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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剑啸酒客     魔影大唐txt下载     魔影大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一节 今夜烟花灿烂

    傅采林“奕剑术”的名头名动天下,傲雪也知道所谓的“奕剑术”的奥义是以人弈剑,以剑弈敌“,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情,要领教又是一回事,今天,他并不是来切磋武功,而是来杀人的,傲雪自然是不会让他有机会施展他的“奕剑术”。

    十尺长的青色刀芒从长刀之上直卷而出,将整个大殿照亮,夺得远远的高氏族人、高句丽百官,还有那些王室供奉,无不被这硕大的匹练惊吓住了,那些王宫供奉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心中惊骇万分,“先前那人出言警告,幸亏走得快,若不是,如今自己怕是已经成了一缕孤魂了!”

    “乖乖的,十尺青锋刀芒啊,年纪轻轻,这样的身后的内力,难道他是从娘胎开始修炼的不成?”

    不提众生百相,只看到那十尺刀芒如同盘龙一般咆哮着向着傅采林直卷而来,狂风呼啸,风雷阵阵,刀芒与空气摩擦着,生出电弧火花,更添上了无边气势。

    嗤——

    尖锐的声音油然响起,仿佛是什么东西被刺传了一般,傅采林冷哼一声,双目再也不是先前那般悠然深邃,而是一份的肃然,这般的能耐,足以成为他的对手,不过……

    武道修行,并不是内力深厚就足够了!

    “剑来!”傅采林低喝一声,衣袍一震,大殿之下,手托着装着“弈剑”锦盒的丽人赫然现,原本平静无波的神兵倏然间出一道清脆犹如钟鼓齐鸣的声响,金石之声铿锵交鸣,神兵颤动,下一刻,神兵“弈剑”从锦盒之上跳出,飞到了傅采林的手中。

    神兵通灵,自主人呼唤,便是有所回应。此等情况不足为奇。

    手持神兵,白衣飘飘的傅采林宛若神人一般,一剑在手,他身上赫然有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神态。

    傲雪看得啧啧赞叹不已,当真是神兵玄奇,通明神奥,但见傅采林持剑凝立,“弈剑”在手。登时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是脱离了天地之中,又像是融进了万物之内。

    “天地为棋局,万物为子。只要看清棋局走向,老夫之剑,足以破万法!”傅采林高声吟道,在刀芒近身的时候。手中“弈剑”赫然点出,点在刀芒之上,那十尺刀芒,骇人之极。更是无坚不摧,但是在这轻轻一点之下,仿佛是冰雪遇到骄阳一般。霎那间。烟消云散。

    强烈的对比。让人感到无比地震撼,寂然无声的黑夜之中。蓦然间爆出一股惊天的喝彩声,无论是王宫侍卫、宫娥太监,抑或是朝廷百官还是高氏王族,无不弹冠欢呼,为他们心中的武神高声喝彩。

    此刻,傅采林临风而立,破去的刀芒吹去馥馥的劲风,吹拂着他的衣袍,白色的衣袍猎猎作响,清冷月色洒在他地身上,虽是脸庞丑陋无比,月色下更显得可怖,但是此刻,他在所有人心中都是无可企及的巅峰存在。

    傲雪也是讶异地望着傅采林这一剑,他看的分明,这一剑并没有真气灌注其中,也没有任何的技巧,只是轻轻一点,恰巧点在刀芒地最弱处,将刀芒破去,“难怪他说什么天地为棋,看清楚就是可以破万法,原来如此!”

    他心思一动,淡淡一笑,心境修为到了两人这般的境地,已经不容易动摇了,只听到傅采林扬声说道:“老夫本欲追求世间完美之道,不想你欺上门来,老夫亦非是逆来顺受之辈,当年死在老夫‘弈剑’之下的高手无数,今日,老夫手中剑少不得饮血一番!”

    他话音落下,手中神兵“奕剑”登时泛起一阵清冽的清芒,剑尖轻颤,急促地跳动着,出阵阵脆响,仿佛是康抚琴,广陵重现,透着天地间最美地动人韵律,长剑此处,划过无限的动人线条,仿佛人间至美,天地至理皆在其中,清冷月色如水,荡漾在剑锋之上,洗涤着荧荧青光闪烁的剑身,水流般窜往奕剑的锋尖,为一点青光,似若云霞缭绕里地不灭星光,流星般往他双目间的位置刺来。

    那青光荡漾,泛着勾魂摄魄的魔力,傲雪眼前恍惚置身在人间仙境之中,无一不美,无一有瑕,曼妙仙音萦绕,让人心神几乎要陷于其中,而剑锋便是在他灵台失守地一瞬间破绽摧枯拉朽地攻来。

    只一剑,已是美至极点,也可怕至极!

    当时宗师之流中,傲雪有幸于其中数人交过手,宁道奇是虚静谦守,顺天法地,深得自然之道;而宋缺是万物唯刀,孤芳自赏地孤傲;而眼前地傅采林,却是孜孜以求,天地至真至美。

    傅采林的奕剑术是感性地,心灵的感性与冰冷的剑锋结合在一起,心神弈剑,外在的感觉不过是虚幻,而心灵的感觉方是真实。

    傲雪并不知道他为何会走上追求至真至美的道路,或者是因为他丑陋的样貌,年少被人嘲笑、奚落,乃至于让他心灵扭曲,疯狂地追求至美之物,大道万千,无不可以为道,但是傲雪知道,世间之上并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无缺的,金无赤足,人无完人,若是真的是至善至美,那么未尝不是缺憾。

    “完美之道?世间果真是有完美之物?金无赤足,就是日月也有盈亏,所谓的完美注定是水中月,雾中花!”傲雪高声说道。

    长刀鸣叫,仿佛是风雷之声,刀锋之上,青芒大作。

    “弈剑”刺来,傲雪心神无悲无喜,他感到整个世界仿佛是静了下来,眼前他物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眼前一点青湛湛的剑光一点,“弈剑”的线路无比的清晰在眼前,此刻,他仿佛听到了手中长刀的脉动。

    如血脉跳动,贲张。

    战意,那是一种无比的战意。

    清鸣、颤动,这柄劣质的长刀早已经在他灌注真气,杀伐多时之后蜕化原本的粗劣,几欲通灵,面对着绝世神兵“弈剑”。它爆出了无限的战意。

    刀者,凶器也,霸绝不羁,不为王道而为霸道。

    傲雪仰天长啸,笑声仿佛是风雷汇聚,整个平壤城都听到这一阵啸声,他周身之地,劲气激荡。大殿之上的琉璃瓦石,偏偏如蝴蝶一般飞起,然后在劲气激荡绞缠之下,尽数化作了齑粉。

    一刀劈出。毫无花巧,也毫不逃避,猛然一刀劈下。

    刀本来就是利于劈砍地杀人之物,霸道之兵。本就不比长剑,真气鼓荡,不要钱一般冲进来长刀之中,刀芒再次大盛。仿佛是雷霆乍现,闪电此处,犀利无边的一刀带着一道青色的光晕。一刀劈在傅采林刺来的剑尖之上。

    仿佛是被这一刀所影像。天上乌云滚滚从四方而来。无边的黑暗将整个苍穹笼罩住,阵阵雷声沉闷地响起。狂风吹拂,飞沙走石,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要用衣袖掩住了面目。

    当!

    仿佛是

    鼓一般,清脆的声音响彻了云霄,平壤城中所有人都的声响,所有人都为之而心神颤动,心中无限的颤动,一时间竟是泪流满面,心神失守。

    火花飞溅,宛若火蛇咆哮,刀剑相击,刹那间,世界仿佛静止下来。

    下一刻,从刀剑相交之地开始,空气如同波浪一般向着四方纹动,两人衣袂飘飘,两人脚下地大殿登时被强横无匹的劲气摧毁,华丽的琉璃瓦石尽数化成了齑粉,吹散在风中,坚固的大殿支柱出了“嘎吱、嘎吱!”地声响。

    风声呼啸,仿佛是万马奔腾一般,又像是黄河咆哮入东海,惊动九天诸神,空气如湖水一般,涟涟波纹越来越急促,最后掀起了万千巨浪,强横的冲击波摧枯拉朽地向着四方咆哮而去。

    当其冲的是大殿之下立着的两名白衣丽人,两女娇叱一声,运功抵挡,但是哪里是能够抵挡地,两女惨叫一声,被冲击波轰飞,两人身上雪白的衣裳登时粉碎,片片如同蝴蝶一般纷飞,露出了雪白。美丽的**。

    仿佛是天地精华,但是下一刻,两具美丽的玉体与假山、宫墙一般被无匹地劲气冲击,五官扭曲痛苦,口鼻间鲜血长流,一声惨叫戛然而止,假山粉碎,宫墙塌下,然后化作了齑粉。

    方圆十丈之内,除了两人脚下的大殿,其余全然是一片粉碎,无论是人还是物,全然消失不见,只剩下带着红色的碎石与齑粉。

    而这还没有结束。

    悦耳地声音陡然间尖锐起来,之上云霄,空气之中涌起重重波浪,一浪接着一浪,向着远处翻滚而去。

    “不好!”躲在远处地王宫供奉心道不妙,只是想走已经来不及了,这些王宫供奉武功通玄,在江湖之上无不是有数地高手,比之那些所谓的武林泰斗还是青年柱石毫不相让,这些人联手出重重气劲,想要将冲击而来地劲气抵消,只是在两个绝顶高手的对战之间,余波依然非是他们所能够抵挡的。

    声音快绝伦,他们所联手出的劲气如冰消雪融,口鼻间鲜血喷出,脏腑更是被这一阵的声波震碎,然后更远处的王宫侍卫纷纷惨叫着倒地不起,再无气息,而那高氏王族早已经在身边看到不妙的供奉保护下逃得更远,侥幸保得住性命。

    “当年父王曾经说过傅宗师如何了得,当真是武神一般,孤王还有疑虑,今日方知到父王所说全然不假,这等手段,就是传说之中的仙魔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高句丽王颤巍巍地说道,他不过是一个少年郎而已,主弱臣强,若非是凭借着傅采林的威望抱住了王位,只怕高句丽早已经换了姓氏。

    阵阵狂风之中,一声怒喝如同九天轰雷一般在所有热的耳边炸响,震得人耳中生疼。

    “傅采林狗贼,吃我一刀!”嚣张狂妄的声怒喝生传来,阵阵青光仿佛是莲花绽放一般,也像是无边极光一般,一道三丈长,尺余粗的光华乍现,那道银光猛然间如同银龙咆哮着向着傅采林奔来。

    在来到傅采林身前的时候,猛然间,犹如烟火绽放一般,如同流星一般倾泻而下。将傅采林周身要害笼罩在一起。

    荧荧青光从“弈剑”之上倾泻而出,仿佛是潺潺流水一般,也像是汹涌奔流洪水一般,似刚,似柔,在身前漫开了重重波纹,抵消着阵阵银光刀气。

    手腕一抖,剑气震荡。剑锋之上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小圆圈,充满着秘不可测却合乎天地理数的美感,一刚一柔,一阳一阴。两股截然相反的劲气如螺旋般在圆圈交缠、激荡、粉碎、融合,然后无限星空在其中生出。

    刀光如流星划过,刹那间,满天刀光汇聚。银河奔流,直冲九重天,却是被圆圈之内的星空敛去,傅采林带着独特意味的嗓音在傲雪的耳边响起。“银河无垠,但是在完美地星空之中,也不过是一缕河水而已!”

    点点星光透出。漫空星点。每一点都似乎在向傲雪攻来。而每一道星光都像是水恒不动的存在,自蒙鸿稽古之处便是出现的完美存在。在周天星移斗转之中变化着亘古恒定与完美的轨迹。

    “你刀法刚猛霸绝,确实是有着蛮不讲理的味道,让老夫弈剑术的精义不能够施展,只是刚不可久,如此一味刚猛,不过是败亡之道而已!”傅采林长声吟道,声音不大,但是在所有人的耳边都可以听到。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你不要动摇我的决心,我地心志如果是这般容易动摇,还不如我家耕田,如何敢北上高丽照你的晦气?”

    傲雪哈哈大笑,面对他手中荧荧星光一般的剑光,夷然不惧,真气灌注在刀上,刀光大振,出悦耳的鸣叫,刀锋之上激荡出一道晶莹地长虹,苍穹之上,黑云压顶,仿佛是末日降临一般,犀利的雷光从九霄之上落下,破开苍穹,出如太古猛兽一般咆哮。

    刀光大盛,傲雪扬声喝道:“傅采林,你一生追求完美之道,至善至美,可知道天地万物本就是没有完美之物?”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轰雷炸响,将他声音淹没,但是傅采林依然是听到他的声音,他心知何等的坚韧,岂是会被小小地一言动摇,心志坚韧,剑光万千,仿佛是千万星斗齐哄而来。

    刀出,铿锵金石之声仿大作,隐隐有着金戈轰鸣,铁马铿锵,黄沙朔风悲秋的感觉。

    一道闪电轰然在两人之上划过,雷光刺目,而一道光华更是在雷光之上,将犀利的雷光压了下去。

    傲雪只感到周身真气十去四五,刀身更是银光大声,仿佛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一般,他手中一抖,长风旋转,重重劲气变幻,天魔气在刀锋之上环绕着,三道光芒各异的气劲在刀锋之上盘旋。

    三重劲气,汇聚其一。

    一刀!

    霸绝无比地一刀。

    满天星点,青光剑气,被三道异种真劲绞碎,在这一刀之中轰然溃散,刀光如岚,下一刻绽放出无边的神采,让傅采林也忍不住赞叹莫名,刀锋沿着奇妙的轨迹,那仿佛是隐含着天地至理地线条,简单无比,却是奇妙非常,刀落在了傅采林地剑尖之上。

    霎时间,剑尖轻颤,“弈剑”悲鸣,傅采林手腕一震,虎口一阵疼,心中暗道这一刀霸道。

    只是这一刀还没有玩。

    夏虫不知道冬日、冬雪未待秋菊,刹那芳华,却是美到了极致,劲气瞬间所动。

    重重劲气汹涌而至,如潮狼叠加,不知道叠加了多少次,傅采林持剑地右手衣袖全然粉碎,化作了万千的蝴蝶纷飞在空中,白色地蝴蝶在满天光华之中,煞是好看。

    在劲气叠加到了极致的时候,猛然间,一声悲鸣响起,仿佛是琴弦折断,傲雪大喝一声,“红颜弹指老,刹

    ,美丽总是有缺憾,完美有时候也就是一种更大的缺

    陡然间,刀剑相交的地方,空间扭曲、凹陷,赫然是名动中土的天魔力场,傅采林冷哼一声,弈剑术“以人弈剑,以剑弈敌”的无上奥义,全然使不出来,剑尖轻抖,阵阵青光激荡而出,便是要将攻来的劲气震开。

    而在这时候,劲气凝结一点。爆而出。这一刀是赫然是“刹那芳华”!

    将劲气凝聚成一点,融合了数门圣门绝学的这一招,推演出的是最为猛烈、刚猛的一击。

    崩!琴弦断裂的声音,仿佛是绕梁之音骤然断下。

    傅采林赫然现自己手中神兵出一阵哀鸣,这柄伴随着他半生时光,凭之闯荡江湖,闯下赫赫名声的神兵,剑身之上赫然出现了细碎的裂纹。多少年了,从不曾有人如此做到过。

    他反手一抖,将劲气卸去,只是霸道地劲气如何是容易卸去的。劲气之中赫然是有着一股奇怪的力场,如凹陷。更是伸出奇异力场,让傅采林出的反震力成为了攻击的力道,让这一刀的劲气更加的强横。

    “好巧妙地手段,是中土魔门的手段!”他见识何等的广博。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天魔力场?”

    当!金石交鸣。两人分开,两人脚下的大殿在劲气交击之下轰然倒塌。

    “若是你也达到了天刀宋缺与散人宁道奇地境界。只怕我今日便是要被你斩于剑下。很可惜。你比起两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傲雪哈哈大笑,声震长空。高傲的语气让傅采林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想,“如此,今日便是你傅采林死期!明年今日,我会少些纸钱给你,也好让你在阴曹之间不会做个穷鬼!”

    傲雪哈哈大笑,一震袍袖,两袖猎猎作响,向后飞去,由此之中,他倒是凭着强横的劲气,刚猛霸绝的招式攻击,全然不让傅采林施展他地“弈剑术”。

    傲雪并非是蠢人,自然是不会让傅采林施展他的绝学,长刀一刀刀地劈下,刀影重重,一道接着一道,重重而至,力道越来越强,度也越来越快,让傅采林也是处于守势,但见他长剑横空,谨守门户。

    手中“弈剑”凭空划出一个个的圆弧,这些圆弧曲线圆润,极尽美感,每一道的弧线都有着世间极致地美感,也含着天地至理,卸劲,反击,傅采林守得敌手不漏。

    “刚不可久,老夫倒是要看你可以攻到什么时候?”傅采林冷哼一声,虽是处于劣势,但是他全然无所惧,等候着傲雪真气枯竭的一瞬间,傲雪嘿嘿一笑,手中不停,嘴上也是不停,“傅老头儿,你追求的完美是怎么样地完美?”

    “这无限星空可算?”傲雪一道劈下,三丈刀芒直卷而来。

    傅采林一震长剑,长剑轰鸣,也不等他答话,傲雪依然喝道:“可是日月盈亏,星辰也有破碎成为尘埃地时候,就是我们脚下地土地,总有一日也会成为尘埃消散在天地之间,便是星空也有盈亏,完美之物何处存在?”

    他出言打击着傅采林的信念,只是宗师之流,那个不是千锤百炼,心志坚韧如磐石之辈,岂是片言只语可以动摇地?傅采林不为所动,渐渐的,傲雪真气感到了枯竭,他天魔变功法神妙无比,后来更是数番推演改进,真气自动运转,补充缺失,但是如今竟是感到入不敷出,可见这一战的消耗何等之大。

    傲雪一震长刀,逼开了傅采林,身子急后退,“哪里走!”傅采林哼道,长剑展开绵绵剑势,剑招狠辣非常,在傲雪刀招与劲气转换的瞬间攻来,让人感到非常难受。

    两人边斗边走,诺大的王宫被两人弄得一塌糊涂,仿佛是被哥斯拉践踏过一般,一片狼藉,所有人只是看到两道人影高地移动,所过之处,剑气、刀气将附近的物体全然粉碎。

    原本在远处看着的宫娥太监早已经纷纷走避,高氏王族更是在剩下的王宫供奉的保护下躲得远远的,这王宫已经成了这两人的战场,再呆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殃及池鱼。

    天上乌黑密布,雷光阵阵,终于一道闪电之后,轰隆雷声过后,大雨开始落下。

    雨水如同箭矢一般飞射而下,打在人身上疼痛无比,雨水冲刷着依然半数成了废墟的王宫,出阵阵如同哀鸣的声响。

    大雨之中,傅采林“弈剑”在手,而他的对手赫然立在三丈之外的一条柱子之上,一身青衣,长刀在手,犀利的目光高高在上地射来,如同刀子一般,让人生寒。

    对手刀法霸道,刀招如同怒海狂涛一般劈来,不让人丝毫喘息,让傅采林难以施展他的“奕剑术”,只是这样的战法,他可以支持到什么时候?

    傅采林已经感觉到他的精气神开始减弱,真气也是消耗了大半,之后,他将会掌管着一场决战。

    他嘴角勾起了一丝的弧线,丑陋的脸容显得分外的怪异。

    “你追求完美的原因是什么?”傲雪的声音传来,懒洋洋的,不像是在生死之决,倒像是在调侃一般,“让我猜猜怎么样?”

    他微微一笑,温润的脸庞之上带着一丝的疲倦,方才那一连串的攻击,让他的消耗很大,“看你如此丑陋的面容,莫不是年轻的时候受尽了白眼,被姑娘拒绝伤了心你不成?”

    在傅采林的愕然之中,傲雪哈哈大笑,两人身上自有一股气劲,激荡在身上,让飞射而来的雨点弹开,两人皆是衣袍猎猎,宛若神人一般。

    傅采林脸上倏然闪过一场怒意,“不过是低下的攻心之策而已,如此道来,你已经计穷了!”

    傲雪叹了口气,抬头望起了黑压压的苍穹,那里密云阵阵,雨水落霞,“你看到了什么?”他也不等傅采林回答,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嘿嘿地笑道:“我看到了灿烂的焰火!”

    傅采林一愣,不明所以,正要说话的时候,一阵轰隆的巨响如同赤霄神雷一般炸响,震得所有人都耳中生疼,然后,一道火光如同火龙一般冲天升起,仿佛是火龙升天一般,在平壤城的东面炸响,照亮了半边的天空。

    火光漫天,轰隆声慢慢地接连响起,阵阵火龙一个接着一个咆哮着,祝融肆虐,炎帝蔓延,转眼间,平壤成一片火海。

    傲雪伸开双手,高声说道:“今夜烟花灿烂,你可要好好地看着!”

    傅采林的脸色已经变得白,倏然间变得铁青,、原本古井无波,天地人心神合一的境界轰然炸碎,一个怒意横生的咆哮从傅采林的口中吼出:“畜生尔敢!”神兵“奕剑”轰然出了一道沛然的青光。

第四二节 烈火焚城

    风雨大极,黑压压的乌云如同坚硬的磐石一般,凝固在天上,天际间一片黑暗,偶尔有犀利的雷电划过黑寂的天宇,雷龙咆哮,电蛇闪耀,风伯招风,招的是森森鬼风,分外的骇人,神龙布雨,布的是黄豆般大小的暴雨。

    大雨落人间,而人间却并非是一片冰冷、寂静。

    整个诺大的平壤城一片通红。

    满天的火光将半个天宇都照得如同白昼,一片片黑色的、蘑菇装地云彩不断的从地上升起,让天空更加的黑暗,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难以忍受的硫磺的味道。

    “没想到那些火药竟然有这样的威力!”讶异的声音让人知道这个美丽声音的主人正是处于震惊之中,美丽的大眼睛望着半个燃烧着的平壤城,那些火制的建筑很快就被大火吞噬,虽然是有着大雨,但是丝毫阻止不了火势的蔓延。

    “真是可怕的武器,也幸好,这样的武器不是什么人都有!”独孤凤说道。

    “当然了,若不是时间仓促,只是能够埋下这么一点的火药,如今我们将平壤城变成废墟也不是问题!”娇媚的女声传来,语气之中透着一种得意的神色。“你说若是有机会在突厥人的城池上面来这么一次,你说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独孤凤脑海之中想象着这样的情况,大概也只有她们会觉得有趣,只怕突厥人不会觉得有趣吧!

    “只是可惜,既然有了这样的例子,只怕突厥人也会心惊,自然是不会让我们有机会埋下炸药的!”凝脂白玉一般,独孤凤看着身边赤足的女子,脸上满是一种奇怪的神色,此刻这个仿佛凝聚天地精华于一身的美丽女子正是吃吃地笑着,她们的眼前。是满天的火光。

    “便是这平壤城中地炸药,也是经过了数年的时间方才一一埋下,也是这些高句丽人不认识这些炸药的厉害,若非如此,我们的人哪里这么顺利万成这些布置呢?”婠婠轻笑道,这些炸药都是从数年前开始埋下来,可以追溯到精武会的商人最早来到高句丽经商的时候。

    而这次来得商船上的炸药并非用在这里,而是用在另一处。专门为傅采林准备的。

    独孤凤听她说数年前已经开始准备,方才有这样地规模,心中不由得一凛,暗道:“他们只怕是早已经打上了高句丽的主意。想要炸掉平壤城很久了!所谓哪有千日防贼的道里,只怕平壤城早晚有这一劫!”

    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是天地开辟,震耳欲聋。

    巨大的爆炸声从城门之处传来。一道明晃晃火柱冲天而起,仿佛是一道火龙一般咆哮着从地上腾飞,那水桶粗大地火龙,直冲云霄。然后一道黑色的、如同蘑菇一般的云彩,慢慢地从城门之上升起,仿佛是死神的笑脸一般。分外地骇人。整个平壤东门都被炸的粉碎。诺大的用铜灌注制成的大门被炸地四分五裂。可怜那些守门地兵士被沉重的大门碎片撞飞。

    然后是一阵接连不住的爆炸声响起,高大地城门被炸地粉碎。这座高句丽都城地城门已然不存在,四方的兵士纷纷走避,哀号着躲避着飞射而来地碎石头,不少的兵士被砸得头破血流,这些士兵被大雨一浇,顿时成为落汤鸡,地上一片混乱,那些城中的百姓纷纷要出城避难,滚滚人流如同洪水一样,将那些士兵淹没了。

    爆炸声不绝于耳,今夜注定是平壤城百姓的不眠之夜,轰隆爆炸声,仿佛是天上雷霆一般,那些被轰隆爆炸声惊醒的百姓看到四周四周一片的通红火光,更是吓得心胆俱寒,耳边轰隆炸雷的声音,让这些愚昧无知的百姓以为是神灵降怒,纷纷拜倒在地上,哀求神灵恕罪,有不济的更是双腿哆嗦,一个火辣辣的人流趟了下来。

    “这些无知的百姓竟然以为是神灵降罪,若真是如此,那么他们口中的神灵不就是我们了?”笑嘻嘻地说着话,独孤凤看着满街的百姓,哀求之下现没有效果的,更是看到四周的火势熊熊,祝融肆虐,出尖锐的笑声,这些人纷纷哭喊着走避。

    “其实,掌握着强大武功的我们,在寻常人家眼中何尝不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婠婠幽幽地说道,望着街下奔走的人流,大多是衣裳不整,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

    “平壤城毁了!”独孤凤轻轻说道,看着城中一片片灰黑如墨、大小不一的蘑菇状云彩升腾起来,不少的建筑更是被炸得粉碎,天上不时地有巨木、石头、铁铜器具掉下来,砸中地上走避不及的倒霉鬼。

    点点头,婠婠望着这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那些人流惨叫着、哭喊着四处走避,不时地生了践踏身亡的惨剧,婠婠幽幽叹道:“只是可怜这些无辜的百姓,今夜之后,不知道平壤城会有多少人能够幸免!”幽幽的声音是出自独孤凤身边的女子,独孤凤很

    看到这个美丽地妖女竟然出如此悲天悯人的话语。

    似乎是现了独孤凤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动人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一般的形状,上面流露出忧郁伤感的神色,幽幽深深的声音仿佛是清泉一般,让人觉得她就像是生女一般,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情怀,“人家非是铁石心肠,虽然是阴癸妖女,也费事慈航静斋那些尼姑一般悲天悯人,但是看到这等情形也是有所感触!”

    她复又笑了起来,说道:“只是这些百姓也非是我们汉家子弟,非是我们中土百姓,非我族裔,我又何必同情他们?”

    独孤凤看着身边笑嘻嘻的女子,只看到这个美丽的女子正是展颜欢笑,先前那股悲天悯人的圣女气质哪里还有分毫,那千娇百媚的笑靥若是在平日,不知道会让多少的公子哥儿、王公权贵神魂颠倒,想为之而头破血流,但是在独孤凤看来,眼前的女子确实是让她心寒。

    “嘿嘿。如此美丽的烟火,若是只有我们岂不是无趣?”巧笑嫣然,美丽女子笑嘻嘻地望着独孤凤,眼中一片冰冷,独孤凤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女子就是先前那个悲天悯人的这个被江湖中成为妖女的阴癸门人,正是用让独孤凤毛骨悚然地语气说道:“那些百济和新罗的人也是等不及了吧!”

    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竹筒一般的物体,笑嘻嘻地说道:“这个东西很有趣!”说罢,将那东西放在地上。点燃了引线,霎时间,一个红色的火球飞到了空中,在空中爆出屡屡地光线。光线在空中组成了一个绽放地百合花地形状,煞是好看。

    “好了,信号出去了,我们也要准备好那些东西了。也让我们看看弈剑大师是何等的风采!”

    微微一笑,婠婠一拂衣袖,身子一转,便是展开轻功身法。独孤凤看他离开,慌忙跟了上去,两女身法何等的奥妙。转眼间。便是如同两道白烟一般。原地上,哪里还有两女的身影?

    “畜生尔敢!”一声怒喝。由始至终都没有明显情绪波动的傅采林一张脸孔因为怒意而扭曲狰狞,本就是丑陋地脸庞显得更加的丑陋,如同地狱修罗一般,可怕异常。

    伴随着他纵横天下的绝世神兵“弈剑”此刻出沛然的青光,剑锋颤抖,剑尖之上一点剑芒犹如波浪一般律动,一道三丈来长地青光赫然从剑锋之上激射而出,飞射而来的暴雨,被强横的劲气如同子一般破开,长剑斩出,一股开天辟地一般的气势油然而来。

    傲雪身子急促地后退,身子在废墟一般地王宫之中连点,每一下都是跃出了三丈有余的距离,轻功高妙到了极点,面对着着强横无匹的一剑,傲雪哈哈大笑,笑声之中透着一股轻视的味道,周围是隆隆地爆炸声,菇状的云彩一片片的升起,黑灰色地颜色在熊熊火光之中无比地显眼。

    长刀一抖,手腕在身前圆,劲气飞射而出,一道道地雪亮道光倾泻而下,银色的刀光如同月色一般,赫然在身前组成了一副层峦叠嶂地山水秀丽图,山峰锦绣、刚猛强劲、河泽奔流,和柔似水,一刚一柔,无比的融洽,卸劲、抵消、借力最后反震,一招之内,惊险万分。

    三丈青光赫然无比,只是将斩来的一瞬间,刀光赫然化成了万千的星辰光点,一点点地射来,点在波澜秀丽的山水图卷之中,出一点点的涟漪,光点接连不断,点在同一个位置,正是以点破面的技巧。

    守招被破,但是已经足够让傲雪拉开了距离,“傅老头儿,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大的火气,你看今夜的烟火何等的灿烂,如此烟火,你高句丽偏僻之地如何能够见到,倒不如放下刀子,欣赏一番来得爽快!”

    他哈哈大笑,身子不断的后退,只是足尖一点,便是已经跃出了三丈之外,只看到青衣飘飘,袍袖猎猎,仿佛是御风而行一般,潇洒万分,那漫天的风雨如何能够奈何得了他,被他身上护身劲气分开,犹如一道青烟一般,向着远处奔去。

    傅采林目眦尽裂,什么心境、什么境界、什么完美之道、什么弈剑术,此刻全然被他望到了脑后,他此刻眼中尽是被满城熊熊火光映成一片通红,这平壤城中已经乱成了一片,更是不是有喊杀声传来,赫然是不知道何处的敌人。

    他此刻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个贼子竟然联合了不知道哪里的贼子,要毁掉我高句丽神器!”阵阵的轰隆爆炸声,便是天上的轰雷也是被这一阵的爆炸声掩去,这诺大的平壤城早已经是一片火海,脑海之中一片怒意充斥,让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个贼子!

    所谓的宗师也是人,是人便自然有七情六欲,悲欢喜恶,傲雪这一连串的动作,先是废掉了他得意弟子的武功,然后更是将诺大的平壤城炸得七零八落,满城大火,这一下子下来,也不知掉多少的高句丽百姓死于非命,这如何让傅采林不

    所谓的宗师心境,宠辱不惊。在这样的情况面前,不过是一张纸一般,一点即透。

    傅采林怒生喝道:“贼子,老夫今日必杀你!”

    脚下一步他处,仿佛是缩地成寸一般的本领,他修行半生,如今年纪几近百岁,一身修为更是精深无比。内息精纯非常,这轻功在身后内力支持之下,虽是没有傲雪那一步三丈的距离来得夸张,但是也是非常可观。几近三丈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距离不过是丈余地距离,如同两道轻烟一般,两人已经除了王宫。向着街道奔去,街上早已经是一片狼藉,原本街道两旁的商铺、宅院早已经是一片大火,街上熙熙攘攘是奔走躲避的行人。哭喊声不绝于耳,更有手持兵刃的凶悍大汉砍翻了不少人,刺目的鲜血更是让人群大乱。

    傲雪哈哈大笑。眼中射出疯狂、暴戾的声色。手中的长刀仿佛是怒龙一般咆哮着。雪亮刀芒从刀锋之上激荡而出,一刀斩下。他身前那些人登时被斩成了两段,还有些没有死绝的,在地上呻吟,更是让场面混乱到了极致。

    “滚开!”傲雪哈哈一笑,怒声喝道,倡导开路,也不管那些百姓地死活,径直向前奔去,那些百姓见到一个青色的身影持刀奔来,度快到了极致,只是眼前一亮,身子便是被分成了两段。

    傅采林看得双目尽赤,眼中一阵鲜血流出,竟是两道血泪,心中一阵怒意让他整个心神都暴怒起来,他脚尖一点,仿佛是一只白色的蝴蝶一般,在那些走避不及的人群地脑袋上一点,向着傲雪追求、

    身在半空,比起傲雪要砍翻前方的人在前进,不知道快了多少,傲雪哈哈一笑,一刀斩出,刀气直卷而出,十尺的刀芒如同银龙一般咆哮着,却并非是向着傅采林攻来,而是向着傅采林身下的人群奔去。

    “贼子!”傅采林厉声喝道,长剑一抖,分出阵阵如水般地剑气,水,天下至柔之物,因为至柔,所以包融万物,将那强横的刀气化去,傅采林的手法,何等的厉害,傲雪哈哈一笑,说道:“傅老头儿,我不陪你!”

    说罢,又是一道刀气斩出。

    身前地人早已经看到了这个煞星,哪里还敢挡着他的路,纷纷向着两边避开,就算是被塌下的建筑砸死也好过被这个煞星砍死吧。

    奔出了城门,外面是一片黑寂地天地,一眼望去,一片漆黑,傲雪止住了脚步,回头望去,只看到原本好好地平壤城如今已经是一片火海,偶尔还可以听到爆炸声,还有一片片蘑菇状地云彩。

    傲雪心中想到:“也不知道这个平壤城下埋了多少的地炸药在里面,当初,我也是只管那些人埋下炸药,倒是没想到这么大的威力,本想是让城中大乱即可,没想到几乎让整个平壤城都毁掉了!”

    他倾吐一口气,心中想到:“也罢了,这高句丽自来窥视我神州神器,占我辽东土地,可恶非常,非我族裔,我何必心疼他们!不过就是这些炸药,也不会弄得这么大的乱子,若非是有百济、新罗还有那不甘寂寞的盖苏文,只怕这平壤城也没有这么乱吧!”

    他嘿嘿一笑,想到了那些百济、新罗的探子在平壤城虽然不多,但是搅浑一池水还是很容易的,还有那盖苏文,大概是在清楚高句丽的王族吧,那些高句丽王族不死绝,他哪里有借口作乱?

    “那时候,应该是一统高句丽,结束分裂才对,史书自然是胜者书写的!那史书如何写,还不是盖苏文自己说了算!”傲雪心中想到,这成王败寇的事情,自古如此,他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心中暗道:“算起来,傅采林也应该到了!”

    果然,心中想完,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电光一般激射而来,转眼间已经是离他十余丈的距离,傲雪嘴角勾起了一个笑意,这笑意转瞬即逝,提了一口气,骂道:“傅老头儿,你一把年纪,如此火大,也不怕中风不成?”

    傅采林怒声喝道:“贼子,今日老夫不杀你,老夫誓不为人!”

    傲雪哈哈大笑,轻功施展,哪里等他近身了。

    两人一追一逃,一盏茶的时间,已经是到了半里之外,眼前是一处郁郁葱葱的树林,傲雪一头扎了进去,傅采林展开轻功追去,树林颇大,更是在如此夜色之中,若非是傅采林六识奇妙,如何能够如履平地?

    不多时候,傅采林已经看到了那青衣男子,那可恨的男子正是微笑着站在树林中间一处空地之上,对着他微微一笑,右手举起,手中握着一个圆筒状的物体,他扬声说道:“宗师追了这么久,想必是乏了,在下自有大礼送上!”

    说罢,他右手举起,手中物体射起一道火光飞上了天空。傅采林脸色一变。

第四三节 埋伏

    轰隆!

    雷声炸响,让人耳中生疼,犀利的蓝色的闪电刺如同龙蛇一般,咆哮着破开苍茫的天空,偶尔传来阵阵的光华,穿过密密的树荫,映在空地之上,可以看见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影,被风雨击来,飒飒作响,仿佛是万千兵士藏在其中。

    傅采林那丑陋的脸庞更是扭曲在一起,这个天下有数的宗师此刻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站在一株大树裸露在外的树根之上的傲雪,大雨犹如箭矢一般激射而下,但是全然被傅采林身上的护身劲气挡在数尺开外。

    他一双原本深邃如同星空一般的眸子此刻满是阴沉的神色,脑海之中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此刻恍然大悟,心中暗道:“这是该死,竟然被这个小贼子欺骗了!”

    傲雪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是吝啬鬼见到金山银山一般,也像是潘金莲终于嫁给了西门庆一般,笑得分外的……反正傅采林看他的笑容分外的不爽,他功力何等的精深,六识何等的厉害,修为何等的精妙,如何察觉不到这里埋伏着的大量的人马,怕是有数百的人马吧,他不由得苦笑起来,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老夫一世英名,竟然中了小贼的诡计!”

    他负手而立,手中“弈剑”正是插在身前,一双明镜般的眼睛仿佛是倒影着无限星空一般,深邃、清净,他用淡淡的声音说道:“罢了,罢了,倒是难为你一番作为了,如此心机,只是苦了我的君瑜好徒儿的一身武艺,那盖苏文大概也是与你合伙了吧,他也是等不及了,想要扫除老夫这个碍手碍脚的老家伙了!”

    “可不是。你这个老家伙碍手碍脚,阻头阻势,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你死!”傲雪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高高在上的眼神望着傅采林,“如今高丽之中不知道有少的百济、新罗的人,还有盖苏文的人在追杀高氏,只怕明日,高句丽便是要乱了!”

    “畜生!”中气十足的声音更是将天上雷霆盖过了。怒喝声中,傲雪看到傅采林一张丑陋地脸孔扭曲起来,他身上哪里还有先前那宗师的气势,分明是急了跳墙的公狗一般。他怒声喝道:“好歹毒的贼子,今日老夫便是要替天行道,杀你这个魔头、败类!”

    傲雪哈哈大笑,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分外的开心,此刻他身体之中,真气疯狂地运转着,天魔变的神妙功法经过了数次的转变。如今更是不知道何等地玄妙深奥,他身上荡漾着一股罡气,抚动着他一身青袍。猎猎作响。那满天的雨水哪里能够近身分毫?

    “败类?魔头?这便是你说了算的吗?就算是魔头。想要斩杀我,也要看你是否有这个本领了!”

    脚尖点在树枝之上。仿佛是鸿毛一叶,不着一丝的气力,举重若轻地轻功就是傅采林也是要暗赞一声,“难得了这一手的轻功,身上的刀法也是不差,能够与老夫相扛了这么久,若是我高句丽好男儿,哪里还怕中原皇朝?只他一人,南下便是能够搅得天翻地覆!可惜啊,可惜啊!”

    傲雪一手指着傅采林,哈哈大笑,笑声之中透着无限的张狂,身上一股强横无匹地劲气疯狂地向着四方汹涌而去,四周的雨水仿佛是遇上了漩涡一般,疯狂地旋转着,向着思辨飞射而去,此刻的傲雪,一身青袍,手中执掌长刀,长刀出高昂的鸣叫仿佛是洪荒野兽地咆哮着一般,他整个人仿佛是神魔一般,透着逼人的气势。

    “傅采林老儿,你不是天下宗师吗?你武功不是很高吗?可是在数百军旅之下,可有能力活下去?”随着他的声音,四周地树林一阵地飒飒响动,从四方之中,登时涌出了不知道多少地身穿甲冑的兵士,这些兵士手中拿着明晃晃地兵刃,之前更是一排排的弓弩手,手执强弓,弯弓搭箭,对准了傅采林,只待一声令下,便是要将傅采林射成刺猬。

    傅采林冷哼一声,他整个人仿佛是融进了雨水之中,却又像是脱其中,如此矛盾的感觉却是很融洽地结合在一起,让人生出奇妙的感觉,他深邃无垠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借着雷光,他可以看到一张张狰狞的面孔,这些都是久居杀阵的兵马,在步兵之后,凭借着身后的功力,他更是可以听到马儿粗重的喘息声,显然,骑兵更在后头。

    为了杀死傅采林,傲雪确实是准备了很多,傅采林怒喝一声,手腕一震,那柄插在地上的“弈剑”依然落在他的手上,剑上锋芒大盛,丈余青光仿佛是匹练一般在身前形成一道光彩照人的光幕,将整个空地都映照起来,清晰可见。

    激烈的剑气激荡而出,仿佛是激光一般散着一道道的丝绸般的光晕,那漫天雨水如箭矢一般飞

    ,却是被光幕推开了数尺深。

    “好一个小魔头,将平壤城一城的百姓都陷入火海之中,今日老夫便是死在此处也要诛杀你这个小魔头!不让你危害人间!”傅采林怒声喝道,他心中一片惨然,激怒之下,更是泛起了一阵悲意,只怕今日确实是难免一死,他所谓的心境早在之前自己的徒弟武功被废,满城百姓惨况之下失守,如今功力也只有原本的八成而已。

    想到这个魔头贼子如此狠辣的手段,心中更是暗自打算无论要将他斩杀,他一挥衣袖,凌空飞起,仿佛是一道白烟一般,转眼间跃出了两丈有余,仿佛是苍鹰凌空一般,手中长剑更是出道道的青光,向着傲雪斩来。

    傲雪怒声喝道:“老畜生,我在你高句丽是魔头贼子,在我中原神州未尝不是英雄好汉,正邪、对错,谁人评定?难道你便是可以评定不成?”怒喝声中,长刀划出了瑰丽的刀芒。

    那霸道、张狂的刀气从刀锋之上喷出,刀锋登时出一阵的仿佛是不堪重负的鸣叫,这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仿佛是猛兽咆哮一般,长刀脱手飞出。化作了一道白光,那长刀拖着三尺来长的尾巴,飞射人去,白色的光芒慢慢地变成了红色,仿佛是鲜血一般红润,长刀之上更是燃烧着一簇的火焰。

    那刀子因为度过快,在空中与空气摩擦出熊熊火焰,那火焰长长的尾巴足足有数尺长。出如同龙吟一般的声响,刺穿了空气,沿着碗口大小地空洞飞射而去,望着傅采林射来。

    傅采林身在半空。却也是吃了亏,这一刀傲雪更是运足了真气,傅采林怒喝一声,漫天的青芒登时凝聚如一。形成了一个丈余长的剑状劲气,直劈而来。

    当!

    仿佛是铜钟敲响的声音,一阵阵的声音波纹在空中律动,四周的雨点更是被声音震得粉碎。从长刀之中,猛然爆出一股猛烈的、如同潮浪一般的劲气,天下至柔莫过于水。因为至柔。因此包融万物。连绵不断,九重劲气重重涌至。叠加在一起,这一刀更是傲雪周身功力凝聚在一起,一刀之下,更加上傅采林身在半空,却是吃了一个亏。

    傅采林胸口血气翻腾,这数十年来,他何时吃过这样地亏?口中一甜,他心境修为全然回到了他死鬼师傅的肚子里面,心中怒吼道:“不能够吐血,若是吐血,我便是提不起真气!”

    “弈剑”之上出沛然青光,登时将那柄已经变软了的长刀劈成了两段,只是他也不好受,脸色一阵白,显然是吃了暗亏,身形也是被长刀一阻,便是这短短的时间便是足够了。

    “放箭!”厉喝声中,呼啸地箭矢出凌厉的、尖锐的破空之声。

    漫天雨幕,被重重的箭矢射穿,这些弓弩手都是可以看五石强弓地好手,皆是军中的好汉,这一轮箭矢激射而出,登时四面都是箭矢,出凌厉的声音。

    咻、咻、咻——

    傅采林厉喝一声,身在半空,无处躲避,他本想是凭借着高妙的身法,扑上前,与那青衣贼子展开混战,只要一旦接近,他便是可以打开缺口,他总不会让弓箭手连自己都射吧!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将长刀扔出,那刀客不是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地吗?他倒好,连自己的家伙也不要了,如何不让傅采林气恼?

    “弈剑”舞动,他整个身体如同螺旋一般的舞动,长剑在腰间舞出了重重剑花,剑气激荡,喷出如同绸带一般地数尺长地剑气,那些飞射而来地箭矢不是被螺旋劲气引开,便是被强横的剑气炸得粉碎。

    只是这劲箭势大力沉,去势如龙,每一箭撞在剑气之上都是出沉重地声音,激起一阵阵的火花,傲雪脸色有些白,先前那一刀,却是将自己周身真气都灌注到了其中,如今体内真气当真是可谓贼去楼空,身子一晃,便是要摔下来。

    “难得见到你这么的狼狈!看起来,这个傅采林倒是有些本领!”一声娇笑,一道白色的绸带如同灵蛇一般向着傲雪的腰间卷来,傲雪也不反抗,事实上,他也是没有气力反抗,先前在王宫之上,与傅采林交手,每一刀都是势大力沉,全无好巧,真气如同银子一般,哗啦啦地是出去,方才那一道更是灌注了周身的气力,如何反抗?

    当然,他也是没有必要反抗,那绸带一卷,傲雪便是被一股柔劲扯动,身子轻飘飘地向后飞去,然后一个柔软的身躯扶住了他的身躯,一阵如幽兰的香气传来,傲雪嘿嘿一笑,说道:“你来了,若是再迟些,你可是要守寡了!”

    一只柔软的小手托住了他的雄腰,另一只小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之上扭动,登时让傲雪脸色大变,一阵嘻嘻的笑声送来,耳边是一

    的气息呼来,女子温软的声音嗔道:“谁让你逞强来算你运气好!”

    婠婠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只是傲雪嘿嘿笑着,伸手捏住了她柔软的小手,仿佛是一团温暖的凝脂一般,滑不留手,婠婠嗔了他一眼,说道:“如此天罗地网,若是他能够走得脱,我倒是要写个‘服’子!“

    傲雪眼睛在她身上滴溜溜地转着,看着婠婠甜美的笑容。说道:“不过是转眼不见,婠婠你可是更加漂亮了!”婠婠嗔道:“你也是这样与独孤凤说的吧?”傲雪急道:“天地良心,我何时与独孤凤如此亲密了?”“你可是叫人家小凤儿来着!”

    两人一番打情骂俏,自有一番的味道,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婠婠握着了傲雪的大手,心中一阵欢喜,两人站在人群之后。远远望着傅采林狼狈不已的模样,傲雪哈哈一笑,说道:“难得看到宗师如此的狼狈,当浮一大白啊!当浮一大白啊!”

    婠婠不由得觉得好笑。手中一股真气从手心传了过去,沿着傲雪地经脉运转起来,傲雪丹田之中的真气登时像是奸夫见到淫妇一般动了起来,两股真气融合在一起。在经脉之中运转,在两人之间构成了一个大周天。

    两人在床底之上本就是合籍双修,真气的性质可谓是同源而生的两种真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已经不分彼此,在婠婠真气带动下。两人真气飞地运转。两人的心神都仿佛是进入了那种双修之中的奇妙感觉之中。

    灵魂儿飘飘荡荡。仿佛是一片云彩一般,此刻两人便是如同在闺房之中不着片缕。**相呈一般,心地之下全然没有一丝的秘密,更是知道对方的心神,不过是心神一动,便是知道对方所想,那“心有灵犀一点通”地奇妙感觉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但是每一次都让两人心神震撼。

    六识从两人身上放开去,慢慢地向着远方地伸延,天地万物在心神观察下,有着异于肉眼的奇妙感觉,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新奇,那么地奇妙,他们可以看到地上潮湿的泥土,上面正有着一条蚯蚓在泥水中翻滚,小草在雨点下弯着腰肢,在远处,是飒飒的树叶,黄豆般的雨点低落期中,滚在地上,如同珍珠般碎成了万千地花骨朵儿。

    那些身穿甲冑的兵士正是握紧手中的兵刃,傲雪与婠婠可以感受到他们因为用力而紧的手指,手中兵刃摇晃,而那些弓弩手正是弯弓搭箭,箭矢沿着弧线飞射而出,穿过了大雨,穿过了空气,他们可以感觉到箭矢与空气摩擦地热度,箭矢与傅采林真气震荡出的气浪。

    天上雨点密密麻麻地落下,那苍穹无边无尽,乌云如盖,亿万雨点倾泻而下,击打在地上、林中、兵士甚至是激荡的劲气之中出地声音。

    粉碎、消散,这就是雨点。

    沛然地真气越来越多,两人只感到身子一热,突然间脑海之中仿佛炸了开来一般,仿佛是床底之间地**感觉,灵魂飞了起来,之后是一股空灵的感觉之涌上心头,让他们两人地心神全然空白,没有一丝的尘埃、遐想,仿佛是云彩一般飘荡在无垠星空下。

    当他们醒来的时候,方才现自己竟是泪流满面,心中一股奇妙的感觉涌出,两人心底叹息,清晰无比地感觉到对方的心思,婠婠脸上一红,低声说道:“方才的感觉当真是奇妙,究竟是生了什么事情?”

    傲雪嘿嘿一笑,感觉到自己周身上下都充满了气力,那消耗一空的真气全然恢复,更是有所增长,“应该是你我双修这么久了,终于结出了取得了突破了,先前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真是奇妙,之前你我双修也只是隐隐有这样的感觉,哪里有这次这么的清晰?”

    婠婠脸上一红,嘴中细细地体味着他那句“心有灵犀”,嗔道:“尽是胡说八道!”脸上却是带着甜甜的笑意,两人一阵说笑,均是将目光投向了场中傅采林之处。婠婠讶异道:“那傅采林倒是厉害!”

    那傅采林倒是了得,竟是在弓箭手围攻之下,硬生生地破开了一个空隙,如同鬼魅一般望着东边弓箭手最薄弱之处飞掠而去,长剑抖开十尺的青光,将那些弓弩手斩杀当场。

    傲雪嘿嘿冷笑,说道:“再厉害如何,在这数百兵力之下,外面还有骑兵,他就算是插翅也是难飞!”

    正是说完,一阵轰隆的声响,地上微微震动,一股冲天的杀气汹涌如同暴海啸一般直冲而来,当其冲的是傅采林。

    “杀!”骑兵冲锋,雪亮的刀光一时间照亮了天宇。

第四四节 乱兵

    城门高耸,平壤城满城火光,原本应该是站满了铁甲将士的西门城门上面如今早已经没有了兵士的身影,大雨哗啦啦地倾泻而下,击打在城门之上,城门早已经塌了大半,原本熊熊火光也是被大雨浇熄。

    狂风吹拂,莫不是阴风怒号,雷光闪动,正是天神怒吼,而此刻城门之上立着一个人影,一身劲装,盖苏文负手而立,极目所至,满眼是熊熊的火焰,虽是天降大雨,但是满城的大火哪里是这么容易熄灭的。

    原本繁华的平壤街头此刻早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那些走避的行人还有拿着刀刃砍人的大汉,这个高句丽最为繁华的城市,高句丽最大的城市,此刻正是在大火之下,承受着刀兵的灾难,而盖苏文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个城市在呻吟着。

    火光照在盖苏文的脸庞,让他阴郁的脸庞更加的可怖,盖苏文伸出右手,缓缓地合拢五指,仿佛是要将整个平壤城捏在手上一般。

    “很快,这里就是我的了!”他双眼之中射着耀眼的光华,满是野心的目光望着平壤城,整个平壤城仿佛是一个被扒光了最后一缕遮羞布的小姑娘,**裸地展现在他的面前,就等待着他最后的动作。

    激动地情绪引动了气机,让他心口一阵沉痛,不由得咳嗽起来,经脉之中刀割一般痛楚,让他忍不住低声怒骂起来:“该死的中原蛮子,他日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条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掠上了城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盖苏文的身后,那黑影单膝跪下,“大人!”

    盖苏文并没有回头,望着满城火光的平壤城,那熊熊的火光照在他的眼瞳之中,天边,粗大的雷蛇咆哮,在空中伸展着自己的身姿。“怎么样了?”

    “大人,高氏的踪迹已经现,属下已经派人追杀高氏!”那黑影人低着脑袋,恭敬地说道,“只是高氏身边的王宫供奉武功高强,护住高氏,属下地高手都被那些供奉拦了下来,已经有不少的兄弟丧命了!”

    盖苏文的一张脸孔变得通红如血。身上散出逼人的气势,三丈之内,雨水被一扫而空,四周的空气仿佛是波纹一般不断地涌动。这是因为激动而让身上的气机外泄的效果,那黑影低着脑袋,满头冷汗。

    盖苏文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让他运气真气苦苦地抵挡着。若非如此,他此刻已经是粉身碎骨了。

    “岂有此理!”盖苏文低声喝道,仿佛是一个轰雷一般在那黑衣人地耳边炸响,盖苏文一脚跺在地上。那厚重的、坚硬的岩石上面登时石屑纷飞,一个窟窿出现在地上。

    盖苏文霍然转身,一张白净如同秀才一般的脸孔登时扭曲起来。双眼圆睁。犹如灯笼一般。好生骇人,“多派人手。如今傅采林老儿已经不在平壤城中,你给我将平壤城中所有地人手都调动起来,高氏的人一个也不能够放走,特别是那人……”

    “那些王宫供奉,给我调动弓弩手,调动高手,将那些碍眼的老鼠全部斩杀掉!”盖苏文低沉的声音慢慢地变得激昂起来,最后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他地周身仿佛是有着一个黑洞一般,将周围的光、气全部吸收,他身上散出一股可怕的气势,仿佛是野兽一般,散出一种人让人心底生寒的恐惧。“天明地时候,我要看到高氏小儿的头颅!”

    “属下明白!”那黑衣人低声应道,复又迟疑道:“大人,城中有百济、新罗的探子生事,大人是否要掌管平壤城?”

    盖苏文微微沉默,他望着平壤城,然后目光望向了更远地地方,良久方才说道:“不用管他们,他们正好掩护我们行事!而且……”

    “而且,刺杀傅采林地计划是否能够成功还在两可,而高氏必须要死!”他低声说道,挥挥手。那黑衣人也不说话,如同箭矢一般倒飞而去,很快就没入了黑暗之中,不知道去向。

    盖苏文望着城中地火焰,双手紧紧地握着,因为用力,他指节一片白,紧紧地盯着街头之上,手持着利刃杀戮惊慌的高句丽百姓,以求让场面更加混乱地敌国探子,盖苏文双目红,用只有自己方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嘶吼道:“好贼子,我盖苏文得到高句丽之后,必定要杀尽你们这些贼子!”

    没有人听到他的怒吼声,那些平壤的百姓早已经四处躲避,不时地有手持着利刃的凶徒窜出来杀人,若是遇上了漂亮的姑娘,更是淫笑着,拖到了一边,不多时候便是惨来女人的惨叫声与哀号声。

    整个平壤城都已经成了地狱一般。

    “弟兄们,这里就是高句丽的都城,他们高句丽王住的地方,这里有银子,有姑娘,弟兄们,我百济的弟兄们,去抢光这些高句丽狗贼的银子,抢光他们的女人!”一个**着胸膛的大汉满脸匪气地怒吼着,七尺的身躯上面是磐石一般的肌肉,上面棱角分明,纠结虬实,上面布满了刀伤,凶狠的脸庞上面有着两道伤疤,呈现出十字形状,让他狰狞的面孔显得更加的恐怖。

    “抢光高举力狗!”百多名的大汉都是**着身躯,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刀刃,开嗓子怒叫着,仿佛是一群情的野兽一般,散出让人恐惧的气势,这百多人都是百济的汉子,大部分潜入高句丽的百济军士都已经去伏击傅采林,而他们的任务便是抢掠平壤城,甚至是毁掉平壤城。

    朝鲜半岛三国,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鼎足,互成世仇,相互之间攻伐不断,因此,百济人对于高句丽的仇恨颇为深刻,这些汉子在领的带领下开始了对平壤城的抢掠。

    虽然是在平壤城埋下

    的火药,但是爆炸的地方也只是数百个宏大的目标而商的宅院并没有炸毁,不少的更是毫无伤,这些百济大汉便是朝着这些富商的居所奔去。

    平壤城乃是高句丽最大地城市,其中高句丽富商无数。药材、皮草、木材诸般买卖在精武会的海运兴盛之后大热,不少的高句丽商人因为这些买卖而身家巨富,这些人在平壤安家,家中也请有护院,不少的是江湖之上的好汉,有一身的好本领。

    因此,当这些百济的大汉闯入了这些富商的宅院之中,那些护院便是反应了过来。这些护院不少是江湖好手,其中更是不乏一流地好手,因为厌恶了江湖厮混,被重金聘请过来的。便是如同眼前这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一般。

    这个中年男子在朝鲜半岛武林上面都是有着呵呵的名声,一手枪法凌厉之极,有名“阎王枪”金子灭,枪下亡魂无数。青年地时候在汉江一带作了不少的案子,身上有着数百条的人命,不少的江湖侠士上门围剿,都被他逃了过去。后来厌倦了刀口舔血地江湖生涯,便是被一个药材商重金聘请了过来。

    当数十个精悍的大汉闯入院子的时候,金子灭已经反应过来。这些大汉身上带着彪悍的气息。杀气腾腾。脸容凶悍,一股匪气。为地一个脸上带着十字疤痕的大汉怒道:“杀光这里的人!”

    一举手中地军刀,麾下地军士怒吼着冲上来,那些护院在金子灭地带领下纷纷迎了上去,只是哪里是这些久经战阵的兵士地敌手,这些兵士都是百济军中的精锐,久历沙场,这些人太阳穴鼓鼓的,身手显然是不凡,更加手上功法皆是杀人的功夫,见血而还,这些护院哪里是这些军士的敌手,不多时候,已经是几乎被屠戮殆尽,只剩下那金子灭,一条长枪如同怒龙一般舞出漫天的枪花。

    那十字伤疤的大汉怒喝着,举刀劈来,那刀法施展开来,并不复杂,可谓是简单,但是举手投足之间,一股惨烈的气势用然生出,仿佛是两军对战一般,越战越勇,身上更是挂彩,却是仿佛受伤的野兽一般,越战越勇猛。

    更加其余的均是合围而来,那金子灭虽然是一身好功法,但是哪里是这些军士的敌手,那金子灭想到:“若是单打独斗,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就算是四五个也是无妨,只是他们结阵而来,十多招后,我必是死在这里,我也不过是守这家富商的钱财,没有必要为他们赔掉性命,也罢!若是性命也丢了,再多钱财也没有办法享受吧!”

    心中如此想到,也是打定了,那长枪登时点出无数枪花,那长枪空气摩擦,登时擦起了火星无数,但见无数火星汇聚,一道火龙咆哮着奔来,那些均是心中一凛,只感到一道热流扑面而来,心中大骇,均是后退数步,那金子灭已经是哈哈大笑,身子如同箭矢一般倒飞而去,脚尖在屋顶之上一点,已经是不知道去向。

    这些均是也是不追赶,那护院除了那金子灭都已经死绝,这里的富商便是如**裸地小姑娘,等着你扑上去,这些人哪里还迟疑,拿着刀刃便是冲了进去,登时传来一阵哭喊声,惨叫声,女人的惊呼、哀号声,还有哦男人的狞笑声。

    这一夜,这样的情况,不断地在平壤城生,不但是百济的兵士,更有新罗的兵士,这些兵士抢掠了一番,在富商妻女身上泄了一番之后,便是一把火将这些富商的宅院烧掉。

    如此一来,本已经是渐渐熄灭的大火又是熊熊燃烧起来。

    这一夜注定是让人不眠的夜晚,仿佛是天神也为之而愤怒,出雷霆的怒吼。

    “轰隆!”

    黑色的夜空,一道闪电划过了苍穹,雨水打在身上,一身白色的衣袍早已经湿透,傅采林手持神兵,此刻他那里还有闲钱那般潇洒的气势,“弈剑术”精妙神奥,讲究的是“以人弈剑,以剑弈敌”,因此注定了充满了华丽的气息,只是面对着重重骑兵包围,高大的骏马吐着沉重的喘息声,呼出阵阵白气。

    马上彪悍的骑士身穿铁甲,双目冷漠地望着傅采林,他们手中的马刀泛着阵阵的寒芒,雨水击打在刀刃、甲冑之上,出犹如金石铿锵的声音,一股肃杀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压得人透不过起来,虽然有着宗师的修为,但是在百余的骑兵都是久经战阵,身上的杀气汇聚在一起,强烈的杀气在这些骑兵的身上激荡着一股劲风,冲天而起,仿佛是利刃一般,破开漫天的雨光。

    这些骑兵身上的杀气全部向着傅采林压来,纵使武功通玄,精神修为精神无比,傅采林依然是瞳孔收缩,脸皮哆嗦。

    他是宗师不假,但是不是神仙,各人的武力固然是强大,但是不是无敌,若非如此,宗师修为的宋缺早已经一统天下了,哪里还龟缩在岭南数十年?面对百余的骑兵,更是在真气消耗大半的情况下,傅采林的情况很不妙。

    这从他如今狼狈的模样便是看出来,身上的白色衣裳全然被雨水、汗水湿透,他额上汗水流淌而下,咸湿的汗水让他眼睛一阵刺痛,先前骑兵一阵冲锋,让他消耗了不少,在百余骑兵围攻下,他已经明白自己今天只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这些兵士都是百济、新罗两国的精锐骑兵,让这么多人潜入高句丽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心血,还有他们手上的家伙,废了几乎一年方才让这百余的骑兵出现在此处。而他们的目的,便是为了猎杀傅采林。

第四五节 宗师之死

    雷龙咆哮,电蛇嘶吼,刹那光华,照亮了整个天空。

    大雨滂沱,渐渐笑了下来,一片片黑色的云彩犹如浓墨一般,黑压压地压来,此处是树林外的空地,正是一处开阔的地方,正好让骑兵冲锋,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傅采林满脸的水花,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他身上早已经湿透,不复之前那潇洒万分的形状,如今的他,看起来不过是一只等死的老狗一般。

    名动江湖的“弈剑”在手,他冷冷地望着将他包围起来的百余骑兵,虽然比不起突厥狼族那些天生的骑兵,但是这些百济、新罗的骑兵无不是百战之兵,身上一股杀气铺天盖地地涌来,让傅采林也感觉到一股手足冰冷的感觉。

    冰冷的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傅采林沉声说道:“诸位好算计,在此埋伏老夫,不过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就可以杀死老夫不成?”你如同刀子一般的目光扫过了四方的骑兵,那些骑兵只感到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傅采林宗师之名天下闻名,而他在朝鲜半岛的名声更是如天神一般,那是足以吓退百万大军的神人。

    百余杀气凛然的骑兵气势不由得一弱,傅采林怒喝一声,振臂扬剑,从他的神兵之上,激荡出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气,十尺长的剑气冲天而上,仿佛是神龙一般出轰鸣的咆哮,半空之中,剑气陡然间化作了万千的烟火,飞射而下,以他的脚下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但见剑气纵横,泥土飞溅,轰隆隆的的声音犹如春雷一般炸响,让人头皮麻。

    所有人都为他这一剑气势所摄。人的名,树的皮,傅采林在朝鲜三岛的威势何等的厉害,这些兵士虽是百战之兵,但是也忍不住心中胆怯,纷纷后退不已,就是他们地主将也是吞着口水,心中暗道:“不愧是傅采林贼子。宗师一般的人物,那一剑这样的厉害,神仙也不过是如此吧!”

    就在他们后退、胆气被摄的瞬间,傅采林嘴角一笑。足下一点,身子已经是如同一阵离弦的箭矢一般,飞射而出,手中“弈剑”一抖。剑气登时滴溜溜地激荡而出,一道青湛湛的剑气足足有着十尺,碗口般大小,周围的风雨均是被这一道剑气牵引之下。如同龙卷风一般,直卷起三丈来长的刀芒,一道望着骑兵最为薄弱地地方斩来。

    战马嘶鸣。战士哀号。骑兵连同胯下骏马被这一刀劈成两半。这一刀下去,十多个骑兵连同战马便是如此被分尸了。这围攻之势,登时就破开了一个口子,傅采林一震衣袍,双袖飘飘,仿佛是苍鹰一般飞射而出。

    “他娘的,这些百济、新罗的兵士还说是百战之兵,不过是一个人就吓得他们丧胆了,还算什么精兵,那新罗、百济莫非都是草包不成?”傲雪在一旁看得气恼,这些士兵身上杀气倒是足够,只是怎么这么胆小呢?

    婠婠一阵娇笑,白了傲雪一眼,悠然说道:“你说得倒是轻松,那傅采林老儿在朝鲜半岛素有威名,这些人自然是惧怕了,更何况他们哪里见过什么高手,方才那一剑不就是让他们心寒了?”

    她微微一笑,袖间飞出了两道绸带,正是阴癸神兵“天魔带”,“还不快出手,不要让傅采林走了!”说罢,她身子一轻,仿佛是随风飞起的蒲公英地种子一般飞在半空,雪白的衣裳飘飘若仙,当真是仙子一般的人物,那些新罗、百济的兵士看得一呆,心中均是想到:“这难道是仙女下凡不成?”

    半空之中,婠婠娇叱一声,两道绸带激射而出,出金石铿锵之声,当真是快无比,转眼间就射向了傅采林地身前,两道天魔带如同灵蛇一般,仿佛是活了过来一样,攻向了傅采林,傅采林早已经察觉到了婠婠的存在,也知道了婠婠的攻击,若是平常,他也不会在意这个女子,只是如今,情势危急,傅采林眼中怒色大盛,冷哼道:“好歹毒的女人!”

    可不是歹毒,那两道天魔带带着风雷之声,每一条都是如同钢铁一般,当真是断金碎石,抽在人身上,更是骨肉分离,而最让人切齿,让场中男人心口凉地还是这攻击的方位。

    这娇滴滴的美人儿,出手狠毒非常,那两道绸带,一道是攻向傅采林地心窝,另一道是攻向傅采林地下阴,时机更是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傅采林气机运转,真气转换地瞬间。

    傅采林手中长剑一荡,但见那长剑之上吐出一道道的剑光,那细若游丝地青色剑气编制成网,柔劲拂过,刚劲再来,当真是刚柔并济,这一剑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乃是“流觞折柳”,取离别连绵别意,柔劲如网,当真是守得敌手不漏。

    婠婠娇笑一声,两只雪白的手腕一翻,那两道绸带登时如同灵蛇一般动起来,上面两个银铃出阵阵清脆的铃声,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快无比地击在那剑网之上。

    不过是一息之间,已经是连击十多次,她的功夫当真是让人吃惊,那绸带之上更是带着劲气的劲气,空间扭曲的异景生出,傅采

    一动,喝道:“中原的妖女,竟然敢在老夫面前献丑便是要斩你在剑下!”

    话音落下,“弈剑”之上出了一阵轰鸣,那声音越来越大,上卖弄青光大盛,仿佛是一个青色的太阳一般,剑气纵横,一剑斩出,但见四方的狂风被一剑劈得如同,无匹剑气直冲而来,向着婠婠面门斩来。

    婠婠心中一惊,那无匹的剑气未至,卷起的狂风已经让她脸颊生疼,她心中想到:“不愧是宗师,竟然还有这般的功力,斩出这样的一剑,这一剑,比起我家师尊也是不遑多让!”

    心中想道,她娇叱一声,两道天魔带如同两道盘蛇一般在她身边游动起来,随着她的身子扭动。赫然是形成了一个圆圈,两道绸带,一道刚猛如铁,一道柔和如水,一刚一柔,形成了一个太极圆圈,圈中诡异力场生出,空间扭曲。那些攻来的剑气被力场扭曲、破碎,轻易卸去,更是吸收反击,她身如柳絮。轻飘飘地向后飘去。

    傅采林一剑斩出,哪里还敢停留,快地离去,身后一股沛然的刀气冲天而出。滚滚的气浪如同海啸一般冲击而来,无边的刀气紧紧地将他锁住,将周围的方位完全封死。

    刺眼地刀光亮起,一道丈余长的刀光将周围的雨水直推出数丈。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个无雨带,一个清朗的声音喝道:“傅老头儿,想要杀我的女人。可曾问过我的刀子!”

    丈余刀气一刀劈下。仿佛是闪电一般。只是转眼间,便是劈在了傅采林的“弈剑”上。

    当当当当当当当——一阵连连绵不绝的金石之声铿锵响起。每一声都如同炸雷一般,震得人双耳疼,两人两丈之内,空气如同滚油倒进了冷水一般,汹涌地翻滚着,“嗤嗤嗤”,空中泛起了一阵阵地白烟。

    一连三十六刀,每一刀都是千钧之力,也不知道眼前的青衣男子是用了什么技巧,如此快地恢复过来,刀子上的力道,竟然是一刀强过一刀,仿佛是吃了**一般,硬是让傅采林的双臂麻,虎口也是破了开来,更加让他恼怒地是手中那柄追随了他数十年的神兵早已经在一刀重过一刀的砍击下,出一阵悲鸣。

    “贼子,滚开!”傅采林怒声喝道。

    “傅老头儿,不要惹人笑了!现在的你何等地狼狈,告诉他人你是傅采林,别人也只是以为你失心疯,你现在不过是一条待宰的死狗而已!现在的你还有多少气力,更可况,这里还有百余骑兵,你如何能够抵挡骑兵的冲锋?”清朗地声音大作,随着漫天的刀光,送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一刀将傅采林逼退,傲雪扬刀喝道:“你们还在干什么,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你们可是百战之兵,百人冲锋,难道害怕了这个死狗一般地老头儿不成?”

    这个关头,婠婠那娇美,有如梦幻迷梦地声音在众人耳边透来,丝丝地声音从他们的耳边,投入了他们地心中,仿佛是心底便是这么想的一般,“杀了他,趁着他气力衰竭的时候,正好杀他,杀掉他,你们就是你们国家的英雄,高句丽就**裸地在你们眼前,任你们蹂躏,拿起你们的刀,像个勇士一样杀上去!”

    那迷幻魔音一般的声音,让场中的骑兵心中都是理所当然地想到:“可不是,那傅采林老儿不过是一条待宰的老头,我们宰掉他就是英雄了,高句丽就只能够在我们的刀下呻吟了!”

    于是,他们疯狂了,红着的眼睛望着傅采林,就像是西门庆看到了光溜溜的潘金莲一样,身上散着狼一般的气势,他们的领,举起了手中的马刀,沉重的铁甲出铿锵的声音,马刀泛着阵阵的寒芒。

    “儿郎们,杀!”

    “杀!杀!杀!”怒吼声从着百余名的骑兵口中吐出,那百余名的骑兵身上出了汹涌如同潮浪一般的杀气,这些究竟战阵的士兵虽然比不过突厥人,也比不过中土士兵,但是他们确实是久经战阵,满身杀气,更在婠婠的魔音之下,杀气更盛。

    冲天的杀气犹如实质地从他们的身上汹涌而出,若是合击一起,就算是鼎盛时候的傅采林也要退避三尺,就算是如此,这一阵杀气也是惊人无比,比起乌云密布的夜色更加的深沉的杀气直冲而出,风雨被冲击而开,天上一亩乌云被杀气冲散,露出了一块十多丈大小的窟窿,云破月来,亿万缕清光从那窟窿之中倾泻而下,照在身穿黑色铁甲的兵士身上。

    冷月洗寒刀,寒光照铁衣,那百余骑兵黑家马刀,快下战马嘶鸣,仿佛是修罗魔将一般,出无限的杀气,在为的头领一声令下,钢铁一般的马蹄声响起,平地之中仿佛是响起了一阵阵的春雷,轰隆隆地传得远远的。

    “杀!”寒光掠过,战马嘶鸣,奔腾如电,马刀扬起。掠过寒芒如霜。

    一声战马嘶鸣,黑色的骏马人立而起,两蹄向着傅采林身子踩来,马上骑兵手中的马刀已经向着傅采林的脖子上面砍来。

    傅采林脸色黑,肃杀的杀气扑面而来,他手中地“

    青光大震,一剑将那骑兵斩杀,借力飞出。还没有是两骑策来,周围都是密集的马蹄声,那些骑兵扬起马刀。冲锋砍来,一刀过后即是遁走,两边是接应的骑兵,这些骑兵训练有素。乃是与高句丽征战之中的脱颖而出的精兵,乃是借鉴突厥人训练而出。

    绕是傅采林武功不凡,但是在百余骑兵冲锋之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气力渐渐地不支,那些骑兵围着傅采林,更有弓箭手赶到。密集的弓箭如同雨点一般射来。那些弓箭手可都是手开五石的好汉。劲道何等的强横,弓箭手与骑兵配合无间。那傅采林若是想要凭借轻功飞走,便是一轮密集地箭雨射来,让他如何能够走脱?

    更加傲雪更是如同鬼魅一般,时常是从骑兵之中飞射而出,长刀带着丈余长的刀光直劈而下,一连数刀,全然不说什么角度、什么虚招,一上来就是全力,当傅采林当作是树桩子一样砍下去。

    全力砍击之下,傅采林本就是气力难以为继,不由得接连后退,身后无数的箭矢飞射而来,只是他那里顾得上这么多,只看到一道道的刀光不要钱一般劈来,婠婠展开水袖,袖中两道灵蛇一般地天魔带刁钻异常地向着他的双腿卷来。

    傅采林大喝一声,身子蓦然间拔高数尺,身子向着一旁激射而去,身在半空,可是由不得他,登时成了活靶子,无数的神箭手向着他射来,“咻咻咻”的声音破空之声不觉于耳,他长剑一阵,登时如同一道长鞭一般,在身前扫开,将那些箭矢扫落。

    只是那些劲箭何等地势大力沉,他双臂已经被震得麻,刚落地,马蹄声大作,四骑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直冲而来,她们手中各是拿着一条婴儿手臂粗大的绳子,而在四骑冲到面前之前,傲雪与婠婠已经同时攻来,青色的刀光翻江倒海一般,散着强横的气势,婠婠手中两道寒芒,赫然是阴癸神兵天魔双斩。

    两道阴柔至极地劲气从婠婠手中激射而出,直向着傅采林的后心与脖子刺去,傅采林喝道:“贼子!”

    剑光一闪,只听到当的一声,婠婠已经急地后退,口中出动人地娇笑:“傅采林老儿,奴家就不与你玩耍了!”

    她话音刚落下,也不等傅采林追击,傲雪已经喝道:“傅采林老儿,吃我一刀!”

    一刀劈在空出,但见一股股地无形气浪如同海啸一般向着傅采林冲击而去,傅采林剑光一抖,身子如同燕子一般飞掠而过,又是满天箭雨射来,傲雪已经凌空一刀,正正地与他地“弈剑”交击。

    一声悲鸣,那柄伴随着傅采林数十年的神兵登时粉碎,无数地细碎的铁屑向着四方激射而去,傅采林脸色一红,丑陋的脸庞扭曲狰狞,那种陷于死地的野兽一般的绝望让他所谓的心境、修为全然丢到了天外。

    傲雪那厮与婠婠相触便是能够形成真气周天循环,真气恢复何等的快,每一刀下来都是全力砍击而下,傅采林本就是力竭气衰,登时被逼到了地上,呼啸四声,他手脚被两道绳子套住了,四匹骏马登时向着四方奔跑而去,将傅采林拉了起来,就是要四马分尸。

    他满脸通红,双眼几乎要凸出来,脸上青筋暴现,傅采林怒喝一声,竟是硬生生地将那四匹马拉住了,战马哀鸣,他劲气一动,那四匹骏马登时摔在地上,马上骑兵摔飞而出,摔个半死。

    马蹄声纷乱,不知道多少的战马冲锋而来,马刀扬起,就是要将傅采林分时。

    他也是了得,一个打滚,躲开了不知道多少的马刀砍击,下一刻万千的箭矢射来,他双手在地上一撑,整个身体如同闪电一般向着一边倒飞而去。一阵皮革撕裂的声音,赫然是十多支箭矢射进了他身上,他力竭气衰,护身真气更是衰弱到了极点,加上那些箭矢何等的力大快,若非是他了得,调整了身体,让开了要害,只怕他已经是成了刺猬了。

    他足尖落地,还没有来得及喘息一口,一股危险的气息已经涌上心头,傅采林轻功催运到了极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刚刚走了数步,只听到“轰隆”一声,十丈之内,春雷般炸响,泥柱升起,火光冲天,其中的骑兵连同战马登时被炸得粉碎,一阵血肉纷飞,断肢残骸无数,泥土翻滚,混着漫天火光,仿佛是数百道蛟龙翻滚、咆哮。

    一股冲击波冲击而来,轻而易举地将他弱得不能够再弱的护身真气摧毁,傅采林只觉得一阵大力冲来,五脏六腑仿佛是被钢铁打击一般,全身骨头一阵的响动,眼前一阵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如同死狗一般倒在地上,他身上一丝的真气也是提不起来,马蹄声轰隆响起,他此刻心中有股悲凉的感觉涌来,雪亮的刀光伴随着如铁的马蹄声而来,他心中竟是无限的平静,“没想到我竟然是这样死法!”一阵寒芒扫来,他眼前一片黒寂。

第四六节 古怪

    大雨淅沥沥地落下,黑色的夜晚只听到“沙沙”的风声,吹动着两边的树叶摇曳,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那黑夜之中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远白雪白不染一丝纤尘的衣裳已经变得泥泞不堪,早已经是一片黑色,上面满是血迹与泥污,脖子上面一道深深的刀痕,几乎要将他的脖子砍成两段,而他身上插满了箭矢。

    “弈剑大师”傅采林,那个名动天下,有着宗师之名的男人,那个威震朝鲜半岛,让朝鲜半岛三国战战兢兢的神一般的人物如今冰冷无声息地躺在地上,他早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如今不过是一句冰冷的尸体而已。

    “无论是什么人,死了之后,也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宗师,死了也不是要成为一堆泥土,然后明年,这里的野草会更加的茂盛!”婠婠低声说道,雪白的衣裳随风飘荡,那落下的雨水被她身上的真气挡开数尺,她看着傅采林的尸体,幽幽地叹了口气。

    傲雪也是呆呆地望着傅采林的尸体,一时间不相信傅采林就是如此轻易地死了,他呆呆地望着傅采林的尸身,傅采林丑陋的脸容平静无波,仿佛是睡着了一般,他最后一刻,必定是心境平静吧,更有可能是看破了红尘,此时傲雪心中想起了这样的念头,他心中嘀咕道:“娘的,莫非他真的最后时刻看破了,若真的如此,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冷风吹来,带着雨水斜斜地挥洒而来,虽然雨势小了很多,但是依然是下着雨,雨水被他真气推开数尺,温润的脸上渐渐地勾起了一丝的笑容,他一弹手中的长刀,长刀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一阵越快的笑声一般,他慢慢地笑了起来,声音渐渐地变大,最后仿佛是春雷一般,周围皆是回响着他的笑声。

    “死了,就是宗师又如何?在数百精锐骑兵,还有弓箭手地围攻下,你就算是武功通玄、百年功力又如何。还不是死狗一条!”傲雪指着傅采林哈哈笑道,事实上确实是如此,虽然不知道大宗师的真正实力究竟是如何,当日在洛阳净念禅院之中。宁道奇与宋缺一战虽是摧毁了整个净念禅院,但是这必定不是全力出手,但是宗师面对军队,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后来好像是有个传鹰。到了惊雁宫,破碎虚空之前,一挑几万蒙古军,大获全胜。宋缺与宁道奇肯定是比不过传鹰的,但是也是能够摸到他境界了,想来差也有他的影子吧!”傲雪心中想到。他对于传鹰的事情。也不了解。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乖乖的,不得了。宋缺与宁道奇那日一战真是越想越假,堂堂大宗师竟然作假,当真是不要脸皮,我们还傻乎乎地一旁叫好!”可不是,要是照着两人那人的水平,那么也不过是比起宗师之境强上数分而已,要知道这宗师到大宗师地境界可是天壤之别的境界。

    傲雪的脸色一时间沉了下来,婠婠见他神色不属,脸色不好,低声问道,傲雪也不隐瞒,将自己的猜测道来,婠婠微微沉吟,脸色微微白,说道:“你这样说,我倒是越想越有理,那日那两个老家伙虽是厉害,但是也不过是胜我们两筹而已,比之傅采林也不过是胜了一筹!若真地如此,当真是古怪!”

    傲雪沉声说道:“可不是古怪?宁道奇曾经说过他苦修多年,方才摸到大宗师的境界,凭借着与宋缺一战方才突破宗师境界,那大宗师的境界真的如此简单?他曾经说过,大宗师比之宗师地修为更贴近天道,若真是如此简单,岂不是古怪,何来的三十年苦修方才有所得?”

    两人越想越得有理,两人脸色都很不好,婠婠说道:“只是他们两人为何要作假?”

    傲雪摇摇头,说道:“谁知道呢?若非是今日突然一动,我们只怕一直蒙在鼓里!你我虽是武功有所精进,你天魔**已经是进入了巅峰的第十八层,阴癸前所未有,但是火候未到,比起武力,比之师尊也是有差距,更不论傅采林了!今日能够斩杀他颇为侥幸!”

    傲雪微微感叹,婠婠也是认同地点头,轻声说道:“可不是,先前废掉了傅君瑜妖女的武功,激怒他,你再是不惜真气,消耗他地气力,在用炸毁平壤城,引他入我们设下陷阱,傅采林又是不以为意,哪里这么容易?若是我们想要杀他,也是要费上一番功夫!宗师之名确实是不虚!”

    宗师已是如此,更遑论大宗师了!

    两人越肯定宋缺与宁道奇有古怪,只怕是隐瞒了一些东西,只是两人心中冥思苦想,却是不得而知,最后只

    道:“罢了,多想无益,日后有机缘,自然是能够知

    婠婠白了他一眼,中土,便是查探一番!”

    傲雪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间一声怒喝传来,只看到两道黑色的身影左右两边如闪电一般策来,沉重地马蹄声如钢铁一般传来,一道寒芒如同天外闪电一般,直向着傲雪地脖子砍来,傲雪目光之中寒芒一闪,也不等他出手,身边地婠婠已经怒叱道:“大胆!”

    天魔带早已经飞射而出,如同两道灵蛇一般,向着冲来的黑影卷去,那两道天魔带何等地厉害,只听到一阵惨叫声,战马悲鸣的声音轰然响起,两道天魔带将那人卷住了,劲气一吐,那人连同战马同时粉身碎骨,雪亮的马刀被他直直地抛飞,在空中翻滚,然后落在傲雪的身前,刀锋之上凝固了一层红色液体。

    而傲雪早已经电射而出,一道指劲点在砍来的马刀之上,那钢铁打造的马刀登时被凌厉的劲气炸成了碎片,两道指劲射出,正中那骑兵胯下的骏马的双目,那骏马嘶鸣一声,扬起马蹄,将马上的骑兵摔了下来。那骑兵被摔得七荤八素,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大好的脑袋飞了起来。

    而傲雪早已经如同鬼魅一般回到了远处,仿佛是没有动了一般,婠婠的天魔带也是收回了袖中笑吟吟地望着眼前。

    傲雪握住了那柄马刀地刀柄,看了眼四周的骑兵,而早骑兵之后是弓箭手,这些弓箭手先前被傅采林斩杀了不少。这人看到他谈笑间将一个骑兵斩杀,登时想起了此人便是那个可怕的青衣刀客,而他身边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可是能够与傅采林交手的人物,这些人心中登时一怯。傲雪冷笑道:“不是说百济与新罗世仇,怎么勾结起来了?”

    他望着那骑兵最前面的一员很明显是领的铁甲大将喝道:“百济、新罗的贼子,果然卑鄙无耻,难道想要过河拆桥不成?”

    一个浑身铁甲地骑兵策马踏出数步。他身上套着沉重的铁甲,头上带着头盔,只是露出了一双眼睛,晶晶亮。透着一股寒意,手中的马刀扬起,春雷般的声音炸响:“那天下无敌地傅采林都被我们杀了。难道害怕这两个人不成?”

    可不是如此。那些人心中一想。胆气一生,骑兵都是踏出了一步。同时扬起了马刀,奔来百余骑兵,如今只剩下三十多骑,只是这些骑兵扬刀肃然,身上的气势宛若泰山一般向着傲雪与婠婠压来。

    沉重之极的气势压力汹涌传来,激荡起一阵恶风,两人衣袍猎猎,男的丰神俊朗,女地美丽如仙,当真是一对璧人,只是这两对璧人在骑兵环绕之下脸带微笑,更有弓箭手环伺在一边。

    那最靠前的铁甲大将用流利的汉语,冷冰冰地说道:“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们这里突然会爆炸?”他从头盔中透出的一对眸子如同北海地玄冰一般,冷冰冰地射来,傲雪看他目光,心中想到:“倒是一员高手,更难得精通战阵!”

    傲雪微微一笑,一弹手中马刀,马刀出一阵的催鸣,刀锋之上干涸的血迹慢慢地褪去,傲雪扫了一眼,四周,只看到原本平淡地空地已经被炸得翻了过来,如同被犁过天地一般,一阵阵地硫磺硝烟味道传来,刺鼻非常,而在着黑色地土地之上,满是红色的肉碎、内脏,混合着黑色地泥土,隐隐有着一股焦肉的味道,让人作呕。

    被炸得变形的铠甲满地都是、偶尔可以看到兵器胡乱地插在地上,仿佛是旗帜一般,这里的炸药是傲雪早已经埋在这里的,本身就是要引傅采林来此,炸死他,只是后来百济、新罗两国加入,有了两国的精兵,本是万无一失,而这炸药,也放到了最后时刻,当然,他引爆炸药,将这些骑兵也炸死,也不存在什么心疼的心思,不是我的兵,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这也是在所难免,难道你以为傅采林便是没有办法逃走不成?我引爆此处,,不也是担心你们让傅采林逃走了吗?”傲雪微微一笑,云淡风轻,丝毫不将他的责问放在眼中,他冷笑一声,说道:“而且,便是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便是要杀我们?”

    他拉住了婠婠的小手,婠婠微微一笑,两人并肩而立,风采卓然,傲雪心中想道:“天下无敌?谁人敢说天下无敌,比起傅采林强的也不知道有几人呢!”他看着那些骑兵还有弓箭手,喝道:“滚开!”

    声音如春雷炸响,让所有人的不由得退了数步,那战马更是被惊吓,好不容易方才被安抚下来。

    傲雪哈哈一笑,挽着婠婠的小手

    施施然地便是要离开,那铁甲大将喝道:“站住!”沉,秀美的娇靥之上染上了一层薄怒,叱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铁甲大将狞声说道:“你们害死了我们这么多的兄弟,难道就想这样这样离去?”他扬起的马刀一挥而下,喝道:“兄弟,杀掉男的,抢了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回去正是大功一件!”

    登时,呼啸的答应声传来,傲雪看着这些骑兵与弓箭手,低声嘀咕道:“不是说百济与新罗是世仇吗?怎么这样的齐心?”婠婠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些贼子好生无耻,便是我们圣门中人也不向他们这般无耻!”

    看她愤愤不平的可爱模样,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婠婠看他的笑容,也是笑了起来。

    “不知死活的家伙,难道以为傅采林真的是他们杀死的不成?”傲雪低声说道,引得身边地婠婠一阵笑声,她微笑道:“若是不让他们见识一番我们圣门的神功绝学,还真的以为我们好欺负啊!”

    两人谈笑从容,漫天的箭矢已经向着两人射来,两道天魔带向着从婠婠水袖之中激射而出。绸带飘扬,随着婠婠细腻的、美妙的步伐而舞动,仿佛是一只轻盈的蝴蝶一般,随着她手上轻柔的动作。绸带舞动,一股力场将两人笼罩在其中。

    那绸带如同两道灵蛇一般,在丈余地空间之中牵引出一道道的柔劲,将那飞射人来的箭矢引开。那激射而来的箭矢被这一股柔劲纷纷引开,竟是纷纷射楄,傲雪哈哈一笑,马刀扬起。一步踏出,地上登时留下了一个数寸深地脚印,他整个身体如同箭矢一般飚射而出。

    数丈的距离一闪而过。瞬间就到了为那员铁甲大将马前。那铁甲大将映着傲雪。一道劈下,骏马的冲击力。他的本身地功力,足以让他有信心将眼前的男子劈开两道。

    傲雪哈哈一笑,身子一扭,如同泥鳅一般,堪堪地转了身,让过了这一刀,他手中马刀扬起,一刀劈下,数尺长的青光从马刀上激射而出,连人带马,将这个铁甲骑兵砍成了两段,他足下一踏,手中马刀闪烁着阵阵的青光,仿佛是一道流光一般,没入了骑兵之中,他身法快异常,手中马刀在真气灌注下,劣质地刀锋泛着一抹青色的光芒,带起了一阵的血雨腥风。

    这三十余骑见到主将一个照面便是被斩杀当场,所谓将是军中胆,他们早已经士气低落,更是在一个绝顶高手面前,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先前百余骑兵,加上弓箭手一同,方才将精力被傲雪消耗大半地傅采林斩杀,如今他们只不过是所剩三十多人,哪里是精力完全恢复地傲雪地对手。

    砍瓜切菜一般将这些士气低落,溃败的骑兵斩杀大半,只走了七八骑,傲雪也不再追击,而是冲进了弓箭手之中,这些弓箭手没有了骑兵掩护,更是在平地之中,哪里是傲雪与婠婠两个高手地敌手,如今这些弓箭手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待宰的鱼儿一般,哪里有分好的反抗能力。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地上已经是丢下了百余的尸体,那些弓箭手早在他们的主将被杀的时候,已经是见情况不妙,纷纷逃走,被傲雪与婠婠斩杀大半,倒是有不少人与骑兵一同逃走了。

    此时雨水早已经停了下来,乌云也是渐散,夜空明朗,星光皓皓,亿万偻青光倾泻而下,东边的天际隐隐有着火光,犹如女人**的潮红一般,煞是好看。两人也是懒得追杀那些溃兵了,此次杀死了傅采林,两人已经是心满意足。

    婠婠笑道:“放了他们也无妨,反正此次目的,我们也是达成了,傅采林死了,平壤毁了,想来那野心勃勃的盖苏文也是杀了高句丽王室吧,高句丽自然是乱了,百济、新罗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只怕定然出兵,高句丽想要不乱也难!”

    傲雪微微一笑,握着她的小手,婠婠轻轻一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留下一吻,眼中满是让人心头跳动的火热神色,傲雪轻笑道:“不错,高句丽确实是要乱了,我们的目的也是达到了!”他微微沉吟,说道:“而且只怕突厥也是要掺和进来,我之前见到了赵德言!”

    说罢,搂住了婠婠纤细的腰肢,婠婠身上一软,倒在了他的怀中,两人亲热地走在路上,虽是泥泞不堪,但是两人轻功绝妙,丝毫不沾染一丝的泥尘,听到傲雪的话,婠婠霍然抬头,说道:“赵德言在高句丽?”傲雪点点头,婠婠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第四七节 大事件

    在傲雪与婠婠两人屠杀百济、新罗两国骑兵的时候,平壤城中的独孤凤并没有闲下来,周围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整个城市已经焚烧了大半,虽然不知道傲雪口中所谓的炸药是怎么做出来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这里埋藏了多少方才有这样的可怕威力,但是独孤凤知道,这个城市完了。

    “好像当初长安城的皇宫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爆炸!“独孤凤心中想到,很明显擦想到了一些东西,只怕当初长安城的事情,并非是表面那么简单,李建成一家子只怕都是落到了人家的算计里面。

    “罢了,这样不关我的事情,我只要跟着他,看着他们的实力便可以了!”独孤凤心中想到,脸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她展开轻功,在平壤城的房顶之上跳跃纵横,仿佛是一只灵敏的精灵一般,旁人也只是看到一抹黑色的影子,不少的百姓更是以为鬼魅横行而已,更是让平壤城百姓人心惶惶。

    四处起火,雨势也是渐渐小了,最后云消雨霁,夜空明净如洗,星光灿烂,亿万道青光倾泻而来,地上,平壤城烈火燃烧,街道之上乱成一锅粥,那些原本的地痞流氓、破落户、二流子也是趁这个机会抢掠一番,更有甚者,将平日看到的姑娘凌辱一番,而其中更有新罗百吉的探子在其中推波助澜,手持兵刃当街杀人。

    而平壤城的禁军也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彪悍贼子攻击,这些贼子武功不凡,很明显精通军中战阵,在有心算无心下来,禁军死伤大半,哪里还有心思救活、维持治安?更有甚者,禁军变土匪,也是劫掠一番。

    而其中独孤凤也出手了一番,也是那些人倒霉,一大群的地痞流氓抢入了一个富户家中抢掠了一番。之后,更是将那家富户的小姐拖出院子,就在那小姐的父母面前,凌辱那家小姐,独孤凤看到这样的情况,心中恼怒,一剑刺出,那些地痞流氓哪里是独孤凤的对手。登时死了大半,独孤凤将为的几个地痞流氓四肢尽数斩去,其余的地痞流氓早已经吓得鸟兽散了,独孤凤淡淡地说道:“这些贼子便是任你们处置吧!”

    临走之前。看了眼那神色呆滞的小姐,留下一句话,“这个平壤城已经不安全了,若是要活命。就赶快躲起来吧!”

    她不知道的是,这家富户后来躲得性命,回到乡下定居,全家感激独孤凤的恩德。虽然不知独孤凤的身份、姓名,也不妨他们的感恩,这家富户为独孤凤起了生祠堂。终日供奉不断。后来渐渐地在这一带有了名声。香火不断,被尊为“救苦救难慈悲娘娘”。影响力逐渐扩大,最后成了朝鲜半岛最有名的神灵,这是后话,这里不再多表。

    且说独孤凤在平壤城游荡,若是看到不顺眼的便是出剑斩杀,如此,独孤凤来到了东门,此时正是天色将明地时候,东方天际一点红线升起,天边渐渐生出万顷烟霞,美丽异常。

    她便是驻足在一段没有塌陷的城门之上,痴痴地望着日出的景色,正当她沉醉其中的时候,一阵喧闹声将她地思绪打断,她有些恼火地望去,只看到一对黑衣大汉正是手持着军队制式的兵器正在追杀另一方的人。

    独孤凤本是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只是匆匆一瞥,却是见到了一个让她意外的人,“那是盖苏文!”独孤凤凝神望去,只看到盖苏文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内伤未好,步履也有些轻浮,他很明显是那些黑衣大汉地领,独孤凤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心中想到:“那盖苏文追杀的人定然是不简单,我看他也是野心勃勃的,那么他想要杀死的人……”

    她望着那些很明显是禁军地人护着的马车,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意,“既然他想要高句丽乱起来,那我独孤凤便是帮他一把吧!”

    她脚尖一点,如同一道虚影一般向着空中掠去。

    …………

    …………

    东方一点红,正是日出东方,朝霞满天地时分。

    平壤城大火依然没有熄灭,从城门之中不断地有逃难地百姓匆匆离去,他们脸上着恐惧的神色,拖儿带女,纷纷逃出平壤城,这个高句丽最为繁华,最为宏大地城市,如今已经是一片火海地狱。

    两道身影慢慢地朝着平壤城的大门走来,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青衣,肩头拖着一柄马刀,马刀的刀上系着一个包袱,正是包裹着一个圆形的物体,走难的百姓可以看到那包裹上面一片暗红色的水渍,这些百姓打了个冷战,他们也是见过江湖仇杀,已经是才想到那包裹中的东西只怕是头颅。

    他们低下脑袋,脚步更是快了几分。

    “你看,吓到人了!”女子温软的声音透着一股甜腻的感觉,让人感到骨头都酥软了几分,只看到那女子一身白衣,秀如云,身段婀娜,举手投足间散着无限的魅力,只是让人惊异的是,这个女子一双赤足,却是不染纤尘。

    男子耸耸肩膀,说道:“这不怪我,要怪也是怪傅老头儿,吓人的可是他的脑袋!”

    女子白了她一眼,两人到了城门之下,这城门两边都是已经塌了,巨大的石块在一旁,倒是这城门没有塌,只是有着数道的裂痕,弯弯曲曲,如同蜈蚣一般。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罢了,便是让你看看这高句丽日后会如何!”说罢,右手一抖,马刀之上的包裹被抛上了天空,待到包裹落到了身前,他将手中马刀反手掷出,只看到那马刀化作了一道白光,出一阵风雷之声,转眼间没入了城墙之上,而那包裹正是被钉在了城门上。

    包裹脱落,里面的东西赫然出现,一阵惊呼传出来,那赫然是一个头颅,只看到那头鹿面目丑陋,双目圆睁,正是呆呆地望着前方。仿佛是望着城门前的百姓一般,很是骇人。

    青衣男子哈哈一笑,身子一点,如同苍鹰一般凌空飞起,数丈的距

    间跨越而过,两只一并,嗤嗤的指劲从手指中透出,墙壁上石屑纷飞。不多时候,只看到数个楷体大字龙飞凤舞,一挥而就,赫然是五个楷体大字:

    “傅采林在此!”

    城门前的百姓登时大哗。

    ……

    “宗师已死!”

    “平壤被毁!”

    “盖苏文作乱。高句丽王不知所踪!”

    平壤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焚毁,矛头直指百济、新罗两国,而同时更有传言,盖苏文作乱。已经杀死高句丽王,一时间高句丽人心惶惶,盖苏文于此起兵,传檄高句丽。宣布要收拾残局。

    数天后,高句丽王现身,传檄天下讨伐乱臣贼子盖苏文。号召高句丽忠义之士勤王。高句丽一时间烽火并起。各地豪杰也是动作起来,而更让人震动的莫过于傅采林被杀的消息。

    那个在高句丽、朝鲜半岛。甚至是天下都有着赫赫威名的武道宗师一夜之间被杀,他地脑袋被悬挂在平壤城的城门之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据说见到傅采林级,附近百姓无不痛哭流涕。

    而各方大佬的书桌之上更多了一份更为详细的情报,将高句丽之事详细记录下来,无论各方大佬心情如何,但是宗师之死,确实是让天下震惊。

    宗师之名,很久一段时间以来,都是无敌的同义词,天下大势纷纷攘攘,各方势力征战无数,但是无论如何,这些势力都会顾及到宗师的存在,原因很简单,这个世界的个人武力强大得让人心惊。

    草原之上东西突厥分裂,其中东突厥有毕玄坐镇,这个在草原之上有着“武尊”之名的宗师,在草原之上没有敌手,他地存在,也成了金狼军的精神支柱,只要他不败,那么金狼就不败,宗师的存在有着能够左右天下大势的能力,任何人都要顾及到他们地存在。

    而如今,傅采林死了,这不但是对于高句丽来说是一件大事,对于天下形势来说也是一件大事。

    最先影响到的是朝鲜半岛的局势,没有了傅采林威慑的新罗、百济两国互遣使节,数天后,两国传檄天下,历数高句丽王百宗罪,云:“……残暴不仁、不修仁德,今我朝遣天兵解困高句丽百姓于水火之中……”两国联合出兵十万,数日间打破高句丽守军,攻入高句丽国土之中。

    高句丽王下旨号召举国同抗外辱,盖苏文并没有回应,十日后,辽东出兵,十五日后,精武会东海舰队炮击高句丽沿海城市,登6高句丽作战,高句丽形势一时间怎一个乱字了得。

    而因为傅采林之死,天下三大宗师失其一,宁道奇早已经归隐山林,不见踪迹,剩下地也只有突厥的武尊毕玄,傅采林的死都摆在各位大佬的书桌上,傅采林是被骑兵杀死,虽然其中有着高手参与其中,但是军队地作用无可置疑。

    “宗师也不是无敌的!”这样的念头随着傅采林地死慢慢地在所有人地心中产生,他们虽然有着凡地武力,但是依然不是无敌的,他们也是可以杀死地,武功再强,面对数百军队、数万军队,我用骑兵冲锋、用弓箭手、劲弩布下天罗地网,就算你是宗师,也一样要魂归黄泉。

    这样的念头在所有人的心中滋生,而受到傅采林之死影响最大的除了高句丽,莫过于茫茫塞外草原。

    受到傅采林之死的刺激,草原上各个势力都是暗自盘算,打算如何除掉毕玄,只是毕玄身边有着金狼军,如何让他们有机可寻?东突厥武力强盛,其中毕玄的作用无可置疑,为了削弱东突厥,争夺草原霸权、铁勒与西突厥联手起来,铁勒飞鹰曲傲与西突厥国师云帅分别向毕玄下战书,一决生死。

    “曲傲曾败于毕玄武尊手下,今曲某为雪耻而来,草原男儿都是雄鹰一般的勇士,曲傲将以你毕玄的鲜血一雪前耻!”这是铁勒飞鹰曲傲的战书,为雪耻而来,地点是当年两人决战之地,昔年,铁勒与突厥分庭抗礼,曲傲在铁勒与毕玄在突厥有着同样的地位,当年两人一战,曲傲一败涂地,侥幸逃得性命,而铁勒与突厥的争锋也如两人的胜败一般。

    “当年曲傲你一败涂地,今日也是会如此!”这是毕玄的答案,他堂堂武尊,对于挑战,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

    两人一战的消息,像是风儿一般,传遍了天下,这一战足以决定草原上的形势,曲傲胜,不但是铁勒声威大振,而且将打破毕玄无敌的神话,对突厥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

    而毕玄胜,铁勒的势力将会更受到打击,突厥的声威将会大振。

    而在天下人都关注两人决战的时候,中原神州之中,李密出兵关中,此时正是关中李唐焦头烂额之际,河北刘黑自起兵以来,一路节节胜利,势如破竹,河北一地尽入起手,更是兵锋所指,攻城略地,让关中李唐寝食难安。

    而在这个时候,李密出兵关中,一路向北,沿途州县纷纷投降,而更让关中李唐心寒的是关中豪阀呼应李密的攻击,在关中作乱,李密攻入关中,长安在望,关中李唐统治岌岌可危。

    而在李密瓦岗军节节胜利的同时,李密被刺杀于军中,凶手盛传是慈航静斋当代弟子师妃媗,天下间在此哗然。

    李密身死,瓦岗军群龙无,李唐趁机反攻,瓦岗军节节败退,死伤大半,退出关中,同时被李密所杀的大龙头翟让女儿翟娇振臂高呼,瓦岗军旧部多是入其挥下,洛阳城瓦岗军大乱,最后打开城门,迎翟娇入主洛阳,不少瓦岗军将领纷纷归附。

    同时李唐军队节节胜利,围攻洛阳,南方精武会也是趁机出兵,进攻阳。

    于此同时,突厥也是有了动作,数万控弦之士整装待,准备南下。一时间,天下纷乱。

第一节 喜事

    灿烂的阳光洒在船上,海风吹拂而过,天上一只只的海鸥掠过海面,然后展翅高飞,出阵阵的鸥声,蓝天白云,暖洋洋的天气,正是睡眠的好时机。

    独孤凤脸色有些白,她盘腿坐在甲板之上,内息不断地运转,并非是她勤奋,而是她想要凭借着修炼内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好受一些,她依然还是坐不惯船只,胸口一阵沉闷的感觉涌来,让她几乎要吐出来。

    她心中暗自骂道:“混蛋、坏人、臭鸡蛋,明知道我晕船,还要坐船回去,不是难为本姑娘吗?若不是本姑娘身体不适,一定要将你砍成十八段,以泄心头之恨!”她心中狠狠地骂着,目光也是狠狠地盯着她口中的混蛋、坏人、臭鸡蛋,只看到他舒适无比地靠在船舷之上,头上带着一定斗笠,掩去了洒落下来的阳光,闭上了眼睛,他脸上带着一抹平静而舒服的神色,云淡风轻、无比安心的神态,让他像是得道的老僧一般,宁静无比。

    他一身青袍,衣袍在风中吹拂,手中拿着一支钓竿,钓丝落在水中,丝毫没有动静,他便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睡熟了一般,身上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心满意足的感觉,让人看到也是忍不住心情放松下来,独孤凤一时间也是看得呆住了。

    几声鸥声传来,只看到海中一道水柱激射而起,水珠儿如雨水一般从空中散落下来,泛着七彩的荧光,一道七彩虹光如同桥梁一般横在了空中,煞是好看,独孤凤看得心神摇曳,然后一声古怪的声音从海中传来。

    船身摇晃,海水拍打着船身,船上的人登时摇摇晃晃。更是有倒霉的水手摔进了水中,幸好这些皮肤古铜色健康无比的汉子常年在海中打交道,水性娴熟,倒是没有性命的忧患。

    船身出“咯吱——”的呻吟声,仿佛下一刻就要粉碎一般,独孤凤脸色煞白,她扶住了船舷,猛地吐了出来。吐得脸色灰白,傲雪早已经醒了过来,他扶住了独孤凤,给她输了一道安神的真气。独孤凤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怎么了?遇袭了吗?”娇美的声音送来,一阵香风幽幽地传来,那种轻微如风地清香,让人心神一阵的摇曳。白衣的婠婠踩着莲步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她身子轻飘飘地,一双赤足犹如上好的凝脂白玉一般,洁白无暇。让人心动不已,忍不住想要握在手中把玩一番,最是妙的是。她足下像是踏着一层云彩。似是离地三寸。轻飘飘不着一丝的气力,让人以为是仙子一般。

    傲雪摇摇头。说道:“没有遇袭,船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古怪,古怪!”

    他细细地从船舷边上望去,只看到碧涛漫漫,海浪滚滚,千万朵晶莹雪白在海上凝结,然后回归大海,消散无形,婠婠走到了傲雪身边,歪着脑袋,也是嘀咕道:“我还以为我们被袭击了!”

    那船长对三人说道:“看来是遇上暗礁了,海上航行,遇上暗礁也是时有的事情,有些船更是被撞沉也有,也好我们的船够结实,不过这条航路我们走了数十次,已经是探清楚了,若是有暗礁,以前已经是会现才对,古怪,真是古怪!”

    那船长也是觉得古怪,吆喝着船员工作,傲雪说道:“这大海何其神秘,有暗礁没有现也是正常地事情!”

    他刚说完,从数十丈外的海上突然间丈余粗大的水柱从天而起,漫天水花落下,所有人都是吃惊地望着那道水柱,独孤凤更是脸色苍白,说道:“那是什么?怎会有这样的古怪情况?”

    那船长也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突然间一阵古怪地吼叫声从海中传来,那仿佛是号角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只看到数十丈外的海面上,水花翻滚,“哗啦”一声,十数丈的水花汹涌翻滚,一道硕大无比地尾鳍怕打着浪花,然后没入了水中。

    “那是什么东西?”独孤风尖声问道,众人只看到一句巨大的黑影浮出了水面,众人方才看到那黑影的模样,那是一条巨大的鱼儿,除了傲雪,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这样巨大地鱼儿,身长几乎有十丈大小,出号角一般的吼叫声,翻滚着海浪。

    良久,那鱼儿方才没入了水中,吼声慢慢地变弱,最后了无声息。

    “那是什么鱼?”婠婠握着傲雪的小手一阵僵硬,傲雪心中好笑,知道她心中害怕,不由得拍着她地小手,那船长满头大汗,此刻他方才说道:“乖乖地,这么大地鱼,比起那鲨鱼也要大了不知道多少,老子行船十多年,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鱼!”

    傲雪笑道:“这茫茫大洋何等广博,有些古怪地生物也是不出奇!”他也是没有想到竟然能够见到鲸鱼,当真是惊讶万分。

    “世间竟然有这等异兽,造化当真是神奇!”婠婠赞叹不已,复有奇思妙想,说道:“若是能够驯服这等妙兽,这茫茫大洋之中,任你战船无数,也是枉然!”

    傲雪只感到一阵无语。

    船儿推开波浪,海风吹拂而来,海上的日光暖洋洋晒来,让人感到万分的舒畅,傲雪三人再次出海,不由得有种恍如一梦的感觉,在高句丽呆了一个月,高句丽便是变得翻天覆地,傲雪不由得自嘲道:“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灾星,走到哪里都会有些不好的事情生的!”

    可不是如此,他去过长安,然后李唐倒霉了,到过洛阳,然后洛阳也是热闹非常,然后到了高句丽,现在倒好了,高句丽乱成一锅粥,他微微一笑,心中想到:“不过若真的是这样也是无妨,反正是我的敌人!”

    “那高句丽百姓也不是

    百姓,何况那高句丽也不是什么好鸟,乱了就乱了,就是死了!”傲雪心中想到,复又想到:“那傅采林满口仁义,也不过是为了高句丽而已。如今被杀了,倒是一了百了,不过那个傅君瑜被我废掉了武功,那天平壤城也是乱得可以,不知道有没有逃得性命?”

    那傅君瑜被傲雪废掉武功,本来也是无妨,她身为傅采林的弟子,身份自然是尊贵。就是高句丽王室公主只怕也是比不上她的身份,不过那是傅采林在世时候的,傅采林死后,她武功尽丧。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兼且那日平壤城一片混乱,只怕是难以逃离,就算是逃得性命。只怕也是免不了颠沛流离,或是成为权贵玩物,可知道她傅采林弟子的身份会让多少权贵趋之若骛,想一尝芳泽。

    当然。傅君瑜的下场如何,傲雪并没有心思知道,他也没有心情理会高句丽的百姓如何。此刻的傲雪正是满心地欢喜。胸臆间一阵喜悦如同浪潮一般。将他淹没。

    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容,有这几乎天真的可爱。让女孩儿不由得娇笑起来,青葱雪白的手指点在男人的额头,嗔道:“你呀!“男人呵呵一笑,抱着婠婠软绵绵。香喷喷的娇躯,一双大手在他的小腹上面抚摸着,感受着她细致的肌肤,里面正是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着。

    “你有了孩子也不告诉我,还四处走来走去!”傲雪说道,抚摸着婠婠地小腹,像是抚摸着珍宝一般,婠婠雪白的娇靥露出了薄薄的胭脂,一时间有如桃花烂漫,美艳非常,她嗔道:“人家也是刚刚知道的!”

    傲雪吐了口气,傻傻一笑,要做父亲地男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吧,傲雪说道:“是我不对,你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也没有觉,是我该死!”他检讨着自己,向着婠婠说着一大堆的注意事项,他医术一流,这些也是不在话下。

    今晨婠婠觉得不舒服,傲雪本以为她不过是晕船而已,没想到是有了身孕,算算日子,也有了一个月,也是去高句丽之前地事情,知道了这个喜讯的傲雪有种恢复到当年知道卫贞贞怀上了小玲珑的时候的情形,满心地喜悦,难以言语。

    他抱着婠婠,两人默默依偎,心中欢喜万分,能够共同孕育自己的后代,这本就是为人父母最为幸福快乐的事情,两人都是满脸地笑容,只是在喜悦之中,婠婠心中涌起了一阵淡淡地失落,她幽幽叹道:“若是师尊还在,知道了这个消息定然是很高兴地!”

    婠婠眉头微蹙,楚楚的娇靥之上流露出了几分地惆怅,傲雪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蛋,轻声说道:“师尊自有吉人天相,他日我们定然是可以相会的,你也无谓担心了,而且,太过焦虑可是对我们的孩子不好!”

    婠婠嗔道:“胡说八道!”

    傲雪笑嘻嘻地说道:“我可不是胡说不道,所谓母子连心,他是你我骨血,自然是知道母亲忧虑,况且,你有了身孕,若是心情抑郁,身子不好,他日我们的孩儿出世,自然是也是体虚!”

    婠婠嗔道:“你总是有理!”傲雪只是嘿嘿一笑,握着她的粉拳,左手轻轻抚着她的光滑的腹部,哪里丝毫没有隆起的迹象,看到傲雪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小腹,婠婠脸色一红,心中甜蜜。

    婠婠抓着傲雪的大手,轻声说道:“人家也是想要心情愉快,奈何总是有些人不让人安生!”说罢,幽幽叹了口气,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的惶惶,傲雪看她神色,虽然知道她不过是做戏,但是心中疼惜,说道:“恩,还什么人这么大胆触怒了我家的娘子?”

    婠婠眼波流转,里面荡漾着一泓的春水,眼波荡啊、荡啊的,让傲雪心神为之而迷醉,不需要做作,很自然地,她身上已经有着一股动人的神色,不知不觉地让人因她喜悦而喜,为她悲伤而悲,自然而然,没有女打那般的妖魅。

    那是天魔**臻至前所未有的十八层境界而让她精神修为有了突破,自然而然地影响到他人,虽然还欠火候,论起武力,依然比不上祝玉妍,但是假以时日,她必定是阴癸历代最强的弟子。

    婠婠娇声说道:“便是师门有人不甘寂寞要跳出来了!”她从盈盈水袖间取出了一封小小的信笺,递给了傲雪,傲雪接过了信笺,说道:“你我北上高句丽,宗门弟子竟然还有办法送来消息?”

    婠婠白了眼傲雪,娇声说道:“你莫不是以为我阴癸派不过是街头小帮派不成?我圣门屹立中土多年,自然是有广阔的情报网络,更兼师尊经营阴癸派多年,传递些许消息,有何奇怪?”

    傲雪讪讪一笑,心中暗道:“看来我确实是小看师门了,虽然被慈航静斋镇压,但是能够屹立多年不倒,与之抗衡,确实不是简单!”

    他扫了眼上面的情报,明白是婠婠在阴癸派的亲信传来的消息,上面正是写着阴癸派的变化,傲雪抚着婠婠如云秀,说道:“这不是你布置的吗?”

    婠婠白了他一眼,双臂搂着男人的脖子,软绵绵的身子偎在他怀中,一双小手轻抚着他的胸膛,在他胸膛划着圈圈,说道:“当然是婠婠布置的,婠婠回到中土便是扫视残局!”

    傲雪苦笑起来,他可不敢让怀中的女子乱来,抱着她,傲雪说道:“你便是好好休息一番,做你的少夫人吧,那些苍蝇,自有你家夫君为你扫除干净!”

    婠婠轻笑一声,粉腮含春,如若桃花,美艳非常,一双流波剪水双眸,带着欢喜的神色,盈盈笑道:“那拜托你了!”

    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轻抚着她的腹部,那里正是孕育着一条小生命。

第二节 江南好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晚得相逢!”

    温婉的江南嗓音唱着婉转如同黄莺的歌喉,江南水乡特有的美丽在其中尽数唱出,这本是后世香山居士所作《忆江南》,傲雪却是数年前写了出来,一时间江南传唱,唱尽了江南风物温柔风流。

    风儿吹过,仲夏的阳光也有了毒辣的味道,火辣辣地照下来,像是一锅加满了辣椒的火锅一样,**辣的,那树上的知了也是出烦躁的鸣声。

    马车飞驰在官道之上,管道两边来来往往都是行商的商贾,也有行人无数,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良田,可以看到农夫在其中耕作,而那些从东瀛而来的奴隶正是在其中劳作。

    江南繁华,自精武会统治以来更是以商起家,治下商人无数,商税也是无数,江南富足,路上行人都是一种心满意足的神色,抬头望去,随处可见官道、便道,精武会自得到了江南之后,便建号为“夏”。

    大夏所治之地,江南与岭南二地,其中道路修筑不知凡几,大夏从东购来奴隶无数,其中女奴多是充斥青楼、勾栏之地,就算是北方之地,也多有东瀛女奴,至于男奴,多是修筑道路、开矿,也有民间所用,多是耕作。

    也是因此,江南之地道路四通八达,官道宽敞。可为八马并行,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而民间也是热衷与修道,看着四通八达的官道,还有一道道的便道,与密集的水网交织成密密麻麻的丝网一般,独孤凤由衷叹息道:“妙啊。这么达的道路,就是出门也是容易!”

    她从马车的车窗望去,只看到那道路仿佛是用整块的岩石制造,她惊叹道:“这道路莫非真的是用整块石头铺就。竟然没有丝毫的接口!若是要铺砌这么多地道路,怕是不要很多人吧!”

    虽然来过江南,但是独孤凤依然是赞叹不已,为将那达的交通。还有繁华的风物赞叹不已,婠婠嗤笑一声,吃吃地说道:“这可不是用整块石头制成的,世间哪有人有如此的气力能够开辟到这样整齐的石头?这是用一种‘水泥’的物件铺砌而成!”

    独孤凤叹道:“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神奇事物?不过就算是如此。怕不是徭役繁重?”

    “不会!”婠婠微笑着说道:“虽然是要好多人,不过这些铺路地都是东瀛的奴隶,自是不需要担心江南徭役繁重。那东瀛之地虽是多产金银。但是最有用的还是他们的奴隶。在江南、岭南修道,江南之地繁华。皆在他们地身上!”

    “修筑道路,利在百年,近日所作,莫不是为了后世子孙?”婠淡泽子孙后代,隋朝的天下,谁人得到了,只要不是败家得太厉害,稍微治理一番,便是足以成就一番治世!”

    傲雪抚掌轻声笑道:“可不是,如此!”他望着窗外,淡淡地说道:“东瀛之地,比之金银,东瀛的奴隶更加的重要地,若是没有他们,江南这么大规模地修筑道路,开山建矿,早有百姓起义了,那岭南到江南的官道都是这些奴隶修筑的!”

    可不是,要致富,先修路,那岭南到江南的官道正是紧锣密鼓地修筑着,岭南特产无数,原先他们难以输出,只有依靠岭南宋家,这也是岭南宋家在岭南如此重要地原因,无他,岭南土著也只有通过宋家与江南、中原之地贸易,宋家自然重要。

    岭南本是化外之地,与中原联络甚少,官道修筑后,两地之间联系紧密了不少,南岭土人从其中获利无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那些岭南土人得到好处,自然是看出了修道的好处,大夏修道也是方便了不少,当然又不大好的岭南土人部落也是出力修道,这两年间,岭南地道路颇为可观,当然东瀛、高句丽地奴隶功不可没,其中不知道多少奴隶埋骨岭南。

    如今高句丽一番混乱,百姓流离失所,而高句丽也是诸侯并起,他们为了军费也是开始了贩卖奴隶地生意,因此,原本在高句丽只是偷偷摸摸地暴力生意,如今倒是大张旗鼓起来,傲雪心中不无恶意地想到:“若是如此,就算是我们的军队不进攻,他们打上数年,高句丽也是没有人了!”

    当然那些奴隶地死活,傲雪全然不放在心上,傲雪笑道:“那

    了便是死了,那东瀛之地,曹应龙正是与东瀛朝廷作数,那金银所处也因战事产出有限,他们要我们中原的丝绸、瓷器,还有兵器,也只有贩卖奴隶给我们了,当然东瀛朝廷也是要瓷器、丝绸、字画诸般东西,当然还要丹药,谁让他们无能啊!”

    傲雪叹息一番,脸上露出了可恶的笑容,独孤凤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嘴中嘀咕着并不淑女的词儿,傲雪也不以为意,她一路上这样的词儿并没有少说,他早已经免疫了,他复又说道:“而且高句丽战乱不休,那高句丽人也因此更多地被贩卖到江南,何愁没有人手?”

    事实上,确实是如此,江南、岭南经过数年的经营,两者之间已经很密切,岭南土人也多是承认大夏的统治,大夏封赏他们的领,不少的领更是迁家到了江南,不少人就在扬州落户,而随着道路的修筑,交通的便捷,岭南的经济也与江南联系起来,可以预想,再过些年岁,两地便是紧密无比。

    而大夏在南方更是从土人之中挑选士卒,组建军队。训练水军,当然也有冥顽不灵的,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刀兵,而宋家加入大夏之中,身份也是显赫,其中地位不言而喻。

    而在大夏统治的领地之中,道路修筑无数,达的交通网络。让整个大夏畅通无阻,南北货物运转流畅,商贾无数,大夏的商人行商天下。就算是突厥、西域之地,也多有大夏商人地影子,当然,这些商人的护卫自然是不可少。其中不得不说精武会的踪影。

    精武会自扬州起家,数年间崛起,可谓是迅猛,而大夏建元之后。精武会的名号并没有取消,反而是在大夏建有武官、道场无数,教习武学。弟子不知道凡几。这些弟子多有从军。也有不少的成为了商队的护卫。

    事实上,这些从精武会出来的弟子有着诸多的营生。镖局、商队之类地不少,不少还有着官方背景,他们行走与突厥、高句丽、西域之地,不但是的来千万金钱,还有那里的情报,山川河泽分布、地理人文、还有各方势力冲突,这些情报一一收拢归案,为日后征战打下了基础,这也是日后夏军纵横厮杀少有败绩的原因,这是后话,不再多表。

    马车咕噜噜地转着,独孤凤看着窗外风物,赞叹不已,江南多是水田,这与北方地旱田不同,那绿油油的作物随风泛起了层层的绿浪,分外的喜人,独孤凤赞叹有声,婠婠不无得意地说道:“你看到地稻种是从林邑国所得,名为占城稻,乃是良种,岭南之地已然大量种植,一年可两熟,江南粮食便是靠它!”

    独孤凤微微点头,心中知道这稻种的意义,她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看着,马车不多时候,便是进入了扬州城,这扬州城经过了多年的经营,这已经不是先前的那般模样,扬州城早已经被扩建了数倍,比之东都洛阳也是不遑多让。

    马车驶入其中,独孤凤只看到街上行人皆是神色饱满,不少地人步履沉稳有力,显然是修习有粗浅武学,放眼望去,多是如此,独孤凤心中微微惊讶,说道:“怎么这里如此多习武之人?”

    傲雪哈哈一笑,说道:“无他,不过是这里的人多是到了精武会的道场修习了一些武学而已!”

    大夏曾经下令,大夏百姓皆是要习武,至少要到精武会地道场修习指定地武学,修习完成后,是否再进一步,便是随你所想,这样与后世地小学教育一般的教导,让江南地习武之风大盛。

    而除了汉人之外,街道之上还有容貌各异的异邦人,那些金碧眼的胡人,身穿奇装异服的阿拉伯人,当然还有草原上的胡人,这些人多是商人,江南繁华,在大夏重商的政策下,更是繁华无比,扬州的码头已经多次扩建,码头上面货轮无数,江面上更是有百多只货船等候靠岸,那些船不但是有中原各地的货船,也有往返东瀛、高丽的海船,还有万里之外的波斯之地的货船,繁华无比。

    当真是熙熙攘攘、挥汗如雨的景致,让独孤凤心中大为赞叹。

    回到扬州,傲雪便是感到了一阵温暖的感觉,无论如何,这里都是他的老巢,当年他在扬州起家,多年下来,一番基业,不得不说是天上眷顾,主角模式照顾,看着自己老巢一片繁华的景致,心中一片欢喜。

    唏律律——

    一阵马蹄声传来,然后是一阵战马的嘶鸣声,马车被拦了下来,三人从窗外望去,只看到一小队的骑兵拦住了马车,那些骑兵不过是十多人而已,身上穿着黑色的劲装,跨着清一色的黑马,身材彪悍,太阳穴鼓鼓的,显然是身手不凡的好手,

    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这队骑兵的头领。

    那骑兵的头领是一个身材曼妙的丽人,身穿一身黑色的劲装,黑色的马靴,黑色的手套,手中执着黑色的马鞭,长长的、如云的秀斌没有束起来,而是一半披散在圆润秀美的肩头上,那仿佛是最为上等的锻绸一般,让人忍不住赞叹不已,另一半秀却是长长地、笔直地垂下,一直垂到了胸前,掩住了她半边的脸蛋,也让她胸前的曲线更加的秀美。

    只是半边的面颊上面眉目如画、柔和的线条充满了灵秀的美感,只是樱唇抿着,双目之中透着一股冰冷的感觉,让人生出不可近视地感觉。当真是好一个冰山美人儿!

    丽人立马在马车前,秀眸定定地望着车中三人,更确切地说说是望着车中走出来的男子,青衣飘飘,嘴角带着一丝的若有若无的笑意,身上有着一种温柔的、让人心情喜悦的感觉,男子微微一笑,那笑容让周围的人都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小可儿长大了不少。已经是英姿飒爽的巾帼英姿了!”傲雪淡淡地笑道,眼前的女子虽然比起印象之中的小女孩长大了不少,但是依稀可见昔日的眉目,可不是可儿?

    丽人脸上冰山似地神色消散无形。美丽的大眼睛之中哪里还有先前的冰冷、不可靠近的神色,那双大眼睛分明是水光灵动,眼中有水汽溢出,然后被她地内息蒸掉。丽人叫呼一声,她身后那些骑兵,分明看到他们如同冰山一般,不假辞色的长官叫呼一声“哥哥!”然后便是如同乳燕投怀。整个人如同一道虚影一般投入了眼前这个男子的怀中。

    这动作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情,这丽人轻功当真是妙绝了,让人叹为观止。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心思理会她地轻功如何的高妙。而是关注着让这个美丽女子如此失态的男子。

    婠婠只是微笑着看着两人。目光之中带着奇特地神色,没有知道她地心思。而一边地独孤凤却是咬牙切齿,口中嘀咕着一连串并不淑女的话语,有靠得比较近,耳力也不错地人隐隐听到“混蛋、坏人、登徒子、臭鸡蛋”一连串的称谓,不由得满头大汗。

    那丽人双臂搂着傲雪结实的腰肢,脸蛋埋在傲雪的胸前,女儿家淡淡的清香传来,傲雪确实是感觉到怀中女子柔软的身段还有女儿家所有的温软感觉,心中感叹:“一些日子不见了,可儿可是长大了!”

    当然,武功也是进不了不少!

    傲雪抚着她的脑袋,就像是以前的那样,他怀中的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傲雪笑道:“好了,不要这样,这里很多人看着你!”

    可儿看了眼四周,雪白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仿佛是最美丽的红宝石一般,美丽无匹,她手下那些骑兵看到这个情况,心中不由得高呼道:“怪哉,怪哉!我们的头领大人竟然会脸红,还有这样女儿家的妩媚表情,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可儿瞪了眼那些目瞪口呆的手下,吩咐了一声,便是抱着傲雪的手臂,柔软的胸部摩擦着傲雪的手笔,让傲雪感到一阵**的感觉,可儿笑吟吟地看着傲雪,哪里有先前的冰冷神色,她无限欢喜地说道:“雪哥哥,你回来了,可真好,你一出去就去了那么久,上次你回来,也不等可儿回来,看看可儿!”

    她掘起了小嘴儿,露出了嗔意,傲雪嘻嘻一笑,也不答话,径直听着可儿的话,在可儿带领下,四人回到了扬州的家中,这里依然是以前傲雪住的地方,住惯了,也就有感情了,自然是舍不得换掉。

    见到自己亲爱的爹爹回来,小玲珑小跑着扑进了傲雪的怀中,稚嫩的声音让傲雪心中一阵的欢快。

    因为修炼内功的关系,她长得粉嫩可爱,脸上透着一抹淡淡的粉色,像是可爱的陶瓷娃娃一般,分外惹人怜爱,娇嫩的小手拉着傲雪的衣襟,一双精灵的眼珠儿透着精灵神秀的神光,让傲雪一阵的欢喜。

    卫贞贞与云玉真都不在,卫贞贞在打理着扬州的连锁酒楼,这些酒楼很早就营业,其中不乏名声远播,诸如杏花楼之类,已经成了扬州一绝,她手艺一流,今天正好到了酒楼决定新的菜单,正好不在家中,而云玉珍掌管情报部门,自然是不得空闲,也是不在家中。

    小玲珑拉着傲雪,一些日子不见,小玲珑又是长大了不少,欢天喜地地拿着傲雪给她的礼物,格格的笑声让人心中一阵愉快,到了晚上,卫贞贞与云玉珍回到家中,一番见面,少不得一番痴缠。

第三节 偶遇

    回到扬州,已经是三天了,期间,虚行之等人一一求见,精武会得到南方半壁江山,建元为夏,其中的事务,傲雪都是扔给了手下或是徒弟,张无忌如今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扬州的小混混了,他的师兄弟也是独当一面,可算是出人头地。

    比起他们,傲雪依然是一个江湖中人,而他的徒弟,或是虚行之等人也是对这样的事情麻木了,面对某人厚脸皮的吹嘘:“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为上者,只要有识人之明,懂得分权,我只要掌舵,自然是有专业人才劳力,我当然是可以放心了,说起来,这也是我英明无比的表现!”

    面对如此厚脸皮的吹嘘,所有人都是无语了,却又是反驳不得,不过众人也是抓着机会,嘻嘻哈哈地找上门来,大事小事一箩筐,压得傲雪的书桌几乎要塌下来,傲雪的脸色自然是难看。

    因为婠婠有了身孕,傲雪便是硬将婠婠留在扬州,不让她四处乱走,而阴癸派之中的事情,自然是让他接手,婠婠笑嘻嘻地说道:“如此就劳烦相公你了!”她笑得像是透了糖果的小女孩一样,分爱的好看。

    期间自然是免不了与卫贞贞还有云玉真的一番缠绵,两女对于自己的夫君常年在外自是有一番的怨气,傲雪一一安抚下来,两女也是有自己的事业,云玉珍掌管情报部门,她巨鲸帮本就是贩卖情报的门派,后来合并进了精武会的情报部门之中,云玉珍执掌,少不得一番的忙碌。

    而当傲雪看到云玉珍递给他的一册装订精美的书卷,看到其中都是自己的行踪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奇怪万分,那是一种**裸,无所遁形的尴尬感觉,云玉真笑眯眯地看着傲雪。傲雪只是讪讪一笑:“没想到你这么本事!”

    云玉真嘻嘻笑着,她倒是少有看到傲雪这般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玩,青葱手指点着傲雪,说道:“你若是要拈花惹草,可是要小心后院失火!”

    她笑眯眯地说着这番话,登时让傲雪无语。

    而卫贞贞倒是像是过节一般,亲自下厨。煮了满满地一桌的美食,秀美的脸蛋上满是笑容,整个人像是一只欢快的云雀一般,她脸颊上泛着一抹淡淡的胭脂红霞。一双水眸之中,透着让人心动的春情,这两天,她与云玉真通榻伺候傲雪。两女身上都是透着一股慵懒的感觉。

    两女听闻了婠婠有了身孕,都是关心不已,卫贞贞已经是有了经验,时常与婠婠在一起。嘱咐她要注意的事项,看到婠婠脸上带着地母性的喜悦,两女心中自是不免有些羡慕。虽然是有了小玲珑。但是她依然还希望能够为自己的心爱的男人生下孩儿。最好是一个男孩。

    至于云玉真更是羡慕,她不像卫贞贞已经有了个可爱地、惹人怜爱的女儿。看到婠婠也是有了身孕,她心中更是羡慕,心中自是不免有些怨气,这些怨气便是泄在床底之上,傲雪好不容易方才摆平云玉真,自是少不得一番甜言蜜语,许诺努力给在云玉真那块田地上耕作、播种,也好让云玉真开花结果。

    也是如此,云玉真这几天都是脸色潮红,身上带着一股慵懒的感觉,曼妙的身上透着一种让人而红心跳地迷人感觉,可不是爱恋之中的女人?

    傲雪这几天也是过得很轻松,回到扬州自己的老巢,自然是过得舒心无比,手中的事情都扔给了自己地手下或是徒弟,这样的甩手掌柜还有什么不好的?

    便如此刻,他正是坐在一张躺椅上面,这躺椅是他唤人做出来地,做出来之后,自然是风靡了整个宅院之中,后来云玉真见到后,眼前一亮,便是大量制作,扬州城一时间风靡起来。

    他坐在躺椅上面,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小玲珑就是趴在他地身上,伸出白嫩地小手,两只好看的蝴蝶就在她地眼前飞舞着,任由小玲珑胡乱挥着小手,也是抓不住那飞舞的蝴蝶,一株修整得好看的松树就在身边,飒飒的传来婆娑的风声,两边是一片片翠绿的竹影,油油得有种让人安定心神的感觉。

    素素就是站在他们的身后,手中拿着一件小小的衣裳,正是小玲珑的外套,她目光望着这对父母,眼中透着一股奇特的神色。

    “哇,不乖,不乖!”小玲珑鼓着粉嫩的腮帮子,小脸上露出了气恼的神色,显然是为了捉不到蝴蝶而气恼,傲雪嘿嘿一笑,抚着小玲珑的脑袋,说道:“玲珑乖,爹爹教你捉蝴蝶!”

    小玲珑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儿,那秀美的眼瞳有着卫贞贞的影子,像是黑珍珠一般,透着惹人怜爱的光泽,傲雪伸出一根指头,在素素惊讶的目光之中、小玲珑兴奋的目光下,两只蝴蝶停在了他的指间,素素可以看到那蝴蝶长长的触须摇曳摆动,仿佛是眼前的指头是一朵鲜花一样。

    小玲珑满脸欢笑地看着傲雪,又看了眼傲雪手中的蝴蝶,正要伸出去捉的时候,那对蝴蝶被惊飞起来,小玲珑掘起了小嘴儿,傲雪看得哈哈一笑,在小玲珑可怜巴巴的眼光下,傲雪细细地教起了小玲珑。

    小玲珑伸出白嫩的小手,真气运转在手上,出一股柔和的真气,柔和、平和,没有一丝的敌意,不久,那对蝴蝶便是落在了小玲珑的手心上,小玲珑满心欢喜格格地笑了起来,就像是小仙女一样,分外的惹人喜爱。

    傲雪嘿嘿一笑,让小玲珑放走了那对蝴蝶,傲雪笑道:“玲珑,爹爹表演戏法给你看好不好?”

    小玲珑点点头,傲雪微微一笑,一道指劲弹出,弹在身边的树上,那松树登时摇了起来,飒飒的响个不停,树叶如同老头上面的头一般,不断地掉下来,傲雪五指微张,五指之上。真气如丝般射出,向前弹射而出,丝丝的真气在他的操纵下来,编织成网,卷起一阵的微风,将那落下的树叶卷了起来。

    手指之

    细微的动作,寻常人是难以察觉的,真气在他控制下动。微风卷着绿油油地树叶最后成了一个绿油油的圆球,漂浮在半空之中,四周是不断地落下的树叶,那仿佛是魔幻一般的景象让素素不由得惊呼起来。

    她睁着好看的大眼睛。望着傲雪满眼是不可置信的目光,心中想到:“少爷他真的是会戏法不成?”

    当然,看得呆住了的还有小玲珑,小玲珑轻呼一声。眼巴巴地看着眼前地奇景,说道:“爹爹,玲珑也要学戏法!”

    傲雪含笑点头,抱起了小玲珑。他右手大袖一拂,登时生出了一阵的柔劲,将那圆球射到了墙上。“波!”的一声。墙上登时出现了一个绿的圆球图案。又是引得素素一阵惊呼。

    傲雪看了眼素素,嘻嘻笑道:“不要大惊小怪地。些许把戏,不过是真气的运用变化而已!”说罢,他便是开始教导起小玲珑玩戏法来,小玲珑兴致勃勃地按着傲雪的话来做,不时地传来欢笑与惋惜的声音,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又有谁人知道,就是在这样地游戏之下,小玲珑练就了一身精妙绝学,那精妙异常的真气转换法门,有如入微的真气控制,是在这几乎儿戏的游戏之中习来地,很久以后,玲珑想起当时在自己父亲的怀中玩着游戏的情景,都是不由得满脸地温柔。

    几天下来,傲雪每个下午都是在庭院之中与小玲珑玩,等到小玲珑累了,便是在自己地父亲怀中睡去,素素看着小玲珑红扑扑地小脸,心中想到:“小小姐有这样的父亲,也是小小姐地福气!”

    而这几天,自然是少不得可儿的身影,如今的可儿早已经不少当年的黄毛丫头,她的身形已经长开,玲珑的身段高挑美丽,最是动人的是一双修长的美腿,穿着黑色的马靴,跨着黑色的骏马,时常会让人耳红心跳。

    听卫贞贞说起,可儿如今正是掌管着扬州城的治安,挥下带着数队的骑兵,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模样,倒是让她多了几分的气质,卫贞贞笑着说道:“可儿现在武功高强,不假辞色,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

    傲雪听罢,只是微微一笑,他倒是没有现可儿有什么改变,除了身量高了,身材好了,她还是当初那个粘着傲雪,在背后喊着他“哥哥”的小丫头,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笑意,让人觉得像是蜜糖一样,甜到了心底。

    晚上华灯初上时分,天上明星荧荧,像是美人儿秀美的眼瞳一般,眨阿眨的。

    可儿拉着傲雪到街上游玩,小玲珑坐在傲雪的脖子上,出越快的笑声,可儿此刻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俏生生的模样像是一朵可人的水莲花一样,她笑盈盈地站在傲雪的身前,双手背着身后,胸前美丽的曲线更加的动人突出,引得傲雪的目光落在其中,她脸色羞红,却是没有恼怒,抓着傲雪的是手臂,柔软的胸部传来一阵**的感觉。

    “小丫头长大了!”傲雪心中想到,一时间爱你感叹时光匆匆。

    一男一女,加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当真是吸引着旁人的目光,让可儿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可儿满脸笑容,便是如同以前一般,四处看着,两人走着,傲雪说道:“小鹤儿那家伙哪里去了?”

    可儿说道:“恩,小鹤儿自从报了仇之后,就说去找他失散多年的哥哥还有她的纪姐姐去了,可儿倒是劝过她,不过她倒是倔强无比,说什么也要亲自去找!”可人掘起了小嘴儿,红艳艳的小嘴儿透着一阵迷人额色泽,她待小鹤儿如同妹妹一般,自然死不希望小鹤儿有什么危险,奈何小鹤儿倔起来,像是一头牛一样,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的主意。

    他失散多年的哥哥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倒是她的那个纪姐姐有消息在北方,倒是成了名妓,当时傲雪不在,小鹤儿坚持要离开,可儿也是没有办法,想到她武功也是有成,虽然不是一流高手,但是也是勉强算得上二流,加上身边有精武会的高手在旁边保护住她,可儿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全,倒是让她去了。

    傲雪微微沉吟,当年精武会进攻巴陵一带,扫除长江的其他势力,小鹤儿也是参与其中,亲手将香玉山杀死,倒是了解了一番的仇怨,他想要找自己的亲人也是无妨,傲雪说道:“既然她决定了,也就由她吧!”

    可儿点点头,应声说道,扬州街头繁华无比,路上两边是都是华丽的花灯,到了夜晚便是照着七彩的光华,已经是成了扬州的一绝,两边店铺林立,商品淋漓满目,有塞外草原的特色商品,也有东北山林的貂皮、人参,也有万里之外的番邦的奇特的东西,街上行人如织,更有金碧眼的胡商,穿着锦绣丝绸服饰,满脸笑容。

    不时地听到孩童的笑声,在街上嬉戏着,而跨着高头大马的骑兵在街上巡逻,英姿飒爽,两边的百姓都是会让路,脸上露出了尊敬的神色,倒是看出这些骑兵深得百姓的喜爱。

    两人一路走来,可儿一番指点,指点着扬州的特色美景,倒是让傲雪一时间大感尴尬,这扬州是他的老巢,他倒是像是外来游人一般,两人正是走着,突然间傲雪停了下来,可儿心中奇怪,循着傲雪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个道士向着两人走来。

    他走在繁华的街上,没有丝毫的特别,但是两边的行人恨自动地给他让开路,那仿佛是融进了行人之中,默默无闻,又泾渭分明的矛盾感觉让可儿吃了一惊。

    六识之下,她竟然感觉眼前的道人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等可儿过来,傲雪已经笑嘻嘻地迎了上去,笑道:“原来是宁真人大家光临!”那道人不是散人宁道奇又是什么人?

第四节 请求

    身穿一身邋遢的道袍,那件道袍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上面满是水渍、酒渍还有乌黑的污渍,宁道奇婴儿一般的脸上带着一股柔和的笑容,仿佛是春风拂面一般,自然让人心中生出一股亲近的感觉,让人心头平静愉悦。

    傲雪心中暗自赞叹不已,当时那种自然散而出的自然亲近的气息,就足以让人知道眼前的老道士是如何的不凡,傲雪拱手笑道:“难得宁真人来到扬州,傲某深感荣幸!”

    他话中不卑不亢,自然而然地有种慑人的风采,宁道奇微微点头,脸上溢出一丝的笑容,笑道:“呵呵,居士不必多礼!”他又望了眼坐在傲雪脖子上的小玲珑,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让宁道奇也是心中欢喜不已。

    “好俊俏的小娃娃,居士可是有福气!”小玲珑也是不认生,伸着小手,想要去抓宁道奇花白的胡子,可儿没想到这个邋遢道人竟然是宁道奇,心中暗自想到:“他就是宁道奇真人,倒是与想象之中的不同!”

    她向着宁道奇见礼,傲雪笑道:“宁道奇大家光临,少不得到在下家中喝上一杯水酒!”

    宁道奇点点头,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笑道:“少不得唠叨一番!”

    于是,晚上的逛街行动便是取消了,可儿少不得是心中埋怨一番这个道士不上道,这个时候来打扰他们,只是到了这样,她也作罢,同时,她心中也是好奇不已,这个天下有名的宗师是怎么样的人。

    街上行人如织,花灯通明,宁道奇看着四周行人一副满足的神色,赞叹道:“老道自完成了慈航静斋仙子三个要求后,便是不问世事。老道苦修多年,方才于天道有所得,多年苦修,老道便生出了看一番锦绣河山的想法!”

    他声音平淡地说着,一双柔和的目光看着四周,看到街上嬉戏的孩童欢笑的模样,他脸上也是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他说道:“老道走过了很多地方。自洛阳南下,走过不少的地方,百姓生活或有不同,但是总是可以看到孩童欢喜地笑容。”

    傲雪与可儿并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宁道奇的话语,宁道奇淡淡的笑着,语气之中颇有唏嘘之意,“以前老道以为天择明主。如今看来老道想法却是错了!”

    傲雪嘻嘻笑道:“什么天择明主,不过是一些鬼话而已,天下之中本就是没有什么明主,不过是时也、势也。因事成*人而已!”

    宁道奇笑道:“居士所言虽有偏颇,但是未尝没有道理,便如居士所在的圣门。你们所讲求的强者为尊。却是太过的极端。因此行事常有过激,老道行走江湖。见过了不少的地方、百姓,最后方才现,所谓的明主,非是天择!”

    可儿娇声说道:“明主非是天择,那是慈航静斋所选,杨坚、李世民莫不是他们选择地,只是其中一人成就帝业,而另一人却是做了死鬼,什么都不是而已!”

    宁道奇摇摇头,看着可儿气鼓鼓的模样,笑道:“看来是老道惹怒了这位姑娘,老道却是不应该做那不识趣的孟浪之人!”他呵呵一笑,虽然是方外之人,但是他一双慧眼早已经通透,哪里看不出小姑娘的心思?

    可儿脸色一红,冷哼一声说道:“那不是天泽,又是谁人所择?”

    他指着身边地行人,指着路边嬉笑的孩童,还有吆喝的小贩,淡淡一笑,自有云淡风轻的感觉,他满脸红光,脚下轻盈,仿佛是踏在云间,潇洒非常,让人看到了不由得心中赞叹不已,皆是说道,这道士如此风采莫不是有道地全真!

    宁道奇说道:“选择都在他们的手上!”他轻吐一口气,方才说道:“这便是老道这些日子所感悟的!”

    所谓的修道即是修心,天道即是心道,有时候,往往一瞬地感悟便是足以让你看到了天道,这也是传说之中的顿悟,一朝顿悟,便是成佛,所谓的成佛便可能是感悟到天道。

    宁道奇所说,也是他这些日子所见、所想之后地结果,自洛阳南下,他走地并不快,见到了战乱,见到了山贼、马贼之流地祸害,也见到了江南繁华景致,心中一时间冲击很大,也让他感叹万分。

    傲雪与可儿皆是默不作声,先贤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天下的基本便是百姓,因此,所谓地明主也应是有百姓所选,而非是天、也不是什么慈航静斋之流的仙子。

    良久,宁道奇方才叹道:“罢了,罢了!老道即使世外之人,何必理会红尘俗世,只要不是外族入侵,老道便是不出手!”他一振衣袍,自然生出一股微风,小玲珑看得好玩,娇嫩的同音唤道:“戏法,戏法,玲珑也会戏法!”

    童言无忌,惹得宁道奇也是莞尔不已。

    不多时候,便是回到了宅院之中,早有婢女送上茶水,袅袅青烟自杯中生出,红泥炉子煮着沸水,袅袅水汽如烟,自有一股除尘清淡的气氛,静室生烟,傲雪淡淡地说道:“宁真人此次道来,想来并非是看风景吧!”

    宁道奇不由得苦笑起来,说道:“罢了,老道也不啰嗦,老道确实是看风景而来,师仙子曾经托付老道一些事情,只是老道看来,此事还是免了,天下纷乱已久,自五胡南下,始有杨坚一统天下,百姓休养生息,只是治世不过是数十年,又是一番祸乱刀兵之劫,老道也是希望天下尽快归一!”

    他喝了口茶,平淡的目光射出了两道光芒,说道:“江南胜景确实更盛往日,居士居功至伟!”

    绕是傲雪这么厚脸皮,自认是不亚于长城也是一阵脸红,他讪讪一笑:“真人缪赞,在下什么事情也没有做!”

    宁道奇知道他谦虚,哪里知道这确实是实话,这些功劳都是在他的手下身上,傲雪移开了话头,说道:“不知道师仙子所托何事?”宁道奇微微笑道:“老道既然有违仙子所托,自然是不能够泄露于居士!”

    傲雪也是不以为意。宁道奇复又说道:“高句丽之事想必是居士所为吧!”傲雪也不隐瞒,将高句丽所作所为一一道来,宁道奇默默听罢,方才叹息一声,说道:“傅采林居士一身本领通天彻地,确实是难得的大智慧,只是可惜了!”

    傲雪心中暗

    你倒是与他惺惺相惜,倒是难为我如此艰难方才杀掉儿!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中原吗?”他抬头一看。只看到宁道奇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仿佛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一般,让他心中不由得尴尬。

    “罢了。两国之争,两个民族之间,并没有什么对错,你杀掉了傅采林。让高句丽限于战火,对高句丽不啻于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之举,但是对于我们中原神州。却是无量功德,一个民族的英雄总会是另一个民族的恶人、仇人!”

    傲雪点点头,心道:“可不是如此!”

    宁道奇复又说道:“我观江南与岭南两地已为一体。宋兄已经赴身巴蜀。巴蜀归附只在弹指间。今天下大势已然开始明了,关中祸乱。李唐气数衰落,大夏只要徐徐图之,天下一统指日可待,只望居士善待百姓!”

    傲雪不由得一笑,说道:“不若宁真人劝说李唐归附,到时候,以宁真人、宋阀主之名,让瓦岗军归降,之后挥兵北上,只在弹指间,只要斩杀武尊毕玄,挫败突厥气势,然后一鼓作气,击败突厥,中原太平治世指日可待!”

    宁道奇不由得苦笑起来,“无量天尊,三清在上,老道方外之人,早没有再履红尘的心思了!”

    傲雪撇撇嘴,心中暗道:“不过是借口而已,只怕是有碍于慈航静斋的面子吧,那梵清惠老尼姑的美丽还真是厉害,这大好的道士也是被迷得七荤八素地,说什么天下苍生,还以为看到形势明朗,想要支持我,原来不过是空口白话而已!”

    当然,这番话只在心中所想,并没有说出来,傲雪眼珠一转,复又说道:“那么是否关系到中原神州安危,宁真人便是出手?”

    宁道奇点点头,看到他点头,傲雪脸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那像是黄鼠狼偷到了鸡一样的笑容,让宁道奇有种凉的感觉,傲雪嘿嘿一笑,说道:“宁真人可知道北方形势?”

    也不等宁道奇出声,傲雪已经说到:“突厥兵,兵连祸结,多少百姓死于突厥屠刀之下,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在下厚颜,希望宁真人为天下苍生着想,希望宁真人斩杀毕玄!”

    傲雪微微一笑,笑容分外的灿烂,“宁真人应该知道毕玄在草原上的地位,也应该知道毕玄在突厥人心中的地位,只需要斩杀毕玄,突厥必然是士气大跌,这也是铁勒飞鹰曲傲挑战毕玄的原因!”

    铁勒飞鹰挑战武尊毕玄,这件事情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天下无人不知,两人都是一方强者,武尊毕玄更是天下三大宗师之一,与草原之上,被突厥人尊称为圣者,他在突厥地地位可见一斑,而飞鹰曲傲在铁勒的地位与毕玄在突厥的地位相同,两人之间曾经一战,那一战,飞鹰曲傲一败涂地,铁勒人与突厥人争夺草原霸权的战争也以铁勒人地失败而告终,而其失败的起始,便在于飞鹰曲傲的惨败。

    当初,曲傲惨败,险死还生,两人早已经结下了恩怨,此次曲傲挑战毕玄,不但是为了一雪前耻,而且是铁勒人不甘心被突厥人压制的反击。

    “若是曲傲取胜了,毕玄自是没有存活地可能,那么宁真人自然是没有需要出手,但是,若是毕玄取胜,而且这个可能性也很高,那么就拜托真人出手,为天下苍生不受外族蹂躏,中土不受突厥入侵,还请宁真人出手!”

    宁道奇出手斩杀毕玄,自然是十拿九稳,这也是最有利的方案,宁道奇微微沉吟,红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微微点头,说道:“老道虽是方外之人,修得是道,但是修道即是修心,老道身为炎黄子孙,自是不会抽身事外,若是有必要,老道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

    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傲雪心中一喜,拱手说道:“如此,还要感谢真人!”

    宁道奇微微一笑,红润地脸上充满了平宁的神色,让人如沐春风。

    “老道心中有一个疑问,还请居士解答老道心中疑问!”宁道奇复又说道,傲雪微微点头,宁道奇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说道:“老道南下,走了不少地地方,江湖中人见过不少,就是武者也是看到不少,但是如江南之地这般却是少有,老道在街上匆匆望去,可见大街上地人多是有养气,身有武艺,此事算起来,颇为奇怪!”

    所谓地养气,便是武者修行,与丹田之中修炼出一口真气,随着修行进展慢慢地深厚,也是内功的源泉。

    傲雪听罢,哈哈一笑,心中想到:“我本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你一番,没想到你倒是给了我机会!”他也不答话,而是站了起来,从一边地书桌上取出了一本景致的线装书,递给了宁道奇。

    宁道奇心中奇怪,傲雪微微一笑,说道:“宁真人请看,宁真人心中疑惑,俱在此间!”

    宁道奇满腹疑问,手中抚着书卷,感觉着上面细腻的质感,一阵淡淡的墨香透来,只看到书页之上用篆体直书道:“强身诀”三个字,他心中嘀咕道:“这莫非是武功秘芨不成?但是算是武功秘芨,给老道我一观又有什么用?”

    不知道这书卷有何奥妙?

    怀着这样的心思,宁道奇翻开了书册,只看到一行行蝇头小楷书于其中,字体清秀雅致,别有一番的韵味,可以看出书写的人定然是蒽质兰心的女子,宁道奇微微一笑,从头翻起,翻到了扉页,一段文字映入眼中,那段文字写得是武学的宗旨,其中言道,武学一道,自来非是为了好勇斗狠,而非是为了杀戮争胜,最下为了强身健体,其上是养气修身,再上保家卫国,至于上体天心,体悟天道,这是最难得事情,而这根本书卷所载也是强身之道,为的是养气修身。

    宁道奇肃然动容,心中赞叹不已,说道:“难得居士有这等的心思,难怪老道看到街上行人多是会养气、身有武艺!”

    他再翻开下一页,只看到那纸页之上只有一行字文字在中间,是宁道奇细细体味,却是含义万千,只看到那一行只有四字,却是:“天地不仁!”

第五节 武道时代的开端?

    天地不仁!

    这四个字赫然在书页中间,很是明显,宁道奇细细把味着其中的含义,他默默不语,他知道此句话出自道家经典,正是《老子》所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以此为开之言,这书卷所载武学也是道家武学。

    天地无心,没有喜恶偏好,没有所谓的仁与不仁,天生万物,皆是一视同仁,这就是宁道奇对这句话的理解。

    宁道奇慢慢地翻开手中的书卷,书卷并不厚,只是薄薄的书页而已,但是宁道奇却是看了很久,静室之中,泥红小炉正在煮着茶,热腾腾的蒸汽在房中蒸腾着,袅袅如烟霞弥漫,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宁道奇凝神沉思,婴儿一般红润的脸颊上透着宁静致远的神色,他仿佛是不是俗世中人,而是一副飘渺致远的水中人一般,浑身的气息与整个静室融合在一起,傲雪很讶异地看着宁道奇,那股宁静的感觉,让他整个心头一片的平静,心神无比的舒适,像是置身在青山绿水之中,心神无比的宁静。

    这就是宁道奇,他修的是自然之道,与宋缺所修的刀道截然不同,刀者,凶器也,本就是逆天之道,身上气势仿佛惊雷破开苍穹一般,而宁道奇却是顺从自然,上体天下,将自己融入整个天地之中。

    与天地同呼吸,此刻傲雪望着眼前的男人,傲雪心中浮现了这句话,他心中暗自嘀咕道:“乖乖的,好厉害的修为,身上根本不需要做作,只需要自然而然,就足以牵动别人的心神!”

    他也不打扰宁道奇的沉思,拿起了桌上的糕点,慢慢地吃了起来。

    “啪!”的一声。宁道奇放下了手中的书册,长长地叹了口气,额上微微见汗,一双宁静如清泉一般的眸子陡然间精芒四射,两道神光从他眼中直射而出,虚空之中,一股电蛇蜿蜒、火花如星,电弧火花激射环绕着一片小小地虚空。

    虚空中。是一片无尽的深沉与寂灭,仿佛什么都没有,仿佛什么都存在其中,生存寂灭仿佛都在其中。

    傲雪讶然大惊。这样的情景,他并非是没有见过,虽只是见过一两次,但是足以让他毕生铭记——这就是天道的展现。

    宁道奇长长地吁了口气。眼中神光倏然敛去,眼前的异景也是迅消失,傲雪低声说道:“真人可是已经到了那个地步?”宁道奇微微点头,红润的脸上露出了孩童一般纯净的笑容。自内心的欢喜让傲雪也是感到了一阵喜悦。

    “老道已经是看到了门槛!”宁道奇笑道。

    “还要多谢居士这一册书卷,此书虽有不足,但是其中确实是包含着道家无上精义!”宁道奇隆重一礼。显然是收获甚多。傲雪摆摆手。说道:“这些都是真人自己领悟而已,这侧书卷也不过是普通地强身健体的法诀而已。如今在江南随处可见,不说是精武会道场的弟子,就是平头百姓也是家中一册!”

    宁道奇脸上丝毫没有讶异的神色,微微点头,说道:“虽是普通一册,但是这书中确实是蕴含着天地至理,人生体悟,想必是居士体悟吧!”

    傲雪微微点头,宁道奇叹道:“天道至简,地上淤泥、天上浮云、银河星辰莫不是天道体现,这书中所载,虽是简单、浅显,但是深含至理,大智慧之辈,不难从中有所体悟,居士能有这般体悟确实是难得!”

    傲雪听罢,微微一愣,复又哈哈大笑起来,他摇头说道:“真人缪赞,非是在下修为精深,而是此书本来源不凡而已,真人可知道此书源于何处?”

    宁道奇微微沉吟,微笑说道:“长生诀?”傲雪听他如此容易猜测出来,心中暗自佩服,点点头,说道:“正是《长生诀》,在下当年机缘巧合之下得到此书,并且参悟出其中一部分地奥妙,此书便是在下因此而编写出来!”

    “传说中此书为广成子所留,包含着道家至理,只是无数年来,书上写满了甲骨文,加之后人猜测推测之语,艰深繁奥,一直没人能够参悟其中,居士能够参悟而出,确实是大智慧!”宁道奇双目含笑,淡淡地说道,傲雪摆摆手笑道:“并非是在下有大智慧,只是机缘巧合而已,书上甲骨文我一个都不认识,后人所写的推敲猜测之语也没有看,只是从长生诀的图上体悟出来而已!”

    遂将长生诀的秘密一一道来,宁道奇听罢,讶然叹道:“机缘所在,半点不由人,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正是如此,世人皆是以为图上文字是关键,不想那些图案方才关键!”

    他叹息一番,又是细细翻了一遍手中书册,微微皱眉,说道:“只是老道我看此书不但是有长生诀地影子,其中更是你们圣门的心法、理论吧!”他眼光和气的毒辣,虽然书上的文字并不多,往往是一言而过,但是宁道奇依然是一眼就看穿了其中不但是有道家地至理还有圣门的理

    傲雪也不矫情,点头认同,“确实是有我圣门的理论在此!”宁道奇翻了翻眼皮,抬头望着傲雪,淡淡地说道:“可肯为老道解说一番!”

    傲雪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接过了宁道奇手中地书册,翻开了书页,正是写着“天地不仁”之处,他轻抚着细腻地纸张,方才说道:“真人可知道我圣门宝典天魔策?”

    宁道奇讶道:“便是你们圣门至高典籍?”傲雪含笑点头,说道:“圣门所立乃是汉武罢黜百家之后,诸子百家理论结合而成,虽称是一家之言,却是百家之言,其中深奥奇妙,虽妙不可言,但是不妙有冲突,这也是圣门二派六道出现地原因,盖因二派六道渊源自百家不同的学说。也因此,从天魔策中推演而出各种圣门武学,天魔**、道心种魔诸般妙法皆是源于天魔策!”

    他看着宁道奇。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武功便是出自天魔策,正是在下从天魔策中领悟而来,经由长生诀而改变,如今依然还在探索之中,这长生诀与天魔策未尝没有相同之处,也未尝不可取长补短,也是因此。此书是在下心法地体现!”

    正如傲雪所言,他功法取名为天魔变,其中关键在一个“变”字,正是从天魔策而出。经长生诀而变,之后他的经历、领悟而慢慢改变,可以说,他现在的功法与开始的时候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功法。

    当年他将天魔变传授给张无忌。而如今张无忌的功法与他的功法也是南橘北两种不同地功法,盖因为经历、领悟不同的缘故,更因为这功法本就是没有定型下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宁道奇微微沉吟。说道:“此书虽然是简单,上面所载不过是简单的养气法门,强身健体自然可以。但是想要修炼出精深内功却是困难。只是书中所载的居士于长生诀、天魔策所领悟而来的心得。若是心智出色之辈,有大毅力之人确实可以从中领悟出精神武学。居士便是不担心吗?”

    傲雪讶然问道:“有何担心?”复又笑道:“而且此书早已经刊印,如今江南、岭南之地,此书早已经流传,此书本就是精武会道场、武馆之中最为基本的修炼法门,早已流传了!”

    宁道奇默默无言,心中暗自叹道:“先前我行于江南之地,见到武者繁多,行人多是养气,就算是耕夫、渔翁也是会些粗浅的武学,心中本是疑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地缘故,他这般做法,莫非是想要他所属百姓都练武不成?”

    宁道奇心中疑问,便是诉诸于口,“居士想要让治下百姓都习武?”

    傲雪哈哈一笑,脸上有得色,这确实是他的想法,一想到这个浩大的工程,他心中就是激动万分,他身子微微颤动,显然是不能自已,良久,方才点头,说道:“正是,这武道一学,于我治下已是一科,精武道场将会如乡学一般成为基础武学教导之地。”

    大夏所治,推崇教育,教育体系层层而上,乃是乡学、县学、州学、太学,不分贵贱、有教无类,乃是承前而革新而来,而其中有武道科,草创不久,但是江南一带幼童多有养气,正是打下武道基础。

    听到傲雪肯定的答复,宁道奇心中想道了不知道多少地百姓皆是会武功,一时间脑袋也是有些疼,自古侠以武犯禁,这么多人习武,一旦其中有心术不正之辈,祸害天下,岂不是大罪过?

    如今江南学武强身蔚然成风,精武会道场所传授弟子的武学正是傲雪所编写的心法,被传授给江南的百姓,数年间,江南年轻一辈多是拜入精武会中,修习内息,当然,《强身诀》不过是最为低级地武学心法,往上自然是有不同的更进一步的心法,有张无忌等师兄弟、鲁妙子等参与其中编写,从傲雪编写的强身诀推演而来,版本与名字各不相同。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江南武学之风强盛,更何况,百姓之中早就知道有种名为“江湖侠士”地生物,平日尽是高来高去,神秘非常,而且他们的能力更是让人惊讶,心口碎石正是很简单的事情,如今能够有机会学到,如何不让他们趋之若骛,就算是岭南土人地部落,因为道路修筑得四通八达,他们早也是得到了不少这样地典籍,也是学武成风。

    当然高句丽、东瀛、胡人是不被精武道场接受地,而这些功法也是不会贩卖给他们的,这有严格地控制,一旦被查出来,便是要接受严惩。

    看着傲雪得意扬扬的样子,似乎是丝毫没有察觉其中的严重性,宁道奇叹息道:“居士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后果?”傲雪微微一笑,语气一扬,双手平举,像是拥抱着整个天地一般,“我看到了数十年后,我中原百姓人人强健、身负武学,行走四方,就算是最为凶残暴戾的蛮人也不敢惹上我们汉家子弟,我看到了我们的兵士手持兵刃,无敌于四方。手中剑,斩下敌酋

    开拓万里疆土;我看到了千百年后,武道大兴,神州泱泱大国!”

    宁道奇微微一笑,说道:“修习武学自是可以如此,但是难保没有心术不正之辈。行作奸犯科之事!”

    傲雪微微一笑,看着宁道奇,不答反问,“真人以为人性如何?孟子曰:人之初。性本善,荀子曰:人性本恶,真人以为如何?”他也不等宁道奇回答,便是说道:“无论人性善恶。孟子、荀子皆是重视教育,后天教育可以决定一个人以后的心性,这也是孟母三迁的缘故,居幽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居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正是此理!”

    “我大夏治下百姓不但是学习武道。更是要教导他们。武学修行最上是要上体天心。领悟天道,其次是得到一身武学。保家卫国、开疆扩土,要他们知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最次者也是强身健体,让人生健康。”傲雪赫然是一个设计师,正在描绘着未来的蓝图,未来如何,他不知道,但是他可以去影响。

    这个世界是一个武道的世界,武道修行之人并不少,甚至是如宁道奇这般如此接近天道的宗师也有,这里有着神奇的武学、内功心法,他不知掉原本的世界是不是有内功心法这样地东西,如果有,那么必定是失传了,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若是武道大盛,汉家子弟皆是习武,那么他们将又怎么样的体魄?

    身体是一切的基本,况且,他并不认为武道展下去比科技文明差,与科技文明一样,武道修行,体悟天心,悟出天道至理,这本就是一个追寻天地至理的过程,而科学不也是从另一个角度去探索宇宙奥妙,人生的至理吗?

    况且,武道修行本身就是一个自身完善,进化的过程,那一流高手的轻功身法、养气延寿本就是一个很神奇地事情,傲雪可是记得慕容席的师傅可是一个数百年的老鬼,这在傲雪那个时代看来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武道地尽头是天道,破碎虚空,所谓的破碎虚空,在傲雪看来只怕是一种次元维度,从这个时空进入另外一个高次元世界的途径,便如同二维次元到三维次元一般,傲雪所猜想,所谓的仙界不过是另外一个次元,更高级地次元而已,当然这是傲雪的猜想,正确与否,他并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内功是好东西,更何况他找到了《长生诀》这样的好东西,经过了修改,简化,加入了傲雪自身的体悟,编写而出地强身诀确实是好东西,无论是多大的年纪、资质如何,只要有时间修行、有恒心,就可以修炼出气来,用傲雪的话来说,“就算是一头猪,只要坚持下去,必然可以修习出气感来!强身健体自然是不在话下!”

    而且,武道与科技并不矛盾,更何况,在傲雪看来,展武道潜力无限,而傲雪还有一个疑问在心中,若是这个疑问地答案确实是傲雪心中所想,那么武道文明将是一条更加辉煌地展,前提是傲雪那个问题地答案。

    见到傲雪陷入了沉思之中,宁道奇也是细细咀嚼着傲雪的话来,从他地话中,不难现教育为本的原则,不但是重视知识的教育,更加重视人生的教育,古代中国的教育本就是重视道德的教育,在傲雪的话中透露出来的,不难看出是全民教育,特别是那种“侠之大者”的理念,更是让宁道奇肃然动容。

    他不由得打断了傲雪的沉思,傲雪微微点头,宁道奇说道:“道德是出自各人的约束,自我的要求,但是不是人人都是君子,若是人性本恶,恶人作恶又如何?”

    傲雪哈哈一笑,说道:“既然有恶人,自然是有侠士,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除恶扬善,自古如此,而且,我们也要以律法约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有能够脱于上!”

    道德教育是自我约束,律法如剑是外在束缚,两者相合,确实是可能,宁道奇也是难以反驳他的观点,事实上,虽然还有很多的问题,但是这确实是可行。

    傲雪说道:“开民智慧,健民体魄,让人知道对错,善恶,有家国、民族、侠义的理念,这就是我们江南乃至于岭南的教育!”傲雪微微笑道,宁道奇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居士所作未尝不是为民所想,至于结果如何,留待后人评说!”

    傲雪点点头,抚掌笑道:“千秋功过,留待后人评说,正该如此!”他复又说道:“在下有个疑问,还请真人不吝于赐教!”

    宁道奇点点头,傲雪开言道:“大宗师的境界真的如真人与宋阀主所表现出来那样吗?比之宗师的境界,大宗师似乎并没有多强,难道真的是见识上的一点变化?”傲雪炯炯有神地望着宁道奇,等待着宁道奇的回答。

第六节 大宗师的手段

    大宗师与宗师之间的差别真的是那么的小吗?

    这是傲雪在高句丽伏击傅采林的时候想到的,所谓的宗师也不过是武道的修为比之平常人高深一些,内功更加深厚,对于武道的体会更深,招式更加的精妙、对心境修为更加深而已。

    那么大宗师呢?

    宁道奇苦修三十年,孜孜以求,却是一直难以突破,宋缺潜心苦修刀道,不敢丝毫怠慢,只有模糊的心得,知道两人一战,各自印证,方才有所突破,三年不飞,一飞冲天,十年磨一剑,必定是惊天动地,那么三十年苦修的突破呢?

    真的是如此简单?

    这就是傲雪一直存在心中的疑问,这个疑问越想越古怪,最后出言相询,这本是武林之中的忌讳,但是对方是方外之人,道家高人,想必是不会在意,而且傲雪心中疑问甚大,自然是问了出来。

    宁道奇点点头,平静的脸上慢慢地现出了惊奇的神色,显然是没有想到傲雪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脸上露出了苦笑,淡淡地说道:“居士是如何想到的?”

    看着宁道奇的神色,傲雪便是有了几分的把握,心中也是有了几分的把握,他淡淡地将在高丽伏杀傅采林时候所想一一道来,宁道奇听罢,轻轻一叹,“机缘如此,半点不由人!”

    静室之中,袅袅水烟蒸腾,弥漫,朦胧之中,傲雪可以看到宁道奇平静无波的神色,婴儿般的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那像是赤子一般的无暇笑容,让人心中不期然一阵感动,深邃黝黑的眼瞳之中带着如孩童一般的天真与纯净的眼色,很难想像。可以在成*人的眼中看到如此纯粹的眼神。

    袅袅地蒸汽如云雾一般翻滚着,慢慢地在两人之间改变着形状,傲雪讶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宁道奇淡淡一笑,也不答话,道袍袖间,白晢如婴儿一般的右手伸出,在面前一点。一点青光从他指尖点出,弥漫的白烟都如归巢的鸟儿一般,汇聚在他的指尖上。

    一弹指,那白烟赫然如同一道烟龙一般向着傲雪咆哮而来。傲雪也是伸出一指,点在那道烟龙之上,烟龙化作了袅袅的白烟,而傲雪身子微微一颤。讶异地望着自己的手指,他功力精深,双手雪白地修长,比之上好的白玉凝脂也是不遑多让。只见到指尖上有着一个小小的伤痕,正是渗处殷红的血珠,在指尖上凝动着。

    “刚才并不是真气。而是……”傲雪神色古怪地望着宁道奇。“而是……风!”

    就在方才他指尖碰到那道烟龙的瞬间。他手指上的真气被无声无息地破开,而破开他真气的是……四周无形无质。却又是无处不在地风,而这并非是他最惊讶的事情,他丝毫没有感觉到那道烟龙上有宁道奇真气的感觉。

    这只有两个可能,一边是宁道奇对自己的真气控制已经到了骇人听闻地地步,让傲雪丝毫察觉不出,而另一个可能,便是他根本就没有动用真气,那先前他手指上的那道青光便是……

    他脸色一变,定定地望着宁道奇,宁道奇淡淡一笑,脸上古井无波,就像是一阵和风一般拂来,让人心头一阵舒服的感觉,宁道奇一挥手,红泥小炉上蒸腾着地袅袅白气在空中变换形态,慢慢地成了一个太极阴阳鱼地模样。

    宁道奇地声音淡淡地传来,像是从无边的虚空之中传来,让人心头只感到一阵空灵无边地感觉,身心仿佛是置身在无边的星空之下,银河如练、星斗似露,一时间让傲雪心头震撼,“洛阳一战,居士所见,不过是老道与宋兄联手做得一场戏而已!”

    虽然心中有所觉悟,但是听到宁道奇承认下来,傲雪心中一时间复杂无比,而另一个问题接连而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宋缺又为何会与宁道奇联手?是什么原因,促使两人如此?

    宁道奇也不看傲雪,他双目直视着两人之间的虚空,那深邃的双目之中射出了两道神光,让傲雪心中大惊,虚空之中,电弧火花、旋风冰棱出现其中,傲雪心中暗自说道:“这不是戏法吧?”

    虽然知道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但是傲雪确实觉得眼前的情景很像戏法,然后是……

    寂灭虚空。

    而那阴阳鱼的图案就在虚空之中,显得无比的和谐,仿佛本应该就是如此,亘古如此!

    开始于终结,生与死,繁华、颓败……无比矛盾的感觉,又是无比的和谐,傲雪心神全被那一小片的寂灭虚空吸引住,不自觉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无边的感动,可是细细想来,却是难以道来,只是有着模糊的感觉。

    宁道奇的声音此刻慢慢地传来,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宗师?嘿嘿,所谓的宗师不过如此而已,也不过是井蛙之间,坐井观天,方寸见识而已!”

    傲雪心神一震,醒过来,心中暗自骇然,自己的身心竟然是被撼动了,他目光复杂地望着眼前的事物,听着宁道奇自语般的话语。

    宁道奇脸上露出了一阵的嘲笑,温润的脸庞上泛起了一丝的红润,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天下人,“井蛙之见,哈哈,井蛙之见,其实老夫又何尝不是如此?”

    “老道潜修三十多年,自以为虽然没有摸到天道门道,但是比之其他人却是更进一步,只是待到与宋兄一战后,方才突破到了那一层窗纸,一纸之隔,天差地别,老道三十年潜修,不过与田间耕夫见识无异而已!”

    傲雪讶然大惊,不明白宁道奇究竟现了什么,竟然如此的激动,想必

    师壁垒的时候,带给他的冲击必定是万分强烈,方才修为古井无波的宗师如此的失态。

    这不过是回忆而已,便是如此大的心情浮动,傲雪可以想象当时他的情绪是何等的激烈波动。

    他脸上盈出了一股落寞的神色,显然是想起了当初突破宗师境界地时候,那样强烈的冲击给他带来的感觉,“罢了。一叶障目,果然如此,待到老夫突破了三十年来的壁垒,方才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渺小,天道又是何等的伟大,自己以前所有的道姓、觉悟以及领悟都不过时井蛙之见,如今出得井中。方知到天地何其广大,老道却是迷失了三十年!”

    他脸上悲喜交加,显然是激动不能自已,傲雪静静望着宁道奇。默默不语,心中暗自想到:“另一个天地吗?一纸之隔,天差地别,那么大宗师比之宗师便是天壤之别了。可笑我先前还以为不过如此,原来不过是我见识不够,被人家骗了而已,如此。也是怨不得别人!”

    傲雪自嘲地想到,“只是宁道奇先前所自己与耕夫的见识也不过是一般无二,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真是古怪。古怪。莫非那些古人都是如此,说得乱七八糟。让人莫名奇妙地?”

    静室之中一片平静,只有泥红小炉出“嗤嗤——”的声音,正是水滚沸腾出的声音,袅袅蒸汽在炉前升起,汇到炉上的阴阳鱼中,这并非是真气细化控制地结果,而是四周的气流让白烟汇聚,变成了这样的模样,这一手,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而傲雪更是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东西。

    那寂灭虚空陡然消失,那阴阳鱼也是回复了一线白烟,宁道奇伸出手,只看到他手掌温润,修长健康,透着婴儿般地光泽,只看到四周青色的气流肉眼可见地汇聚到了宁道奇的手中,慢慢地宁道奇手上似乎是拿着一个漩涡一般,青色的气流在他手上拂动、流淌,最后赫然是一个青色地光球,细细望去,只看到里面有着气流流动,古怪非常。

    傲雪自然是可以感觉到他手上并没有丝毫的真气,也不是真气技巧的作用,而确实是他招来地四周地风。

    “居士可看到,这就是老道所领悟出来地,所谓的顺天、逆天都不过时一般无二,殊途同归,确实如此!”宁道奇微微一笑,说不出地云淡风轻,他红润的脸颊也是带着平淡的神色,只是傲雪却是敏锐地察觉到宁道奇并非是眼前这般的平静。

    大宗师也是人,当知道自己的理论被颠覆,自然是会失落激动吧。

    而傲雪心中也是产生了疑问,“真人此话何解?”

    宁道奇正要说话,静室的门已经被推开来,一个欢快的人影敏捷地走进了静室之中。

    ……

    ……“爹爹,抱抱!”小玲珑欢快的身影如同小猴子一般扑到了傲雪的怀中,软呼呼的小手爬上了傲雪的脖子上,一双精灵可爱的大眼睛眨着眨着,像是盈盈星光一样,透着纯真与可爱,与宁道奇的眼神很相似。

    而不同的是宁道奇的目光之中更多了一分的深邃,如无边星空,而小玲珑眼中更多的是纯净,像是雨后的蓝天,万里无尘无云。

    “少爷!”素素一身衣裙出现在门外,满脸的不安,她低声说道:“小小姐要进来找少爷,素素也是拦不住小小姐!”

    傲雪看她满脸惶恐,脸上微微见汗,心中哑然失笑,暗自嘀咕:“怎么弄得我好像是恶人一般?”复又想到小玲珑虽然是年幼,但是一出生便是有傲雪用柔和真气为她洗经伐髓,后来更是修炼内功,身体自然是健康敏捷,素素一个弱女子,拦不住小玲珑也是意料中事请、

    傲雪挥挥手,说道:“此时不怪你,不必自责!”

    素素嘴角勾起了一丝好看的笑容,说道:“多谢老爷!”她也不离开,便是站在门口,她的职责便是带着小玲珑,傲雪也是不以为然,宁道奇也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他这样的修为,早已经是万事由心,难有悲喜波动,可谓是古井无波,若不是太过震撼的事情,他自是不会动容。

    “居士好福气,难得有这样可爱的女儿!”宁道奇淡淡地笑道,傲雪微微一笑,手指抚摸着小玲珑娇嫩的脸颊,小玲珑格格地笑着,欢快的笑声,让静室之中也是多了几分的欢乐的气息。

    傲雪微微一笑,看着小玲珑小手抓起了台上的糕点。吃得满嘴都是饼屑,脸上像是花脸猫一样,一只手上也满是油渍。傲雪苦笑道:“就是太过顽皮,有时候,让人哭笑不得!”

    “含饴弄孙,自来便是世间人伦之乐,有儿女于膝下,便是一大福气!”宁道奇眯起了眼睛。那明净的双目眯成了两条线,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容,却是笑得分外地舒心,不像是先前那般的宁静悠远。像是远离世间的无为虚静,而是充满了人烟,暖暖的,像是絮絮缠绵心绪。自有一番的别样感觉。

    “况且,令媛天真可爱,倒是让人喜爱!”

    他微微一笑,脸上笑意更浓。眼中流露出一丝神思,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傲雪呵呵一笑,拿起糕点。送进了小玲珑的小嘴儿。满眼温柔。说道:“女儿调皮,倒是让人头疼。不过也是有一番的乐趣!”

    他为小玲珑拭去嘴边的碎屑,抱起了小玲珑,小玲珑抓着傲雪地衣袖,赫然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手印,她娇嫩的嗓音像是欢快的鸟儿一般,灵动流转,“爹爹,玲珑要玩戏法!玲珑要玩戏法,爹爹表演戏法!”

    她精灵的

    是期望,就像是满眼小星星一般,让傲雪苦笑起来,玲珑玩着,本是想哄着小玲珑玩,锻炼一番她地真气控制力,没想到小玲珑看着好玩,她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她倒是每天缠上了傲雪要看戏法表演,这可不是来了?

    宁道奇看着傲雪苦恼的模样,呵呵一笑,说道:“无妨,居士自便好,老道倒是来了兴致,也想要看看居士的戏法!”

    傲雪洒然一笑,眼珠儿滴溜溜地转着,点点头,小玲珑看他点头,欢呼一声,像是小猴子一样,咕噜噜地爬上了傲雪地肩头,看那动作当真是敏捷非常,傲雪呵呵一笑,抚摸着小玲珑的小脑袋,笑道:“这像个小猴子一样!”

    小玲珑挥着小拳头,鼓着腮边儿,奶声奶气地说道:“玲珑才不是小猴子,娘说玲珑是小娃娃!”

    倒是童言无忌,傲雪一时间笑了,宁道奇也是淡淡地一笑,素素更是掩嘴娇笑起来。

    推开房门,出得静室,但见夜空明净,星光如露,银河在望,亿万道星光倾泻下来,照着九州通明,沐浴在星光之下,宁道奇一身道袍,简单到了个极点,头上挽着一个道髻,那脏兮兮的道袍在他身上偏生是有着一股除尘脱的味道。

    素素看得目不转睛,心中赞叹不已:“好一个有道地全真,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小玲珑也是看得目不转睛,她点漆一般的眸子出晶晶亮地神色,满脸欢喜,手指指着宁道奇,童言无忌:“戏法,戏法!”

    傲雪微微一笑,身上青袍猎猎,自然生出一股潇洒风采,他抱着小玲珑与宁道奇树下石凳上座下,素素送上了茶水糕点,晚风拂来,送来一阵凉爽地感觉,庭前树叶婆娑作响,虫鸣阵阵,这是一个安宁地夜晚。

    傲雪所谓的戏法自然是真气地微细控制,在他精神的内功修为下,真气控制入微,表现出来的自然是眼花缭乱的戏法一般的把戏,小玲珑看得开心,宁道奇望着傲雪的动作,微微笑道:“如此教导女儿习武,居士果然是用心良苦!”

    傲雪笑了笑,“我自然是要为女儿打算一番,不为别的,修习武功,自可以强身健体,起码也是少些病痛,而且,人世险恶,也不知道多少丑恶之事,玲珑有些武艺,也是可以防身,我自然是少些担心!”

    宁道奇听罢,叹息一声,说道:“做父母的皆是不容易,可怜天下父母心!”

    傲雪笑了笑,也不说话,待到小玲珑自己玩着,傲雪方才说道:“真人先前所说殊途同归,不知道可否为在下解释一番?”

    宁道奇点点头,淡淡一笑,说道:“老道苦修三十年,一直以来顺从天心,以求将己身融入自然之中,所谓神与物游,自是我辈追求,而宋兄苦修刀道,一身武艺皆是战阵所来,与老道武学大不相同。只是在参悟之后,入得大宗师之境方才现,所谓顺天、逆天不过是一样的,却是我等看不透而已!”

    他微微苦笑,举起茶杯,但见盈盈水波之中,一叶绿色的茶叶浮在其上,宁道奇轻轻一吹。呵出了点点涟漪,煞是好看,他问起了傲雪,说道:“居士你看老道手中茶杯与你我座下的石凳可有不同之处?”

    傲雪听得糊里糊涂的。心中暗道:他莫不是疯不成,茶杯与石凳自然是不同的东西,难道还是一样的不成?”他脸色古怪,呆呆地望着宁道奇。“自然是不同的!”

    “但是老道看来,两者是一样的!”宁道奇淡淡的说道,神色很认真,丝毫不像是开玩笑。消遣傲雪,傲雪心中想到:“他莫不是修炼、体悟到疯了?”

    宁道奇看他神色,哪里猜不到傲雪心中所想。他不由得苦笑起来。心叹道:“罢了。老道倒是被人看做是疯子一般!”被他这么一说,傲雪倒是尴尬起来。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只待宁道奇话。

    宁道奇叹息一声,手中用力,那茶杯便是化作了齑粉,白色地粉末从指尖之中流过,他淡淡地说道,“这茶杯与着石凳,都是一样的材料制成,他不过同样的东西而已!”

    傲雪恍然大悟,若有所得,却又是想不到,宁道奇看他皱眉苦思,不由得呵呵一笑,也不说话,良久,傲雪方才摇头叹息道:“还请真人明示!”

    “这茶杯与石凳,与这布料说起来都是一样的东西,大宗师与宗师两者之间只是一纸之隔,但是千差万别,最明显的就是看待事物的目光,你看这茶杯,就是茶杯了,他却并非是茶杯了!”

    傲雪悚然一惊,肃然说道:“真人所说的是‘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就是山’的境界吗?”

    宁道奇闻言,抚掌叹道,:“妙哉,居士一言,贴切无比!”傲雪被他称赞,讪讪一笑,这本是宋代禅宗所出,倒是被傲雪提前了数百年弄出来,他也没有不好意思,神色肃然道:“还请真人解释我地疑问!”

    他隐隐觉得宁道奇将要道来的是一个很奇妙也很重要的东西,这个东西将会是影响到天下的走势,果然,宁道奇说道:“看山是山,看不透世间本源,老道未进入大宗师之前便是这个境界,你们也是这个境界!”

    看不透,只是看到表面地情况,因此宁道奇方才有他与田间的耕夫不过是一般无二的话语,傲雪隐隐有些把握了。

    宁道奇目光之中透着一股奇特的神光,像是看透了世间本质一般,也像是得到寂灭地老僧一般,双目张阖间,透着让人心神震撼的神光,慢慢地说道:“这茶

    道身上的邋遢道袍,于老道眼中虽是不通,但是都是是天地间地元气汇聚而成!”

    他一抬手,青色的气流汇聚在手上,他的手掌张开,只看到那青色地气流在手上慢慢地成型,赫然是一道鲜活地鱼儿,摆动着长长地尾鳍,转眼间又变成了一只青色的苍鹰,下一刻就要展翅高飞,搏击长空。

    素素看得目瞪口呆,掩嘴惊呼,小玲珑看得满脸笑容,格格地笑着,嘴中叨念着“戏法、好玩!“之类地话儿,傲雪看得心惊,宁道奇说道:“自然中的风雷雨电、冰霜雨露不过是天地间‘气‘的转化,道家有气为万物之本,老道看透后,方才知道此话不假!”

    他淡淡一笑,说出了让傲雪心惊万分的话,“宗师与大宗师之别,虽是微小,只是小小的一纸之隔,但是千差万别,最明显的是,到了大宗师的境界,便是真正的触摸到天道,看透了万物的本质!”

    他呵呵一笑,温润的脸上红光满面,笑道:“山林火海、白云霞烟、淤泥山石、金石粪土,世间种种,千差万别,就算是万物之灵的人,也是一样,不过是天地间元气组合而已!”

    傲雪心中一动,暗自想道:“他所说的元气不就是天地间充斥的能量吗?万事万物都是能量组成的,这不就是他所说的看透?”他脸色也是一片红润,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小玲珑吃痛,不由得哇哇叫了起来,“疼,爹爹,玲珑疼!”

    傲雪慌忙哄着小玲珑,心中激动不已。

    只听到宁道奇说道:“万物都是元气组成。而天地间充斥着无尽的元气,大宗师之境便是看透了,并且,可以运用这些天地元气,想来这就是上古之时,所谓的神仙手段吧,翻手云、覆手雨,不过是等闲而已!”

    傲雪心中兴奋。仿佛是一扇新的大门在他眼前出现一般,“老道初入大宗师之境,也只是悟出了用真气融合天地元气为我所用的法门,虽然是浅陋。但是也已经足够,举手之间,威力比之先前强了何止百倍?”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一般,他一抬手。手中从邋遢地袍袖间伸出来,一指点出,在素素看神仙一般的目光之中、小玲珑好玩的目光,还有傲雪肃然地目光之中。他指上出一道青光。

    那是一点真气凝聚,然后让傲雪心惊的情况出现了,天地四方之间。一股仿佛是无边无尽的劲气直透而来。一道十多丈的青光从指尖上爆射而出。凌厉的指劲之下,那原本静室所在、坚固的木材建造地房子赫然被这一道劲气摧枯拉朽一般地摧毁。方圆数丈之内被劲气直卷而过,留下了满地的狼藉。

    他指上鲜血迸流,宁道奇苦恼地说道:“罢了,老道还是没有娴熟,真气融合天地元气,老道还是没有熟悉,倒是让自己伤了,还好老道谨慎,不过是融合一点点的天地元气而已!”

    只是一点点的天地元气,便是有这样地威力,傲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样的威力也是太大了吧,傲雪可以看出来,宁道奇对于天地元气的控制力并不娴熟,甚至可以说是糟糕,毕竟这是一个新的领域,与之前地武道截然不同。

    傲雪可以想象到,能够运用到充斥在天地间的元气,挥手间、天地辟易,那边是神仙的手段吧,宁道奇的声音有些兴奋地传来,“天地分五行、五行相生相克,演化天地万物,化作金木水火土五行实质,这都是天地间元气地具体体现,老道如今也只是摸索到风的影子而已!”

    他举起手来,两道青色的气流环绕着他地手臂,如同两道青龙一般,煞是好看,那仿佛是神仙一般地手段,登时让素素看地目瞪口呆,今晚给她的冲击何其地大,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阵仗,一时间,脑中空白,只是一个念头浮动:“他真的是活神仙,希望他可以保佑少爷一家平安、小小姐健康快乐……”

    她倒是将宁道奇当作神佛来拜了。

    宁道奇并不知道素素的心思,也没有管素素的心思,宁道奇说道:“老道猜测那些传说中的仙人便是这样的境界,能够引动天地元气为己用,化用五行之力,演化为风火雷电等手段,世人方才以为是神仙。”

    傲雪点点头,只看到宁道奇一挥手,平地里起了一阵的狂风吹过,飞沙走石,好不狼狈。

    傲雪说道:“宋阀主也是这般情况吗?”

    宁道奇点点头,说道:“既然可以看透了,自然是悟了,也是可以引用天地元气,老道所参悟出来的不过是用真气融合天地元气,然后出千百倍的威力的招式,而同时天地元气淬炼身体,老道的身体也觉得更加有力了,或者老道可以活上多些日子!”

    傲雪惊叹万分,心中暗自想着其中的关节,也难怪那传鹰可以一人敌万人,而且还是训练有素的铁骑,挥手间掌握了天地间元气,这已经是神仙手段,哪里是人身可敌的?只怕传鹰是到了更加深的境界,方才能够破碎虚空吧!

    “看来这武道尚有可为啊!”傲雪暗自想到,不由得为自己推广武学沾沾自喜,他复又想起了宁道奇与宋缺洛阳做了一场戏,只怕是因为大宗师境界的实力太过惊人吧,能够引动天地元气,这不是仙侠传说中的手段?

    “真人可是怕世人知道大宗师的手段?”傲雪沉声问道。宁道奇点点头。

第七节 开端

    宁道奇沉声说道:“大宗师之流,已经是堪破了肉身的牵制,可以引动天地元气,这对于天下来说,将是一件大事!”

    傲雪看他神色沉着如水,一时间恍然大悟,他们是怕了,一旦这样的力量泛滥的话,一旦出现心术不正之辈,这可是天下的灾劫,想想能够引用天地元气,哪怕是最为粗浅的直接将天地间吸收元气,补充自己的真气,这样也是很可怕的事情,更不要说其他了。

    想必,他与宋缺都是有这样的考虑吧,既然第一、第二个大宗师出现了,那么往后便是会有第三、第四个,甚至更多,开路总是总艰难的,但是一旦有了榜样,沿着前人的路途,那么就算是艰难会有办法。

    而这确实是对天下,对武者有着很大的冲击,傲雪一时间也是沉默了下来。

    怀中小玲珑早已经在傲雪的怀中沉沉睡去,她恬静的睡脸无忧无虑,傲雪不由得笑了起来,将小玲珑交给了身后的素素,让她待小玲珑回去,傲雪看着宁道奇,说道:“真人,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所谓杞人忧天,一切都不过是真人心中猜测而已,就算是真人与宋阀主作了一场戏,但是天下间总是不乏大智慧之辈,总有一天会突破宗师的境界,到时候,天下人也是明白其中的关键!”

    宁道奇微微一愣,傲雪接着说道:“与其日后产生不好的后果,倒不如将这样的情况掌握在手中,最起码,我们可以控制,而且,时代在展,上古之时,茹毛饮血,当今之世。礼义廉耻,武道也是如此,想必最初的的武道无论如何精妙,如今看来,只怕也是三流武学而已,大宗师的境界在真人看来会产生大乱子,但是后人未必不会嘲笑真人杞人忧天!”

    傲雪淡淡一笑,仰望满天星斗。但见星光如霜,点点璀璨如钻石一般,透着慑人的光芒,与这些无限星空相比。人不过是一缕尘埃、一颗沙石而已,千百年后,更是不会再有他的印记,傲雪心中恍然如梦。只觉得置身于茫茫寂灭虚空之间,他抬起头,双目之中射出了两道寒芒。

    他寒声说道:“更何况,武功高强有何不好。我中原神州武学达不是更妙?有了大宗师的手段,那傅采林小二、毕玄老儿也不过是渺小的蝼蚁一般,取他人头便如探囊取物。若我汉家子弟威武。人人习武。尚武如秦汉,尤其会有五胡乱华出现?”

    他目露寒光直射宁道奇。宁道奇见到他地目光,也是忍不住心中一寒,心中暗道:“他好厉害的气势,竟然让老道这般修为也是心神动容!”

    猎猎罡风在傲雪的身边吹拂着,吹拂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仿佛是钢铁一般,他负手而立,语气深沉,脚下的青砖被一股劲气粉碎,“文人的酸气让汉家子弟的骨头也是软了,远没有刀剑来得硬朗,我大夏推广武道,便是要恢复秦汉尚武之风,嘿嘿,若我们人人有武功,那些贼子来了,自有刀剑等候,若我们有不少的大宗师,甚至是更加厉害地高手,数人即可灭一国,那异族哪里有胆子南下?”

    宁道奇微微沉吟,脸上神色变幻,傲雪看他神色变幻,心中一叹,轻轻一言:“真人莫非忘了毕玄在草原的威势?”

    宁道奇身子一震,一时间恍然大悟,心中无比的舒畅,那之前种种顾虑全然如寒冰见日,消散无形,心中一片舒畅,他脸色也是平静下来,哈哈一笑,一股精纯无比的元气从头顶百会穴直透而下,一股浩然无尽,散着无边威势地劲气将傲雪推开到了十丈开外,傲雪讶然地看着宁道奇,只感到宁道奇浑身有着一种很奇妙的变化,但是什么变化,却又是说不出来,当真是古怪!

    “古怪,古怪,宁道奇不会是修为大进吧?”傲雪心中想到,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放下心中包袱的宁道奇心中舒畅,自然而言地,修为也是精进了不少,那原本伤了的手指头,也是在天地元气之下愈合,光滑如新剥了壳地鸡蛋一般。

    宁道奇哈哈一笑,说道:“居士一言,确实是让老道心胸打开,诚如居士所言,若是如毕玄一般,震慑四方,让四方惊惧,老道于汉家也是有用,不负这一副皮相!”

    傲雪微微一笑,说道“可不是如此,况且,只要教导天下武者的品德,让他们自我约束,加上律法所在,自然是让天下无事!”

    而所谓的武者道德,自然是等待他们来定。

    不过这是一个长期的工程,急也急不来,傲雪微微一笑,心中想到:“虽

    要漫长地时间,但是这一切的开始就在这里,就在江中不期然地涌起了一股自豪感,大有天下尽在我手的豪情。

    他眼珠儿一转,想着宁道奇说道:“真人何不留在江南,江南精武道场早已经授徒,何况,在下所写地《强身诀》还有所纰漏,真人何不指点一番,给予修改!”

    “只要灵台清净,总是总是红尘万丈,也是虚静自然,心中清明,何处不可修行?”傲雪淡淡地说道。

    宁道奇哈哈一笑,指着傲雪笑道:“罢了,你也是要用言语诳老道我!”

    他不再称呼傲雪“居士”,语气倒是贴近了不少,他哈哈一笑,红润地脸上笑得如同一朵菊花一般,,他嘀咕道:“罢了,罢了,‘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莫不是如此,红尘浊世,老道自心中清明,何处不可修道?老道便是可以留在江南又如何,老道倒是要看看,江南以后找你地法子又如何!”

    傲雪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温润地脸庞笑得像是偷了鸡的黄鼠狼一般,傲雪笑道:“如此甚好,若是宋阀主也能到来,就更好了,不过,宋阀主只怕是要坐镇岭南!岭南那边正在厉兵秣马,那土人部落的兵士正在训练,宋师道可是要兵交趾、林邑之地。”

    那交趾国之地,本是中原之地,秦时始皇攻取百越之地,置桂林、象郡,交趾乃是象郡所辖。秦末烽火起,秦南海尉赵佗自立为南越武王,为南越国所属。

    后,汉武灭南越,于南越设交趾、九真、日南三郡,乃成汉家疆土,至东汉末年,占族人区连杀死汉朝日南郡象林县令,分裂而出,占据了原日南郡的大部分地区,以婆罗门教为国教,建立占婆国,和中国以顺化为界,虽不为中土所有。

    岭南宋家此次厉兵秣马,便是要收复秦汉旧地,恢复祖先的荣光,正在积极准备。

    宁道奇也有读史,当然也知道其中典故,微微点头,说道:“宋兄此举,于中国功莫大焉!”

    傲雪点点头,嘿嘿一笑,说道:“可不是,恢复秦汉旧地,恢复我炎黄荣光,乃是我汉家子弟的职责,师道兄此举大善!”复又说道:“我江南之地,武学蔚然成风,还要有劳真人操心了!”

    宁道奇微微点头,突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莫不是被人卖了?

    傲雪心中兴奋,心中想到:“有了宁道奇在此,我江南武学想必是进展颇大吧!”他幽幽想到:“自此之后,武学昌盛,每个人都是身怀武学,尚武之风大盛,千年之后,依然如此,我神州不复为外族欺凌,我心愿足矣!”

    他不敢想象,千年之后,会是如何,只怕这个时空也不是他熟悉的历史的时空,将来如何,他也不知道,但是自己确实是愿意为将来做些什么,哪怕只是自以为是,也是可以的。

    他并不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在此刻开始了,宁道奇居于江南,修订武学教材,江南学童入学皆是要学武,精武道场也是弟子如云,江南尚武风气大盛,这股风气慢慢地蔓延到了整个中原,到了数十年后,中原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与军中军士习武、百姓习武、民间尚武风气大盛不无关系。

    这些学子在武德的教育之下长大,知道一身武学所为何者,武道、人道、天道三者唯一,武道者,追寻武道的极致;人道者,乃是追寻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思想深入人心;天道者,追寻天地至理,自我存在的意义,这就是武道带来,带着哲学、人生、为人处世,诸般的道理其中。

    之后武道之风大盛,武学的展越来越快,新的武学不断的推演出来,大宗师的境界也越来越多的出现,随着大宗师的境界突破,天地元气的为人所掌握,虽然开始只是少数人,但是这确实是被人所认识且利用,这些人不断地探索着天地的奥妙,一部分人探索天地元气的利用方法,并且找到了确切可行的方法,那如同神话中的法术的利用方法一一出现,并且慢慢地展到了人常生活。

    这样的结果便是中土文明沿着新的方向展,并非是科技文明,而是武道文明,这是一个新的时代,而开端,就在这里。

    当然傲雪与宁道奇现在都不知道,到了很久以后,两人再次回想起今日之事,心中无不是感叹莫名,时代总会在不经意间开始,而他们那时候丝毫不知道。

第八节 夜色

    夜,夜色。

    月色如霜,洒在小小的院落之中。

    石桌之上,红泥小炉之上煮着茶,傲雪与宁道奇相对而坐,袅袅白烟在两人面前升起,谈妥了的两人都是安静地坐着,享受着宁静的夜晚,与外面的喧热闹不同,傲雪的府邸很是清静,耳边是飒飒风声,偶尔是婆娑树影,萧疏斑驳的影子如水一般晃动,虫鸣声声传来,让人感觉到夏天的感觉。

    天气已经是有些燥热了,两人都是内功精深、寒暑不侵之辈,自然是没有什么不适,将宁道奇说服留下来后,傲雪心满意足地喝着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此时月色正佳,傲雪轻声说道:“趁此良辰美月,不若到外面走一番,也好看看江南的风景!”

    宁道奇红润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说道:“如此甚好,老道一路走来,虽然见识到江南风景,但是也是匆匆一瞥,不及细看,如今正好有你这地主在此,也好一饱眼福!”

    傲雪打了个哈哈,说道:“在下也多是出门在外,说出来不怕真人笑话,正诺大的江南也是在下的徒弟与手下打理,在下倒是逍遥自在,不过是时常被下边的人抱怨一番而已!”

    宁道奇听罢,心中不由得大是惊奇,心中嘀咕一番,两人便是走出了宅院之中。

    甫一出宅院,便是可以看到通明的***,好一派的明亮景致。

    扬州的夜晚不在乎有没有月光,通明的***已经将整个诺大的扬州城照得如同白昼,繁华的扬州城已经是江南最为繁华的地方,以扬州为中心,辐射附近的州县,一直到整个江南,都是一片繁华的景致,官道四通八达,宽敞无比。加上密密麻麻地水路交通网络、漕运、海运达无比,四处可以看到心满意足的百姓。

    从江南到岭南的官道已经修筑了数条,从最开始精武会与岭南宋家合作开始,两家已经开始联合起来修筑道路,用东瀛奴隶与高句丽奴隶作为修路工人,让频繁的工程在民间并没有太大的反响,只是死了很多的奴隶而已。

    当然,修道、开矿的频繁让奴隶贸易兴盛起来。东瀛的奴隶,乃至于高句丽地奴隶源源不绝地进入江南、岭南之地,让南方的开仿佛是火箭一般迅,岭南也是与江南有着更加的紧密的联系。开也是大了很多。

    岭南此时还是蛮荒之地,多由虫蛇、猛兽、瘴气,大夏遣大量地奴隶到岭南开、修筑基础的工事,数年之间。十多万的东瀛奴隶死在岭南,大夏也因此大量地从东瀛进口奴隶。

    大夏对高句丽的征战一方面是为了收复旧汉故地,另一方面未尝没有奴隶紧缺,岭南开地需要的缘故。如今,高句丽、东瀛而来的奴隶已经成了江南、乃至岭南的重要劳力,江南一带地田地之中。更是可见两地的奴隶。

    而为了奴隶而产生的战争也是顺理成章地事情。东瀛之中。曹应龙已经是攻下了几乎半个东瀛,当年傲雪放他一马。让他离开中土,并且让他带着手下四大寇地残余数百人到了东瀛,他便是在东瀛落草为寇,倒是作了一回原本地买卖。

    曹应龙本就是武功不俗,手下更是身手不凡,东瀛矮子人矮、身手也不好,社会也是落后,军队比之中原的流寇也是强不了多少,曹应龙在精武会地支持下很快就壮大,并且与精武会做生意,东瀛的金银、特产、人口等输入中土,中土的瓷器、丝绸、丹药输入东瀛,曹应龙转手,自然是财源广进,让他实力更是大增。

    他招收倭人,很快就成了一方的诸侯,中原兵器输入,曹应龙更是实力大增,如今江南需要奴隶,曹应龙自然是不遗余力,事实上,高句丽战士之中,曹应龙也是派了人加入,这些军队犹如蝗虫一般,什么也没有留下,金银财宝、粮食药材都被被抢走,就是人口也是拉走,确实是什么都不留下。

    两人此时走在扬州街头之上,两边皆是商铺如林,各式小贩贩卖着各式的精致的小饰品,行人络绎不绝,车马如龙,可谓是摩肩擦踵,士子三五成群,商人富翁穿着绫罗绸缎,仕女在丫鬟的陪同下游玩,更是可见金碧眼的胡商穿着丝绸衣裳走在街上,好一副繁华的景致。

    宁道奇心中暗自赞叹不已,比之李唐控制的关中长安,瓦岗军的洛阳,这扬州更加的繁华,也是更加的宏伟,事实上,经过了扩建,扬州可以说是中原最为宏大的城市,而那些路上百姓虽是粗麻布衣,但是脸上露着满足而喜悦的神色,这更加让宁道奇动容。

    宁道奇看着四周的景致,赞叹不已:“江南繁华景色、优美风物,此处可见一斑!”

    傲雪浅浅一笑,看着四周的繁华景致,心中欢喜万分,心中对自己说道,这就是自己的城市,这个江南也是他的,如此景致在他手中,心中欢喜难言,他说道:“江南风物与北国相比自然不同,不过这些年来,南方这边倒是展起来了,真人应该是有所了解吧!”

    宁道奇点点头,说道:“老道一路走来,也是见识了江南风物,确实是可谓是大治,只是老道观江南之地商贾众多,只怕是重商吧,只望不要忘记了农桑方好!”

    中国古代自来重农抑商,如江南这般重商,确实是少见,所谓无农不稳,温饱问题最是基本,宁道奇此番话,也是提醒傲雪,傲雪也是明白他的好意,点点头,说道:“多谢真人提点,只是农桑之事,我江南不敢忘,自来无农不稳,江南虽是重商,却是不会荒废农事!”

    事实上,比起商业,江南更加看重农业,江南之下农税轻薄,税目也不多,三十税一的税率并不高,在轻税的基础上。江南兴修水利,水车、曲辕犁等农具被一一明并且推广到了整个江南,江南有大司农,主管农事,更是从南越国等地取得了良种,占城稻便是一例。

    而江南也成立了第一所农事

    取名为江南农桑学堂,编写《农书》、推出新的农具种、培养农事人才等等,可见江南对于农事的重视,江南的农业甚为达,一是农税的轻薄。而是江南对农业的扶持,农人的地位并不比士子低,无农不稳的观念更是在江南深入人心,江南地农民颇为富裕。这让江南的商业有了稳定的基础。

    其实,江南的商业税并不轻,但是江南的关卡并不多,货物畅通无阻。有赖于四方八达的官道网络,天下的商贾都热衷于在江南行商,商人的地位虽然还不高。但是却是没有收到歧视。士农工商四者并无高低之分。这也是江南商业达地原因之一,除了是利益至上的驱使。还有的是地位的改变。

    当然,江南对于商贾地监督力度很大,江南商人要在官府备案,各地的商人也要在官府备案,若是商人有黑心之举,便是会在官府留下案底记录,更会在官府的行的《江南日报》上通报出来,以“不诚”地罪名下狱,至于期限则是看情节的严重性看待,惩罚也是视情况而定。

    《江南日报》前身本是《扬州邸报》,当年精武会得到扬州而行,这也是傲雪怀念自己的时代而建立的,最初地原因不过是为了向扬州百姓解释精武会的政策,后来精武会的地盘越来越大,便是易名为《江南日报》,向着整个江南行,其中不但有官府地行政方针,还有律例地解释,当然还有不少地农桑知识普及,而不法商人的名单便是公布在《江南日报》上,官府称这些人为不法之徒,这些人地名声也就是丧失殆尽,可谓是严惩。

    《江南日报》看起来像是一本书册,乃是精致的活字印刷本,恩,活字印刷术,傲雪也是大概知道原理,由鲁妙子与墨言两人研制出来,不久就是风靡江南,这正是官府的喉舌,不但为官府解说政令,普及农桑知识,更有天下大事刊登其上,官府动员,征兵等大事,为之摇旗呐喊,后来更是增加了士子诗文,后来傲雪兴起之余,在上面连载了一篇,一时间大受民间百姓欢迎,后来也是风靡开来。

    此时,宁道奇便是听到街边有叫卖最新出的刊物,那小贩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一双眼睛是精灵,“最新的一期的诗刊,上有江南才子的诗作……”不多时候,便是有士子或是富商、行人纷纷掏钱购买。

    受到了《江南日报》成功的影像,也是看到了《江南日报》的好处,官府后来66续续地行了《大夏时刊》、岭南之地有《岭南日报》等报纸,同时在官府的许可下,一些专门刊登士子诗作、文章的刊物也是在诗人作坊下面世,其中颇为有名的是《江南诗作》,乃是江南士子诗作的刊物,还有《兰亭居》,也是如此,这类的刊物、报纸的出现对大夏的影响很大。

    同时,大夏国对于百家学说持一视同仁的态度,大夏成立的江南大学堂,教授百家学说,不独是传授儒家经典,儒家独尊的地位在江南被打破,各家学说的大家纷纷出现,于江南大学堂中授课,传授子弟,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莫过于墨家,鲁妙子与墨言在江南身居要职,两人手中明了不少的东西,战船、印刷术、建筑机关等等,让墨家很是出风头。

    社会上也出现了诸子百家的刊物,上有诸子学者的学说、讨论,当然这些刊物的流传并不多,看得多是士子,但是百姓也是深有兴趣,无他,江南之地,学童入学是免费的,这些学童日后学得不一定是儒家学说,如今看看也是好的。

    宁道奇买了一份《江南日报》,上面有江南对高句丽战事的报道,其中有对江南出兵高句丽原因的解释,宁道奇看罢,默默不言,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江南官府组织修编各家的典籍,江南大学堂设下诸子各科,其中医家、农家两家为官府所扶持,江南医学堂设立,编纂医书典籍,顾虑民间大夫贡献药方子,更是开始修撰医书。

    傲雪将大夏的境况择要道来,宁道奇听罢,说道:“再兴百家只怕是引起天下儒者反抗,儒家独尊数百年,你如此作为只怕是引起大乱子!”

    傲雪说道:“在下也并非是要罢黜儒术,不过是不再独尊而已,所谓尺有短长,百家之长,各有春秋,若是独尊儒术,只怕是难免入歧途,而且,若是儒家能够安邦定国,于苍生社稷有用,又何惧百家争鸣?”

    傲雪微微冷笑道:“我圣门尊崇强者为尊,以实力为尊,况且一家独大,时间久了自是免不了堕落下去,岂不闻:生于安乐,死于忧患,在下如此,也是为了儒家好而已!”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也是有些道理,宁道奇听罢,也是不再说话,难道说儒家真是怕了其他百家学说不成?儒家自汉武独尊数百年,儒家学子无数,百家学说虽是要再兴,但是哪里来那么多的各家学者?那些大儒也是对儒家学说、圣人之道甚有信心,只要不是罢黜儒家,便是不惧,况且官府也是没有刁难儒家,事实上,各朝所治,虽云用儒术治国,却是外儒内法。

    而且天下人都知道江南的主人是圣门出生,这圣门嘛,不就是诸子百家的学说集合吗?他要复兴百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要不是针对儒家就好了,他们可是对圣人之道有信心,自然以为治国离不开圣人之道。

    事实上,自五胡乱华之后,中原动荡、兵连祸结,北朝多是胡汉混血,南朝朝代更迭,乃是武者说话,儒家的影响力确实是降落到了极点,丝毫没有宋代那么的大,这也是其中的原因。

    宁道奇也不好说话,两人游览了一番扬州的景致,也算是尽兴而归。

    次日,当傲雪还在床上抱着婠婠熟睡的时候,一个消息打扰了打扰了两人的鸳鸯美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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