爷的东西都敢偷,不要命了!”两人一前一后转眼消失在窄长的巷道中。

    毓秀童子被撞得连退几步撞到墙上才稳住身形,他日前才受了伤宁禹疆怕触动他的伤势,不敢大力碰他,双手穿过他腋下,按住墙壁想站直身子。

    此时两人跌成一团,动作仿佛是互相拥抱。毓秀童子两眼直,死死盯住宁禹疆环在他身边的一双手臂,忽然“啊!”一声惊叫,叫声之惨烈尖锐一如当日在羽民谷中一样。

    惨叫过后,毓秀童子两眼一翻,当场晕死过去。宁禹疆揪着他推了推,见他还是昏迷未醒,扭头一手将在旁惊呆了的书生推背过身去挡住巷口,然后施展法术带着毓秀童子瞬间移动到城镇外的小树林中。

    待书生醒过神来回身观望,早没了两人的影子,倒是刚才追着小乞丐的那名大汉从巷子深处走了出来,手中拿了一只钱袋翻看着里面的财物可有缺失,嘴里得意洋洋地自语道:“嘿嘿,杀千刀的小贼,算你走运跑得快,敢偷大爷的东西,没打死你算你走运……”

    书生一阵失望,忽然见老先生替那少女画的画像在混乱中跌落地上,连忙又是心痛又是惊喜地上前去小心捡起来,仔细将上面的尘埃弹扫干净。

    一辆华贵非常的黑色漆金花马车缓缓走近,刚刚走到巷口的大汉连忙向着赶车的车夫大声招呼道:“老陈、老陈!钱袋我抢回来了,哈哈!没耽搁少爷的事吧?!”

    他这一叫,车中人眼光一转,透过薄薄的纱帘正好看见大汉身边的那名卖画书生正展开一幅女子画像,画上女子生动传神,美丽非凡,尤其气质更是与别不同,不由得开声道:“停车!”

    ◆◇◆◇◆

    最近这两天的都写得比较赶,里面一些小,有空再慢慢改了,摸摸大家。你们现有问题也留个言告诉我啊。

082 买画、杀人、变形夜

    书生正捧着画暗暗高兴意外得了这样一幅佳作,越看越爱,忽然听到一个年轻却威严的声音道:“这画是你……从何处得来?”

    一辆黑色豪华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自己摊档前,拉车的两匹黑马竟比此地第一富豪家精心饲养的良种名驹还要神骏几分。

    书生曾被叫去替那富豪家的名驹画像,听过那张大爷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爱马价值千金,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眼前这辆马车做工之精巧气派是不必多说了,拉车的都是这等好马,不知是何处来的达官贵人如此豪奢!

    车中人见那书生一脸呆气光顾着打量自家车马,不由得有几分不耐烦。本来他想问书生手上的画是否是他本人所画,但是一眼看到他挂在墙上贩卖的画作便知道他绝对画不出那样绝妙的白描画像。

    墙上挂着的几幅画作,画工顶多算是普通偏上,连他“家”最不入流的小画工都比他强了许多,又怎么可能可以画出那般灵动飘逸的天仙美人?

    大汉口中的车夫老陈看书生半天答不出半个字,一甩马鞭大声喝道:“书呆子,没听见我家少爷问你话吗?”

    书生战战兢兢抓紧手上的画道:“是、是一位过路的老先生所赠!”书生虽呆也猜得出这些人想打画的主意!他惹不起这些有钱人,但是要他放弃这幅画,他舍不得!

    一旁的大汉忆起刚才追小偷时曾经见到这书生摊档前似乎是站了一名老者与一个少女,匆忙之中没看仔细,想必就是那老者画了画给了书生。

    他是本地人,临时被雇了给老陈主仆二人做向导兼跑腿,这一天下来虽然没见到车里那位大少爷的面,但是从他们的言谈做派看来,定是极有权势的贵人,随手就给了他十两银子做这两天的工钱,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阔气的主顾,如果替他们得到这幅画,讨了他们的欢心,随便打赏点零头给他都够他吃香喝辣几个月了!

    想到此处再不犹豫,一手推了那:“平白无故,会送画给你?!想骗谁?!”

    :“老先生与我一见如故,这才把画作馈赠于我,你凭什么诬我骗人?”

    大汉没想到这只“弱鸡”竟然敢顶嘴,凶眉一拧就想打人,拳头才举起来,就听车中的“少爷”开口道:“停手!书生你说,这画可是那老先生所画?画中人是谁?”

    书生一边将画卷好,一边退开几步,警惕道:“画是那老先生所画,画中人是跟他一道的小姑娘。”本来这样的组合,多数人会认为爷孙或主仆,但是看两人的相处方式却又不像。

    车中人隔着车帘打量一下书生的神情,确定他并未说谎,淡然道:“如此,这画我买下了……”说着一只足有十两的巨大金元宝落到了书生身边的桌子上,金木相击,出好大的声响,书生与大汉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足金元宝,惊得眼睛都圆了,不约而同咕嘟一声吞下一大口口水。

    这金元宝足以让他买几亩田、重修好自家的房子安置亲娘,做点小生意,娶妻生子……书生挣扎了一阵,最终一咬牙,摇头道:“不卖!”

    这张画画工精妙平生仅见,画中的女子更是非凡,他、他舍不得!

    车中的少爷对这幅画是志在必得的,不耐烦与书生纠缠,抬手轻轻敲了敲车壁,吩咐老陈道:“多给他两个元宝,把画买下来。”

    老陈伺候这位少爷多年,深知他的脾气,恭敬地应了一声,举起马鞭对这书生当头抽了下去,书生大惊举手去挡,却挡了个空,耳中听见那老陈嘿嘿低笑两声,再睁开眼时,那辆豪华马车和大汉已经离开,手上本来拿着的画已经不翼而飞,沉甸甸的竟然变成了两个大大的金元宝!

    马车一路出城,坐在老陈身边的大汉便嘀嘀咕咕地说了一路,大意无非是如果让他动手,根本不必花那么大的价钱去向那呆书生买一幅画之类。

    老陈怪他话多打扰了主人的情景,冷冷瞪了他一眼,他才勉强停口。

    拉车的是一等一的骏马,车夫驾车技巧高,不过一个多时辰,马车便离城数十里,走上山路,路上车马行人越来越稀少。

    行经山腰一处拐角时,正在做着财大梦的大汉忽然觉得胸口一凉,睁眼便见一柄雪亮的匕正正扎在自己心窝上,手持匕的正是身边的车夫老陈,惊骇欲绝之下一个字都来不及说,身子就被老陈狠狠一脚踢飞出去,跌落山下!

    老陈取过一块白色的布巾擦净匕收回靴筒中,像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继续驾车前行。

    这个大汉跟了他们两天,虽然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却也已经知道的足够多,为了免得敌手现少爷的踪迹与行动,灭口是唯一的选择,反正不过是个地痞流氓,失踪了也不会有人惦记。

    少了那张低俗呱噪的嘴巴,果然清静舒服多了……

    车中人由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根本无心去理会外间的杂音与杀戮。宁禹疆的画像此刻正铺在他的膝上,手指轻轻触摸着画中人的美丽轮廓,低声叹道:“作画的是神笔圣手,画中人仙姿清灵……这世间真有如此佳人?”

    世间确实有此佳人,不过佳人此刻正毫无形象地蹲在城外的小溪边照顾病人,毓秀童子躺在树荫下一块平整的大石上一动不动。

    又是上次在羽民谷的古怪症状,一切正常只是了高烧昏迷不醒,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宁禹疆相对要淡定一些,把人带到城外这里安置好,看他一时半刻醒不过来,怕他被高热烤焦,于是选在溪边安置。

    在溪水中泡湿手帕,拧干然后搭在毓秀童子的额头上,口里喃喃道:“你不会是有什么暗病吧,怎么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呢?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真不知道怎么过的!”

    日头慢慢偏西,慢慢沉落山后,世界仿佛就只剩下溪水流动的声音与阵阵虫鸣,月光下毓秀童子脸上的皱纹似乎淡了一些,宁禹疆揉揉眼睛,心道:难怪摄影的灯光那么重要,原来还能淡化皱纹啊!

    再看清楚一点,竟然不是“灯光效果”,那张老脸上的皱纹确实在以肉眼可见的度逐渐平整,五官轮廓也似乎在一点一点的变化!

083 衣服扒了看清楚!

    宁禹疆屏息静气地等待着毓秀童子“现出原形”的历史性一刻!

    终于,毓秀童子脸上的皱纹和老人斑全部消失了,肌肤在月光下恍如上好的美玉,柔和光润分毫不差于妙龄少女的,轮廓五官也越变越好看……宁禹疆忍不住凑过去细看,忽然那张脸一阵扭曲,从头顶处闪过一圈蓝光一路往下扫过颈项没入衣领,而本来已经平滑的肌肤在被蓝光扫过后迅恢复成本来皱巴巴的状态。

    不过片刻,毓秀童子一张脸又成了让人没胃口的过期橘子皮,宁禹疆“咦”了一声大失所望,伸手去戳戳他的脸皮,又干又粗糙,老树皮一样,怎么会这样?明明看着马上就要变形了的!

    毓秀童子脸上变来变去,人却依然昏迷不醒,宁禹疆一低头,看到毓秀童子露在衣袖外边的一双手——这双手竟然没有变回去!

    记忆中的鸡爪子,此时变成了一双骨节分明,肌理细腻光滑的“玉手”!肤色如玉,似乎常年被小心保养着,淡粉色的指甲整齐光洁,分明像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才会有的一双手。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宁禹疆看左右无人,毓秀童子又毫无反抗之力——按照上次的经验,他应该要昏迷到明天早上才醒的,干脆大着胆子充当一回女色狼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大大方方伸手拉开他的领子。

    脖子还是满布皱纹的,再拉开一点,看到凹陷的锁骨……此时月亮偏移,锁骨下的皮肤陷在衣领的暗影之中看不分明。

    一不做二不休,宁禹疆伸手拉开毓秀童子的衣带,掀开他的外衣,中衣……终于看到了他**的上身!

    锁骨以上的皮肤与脸上的一样,满布皱纹与细碎的老人斑,但是锁骨以下肌肤就如同他那双手上的一样平滑光洁,身材还非常有料!宁禹疆心无邪念,本着科学精神认真观察思考究竟是什么缘故导致毓秀童子除了一张脸,别的地方都返老还童。

    她就这么拎着一个不知是老是少男性的衣襟,蹲在地上盯着他的又看又摸,啧啧称奇,直到一个陌生年轻男子的声音很无奈地在她耳边响起:“你看够摸够没有……”

    宁禹疆眨眨眼睛,不敢置信地抬头,只见毓秀童子一张老脸上圆瞪着一双老眼苦笑地看着她。

    也顾不上疑惑他的声音怎么会变得那么青春了,宁禹疆吓得“哇”一声惊叫,松手跳开几步,仿佛不是她非礼人,而是被非礼了一样。

    真正的受害人一脸尴尬地坐起身把衣服重新穿好,宁禹疆醒过神来,恶人先告状道:“你怎么这么快就醒?!”

    “我再不醒来,怕清白难保。”确定衣衫整齐后,毓秀童子大着胆子开起了小姑娘的玩笑。

    “呸!我是在检查你的皮究竟怎么了!”宁禹疆难得脸红,大声反驳道。

    毓秀童子举起自己的双手,就着月光仔细看了一轮,道:“奇怪,我服食了易形药,要变回来除非是找到解药,我明明没有吃过解药,为什么身体会开始变回原本的样子呢?而且,似乎我身上的禁制又解开了一些……”

    “你是说,你每次突然病尖叫烧昏迷就能解开一点禁制吗?你怎么会忽然作呢?还有你的声音也变了,年轻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毓秀童子闭目冥想,之前笼罩在记忆之中浓烈白雾似乎褪去了一些,他记起了更多的东西,包括他自己的本来容貌!

    但是再想往白雾深处探去,却是完全不能了,差点头脑一昏,再次倒下去。

    宁禹疆也察觉了他的不妥,安慰道:“别想了,反正过几天说不定禁制就会莫名其妙全部解掉,何必现在勉强让自己难受?”

    “也对,我身上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再来一次,可能就会全好了!”毓秀童子点点头兴奋地站起身,看夜已过半,想起宁禹疆喜欢干净,陪着自己在野外蹲了半天,一定是已经浑身不舒坦,于是道:“我带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说罢一手拉起宁禹疆的手臂,一手拈个法诀,宁禹疆只觉得耳边风声一阵,眨眼之间已经到了一处大庄园的花园之中。

    宁禹疆暗暗咋舌,毓秀童子的法力似乎厉害了好多!

    富贵人家的房舍格局都是差不多的,毓秀童子轻易找到了一个干净的院落,平常大概是用来招待贵宾的,将院子里看管打扫的仆人通通施以法术,不过一阵,他们全部睡得跟死猪一样。

    毓秀童子熟门熟路带着宁禹疆一人选了一间豪华卧房休息,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毓秀童子一早叫醒了宁禹疆准备出,却见宁禹疆盯着卧房墙上一幅工笔仕女画呆。

    “你给我画的画像忘在卖画书生那儿了。”昨日“惊喜”太多,导致宁禹疆看到这幅画像的时候才猛然想起这事。

    “没关系,一幅画而已,我再给你画就是了。对了!你不是想看我以前的模样吗?我想起来我从前长什么样子了,来来来!我们去书房,我画给你看!”毓秀童子想到这个就得意,也不等宁禹疆回应,就拖着她出门去找书房。

    毓秀童子的记忆与功力恢复七成,行动举止之间自信满满,以他过去的修为,在仙界之中也是难逢敌手的,即使七成功力与记忆见识,比起宁禹疆这种半途出家的新手来说已经强了不少!

    宁禹疆此时的仙力仍高于毓秀童子,但是却像一个拥有金山的孩子,正在一点点学习如何运用这巨大的财富,仙力在她身上能挥的效用受她对仙术的认知程度影响,变得十分有限。

    毓秀童子却不同,他是按照正规的修仙程序一步步炼出的仙力,掌握运用早已经熟稔得像自己的呼吸一样。一分仙力在他身上,可以通过技巧挥出两分水准,而在宁禹疆身上,却可能连半分都挥不出来。

    轻而易举地带着宁禹疆在光天化日之下避过所有闲杂人等的耳目,又在书房周边施下法术,不让人靠近,毓秀童子取过纸笔墨,开始绘画自己的画像。

    为了保持神秘感,还特地把宁禹疆打到一边去看书。

    “画好了!你过来看看!不是我夸口,像我这么俊美的少年,放眼三界都难得一见啊!”毓秀童子一张老脸好像会光一样,对着自画像大花痴道。

    宁禹疆嗤之以鼻,扔下看到一半的书,踱到书桌旁低头一看,呆了!

    再抬头看看毓秀童子那一张洋洋自得又期待夸奖的脸,不由得爆笑道:“你脑子进水啦?怎么把水流觞当是你自己啊?你想变成帅哥我能理解,但是也不能因为缺乏对帅哥美貌的想象力,就把别人的脸当自己的啊!”

    ◆◇◆◇◆

    周末临时出了点事,结果本来答应加更的,结果反而连正常更新都不行,不好意思哈。我会补回来的!

    广州忽然降温,冬天的衣服被子都收在柜子里没来得及整理,今天忙完事情又开始收拾,累的要死要活,不收拾晚上连被子都没得盖,出门想找件衣服还要翻箱倒柜好一阵子,真是悲剧啊!

    天冷了,大家注意保重哦!

084 谁像谁

    严格的说,画中人与水流觞并不完全相似,光从轮廓五官来说,顶多是六七成的相仿,气质更是完全不同,既不是冰块脸也不是温和高雅的翩翩公子,而是飞扬跳脱的阳光少年。

    画中人丁字步站在一处悬崖边缘之上,黑色的长随意束成一束随风飞扬,一手拈法诀,一手提着一个似乎是大口袋的东西,抬眼轻笑,意态潇洒飘逸,笑容中满是爽朗快意,令人不由得生出亲近之意。

    宁禹疆对水流觞那张英俊得“令人指”的脸印象太深,所以一见到相似的轮廓直接就想起他。

    毓秀童子怒道:“什么把别人的脸当成自己的?这分明就是我从前的模样!”

    转念一想,恍然大悟道:“啊!你说水流觞?我想起来了,你刚来的时候,他到我的洞府来找你,我见过他!我知道他为什么长得像我了!”

    说起他的洞府,宁禹疆想起自己刚来时候的毓秀童子和现在眼前这个,除了一张脸一样,性子简直天差地别。取笑道:“是啊!人家一下子就把你摆平了呢!”

    毓秀童子老脸一红,气道:“后生小辈,欺我功力受制,再让我碰上,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宁禹疆不说话,直接抱着肚子哈哈笑倒在一边,这老头子还真能装,还前辈教训后辈呢!水流觞那么厉害,谁教训谁啊!

    毓秀童子愤愤不平道:“我说真的,那小子的亲娘是我表姐,他不就是我表外甥么!哼哼,难怪长得像我,不过比起气度性情,那跟我当年是差得远了!”

    “咦?你们还是亲戚啊,可怜的,一把年纪被表外甥一下放到了……哇哈哈哈!”老童子这个样子实在太搞笑了!

    毓秀童子羞愤之下一扬手用宁禹疆对付碧海灵龟那一招,硬生生给她灌了一口西北风,直把她呛得猛咳起来,再也笑不出声。

    小萝莉大怒,缓过气来第一件事就是追着毓秀童子准备给他一顿好打!但此时的毓秀童子已经今非昔比,一晃身子人就到了十几丈外,宁禹疆急起直追,转眼间两人便风驰电掣地飞离庄园跑到了城外。

    毓秀童子御风之术比宁禹疆熟练得多,但她急追之下,慢慢也摸清了法力运用的窍门,两人距离逐渐拉近。

    一个逃一个追不知不觉从早上跑到了下午,眼看着太阳正向山后沉下,宁禹疆半点不觉得疲倦,只感到身体似乎和风化作一体,那样的度和刺激更胜过坐过山车!

    正跑得过瘾,前面的毓秀童子忽然停下脚步,宁禹疆追了一天终于追上,还客气什么,跳上前去举拳就打,毓秀童子一边闪躲抵挡一边苦笑着求饶道:“别打别打!前面再两百里就是巽风崖了!”

    “我管你什么巽风崖,坏老头,敢戏弄我,哼!”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是停手了——看着那张老脸,还真下不了手,搞得自己好像在欺负老人一样!

    “咦?巽风崖?我们才跑了半天怎么就到巽风崖了?”宁禹疆回过味来,大吃一惊道。按照正常徒步,他们至少应该还有二十多天才到的啊,怎么可能跑了大半天就说离目的地只差两百里了?!

    毓秀童子伸个懒腰,不以为意道:“跑了大半天才跑六百里,那是很慢啦!如果不是故意迁就你的度,我中午就可以到巽风崖了……你回头别跟风族的人这么说,否则我怕他们会笑我们没用。”

    宁禹疆的回答是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骂道:“你找打?!”

    毓秀童子笑得很无赖:“我也是实话实说,你怎么这么凶啊,一点不像你娘。你娘多温柔的一个人啊!”

    “哼!我为什么要像她?我要吃饭、要洗热水澡、要找个好地方睡觉,你这么厉害,你去给我安排好!”小萝莉脾气道。

    “好好好!这附近我记得有个镇子很繁华的,你身上还有钱吗?”毓秀童子笑着问道。

    “没有了!之前是我去赚钱,这次轮到你!”

    毓秀童子赚钱的方式很简单,用木族的法术,在密林中快搜寻各种珍贵草药,然后用风族的法术快风干了,分门别类带到镇子上的药店去卖。

    为免被骗,还先支使宁禹疆到店里假装买药材,把价钱问好了,毓秀童子再上门去兜售,不过一阵,十两银子就到手了,他挑药材的本领了得,选的都是稀罕的好药,最挑剔的药店掌柜看了都点头不已,临走时店家还一再交待下次有类似药草一定要送到他们店里,多少都要云云。

    华灯初上,两人已经坐在镇子上最高档的一家酒楼里吃喝起来,毓秀童子极少吃东西,只是见宁禹疆吃得过瘾,也就凑趣吃一点。酒足饭饱,宁禹疆大方地夸奖道:“看不出来,你很厉害啊!又会赚钱,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好男人啊……就是太老了!”

    “你等着,等我找到易形药的解药,你就知道我青春年少着呢,哼!”毓秀童子瞪眼道。

    “拜托你了,这么老的一张脸就别做这种正太表情,很诡异你知道么?看得我毛骨悚然!”

    “什么是正太?”毓秀童子又听到一个自己不懂的词。

    “正太就是指小男生。对了!你说你是水流觞的表舅?他亲生的母亲是什么人?”宁禹疆记得曾听水潇寒说过水流觞的生母是木族女子,底细如何却没有细问,也不好细问。

    毓秀童子的记忆已恢复大半,这些生在风静语过世之前的事情他是很清楚的,当下就八卦起来。

    事情要从上一代的水族族长,也就是水向天、水蚀月兄弟的父亲说起。这位水老先生是个痴情种子,恋上了木族族长之女,不管仙族族长不娶木族女子为正妻的“潜规则”,不但把木族小姐迎娶回家为妻,还坚持不纳妾,在当时除了木族之外的四大仙族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这位木族小姐也果然比其余四族的女子能生,一举生下了双胞胎的一双兄弟。

    因为两夫妻感情极好,爱屋及乌,所以水族与木族的关系也亲厚无比,水向天两兄弟从小就把木族当自己另一个家,年轻时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是在木族度过的,与木族的子弟关系深厚。

    当年风静语姐妹的母亲练功伤了元气,在木族的万绿谷中休养,身边带着风聆语和一名出自木族旁枝的侍女荷逸语。

    按照毓秀童子的说法,水家两兄弟就是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把风聆语和荷逸语骗上手的!

    ◆◇◆◇◆

    好冷啊,手指头都有些僵了,今天还是没能加更,挠墙,只能先欠着了,看明天能不能多写一点

085 万人迷的噩梦

    荷逸语的父母早逝,从小就跟在风聆语姐妹的母亲、也就是当时的风族族长夫人夜晴光身边,深受族长一家的喜爱,虽说是侍女,实质上与女儿差不多,加上她在修仙之上天份极高,所以夜晴光给她起的名字除了保留她的姓氏,“逸语”之名其实就是表明已经把她当做亲女儿看待。

    风聆语和荷逸语两个美少女人才出众,在木族中引起了不少青年的注意,最终胜出抱得美人归的不必说就是水家两兄弟了。

    水向天与荷逸语关系迅展到私定终生的阶段,但是水族上下不能容许未来的继承人再娶一个木族女子为妻,尤其这个女子身份低下,不是嫡系就算了,连贵族都不沾边,不过是个侍女。

    水向天与他的父亲不一样,他从小以振兴水族为己任,不愿意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身为水族继承人的责任与承担,他不愿隐瞒自己的心意,很坦白地向荷逸语表明心迹。

    荷逸语从小在风族长大,性格完全就是一个典型的风族少女,她虽然是侍女,但是却不愿意为了爱一个人就委身做妾,她有她的骄傲与坚持,所以两人只能黯然分手。

    荷逸语随着夜晴光返回风族,风聆语为了这事几乎与水家两兄弟反目,水蚀月与兄长本就彼此看不顺眼,这件事上头无端端被兄长牵连,两兄弟矛盾更深,后来又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水蚀月一怒之下叛离仙族跑到妖魔族去了。

    “荷阿姨是怎么过世的?阿姨为什么会嫁给水叔叔?还有,你明明就是风族的毓秀童子,荷阿姨是你表姐,身份怎么会低?”宁禹疆没想到水流觞的母亲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心里对水向天的怨怪更深。

    水叔叔对自己虽然很不错,但是欠下的情债真多,半点不懂得珍惜自己心爱的女子!

    “风族从来只讲实力,不讲血统,就算是族长,也是实力上令众人信服了才能就任,当然了,风族的嫡系先天上法力就要比一般风族的成员强得多。我表姐的实力不如你娘,却也不下于聆语小姐,虽然名分上是侍女,但在风族中很受尊重!至于水向天怎么把聆语小姐骗上手我就不知道了,呃,你娘过世前,他们还没勾搭在一起……还有表姐的死因……我也想不起来了……”毓秀童子挠头道。

    差点忘了这个不知道算少年痴呆还是老年痴呆的家伙,只记得一百年以前的事情,不过,如果那位娘亲死前的事他都想起来了,那倒是可以跟他打听另一件事:“我父亲是谁?阿姨说魔主绝对不是我父亲……”

    毓秀童子想了片刻,抬头道:“奇怪,我半点记不起来!”

    满怀期待的宁禹疆一下子蔫了,骂道:“该记得的不记得,不该记得的就记得那么清楚!哼!”

    毓秀童子强辩道:“等我身上的禁制全部解开,我一定能记起来的。不过喜欢你娘的人虽多,真正有机会的也就那几个了,她眼光高着呢,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群臭小子?!她当日明明说过我是她放在心里的‘朋友’,嘿嘿!”

    宁禹疆同情地看着他,“朋友”这种说法分明就是女孩子用来打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的说辞嘛,亏得老童子还半点没听懂,一直这么惦记在心上。看来又是一个暗恋娘亲大人痴情小正太啊(当年应该勉强还算是正太,现在就……)!

    “那群是多少个?”娘亲了不起啊,爱慕者竟然多得要以群来算!先问清楚了再归纳分析出可能的“亲爹”嫌疑人。

    毓秀童子嗤之以鼻,八卦地以批判的眼光严格审视几名“情敌”。

    “仙族里头比较出挑的就火彦阳、水向天、木易鹏……还有钟灵那个假清高!其他像金泽立之流见色起意的太多了,数不过来!”

    宁禹疆咋舌,天啊!那位娘亲太彪悍了,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万人迷啊!而且数出来的还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呢。火叔叔是火族族长的弟弟,水叔叔和木易鹏、金泽立分别都是一族之长,钟灵嘛应该跟当年的毓秀童子条件有一拼(很可能还要更胜一筹),再加上魔主,啧啧!阵容鼎盛,把仙魔两界的金龟几乎都囊括在内了!

    当年的待嫁仙女们肯定恨死风静语了!简直是生生把她们逼成剩女,不给她们活路啊!

    “水叔叔不是喜欢荷阿姨吗?”

    “他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又有什么奇怪的?不过算他识相,知道自己辜负了我表姐,族长肯定看他不上,也就只敢躲在角落里吞口水,不敢公然追求。嘿嘿!”

    宁禹疆完全想象不出来深沉威严的笑面虎水叔叔躲在角落里吞口水是个什么画面,决定还是不挑战自己想象的极限了。至于“水性杨花”这个词用在水叔叔身上有多么别扭,也懒得多说了,毓秀童子对水向天的不爽是显而易见的。

    她早就猜出火叔叔、水叔叔两人对母亲有意,但是这两人显然都不可能成为自己的父亲,火叔叔是态度完全不像,水叔叔就更不用说了,他一力促成自己与水流觞的婚事,天下间什么样的父亲都有,但正常来说总没有硬想把自己儿子女儿送作堆的。

    还有就是金泽立,在仙魔大战上见过,长得不错,不过跟他儿子一样,看上去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的风格,加上拦路向易容做水流觞的自己猛力推销他的女儿,言辞之间势利得很,自己那位娘亲大人连魔主都甩了,想必更看不起这个没人品的,连毓秀童子对他都不屑得很,绝对可以剔除在可能人选范围之外。

    剩下的就只有木易鹏和钟灵童子了。

    “嗯……会是木易鹏吗?还是钟灵童子?”

    “怎么可能是钟灵那个混蛋,他有什么好?!长得不如我帅,一天到晚绷着一张脸装酷装忧郁,骗骗小姑娘还好,想骗你娘,早着呢!”毓秀童子提起死对头就暴跳如雷。

    “好吧!你是说,最可能的就是木易鹏罗?”这位大叔印象有些模糊,只记得他是木瑕雪的父亲,看自己的眼神比较温和,总是沉默地不开口,木族上下连雷族在内,似乎都把他当成一件活动摆设一样。虽然并不见得这样的男人就懦弱无用,但是自己娘亲会喜欢这种款式的吗?

    “不是……一定不是,火彦阳那臭小子的机会都比他大!”毓秀童子摇头否认。

    搞了半天,说了等于没说嘛,切!

    宁禹疆气呼呼地停止了亲爹竞猜活动,爬到客栈的床上去大睡,烦恼这个还不如烦恼该怎么去找回家的方法呢!

    沉睡中难得地做了一个梦,不知道算不算是噩梦,梦里一群英俊的大叔围着她,深情款款道:“嫁给我吧!”宁禹疆被烦得恼火起来,大声道:“闪开闪开,你们都一把年纪了,我又不是大叔控,才不要嫁给你们!”那群大叔却像听不见一样,一径围着她说各种情话,其中一个长得很像魔主的还凑上来拉她的手……

    宁禹疆大惊之下猛然醒来,一看窗外,天已大亮!

    ◆◇◆◇◆

    最近这几天加更基本不可能了,每天尽量多写几百字吧,挠挠,冷得要死又忙得要死,呜呜呜。

    大家没事都别熬夜等更新了,时间不稳定的,早点钻被窝,早上起来看有没有惊喜吧,啊呜大家一口!

086 甥舅争风

    正当宁禹疆与毓秀童子准备出上巽风崖之时,却在客栈门前迎面撞上两个熟人——白精和白灵。

    宁禹疆没想到他们会忽然出现,毓秀童子却毫不意外,从他解开第一重禁制起就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人一路尾随,但是对方似乎并无恶意,所以他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应该是水族那位表外甥放心不下未婚妻,所以派了手下一路暗中照应。

    “小姐,你先别忙着上巽风崖好不好?”白灵揪着宁禹疆一开口就表明来意。

    “为什么?”宁禹疆不解道。

    “公子很快就来,让他陪你一起去吧!族长说巽风崖虽然是风族领地,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荒废着,怕有什么凶险呢。”

    “没事啦,难道还能有比魔主还强的人在上头等着偷袭我么?”宁禹疆不以为意。

    “魔主此刻确实正在巽风崖上等着你。”白精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果是往时,宁禹疆只会当笑话听听就算了,但是想起昨夜的噩梦,不由得有些毛,道:“他等我干什么?我跟他又不熟。”

    白精斜瞥了她一眼道:“他对你的身份有怀疑。”

    怀疑什么?怀疑她是他女儿?真是荒谬!宁禹疆一跺脚,气道:“我还没怀疑他的身份呢!再说,如果他真要找我麻烦,你们公子来了也未必帮得上忙!”

    “别的忙帮不上,带着你逃跑倒还是做得到的。”水流觞含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分毫没有因为被她小觑而生气动怒。

    白精白灵面露喜色,一起上前行礼,公子再不来,他们可没把握把宁禹疆留住呢。

    本来见宁禹疆和毓秀童子一路慢行,还想着公子处理完族中杂务再赶上来绰绰有余,没想到昨天毓秀童子不知了什么疯,拖着宁禹疆一路疾奔,大半天就到了巽风崖附近,可把他们急坏了。

    幸好正如毓秀童子所言,他迁就宁禹疆的度没有跑得很快,否则白精白灵可能就会被他们远远甩脱了。

    宁禹疆猛然想起上次见面拜托他的事情,脱口而出道:“鱼歌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水流觞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道:“母亲认了鱼歌为义女,亲事已经摆平了。”至于他为何会到此,其实现场所有人都明白,宁禹疆这么问,却有些伤人了。

    宁禹疆见到水流觞心里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年纪还小,既不懂情也没有处理情事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曾经明明白白对自己说“我喜欢你”的男人。

    水流觞不太明白小姑娘的心思,但看得出来她的别扭,不想令她为难,转而对毓秀童子道:“母亲提起前辈是我的表舅,以前多有得罪,请见谅。”

    毓秀童子马上抖起来,鼻孔朝天“哼”的一声,姿态甚高,宁禹疆有些不服气地给了他一肘子,道:“别装了!我们走吧!”

    本来二人组合,一下子变成五个,阵容庞大了不少,也热闹了不少。毓秀童子不知道是记恨水流觞之前把他抓到水族去的旧怨,还是看见他那张跟自己当年相似的青春面孔嫉妒了,反正一路上横看竖看都觉得他不顺眼,逮到机会就要抢白几句。

    水流觞本就话少,在毓秀童子的打压之下干脆就不开口了,只是好脾气地微笑。白灵白精碍于身份不能开口顶撞主人的“表舅”,气得只能用眼睛狂砍那个嚣张的老头子出气。

    宁禹疆开始不理会是想借着毓秀童子把水流觞气走,后来看他越来越过分,终于忍不住上前去就敲了他一下,怒道:“你有完没完,废话那么多!人家又没得罪你!”

    毓秀童子被打了,气呼呼道:“他是我后辈,被我说两句又怎么了?”

    “行!你当你的长辈,我只跟同辈玩,不理你了!”宁禹疆边说边收住脚步站到水流觞身边。

    水流觞微微一笑,似乎觉得眼前的局面很好玩,他不笑还好,一笑毓秀童子就跟个炮仗一样炸了!

    “你这个坏小子笑什么?挑拨离间,跟你家老爹一样奸诈!”

    骂到自己君父头上,水流觞脸色沉下来道:“表舅对我不满要教训,身为晚辈不敢有半句怨言,但请不要辱及家父。”

    毓秀童子看宁禹疆一脸嗔怪,不敢继续嘴硬,悻悻骂了句:“假正经假道学的臭小子。”终于不再明摆着针对水流觞。

    “多谢!”水流觞低声对身边仗义出口的宁禹疆道谢,再次成功把她弄得老大不自在。

    不愧是水族嫡系,这个家伙知不知道自己那张脸很祸水啊!这么深情款款地看人,可以活活把人看死掉!宁禹疆忍不住哆嗦一下,假装去安慰心灵受伤的毓秀童子,一溜烟闪了。

    身边白灵怕公子被宁禹疆逃避的态度伤害到,小小声道:“小姐会躲躲闪闪,证明她对你不是毫无感觉呢!”

    白精一直竖起耳朵关注着公子周边的情况,听了这话嗤声道:“女人就是麻烦!”

    白灵恨恨瞪了大哥一眼,追上去缠着宁禹疆说话。虽然毓秀童子是个老头子,公子要吃醋也不该吃到他头上,但是白灵就是觉得,这个家伙会是公子追妻路上的一大威胁,还是不要让小姐跟他多接触的好!

    一行五人并没有使用什么仙术赶路,又恢复成之前的蜗牛度,主要是宁禹疆越接近巽风崖,不安的感觉就越强烈,总觉得上边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想碰到的,不自觉中越走越慢,竟有些希望不要那么快到达。

    也许是担心会再一次失望吧!如果巽风崖上找不到回家的办法……宁禹疆甩甩头,用力说服自己,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仿佛是上天听到她的心声,两名木族使者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宁禹疆认出来是木瑕雪身边的侍从。他们上前来恭敬行礼道:“小姐想请风族长赏面到万绿谷一聚,说是木族长想与小姐谈谈关于令慈之事。”

    宁禹疆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毓秀童子很想到巽风崖上去找易形药恢复本来面目,但是又对巽风崖有些本能的恐惧,所以也没有提出异议,水流觞更不会有意见,他已经收到确切消息,魔主此时就在巽风崖上!

    直接用这个理由劝阻宁禹疆,只会让这个顽固的小姑娘不管不顾地跑上去,现在这样最好,如果魔主等不到人自行离去,就更加理想!

    不过这个可能性真的不大……一百多年他都能等,何况不过几日?

087 彪悍的孕妇

    万绿谷地如其名,各种各样的绿色令人目不暇接,浓淡深浅,幽翠碧绿,树木种类形态之多会使每一个到这里的人觉得世间上数得出数不出的植物都已经汇集于此。

    这里没有宏伟华丽的宫殿,木族中人散居在谷中,房舍以不同的植物为材料建造,这些植物都是活生生的,看似杂乱但生机勃勃,充满了自然质朴的美感。

    木族族长木易鹏的住处是一座竹屋,宽敞明亮,四面都是巨大的窗户,阳光斜射进屋里,被碧绿的竹子过滤出几分沁凉澄澈,屋子里的竹子家具变得如同碧玉一般温润美丽。

    屋子的主人亦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木易鹏与水向天同样看起来十分温和,但是水向天会让人感觉到一种身居高位者所释放出的无形压力,木易鹏却能令与他相处的人放松自在。

    仙族之中,俊男美女多不胜数,要找个面貌普通的都不容易,木易鹏单以容貌而论,不如水氏父子,但是却有着耐人寻味的气质。

    风族木族的人似乎大多如此,就像聆语阿姨,也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倾城美人,不过却能让人一看再看,百看不厌,而且越看越觉得美丽。

    木瑕雪跟随在父亲身边迎接贵客,一派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气度,但是宁禹疆明白那一张娇怯怯的容颜下有着怎样的雄心城府。

    木易鹏有些意外水流觞竟然也一起到来,眼神怪异地打量了他一下,便又恢复正常。水向天与木易鹏本来是表亲,两家关系密切,水流觞与他见过多次从不曾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但也没有多想。

    木瑕雪不着痕迹地走到宁禹疆身边低声道:“风妹妹,我替你说服君父,说出当年风族长过世之事,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要忘了啊!”

    宁禹疆侧问道:“你想我替你做什么呢?”

    木瑕雪不答,神秘一笑退回木易鹏身边。

    几人应酬几句,木易鹏就提出宁禹疆第一次到来,想亲自带她在万绿谷中走走,大家都知道这是托词,他是有话要私下对宁禹疆说,否则让女儿陪她就好,何必一族之长亲自出马?

    木瑕雪当即接过招待客人的职责,笑盈盈地与水流觞攀谈起来。

    毓秀童子此时已经记起许多旧识的模样,只是他自己现在这个面目全非的德行,不愿与他们相认,所以来之前就与宁禹疆等说好,不要向其他人泄露他的身份。

    木瑕雪虽然觉得这个老头子说话神气似乎与之前大不相同,但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随从,不值得她关心,只要把他人留在这里就好了。

    “雪儿说,你想知道你母亲如何去世?”木易鹏也不拐弯抹角,带着宁禹疆走出大厅即单刀直入。

    宁禹疆点头道:“是的,我更想知道,母亲是用什么方法把我送到那个世界的。”顺道告诉她谁是她父亲那就更完美了,不过这个不着急问。

    小路几个转折,面前出现一条小河,河水静静流淌,两岸巨石上一条长藤相连,就如杂技台上晃荡的钢丝。也不见木易鹏如何动作,人就已经走到了长藤中间施施然坐下,一边招手示意宁禹疆也过去。

    这种刺激好玩的游戏,宁禹疆十分喜欢,想也不想就跳到藤上在木易鹏身边坐下,还恶作剧地故意用力晃两下,木易鹏哈哈一笑,不以为怪反而十分欢畅的样子,闭起眼睛道:“静雪从前每次到万绿谷最喜欢坐在这里,说是像坐在大秋千上一般,她这么温柔文静的女子,也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变得顽皮爱玩。”

    宁禹疆坐在旁边听着,慢慢也对那位名为风静语的母亲好奇起来,究竟一个怎样的女子,可以令仙界这么许多优秀男女对她念念不忘?

    木易鹏没有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太久,过了一阵便张开眼睛将黑风山上恶灵的传说以及风静语百年前单人匹马闯入恶灵之穴制止恶灵出现之事说了一遍。

    他没有亲见黑风山上生了什么,但是知道结局:“你母亲一个人闯入黑风山恶灵之穴,不晓得用什么法子,令恶灵没有现世,后来毓秀童子不要命地冲了进去把她背出来时,她因为在穴中停留太久,已经被穴中的邪毒妖气所伤,奄奄一息。当时你的水叔叔,聆语阿姨都赶到了,合我们四人之力依然没能把静语救过来……”

    木易鹏说起往事时虽然语气力持平淡,但是一字一句中透出的抑郁愧疚已经深入骨髓,当日目睹风静语去世,实在是四人一生的梦魇。

    “然后呢?”宁禹疆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他,但有些问题不得不问,接下来生的事情,直接关系到她能否回到原来的世界!

    木易鹏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别有深意:“后来我们便遵从静语的愿望,将你送到人界去寻找合适的宿主托生。”

    “可以说得详细一点吗?我想知道回去的方法!”宁禹疆紧张道。

    “为什么非要走?你难道不觉得,这才是属于你的世界吗?”木易鹏避而不答,反问道。

    “那里有我的亲人朋友,有我熟悉习惯的一切,这里……除了可以放心用法术,其他的,我不习惯!”这个问题不止一个人问过她了,她的答案也始终如一。

    “这里也有喜欢你关心你的亲人朋友,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你总会习惯这里,爱上他们。而且……这里有需要你去完成的事情。”

    “你又想跟我说,我回不去了吗?”宁禹疆有些不高兴了。

    木易鹏笑一笑道:“你确实回不去,即使能回去,你也不会回去的。”绕口令一样的话中,似乎透出某些玄机。

    宁禹疆偏偏是最不耐烦猜来猜去的:“木叔叔不想告诉我回去的方法就算了!我自己到巽风崖、黑风山上去找!”边说边跳起来站在长藤上就想离开。

    “别急别急,你要听,我便说。”木易鹏心中道,这小姑娘真是个爆脾气,与静语半点不像,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宁禹疆笑眯眯地重新坐下,做出洗耳恭听的乖巧摸样。

    木易鹏失笑道:“风族中有一样法宝名为风环,上面淬炼了三代族长过三千年的法力,我们合力激之下,会短暂生成‘飓风神道’连通不同时空,我们便将你的精魄元神送入飓风神道,让它把你带到另一个时空去寻找宿主重生。”

    宁禹疆听着听着半懂不懂得总觉得有些不妥,问道:“为什么要把我送走?”

    有这么多仙族的亲近长辈,莫非还怕照顾不了她长大吗?这些人说话虽然不尽不实,但是对自己是否真心关怀,宁禹疆还是看得出来的,所以对他们的行为更是不解。

    “你当时肉身已损,除了这个方法,就只有看着你死去再入轮回,从此陌路。”木易鹏显然只是说了事实的部分。

    “我那时也受伤了?怎么会?”宁禹疆问题一个接一个。

    木易鹏眼都不眨道:“你还没到足月出生的时候……”

    啥?风静语竟然是彪悍到怀着她去斩妖除魔的?!宁禹疆彻底服了,没注意到木易鹏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异笑意,那是骗人成功的标准奸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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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仙姬介绍:
萝莉小女王用暴力征服神仙世界的传奇,保证故事快乐轻松,结局幸福美满。帅哥虽多,但不会是一女N男的结局。 她想当个普通人的愿望,因为一次意外,彻底破产了!老天一声招呼不打就把她扔回了原产地:一个凡人、神仙、妖魔并存的古老世界。她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仙族族长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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