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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泥男     修仙归来txt下载     修仙归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 那一天的疯狂(下)

    两天两夜过去,苏夜与江尚,江尚的女朋友袁兰以及宋明也一同出动,他们之下也动各自的朋友一同帮助寻找,其中宋明甚至还托人调看了上海两个火车站附近以及内部的监控录象,当然,这些不可能马上看完,但是就目前而言,任远这个人,在大上海是消失了。

    任远与苏夜的家中,苏夜已经没有哭的力气了,只是呆呆地望着墙面上她与任远的合照。

    这不是他们到影楼去拍的结婚照,但意义也差不多。

    他们无论在大学时代,还是在震旦大学工作时期都是大学里的知名人物,特别是有着校花之称的苏夜更是有非凡的影响力。这照片是找震旦大学摄影协会的学弟们拍的,效果非常不错,那是他们两个一同去游周庄就是在那著名的双桥前拍的。

    袁兰在旁安慰道:“苏夜,你想开一些,任远那小子命硬,相信他没事,过不了多久,就像他们男生喜欢看的武侠小说里面那样,在什么地方吃了什么朱果之类的东西,然后就欢蹦乱跳地回来了,当然,这有一个过程,”说到这,袁兰小心翼翼地停顿了一下,观察苏夜的神色,见她的眸子当中似乎闪过一丝光芒,于是继续说道:“因此,这需要时间,你现在,就是好好把身体养好,好好的工作,知道吗?”说到这,袁兰自己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她马上看了一眼江尚。江尚立刻心领神会,说道:“苏夜,你真的不需要太过过绝望,真的,真的。”

    “不,他走了,狠心地离开我了!”苏夜喃喃道,她已经失去呼喊的力量,而一头如瀑的秀此刻披散到额头前,色泽有些枯黄。

    江尚立刻大声道:“苏夜,你不要这么想!想想任远给你留的那封信,那信我也看了。说实在的,当然,任远那小子说的那些我不信。”说到这,江尚不得不顿了顿,因为袁兰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江尚心道,若是一开口说自己相信任远的信上所写的,苏夜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信?江尚无视准娘子严厉的目光,继续说道:“但是,苏夜你想一想,任远岂是一个寻常的人?宋明,你是他同寝室的,玩得最好的,你应该对任远这小子有种,怎么说,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是吧?”

    宋明见江尚说到自己,他与长他一届的江尚,以及任远,在大学时代那是非常要好的,不是说像社会上一同**那么铁的兄弟,但对泡妹妹这等大事那是向来兄弟同心,其故事可用一青春校园长篇小说来容纳,因此,彼此默契可谓向来是有,当时哪会不明白江尚的心意。

    任远留下那封等同绝笔的信,扯了一个谎,剩下的内容就应该是他宋明和老江两个在苏夜面前圆这个慌。

    这当是他们兄弟三个最后一次合作了,造孽啊,宋明心道,去欺骗像苏夜这样的女孩,然而,他却不得不欺骗,于是迅疾点头道:“是这样,在他追到苏夜后,我是无比佩服他的个人魅力以及运气,而之前,他这个家伙,即便了解如我,有时候也觉得这家伙有些神神秘秘,说白了,就是有些神神叨叨,这个,这个方面,其实,苏夜你应该也有所了解。”说到这,宋明觉得有些底气不足,立刻又补充道,“我跟任远两个,都是化学系的两个另类,我对法律感兴趣,毕业后改行考法律硕士,现在,做律师,在法律届混,而任远,他倒是在化学本行,但是特别对古代炼丹、星相、风水那些东西感兴趣。对了,任远生病前,做的那个国家自然课题,就是古代炼丹方面的,那个炼丹炉,还是我跟他一起去静安路古玩世界淘来的啦,自我认为任远以来,他身上生什么事,我都不奇怪,所以,这一次,他玩了一次消失,因此,也不奇怪。”说到后面,宋明觉得没一点底气的,纯粹依靠他那套所谓的逻辑惯性来说话。

    苏夜好看的睫毛动了动,江尚觉得宋明那番话多少起了作用,连忙说道:“我们都反复问过护士,晚上谁也没听到动静,护士一直在值班室,如果有人偷偷走出去的话她一定能看到,至于病房里面,门窗都是从内锁好的,这一点护士与医生都证明了的,那么,任远消失可以说的是凭空消失,这样一来,他信中所写,听起来有些荒诞不经,但是,仔细琢磨,还是有些可能的。苏夜,你想想,我们都是学考古,就我们几次野外考古,碰到的有些事情,不是也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吗?而世界因考古生的灵异事件,我们更是从许多专业书籍都看到过,这足以证明,在我们所熟知的世界当中,还有许多不为我们所知的,不为我们所理解的事与物存在。”说到这,江尚看了一眼宋明,道:“宋明,你是搞法律的,一向擅长逻辑分析,也办了一些刑事方面的案子,你说说,根据我们调查的,任远是怎么就能从房间不动声色消失的?这一点,根本就是解释不通的。”

    江尚说到这,宋明心里的分析其实把任远从医院大概摸出去的路线搞清楚了。宋明想,任远大抵就是站在空调外机上然后顺着下水管道下去的,至于门窗,特别是窗户是怎么从内栓上,这一点宋明暂时还没想明白,但任远向来比他聪明,他想不出来的,并不代表任远想不出来,特别是经过精心核计之后。当然,这些心里的分析宋明自然不会说出来,口里自然应承道:“是这样的,科学没办法解释的。”

    江尚迅看了袁兰一眼,袁兰坐在苏夜旁边,立刻接话道:“如果是这样,那任远那小子也太不仗义了,留下一个什么十六年后相见的话,那不是坑我们苏夜吗?”袁兰的话仿佛一锤定音,最后的结论就是任远的确是被所谓剑仙虏走,然后到哪一个旮旯地方炼他的狗屁仙剑去了。

    这小子是很不仗义。”江尚与宋明连忙附和道。

    苏夜抬起头,迷茫的双目重新有了一缕坚毅,对江尚他们说道:“谢谢你们!我没事的,你们不需陪我了,我想一个人呆着。”

    这个状态,江尚知道再留下来说什么也是没用的,只得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netbsp;苏夜点了点头。

    最终,袁兰不放心,没走,留下来陪苏夜。苏夜也拧不过她,两个大学时代闺蜜在一起,说着过去的故事。大多是袁兰在说,苏夜心里知道,这是袁兰姐激起自己过去美好的回忆,让自己生出一丝希望。

    江尚,宋明他们所说,苏夜多少听进去了。若是旁人的事,苏夜肯定是不信,但此刻的她,无疑极需要那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再说,任远也的确如他们所说怪异。

    苏夜还清晰记得大二时,她无意中看到任远与江尚、宋明他们在酒馆喝酒。她和袁兰在一起,就站在酒馆门口。袁兰拖她来的,说她的男朋友及一帮朋友想见识见识她这个震旦大学的校花。苏夜熬不过袁兰,只得过来。这一眼看过去,正看着任远在大力用筷子敲着碗唱着:“我本山中一散仙,无意流连在人间……”

    那份潇洒豁达的姿态,以及说不出的出尘惬意味道,让向来为他人瞩目的校花苏夜一下就对这个长相其实很普通的大男生偷偷留意上了。也许,真的是那样,任远他真的那样一个神秘的人,即便自己是那么那么的了解他,想到这,苏夜心头不禁燃起一丝希望。

    再微弱的希望,也是希望!

    就在这时,苏夜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听爷爷跟她讲的那些有关仙剑的传说故事。讲那些故事的时候,爷爷神采飞扬,现在,那些应该不是故事,而是真实的!

第三章 往事如烟

    凌晨两点,白桦林咖啡厅的老板与老板娘早已睡着,包厢内老同学聚会依然继续。

    江尚、袁兰两夫妇两个喝茶,越喝越清醒。

    宋明与猴子两个却是喝啤酒,越喝越晕,特别是宋明,感觉自己的肢体与言语都在空中飘着,谁也不挨着谁。

    说人死了水、地四大分离,那是彻底的分离,就是完蛋,酒醉有些接近这种感觉。这给人怪意的快感,所以世人爱喝酒。这种态度其实很矛盾,怕死,有时候又盼着死。因此,有人又把死说是解脱。

    宋明大舌头了,平时不怎么细谈的问题这个时候终抛出来,“江、江尚,你说苏夜那事到底是怎么出的?”

    江尚听到这个问题,面色一黯,道:“苏夜那次去西藏参加中、日、美三方联合科考的情况,我们单位领导一直讳莫如深。我相信,他们其实也不知道什么,大抵都是说因为雪崩,然后苏夜牺牲了。不过,据我从小道消息,那一次科考生许多玄妙的事,而且不止是苏夜一个出了事,还有许多,但是,苏夜的状况是其中最奇特的。好象,当时科考队并不是去那一方向,只是不知怎么人们就去了那,而且天空大地都有许多异像,最后,苏夜没出来。”

    袁兰叹了一口气,道:“她也是真痴心,十年了,还记得任远,还固执的认为任远一定还在人间。领导提拔她不肯,就是不愿坐办公室,一年到头到在外面考古。不为别的,就是想撞见任远,像青城山、峨眉山这些传说中出剑仙的地方都去过好几次,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为了长期野外考古,天天坚持运动,练习瑜珈还有柔道,这十年下来,大学时代那个柔柔弱弱,那么古典气质美女,完完全全就变了一个人。”

    这时,江尚插话道:“没有这些条件,她也加不了那一次考古。”江尚语气当中有些惋惜,因为当年他也报名了,却因为身体素质没过关给刷下来了,而苏夜却被选上了,这一度让他很郁闷。

    袁兰白了江尚一眼,道:“选上又怎样,命都没了,都不知道你们这些考古的脑袋,都在想些什么?”

    江尚笑了笑,道:“老婆,我们一样?你看,我们都对古旧的东西感兴趣,不同的是我要走出去,而你只需要呆在你心爱的图书馆里看那些文献就可以。我看你看到一本孤本的样子,跟我一样傻!”

    “好啦!”猴子说道:“打住,不聊这些了。江尚,说说你们两个有什么新情况?”

    袁兰暗中拧了江尚一把后,笑道:“什么新情况?”

    “情况嘛,无非就是职称啊什么的?”

    袁兰说道:“我们还说这些,太俗了!”

    猴子笑了笑,道:“我们这些老同学见面,撑到现在没聊职称、论文啊,已经算是很清高的啦。”

    江尚说道:“没什么,过两天我得去日本访问一个月,袁兰也要到北京国家大图书馆进修一个月,所以,我们家空了,孩子只能给他外婆带了。”

    猴子嘿嘿一笑,道:“这我还来巧了,晚了几天,就看不到你们两个了。”

    宋明基本睡着,捞到猴子这话又抬起头,大力地拍了拍猴子的大腿,道:“不仅他们两个,连我也见不着,明天,我就得去美国,为我们勤劳勇敢的民营企业家,向他们丑恶的,吃人不吐骨头的美帝国主义讨个说法去。这一去,至少也得呆两个月。”

    猴子奸奸一笑,道:“好多金美女哦。”

    宋明会意一笑,眼神很“会意”地瞅向江尚,非常无耻地说道:“那可是我们打败八国联军的伟大理想哦。”

    江尚立刻大叫起来,因为他的胳膊遭,已遭受到非常猛烈掐,以及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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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震旦大学新一代校花

    清晨,银杉林子里飘起袅袅的薄雾,坐在大石头上的任远睁开了眼。

    世间万物,有了对比才知道珍贵。震旦大学在高楼环抱下,因此让人格外珍贵,而震旦大学内的这片银杉林,情况也是如此。

    入眼的是一个美女的倩影,入耳的是美女动人的轻咤声,任远心中微微一动。

    美女在银杉林的另一边,却不是在清读英语,却是在打拳。

    美女背对着任远,因此任远只能看到她是扎的马尾辫在那灵巧无比地跳动着,身穿是蓝边的白色运动服套装,非常合适地把匀称饱满的身躯展现出来。

    美女并没有在打套路,譬如大学教的一般长拳以及太极拳,却是在不断踏足、拧腰、力,一次一次出掌、出指,口中不断出的轻吒声让四周空气有一种波动之感。

    美女练了一阵,身子站立休息了片刻,吐出一口长气后开始在绕着树转起来,看起来是在练习了步法。

    美女想是感觉到后面的目光,一个转身,正对着任远,一张清秀脱俗,带着几分冷艳的绝美的脸顿时呈现。

    二人相对,几乎同时都有些错愕。

    任远心道,原来是这个丫头啊!

    任远所看到美女,不是别人,却是冯雨。

    十四年过去了,当年的小丫头也二十来岁了。在冯村时,任远就已经听冯三嫂子说过女儿在这城市读书了,老公冯三也跟着过去,说是要赚钱为女儿读书。

    冯雨出落成这样,美艳间带一点凛然,英武气质中又有一些稚气,这样的女子,正是大上海许多所谓成功男人见过绝不能放过的猎物。

    父母用心,向来良苦,要不这样,冯三大哥怎么会从阁皂山出来,怎么也得等自己出山后啊。

    任远知道,冯家人住在阁皂山千年,却也不是完全的寻常百姓。他们掌握的一些古武技,因此,别小看冯雨这小女子,估计十来个壮汉也是近不了身的。

    任远朝冯雨微微一笑。冯雨之所以也显现出错愕表情,任远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模样依然是十四年前的样子,冯雨想是有些认出他来。

    冯雨的表情在迅生细微的变化,眉头微微拧起来表示在思考,在调动儿时的记忆,眼神开始有些迷茫,表示确定又不确定,一瞬间仿佛是想起什么,眸子清澈,嘴角微翘,小女子然后迅地惊喜起来,整个的神情变化姿态,一如那座烟雨中的阁皂山一般灵动有趣。任远知道她彻底认出自己来,心想,自己下山这么大事,她老妈一定在电话中有所交代。

    冯雨樱唇微张,就要唤任远,就在这时,一个很不适宜的话响起:“冯雨,你在这啊,我到处找你!”

    冯雨眉头一下立了起来,可见对来人反应有些大。

    任远依然保持站立的姿势,目光跳过冯雨的瘦肩跳了过去,就看到一唇红齿白的英俊公子出现。

    “刘帅,是你啊。”冯雨虽然心烦此人,但依然保持足够的礼貌。

    清晨丽人,犹如在水一方,刘帅眼睛一亮,顿时心神有些颠倒,半天才想起自己找冯雨的正事,马上说道:“是这样的,我今天联系了我叔叔他们家公司,天放集团公司,那有一个总裁助理的职位,我想带你去看一看。”说到这,善于察言观色的刘帅连忙说道:“我只是知道这样一个信息而已。我看了条件,各方面你都非常适合,而且,你放心,总裁是个女的,据说非常漂亮,上海有名的女强人,你是商务专业的,跟着她,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见冯雨微微露出思考神色,刘帅就知道她一瞬间心动了,赶紧添油加火,说道:“你一定最适合了,我跟我叔叔说了,他是公司人力资源部部长,看你的材料成绩非常感兴趣。”

    任远听到这个刘帅小伙子喋喋不休说了这么多,却也显示他的诚意以及谦卑,但是任远却知道,这个小伙子,骨子里应是那种飞扬跋扈的富家公子做派,只是在一见冯雨如见天人,当下少了骨头,说不定也尝试了一些手段,却不知冯雨古武在身,见识她的厉害后,当下就决定正式开始追求。

    任远知道见面时机已过,于是迈步出林,心里想,冯雨丫头出落地竟如此大方动人,果然是冯村那派山水养人,而且,冯雨丫头并不带山里土气,在冯村人封闭却又极传统的教育下,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都隐隐透出。这种闺女,富家子弟见过市面,识得人心的父母一见之下,当下就会当冯雨是打着灯笼满世界找都难找到的绝佳儿媳妇人选。

    任远所料,并非依仗神通,完全根据人情,但是却一点不差。

    一次偶然机会,刘帅父母见着冯雨,那是比刘帅还要倾心,当下命令儿子一定要把冯雨追回来。

    任远出了林,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很低调地停在图书馆侧影之下。任远并不识车,却也知道这车很贵很重,摇了摇头,心道比起自己当年追苏夜的条件来,自行车与跑车,这期间生的变化那真不是一星半点。

    刘帅这个人让人烦,在学校里被女生评为四大公子之一,但是总的来说为人还不错,不是不讲道理的,是以,冯雨对他态度也尚好。

    大四了,毕业在即,工作自然是一个问题。冯雨当初报考商务这个专业,并非说她看到家乡落后有所触动,相反,冯雨觉得她的家乡冯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好,只是少年的天性让冯雨本能地感觉到自己要走出去,接触一个完全有别于家乡的生活与工作。

    以冯雨的优异成绩以及能力,留在上海并找到一份好工作不成问题,但是刘帅的提议,那个有关美丽的女总裁,也就是天放集团的老总,刘帅不说冯雨其实也是知道一二。

    那是个商界的传奇女子,据说很小的时候就留学美国、英国最好的商学院,毕业后更是在华尔街上一家投资银行公司成为金牌的经理人,回国后接管家族内效益最不好的房地产企业,一年时间不到就把企业带上正轨,现在已是上海数一数二的房地产企业。

    这样的传奇人物,能在她手下做事,的确如刘帅所说,能学到不少东西,冯雨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而且,总裁的助理最终是要这总裁拍板,如果录用自己,那也是最终凭自身努力获得这个职位的,并不承刘帅多少情。想到这里,冯雨心里已经答应了,口里却说还要考虑一下。这考虑并非是女子的矜持,而是她要打电话给爸爸,这么重大的问题需要通报一下他的,顺便,告诉他在震旦大学碰到任远小叔的事。心念及此,冯雨一惊,心道该死,连忙转头,果然大石头边已经空空如也。就在冯雨失望以及涌上对刘帅的怨恨之时,冯雨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冯雨丫头,有缘还会再见!

    是任远小叔的声音,冯雨心头惊喜,这是千里传音,武侠小说里面的竟然变成真实,冯雨即便是古武传承者,一下也惊得有些目瞪口呆。

    “怎么样,冯雨。”见冯雨这个样子,刘帅小心翼翼地问道。

    冯雨转头头,点了点头。

    刘帅立刻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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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百年老别墅

    离开了银杉林,任远径直就去了化学学院。

    院长一看到任远活生生的,他的表情于是犹如白天见鬼,毕竟任远这十多年来在人口中都是已死且死透的人。

    院长是当年的系副主任,没什么架子,身形肥胖,大家伙都管他叫胖子,和任远私下关系不错,吃惊后就是为任远高兴,忙问任远这么多年到哪里去了。

    这让任远多少有些感觉到人间人情的温暖。

    对于这个,任远还真不好怎么解释,只是说一言难尽。

    院长又说他为什么不早出现。

    任远淡淡一笑,只得说还是因为病一直没好,一直都在坚持治疗。

    院长表示十分惋惜,要是早一些回来就好。

    院长只说到这,事实上,他想说任远若是早回来,苏夜还等着他,那两个人就真是奇迹的大团圆!

    现在,自然是不能说这话了,想到这,院长声音轻了一些,告诉任远,苏夜前几年在一次西藏科考不幸罹难了。

    院长边手边看任远的脸色,怕他一听之下会有癫狂之举,要知道,这家伙是系里当年出名的疯子。但是,院长却还是决定说,因为一来这事要有人告诉他,二来院长估计任远这次回来,断不是先来这,他的那些朋友应已知道他回来了,是以,苏夜的消息他应该已经知道。

    果然,任远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

    来学校,问苏夜的下落自然是目的之一,当初感应看来一点没错,她果然已离开人世,但是,任远并没有太多伤感,但是,连魂魄都找寻不到,这就却有些奇怪,如果仅仅是这样,任远必定上天入地去寻找,而更奇怪的是,当初留条说的“十六年后再相见”在任远心中却依然有效,就像世俗间法律的契约一般,也就是说,苏夜一定会出现,至于将会以何种形式存在,任远却是不知。

    院长见任远面色如常,虽然已经听到了消息,再听到一次有心理准备,但也不至于这么镇定吧,看来,这十多年,任远经历许多。

    一时间,对于任远经历了什么,院长不禁有了一丝好奇。

    任远把来意说了一下,就是他现在回来了,在城市当中,最起码的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任远的身份证一直带在身边,但却是十多年前的,已经过期。因此,任远来学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系里面出证明,他好去重新办身份证。

    院长一听这事,非常热情,他说正好刚刚接到通知,学校又要统一办新身份证,主要是一些学校新引进的人才,包括国内以及国外的。他可以先让办公室出示证明,盖上公章,然后再去趁着这个机会一起补办。

    院长说完,就让任远先等等,打电话找了办公室主任,写完证明盖上公章。

    办公室主任是任远走后进来的,听说院长简单把任远的事说了一遍,也很热情。他说他有同学在辖区派出所,马上打电话叫同学去查。

    半个小时后,电话打过来,说任远并没有人报失踪。

    办公室主任于是说,没报失踪,那就好办一些,照个相交点钱就可以了。

    办公室主任这么一说,院长拍了拍自己脑袋,说他想起来了,当初单位知道任远的事,就找到苏夜慰问,问有什么需要。当时,他们两个已经订婚,而任远再无什么亲戚,是以有什么事自然要问苏夜。系里领导临走的时候就问过苏夜要不要到派出所报失踪,那时候苏夜说不用,很肯定地说不是失踪。

    胖子院长说得很平淡,很没色彩,但是任远却能想到,当时那种情形苏夜是怎样说话的,以及怎样的一种绝望而又坚定的眼神,这些都仿佛历历在目。任远在心中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接着,办公室主任就领着任远去学校服务中心照相,之后要一个月后去取。

    忙完这一切,办公室主任接到电话,要任远拍完回学院。

    任远回到院长办公室。院长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任远说道,他刚才跟校领导打了电话,说明了有关情况,但是十年前,任远已经除名,也就是说这的工作,任远是丢了。

    任远笑了笑,说没事,这是学校的制度,一个一走十多年回来岗位还等着他的,这是不可能,他回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办身份证的事。

    胖子院长还要邀任远晚上吃饭,任远说不必了,他还有事。

    胖子还想问什么,但是见任远这个状况,虽然看不出什么达之色,但穷困之色也没看到,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说任远有空多回来转转。

    下午四点左右时分。任远出了震旦大学。在震旦大学呆了快一整天,却再没遇冯雨,估计这丫头赶着去应聘去了。

    出了校园,身份证的事解决了,第二步,任远就得找一个便宜住所先住下来。任远获得路人的“馈赠”还有一些,紧巴紧巴住可以住一个月,这期间再找一个工作,也就算是重新在这个座城市安定下来。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未来就是个未知数,没工作的赶紧找工作,任远当然全无这种概念,他起心动念,无一不宛转如意,若有波折,也是他固有的劫难,并非具有神通就能躲得开的。如果任远当初阳神出,当时就弃了肉身,自然就不受这些命数限制,而现在既然选择肉身继续修炼,自然又不同。这个道理,任远自然知晓。

    任远想到,入山学道,先以忘情救生,再以有为法筑基,修炼金丹,再之后却是无为,最终获得阳神成就。现在,重回都市,名利富贵自是过眼云烟,但这世间,惟有一“情”字任远还没看穿。看来,自己的都市之旅,却也是历情劫之旅!

    想到这,任远不再去想,大脑中任其一片空空白白,只知道当下自己身在都市繁华处,坐在街两旁提供路人偶坐的椅子上,如此而已,一时间穿梭,人影晃动,犹如浮光掠影。

    在外人看来,任远这人纯粹是在呆,无事可做,却也不疑。这个大都市,固然大部分都在为生活奔波,为事业拼搏,为理想努力,但也有一小部分人,过着随意的生活。这是一座海纳百川的大都市当中,包容是人们普遍的心态。人们能轻易地容忍他人的奇装异服,他人的古怪行经,并给了这一类人当中“行为艺术家”的光荣称号。

    任远就曾经被这样归类过。

    任远坐的椅子,旁边还有一大摞报纸,看来是路人甲看完后随手丢在这的。任远结束呆,随手拿起报纸,展开一看,却是当天的报纸。也巧,任远展开的就是租房广告,很快,一则广告立刻映入眼帘:

    花园路158号红楼,百年别墅,招租,月租免费,详情面谈。

    这则就一句广告词,躺在诸多招租广告里一点也不引人注意,但是,任远还是一眼看到了。

    这则广告有趣啊,任远心想。

    若是一般人的心理,玩味一下,定会猜这里面有什么诡计、阴谋,试问,这世间上哪有免费租房的好事?就跟天上掉馅饼下来一样不现实。

    任远轻轻一笑,迈步前行。

    花园路离震旦大学不远,走过两个街区也就到了。在任远记忆中,这花园路的确是有一些老建筑,西洋的别墅也有一些,好象很气派,一副庭院深深的样子。

    等到任远到了花园路路口时,他有些明白房主在那则广告上为什么说免房租了。

    放眼望去,偌大的花园路已经完全变成一巨大的工地,各式各样的机械操作声音震耳欲聋,这种地方,有谁能安心住下?当然,仅仅是噪音,还不能形成免房租的理由,定还有其它原因。一想到此,即便任远,心里也有了几分好奇。

    任远四处看了看,找不到什么门牌,那就顺着还有些模样的巷子走进去。信步走着,路两旁于是渐渐出现一些还没有拆迁但已写着大大“拆”字的老房子。

    这样的老房子一般都是三楼,红色的墙,带着明显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风格。

    任远走了一阵,这样的房子也不见了,只能看到的是一道围墙,围墙里面自然是热火朝天的工地。

    这时,一个阿婆提着菜篮子从对面走来,边走还边留恋地往里面看,看起来应该是这里原来的住户。

    任远上前问路。

    阿婆告诉他顺这走下去,会现一大门口,然后再转进去。

    任远走了三四分钟,果然来到一大门口。

    大门口是给建筑施工队车辆进出的,大铁门上面还书写着安全生产之类的大红标语,这个时间已没大车进出,因此虽然吵,但没有灰尘漫天。

    任远站在大门口上往里看,一眼就看到了那幢三层楼的红墙洋楼。

    红墙洋楼外还有一圈小围墙,独立于世的感觉分外明显。

    这就是他要找的花园路阿婆向任远介绍时的语气隐隐有些激动,估计这建筑在附近有些名气。

    红墙洋楼整个体现却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风格,有些欧式。

    欧式的东西一般都跟时尚、时髦紧密联系这一起,但眼前这老楼却由于年头原因额外给人一种古朴之感,而且还额外有一种亲切之感。任远心道,就是这了。

    任远迈步走进,喧嚣声忽然放大。任远这才现红墙洋楼不远处一左一右立了一巨型的水泥混合器。这样的一副构图,实在让人感觉到惊诧,甚至对一些艺术家来说都会有艺术创作的动力。因为一静一动,一旧一新,背景是日新月异的都市面貌,很不错的。

    巨大的声响让任远意识到他刚才的六觉被这个地方抓住,任远心头笃定,这个地方,不简单啊。

    任远径直走到门口,伸手就摸拉门上兽嘴的门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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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免费招租(上)呼唤推荐票!

    秦振华老先生自去年开始天天在报纸上登免房租招租的广告。

    倒是来了几个有缘人,但都是无知无畏的年轻人,且都是一对。

    他们看到自己这个老头,心一开始放下来,但是多看几眼,又生疑虑,因为怪城堡再加上一个古怪老头,往往会生怪事。

    当秦振华申明只能一个人住这时,这些勇敢的年轻人立刻就撤了。有一次,一个长相还可爱但全身上下一副嬉哈打扮的女孩,临走时问秦振华:这不是鬼屋吧?

    秦振华无言以对,立刻欢送他们。

    秦振华一开始从容等待,犹如姜太公一般稳坐钓鱼台,但是一年过去了,他内心开始焦急起来了。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秦振华知道自己大限已到。

    秦振华今年七十多了,按照年纪并不算太大,身体更是因为长期习万先生(前传有交代)所教,早已突破养生、卫生阶段,说他是一个隐藏都市的武林高手并不过分。这样的身体状况,本应活得百岁没问题。但是,人的寿命岂完全由身体健康程度决定,还与其它因素有关。

    秦振华知道三天后,他的生命之火再旺盛,那个时辰一到,即对他吹起犹如台风般级数的阴风,他也一样完蛋。

    秦振华对生死其实看得很开,特别是他这样的年纪,经历了太多振荡的大事小情,一颗心早已如古井一般微澜不起。

    但是,若他孑然一身尚好,可是,他有一屋子的宝贝!

    他宋朝四大名窑都收全,元青花也有几大件,屋子内的各类杂件更是数不清,这些东西都是他在那个特殊时代,独善其身同时做的抢救性收藏,地点则多是废品收购站,也亏了上海这个大地方是藏宝贝的地方。

    他心中的宝贝还不只这些,更在于这房子的意义。因为这是万先生留给他的,指示他一生一世守卫着房子。

    万先生仙去后,秦振华的生命道路中又遇一个卜挂高人,告诉他这一年的这一日,这一时,他万万度不过,并嘱秦振华千万别想办法躲过去,伸头挨这一刀,日后福德无量,若是妄图续命,那是要万世万代都要做代价。

    这话说得吓人,但也得有心人听。人多只关心这辈子。这辈子能多活几日,那真是叫他做什么都行,续命会影响下辈子,管他了!下辈子是谁根本不记得,不晓得。但是,秦振华信。

    高人还说,他这辈子孤独到老,无儿无女,意义最大就是等一个人。而这个人,一定会在他生命中出现。

    高人这话和万先生的话对到了。他也说了,秦振华住在这,终有一人会来找他。

    秦振华一直等,很被动地等。直到时间逼近那个高人说的时候,秦振华觉得自己应主动出击,因此才想了登广告这办法了。广告语就是那么一句,免房租。

    人多不信,信者能来者又能真心实意住下来的,即为有缘人。

    但是,还有三天自己就要去另一个世界报到,人还没来,秦老头可真急了。一大清早起来,早上的太极都没练,就在院子里低头叹息了一整天,这临傍晚时分了,夕阳灿烂,落在在这院落里景色更宜人得紧,秦振华却无半点心情。就在这时,秦振华就听到敲门声。一开始,秦振华还疑心自己听错,等听得分明,秦振华整个弹跳起来,一下就到院门前,这一动作哪还像个古稀老人的身手,基本就是奥运一百米决赛的级别。

    门一下就拉开,秦振华老头一下就见风淡云清,飘逸脱尘的任远。

    任远刚刚拍门,门开,一个满头银的高大老头闪出。

    任远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激动,但是很快抑住了,恢复平常,对任远说了一声:“请进!”

    任远迈步进院。

    进门就是这露天的小院,中间砌着大理石的一张圆桌和四张圆凳,东边靠墙植了一株葡萄,正干粗叶茂时,青青圆圆的葡萄还没有显出沉甸甸的架势来,围着墙沿自然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盆花草,院中央则是好几盆大型的,比如罗汉松,金橘树等,还有些是高大阔叶的似乎是热带植物,靠西边有十来缸种的却是荷花以及睡莲,但是时间已过,多残败了。

    而让任远目光一闪的是,盛着这些花卉的大盆都是古物,而且价值不菲。

    这分明是个雅地,看起来倒像是都市隐士居住的地方。任远先前还多少有些怀疑这是否是个凶地。任远这般心思,其实和那些之前来的年轻并没什么不同。

    的确,免租金的房子,而且这般好,难免给人这样那样的误会,除非了地方不好的猜测之外,对房东的猥琐级数也会有一个估量。

    这些念头,在任远脑海中一闪而过。

    秦振华把任远带到大厅,分宾主坐下。

    大厅的整体设计是完全中式的,家具也都是紫檀木的,给人无比厚沉感,看样式都是明清时代的,这样的一种环境下,让人忽然就把外面的喧闹给忘了。

    任远觉自己完全想错了。

    在山中是仙,在人间是人,所以,任远按照常人的思维模式去思考,难免出错。

    秦振华先自我介绍,开口道:“我姓秦,这里我一个人住。”

    任远点了点头,说道:“秦伯好!”同时目观房主。

    秦伯鹤童颜,身材高大,即使现在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也看得出来,年纪应该已七十来岁。

    这秦伯看来是练家子,而且修为颇高,因为老头太阳**微鼓,骨节也显得粗大有力,刚才走动起来关节也甚是灵活,果然是一个都市隐者。

    任远看罢秦振华,心头微微失望,秦伯却不是修道中人,武者估计也就是后天颠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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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免费招租 (下)

    任远在打量秦振华同时,秦振华也在打量他。

    秦振华活了七十多岁,见了不少人,比如万先生(见前传)那样的高人,因此,秦振华可谓目光如炬,却看不透眼前这年轻人。

    这个小伙子乍一看与普通人无异,但仔细一瞧,全身上下透着点脱尘飘逸之感。这小伙子不一般啊,秦振华心里隐隐觉得,他就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

    任远笑道:“秦伯,我是来租房的。”

    “身份证带了吗?”秦振华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的身份证去办了,还没办下来,这是我十年前的。”任远说着把自己那显得有些皱巴老身份证递了过去。

    秦振华接过任远的身份证认真地看起来,并显得有些过分仔细地把身份证号码抄了下来,口里问:“你叫任远?”

    任远点点头。

    “做什么的?”

    “以前是大学教师,现在嘛,应该算是待业中。”

    “哦。”秦振华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多问,而是站起来,说道:“我带你去房间。”

    秦伯并没有过多的询问,看来他也看出端倪,省了老房东与新房客之间的那些“盘查”。

    任远跟着秦伯头上了三楼,木制的地板,人踩在上面出好听的嘎吱嘎吱响。

    秦伯推开门,任远跟进去,落眼就是一个大窗台,屋外的阳光顿如瀑布一般扑洒进来,整个屋内呈现出一种金灿灿的辉煌之感,任远在心中立刻道了一个

    环顾左右,屋内并无多少家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而已,但都是梨花木,环壁是贴墙的书柜,里面放满了书,倒是很符合任远脾性。任远心道,这真是个非常不错的地方。

    任远信步走到阳台上,放眼看去,这才看清楚四周轰隆隆建设工地的现实,此时那些横七竖八森然的钢筋水泥,就越显得大煞风景。

    “以前站在这个阳台,能看到前面十多棵大樟树和法国梧桐树,景色非常不错。”秦伯苍老的声音在任远背后出,语气很平淡,像是诉说他人的事一般。

    现在,大门口旁只孤零零地剩下一棵了,似乎对应着这孤零零的老楼。

    任远转过身正对秦振华,问道:“秦伯,我想问个问题。”

    “你想问我为什么免费租房子是吧。”秦振华乐呵呵地说道。

    任远点了点头。

    “人老了,就有些耐不住寂寞,所以想找一个伴,这房子大,空也是空着,所以想招人进来住,也算是陪陪我老头子。”秦振华说到这时,面色忽然涌现出一片潮红,非常的灿烂及好看,额头更是冒出一星欲破颅而出的光点。

    任远看到,心头一动。

    秦振华干咳了几声,继续说道:“没想到广告打了许久,也没人来上门。”说到这,秦振华笑了笑,这时,脸上的红色渐渐隐去。

    刚才看这秦伯脸上突现异像,任远心里已然明白,这位秦伯大限到了,这是非常玄妙的感应,任远口里却接话道:“天上掉馅饼的事,人大多不信。”

    任远的笑如和煦春风,让人感觉舒服,秦振华心里越有些肯定任远就是自己要等的那人,口里说道:“是啊,现在的很多事情,很多人难以分辨,不过,小伙子,你来了!你相信了,那就是缘,你我之间的缘。”说到这,秦振华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实在包含太多内容。

    任远点头叹道:“秦伯,你说得好啊。”

    秦振华听到这话,双目忽然如电般凝视过来。

    任远心道,这老头终忍不住来摸自己的底了。任远自然不惧,眸子依然清澈见底。

    片刻,秦振华神定气闲地说道:“小伙子,你可练过?”

    任远心道,这秦伯倒是想岔了,他没有练过,但是他修炼过,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先天境界对任远早已是过去时了。任远口里却问道:“老爷子,你指什么?”

    与这陌生老人刚刚见面到现在,任远心头熟悉感越强烈,看来秦伯是自己缘深之人,只是这缘分持续了不少时间!

    “武功,或者说国术。”秦振华笑眯眯地说道。

    “哦,我十多年前爱好过,在公园跟人学过太极拳来着。”任远说的是事实,他得了该死的癌症之前,很是爱好运动,太极拳也跟着人练过,正因为身体一向棒,任远才因为突然检查出这病,当时觉得特别郁闷,觉得老天特别不开眼。但是,没有这病,就没有现在的任远,可见,人生的得失实在不应简单去计较。

    “哦,那你耍耍!”秦振华来了兴趣。

    “我都忘了,不过,我这有一套自己胡乱舞着,打给秦振华您看看。”说完,任远也不客气,站在阳台上就打了起来。

    任远一起手,秦振华的眼睛就立刻眯起来了。

    若在别人眼里,只不过就见任远在阳台轻飘飘地做着那么几个动作,可在秦振华眼中,任远却像是踩在云端,又像是在瀑布底,简单的几个动作竟有千般万化,更主要的是,举手投足都仿佛粘稠无比,如人在水中游一般。

    秦振华年轻时得剑仙万寂声指点,这几十年来,就武者而言,他已经站在颠峰境界,但是,像任远简单一举手一抬足,竟含有比自己领悟更深刻的道理,秦振华现在笃定,自己辛苦等了一辈子的人,就在眼前,断没有错!

    大限之日还有三天,这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这样的修为,说他是一般人,秦振华打死也不信。一想到几十年的等待终于在最后关键时刻没有落空,秦振华禁不住内心一阵气血翻腾,脸色再次出现潮红。

    任远并不认为自己会武功,他只把这**作称之为自己的体操,是他打坐出定后起身活动筋骨用的。任远随手舞弄的,比他迎风学竹林摇摆的那一**作稍微剧烈一些而已。

    任远打完,问道:“老人家,还能入你法眼?”

    秦振华连忙笑着捻着长须道:“入得,入得。”

第七章 上海市最牛的钉子户

    对于上海市的许多网民而言,花园路158号的这一幢老房子并不陌生。

    早在两个月前就有网友把红楼的图片在上海市各大论坛上。

    图片上是这样的:

    一幢颇具历史年头颇显风格的老房子孤零零地屹立在一派凌乱的建筑工地上,一轮残阳的光辉尽情地挥则尽洒在红墙洋楼之上,辉煌与孤独,腾飞与沉寂,在强烈的对比之中,老房格外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悲呛之感。

    当网民了解到这老房子所在的工地是本市最牛的房地产集团——天放集团的工地之后,网民立刻把红墙洋楼冠以“上海史上最牛钉子户”之称,很快,激动的网民把图片以及他们整理所谓事件的前因后果纷纷在全国知名的网站与论坛上,于是,秦振华这屹立在天放集团公司开地的房子立刻升级为全国最牛。

    现代年轻人折腾的这些事,秦振华不知道,即使知道也是搞不明白,正像前几个租房的人小心地问他有没有什么不特别爱好时候,秦振华也是同样搞不明白的道理一样。

    这些背景,第一天到花园路158号的任远自然也是不知。

    在红墙洋楼的第一夜,任远感觉非常舒服。

    床上,任远盘腿而坐,窗外月光犹如水银一般泼进来,任远很轻松地就入定了,状况之好是自入这城市以来的第一次。

    凌晨时分,任远心中一动,天门打开,阳神跳出。

    瞬间,任远跳出躯壳,跃上红楼房面,再跳一次,已在整个巨大城市的上空。

    整个城市静悄悄的。

    当然,这静悄悄是就任远而言的。

    事实上,城市的许多地方都是喧闹的,人们依然在尽情挥洒着他们的生命与财富。

    任远的静悄悄是指城市中的同道中人。

    上海是千万人口的城市,按照概率学来说,总有一些也是修道之人吧。

    任远遥遥感应,也有那么几十缕修道人的气息逸出来。任远像是扫描一般,这城市修道之人数量,其修道的法门以及现阶段的成就,就像一个人种种参数一般尽数知晓。

    任远微微遗憾,略一想,在灵气几近于无的大城市,能有这样的成就其实也算不错,现代的修道人,可谓是挣扎着前进,与过去,成就的可能那是百分之一都不到,这样看来,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修道中人,城市中那些相对邪恶却不少,主要集中在一些**,数量很大,但都没什么气候。

    对于这些存在,任远并没有存着除魔卫道的想法。

    人类哲学家说存在即是合理的,这是有道理的。人种因,以后自然得果,以其精血,**喂食那些东西,却都是出于自愿。人不根除那些场所,那些现象,那任远的除魔卫道就永远是空忙活,还落不下好来。总之,就是十分的不与时俱进。

    新时代的修行,自然是应时应景。

    任远心念及此,空中飘悠自在的阳神倏地钻回体内。

    由山返城市,是为从无为再入有为之道,从无情再到有情之路,倒是有些应哲学家所说的否定之否定之规律。

    这些人类文明的结晶,实在也通着天地大道。那些古往今来人类中的佼佼者,在那偶尔的瞬间,跟天地精神往来而得,这就是所谓的灵感。在这样灵感下出来的成果,必在人类文明史当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任远松开腿,心道,一切顺其自然。

    清晨,任远下楼时现秦伯不在,他在八仙桌上留着一张毛笔书写的书简,用一温润如玉的镇纸石压着,字也非常飘逸潇洒,有王右之风。

    任远抽出一看,原来秦振华在书简中交代他出去办事,中午有可能不回来,要他代为看护房子,早饭他做好了,在厨房里。

    任远并没有急着到厨房,他不需要这些,于是先迈步到院子里。

    院子是独得的天地,推开门却是另外一个天地:喧闹的象征着城市日新月异力量的建筑工地,再远处竖立起一座座火柴盒一般摩天大厦,那里面的人在里面,自然如同沸腾的水一般忙碌。

    这些,都与任远无关。

    任远站在院中,缓缓地舒展着四肢,感觉清晨特有的蓬勃力量。

    城市空气比起阁皂山来差了许多,灵气更不用谈,但是,这院落红楼之间也能给人不错的安宁祥和之感,按道家说法,这在都市中其实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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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秦伯的遗嘱

    秦振华一大早出去就是赶着去办自己的遗嘱,手里拿着任远的身份证。昨晚,秦振华故意没还给任远。任远自然没在意,他虽免费住房,总还是要象征性抵押的东西,这身份证自然算是目下差强人意合适的物件。

    天则律师事务所。

    秦振华目力好极,并不需要老花眼镜,现在正在郑重地在一叠文件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对面则是天则律师所鼎鼎有名的女律师苏晨。

    苏晨上身是灰兰色的香奈尔职业装,领子是V领,白皙的锁骨一下的肌肤恰到好处地展现,既让人心动却又适可而止,腰部有收腰,让人的目光无法不做短暂的欣赏式的停留;下身是同色调的裤子,阔腿长款的九分裤,舒适而贴身,把苏晨的修长的美腿衬托得淋漓尽致;再往头上看,批肩的碎显得很随意的样子,尖略微有些栗色,眉毛细长,值得一说眼睛非常漂亮,极有灵气,再接下来瑶鼻、红唇,极是性感,妩媚,却又不乏英气,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绝对能让男人瞬间止息、大脑当机的美女。

    在这样一座巨大的国际都市里,世界各地的美人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在这里汇集,碰撞着火花,极大地吸引男人的注意,从而全面刺激他们对财富对权势这些犹如春药一般东西的猛烈追求。然而即便是这样美女多如过江之鲫的大都市里,苏晨无论身在何处,职业场上,乃至最顶级的时尚交际圈里,她无疑总是最汇集男人们目光的。

    因此,苏晨经常为美貌感到烦恼。

    但是,经常与苏晨接触的那些男人们,却有时又忘记苏晨是个女人。

    因为苏晨凌厉、凶狠无比的工作作风,无论当她的对手还是她的助手,反正只要是工作上的事与这个女人偶然交集在一起,那么就等若在一张密不透风的大蜘蛛网里,然后必然按着苏晨苏大导演的节奏来。

    这种感觉,就像遭受两种极端让人刺激的诱惑一般,因此与苏晨这样级别的美女相处,让人苦不堪言,用带刺的玫瑰形容那是太过简单化与流于形式。

    在这样一种状况下,身为浦江之花的苏晨,她的追求者,虽然也很多,却远没有另一个有着同样光荣称号的方雅那么众多。

    当然,事实上,天放集团的老总方雅与是与苏晨一般厉害的女人,甚至还要更甚,同样有的时候脾气暴烈,令追求者灰溜溜败归,但是,方雅再厉害总不会动拳头吧,而在浦江南北整天寻芳逐艳的钻石王老五圈却是盛传苏晨是国术高手的说法,更有人言之凿凿说有人因为苏晨而躺在医院整整一个月,而且又因为对方是律师,她所作所为你还完全找不到告她的理由。天,叫这些每天每时都只知道享受生活的家伙,乖乖在医院躺上一个月,还不如叫他们自杀了。因此,实在没一定把握,实在不敢招惹苏晨。

    显然,秦振华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可爱的如邻家小妹的苏晨还是浦江赫赫有名的美女猛兽。

    他在见苏晨的第一面,当时就盛赞了苏晨一句,这个小姑娘好漂亮。

    苏晨破天荒有些脸红,不过,爷爷辈的赞叹苏晨是很乐意接受。

    说实话,苏晨对眼前这位看起来非常普通的老大爷心里多少好奇,她却不知,这位大爷其实与他们苏家有着非同一般的渊源。当然,这都是雪藏的关系,即使苏家人也少有知道。

    要不然,这位巨额财产的单子也不会凭空就落到她身上。

    好奇归好奇,不过作为律师,苏晨向来能把自己的好奇很好地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

    遗嘱文件是早就拟好的。

    简单地说,秦振华要把他名下的房产,银行里的钱,还有他珍藏的那些古董一股脑地给一个人。

    半年前秦振华找到苏晨,拟好遗嘱细则,今天他忽然到访,就是要在遗嘱上签上这个人的名字,还有身份证号,最后,当然是再签上自己的名字。苏晨对大爷的好奇,在今天也到了好奇的最高值。她的眼睛有些乌溜溜的,这一瞬间,仿佛是少时那个无忧无虑的苏晨。

    一一签好了之后,秦振华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定无误才交给了苏晨。

    苏晨接过来看了一眼,任远,心道这个年轻人是谁?苏晨知道老人无儿无女,似乎也没任何亲戚。

    不管是谁,总之,现在这个叫任远的人,现在,是一个十足的幸运儿。

    苏晨做律师六年,没有靠家里一点力量,却一直做到这天则律师所的合伙人,这个过程值得说上三天三夜。

    因此,本质上苏晨是绝对的见多识广的,一开初,她现在还是无法把眼前这高大朴实的老头和亿万富翁联系在一起。浦江有太多的亿万富翁,他们气质不一,也有谦和普通的,但是没一个秦伯这样的。

    他,的确很有钱,非常之有钱!而且,目前似乎至于她一个人了解这一点。

    “谢谢你,苏律师。”

    “没事,秦伯,这是我该做的。”苏晨客气地说道。

    苏晨秦振华自然信得过,苏逸仙老教授的后人,而且几次接触下来,秦振华对这女娃子的做事效率还是蛮信得过,是把好手,快刀。当然,这女娃身上有功夫,而且还不错,秦振华看得出来。

    古代武林,各派传承好得很,而且各自独具特色,人一行走江湖,看那精气神,看他脑门,看那肩,看那手指关节,看那走步的姿态,不用抱拳问就知道对方的门派,因为都在身上。但是,近现代,大多数古武派彻底消失,华夏武术各门派走向一个大融合,所以很难看到标志性的部位,但是,秦振华却很清楚,这个女娃,是八卦的身法,太极的腰与缠丝手,而与人拼命的时候大概又会拿出形意的五行拳来。

    苏晨并不知道自己这点底细被老人家看了个透明。她没看出秦伯是国术高手,就已经是走眼了。

    见秦伯签好文件,苏晨再把文件一一过目之后,见没问题,站起身到里面的房间把文件锁进了保险箱里。

    苏晨出了房间,秦振华已经站起身准备要走的样子。

    苏晨于是礼貌和秦振华握了手,说一切放心。

    秦振华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拉开门要出去的时候忽然拍了一下自己花白脑袋,说道:“看我这记性,任远眼下就跟我住在一起,花园路

    苏晨点了点头,事实上,不用秦振华说,只要提供了这个人真实身份,只要他在上海,以苏晨的手段就有办法找得到,当然,秦振华能告诉她更好。

    秦振华继续说道:“还有一更重要的事,后天上午十点,苏律师请务必到我家,并带上遗嘱。”

    秦振华这么说苏晨就有些不理解了。

    “我想,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后天会走。”秦振华说出这句话,拉开门径直出去,留下一脸震惊的苏晨。

    走,走哪去?

    还要带上遗嘱!

    苏晨浑身一震,她向来聪慧过人,擅长瞬间理解隐藏在言语下的真意,秦伯所说“走”不是指离开这个人世吧?

    可是,怎么会呢?秦老爷子看起来好好的?

    苏晨摇了摇头,自己过于敏感了吧,也许秦振华是要出去旅游,有什么事要当面跟自己交代一下,毕竟这位秦振华名下的财产相当惊人,反复谨慎交代那是应当的,苏晨处理过多次重大财产遗产案子,其中的复杂很有体会。

    抛开苏晨这边心有狐疑不说,单说从天则律师所出来的秦振华。

    秦振华出了律师所又长出了一口气,苏晨这个丫头办事让人放心,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一来,长久以来一直积压在心头的心事终算是了了。

    后天就农历九月初六,宁老道在三十年前就判了这一年的这一天是自己的死期,宁老道对自己的大事小情无不判准,这死期当然也错不了。

    秦振华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穿梭的车辆以及忙碌的人们,心中不由生出一番感叹:无论是富贵的还是贫穷的,无论是忙碌还是清闲的,他们所奔往的方向都是一个。

    生命从“生”之门涌出,又齐齐向“死”之门赶去,就这点而言,那是相当无趣,可见,人生乐趣全在这生死之旅程当中。一时间,白苍苍的秦振华一辈子的影象在脑海里纷至沓来,他这一生,看来是精彩的,有趣的,因此,也是值得的。

    秦振华忽然不想回家了,他虽然无儿无女,但是,在他的生命当中,有一段让他终生难忘的爱情就是在这城市不远处周庄生的。一念及此,秦振华心头忽然泛起强烈的念头,那就是要再到他去看看。看看,当年与爱人栽种的那棵树是否还在,是否已撑起一片天。

    想做就做,秦振华不是矫情之人,他立刻在路边电话亭就给家打电话,告诉在家任远,他要到乡下去一趟,可能晚上才回来。

    挂完电话后,秦振华拦了一辆的士就直奔周庄。

    秦振华却不知道,他挂完电话后,在他那二步不出的老楼,马上就要出乱子了。

第九章 碰到强拆了

    任远用过早饭后就到三楼自己房间看书。

    书柜里居然收了好长一摞的《道藏》的书,任远随意抽出了一卷看起来。阳光碎细打在任远身上,书中世界让任远不感时间的流逝。

    中间任远接了秦伯打来的电话,秦伯说他恐怕要晚一些才回来。挂了电话,任远又看了一会书,大概十一点左右时分,任远忽有所感,收了书下楼。

    任远打开门时看到一个人提着一桶油漆,正在院外的矮墙上涂写大大的

    要拆?!

    这楼拆了着实可惜。任远不是房主,这事惟有等秦伯回来再做计较,可是,让任远有些没想到的是,那个人涂完后,接着就两辆大型的推土机就从正面大门口开了过来。推土机身后还跟着十多个扛着各式工具的工人,而让人更惊奇的是,三四辆黑漆漆的长长的炫目轿车,转眼间扬起漫天的灰尘疾驶了进来,好象一下就切换了个电影镜头一般。

    任远推开门,站在门当中,心道:古往今来,都有一种叫强盗的东西。

    红楼屹立在此,在工地中间,这本身原就包含一股浓浓战意。秦伯不在,估计这有心人也是看着秦伯不在,才出现的。

    车停,立刻一个戴墨镜穿西装的小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开门,紧接着一双闪亮的皮鞋先出来,然后是笔挺的西裤,然后是整个人。

    任远看得清楚,是一个年约二十六左右的男子,高大英俊,浓眉大眼,是好相貌,可惜脸上有轻浮之色。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赫赫有名天放集团副总——方强。

    方强看到任远也是一楞,情报中说那个倔老头一大早就出门了。

    这个秦老头,公司和他谈了半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作为公司的副总,方强竟连前期的拆迁工作都做不到位,这可要让自己那不是同母生的姐姐方雅看笑话了。

    说实话,方大少这一次办事真是有了十足的耐心,下定决心非得在老爷子面前显示自己正经做事的能力。

    先,他方大少派人给这秦老头极好的条件,开的价可以说是整个城市拆迁史当中绝对的天价,可是这老头就是不答应。没办法,这地方就属他的,市政府来人也不管用。

    好,行!他方大少接着来硬的,工程直接上马,天天吵得震耳欲聋的,一个老人家非得疯了不行。方强以为这样,对方乖乖就范,这个时候,方强还想着到时候给这老家伙天价,这样老爷子也会认为他办事稳重。可是,让方强大跌眼镜的是,这老爷子稳得很,管它外面吵翻了天,我自岿然不动。方强都以为这老头是否耳朵出了问题,可是与老头交涉的人却说,这老头目力耳力分明正常得很。

    方强一下没了耐性,这一阵子连着叫人晚上砸玻璃来恐吓秦老头,但依然不见效,今天清早接到秦老头外出的报告,索性带来人马先来个一推干净,以方家的势力,推个普通老百姓的房子算不了什么是,再说,老头回来了砸他个千八百万的,也不亏了他,能有什么话说?

    据情报这秦老头一直是一个人住的,这老头走了应该没任,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人。

    看到老总愣,旁边那个开门马上过来在老总耳边说了几句。

    哦,原来是一个租房的,那就更没什么要紧。方强一招呼,要身旁人过去跟任远说话,让他赶紧收拾东西挪地方,实在不情愿,扔个几千砸走他!

    在方大少看来,完全是一句话的事,用不了五分钟,这里就完全变成一片废墟,想想这个,就让他联想多次生米煮熟饭的壮举,这档事,他最喜干,不觉得就有些兴奋,脸上的红更是一如由性活动造成的潮红。

    任远见眼前这架势,显然不妙,这一群人显然是有所图。

    任远倒也不怕,站在那看着,等着有人来找他。果然,一个人向他走过来,脸上是趾高气扬的神色,不过说话倒是显得有礼貌的样子,走到任远跟前说道:“您好,我是天放集团负责拆迁的经理,您所住的这楼按工期今天要拆迁了,请您现在收拾您的东西离开这里,谢谢!”

    任远看了看这眼前人,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二世主”摇了摇头:“房主不在家,你们等他回来再说。”

    “不行,这是市政府重点抓的样板工程,由于这楼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今天一定要拆的,你不是房主,还请配合!”拆迁部经理声音大了起来。

    任远一脸惊讶道:“你们不是天放集团,怎么又变成市政府呢?”

    这位拆迁部的经理一看话已经说清楚了,今天这事一定得拿下,既然对方敬酒不吃偏偏要吃罚酒,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退后一步,一挥手,立刻两个人奔了过来,一个按住任远一个胳膊就准备把他强行拖走,然后推土机上,三分钟不到,大功告成。

    任远见对方来强的,立刻高声喊:“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任远的示弱让两个黑衣大汉脸上的表情越狰狞起来。

    任远脑袋迅转动,看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此事。

    一时间,任远大脑里各式各样的法术宝库出现,一下就有了十多种方案可供参考,最简单的就是如同上一次对付冯村修路工程队,满地钻出滚地雷来。但是,好象有些惊世骇俗了,要不用道法,就动动手脚让这些人趴下也是可以的。

    任远心里刚刚想好主意,正要好捉弄一下这些家伙,任远眼睛却瞥到另一拨人风驰电掣地从大门口冲了进来,心中一动,助力来了,用不着自己动手。

    只见车停住,远远看到下来一个美女。

    即便是任远这般遥远的距离,也能感觉此女的美丽。美则美已,任远还能感觉到该美女全身上下竟有一种威风。任远眯起眼睛端详起来,此女有些意思!

    急急赶来的不旁人,正是方强的姐姐方雅!

第十章 冯雨演武

    方强准备要去花园路大动干戈的时候,他的姐姐方雅正在面试她的新助理。

    面试地点很有些与众不同,在天放集团总部大厦的第十五楼。

    这楼是员工上班间隙休闲运动的场所,有各种健身器材,其中也有搏击场。当然,这搏击场很少用来真搏击,而是提供各式各样的道具,让员工挥拳击打,以排遣工作紧张的压力,甚至泄对上司的不满。天放集团不同其他公司,就有这么宽的尺度。

    但是,方雅却在这面试她的新助理,用她保镖中最能干的李叔和一个小女孩对打。

    方雅原来的助理,一个去美国攻读mBa去了,另一个怀孕生孩子去了,所以,方雅急需招两个助理。招聘公告出,既面向公司内部也面向公司外。

    一般的新进人员不劳方雅大架,但这是她的新助理,以后贴身使用,自然需要她过目,拍板。

    人力资源部初步筛选出三个非常优秀的女孩,方雅今天上午正好有时间,于是决定和她们见一下。

    人力资源部说两个都是公司内部的,另一个是外边的,但还是在校女大学生,不过快毕业,看她特别优秀,所以就破格进了这次面试。

    人力资源部部长是方雅的亲信,方雅就笑着说,有人说那女大学生是他们家亲戚。

    人力资源部部长连忙说,不是,只是他外甥的女朋友,不过还没确定关系,他看了一下,的确很优秀,除了工作经验不足之外,其他条件都符合,不过,这女大学生在校有参加各种社会实践、实习之类,也并不是个白丁。说到这人力资源部部长轻松了一下,道:“我这是举贤不避亲嘛!”

    部长这么一说,方雅自然好奇。要知道,公司上下都知道方雅公私向来分明,谁就工作上谈私人感情,让方雅可是要训人的,部长没有十足把握,是不敢推荐的,且看看再说!

    面试间。

    方雅方总裁见了两个。

    每个人给五分钟,虽然她们面对方雅有些紧张,但所表现出来的综合素质,以及应变能力都还不错,加上在公司各个岗位都历练过,是不错的人选,看来人力资源部的筛选工作做得还是很到位。

    方雅看了一下最后一张个人简介,这个就是部长所说的那个在校大学生了。方雅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秘书立刻出去唤那个在校女大学生冯雨进来。

    冯雨走进来时方雅立刻眼睛一亮,这个女孩太漂亮!更重要的是,这种漂亮并不刺眼,漂亮之外整个人有一种圆润之感,让人感觉到亲切;眉宇间颇有英气,可见为人必然干练。

    在没比较情况下,方雅本认为前面那两个已不错,冯雨这一出来,立刻把前面两个风采给盖下去了。方雅虽然还没问具体问题,当下就确定,就她了,但转念一想,她还是个大学生,方雅不由眉头微蹙,看来不能马上录用。方雅微一琢磨,可以让她先到公司各岗位实习,这样既保证学业完成又可以熟悉公司的情况,而且一下就录用她,反可能让她在公司处于不利的位置上。

    方雅在打量冯雨的同时,冯雨也在打量方雅,这位传说中的商界女强人。

    冯雨的打量不是偷偷的,也不是羞怯的,而是完全正视,练武之人自有非同常人的胆气与气魄。

    但见眼前坐着这个职业丽人果然是美丽异常,即便是冯雨,多少有些感觉到来自她的强大气场压迫。

    乌云一般头堆盘起来,形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造型,一张俏脸正粉面含威,戴着黑框的眼镜,既小巧又略带些严肃,身上着的是典雅的灰色职业套装,面料柔软而宽松,显得相当知性以及个性;领口却恰倒好处地有些低,在保留Boss威严的基础之上同时又保有几分女性独有的妩媚。冯雨心中于是猜测,方总可能还有外事活动。

    冯雨猜的一点没错,方雅的确等下就有一个活动要去参加,因此才特意挑选这个既适合办公场合又适合出席的职业套装。对于服装以及装扮,方雅向来有心得,不需要助理额外提醒。

    她此刻坐着,冯雨根据其坐高分析,一旦站起来,既拥有鹤立鸡群一般的身姿,这般高挑的完美身材,若是在晚宴场合,穿着吊带的晚裙,高跟鞋,长长犹如鹅颈一般脖子再配上灼灼生辉的珍珠或者钻石项链的话,自是倾倒众生!

    这个时候,方雅却是已拿起冯雨的资料又看了一遍,说道:“我看了你的资料,很优秀。我对其中有一项非常感兴趣,就是会国术。”

    “会一点。”冯雨谦虚道。

    “这样,”方雅忽的站了起来,道:“别的我就不问了,我有几个保镖正好也粗通国术,怎么样,你们切磋一下?”方雅这一站起来,其他考官也站了起来。

    冯雨也站了起来,问道:“现在?”声音有一丝疑惑,却无一丝胆怯。

    方雅心中暗赞,点了点头,道:“就现在,我们十五楼是个员工活动中心,那里有场地,有柔道服可以换。”

    冯雨见来真着,面露迟疑之色。

    “不要紧的,只是切磋一下而已。”方雅说道,她看冯雨虽然英气勃,但是毕竟是女子,而自己手下却是大汉,这样的较量,突然提出来,她难免会有迟疑。

    “国术较量,没有切磋。”冯雨沉吟一会,忽然说道。

    听到冯雨这么一说,方雅倒更有了兴趣,问道:“为什么?”

    “虽点到为止,但是,出手必然伤残,这就是国术较量,否则的话,那只是对演。”

    “哦,是吗?那就对演吧。”方雅立刻说道,在这刻,她心中更是喜欢这个青春洋溢而分明敢作敢当的女子。她方雅,就需要这样的女孩做伴!

    冯雨犹豫了一下,最后认真地点点头。

    十五楼搏击场。方雅请来李叔。李叔就在隔壁,像方雅这等身份的人,从小到大,倒是遇到两三次险情,因此保安工作从不放松,现在是一集团老总,更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在附近守侯。这李叔就是方雅保镖最厉害的,因为他在方家的地位然,所以方雅平时都是尊呼李叔的。

    方雅之所以请李叔出马,是因为她知道李叔收放自如,若是换作别人,说不定就出状况。但是,冯雨那番“国术较量,出手必伤”的话倒是更激起方雅的兴趣。她真想看看真正的高手搏斗是怎么样的,但是心里也知这样太过危险,也只得按捺下自己这份好奇。

    李叔就在隔壁闭目养神,一听大小姐传唤马上就过来,再听是让他与人过招,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但是,转念一想,大小姐这么做,自然是其道理。这位大小姐,虽然不会武功,但拥有上位者那种气势,面对武人的气势往往也是不弱,更兼聪明过人,她所做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搏击场,李叔听从召唤到来。

    方雅见到李叔,连忙唤了一句“李叔”,然后说道:“麻烦李叔,我新招聘的助理,她在简历上写会国术,我想请你出手,指点一二。”

    李叔扫一眼众人,目光自然落在冯雨身上,冯雨在瞳孔的投影瞬间模糊,又瞬间清晰起来,这位李叔然后耳朵背立刻抖动起来,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高手!

    李叔暗自吃惊,对方不过是一个还扎着马尾辫子的小姑娘,但是整个人蕴满了爆性力量,骨骼均匀,气息悠长,眸子清亮,在李叔所见过的年轻人当中,过去只见到一位,就是一个女律师。那位女律师家中有军界背景,所学所长不难估计,但是眼前这个小女孩,精气神甚至有过之,更兼漂亮程度居然也不亚于大小姐,即便站在大小姐身旁,依然会引起男人侧目的那种。李叔心中不禁想起过去武林当中的老话:少不跟老斗,男不跟女斗!

    想归想,经过太多厮杀的李叔却不没丁点惧意,走到冯雨跟前,目光精芒闪耀,直盯向冯雨。

    冯雨不惧,知道眼前这个李叔是个厉害的练家子,心道与他切磋,伤了他可不好,伤了自己更不划算,当下微微一笑,拱手道:“前辈,晚辈冯雨,江西寸手门传人,不敢说跟前辈切磋,先自个练一趟,看是否入得前辈法眼?”

    寸手门,方雅等人眼现茫然,不懂。

    冯雨说完,身子一旋,已站在搏击场中央,轻吒了一声,人们顿时感觉到声音波的冲击,再一看,人已经舞动开了。

    方雅立刻走到李叔跟前,问道:“寸手门,没听过?”

    方雅就听李叔喃喃道:“古拳门。”

    “什么?”

    “哦,大小姐,”李叔点了下头,道:“就是古代传承的拳法,不像近代诸如太极、八卦、形意这些名拳种。”

    “古拳法?”

    “是,而且,大多数都失传了。”

    听得李叔的语气有些感慨,方雅又问道:“那她现在是那寸手?”

    李叔摇了摇了头,道:“寸手是无法演练,出手必打**,出手必伤,那是必杀技,演练不出来的,即使演练,你也看不出来。”

    “那她现在?”见冯雨身如轻燕,快疾闪电,方雅自然知道这个丫头显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许多。

    “现在,她使得应该是岳家散手。”

    “岳家散手。”李叔目光烁烁,说实话,他现在实在不愿分心去回答大小姐的问题,只是她问过来,却又不好不答。

    “就是当年武圣岳爷爷留下来,当年的岳家军无敌天下,一个原因就是岳爷爷在军中传授他的散手,后来岳爷爷被害后,他的那些近卫军不愿再为朝廷卖命,就隐匿各地,相当一部分藏在今天的江西、两湖。所以,这小姑娘会岳家散手,也不奇。”李叔是武人,自然尊崇岳飞,口中不敢直呼其名,而称“岳爷爷”。

    “那她比李叔如何?”方雅终忍不住问道。

    “她比我厉害,但若性命相搏,她却不如我。”

    方雅知道李叔的厉害,听到他这样去评价一个小丫头,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却是欢喜,心道,这样一个身兼如此绝技的助理,对自己却是再合适不过。方雅保镖基本都是男的,作为女性的私密空间却一直是空白,以后有这丫头就好了。

    正在这时,场中的冯雨又是一声轻吒,人已经收拳站立,端的如书上所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众人皆惊,因为直到这姑娘演练完了,耳朵里还有“嗡嗡”的余音缭绕。

    李叔心中暗道,按照他们形意拳的划分,这姑娘已进入暗劲境界,加上她的古拳法,含有各种奇特杀招,威力自又要比一般的暗劲高手大。

    方雅鼓起掌来,道:“精彩,精彩!”方雅正待还要表一番感叹,旁边秘书递过手机。

    不是紧急情况,方雅方总要表重要讲话的时候怎么会递手机过来,方雅接过手机,听了一会,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

    挂了手机,方雅和身边的人力资源部部长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匆匆和身边的人离去。

    当方雅带着一干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她的弟弟正拉着一帮着人兴师动众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想,若是能这样推倒房子,她方雅早就做了。事实上,在这座城市,要强行拆迁一所没什么背景的房子,在他们方家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事,再说,给了天价一般的补偿,应该也是滴水不漏,但是,这个倔老头以及这幢红楼,的确不可轻易乱来,这可是老爷子方嘉诚千叮咛万嘱托了的。

第十一章 被羞辱了

    红楼,此刻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若是冯雨跟着方总前来,自然见着她自小觉得亲一见记到现在的小任叔叔。不过,城市就是一种汇集,最精彩的男人最终总会与最引人注目的女人相遇。

    方强正在那得意,准备号司令,看到一溜车冲了进来,心里凉了一半,果然,姐姐方雅从车了钻了出来,冲着他喊道:“方强,你这是做什么?!”

    任远见着有人喝止了,心想,看来用不上很拉风的神霄天雷了。

    方强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老爷子,还怕他这个姐姐。但姐姐在这么多人面前,特别是这些人还是他下属这样语气,他多少有些不忿,尤其做这事还不是为了帮姐姐。这事做好了,有姐姐一份功劳,做不好,还不是自己背黑锅?!自己这样做,无非是证明自己是方家有决断的爷们!

    虽不忿,方强却不敢作,赶紧来到方雅身边,低低地说道:“姐,我们打听好了,那老家伙出去办事去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说着,故作足智多谋状望了望天,“天有不测风云,说不定是今年的第四号台风到了,老家伙的房子年久失修,自己个就倒了,我们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还是那过去的价,也不亏了他。要不然,这老家伙死也不松口,软硬不吃,拆这楼要等什么时候啊,要知道,老爷子可是等着这地腾出来,专门做咱们方家公馆的。”

    方强这么一说,方雅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方强知道姐姐过来,并不是看不过自己行经,真正狠起来,自己无法和这个姐姐相比,她只是喜欢计算太多东西而已,于是方强又加了一句,道:“这虽不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多少算一个机会。姐,你放心,这事成了归你,不成,老爷子那我去背黑锅。”

    见方强说得很仗义的样子,方雅就想笑,但脸色如故,心头迅地琢磨分析弟弟的话。他说的对,这的确是个机会。也不用方强出来背黑锅,到时候就把下面的一个经理拿来挡箭,私下给他补偿就是,至于那老人家,给他一千万,再多两千万,这样的补偿旁人也不会说他们方家是仗势欺人。

    方强知道姐姐有些意动,不禁有些兴奋,今天这事,算是第一次摆脱方雅强大“阴影”下独立所为。

    “那个人是谁?”方雅没答应,却问站在红楼门口任远。

    任远随意就站着,并不紧张,没有摆出一副毅然保家卫国的姿态,方雅看得清楚,所以问,其实也是轻飘飘的问。方强心中一喜,知道姐姐在找台阶,只要三句话应付过去了,姐姐转身走,说这里的事她不知道,一切就ok了。

    “哦,只是一个房客,下面人正和他交涉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任远忽然在这当儿开口道,“诸位不如先进来坐坐,喝喝茶,润润嗓子。”

    任远声音清越动听,忽让方雅身心产生一种极异样之感,直觉告诉她,刚才以为对方是个不相干的人,绝不是这般简单。

    “姐,这家伙是在拖时间,等那老头回来,要死要活的,可不好办了。”说到这,方强又加了一句,“老爷子对块地可是誓在必得的!”

    方雅皱了皱眉,这个弟弟现在也跟自己玩起心眼,搬出老爷子来,就在这时,任远的声音又传出,就好象知道他们心意一般,“你们放心,秦伯要到晚上才回来,你们有得是时间,不妨先进来品品茶。”

    方雅嘴角微微一翘,听话听音,看来这个偶然适逢其会的房客也是个妙人。方雅轻声问了一句:“他是那个老人家什么人?”

    方强赶紧说道:“那老头无儿无女,这个人,老头应该是刚刚认识的。”

    方雅点点头,道:“那么先去看看。”

    “姐!”方强不得不加大力度呼了一句,生怕夜长梦多。

    方雅微微一笑,道:“既然人家相邀,我们不进去,岂不是怕了他?再说,我们进去,门一关,自是要商量什么。而这个房客,有可能会自称是那秦伯的子侄,于是我们说服了他……”

    方强听得眼睛一亮,是啊,关上门,说什么旁人自然无法知道,事后,他与姐姐两个人自可说是受了那人蒙骗,云他可以做主之类的,然后才莽撞之下给老人家的房子推倒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再给老人家充足的赔偿,这事也就完美了,高,实在是太高!

    方雅心中打好主意,轻迈脚步,可谓步步生莲。

    虽然隔得远,任远早把方雅上上下下看得清楚,端的是个倾国倾城的都市丽人,虽远远隔着,还是能感觉人家气质逼人,不过任远却知道这位看似粉面含春实在是个内里含煞的主。

    这样的女人,往往倔强骄傲,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眼高过顶,恰是这样的女人也是现下男人孜孜以求征服的终极对象。

    “你好,我是天放集团总经理方雅,请问先生?”

    方雅的音质很好,这个时候更是格外透着让人亲和的味道。

    任远笑了笑,道:“我姓任,昨天才到,并不知道情况。”

    “哦,是吗?”站得近了,方雅细细打量起这个男人,以她的第一感觉,这个男人不简单,而自己已然离得这么近,对方眸子却清澈得很,竟然没有受自己的美貌所惑,这可是她方雅从前与人特别是男人打交道所没有出现过的。方雅禁不住好奇起来,这个奇怪的租客,是怎样一个人?正在方雅作短暂的思量当中,任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诸位先请!”

    方雅微笑点点头。

    方雅迈步进去,一看到院落里的景致,第一个感觉就是疑心走错了地方,这么一个小院落,竟布置得如此雅致,让人一瞬间从都市的喧嚣当中抽身出来之感。

    “我昨天刚进门时也是如方总心头所想。”

    “哦,你知道我心中想什么?”方雅语气中表现得饶有兴趣,心中却对任远鄙视了起来。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表示所谓镇定自若的高手风范,现在看来,无非是想自己心中留下个深刻印象而已。说起来,这个任远也算是极聪明的男人,但是这样极聪明的男人,在方雅的生活圈子里,却又何尝见少了?

    任远与方雅几乎肩并肩,依然没有转头望着她,自顾淡然道:“身处喧嚣都市,突见如此雅致的地方,稍微有些审美观的人,怎会不心中窃喜?”

    “哦,是吗?可惜,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

    “看来,方总真忍心把眼前这美好的毁掉。”

    “我不这样看,推倒重来,可以建造更美好的世界!”方雅从容答道,心里却是奇怪,这个任远,刚住进一天,却对这很是维护,若是一般人,见这天大的麻烦在前,房东不在,哪会强出这个头?!

    任远说道:“我住在这,秦伯免我房租,我也知道他意思,就是他不在时,对这周围,代为看护。”

    听到这,方雅猛然一惊,这个任远,却像是完全知道自己心中想什么,知道疑他,于是说出来。

    任远不待方雅开口说话,看了看方雅身边方强,他早已经一副焦急模样,说道:“这位是你弟弟吧?”

    方雅道:“是我小弟,刚才是否有得罪?”

    任远摇了摇头,说道:“还请两位方总稍安勿燥,先到石凳上坐,我且泡上一壶茶,喝完后,两位有什么动作,我再不干涉。”说完,任远径直转身进了厅门。

    方雅与方强互视一眼,都有些不明就里,没法,两个人只得在那石凳上坐下,静等任远泡上这壶茶。

    方雅坐着,忽然想到,从见到这个任远开始,似乎局面一直受他的言行引导而进行。

    方雅微微有些气恼,这可是自己从前几乎没有过的事,想到这,方雅嘴角翘起,看来,赶到这,竟有意外收获……

    片刻,任远返回,手端着一套“茶具”。方雅看了一眼,却不是紫砂壶,心里正想这任远原来不懂,任远脸上恰好自然流露一丝尴尬,说道:“不好意思,刚刚搬进来,秦伯的茶具放在哪不知道,就拿这套东西了。”

    任远把所谓的“茶壶”与“茶杯”一一放好。

    方强见这些茶壶、茶杯一个个体积庞大,根本不搭,笑出声来,道:“用这个喝茶?”

    任远摆放的这些的确不是茶具,壶子身材硕大,而茶杯与其说杯子不如说碗。

    方强见到人家出丑的状况自然忍不住想奚落一方,但眼睛一扫姐姐,却现姐姐脸上的表情似乎凝固了。

    方强说得不错,这不是茶具,方雅算是看清楚了,茶壶实际上是折枝花卉执壶,高颈、溜肩、直腹、圈足,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永乐青花。

    因为爷爷方嘉诚最喜青花,方雅也跟着有所涉略,自信还是有点眼力的,当然没看款识,还不能确定,如果是真东西,品相保存这么好却上百万的东西;再看杯子,应该都是定窑,一套黑釉鹧鸪斑碗,这些若都是真的,价值同样不菲。

    方雅心疑眼花,但心头已然清楚,这个任远叫自己进来实在是故意让自己难堪。方雅内心虽然吃惊,但脸上依然没什么神色变化。

    方雅如此镇定,任远倒是有些佩服了。修道之人最讲心境,眼前这位小姐倒是有些基础。

    秦伯家的东西,自然是真东西。任远虽不懂收藏,但眼睛一扫,老东西的气息任远还是分得出来的,美感也是能感觉出来的。

    任远口中道:“小杯有小杯和的情趣,这大碗茶却是最解渴的。”一边说着,任远一边把茶末放到碗中,然后冲泡水。做完这些,任远随即做了个请的姿势。

    方强此刻心焦,自然没这个心情。方雅却是盈盈一笑,端起一杯,轻轻吹了一口,然后吸了一口气。就这一吸,方雅的眉头就舒展开。实际上,方雅的眉头一直处在微蹙状态的,因为她考虑到眼前情形显然不是自己所预料的那么简单。但是,这口茶一入口鼻子,方雅就好象忘了她时刻在计较的心思,眉头仿佛被强迫式地捋开,就感觉到一股沁人的清香直从鼻子冲进五脏六腑,身体无数毛孔似乎都一齐打开。

    竟是这般级别的好茶!老爷子方嘉诚也是好茶之人,方雅却从未喝过这等好茶,心中的诧异再控制不住,浮现在脸上。

    “这样茶,配方总这样的人。”任远淡然说道。

    方雅轻轻品了一口,动作无比的优雅,片刻,她放下杯,长叹一口,赞道:“好茶!”

    任远笑了笑,道:“好茶还要好心情,若是好心情,这茶更妙。”

    方雅有瞬间的失神,望着眼前这个长相分明很普通的人,心中想道,这个任远,在人群中,自己绝不会多看一眼。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轻声细语,他的风淡云清,竟有一派天然的风流。方雅心中禁不住暗责,自己分明看走眼了!

    任远放下茶杯,斜看院西角一眼,道:“若是夏日来,那盆中的睡莲更是美丽娇艳。”

    方雅知道这个任远说话绝不是无的放失,顺着任远的目光看过去,那个大缸竟然有些元青花的趋势,再压抑不住脸上惊愕,立刻站起身来,对任远说道:“今天的事,是我们打扰了。”说着,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方强不明就里,说的好好的,等下就可以干活,怎么说走就走了?方强连忙跟过去,看了一眼,却见老姐脸色铁青。方强这下不敢说话了。

    出了大门,方雅再忍不住,道:“这个任远,在耍我们!”

    “姐,你说什么?!管那么多,叫几个人,把他拉开,然后推土机一推,万事大吉。他一个房客,大不了塞点钱给他,难道他还会为自己不相干的事拼命?!”

    方雅瞪了弟弟一眼,说道:“推,还推什么?你没看他给我们喝茶用的壶和杯子。”

    “看了啊,那里面有文章?”方强瞪大了一双十分不解释的眼,然后突然说道:“姐,不是他给你下了**药了吧?”

    “下个鬼,他那个茶壶,分明是永乐青花,那是上百万的东西,还有他故意要我看那几个大缸,那个我也说不准,搞不好是元青花,我再一扫眼,这院里随便用的花盆竟然都是钧窑的,你想想,院子里随便摆的都这样,房子里面的东西还不知道宝贝成什么样?”说到这,方雅连连摇头,声音忍不住有些大了起来,道:“难怪我们许什么条件人家都不答应。我们看起来的天价,人家可能拿出两三件东西就抵得上,这秦伯的情报工作,算是彻底失败!”说到后面,方雅的语气就透着三分杀气出来。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叫你的人马上撤了,先回去,这事回去跟爷爷商量。这个秦伯,和爷爷差不多大年纪,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爱就一个字:顶!]

第十二章 红楼的风水

    方强并不知道他的姐姐此刻心中有多愤恨。

    当一切揭示之后,任远那种淡淡的微笑,从容的言语,温和的态度立刻就变成一种居心叵测的讥诮。

    方雅的自信满满,第一次在这个小小的院落碰了钉子。

    这就叫有眼无珠。

    那个叫任远,此刻心中正是这样得意着吧。方雅甚至有一种把人**在掌股之中的感觉。她经常这样玩别人,很有快感与成就感,但是被别人这样玩,那就十分得不爽。现在,方雅后悔死了脸上出现刹那惊愕之感,笑话了,毫无争议地被人笑话,而且可能是一个一名不闻的人笑话,浦江之花,名门贵媛居然在见识方面吃了这么一大憋屈?!若是方雅知道任远此时还有送瘟神的心态,更是要气得“花枝乱颤”不可。

    上车,方雅马上联系爷爷,听得他在一品轩喝茶,随即向司机吩咐一声。司机听话听音,度立刻提上去,也亏了方雅这好车,倏地一下冲了出去。

    方强赶紧上车,随后跟上,一转眼,红楼周围热闹场面撤得一干二净。

    半个小时不到,方雅出现在一品轩二楼的靠东头的包厢。

    一品轩下面正是豫园,正是一派江南好秋色。

    方雅蹬蹬上楼,并不掩饰自己的烦躁。

    “来!来!方雅快过来,陪爷爷一起喝茶。”方嘉诚看到方雅一副气冲冲的样子上楼,连忙招呼道。

    方雅坐下来,显示难得的小儿女姿态,也是,在爷爷面前,自然不同旁人。

    方雅端起茶杯,茗了一口,眉头微皱。

    “怎么样?”方嘉诚问道。在方氏家族,方嘉诚如今是半退休状态。他也没有立谁是掌门人。他说现在不兴这个了。立这个,容易窝里斗,不如各自去展。方雅这个孙子辈最聪明的,于是掌舵天放房地产集团。这几年做下来,非常不错。方嘉诚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自己虽然是老狐狸,看得远,思虑周全,但是没年轻人那样精力与体力。他们是**的一代,更有现代顶尖的商业知识,干起来,比他们这些老家伙更加厉害。所以,方嘉诚乐得放自己假,平时搞搞收藏,品品茶,这个人生,到晚年才有些滋味。当然,这是方嘉诚对外面的说法。有几分道理,但是熟悉他的人,却没多少相信。

    方雅这时放下茶杯,说道:“还不错,但是和我刚刚喝得没法比!”

    “哦,还有这样好喝的茶,快跟我说说。”方嘉诚连忙问道。这茶已是让人飘飘欲仙,竟然还有更好的,且是“没法比”的程度。方嘉诚问归问,以他老狐狸的性格,自然知道方雅的不高兴肯定与这茶有关系。

    老爷子问起,方雅自然顺便把在红楼院中喝茶的感受描述了一番。

    方嘉诚听得悠然神往,喃喃道:“还有这种极品?”

    “是啊!”方雅嗓门大了起来。

    这个时候,蹬蹬,又有人上楼。方雅头也不回,说道:“是方强,等下由他说。”

    “哦?!”方嘉诚来了兴趣,自己这个孙女那是相当了解,很少有这样的情绪。

    方强终于赶到,见老爷子在,赶紧过来请安。

    方嘉诚就问道:“方强,,今天生什么事呢?”

    方强看了姐姐一眼,心想以方雅的姿态,不会告状这么低级吧,老爷子问起来,自然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方嘉诚眯起眼听完,然后对方雅道:“真是那样?”

    方雅点点头。

    方嘉诚思量一会,语气责备道:“你们两个,太过轻视了。我们老祖宗的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千古名言,我们从商的,一定要牢记!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跑过去拆人家房子,这不,闹了个笑话。不过,方雅,你说的这个秦伯,我还真没怎么听说过。”

    方强在旁道:“对啊,就是震旦大学一退休教授,教的也是历史偏门,往来也没什么有背景的人。”

    方嘉诚摇了摇头,道:“方雅,方强,你们两个要记住,在我们中国,永远有这样一批人,他们不是活在人们视线之内的,平时看他们就一小老百姓,但是,他们能调动起来的能量往往是巨大的,不能小看啊。”

    方雅连忙道:“记住了!”

    方强心道,还是姐姐会讨爷爷欢心,也连忙很受教地点头道:“知道了。”

    “这个秦伯,我还真有些好奇了,年纪跟我差不多大,上海这么多年,风云变幻,这样一个家中富可敌国的人,我居然不知道,上海这个江湖,大啊!”说到后面,方嘉诚颇有些感叹。

    “爷爷,那我们怎么办?”方强在旁说道:“高人不是说……”

    方嘉诚打断方强的话,道:“高人是说过,红楼的风水之好,连他也看不透,只要我们方家宅院能落在那,至少能保十代的富贵平安。高人的话我一向信,更何况高人说完这话就中风了。要知道,高人精通术理,知道自己泄露天机太多,因此一直有化解之法,不想那一次喝酒随意和我说起,之后就生这样的事,因此,我坚信高人所说的那块地,价值远过他所说的。”

    “可是,我们不能去抢,实在太难做了。”方强说道。

    方嘉诚点点头,道:“是啊,难就难在这。这房子是别人的,也就是说,风水与运道都是别人的,若是抢,反受其害,高人也是说过的。这些秘密,我原本不跟你们说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方强眼睛瞪大,当然不明所以。方雅却在琢磨,想了一会,道:“爷爷是在教我们!”

    方嘉诚点了点头,道:“就是在教你们。天放集团是搞房地产开,什么最重要?不是什么理念,也不是拿到好地皮,请最有名的建筑师,最好的管理模式,这些你有别人也有,在中国这个地方,搞房地产开就一定要明白风水。风水是我们祖宗留下来无与伦比的好东西。我们方家这几十年来为什么这么飞展,你们不知道吧,与那位高人有很大关系的!所谓的关键决策,其实都有高人指点。为什么高人这么帮我们,因为高人本身也是我们方家人。他才是方家的天才,爷爷我啊,什么都不是。”

    听到这家族秘闻,方雅与方强姐弟两个都禁不住吃惊,但是,他们两个经过这么多年西方教育,特别是方雅从小就到英国、美国读书,对这些骨子里还是有些不信。但不信归不信,老爷子的指示两个还是忠心执行,要不然,工地都已全面开工,怎还会容忍红楼的存在?!

    方嘉诚知道他们不完全信,摇了摇头,道:“你们父母过早地把你们送到外国读书,现在看来,很是不妥。方雅,你现在再想,为什么那样一个老人家里,会有那么多连你见了也心惊的宝贝?那只是一个大学老教授,这其实是讲不通的啊。这就只能说风水,从一个人的运道去说,也就是说,在一个特定阶段,那些宝贝,总是会在他面前出现,而且以极低廉的价格获得。我想,事实真相,一定是**不离十。”

    不愧是姜是老的辣,方嘉诚说的很对,秦振华的收藏正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收藏得来的。

    方雅眼睛一亮,爷爷从这个角度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一个大学退休教授,怎会有富可敌国的财富?!难道,真的有所谓风水之说。方雅有些意动了,有些相信,至少,她对一个人的运道,以及命运之说,还是有几分相信的。想到这,方雅问道:“爷爷,那我们怎么办?”

    方嘉诚捻着白胡须想了一会,说道:“等,我想我们只有等。”

    方强有些急了,道:“只能是等,什么都不做。”

    方嘉诚点点头,道:“就是这样,但是,从现在开始,有关这位秦老伯的一切,你们要搞清楚,过去、现在都要找专人好好调查。还是那句话,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方雅与方强都点头称是。

    方嘉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乎受方雅刚才的话影响,刚刚还觉得沁香无比的茶似乎少了一点味道,于是放下茶杯,轻描淡写地说道:“实在不行,就只有我这个老家伙出马,和这个秦老伯谈上一谈。”

    方嘉诚如此说,方雅与方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轻松的表情,因为在他们记忆中,还没有过老爷子摆不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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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绑君入梦

    秦振华是傍晚时分才回来的。

    一进院门,秦振华就看到任远坐在圆凳上,悠然地品着茶。

    这个后生,真的是很有意思。

    秦振华在周庄转了一遍,心事已了,全身轻松了。死对于他这种孤单老人并不可怕,相反,死后,他可以见到许多亲朋好友,还有可能见到爱人。因此,他的心中几乎有一份跃跃之感。这种感觉,对常人来说是匪夷所思的,但是,对于一个经历太多太多的老人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

    “小任,怎么这么有空在这品茶!”秦振华苍老的声音在院子响起,这个时候,周边的热闹似乎也停止了,因此声音格外清晰。

    任远笑了笑,道:“秦伯,你这好茶,藏得可深了,我好不容易找出来的。”

    这两个人,才认识一天不到,却感觉彼此之间已非常熟稔。

    秦振华大步走过去,坐下。任远马上给秦伯满上一杯茶水。事实上,任远现在对这位老人很是敬佩。老人知道自己将死,心态却是如此潇洒从容。这让任远想起十四年自己患那不治之症时心里那个纠结畏惧,跟老人根本无法比。

    秦振华喝了一大口,然后出一声舒服的感叹声,说道:“这是老朋友送的,真正的武夷山的大红袍,中央领导级喝的,当然好啊,小任啊,你很会找啊。”说到这,看到眼前茶具的怪异组合,壶是永乐青花,杯是碗,是定窑的,忍不住好奇道:“小任,你怎么不用我那套茶具,用那感觉更妙啊。”

    任远笑了笑,道:“我用它吓走了一批人。”

    “哦,说来听听!”秦振华来了兴致。

    任远当下就把秦振华走后生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秦振华听罢,言道:“这帮家伙,见我走了就上门折腾,还好有你在啊!”

    任远说道:“秦伯,可曾吃了?”

    秦振华摇摇头,道:“不想吃,小任你呢?”

    任远也笑着摇头,道:“也不想吃。”

    秦振华哈哈一笑道:“那我们就吃茶,今夜估计有月亮,就当赏月。”

    任远眼睛一亮,道:“好啊!”

    秦振华目光烁烁,良久叹道:“临老能遇小友,也是人生一幸事!”

    月光脚步轻轻迈动,仿佛不愿意打扰这一老一少的谈兴。

    两个人古往今来,相谈甚欢。

    秦振华这一辈子的学问累积起来,在世人达到骇人地步,而任远却也不差,脑袋里几乎就有个图书馆,随手谈来,两个人越聊越觉得投机。

    二人聊到十点来钟,依然是没有尽兴,这个时候,秦振华话题一转问起任远来:“任远,说说你吧,我看你啊,虽然年轻,但经历不一般。”

    任远当下也不隐瞒,就把自己十四年前如何得了绝症,自己如何一个人跑到深山上胡乱练把身体练好才下山简要说了一遍,当然,这其中修炼的体验,达到何种境界任远略去不谈。并非任远故意隐瞒,而是那些境界与神通,实在是不值得炫耀。

    任远的语气平淡谦和,但越是如此,秦振华越是觉得这小伙子达到一定境界。秦振华是见识过像万先生这样的高人存在的,心中估量,恐怕这小伙子也是一步踏进仙流了。秦振华想,人惟有经过生死考验之劫,才有大彻大悟之可能,看来,自己的决定是没错的,那宁老道说自己去之前,定有担责之人前来报到,又被这牛鼻子老道算准了。这个任远,虽然年轻,但看起来有能力,而且心性沉稳,他放心了。

    至于担什么责,这老房子有什么秘密,自不需秦振华去说,该知道的时候,任远这小伙子自然就会知道,眼下要做就是好好体会在世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人身难得啊。

    见秦振华目光有少许缅怀暗淡之色,任远心头一动,终于有些忍不住问道:“秦伯,你有什么心意未完成,可否告诉我?”

    秦振华望着这年轻人,心道原来他也知道,笑了笑,说道:“我老家伙孑然一个,没什么心事,如果有什么的话,后天上午十点,会来一个人,她会告诉你一切的。”

    任远点了点头,两个明白人,自不用多说。一时间,二人都沉默起来,任那月光轻柔在人身体拂动。

    凌晨一点,秦振华终于有些倦,返身进房安睡了。

    任远也起身,回到三楼,依然盘腿坐着,几乎身子一定下来,任远的心也跟着定下来。

    方雅家中。

    方雅躺在床上一时间难以睡着。这个情况她很少,良好的睡眠是保证她白日精力充沛的必要条件,可是今天晚上,她有些不一样。

    先是想着爷爷说的那些话。

    人一出身,到成长,这人不断会灌输进来各式各样的道理。方雅脑袋里就有些道理,而这些道理是排斥老爷子所说的那些,但是,就个人而言,方雅又是信服爷爷的。因此,方雅的心态着实有些矛盾。

    一定要拿下那红楼,且让对方拱手送上来,这个就有难度。

    方雅不怕有难度的事情,相反她喜欢具挑战性的东西,但是,这一次,她觉得恐怕爷爷出马更合适一些。毕竟他与那个秦伯是同龄人,更好沟通。

    翻来覆去之后,任远的面貌忽然开始清晰地出现在方雅眼前。

    方雅现在才想起来,从一开始到结束,这个叫任远的人对她的美貌都是无动于衷。

    方雅于是气恼起来。这一气恼,嘴巴就嘟起来。这个状态的方雅,哪还是那个能让天放集团上下胆战心惊生怕伺候得不好的方老总?!

    他现在大概还在偷笑,笑一个分明是大小姐的人却没见过世面,满屋的宝贝不认识,还要推倒人家房子,心里还只想赔人家三千万了事的美事,方雅不得不感叹,她方雅,出道以来第一次如此严重地被羞辱了。

    这个场子,终有一天,一定要找回来!

    凌晨三点左右,打坐入定的任远现自己周边的环境变了。

    任远觉得有些奇怪,是什么牵引着他?

    就像一般人,打了个喷嚏之后,往往会说:啊,又是谁在想我?!或者说:是谁在骂?常人的念力,其实也是一种力。

    但是,能把正在静坐的任远拉过去,这念力就不一般了。当然,这对任远是完全没有危害的,因此,他也放任自己被牵引。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力量牵引着自己?

    很快,任远来到一幢别墅的上空。在任远看来,现在所有的物件都是透明的,只是呈现出物件的基本线条而已。因此,他一眼就看到房中情景。

    一看之下,任远就笑了,原来他来到一个人的梦境中,而他之所以来这个梦境,就是因为这个人在梦境正在与“自己”**。

    **是一种巨大的力量,特别是播洒种子的时候,那是犹如太极图一般阴阳互抱场面,由于旋转而形成旋涡,而生命就在那旋涡的中心诞生。

    若任远不是定中,自然不会吸引他,但是,他在定中,人家在梦中如此程度地“想念”他,并与他生最亲密的搏斗,任远自然感应,一个念头也就跟过来瞧个究竟。

    女主角不是旁人,正是白日出现外表淑女实际视天下男人如无物的方雅。

    待任远看得清楚后,有些哑然失笑,因为在这样一场搏斗当中,那个在梦境她想象的自己完全是个软蛋,一边倒式地正在受这个女强人的欺凌。

    邪道中有出阴神然后附在女子身上,那是邪事,做不得。但是,任远这状况不同,显然人家是做初一,而且接下来又要做十五,是为了极大满足大女人主义的虚荣心态。

    这种心态是要不得,本着纠正其心态的原则,任远一缕神念下去,局面,顿时生逆转。

    其实,这一缕神念下去,仅仅是把梦境中的那个方雅造出来的“自己”像扶阿斗一般扶起来,这之后,严格来说就与任远无关。整个过程如何的hi,他是不参与也不感知的,完全是方雅自己制造出来的,因此,也算不上他侵犯了方雅。

    凌晨四点钟,方雅被自己一声尖叫吵醒。

    刚刚叫完,门就“砰砰”的敲响,李叔的声音响起:“大小姐,什么事?”

    方雅额头上全是汗,赶紧说道:“李叔,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哦,好,有事随时叫我。”

    听着李叔的脚步声远去,方雅终于松弛了身子。

    她的身子,刚刚是完全紧张的,甚至有些痉挛。

    方雅摸了摸自己的脸,红烫红烫得厉害,这略一微感觉,就觉自己身子,整个就像在水中捞起来。方雅小声“啊”了一句,立刻掀开被子冲到卫生间。

    热水化作雨线淋在方雅的身上,她的心头开始泛起复杂难言的感觉。

    天,自己做了一个春梦!而且男主角就是白天见到那个长得不怎么样的任远。

    梦中场面逐渐清晰起来,一开始自己就是女皇,而那个任远自然是贱人样,对自己百般讨好,可是后来,突然变了。他忽然无比勇猛,自己完全无法招架,那种感觉,竟含着无比的屈辱同时无比的快意。

    方雅洗净了身子,心道:还好,还好只是一个梦,要不然,她就毅然去跳黄浦江!

    方雅再次躺在床上,一双美目却睁着,她十分不解,为什么自己会梦到任远?!然后和他xx?为什么?怎么可能?!晚上到底吃错了什么?!

    在方雅无数次念叨任远的之后,任远终于忍不住,从定中出来。他想,自己也是活该,一时兴起,虽然只是稍微的神念,没有生实质的联系,但之后终究会惹出一些因果。已是仙人境界的任远,脸上不禁有些显露难得的讪讪之色。

第十四章 所有都给你(上)

    在租房的第三日,凌晨三点时分,任远忽然一个翻身下了床,走到楼梯口时,心中不禁微微悲伤起来。

    任远知道,就在刚刚,秦振华老先生走了。

    任远来到秦振华的门口,轻轻推了推,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任远走进去,一眼看到老人躺在床上。

    虽然室内一片黑暗,任远却看得清楚,老人穿了一身崭新的唐装。任远走都床头,看清楚老人的脸。老人脸上微微含着笑,面相非常好,身体看起来应该还柔和。

    任远口于是轻声喃喃,默念着什么。

    念罢,任远不由有几分嘘唏,因为,这一瞬间,他再次感觉生与死界限如此清晰明显。

    任远摸了摸老人的头,是温的,大概是前往天外天了。知道他的去处,任远也就放心了。任远想起现实状况来。

    秦振华走了,估计这么好的房子也没得住,任远想,自己该另外寻一住所,然后再慢慢找一工作。

    任远并不打算天一亮就离开,因为他还要守着秦振华。

    秦伯虽然走了,但要是在十个多小时内折腾他的身体,他也会遥遥感觉到痛苦的。任远白住了这几天,当然要回报秦伯。

    这是他的福分,临走时有修道之人在旁“助走”。

    任远在秦伯房中坐到十点左右时,就听到一阵清脆敲门响。听声音,任远就知道是一位漂亮的女士登门了。

    任远想起秦振华前晚上说的话,说这个有时候有人来,想是秦振华嘱托安排后事的那个人来了。

    任远打开门,就看到苏晨,不由得心里一惊。

    临出门换衣服的时候,苏晨手在衣柜日常套装那个架子里停了停。

    最后目光停在两套职业套装上,一套是微粉红色的,色调有些活跃,她个人比较喜欢的,另一套则是凝重的黑色。

    苏晨想了想,下意识最后选定了黑色的那一套。

    出门上车时苏晨的不安感强烈起来,秦振华签遗嘱协议那天说的那些话又回想起来。

    苏晨听说过有些老人“走”的时候自己也是知道的,他会通知自己的亲朋好友事先做好准备。

    秦振华就一个人,因此,他就只通知她一个人。

    等苏晨站在铁门外的时心中不好的预感就越明显起来,一开门,不是秦振华,而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男人,大概二十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苏晨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对于一位解决了许多疑难案件的优秀律师而言,她往往具备比常人要敏锐得多的直觉。

    “你…你是任远?”苏晨语气探询地问道。

    “是我!”任远点点头。

    这个时候,任远现在已经摆脱心头的惊讶。

    是的,这个女人,太像苏夜了。

    像,即非。任远内心笑了笑。

    任远说着话,侧过身,把几乎齐自己个头高的与苏夜很相似却又不是的美女让进院子。

    站在院子里,苏晨忍不住问道:“秦伯呢?”

    任远平静地说道:“今天凌晨三点,秦伯走了。”

    预感忽然得到验证,苏晨忍不住双肩微颤了一下,对任远说道:“真得?”

    任远默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前面带路。

    进了房,让任远微微有些惊讶的是,苏晨并没有显现出女孩式的害怕,而是非常平静地开始检查起来。

    任远不知道,苏晨同时拥有医学硕士学历以及法医资格,她现在在对死者进行检查。

    苏晨检查完了,还拿起照相机进行拍照。

    对于这一举动,任远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没有出言制止。

    见苏晨忙完了,任远说道:“是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走那些过程,但是,不管怎样,让老人在这个房间躺上一天,你知道……”任远难得这么说话,因此,显得有些磕巴,在苏晨看来却以为这个男人有男孩式的羞涩与紧张。

    任远意识到自己意思没表达清楚,索性直言道:“死者为大,亡灵不远,明天再走那些流程。”这的确难以解释,对于一个都市人来说。

    苏晨于是仔细地凝视任远,不错,就身份证而言,的确就是眼前这个人。苏晨心中想,哈,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将获得巨大财富的那个幸运儿吧。一时间,苏晨心中轻微的悲痛,换成等下看任远无比惊讶的戏剧化表情的期待。

    苏晨收拾了自己的期待,立刻恢复工作状态,没打量任远太久,赶紧利落地道:“你好,我叫苏晨,是秦振华先生生前指定的律师,你刚才的要求我可以满足,但之后该怎么处理都由我来处理,我这里有秦振华老先生签的全权委托书。”说完,苏晨就准备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文件夹。任远连忙说:“不用看了,秦伯跟我说过,今天上午十点左右会有一个人来的。不过,我没听错的话,你姓苏?”

    “是的,有什么问题。”

    任远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口中却答道:“哦,没问题。”

    “哦,好,那我,就可以开始了!”

    任远点了点头。

    苏晨迅掏起手机,走到院子里开始一个接一个打电话。

    任远曾经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同室的以及隔壁的经常生这类事,这些个步骤也多少了解一些,眼前这看起来很厉害的女孩既然是秦振华挑的人,那么一切都应该井井有条地进行,看来后事不用任远操心。任远于是跟苏晨说他就在三楼,有事找他。

    第三天,办完手续,尸体被拖去火化,户口注销,各方面手续苏晨都很麻利地办完,剩下的就是苏晨与任远两个的事了,也就是宣布遗嘱。

    苏晨念遗嘱的时,即便是任远也不禁呆了一下,他真没想到,秦振华会把所有的财产一股脑儿地留给了自己。而自己,才认识秦伯三天。

    虽然有短时间的呆,但任远听到遗嘱后的表情,显然远远并达到苏晨预期的效果。

    苏晨预想的应该是无比惊讶与兴奋。试想一下,一个白丁突然就得到十多亿的财产,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人都说有急怒攻心,其实过喜也伤心,这天大的完全意外的喜突然压下来,一般人都受不了的!

    但是,任远仅仅呆了一下而已,然后,让苏晨无比惊讶的,竟然是苦笑了一下,好象还有些不乐意,再然后就泰然若素地签字,这就不得不让苏晨惊讶了,特别是当苏晨了解到任远只是三天前才来秦振华这租房的,也就是说,三天前他和秦振华根本不认识,这就让已经见过许多古怪事例的苏晨也彻底震惊了。

    美女的五官显然有些被震得挪位了,但依然很好看。苏晨的这个样子让任远觉得有趣,因为她这样的表情,和苏夜吃惊的表情也很神似。任远心中想,这个看起来同样很厉害的职业女性,应该就是苏夜口中从前经常讲的那个小堂妹吧。任远想,她不是一直在北方生长吗?!

第十四章 所有都给你 (下)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财产清点与交割,这不是简单的事情,连着三天苏晨才交割完,存款没花什么时间,主要是楼里的东西,秦振华都登记照册了,两个人得一一仔细清点。

    最后,苏晨把任远一下获得的总资产折合**民币报了一遍,剩下最后一个步骤,那就是任远拥有这些的前提,是不能出售他现在住的花园路158号楼,一旦出售,他原先所“继承”的财产自然剥夺。这是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前提,但任远却是理解。

    苏晨的任务自此算是告一段落。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苏晨对任远的好奇越来越多。

    譬如:秦伯为什么把他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任远?

    为什么又特别说明任远不能出售红楼,一旦出售就自动放弃继承资格?秦伯对红楼又有怎样的一种感情?凭苏晨女性的直觉,这里面一定有许多精彩的故事。

    但是,苏晨依然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在全部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她对任远说道:“任先生,就这些,如果您以后还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拨打这上面的电话。”说着,苏晨递给任远一张名片。

    任远接过名片。

    “任先生,若没有其它的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苏晨,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任远忽然说道,对于这个苏夜的小堂妹,任远心头自然有一种格外的亲切感。

    苏晨眸子微微一亮,道:“我们公事已了,可以这样叫的。”

    任远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苏晨小姐,这些天你辛苦,你且坐下,我跟你泡杯茶。”

    任远这么一说,苏晨自然坐下,然后饶有兴致地看任远忙活。

    泡茶是一桩很复杂的工程,但苏晨见任远每一个动作都很从容,很自然,联系这几天的观感,苏晨的好奇现在全落在任远身上。

    他的身上,有什么让秦伯动心的?!事实上,苏晨一度怀疑这个任远,是不是给老人施了什么**药。但是,很显然,秦伯上门签约的时候是清醒的,是能够自己自主的。

    不管怎样,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迷。如果秦伯身上的迷够多的话(譬如秦伯价值连城的收藏,以及这一屋子宝贝,苏晨不是没眼光的,她看得出的)那么,这个任远身上的迷就更多了!因为他能够让另外一个“迷”心甘情愿地给以他所有。

    终于茶泡好了,这回,任远用的是紫砂壶,茶水入杯,苏晨还未入口,就感觉人浑身舒畅,等到抿上一口,一口茶香满溢,竟然有一种茶醉之感,苏晨脱口而出:“这是什么茶?”

    任远答道:“这是极品的大红袍,存世不多,但是要泡到这等程度,还需泡茶者用心用神。有时候,你甚至会感觉一个全新世界的存在。”

    苏晨顺着任远的话静静地品下去,若不是她是个人意志力下来很强的人,这下就彻底陶然了。苏晨享受一次无以伦比的茶道,就感觉这些天积累的疲乏一扫而空,很快,这人就神采奕奕起来。放下茶杯,苏晨说道:“我的工作已经结束,那么,我不是律师,放下这个身份,可能唐突,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

    任远笑了笑,道:“想知道秦伯为什么把他一生所有留给我?”

    苏晨点了点头,心道这个男人很是聪明。

    任远说道:“有些人,只需要见一面,就彼此知道,对方是谁,这种感觉,你可有过?”

    苏晨楞了楞,摇了摇头。

    任远见这个准小姨子摇头,就知道她至少没品尝过真正爱情的滋味,因为一见钟情就是这种感觉。任远说道:“这就是缘分的感觉。”

    苏晨目光忽然迅地略过任远的脸,不知怎的,心头忽然泛起一丝熟稔之感觉,仿佛很多年前就认识这个男人一般。

    任远见状,笑了笑,道:“其实没那么玄,情况很简单。秦伯一年前就开始报纸登招租广告,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也得一个月五六千,但是,秦伯申明是免费,你说,如果你看到这则广告,你会怎么想?”

    苏晨长长的睫毛轻微地闪动,想了想:“我不会相信这是真的,特别亲自来了之后,这么好的条件,免费?怎么可能?!”

    “于是,你就会去想,也许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所以一年当中,来的人不多,却也不少,但都打道回府,没人相信秦伯真的只是想免费租,但是我相信。”

    “为什么?”苏晨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在这个城市,不说是分文没有,情况也差不多,我正需要免费的房子。”

    “就这么简单?!”苏晨瞪大了眼睛。

    “老人没有后人,那么他的东西自然就只能留给有缘人,而我,就是那个有缘人!”任远说到这,呵呵笑起来。

    晕,靠!苏晨几乎想爆粗口,这样也行,这天上掉下的馅饼可真是太大了,一下非得砸死七八个,可眼下这人还分明自己扛住了,没疯没傻还和自己说着像别人的故事一般轻松。这真是非常事对非常人。苏晨真想问问任远他们家祖坟葬在哪,一定是葬对了地方。

    “你一定是在想是我们家祖坟葬对了地方!”正当苏晨有些神游八方的时候,任远的声音响起。苏晨心里一惊,这家伙会看人心思?!眼睛滴溜一转,直往任远身上打量,以律师的目光犀利,非看出对方底细不可。

    “一般人都会这么想。”任远淡然说道。

    苏晨想白对方一眼,但觉得太过亲密与不庄重,终于忍住。苏晨想,不错,一般人通过逻辑推理倒也能分析出。苏晨是律师,逻辑推理能力向来很强,因此很多时候她也能猜对人家心思。

    “哦,是这样的,关于这宗,秦伯应该已经支付了报酬吧?”任远开始进入主题。

    苏晨点了点头。

    “那么,这一桩了了,下面是我,雇佣你,就是不知道苏大律师肯不肯赏脸?”

    “哦,是这些财产如何管理?”

    “聪明!”任远这时候不得不赞许到,一样美好聪明的苏氏基因。

    苏晨抬起头,望着中堂墙上挂着的一张唐伯虎的仕女画,心中想是不是那传说中的点秋想,口里兀自说道:“茶虽好,但是不能饱肚子。”

    任远哑然失笑了,求人做事自然先要请客,这是人之常理,这个苏晨调皮起来,倒与苏夜很是相同,于是道:“倒是我失礼了,辛苦你这么天了,按理说我该请客,好歹我现在也是亿万富翁了,不能太寒酸不是。”

    苏晨听任远这样说话,心道他原来也可以幽默,噗嗤乐了出来。

    “但是,我对现在的上海不熟,苏晨,你说个地方。”

    “好,就香格里拉吧!”说着,苏晨目光中闪过一丝促狭之色。

    “不能太贵,我们应该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一人处在贫困线上,没有饭吃。”

    任远说的严肃,苏晨禁不住又笑出声来。任远也笑了,修行人,的确易被世人看作迂腐之人。任远不禁想起多年前与苏夜一起看的《月光宝盒》,那里面唐僧关于花花草草的念叨,何尝不是悲天悯人的极端表现?!

    “但是,为请这样美丽的小姐吃一顿丰盛的,全世界的人们估计都愿意挨饿一顿。”

    苏晨倒是从未听过这样变相赞美自己美丽,不禁心中一甜,脸上不禁浮现几分异样表情。

    任远知道话不能多说,打住,就哄女孩开心的水平,自己远没有恢复到与苏夜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各方面可以说不如目前状况,但似乎就已经获得大辩之才,可谓舌灿如莲,若不是这样,他这个没什么背景,没什么长相,口袋里面没几个硬币的家伙,仅仅有几分不能当饭吃的才气如何能追到一代娇女苏夜同学?!

    那种成就感,似乎不亚于羽化登仙。

    山中的岁月,似乎是千万辈子的磨砺。虽说任远的心境岿然不变,但是一直并没有融入都市生活的感觉。但是,在如苏晨这般的佳人面前的时候,任远似乎找到一种感觉,或者说一个切入点。两年时光的等待,一时间,任远觉得似乎并不长。

    [厚颜要挟:新书榜若再前进一名(现在第十名),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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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归来介绍:
一个现代人,抱病之躯,入山求仙一去多年,终获何等成就?!
他不知天地灵气所剩无几,这一残酷的修仙事实吗?
山中有仙,亦有老鬼,纷纷与之结交,是真的看好他的修仙前途,还是无奈中押宝?!
再下山时,人间繁华,另一番天地,他是选择当一个古楼宅男深居简出,还是游戏风尘勇闯情劫?!美丽女老总与律政俏佳人,个性校花与古典美女,尽在这段都市修真浪漫之旅!修仙归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修仙归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修仙归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