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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四不相     仙门txt下载     仙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章 深渊恶魔

    公孙如思在地下的时间久了,也有些畏光,被这道强光照得眼前直冒金星,他眯着眼在离周全几十米远的一栋屋顶上停下,怒道:“周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你的死期到了!”

    周全冷笑道:“且看看是谁的死期到了!你脱离弥勒教,老老实实把孩子还给我,客客气气送我们回去,或许日后我还会叫你一声岳父大人,还有人叫你一声外公,也算是公孙家有后,共享天伦之乐。否则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所,这些矮人就是你的陪葬品,最终落个孤魂野鬼的下场。”

    公孙如思怒极反笑,“好好好,好个好女婿,反倒调教起岳父来了!不如你率五斗米教部属投入我门下,来日我称雄中原,王霸天下,这帝位迟早是你儿子的,岂不是人、权两得?咱们一家子齐心协力,共创大业,岂不美哉?”

    司马文凤斥道:“住口,魔教余孽,死尚且无葬身之地,还敢大言不惭!”

    公孙如思扫了她一眼,“拔丢凤凰不如鸡,你还以为有人当你是公主么?”

    司马文凤气得说不出来,谢雨卓说:“你已经是孤家寡人,过街狐鼠,死在眼前,还在做白日梦么?”

    公孙如思大怒,“周全,你身为一教之主,可敢与我一对一决胜负?”

    周全冷笑:“你不是党羽甚多吗,怎么不叫一些来助拳?你害怕了?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公孙如思脸上露出煞气,一股杀气铺天盖地涌了过来,“今日便让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知道什么叫前辈高人!”

    周全不再罗嗦,施放玄龟壁、青灵刺甲、八方法眼、避火符等等护体法术,简单的法术他根本不必使用道符,随意而生,中级的符法他几乎不必念咒语就可以动,所以度极快,身上各种彩光乱闪,眨眼就加了七八道符法。谢雨卓和司马文凤也迅往身上施加避火符、六甲辟魔符等中低级的符术。

    公孙如思虽然说得狂妄,却一点都不敢轻视三人,也在往自己身上施加护体法术,这是一场生死战,不是一场闪电战,不施放任何护体法术的人必定吃亏。

    公孙薇左右为难,她多希望公孙如思顺了周全的提议,或是周全顺了公孙如思的提议,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他们都不是可以放弃自己立场的人。

    公孙如思头顶一道红光射出,红光中有一血魔元神,高有三尺多,手中拿着一根精光闪烁的玉笛,这是他对敌以来第一次使出兵器。

    周全示意司马文凤和谢雨卓暂时不要出手,也放出男元婴,手持五行混元如意剑疾画灵水引符法,一道雷光如龙,带着绿色火焰向公孙如思轰去。

    公孙如思玉笛一引,射出一道精光,形成一片完美的玉光弧盾迎了上去,“轰”的一声爆炸开来,附近几十米内的山石和房屋被冲击得东倒西歪,碎石和尘土如风暴般向四面冲去。矮人们早已被周全之前的强光吓破了胆,见两人剧斗又是雷又是光,都躲了起来,没有人敢靠近。

    使用神符剑法的异变虽然与周全的修为有关,产生的后果却大多不会波及到他,所以他修为虽然不如公孙如思,受到的冲击却很小,更快反应过来,天使元婴口一张,喷出了一股青白色的三昧真火。他的肉身同时在掐诀指引,三昧真火瞬间千百倍变大,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旋转着向公孙如思砸去。火球虽然只有十几米,旋转所带来的火舌和热流却已把周全前面的空间布满,似乎整个天空都在燃烧,把公孙如思和血魔元神罩住,这可是三昧真火形成的,威力非同小可!

    天使元婴口中喷出的火焰乃是周全的本命修为,而不是以前所用的三昧真火符法,但法术是死的,人是活的,可以随机应变。在真正的高人手中,各种法术都可随手掐来,或借天时地利增加威力,或多种法术配合使用,或把法术产生的效果加以变化,产生更强的效果。周全现在就是活学活用,以元婴喷出三昧真火,以形成火球爆裂符的原理制造出大火球,威力比以前的三昧真火符更要高得多,使用起来也灵活得多。

    公孙如思微吃了一惊,没想到周全能放出威力这么大的攻击来,不过他的修为和应变能力也不在周全之下,血魔元神向地面一抓,扬起一蓬土石。这些土石迅变大并且聚袭,变成一只巨大的兽头,状如蛤蟆,巨嘴一张把火球吞了进去。

    三昧真火几乎可以烧化凡间的所有东西,百炼精钢也一触即熔,但有一件东西不能烧化,那是就灰土。万物烧完都成土,五行火生土,如果不是使火的人修为比使土的人修为高得多,是不可能用火系法术破开土系法术的,而公孙如思的修为就是比周全高。

    周全大怒,再度喷出一道三昧真火,这次操控着火焰变成两条巨大火龙,矫矫飞舞,盘曲怒嘶,向着公孙如思缠去。公孙如思大喝一声,血魔元神两眼各射出一道红光向两条红龙击去,轰然一声,火龙炸散成无数碎片。

    “果然有些小聪明,可惜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公孙如思的元神口中一**吐出红丸,出口即成一团斗大红芒,带着极重的煞气和令人心悚的红光,厉啸着向周全轰去,每团红光看起来都象是一个人头模样。

    周全挥剑砍劈,将前面几个鬼头斩碎,但公孙如思不停地吐出,漫天都是厉啸的血魂鬼头,盘旋飞舞,从四面八方向周全围攻。那种可怕的煞气,令站在远处观战的司马文凤和公孙薇都有些头晕恶心,只有一个谢雨卓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周全虽然在身上施加了多种护体法术,却也没有胆量用肉身去试公孙如思这魔功,元婴收回体内,剑拿在手中,上下护住全身向公孙如思冲去。看来在法术上想胜过他的些难,还是在武艺上与他斗一斗,凭着五行混元如意剑,他就不信公孙如思能挡得住。

    五行混元如意剑乃是先天神兵,无论物质、真气都可以伤,血魂鬼头经不起劈砍,被他冲杀开一条通道,快逼近了公孙如思。

    但有些出了周全的意料,血煞元神手中的玉笛居然敢硬碰他的宝剑,挡住了他的一轮快攻。五色剑光与红光纵横往来,叮叮咚咚之声响个不停,其间还夹杂着一些笛音,如同两人在伴着乐器对舞,却是眩目而又致命,彩光所到之处,一切皆化为碎屑。

    从两人开打以来,已经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地动山摇,雷火纷飞,损毁了大量矮人的屋舍,周全没有想过,这会促使了另一个巨大灾难的降临!

    周全在武技格斗上并不逊公孙如思多少,只是真气方面差了一些,毕竟公孙如思是上一代的佼佼者,比他多练了几十年,但靠了手中宝剑占优势,他也能勉强与公孙如思斗个旗鼓相当。两人飞腾上下,你来我往杀作一团,斗了有三四十招,周全突然感应到了一股阴寒之极、令他心惊肉跳的气息。

    公孙如思也感应到了,主动退缩,连血魔元神都收了回去,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巨大的压迫感令周全没追击,停步朝山顶望去,只见穹顶之上如同星星一样的蓝光比之前亮了许多,整个山城都清楚可见,但在山顶上却一片黑暗。不,是一股黑得让人心寒的黑气从山顶冒了出来,盘旋扭曲,似一只传说中的妖魔化为一股烟气从瓶子里出来。

    原本就吓得东躲西藏的矮人们全跑了出来,在空地上跪下,对着山顶跪伏,便是天崩地裂此时他们也不会放在眼里。

    公孙薇打了个寒战,猛推谢雨卓和司马文凤:“快走,你们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虽然只是一股黑气,却让周全感觉前所未有的恐惧,也许只有他在对着神秘妖道时才有这种感觉,不,也不一样,对着神秘妖道时是深不可测、毫反抗之力的无奈感;现而在他感觉到山顶上有一股邪恶而阴冷的气息,就象是死神从地面升起,象是不属于这个世间的邪物走近了。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如同潮水在上涌,如同一只手要挖出你心里最最不愿想起的事情,这不是来自强大力量上的压迫,而是来自心灵上畏惧!

    周全大叫:“快带了她一起走!”

    司马文凤和谢雨卓一齐出手,一人一边抓住了公孙薇的手,扯了就往周全这边跑。

    公孙如思象一个赌徒押中了豪赌的筹码,带着惊喜之极的表情向山顶掠去,对就在几十米外的周全视若无赌,周全在这一瞬间闪过不顾一切杀了他的念头,可是怎能当着公孙薇的面杀他没有防备的他?况且这时带着三女安全离开才是当务之急,也许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所以他没有去攻击公孙微,而是放出了遁地神舟,当先跳了进去。

    公孙薇心乱如麻,却被谢雨卓和司马文凤硬拉着跳进了遁地神舟内,遁地神舟立即飞起,向着山下冲去,从周全放出到起飞,连两秒钟都不到,匆促得甚至连舱门都没关好。

    山顶上一股黑气蓦然伸长,如一条蛇向遁地神舟伸来,神舟内的四人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念在强迫他们,一个巨大的声音在命令他们:不许走,停下来!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那股黑气虽然快,遁地神舟却也不慢,它的主要功能是钻地,如果让它往上飞会很困难,但从山上高处往下飞却很快很容易。它以四五十度的倾斜向下射去,几与跳岸自杀差不多,周全他们本来是在半山,而黑气是从山顶向下,等到黑气快要卷住神舟时,神舟已冲出城外,向地面撞去,“刷”的一声没入土中了。

    别人不知道,周全却是紧张得一颗心都差点崩碎了,因为有一股力量在左右着他的思想,严重影向了他控制遁地神舟。遁地神舟是以意念控制驾使的,那股恐怖的力量可以控制他的思想,就可以叫他开着神舟回去——当然,也可以命令他做任何事,这比弥勒教的迷神法术更加更怕。

    周全可以肯定,这不是一个人所应有的能力,可是神会躲在这地下么?

    还好神舟一钻入土中,那种压迫与强制命令大为减轻,四人都松了一口气。那股黑气卷了一个空,向回缩了数十米,接着以更快的度直刺下来,轰向遁地神舟钻入之处。坚硬的地下岩层被那黑气碰到,就如同没有任何重量和质量的飞灰,向四面溅散开,地面无声无息地被击出了一个直径有二三十米,深度有四五十米的锥状洞。

    那情形,不象是被轰出来的,更象是被融化出来的,因为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点爆炸的力量都没有,可是无声却比有声更可怕。

    遁地神舟在土中度极快,早已斜着射入深处,并没有被击中。黑气缩了回去,但山顶上黑气更浓了,穹顶上的蓝光也更亮了,整个星光城罩上了一层恐怖的蓝光,象是涂上了一层魔血。

    遁地神舟在离刚才钻入地下有几百米的地方又冲出了地面,牛梦和罗仲明从石缝内冲了出来,迅从舱门处跳了进去,舱门一关,“哧溜”一声,遁地神舟又钻入地下。

    山顶上的黑气似乎被激怒了,一股比先前粗大十倍的黑气从高空上快如流星般撞击下来,将地面“融化”出一个巨大的坑,遁地神舟险险就被击中了。

    舱内装了六个人已经比较拥挤,牛梦和罗仲明刚才不顾一切跳进来,两个人还压在一块,牛梦这次比较幸运地在上面。罗仲明被压得哇哇叫,“我的妈啊,牛爷,你真的是象牛一样重,差点把我骨头都压断了。”

    牛梦笑道:“我把先逃的机会给你,压一压你也是应该的。”

    罗仲明头朝后面,抬头一看不由大惊:“不好,那黑气跟着来了!”

    其实不用他叫周全也知道,那一股黑气绝对不止是能量,还有生命、有思维,周全能清楚地感应到它在后面追,并且在以强大的压力逼迫着自己服从它,听它的安排。

    “不要管后面,快来前面来给我看路!”周全苦苦抗拒着那侵袭脑海的意识,把遁地神舟的度提升极限向前冲,但由于他精神的不稳定,遁地神舟也忽快忽慢,摇摆震动,舱内的人都紧张万分。

    象这样的度,如果撞在不能通过的地方,或是撞入熔岩池中,后果不堪设想!牛梦急忙爬了起来,将罗仲明抓起来横着塞到前面去,反正只要他的头能看到前面就可以了。

    罗仲明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为同全指点方向,遁地神舟飞前进并向上升,那道黑气似长得没有尽头,破开土石一直跟在后面,如同一条巨蛇在追着他们,并且越追越近。

    周全咬了咬牙,按下了后面的主攻武器,“哧”的一声,一道绿色光柱向后轰出,向那道黑气击去,黑气猛地一停,缩了回去。

    那种恐怖的气息也如潮水般退去,六人的心这才落了回去,都轻嘘了一声,背上都是冷汗。这时他们才有空放好自己的身体,坐的坐,蹲的蹲。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谢雨卓问。

    没有人回答,因为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回答,也没人愿意再提那可怕的东西。良久,公孙薇突然开口:“那是恶魔!”

    “恶魔?”众人都微微侧目,惊讶地望向她。周全说:“确实只有恶魔才这么恐怖。”

    “不,我说的不是泛义上的恶魔,而是真正的恶魔,它们很可能是上古神魔大战时的魔族。”

    众人更加愕然,惊疑不定地望着她,公孙薇脸上一红,接着又显得苍白,继续说:“我只是听到他说的一些话,加上我的推测得出这个结论:上古神魔大战时,魔族被消灭,但并没有完全灭绝,有一部份恶魔失去了躯体,被封印在地下深处,永无翻身之日,并且有一个部族的人成为守护者,世世代代在地下守护着它们。但是经过千万年之后,守护者已经被逐渐外泄的魔气同化,变成了恶魔的奴隶。”

    “另有一种可能,是当时的魔族已经大败无法挽回,于是躲进地下,侍奉他们的人也跟着到了地下,世世代代守护着他们。不论是哪一种可能,这些矮人都已经把卦印着的东西当成了他们的神。由于恶魔最可怕的武器是可以侵入人心,完全控制一个人,武艺道法再高都没有用,人们认为它们的名字都不应该提起,所以世间少有它们的记录。我父亲不知从哪儿找到了一些关于上古魔族的记录,并且找到了地下世界,但矮人们不肯让他接近封印恶魔的地方……”

    周全觉得背上一股寒气冒起,“他与矮人结盟,就是要使矮人陷入战争中,总有一天我们会杀到地下世界,矮人们面临灭族关头,在无可耐何之下必定会打开封印。我们今天做的,正是他想要的!”

    司马文凤问:“可是他为什么要放出恶魔,难道他能从恶魔那儿得到什么好处?”

    公孙薇眼泪滚落,“我不知道,也许他是想从恶魔那儿得到力量,可是当他得到力量的时候,他早已失去自我了,比弥勒教的迷神法术还要彻底,那还有什么意义?他……也不知他把我孩儿怎样了?”

    众人都觉得有一股寒气在脊背上来回游蹿,一个如此可怕的人,再得到了恶魔的力量,以后如何是好?

    周全恨得握紧了拳头,他该如何夺回自己的儿子?

第十四章 顾此失彼

    回到地面,周全六人立即躲进密室,只召了羊希进去,把门关得紧紧的,外面层层布防,里面还施了音障术,这一次的会议极其重要,绝对不能被人知道。要是消息泄漏出去,长安城附近的地下深处有上古的恶魔,只怕军队和老百姓全都要炸锅了!

    周全把这次下地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羊希脸色也变得极难看,“教主,我们必须把机动组、神风突击队、鹤鸣治的精英全部调走,他们是本教的主要战力,事关本教兴衰,绝对不容有失!”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长安?我们花了不少心血才夺得长安城,不能轻易就丢了。夺占长安城象征着我们北伐的全面胜利,现在突然弃守,必定引来天下人的各种猜测,朝廷责怪、百姓失心,本教弟子心寒。这个不妥。”

    “那么只能精兵撤走,留些普通教众在城里守着,万一那恶魔冲出地面,也不至于使我们主力受到重创。”

    “不行!”司马文风和谢雨卓异口同时地说,司马文凤接着严肃地说:“普通教众也是人,他们也是一条命,怎能叫他们在这儿冒险?要是恶魔真的从地下出来,把他们都杀了,天下人皆知是教主如此安排,日后还有谁敢投入本教,谁肯听教主的命令?”

    羊希头上冒出汗来,急忙起身跪下:“属下糊涂,险些害教主于不义,罪该万死。”

    周全挥了挥手令他起来,叹了一口气,“要成就大业的人,必要心狠手辣,看来我也不适合争霸天下。如果恶魔真会上地面来,不但我们的军队全部要撤,连附近城镇的百姓也要撤走了。一旦它真的现世,世上有谁能制它,难道世界要毁灭了吗?”

    公孙薇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这时抬起头来说:“依我看它短时间内不会到地面来,或许永远都不会直接到地面来。”

    周全问:“为什么?”

    “我在星光城时,知道城里有一些古怪的禁律,城里不许点明火,也不能使用火系的法术,一切热的光都不许用,只能使用冷光照明。可是矮人们却到城外打造武器、烤食肉类,由此可以推测,矮人们只是长期在地下生活畏惧强光,却并不是怕明火和热光。那么城内为什么要定这样的规矩呢?很有可能是魔族人怕火和热光,所以不充许他们使用。如果真是这样,它们就算从封印中出来,也不敢轻易到地面来。”

    “这个有点说不通,如果他们真是上古魔族,怎么会如此脆弱?连火都怕,又怎能与诸神战斗?”

    “这个……或许它们被击败后逃到地底已经与以前不同了吧。我觉得它们会……它们会附到人的身上来到地面。”

    说到这儿,公孙薇不由打了个寒战,她的父亲狂热地想得到魔族的力量,现在十有**已经得尝所愿了,那么恶魔不附在他身上还附在谁身上?可是她的孩子还在他手里,下场将会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毛。周全心里急转,他现在还不能失去长安城,还要利用这个去威震东晋的官员,解决褚太后的大肚子问题,所以至少目前不能弃守长安,并且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意图。

    “你的推测有道理,他们未必会很快获得来到世间的能力,但我们也不能冒险,精英部队还是要撤走的。对外要有个合乎情理的理由,就说机动组、神风突击队要调回去训练修整,准备对羌人开战,地下的矮人受到了致命打击,已经无法成规模袭击地面了,所以只留一万普通教众守城。”

    羊希问:“一万人?似乎少了点,万一有矮人或弥勒教的人来袭击,只怕应付不过来。”

    “长安城里只留一万人,但周边的城镇却可以多分散一点人,除了成建制的军队外,还可以让本教的弟子以百姓的身份存在,人员尽量分散。这样长安城还是有大几万人守着,万一恶魔出现并大屠杀,也不可能同时屠杀所有城镇,我们的人员大部份可以撤离,受到的损失有限;万一有弥勒教带氐人杀回来,我们只要一声令下,立即就可以聚成几万人,也不会怕了他们。”

    “教主高见!那么皇宫怎么处置?”

    “把值钱的、重要的东西全带走,门户封存,日后该怎么办只能看局势的变化了。这件事也是无可奈何,千万不能被下面的人知道,否则一不可收拾。”

    “属下遵命,绝对不会泄漏半点风声!”

    周全自己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司马文凤、公孙薇、谢雨卓自然也不会说出去,牛梦的忠诚度是没话说的,不需要担心,但是罗仲明……周全眼光向他看去,严肃中带着点杀气,罗仲明一缩脖子,“扑通”一声跪下,“属下要是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叫我被那恶魔抓去吃掉。”

    这个誓得还真有点意思,众人都微笑起来,周全说:“鉴于你立下的功劳,回总坛后会有职位上的提升和其它方面的赏赐,望你好好珍惜机会,努力修练,日后做出更好成绩来。”

    “多谢教主!多谢教主!”罗仲明连连磕头谢恩。

    羊希急急出去调兵遣将了,谢雨卓和司马文凤、牛梦、罗仲明知趣地走了出去,只留下周全和公孙薇。两人结婚后连洞房都没共成,直到了此时才有说话的机会。

    公孙薇投进周全怀里,哇地哭了起来,这一哭就不可收拾,眼泪鼻涕齐下,边哭边抽噎,直把周全的肩膀都哭湿了。

    周全拥着着她,让她哭了好一会儿,这才轻拍着她的背说:“好了,没事了,别哭,别哭。”

    “周郎,为何我的命运如此多忤,劫难连连?莫非我做了太多错事,现在来报应了,报应到我们的孩子身上了?”

    “别胡说,说起来这些苦难都是公孙家族施加到你身上的,可是你的出生又不是你可以决定的,能有什么办法?是他抛弃了你,让你的童年痛苦黑暗;是他死而不死,阴魂不散让你受尽折磨,所以你才做出过激的事情来。这不是你的错,这些罪恶都要算到他头上。”

    “呜呜,可是他还是我亲生父亲啊。”

    “他的心里只有复仇,已经没有亲情了,他的所作所为早已不配称为父亲。这一次是我大意了,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有我在,以后一定没人可以再伤害你。”

    “可是,可是我们的孩子……”

    “你放心吧,只要他还有一点心性,就不至于对自己的外孙下毒手,总有一天我们会夺回来的。只是你要相信我,不可对我的信心产生了动摇。”

    公孙薇还是止不住伤心,母子连心,别人又如何能体会她的心情?公孙如恩这一招极为毒辣,如果不是遇到这样的意外,司马文凤和谢雨卓强行把她架走了,就算周全找到她,她也不会跟周全走。

    周全又安慰了公孙薇一会儿,等她收了泪,这才双双出来,召唤谢雨卓、司马文凤、牛梦一起回总坛去。

    周全带了牛梦和公孙薇,司马文凤带了谢雨卓,五人飞往八门遁甲城。他们刚到达城外,就听到了示警的号角声,总坛里火把通明,人流如蚁,五斗米教的人正在进入战斗状态,奇门遁甲阵也在启动。

    周全吃了一惊,难道又有人来进攻总坛?弥勒教已经七零八落,应该不会有大批人马来强攻,难道是青龙门的人来报复了?

    他们在城门处落地,问左右:“生了什么事?”

    一个小头目忙上前回答:“回教主,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接到示警。”

    五人满怀疑虑向城内走去,庞思和左寻仙听到他们回来,急急迎了过来:“教主,刚刚接到建康传来的急报,有大量驾着飞剑的人攻击本教道场和天师府,身手高绝无人可挡。教主回来就最好了……”

    “青龙门!”周全几人都脱口而出,一定是青龙门的人来报复了,他们不敢对八门遁甲城下手,所对改对在建康的天师道场和天师府下手。

    “那么此地有没有现敌踪?”

    庞易答:“暂还没有现,属下担心敌人声东击西,会对总坛动攻击,所以示警。”

    张道全突然在旁边现身出来,“我老人家已经探查过了,几百里内都没有高手出现。”

    周全皱紧眉头,对张道全说:“你能不能帮我弄几百人到建康去?”

    “这个……这个有点难度,可是这帮杂毛敢来砸本教的分坛,简直就是打我老人家的脸,就是有难度也要帮你一回了,但不可过三百人。”

    周全大喜,“令:庞易在总坛总理一切教务,若有敌人出现只守不攻,绝对不许出城;孙灵产立即飞往鹤鸣治,请岳长老带着几个大弟子飞往建康助战;总坛内的所有大祭酒都把职责交付手下,带上几个战斗力最强的人员到此集中,限半刻钟内到齐!”

    青龙门的人既然敢来,必定是倾尽全力,高手云集,说不定还有弥勒教的高手,周全不敢掉以轻心。众人急忙分头传令、叫人,由于刚才的报警,所有人都在备战状态,所以一叫就到,人员迅集中。

    周全回顾左右,轻声对公孙薇说:“你产后不久身体虚,就不要去了,到内城去帮我照顾好柔儿。你已经是此城的女主人,万一有什么大事生,你不可置身事外,与庞易商量着决定即可。”

    公孙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不论谁来了也休想进城。”这句话也就代表了公孙如思来,她也会当成敌人对待。

    由于公孙薇本身也懂迷神法术,公孙如思想再次毫不着痕迹地迷惑她有此困难,而周全的突然出现出乎了公孙如思的意料,所以迷惑了公孙薇来当内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信任,所以他要给予她信任

    周全又对庞易交待了几句,要他信任公孙薇,有疑难大事可以与她商量。论战斗力公孙薇不如谢雨卓和司马文凤,论运筹帷幄,斗智斗诈,就连周全都要对她甘拜下风呢。

    也就三五分钟时间,周全身边就已经集中了三五百人,除了参与北伐的人没有回来之外,五斗米教的所有高手都在这儿了。

    人数太多,修为差一些的被排除,约三百人紧紧站成一团,形成一个圈。张道全掐诀念咒,全力使出了区域性的缩地成寸术,“忽哧”一道白光闪过,一片人都不见了。

    众人眼前彩光激闪,如梦如幻,不知身在何处,突然听得张道全大叫一声:“不好!”猛地一震,所有人都觉得脚下踩空,从天下掉了下来,好多人都惊叫起来。

    还好他们都是高手,九成九的人都快反应过来,在空中保持平稳往下落,他们掉下的地方离地面有三四十米高,下方是一片树林,大部份人飘然而下,周全、司马文凤、谢雨卓、庄淡然等高手将一些轻功不好摔下来的人横扫出去,以免摔断了手脚,所以只有少数几人挂在树上或摔在地上。

    “死老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道全脸上有惊惶之色,“我们被人拦下来了。”

    “这怎么可能?”七八个声音同时质问。

    老道惊慌之色更重,小眼睛乱转,“正常情况下当然不可能,但是当拦截的人比施术的人修为高得多,并且知道必经之路时,还是能够做到的;还有当人数太多时,造成的影响很大,也会被人觉,修为比我高的人就能挡下……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了,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要溜,那意思明摆着,能拦截他的人只有吸血妖道,他要逃命去了。周全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想跑到哪儿去?那人如果要杀你已经抓住你了,现在你还站着就说明没事。他不让我们去救援肯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我们更要去,你要是逃了,我们都死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永远逃下去吗?要活一起活,要死大家死在一起!”

    张道全被他这几句话镇住了,咬了咬牙,“好,我老人家这把老骨头交给你了,就依你说的。”

    除了司马文凤和谢雨卓外,其他人跌得云里雾里的,也不清楚他们两个说的是什么意思,只知有很厉害的敌人把他们挡截下来了。

    周全说:“这里到建康只有几十里路了,我们按自己的度分成几组赶过去,在天师道场汇合!”说完他和几个会缩地成寸的高手先一闪不见了,雨森龙、洪涛、司徒雷各带一队人,都施加了神行轻身符向建康方向飞奔而去。

    周全和张道全、谢雨卓、司马文凤、沈警、庄淡然、左寻仙等人使开缩地成寸符,眨眼就到了建康城外,但见城内几处火头,烈焰冲天,人喊马嘶,火把乱蹿,乱得象城池被敌军攻破了。

    天师府座落于秦淮河边,离乌衣巷不远,才刚建造完成,此时已完全被烈火淹没。天师道场在离内城不远的地方,因为是御用的道场,自然是最繁华且接近皇宫处,也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由于周全最近很忙,公孙薇失踪的事让他心神不宁,还没有心思来展天师道场,只是随便派了几个小祭酒在这儿处理日常事务,施符治病、招收一些普通教众,主要是满足达官贵人们的宗教信仰需要,并没有什么战斗力。

    天师府才建成不久,连周全的脚都没有踏进去过,驻守的人更少。半夜里天师道场和天师府突然遇到袭击,来人清一色使用宝剑,身穿道袍,胸口绣有龙纹,个个修为高绝,出手狠辣,他们几乎全无反抗之力就被杀光了,连求救信都是五斗米教驻皇宫的连络站以仙鹤出的。

    吴猛坐镇皇宫,自然不能容忍有人在皇宫旁边杀人放火,况且他与周全关系非同一般,肯定是要救援的。当时他还以为来袭击的是弥勒教的人,怕敌人的真正目标是皇宫,所以只派了师弟甘战带领几十个净明道的弟子和一队禁军高手去救,他自己坐镇皇宫,同时内城和外城人马开始调动,准备围捕敌人。

    不料敌人眨眼之间便杀光了天师道场的人,并且杀奔皇宫而来,甘战这一队人一触即溃,不到几分钟就全军覆没。吴猛大惊,调集本派弟子和皇宫所有高手出击,他与周广也亲自上前拦截,但来的敌人虽然不算多,身手却太强了,根本挡不住。

    容天松、范天诲、朱天良各带了十来个红龙弟子,每个红龙道士都足可与吴猛和周广一战,这三个老家伙就更不用说了,哪里有人能挡得住他们?周广没几合就被斩成两断,吴猛背部中了一剑,急忙退了回来。

    他知道这时最重要的是保护太后和皇帝的安全,其他都顾不得了,下令宫中的高手和禁卫不顾一切上前,以人海战术硬挡,他则带了几个亲信弟子急奔太后和小皇帝的住处,要把他们藏起来。

    但是容天松已经盯上了吴猛,一路追杀过来,皇宫中的禁卫虽多,却如何能挡得住他们?在那长虹似的剑光中如割稻草般一片片倒下,虽有不少吴猛招募来的江湖侠士和修道界高人,却也没有几个能经得住他们一剑,一边倒的屠杀就此展开。

第十五章 建康激战

    这些入侵者并不熟悉皇宫的布局,也不知太后和小皇帝住在哪儿,只是屠杀一切有战斗力的人,不过他们并没有在皇宫内放火,也没有杀没有反抗力的宫女和太监。

    吴猛不敢把他们往太后的住处引,只能靠着地形熟悉和净明道的高手拚命拦截东躲西藏,在各处宫殿和回廊内乱蹿。他并不怕死,但他不能死,至少在五斗米教的援兵来之前,在太后和皇帝安全之前不能死。可是他的良苦用心并没用,禁卫很快就会被这种无法抗抗的屠杀吓破了胆,士气崩溃而逃,而敌人只要随便抓住几个人逼问,就知道太后在哪儿。

    周全远远见皇宫内剑光闪烁,不由脸色大变,敌人不仅是奔五斗米教而来,还想要杀了太后和小皇帝,他们不仅要称霸修道界,还想当皇帝称霸人间。“快救援皇宫!”

    众人向前飞奔,突然一道刺眼亮光从天而降,如同千丈瀑布倾泄而下,沛然无可抵御,剑光未到,人人都如被一座山压着,喘气都觉艰难,更不要说抵抗了。

    张道全喝了一声:“疾!”一指向前点出,一道闪电射出,离手时不过细细一道,到了数十米外,已经数如水桶。这条闪电并不是一闪而逝,而是连在他指尖,整条电弧持继不灭,长达上数百米,雷爆之声“劈劈啪啪”不绝,电光闪烁,流光炫彩,如一条巨龙在扭动。

    “电龙”自下而上迎住剑光,“轰”的一声撞击出无数电光和炫彩,如同一个巨大的烟花当空爆开,但剑光和闪电都没有消失,而是抵触着较起劲来,眩目的闪光持继不断。

    张道全大骂:“东海的小杂毛,好大你的胆子,竟敢到中原帝都来撒野!你当中原没人了么?”

    知秋子在空中出现,踏虚而行,戟指骂道:“臭道士,休要以老卖老,百年前的旧账也该算一算了,今时不同往日,看你还能如何猖狂!”

    “别以为你喝了几年盐水就改姓了,看我老人家教训你!”张道全手一抖,电龙猛涨,弹动跳跃把知秋子的剑光顶了回去。接着迅踏步掐诀,念着古怪咒语,天空猛地变得一片艳红,一团团红云凭空出现,就象夕阳斜照之时所现的“火烧云”,但却是片片叠在一起,布满整个天空。红云象是兜着水的油布突然漏了,点点红光从云层中“滴”下。

    那些红光初落下时看上去只是一个红点,如同雨点般滴下,刹那之间就砸到了知秋子的头顶,却已经变成了直径十米以上的巨大火球,拖带着数十米的烈焰尾巴,呼啸之声如雷震耳,如同陨石从天而降。这样一个火球,就算是一栋屋子也会砸到地下去,而这时砸向知秋子的却有十几个火球,上面继续掉下的更多,直如下雨一般,每一个都如长了眼睛向他向上撞去。

    知秋子在张道全施术时,右手持剑指天,左手掐着一个诀法念诵咒语,宝剑光华大亮,将他整个人包裹住,完全看不到人,人也是剑,剑也是人。剑光之中一道道剑气冲天射起,迎向了砸来的陨石球。“轰轰”之声不绝,被击中的火球破碎,剑光也跟着消散,却又有更多火球与剑光相撞,整个建康的上空火焰飞腾,剑光如电,照耀得满城通亮。

    两个绝世高手相斗,比的不仅是法术与剑法,更是本身的修为,使的都是持续性的活术,半分取巧不得,只要一方功力略逊就会支持不住。不过奇怪的是,这些被击散的火球还没有落到地面就消失了,并没有引起城内民居的火灾。

    周全很想再看一看这难得一见的精彩战斗,但却不敢耽搁了哪怕一分钟,大喝一声:“救援皇宫!”把看得目眩神迷的众人惊醒,向皇宫飞射而去。

    他们刚进入皇宫,就撞上了范天诲和他的七八个弟子,周全这才看清了这个两次在海底追击他的老道:他脸色淡蓝,眉骨高起,眼睛象是蒙着一层白膜,嘴角微下撇,蓄着短须,显得有些愁苦相。这副尊容实在不敢恭维,十足的死鱼眼、哭丧相。

    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范天诲怒骂一声,一道剑光直奔周全,两边人马立即捉对杀了起来。司马文凤、谢雨卓、沈警斗一名红龙道士都可占上风,斗两名也能暂时支撑得住;庄淡然和左寻仙只能勉强顶住一个,五个人顶住了八名红龙道士,处于势均力敌的场面。

    周全独挑范天诲,太级弧光神雷、琉璃玄水球、金光神珠等一波接一波向他轰去。范天诲虽然主修水法,在陆地上实力差了一些,却也不比周全差,剑光如电,将周全几波法术全挡了出去,并且欺身过来逼近了周全,一剑接一剑朝周全攻去,恶狠狠道:“只会逃跑的小贼,今天看你往哪里跑!”

    “就你这条死鱼也猖狂?且看看所谓的剑仙门下有几分斤两!”周全右手太乙冰魄剑,左手昆吾火魂剑架住了他的一波急攻,立即反击回去,右手主攻,神符剑法妙招纷出;左手主守,使的是从孔雀天魔扇法中演变过来的剑法,挡得水泄不通。一红一白两道剑光上下飞舞,剑气激荡,红的热如火,白的冷如冰,忽冷忽热,令范天诲极为难受,一边斗一边后退,他修为比周全要高一截,却挡不住周全的气势和杀意。

    范天诲手中的宝剑青光闪闪,也不是普通货色,并不怕周全的宝剑,两人斗得难解难分。

    张道全与知秋子在空中剧斗,早已惊动了全城的人,皇宫内外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人来支援了,周全等人挡住了范天诲这一队人的冲杀,也令绝望的禁军和守护皇宫的高手们兴起了一线希望,一部份高手组织起来,再次与敌人拚命。但是容天松和朱天良这两队人却无人可挡,容天松还在追杀着吴猛一队人,朱天良带着十个弟子向周全这边杀来。

    周全大急,五斗米教总体实力不如青龙门,并且相差悬殊,等他们冲到面前,只怕自己这一队人都无幸免。如果张道全不能快赢过知秋子,或是有其它的转机,今天这一战有必输无疑。

    偏在这时,天空中一声震响,一道白光炸射开,照得夜空亮如白昼,白光中一尊巨大的弥勒佛现身出来,高有上百米,佛光万道,瑞气千条,头顶金光日轮,脚下千万朵白莲层层涌动如云,说不出的神圣高大,便连正在浴血奋战的禁卫们都生出跪下磕头的冲动。

    但是周全等人却清楚知道,这并是真的弥勒佛,世间已经没有神佛存在,这是竺法旷幻化出来的。知秋子加上竺法旷,脏老道张道全只有逃跑的份了。

    五斗米教今夜是必输无疑的局面,甚至全军尽没于此,神秘人拦下周全等人,可能是不希望他们去送死。

    周全心中电转,东晋朝廷其实对他和五斗米教没有多大用处,他要顾着这个朝廷,完全是基于与褚太后的关系,朝中这些大臣死了他才不会放在心上。那么他就不能头脑热,让五斗米教的精英断送在这儿,不如救了褚太后逃走,以后再图报仇。

    朱天良等人杀了过来,向周全他们围攻,这样一来每个人都要多对付一倍以上的敌人,几乎每个人都要对付三个红龙弟子,周全更要同时对抗范天诲和朱天良,立即险象环生,难以支撑。

    这时空中突然一阵波动,跃下几个人来,正是孙灵产和岳九真、成华子、成德子、成光子从鹤鸣治赶过来支援了。岳九真连连施放符向朱天良轰去,使周全压力为之一减,另四个则去助庄淡然、左寻仙他们。

    皇宫中的二三十个净明道高手也在这时冲过来帮忙,终于勉强扳成平局。但是这些人功力相差悬殊,很快就大量伤亡,左寻仙、沈警、庄淡然都受了伤,五斗米教的战力还是不如青龙门,斗下去有输无赢。况且敌方还有容天松一队人,或许还有弥勒教的人,此时不走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周全终于下了决心,一边向范天诲狂攻,一边大吼:“所有人员全力集中,向东撤离,与后方人员汇合!”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数,今天是不可能取胜的,周全说了出全力,那就代表真要出全力了,于是有的取出了提升功力的丹药吞下去,有的使出了周全奖励给他们的高级道符、攻击类金丹,总之有什么法宝都使出来了。普通人一人拚命还能顶好几个,何况是这些修真高手?这一威,大多数人都把自己的敌手逼退一些,向周全这边靠拢。

    谢雨卓叱喝连连,猛几掌逼开两个红龙道士,靠近周全身后,使出“同气连枝”一掌拍到周全背上,周全头上突然现出天使元婴,七彩光翅狂扇,把几个冲过来的红龙道士逼得后退几步,五行混元如意剑光华暴长向范天诲斩去。

    范天诲没想到他会突然功力激增,剑光近在眼前,急忙以宝剑增挡,只使出七八成功力,“铮”的一声,宝剑被震得差一点脱手飞出,连左手臂都险些被周全斩断,吓得飘身急退。周全连放几道太极弧光神雷,逼退了几个追杀属下的红龙道士,众人终于集中到一处,青龙门的人则在外面围住,再外围则是数量众多却没什么作用的皇宫守卫。

    “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杀出去,撤回总坛,不必管我!”周全左手还剑入鞘,拉住谢雨卓,五行混元如意剑横劈竖砍,杀开一个缺口冲了出去。

    范天诲和朱天良立即向两人追去,但周全剑法神奇,宝剑锋芒惊人,谢雨卓随时为他补充真气,并且为他防守敌人的进攻。两人有着神奇的气机感应,配合默契,你当我攻,我攻你挡,攻守如同一人;两人功力相通,真气又可相互补助,攻击之时无论是论出手,往往是合两人之力,威力强得惊人,青龙门两大高手一时奈何不了他们。

    没有范天诲和朱天良两个极高手在,五斗米教的人压力并不大,合在一处使用符法对外乱炸,不用担心伤到自己人,杀伤力倍增,十八个红龙道士也挡不住他们,向着东边撤去。他们不知道周全要去做什么,但周全叫他们撤,他们就撤。

    但司马文凤并没有撤,而是冲进傍边的宫殿内去了。她是小皇帝的堂姐,虽管没有几人知道她的存在,她也曾在这儿遭受了许多冷遇,但这里就是她的家,这里的主人与她有着直系血脉关系;她还是顾影斋之主,负有维护皇室安全的使命,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逃走。

    岳九真和孙灵产他们还没退出皇宫,后方七八十人跳跃如飞而来,原来是雨森龙带着度最快的一队人到了。他们单挑虽然远不如红龙道士,但围殴却训练有素,配合着高手们,风火雷电持继不断地轰出,其中还夹着弹簧弩的射击,不但顶住了红龙道士的追杀,还把他们伤了好几个。红龙道士已不敢追得太近,单就这个战团而言,五斗米教已经占上风了。

    刚才天空中还爆响连连,彩光四射,张道全与竺法旷、知秋子斗得非常激烈,这时却静下来了,也不知谁胜谁负,跑到哪儿去了。孙灵产、左寻仙、雨森龙等人还想杀回去,因为周全还在里面,他们怎能丢下教主跑了?但岳九真老成持重,坚决要撤退,他说:“教主真知灼见,他的安排自有道理,他的命令一定要遵守,我们若自作主张,只怕反会拖累了他!”

    左寻仙他们虽然心里有些犹豫,却也没人敢反对,于是加快度往外撤,不料刚出皇城就撞上了一队人:涅磐菩萨、精进菩萨郑百川、知足菩萨郑以及几十个黑衣和尚。

第十六章 虎口夺食

    周全与谢雨卓配合得天衣无缝,一轮狂攻竟然把青龙门两大高手范天诲与朱天良逼退。这并不是说周全二人就能打得过他们了,只是情急拚命,一时常挥了。

    这时容天松跃上屋顶,觉五斗米教的人在往外撤,两个师弟杀不了周全,于是停止追杀吴猛等数十个净明道的高手,令众弟子去追杀,他自己向周全和谢雨卓冲去。周全几乎毁了整个青龙门,杀了他们地一半二代、三代弟子,苦大仇深,对他们来说,最最重要的是杀了周全,第二是杀五斗米教的高手,皇宫中的这些人不堪一击,可以等到最后来解决。

    周全见容天松从另一个方向飞射而来,不敢恋战,忙拉着谢雨卓冲破屋顶跳进了宫殿。范天诲与朱天良立即跟着追了下去,周全两人一闪撞破木壁,冲进了隔壁的房间,两人大怒,剑光纵横将一大片木壁绞成碎片,立即冲了进去。

    周全到了里面,立即使傀儡替身术以两张矮几变成自己和谢雨卓模样,两人真身则藏到屏风之后,只要摆脱了敌人的气机感应,他就可以使隐身隐藏起来。

    但范天诲和朱天良气机已经完全锁定在他们身上,毫不理会两个傀儡人,人剑合一,御剑撞向屏风,周全两人急忙又撞破墙壁冲了出去。不料这面墙壁外却是宫殿外面,容天松飞射而来,正好见到两人撞出,扬手一道寒光射出,刹时附近如坠冰天雪地中,凛冽寒气刺人肌骨,那一把宝剑如同冰山砸下。这把剑正是容天松在东海追击周全时所使用的那一把剑,虽然不如在海水中那么状观,威力却也惊人之级,是一把高品质的先天级宝剑。

    此时后有追兵,前有杀招,三个高手修为都在周全之上,他们已经陷入绝地。狗急跳墙,人急拚命,周全一咬牙,借谢雨卓之力,五行混元如意剑五种光芒瞬间交递,变得赤红如火,一道红光冲天亮起,热人,与容天松射来的剑光撞到一处。

    “轰!”,威力无比的对冲,冷热交替的撞击,产生了一波惊人的爆炸,气浪狂卷,令人睁目难视立足不稳,附近的建筑的院墙被震塌不少,也冲起了大片烟尘。

    容天松被震得倒飞了数米,真气一阵浮动,第二招竟没办法立即出,想不到周全的功力高到如此境界,宝剑也不比他差了多少。

    周全早有趁机脱走的打算,借着爆炸的冲击波抛飞了出去,又撞进了另一栋宫殿内,看似被炸了出去,其实有惊无险,并没有受到伤害。范天诲和朱天良紧追着周全而出,两剑都攻到了空处。

    三人大为恼火,不论比修为还是比胡子,他们都比周全长,三人合力居然还抓不住一个后生晚辈,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中原称雄?三人怒喝一声,几乎同时跃起,人剑合一撞进了周全逃进去的宫殿。但是令他们大为吃惊的是,宫殿内只有几个宫女吓得躲在案桌下,周全和谢雨卓已经在一眨眼之间不见了。

    这个是一间小殿堂,左右各有一门,墙壁和屋顶都完好,显然周全和谢雨卓不是破屋而出。范天诲与朱天良一左一右穿门而过,里面依旧没有人。

    容天松凝神搜索,左看右看,猛地一剑向地面刺去,“轰”的一声,地面石板碎裂,碎石纷飞中露出一个洞来,石板之下三尺许就是空的。

    容天松再补一剑,将洞口扩大,飞身跳了下去,范天诲和朱天良从两边退回来,紧跟着跃了下去。下面是一间石室,青砖为墙,条石铺地,室内空无一物,旁边一条阶梯通向地面,另一边有一条阶梯通往下方。三人迅往下走,下面又是一间石室,然后是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间更大的石室,屏风案桌俱全,布置得如一间起居室,与大石室相连的还有两个小间,但里面连个鬼影都没有。

    朱天良说:“古怪,已经没有去路了,他们会躲到哪儿去?”

    容天松说:“确实奇怪,一路走来并没看到有其它机关暗道的迹象,难道我看走眼了?可是他们确实不在这儿,我可以肯定附近都没有人。”

    范天诲说:“会不会他们跟本没有下来?”

    容天松说:“快退回去,逼问宫女皇帝住在哪儿,他们一定是去救皇帝了。”三人沿原路飞奔而去。

    那么周全和谢雨卓到哪儿去了呢?他们冲进宫殿时,意外地撞见了司马文凤,司马文凤二话不说,立即带着他们推开一个玉石坐榻跳了下去,下去之后坐榻又回复了原处。这是以前顾影斋使用的一个密室,在皇宫中还有不少这样的密室。

    容天松三人并没有跟错方向,事实上几秒钟之前周全三人还在这间地下室内,只是他们哪里想得到周全不但有一个潜水神舟,还有一个神奇的遁地神舟,钻土入石不留痕迹,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周全驾着遁地神舟直奔崇德殿,由于没有罗大眼在充当雷达,他们只能看到几米内神舟放出光芒的地方,并且角度还比较小,看不太清楚是到了哪间殿堂下面,估量着大约到了便冲出地面,果然已经在崇德殿内。众多宫女和待卫正在乱叫乱跑,突然看到这冒着绿光的怪物冲出地面,更是吓得大声尖叫,四散奔逃。

    周全依旧钻入土中,往褚太后起居的地方冲去,再钻出地面时,寑宫内却不见有人,三人跳出遁地神舟,从一处布幔后抓住了一个宫女:“太后娘娘在哪儿?”

    那宫女见是周全到了,大喜过望,“回天师,方才有人来报,说来袭击的敌人太强无法挡住……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叫奴婢们自行逃命,后来就,就不见了。”

    “不见了?”周全一扫四周,并没有敌人杀进来的迹象,那么一定是躲进密道中去了,褚太后曾告诉他这儿有一条密道通向小皇帝的住处,不过这事连小皇帝都不知道,怕他人小守不住秘密,想必她是从密道中去找小皇帝了。

    司马文凤已跃到另一侧的墙边,将一条长案上雕刻的龙头扭转过来,地面微微轻响,墙角的地方露出了一个通道。

    司马文凤和谢雨卓一闪而入,周全回身收了遁地神舟也跟着进入地道。他们才刚消失,地道的石板还没有完全合上,精雕细琢的窗户突然碎裂,容天松手中夹着一个宦官冲了进来,紧跟在后面的是范天诲。

    容天松手中宝剑光芒激射,吞吐不定的剑光离宫女的额头只有三寸,她的脸上刹那间便蒙上了一层白霜。“说,太后和小皇帝在哪儿?”

    那宫女上下牙齿捉对打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眼睛却看向了刚才出现洞口的地方。两个老道同时出剑,两道剑光同时轰向墙角的地面,“轰隆”一声炸出一个大洞来。两人一闪没了影子,地面上只留下一个宫女和一个宦官,吓得脸都绿了。

    周全听到后面震响,知道是敌人追来了,全向前掠去,这儿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壁上还有点着的油灯,显然褚太后前不久从这儿经过。容天松两人从后面追来,见到周全的背影在通道尽头一闪,不由大喜,好小子,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周全很快追上了司马文凤和谢雨卓,“有没有什么机关陷阱快动,两个老杂毛追来了。”

    司马文凤也清楚这条密道的结构,边跑边在路过的石门、石墙上按动,后方有不少石门从顶上滑落,将通道堵住。这是一条逃难用的通道,沿途的石门都可以关闭以阻断追兵,但是这些石门只是设计来宫廷兵变时对付普通士兵用的,对容天松这样的高人几乎没有效果,石门一扇扇关闭,却一扇扇破碎。

    虽然石门不能挡住容天松二人,却也稍拖迟了他们前进的度,周全突然回过身来,拿出一支毛笔沾了朱砂快在石门上画起符来,对于五斗米教的人来说,符纸、毛笔、朱砂都是随身必带品,任何东西丢了也不能丢这三样东西,并且随时可以使用。

    周全画的是一道丹书铁壁符,是第一次去罗浮山时白云先生教给他的,这道符画在石门上,可以使石门变得象钢浇铁铸一般坚硬,并且与周围的石壁连成一体,牢不可破。他一挥而就,眨眼就画好了,而石门另一边也在这时传来了几声巨响,震得地道微微晃动,顶上尘土“朔朔”而落。

    总算把他们挡住了,三人大喜,快往前跑去,前进有七八十米,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司马文凤愣了一下,因为这道门的开启机关在那一边,里面是一个石室,两头的通道都通向这个石室。

    周全二话不说,宝剑出鞘横竖各两剑,如同切豆腐似地在石门上开出一个小门框来,往前一推,里面却有人顶住了,他力一推,近两尺厚的石板向内掉落,两个内侍高手狼狈跌倒在地,石室内出了五六声尖叫。

    周全往内一看,室内另有两个侍卫和两个宫女、三个宦官把禇太后挡在身后,老相识曹太监也在这儿。见到是周天师到来,众人都出了又惊又喜得欢呼声,“是护国**师!”“天师来了!”

    褚太后虽然激动,却没有说什么,人群被分开钻出了个小脑袋,原来小皇帝也在这儿。“好耶!**师你终于来了,朕就知道你必定会来救驾!”

    这时另一侧通道也传来“轰轰”的震动声,有人撞破石门往这边来了,想必是朱天良去找小皇帝,从另一端密道过来了。周全忙拿出毛笔,沾了朱砂快在石门上画丹书铁壁符,这符虽然坚不可破,但有效范围并不是很大,可以绕过它打洞进来,不可能长时间挡住青龙门的三大高手,只是拖一会时间。周全没空与众人多说,挥手叫他们后退,放出了遁地神舟来。“太后与皇上快快进去,我们到别处避一避。”

    侍卫和宫女们的兴奋立即就没了,无所不能的天师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这才知道情况比料想的还要遭糕。

    司马文凤和谢雨卓上前,夹起褚太后跃上舟顶往里面钻,周全一把抄起小皇帝也跳了上去,对众人说:“仓内空间有限,坐不下你们了,你们就呆在这儿,不要反抗,敌人是修道界的前辈高人,不会故意杀没有反抗力的人。”

    众人更是大惊,几个宦官和宫妇吓得脚都软了,周全不再理他们,钻进遁地神舟内,“砰”的一声关上门,神舟出一股绿光,“哧”的一声钻入石壁内去了,石壁上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第十七章 一曲拒敌

    石室内剩下的人心里一股绝望,可是无路可逃也无可奈何,唯有坐在地上等死,四个侍卫连武器衣甲都脱下丢在一边,以示不会反抗,尽管有些耻辱,却是保命要紧。

    周全他们离开才两三分钟,容天松三人便一身泥土地出现了,他们过不了石门,只好从旁边打洞绕过,以这样的打洞度,连地底的矮人族都要自愧不如了。

    见到侍卫和宫人如此模样,两个老道也有些糊涂了,厉声道:“太后和皇帝呢?”

    “走走,走了……”

    容天容望了一眼另一边画着符文的石门,他们的小师弟正在另一面轰击石门呢,“胡说,他们从哪里逃的?”

    众人齐指空无一物的石壁,容天松一剑击去,轰得碎石乱射,石壁塌了进去,但里面只是较软一些的泥土,并没有洞口。“周全呢,周全到哪里去了?”

    众人又齐指被他轰破的地方,这么多个人不约而同地指向同一个地方,自然不是假的了,可是周全是怎么逃走的,莫非他会土遁?两个老道迅刮了石门上的朱砂,破了丹书铁壁符,与他们的三师弟汇合,朱天良自然也没有见到周全和小皇帝的影子。

    朱天良大怒,一道剑光闪过,把石室内的人全斩成两断——不是周全故意骗他们,而是他高估了青龙门三大高手的心胸和涵养。

    自此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知道褚太后和小皇帝的下落。

    岳九真、孙灵产、左寻仙等人刚冲出皇城,就撞上了弥勒教的三大菩萨和几十个黑衣和尚。涅磐菩萨强横无比,只有周全手中的五行混元如意剑可以对付;郑百川的修为与现在的岳九真、孙灵产和沈警差不多;新上任的郑估计也能顶上一个高手,再加上几十个身手高强的黑衣和尚,已经可以把他们拦下。

    而后面有十五个红龙道士紧追着,稍远处容天松的十多个弟子也在往这边追来,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两伙人合起来杀掉五斗米教众人已经绰绰有余。众人这才明白周全叫他们不顾一切突围出去是有深意的,只要稍有迟疑就可能全军覆没于此。

    “杀——”这时已经没有第二种选择,分散则更容易被敌人击杀,于是人人奋勇,个个拚命,全力向前攻击,雷电惊空,烈焰如龙,狂风冰雹倾泄而下。近百个高手拚命攻击非同小可,除了涅磐菩萨外其他人都不敢硬挡,被他们冲了过去,但五斗米教也有四五个人横尸在地。

    弥勒教的人与青龙门的人紧追着不舍,战斗空前激烈,边打边快向城外方向移动,后面的十多个红龙道士很快也追到并加入战团。他们御剑远攻,既快且狠,对五斗米教的杀伤力极大,除了几个领级的人物能挡得住,次一级的高手一个接一个倒下,这条逃生之路完全是血染出来的。

    还有涅磐菩萨的群体性剑气攻击也非常厉害,死在他手下的人不少,岳九真、孔灵产、庄淡然都受了较重的伤,战力又打折扣。

    还没逃到城外,近百个五斗米教高手已经损失了一半以上。幸好洪涛带领的一队人这时已赶到,加入战团之中,靠了人多把劣势扳回了一些,众人边逃边打,终于逃出城外。这时司徒雷带领的最后一队人也到了,五斗米教的人数增加到两百多人,在数量上占了绝对优势。他们都是五斗米教最具战斗力的高手,组成阵势集中力量,敌人虽然紧追着,却也不敢过于逼近。

    最让人头痛的是涅磐菩萨和郑百川,前者防护力惊人,物理攻击几乎免役,大多数法术攻击也伤不了他,而他一出手必有人受伤;更可恶的是郑百川靠着他的掩护,躲在他后面对五斗米教的人使用群杀法术,令五斗米教的人死伤惨重。

    如果是只有青龙门的人,他们以飞剑攻击为主,五斗米教的人还可以施加了混元力罩符,抵抗力会高得多,但是加入了弥勒教这些人使用法术攻击,物理攻击与法术攻击混在一起就难抵御得多了。

    一路刀光剑影,雷火纷飞,追追杀杀有数十里,五斗米教剩下的人数已不到两百,弥勒教的黑衣和尚死了六个,青龙门的红龙道士还剩二十个。表面看虽然各有损伤,但五斗米教修为最高的几个大祭酒已经伤痕累累,敌人的主力却完好无损,这样杀下去最终还是五斗米教全军覆没。

    雨森龙、司徒雷等人已经杀红了眼,大叫不逃了,要与敌人决一死战,岳九真和庄淡然等人则说这是教主的命令,一定要带着大部份人突围出去。

    正当他们要绝望之时,突然响起了一声琴音,在这雷鸣火爆,剑啸刺耳的混战中,却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并且心头为之一震。接着琴音接二连三响起,如金声玉振,似仙乐天降,声声直入心坎,令人杀意大减,弥勒教众人攻击为之一缓,似有一些迷惘之色,青龙门的人也有些惊疑不定,追得不是那么紧了。

    逃命的人往往比追击的人更卖命,所以虽然听到令人震惊的琴音也没多加理会,反而借这机会跑得更快了。琴音一声声响起,却不知是从何处传来,这声音是如此空灵剔透,一尘不染;这声音是如此优美悦耳,令人想丢下一切屏息静听下一个音符。而那连串跳动的音符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令人杀意尽消。此时明明是下着微雨的初春寒夜,听到琴音的人却如沉浸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蓝天下,任那春风吹得遍体舒畅,不想再理会作何事……

    追击的人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连杀人如麻,状如恶魔的涅磐菩萨都止住脚步,呆呆地仰望天空,似乎想起了阵年往事;在他身边的郑百川眼神复杂,忽而怒火迸射,忽而又羞又惭啸出,也是气势宏大之极,震得林内树叶纷落,细雨横扫。三个啸声各有千秋,冲击着琴音,想要把琴音压下去,但是如此惊天动地的啸声,却无法把琴音盖住。

    来的自然是青龙门的第一代大弟子容天松、范天诲和朱天良,那么又是谁的琴音如此厉害?

    琴音虽然没有被压住,却也受到啸声的不少干扰,涅磐菩萨和郑百川先后惊醒过来,却不知琴音从何处出,于是也仰头出怒啸声。这时琴音一变,“铮铮”之声如刀剑相击,似有千军万马迎面杀来,细雨落叶都如同暗器般向众人射去,修为低一些的都被割破衣裳和皮肉,并且捂着耳朵惨叫起来。

    容天松三人带着啸声到了眼前,各出剑向落叶与细雨袭来的方向轰去,弹琴的人弹出攻伐之音,带了杀气,致使飞花落叶都被带动,终于被他们现了所在位置,就在离他们不足百米的地方。涅磐菩萨出一道剑气向那边炸去,郑百川丢出一团烈火,红衣道士中少数修为高反应快的也出剑向那边击去。

    这么多人同时攻击非同小可,方圆数十米内被轰成平地,树木山石皆成碎末,琴音也在这时停了,但余音嗡嗡不绝,足有一分钟才完全消息。

    琴音犹在耳,林内渺渺,早已无人,连五斗米教的人都已不知去向。几个高手凝神探查,远处有一些零散的脚步声向各个方向跑去,高手早已逃了,就是追上去杀一两个排不上号的人也没什么意思了。

    “这人修为不下于我们,这一手琴技……天下独步。”容天松脸色难看之极,除了这四个字,他已经说不出更多形容词了。他转向郑百川:“郑道友可知此人是谁?”

    郑百川摇头,“中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不过据说有七个狂士被称为竹林七侠,为的嵇松乃是一代琴圣嵇康的后人,颇得《嵇氏四弄》神韵,琴技出神入化……贫道虽然没有听过,但量他一介狂生,只会服散清谈,卖弄才艺,绝对没有这样的修为,弹不出这样的琴音来。”

    “琴圣?”青龙门的人对中原的事所知不多,近一百年的事就更不知道了,根本没听说过嵇康的名字。

    “此人名嵇康,字叔夜,乃是“竹林七贤”的领袖人物,长得风姿朗秀,龙章凤姿,擅长书法,工于草书,文辞壮丽,学识渊博,为当代文坛之楚翘、玄学之典范。然而比起他的琴技来,这些都不值一屑,他的琴艺堪称举世无双。可惜他不肯出仕,不容于时局,被人陷害英年早逝,临刑一曲广陵散成了人间绝唱……”

    容天松、范天诲、朱天良都对郑百川如此称赞嵇康有些不以为然,“琴圣”这两个字哪是可以随便叫的?他们的师父剑法天下第一,也还没称剑圣呢!范天诲问:“此人可会武艺?”

    “他虽好老庄之道,常结交侠客高人,却没听说过他在武艺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容天松说:“那么肯定不会是刚才那人了,刚才那人修为比我只高不低。”

    郑百川似乎对他们有些看不顺眼,微微冷笑道:“中原卧虎藏人,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自然还有弹得一手好琴的人。嵇康在万众瞩目之下被斩,至今已近百年,早已尸骨无存了,怎么会是他呢?”

    容天松道:“那也未必,若他真是修道之人,弄个假身替死也是轻而易举。无论如何,下次见到这人,立即以真气闭住耳朵迅把他杀了,看他琴音还怎么作怪。我们走!”

    青龙门的人掉头就走,郑百川本来还想说什么,涅磐菩萨却挥手示意算了。“教主让我们做的已经做了,不必再多事。”

    弥勒教的人朝北方走了,树林内又恢复了平静,夜色朦胧,春雨如纱,除了一地残枝碎叶和脚印,就象什么都未曾生过。

    建康闹得天翻地覆,特别是张道全与知秋子、竺僧朗的战斗,就是白痴都知道是仙人在大打出手。修道界高人几乎都不在凡人面前显露,更从未在如此多人的地方进行过如此壮观的战斗,世道真是乱了,人人都觉得要大难临头了。

    城内的守军开始时虽然集结,但并没有参与战斗,这种战斗他们无法插手,他们更不知这场战斗是如何生、为何生的,所以除了天师道场和天师府被烧掉,五斗米教的人撤离时沿途的建筑和少数百姓遭了殃,其它并没有什么损失。至于皇宫内生了什么外面的人不得而知,也没人敢去打听,无论是文武大臣还是黎民百姓,都关紧了门躲在家里,祈祷自己信仰的神灵保佑。

    快天亮时,一切终于平静了下去,城内一平死寂,连往日此起彼伏的鸡鸣声都听不到了,也许它们也被吓坏了吧?

    司马昱忐忑不安,但却一直没有勇气出去,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了,召集门人食客和家将,约有两三百人,整装衣甲,举着火把刀枪出门,他是建康军方的最高统帅,又皇上的叔公,皇亲国戚,不能不管皇宫内生的事。

    但是大门才刚开,大门外的黑暗中就出现了两排道士,个个穿着青色的道袍,胸口绣着红色的龙状图案,直是胆大妄为之极,连龙纹都绣到身上去了。

    正中一个相貌不凡的道人徐徐走来,扬声道:“来者可是抚军大将军、会稽王司马道万?”

    司马昱心里打鼓,硬着头皮道:“正是本王,不知道长如何称呼,在何处仙山修练?”

    “贫道容天松,乃青龙门掌门大弟子。五斗米教犯上作乱,把持朝政,横行无忌,世所不容。青龙门替天行道,拨乱反正,现已将城内和宫内的五斗米教党羽尽皆翦除,但太后和皇帝已被五斗米教奸徒所杀,朝中无人可主持大局。素闻会稽王德行彰丕,尊师重道,无论名望才学皆是皇室宗亲之中第一人,是以贫道敢请会稽王继承大统,稳定时局,以免黎庶遭流离动荡之苦,此天下仓生之望也……

    司马昱头脑“嗡”的一声,几乎晕了过去,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事会从天而降,落到了他身上。其实这样的事在历史上屡见不新,总有强者夺权、造反、兵变之类,可是古代的皇帝是天子,是上天的安排,是民姓心目中的神,谁敢随随便便坐上龙椅?大多数夺到控制权的人都不敢直接当皇帝,于是要从皇族中挑出一人充当傀儡,过渡几年,树起自己的德望,这才迫使傀儡皇帝让位,或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一直控制着皇帝行使着自己的霸权。

    这样的皇帝大多不好当,也大多没有好下场,但毕竟是皇帝,只要你有实力,还是有机会做上真正皇帝的。多少人费尽心机想要得到这个位子,司马昱更是多次与皇位擦肩而过,失之交臂,对皇位的渴望比其他人更甚,原本以为这一生都没有机会了。可是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心里准备,没有花费一丁点心机,皇位却找上门来了。

    傀儡皇帝也是皇帝,司马昱哪里还有不答应的?周全胡扯他有当天子的命,想不到一语成谶。

第十八章 隐姓埋名

    建康大乱的第二天一早,司马昱称褚太后和小皇帝已死,随便找了两具尸体装入官材,不许百官亲视,草草举行葬礼。

    在青龙门的威压之下谁敢不服?国不可一日无君,司马昱顺理成章地登基称帝,改年号为咸安元年,追封小皇帝为穆帝,庙号孝宗。奉青龙门为国教,封容天松为护国**师,尊知秋子为太上仙师,范天诲、朱天良等也各有封赏。内宫的人员大量撤换,朝中所有官员都官升一级,升无可升的大官也增加封号和俸禄。

    大惊之后有大喜,能保得住命还可以升官财,文武百官自然是皆大欢喜,似乎人人都在一夜之间忘了前朝的事,褚太后和穆帝是怎么死的,谁杀死的也没几人却追究了。也许是没人敢追究,也许是人走茶凉,一朝皇帝一朝巨麻,现在都极力奉承新皇和青龙门,马屁如流,天下太平。另外还不忘了对五斗米教展开口诛笔伐,周全更变成了大恶人,五斗米教成了敌对宗派,敢有信奉五斗米教的人杀无赦。

    司马昱当然没有晕,没有忘记周全有多可怕,甚到怀疑褚太后和小皇帝在周全手里,可是他在青龙门虎视眈眈之下,哪里敢有半个不字?况且青龙门可以把五斗米教打得落花流水,还有太上仙师知秋子在,他怕什么来着!

    青龙门海外基地已经被周全破坏得差不多了,倭国人少地穷,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他们干脆放弃了东海的岛屿,全体迁往建康,低阶的弟子会在之后坐船到达——他们原先准备的船被周全和牛梦毁了。之后他们会以建康为中心,广招弟子,壮大青龙门。

    其实青龙门早己与弥勒教结盟,把中原给分了,东晋的领土归青龙门所有。他们已经在策划对建康下手,只是周全突然闯到东海,杀了他们大量弟子,毁了他们的根基,使他们怒火中烧提前动了。错有错着,如果不是周全杀了他们大量二代三代弟子,让他们周密布局,人员到位,这一次五斗米教真正要全军覆没了。

    周全带着褚太后安全撤回八门遁甲城,除了在战斗中阵亡的一百二十多人,其余人也都陆续回来了,主要人员虽然伤痕累累,却都保住了一条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张道全也“完整”地回来了,但却受了很重的伤,头胡子都被烧得一塌糊涂,回来之后什么都没说,立即就躲静静室内疗伤。

    其实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他顶住了知秋子,或来又引走了知秋子和竺法旷,其他人只怕连渣都别想回来了。他一人要同时对付知秋子和竺法旷,这一次确实吃了大苦头了,也许他从来没有被人打得这么狼狈过,所以不想说自己的糗事。

    小皇帝又是惶恐又是兴奋,皇宫没了,大臣没了,国家没了,从最尊贵的人突然变成一无所有的人,情绪紧张和低落可想而知;但他还是一个好玩的少年,心底深处最为厌恶就是就当没有自由、无比拘束、提心吊胆的皇帝,现在终于不必烦恼了,所以他是又喜又悲。

    褚太后也极为抑郁,她觉得对不起司马家,她**失节,这是否是对她的惩罚?她重用周全,信任周全是否错了?她几乎连自杀的心情都有了。司马文凤和邱灵柔一直陪着她,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周全极为愤怒,他何曾吃过这样的亏?这一次不但失去了一百多个高手,失去了建康的基业,还害得褚太后国破家亡,更大的伤害则是在民间动摇了他天降神人永远不会败的神话,这个损失是无法估量的。虽说敌人太过强大,攻其不备,胜败乃兵家常事,他终究是败了,这无异于给当上教主后从来没有吃过大亏的他一记闷棍,让他非常郁闷。

    难道好运气开始背离他了?他要报复,要夺回建康,要把青龙门和弥勒教的人碎尸万断,他不停派出人员打听建康的消息,同时绞尽脑汁想报仇的方法。

    可是青龙门的实力摆在那儿,再加上弥勒教的人,他一点胜算都没有。连张道全都铩羽而归,还有谁能扛得住知秋子和竺法旷?难道破釜沉舟,把许逊、左慈和葛玄都请来?左慈和葛玄与他并没有交情,未必会帮他,就算他们看在脏老道的面子上来了,万一吸血妖道趁机出现杀了他们,他周全岂不更成了千古罪人?这事绝对不能乱来,否则一步之差就要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日。那么倾尽五斗米教的人杀过去呢,有胜算吗?

    中午时分,建康的消息就传来了,此时周全才明白知秋子的野心和目的。知秋子也是汉人,是是想争霸天下,壮大青龙门,并没对建康民众大屠杀的意思。

    弥勒教的祸乱还没结束,地下魔族随时会破土而出,现在又多了一个青龙门,这天下要乱成什么模样,要乱到什么时候?周全叹了一口气,去找褚太后了。

    褚太后被安置在清江造船厂内,也就是在周全和邱灵柔对面的院子里。见周全进来,脸色沉重,邱灵柔和司马文凤知道他有话要与褚太后说,都知趣地走了,把小皇帝也带了出去。

    周全把刚听到的建康方面的消息对褚太后说了一遍,然后说:“我立即对外公布,说你和皇帝在我这儿,凭着你的威信,谅各地的将领不敢不服;除了建康的军团外,主要兵力都在豫州和荆州,谢安、桓温与我交情不浅,我在军中也有较高的影响力,我去走一趟,令他们不许奉建康的号令,建康便成一孤城。十日之内,我便把它攻下来。”

    褚太后沉吟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罢了,我本以为晋室断送在我手中,已成了千古罪人,想不到他们奉了司马昱为帝,江山并没有落到外族手中,我也可以稍释愧疚之心……倘若挑起各地兵马与建康对抗,又是烽烟四起,尸横遍地,百姓经不起这样的折磨了,况且还有外族在一旁虎视眈眈,若被他们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

    “我们母子两坚持到现在不容易,所为者非富贵与权力,而是因为先帝遗言,为司马家的江山得以延续,为黎民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贪恋这个位子做什么?世人都以为我死了,那就不要再生波折了。”

    周全心里过意不去,“都怪我疏忽大意,没有想到他们会对你下手,没有多派人保护你们。”

    褚太后深深望了他一眼,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腹部,“对我来说,这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结局,自今之后世上便没有什么褚太后,也没有什么小皇帝了,以后外面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不必对我说了,让我们娘俩过些平静日子吧。”

    周全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暗自决定,目后必定要灭了青龙门,把这个皇位还给小皇帝,否则他会良心不安的。

    褚太后嘘了一口气,似放下了千斤重担,露出了微笑,“我本名褚蒜子,既然要斩断了过去,就连这个名字也不该用了,你说该叫什么呢?”

    周全心里正乱着,哪有心思给她起名字,“这……还是你自己取吧。”

    褚太后望着窗外,眼神迷蒙,“九五至尊,权贵至极,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江山如梦里,一夜枯荣,譬如朝露昙花便叫褚如梦吧。”

    “好。暂时改名也好。你到这儿的事没有几人知道,以前见过你的人也不多,我们几个不说就没人知道。”

    “聃儿以后就随你姓吧,叫周……周新民,一切从新开始,做个普通的百姓。”

    在古代只有“字”能改,名是不能随意改的,姓是祖宗给的,就是打死了都不能改,而褚如?军的总教练,有着很高的威望,这也不是司马昱可以取代的。

    不论司马昱集团怎么对外粉饰,他都是“篡位”得来的皇位,现在只能使用怀柔政策;青龙门初来乍到,虽然一鸣惊人,人手却太少,在军中没有一点声望,连半点根基都没有,现在只能守着建康,还无法对外扩张。所以不管桓温和谢安是阳奉阴违,还是阴奉阳违,他们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短时间内不会轻易下手。

    周全边想边走,刚走出清江造船厂,徵皑兴冲冲跑过来:“教主,竹林七侠和吴猛吴道长到了。”

    周全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次笑容,竹林七侠是他到这个时代后结交的第一批朋友,他们对他极为关爱,有着亲人一样的感情。可惜他们飘泊不定,不肯与他住在一起,现在肯主动过来,自然让他欣喜。

    据岳九真他们说,是靠了嵇松弹的一支琴曲把追兵逼退了,这个说来有点匪疑所思,周全清楚嵇松的琴艺好是好,却还没有到达“入圣”的境界,武艺修为也只算是江湖中的高手而己,绝对不可能顶住容天松三人的,难道他们有了什么天大的突破?他也正想找嵇松问个清楚。

    走进会客厅,七侠席地而坐,端着酒杯对他微笑,也不起身客套,容颜习性一如往日,但更加轻灵飘逸了,往日眼中外露的神光也内敛,普通人已看不出他们身怀绝技,这是修为更高一层的表现,看来他们果然突破瓶颈有所进步了。

    吴猛和六七个净明道弟子坐在后面,神色惨然,见到周全进来,吴猛挣扎着站起,他的弟了忙上前扶住。“周教主,老道有负重托,未能保住皇宫,致使皇上和太后蒙难,苟延残喘,无颜见周教主矣。”

    周全见他左臂已经无法举起,右胸一处伤口渗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半件道袍,腹部、大腿还有划伤,头和胡子都沾了血迹,实在是狼狈到不能再狼狈的程度,不禁有些难过,说道:“这事也不能怪道兄,而是敌人太强了,来得又突然,说起来还是我考虑不周,未能事先防范。再说,当初也是我建议道兄去坐镇建康的,道兄门下遭今日之祸,实我之罪也。”

    吴猛叹了一声,“话虽如此,可是老道应充了保护皇宫安全却未能做到,于心难安。也不知皇上和太后如何了,但愿吉人天相,能逃过一劫,否则老道还有何面目再见师长?”

    周全挥挥手,令徵皑、雨森龙和侍客茶水的人都出去,这才说:“实不相瞒,太后和皇上已被我救出,青龙门的人已在建康奉司马道万为帝,太后不想再起争端,祸及臣民百姓,决定隐姓埋名了却下半生。所以道兄不必太难过,此事还望道兄和几位大哥不要说出去。

    竹林七侠都点头,吴猛这才好受了一些,周全扶他坐了回去,“不知道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吴猛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周全说:“道兄若不嫌弃就先在这儿住下养伤,伤好之后再徐图后事,只要有五斗米教在的一天,就不会让净明道没落了。另外道兄需要什么药材和应用之物尽管开口,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那就多有打扰了。”吴猛转对竹林七侠说:“贫道能捡回这条命,全亏了七位侠士援手,大恩不言谢,容日后再报。”

    山晚笑道:“不要急着报,日子长着呢,我们也准备在这儿住下了,就不知有没有睡觉的房间和好酒。”

    周全大喜:“当然有,不要说七个人,就是七百个人也有地方住。七位老哥肯住下,就是把我的住处让出来都行,至于酒吗,只要是人间有的我都能弄来。”

    众人皆笑,将刚才的愁云淡雾冲淡了不少,周全说:“这次本教弟子能全身而退也是全赖了七位老哥,想不到嵇大哥的琴艺已经精进到如此程度了,可喜可贺。”

    竹林七侠一愣,接着相顾而笑,嵇松说:“我哪有这样的神技,只怕终我一生都达不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

    “那么是谁,天下还有谁比嵇大哥更高明?”

    嵇松的神情极为异样,良久才说:“其实你也见过他……”

    在周全所识识得人中,琴弹得最好的就是嵇松了,在他看来已经达到出神入化巧夺天工的境界,当世嵇松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另一个琴弹得好的人是公孙薇,她曾被称为江南第一名妓,琴技之高已达琴通人意,随心所欲的境界。但两人都远未达到能以琴音对抗容天松、范天诲、朱天良三大高手的程度,周全实在想不出来,他见过的人中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嵇松良久才说:“他令我不可对外人说,想来你也不是外人,说了也无妨,他便是白云先生。”

    周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居然是白云先生!“是他?我从来不知道他会弹琴……他究竟是谁?”

    竹林七侠中另六人显然也不知道,都望着嵇松,嵇松又是一反常态,吞吞吐吐,“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事说来匪疑所思,据我所知,还在世的人中已经没有人有如此操琴之技……”

    周全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难道他是你家族的先人,曾经琴音天下无双的嵇叔夜?”

第十九章 斫琴之道

    周全的话让众人吃了一惊,因为嵇康是被当众处斩的,几千双眼睛看着他被杀,死前还在弹了一曲《广陵散》,所绝对不可能是替身。到了现在,嵇康的骨头都应该烂没了。

    嵇松沉默了一会儿说:“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弹出这样的神音,并且他的琴音中有“嵇氏四弄”的手法,这绝技乃是他独创,从未外传,不可能有人使用得如此神似。可是他明明已经……”

    周全说:“对于修道界的人来说,弄个障眼术,或拟物替身并不太难。”

    嵇松说:“据我所知,他在世时果有结交江湖奇侠,修道高人,可是白云先生的容貌与嵇氏家族中的画像并无相象之处。”

    周全说:“是他,一定是他!据说嵇前辈的书法很好,而白云先生指点过我的岳父,除了他谁还有这个水平?我们在林中遇敌,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是被你的琴音引来的,所以他对琴音肯定有很深的造诣,他正在逃避吸血妖道,不会在人间随意露面,也是因为认出你的琴音他才出手救人。最重要的是,只有以他的修为加上他的琴技,才有可能挡住青龙门和弥勒教高手。”

    嵇松说:“我问他琴技从何处学来,他却不肯说,只叫我去救吴道长便飘然而去了。”

    周全心中急转,看来白云先生是嵇康的事已**不离十了,那么葛洪确实不是他害的,他也绝不可能是吸血妖道,也许当日在罗浮山另有变故。

    要确认白云先生是不是嵇康还有一个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挖开嵇康的坟看看,如果他是用法术逃遁的,坟里肯定没有尸骨。就算是用别人的尸骨代替,象他这么一代天子骄子骨格也必定与凡夫俗子有些差别,有迹可寻——不过挖坟的事大大不敬,可不能乱说。

    周全说:“那日见到嵇大哥以琴音压制鲁狂生,已令人大开眼界,想不到在白云先生弹来还有如此威力。嵇大哥修为又有精进,想来琴音也更厉害了。”

    嵇松叹了一口气:“操琴讲究心性、悟性,我生性愚钝,已经再难有寸进了,真气修为虽有所进步,琴音却还是与以前一样。以琴音御敌,先要有深厚的真气为基础,出的琴音才能震人心弦,激荡血气;然只有深厚的功力还是不够的,以音波伤人,遇上修为更高的人就无效了,甚至是被反伤。而精妙的琴艺或使敌人浑然忘我,或使敌人斗志全消,或使敌人真气逆转,举步艰难,杀敌于无形之中,这才是真正的登峰造极。”

    “嵇大哥的意思是说,以真气出音波伤人只是微末之道,就象两人以功力直接对抗,功力深厚者胜;而精湛的琴音,却可以使修为比自己高的敌人也受伤受困?”

    “是的。我的逍遥诀功力虽然可以再提升,于琴艺方面却是百尺竿头难再进一步了,既有操琴的天份,又有深厚真气的人太难找了,能完美将两者结合的人唯白云先生而己。”

    “内人公孙薇也略懂些琴艺,大哥有兴至时不妨指点她一二,特别是关于使用琴音伤人方面,看看她是否可造之材。”

    嵇松笑道,“你说的可是曾经名噪一声的江南第一名妓、凝香楼的楼主微生香?我闻名久矣,可惜缘铿一面,指点不敢,切磋切磋倒是不错,哈哈。”

    王介道:“快叫弟妹出来见见,看来我们确实不可急着走了。”

    这时代的名妓就相当于后代的明星,能见一面,听一支曲看一段舞,就是莫大的幸事,如果能娶到家里,那更是极大的光荣。

    周全送吴猛等人出门,派人带他们去休息,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安静的院落,另外叫了个女教众去把公孙薇请来。众人一边喝酒品茶,一边聊别后的情形,不一时公孙薇就进来了。

    公孙薚?都是音乐方面的创作、欣赏,弹琴方面的技巧等等,周全没法插口,又不好打断,于是就准备告辞了,先让他们说上几天几夜,聊够了再谈其它事。

    这时两人突然聊起古琴的欣赏和制作来,一张琴的好坏直接影响了琴师的挥,最好不同的乐曲、不同的心境、不同的环境都要用不同的琴来弹。琴对于琴师来说,就相当于剑客手中的剑,书法家手中的笔,那是绝对马虎不得的。而公孙薇连遭巨变,现在身边连一张好琴都没有了,周全忙得晕头转向,如果不是这时他们聊起,他还忘了要送一张好琴给她。

    周全说:“琴不是问题。我手上绝世的名琴没有,库房里倒是有不少朋友送的礼物,应该可以找一些出来先凑合着用一下,等眼下的事情过去了,我再去收罗天下的名琴。”

    嵇松说:“名琴不好找,若是用来攻敌,也未必要使用名琴。有些古琴虽好,却经不起注入真气弹凑,而是要选一些木质和琴弦特别强韧的琴,可是世间能做好琴的材料本就万金难求,更何况是两者兼顾的天生神木、世间异物?”

    “神木?”周全眼前一亮,“我有传说中的扶桑神木,不知能不能做琴?”

    “扶桑神木?世间真有这东西?”众人都盯着他,露出惊讶的表情,公孙薇回来后周全还没空对她说,她还不知道。周全立即带了众人去藏宝库看这上古神话传说中的神木,从东海运回来这一根实在大,制造遁地神舟和切下两截当阵眼法宝,还没用掉三分之一,还一大半在仓库内。

    竹林七侠赞赞称奇,左看右看,敲敲打打,半晌嵇松却失望地摇了摇头,“神木好是好,可惜木质太硬,不适合斫琴。”

    周全问:“为什么?”

    “琴身木质须疏而不散,软而柔韧,硬而不僵,所成之音才可悠远不绝,余音绕梁,所以斫琴一般用上百年的桐木或杉木,梧桐、白桐、青桐、泡桐、南桐、椅桐皆可,其中尤以梧桐为最佳;木材必须经过数十年风干,否则会开裂起翘,琴弦须用上好蚕丝,坚韧而音纯正。这扶桑神木坚硬之极,铁锤都敲不出声音来,丝弦又如何能够弹得动?”

    周全有些不服,“嵇大哥不是说对敌时要用坚韧材料制成的琴吗?普通人弹的琴自然要用松软的木材,可是我们是修行之人,注入真气连钢铁都能声,有什么弹不动的?至于弦更好办,换上坚韧一些的材料就可以匹配了。好比一张强的弓身,配上强的弓弦,再由大力士使用便可射出强的箭,为何琴就不能呢?”

    嵇松一愣,“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到哪里去找可以配这神木的弦呢?除非有天蚕丝、龙筋之类……”

    周全大笑:“哈哈哈,要说其它东西我可能没有,这两样东西我正好就有,而且还很多!”

    众人愕然,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宝物怎么他随手都可拈来?周全说:“以前在什么裁决六老手里弄了一根天蚕丝,丢在那儿还没用掉;前几天为了制造遁地神舟,出海寻找扶桑神木,虽然颇费了一些功夫,天幸找到了,并且杀死了锁在神树上的一条上古神龙,所以神木和龙筋都有了。这龙筋刚抽出来,只怕这会还没晾干呢,只是这条龙太老了,筋都比较粗,也不知能不能用。”

    嵇松大喜:“没晾干的最好,还可以想办法弄细。粗的用龙筋,细的用天蚕丝,正好可以弹出不同音色,真乃天作之和!这神木已经干枯千万年,入水不透,已经可以直接斫琴,只要再找纯色的玉石、上好的鱼胶,立即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要什么成色的玉石我这里都有,胶水嘛,我这里正好又有一宝,名曰‘续弦胶’,乃是用麟角风喙熬成,便是断掉的弓弦都可以接上,任何东西一经接上就再也分不开。”

    向轶说:“我正愁一般的鱼胶无法使这样的天生神物胶牢,有这宝贝就万事俱备了,果然是天作之合,或许一张绝世宝琴将在我等手中出世。”

    弹琴的人必然懂琴,嵇松既是当代第一琴师,又出于琴圣世家,对制琴自然是最有经验的了,总制作非他莫属;另六人各有才艺,对这一张集多种绝世宝物制成的琴都抱着很高的期望,都跃跃欲试,甘愿做小工打下手。

    周全说:“七位老哥不用急,且先去尝尝万年老龙肉,喝几坛十年阵的女儿红,等我把材料弄齐了再动手。

    龙肝凤脑,乃是天下第一奇珍,就是神仙见了也要流口水,七侠哪里还有不喜的?于是周全去禹皇秘府中取宝,他们留下来等着大块朵颐。另外又做了一些罕见的菜肴,周全和三位夫人、司马文凤一起盛情招待七侠和褚如梦母子,既是接风也是压惊。

    七侠果然是豁达之极的人物,明知同桌而食的是曾经的太后的皇帝,却不露一点声色,当作完全不知,就当是周全的亲眷一样对待。褚如梦见七人相貌不凡,谈吐惊人,有一代高贤风范,也不由暗暗叹息,可惜民间有这样的人才却不能为朝廷所用,豪门夸夸奇谈的子弟填塞朝堂,大贤却遗于野,难怪要晋室要日渐衰败了。

    此后一段时间,七侠就在八门遁甲城内专心制琴,周全又另叫牛梦带了几十个工匠帮忙,嵇松需要做什么都全力以付。公孙薇跟着嵇松学琴,进展神,心有所托,也稍稍减去失去儿子的揪心。

    周全亲自去江陵和寿春跑了一趟,桓温和谢安果然如他所预料,对周全和五斗米教的信心还在,对司马昱这个傀儡皇帝不放在眼里,对突然冒出来的青龙门心存疑虑。得知褚太后和小皇帝在八门遁甲城内,满口答应,只要周全举旗一呼,他们必定响应,目前只对建康的伪政权表面顺从。

    青龙门不想东晋领土上混乱,也不敢对桓温和谢安下手,因为他们在豪门大族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影响力,在军队和民间有着极高的号召力,他们一死必将造成极大的动荡。青龙门不是来灭绝汉人的,而是要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并成为这个强国的宗教领袖——弥勒教最初也是这个目标,但他们的野心更大,想要成为全天下的唯一宗教。东晋的控制权落到周全手里,他们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之后,才改支持胡人与五斗米教对抗,变成了胡汉之间的斗争。

    拥有富饶的土地、广大的人口、繁荣的都市,才能成为强国,而这时代人口更被排到了第一的位置,几百年来的战乱,人口真是太少了,许多良田都已无人耕种,许多年轻的女子都没有成年的男子可以婚配,极需要休养生息。所以褚太后、司马昱、桓温、谢安都不愿汉人之间再生战争。

    这也就决定了五斗米教与青龙门之间的斗争,和五斗米教与弥勒教之间的斗争有着本质的区别。五斗米教与青龙门之间将尽力克制着不以普通军队作战,只是修道者之间的战斗,不会故意伤及平民百姓;而五斗米教与弥勒教之间的斗争,则是全面的、不则手段的战斗,无论是修道者还是普通军队、普通百姓都要斗个你死我活。

    所以周全克制了杀回建康的冲动,调整了五斗米教的分布结构:建康及建康以北扬州、徐州的教徒大部份潜伏,少数精英往总坛转移。五斗米教已深入人心,让百姓改变信仰并不是三两天的事,就让青龙门的人去折腾吧,看他们能展多少信徒?雍州、梁州(原前秦的地盘)则加宣传和管理力度,全民信教,全民皆兵,让教弥勒教插针难入。

    当然,最重要的是守坚八门遁甲城,加造神计划运动,大量炼丹、炼法宝飞剑,广秘笈,努力修练。现在每个人都更加深刻体会到了实力就是一切的真理,青龙门的人可以一夜之间夺走建康,只要他们实力强了,也可以一夜之间夺回来,甚至连弥勒教都可以一夜之间灭掉。所以尽一切手段修练、提升实力才是当务之急,他们已经走在捷径上,只要努力和坚持就行。

    青龙门刚入主中原,虽然有知秋子、容天松、范天诲、朱天良这样的高手,但低级弟子却太少了,并且在中原没有任何根基,一时无力外扩,只坚守建康招兵买马、拢络人心;弥勒教教主竺法旷虽然已经出山,属下却伤亡惨重,低层人员更几乎死伤殆尽,也无力扩张,都集中到了燕国境内休养生息。

    五斗米教不想强攻建康,也不敢向燕国和羌人进军,怕弥勒教和青龙门会趁机来进攻总坛,于是干脆全心全意练功、练丹、练器,积极备战。

    三方都极需要休整,也都对敌人有所忌惮,所以看似更加混乱的局面,因此反而平静了下来。

第二十章 夜御二女

    青龙门的突然袭击让五斗米教有些措手不及,因此许多计划和布置要进行重大改变,人员潜伏的潜伏,调动的调动,会稽与建康之间也要设立一条防线,让周全着实忙了几天。

    也亏了他是铁打的身体不知疲倦,事实上修为到了他这样的程度,完全不吃饭、不睡觉都可以了,只要稍微打坐一会儿就精神饱满,体力全复。

    这天他忙完事情,看看已经是晚上,于是冲洗一翻去“睡觉”了,就算不必睡觉,与谢雨卓的合体双修还是必须的,这可是他快提升功力的最佳途径啊。

    进了房间,谢雨卓披散着如瀑长,只穿了一身丝质睡袍靠在桌前看书,曲线优美的身材若隐若现,灯光之下平添一股妩媚,美得令人心跳。自从她修练了浩然正气诀之后,多了一股阳刚之,很少显出这种柔美了,女人是花,需要男人的浇灌,饱受了周全施加的雨露之后,她比以前更加楚楚动人了。

    周全食指大动,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她的细腰,接着双手上移握住了她的双峰,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感觉从手心直透到灵魂深处;拥着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嗅着她那还没有完全晾干的长带着的幽香,直令人神魂消散,飘飘欲仙。

    谢雨卓回过头来,怪怪一笑:“相公,你怎么到我这儿来?走错房间了。”

    “怎么走错房间了?”

    “公孙姐姐与你结婚,直到现在还没同房,你该去找她才对。还有褚……褚姐姐,她刚失去了家,特别孤单,也需要你陪,她也真是个可怜人。”

    周全一愣,“说得也有道理,我刚才是洗了澡习惯地走进来了,还没想到这个事,难得你心肠这么好,为她们着想。”

    谢雨卓拉开了他的手:“那你还不快去?”

    周全嘻嘻一笑:“难道你不想要么?”

    “不想!”

    “口不对心。就是真的不想我们还得练功呢,有好几天没有练了吧?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可不得生疏了。”他说着双手又扣了回去,在峰尖上来回着。

    谢雨卓红了脸,“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其实几位姐妹之中最幸福的便是我了,本来呢,我还是从她们手中抢一份,结果后来几乎都被我独占了。”

    周全一边大动其手,一边说:“你邱姐姐快要临产了,我不能动她;你司马姐姐还不想结婚,象她这样的人,没正式结婚估计‘不想’与我上床;你公孙姐姐结婚那天就被我那无良的岳父给骗走了,我不找找你还能找谁?更何况与你一起双修对我的帮助最大。”

    年轻男女精力充沛,**,哪里有不想要的道理,谢雨卓被他抚弄了几下,更是心痒情动,欲拒还迎。“如果不是我对你的好处最大,你还会这么倦顾我么?几个姐姐的容貌可都不比我差呢。”

    周全想了想,肯定地说:“会!因为你对我的感情最单纯,最直接,并且猛烈之极,势不可挡,所以你是最值得珍惜的。”

    谢雨卓大为感动,又推开了他的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来日方长,你还是先去公孙姐姐那边吧。”

    周全笑道:“长夜漫漫,不必着急,且等我们结束了再过去,反正人人都有份。”说着把她横着抱了起来,向床辅走去,谢雨卓还想说什么,嘴却被他封住了。

    周全手一挥,纱帐落下,并且在外面放了一道音障符,就算有人从外面经过,也什么都听不到了。两件睡袍很快从床边滑了下来,纱帐内两个隐约的人影翻来翻去,忽上忽下,也不知在玩什么花样,折腾了有一两个小时才平静下来,两人紧紧相拥,还在继续真气间的互换与淬练,这时才真正是在练功。

    又是良久两人才起来,谢雨卓为周全穿衣并送出门外,对他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这才把门关上。

    周全拐过一道回廊,来到斜对面的一间屋前,当初准备三人结婚,谢雨卓又说新婚之夜不许三人睡一房,所以公孙薇在这个院子里另有一间卧室,与谢雨卓只隔了一个厅堂和两个房间。

    这里不是大观园,院子都没名,不过以后老婆多了,还是得每人的院子取个名,免得称呼不便甚至是混了,想到这儿周全不由笑了起来。

    屋内还有灯火,周全还没敲门,公孙薇的声音便已传来:“周郎,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么?”接着门被打开,公孙薇也是一身睡袍,巧的是手上也拿着一本书,看到周全进来,她的心快地跳了几下,周全早已清清楚楚。

    两人往里走,周全问,“你在看什么书?”

    “是嵇大哥家传的操琴技法和心得,一本名为《琴赋》,一本名为《嵇氐四弄》,四弄又分《长清》、《短清》、《长侧》、《短侧》四卷……”

    周全可不是来听她谈论琴技的,一探手便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下面一根钢管样的东西直接顶着她。他乃是步入仙道之人,服食太乙金液却让他依旧保持着男性能力,并且肉身强悍无比,精气收放随心,只要他不想泄,就是日御百女都不会泄,所以与谢雨卓大战之后,这时还昂怒翘着。

    公孙薇被他一顶,全身都酥麻了,心胸狂跳,脸腾地红了起来:“你你,你要做什么?”

    “我们结婚后还没同房呢,半夜三更来你房中,你说还能做什么?”

    公孙薇隔着衣服在他背上掐了一下:“亏你还记得我啊!”敢情她刚才知道周全走进了谢雨卓的房间,眼睛在看书,心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心里乱成一团,还里还能静得下心来研究琴技。音障符以隔得了声音,却隔不了她与周全体内女元婴的感应,她清楚周全在做什么。

    周全笑道:“不是我不想来,是怕你的迷神法术啊,那一次……哈哈,可是让我刻骨铭心中。”

    他和她之间只生过一次,那是在凝香楼上,他中了她的迷神法术,迷迷糊糊夺走了她的第一次,也就是在那一次中奖怀孕了。那一次狂欢,缠绵入骨的情蛊,令他永生难忘,而两人间忽敌忽友、又爱又恨的微妙关系也特别让人心动,直到现在,两人才有机会再次独处一室。

    公孙薇缠上了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你要不要再让我迷一次?”

    “迷吧,你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你今晚就是要吃了我,我也让你吃了。”他说着手已经在动,一边抚摸着她的玉背,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袍。

    “你就不怕弥勒教的人在我身上使了手脚,**之时趁机杀了你?或者我还有情蛊、春虫什么的。”

    周全笑道:“你有这个担心,就说明你没有中了迷神法术。唉,你要是想杀我,早在秦淮河时就杀了。

    她的衣袍被解开,滑落,露出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她与谢雨卓的苗条玲珑大不相同,而是丰满圆润的美,十指如春葱,全身都看不到突出的骨感,但却没有一点多余的肉,尽管生了小孩也是如此。因为丰腴,所以皮肤特别细腻白嫩,“温泉水滑洗凝脂”指的大概就是这种玉体吧?特别是她那一双骄傲的双峰,其硕大饱满众女之中没有一人可比,生育之后才一个月,更是鼓涨无比。

    周全不由叹了一声,俯身埋头在那堆玉脂之中,浮浪汹涌,肉香袭人欲醉,他一手勾着她的腰肢,一手已直奔下处,那里竟已是湿润的。看来她早已心动难忍,身体早已进入状态了。

    公孙薇被他弄得麻痒难当,腰肢乱扭却甩不开,于是抱着他的头摩挲着,一边一边出了低吟声,身体软倒下去。

    房中术有载,男方须坚挺怒胀,阳气充足,女方须张开,浸满之时才可,否则不但无益,还有伤身体。这时两人都是早有准备,不必任何进就已经达到状态,于是周全翻身上马,挺枪前进。

    上一次与她,她是处*女之身,好不容易才进入,这一次却是宽宽松松就一捅到底,舒服得公孙薇呻吟了一声,紧紧地抱住了他。

    刚生过孩子的人感觉大不相同,里面宽松,堪至有些空荡,但却有一种惯走山道的人突然闯上马路的感觉,别有一种宽松自由感。虽然松了一些,但却有更多温暖的液体包裹着他,更多蠕动的感觉,就象泡在温泉里畅游、按摩……这是另一种新体验。

    此情此景,他似乎不必过多的怜爱与迁就,周全奋起神威,枪枪深入,直捣黄龙,狂风暴雨般的轰击,令公孙薇如风浪中的小舟般飘荡,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但是她喜欢,这不正是她想要的么?

    两人不时置换着,进入“殊死搏斗”,抵死缠绵,不知不觉便已过了半个小时,公孙薇毕竟缺少这方面的实战经验,兼产后不久体虚,不堪他的狂轰滥炸,矫躯颤抖,紧缩,桃源深处狂涌,同时她的阴气也随着泄了出来。

    周全体内的女元婴自两人开始,就显得特别兴奋,拍扇着七彩光翅在识海内飞腾,这时突然化为真气直冲周全,如长鲸吸水般把公孙薇的阴气吸走。这完全是它自动的,因为它本是公孙薇的一缕先天精气培育出来,现在遇到了她的后天精气,自然而然把它吸走。

    周全吃了一惊,这不是强取豪夺么?房中术讲究的是阴阳交泰,双方对流,哪里能这样把人家全吸走,这不是变成采阴补阳吗?公孙薇的内功本来就显得偏弱,再被吸走不是更弱了?他忙控制着女元婴,令它停下,并把公孙薇的那一份精气逼回去。

    但是已经太迟了一点,女元婴已经把公孙薇外泄的阴气收归己用,完全变成自己的一部份。

    周全不由苦笑:“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女元婴自动把你的阴气吸走了,这也太霸道了吧,见了就吸,跟你的脾性有得一比。”

    “呼……相公,我这点微末道行,看来也起不了什么东用了,若是你吸走……能对你有些助益,就尽管吸吧。”

    “小傻瓜,你还不太懂双修之道吧,所谓天地交泰而生万物,阴阳孕育生命,元气须在混沌——开辟——混沌的循环往复中过程中才能壮大,生生不息,而不是吸纳和掠夺,否则便是阴盛或阳盛,不但无补于已,久而久之反伤其身,流于魔道。我来教你如何控制精气的收放……”

    公孙薇似懂非懂,周全阳气已注入她的体内,这股热流令她舒畅无比,忍不住身躯乱颤又泄了出来。女元婴象上次一样,又化为一股强大真气向下冲来,去吸取阴气。周全暗怒,这也太调皮了,怎能容你乱来!他不但不让它吸,反而逼着这股真气向公孙薇倒灌进去,且先帮她疏通一下经脉,再留下一些真气给她,也算是作为补尝。

    在周全的控制之下,这一股强大而精纯的真气果然向公孙薇体内注入。但才刚开始没多久,周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股真气竟然不受他的控制,如长河入海,径直向公孙薇的丹田冲去。

    周全大吃一惊,男女元婴虽然各成一个体系,但都是他的真气化成的,随时可以合在一起使用,如果失去女元婴,他就有可能失去一半功力。他心里闪过一丝恐惧:公孙薇会不会是公孙如思派来的棋子,目的就是要吸他的功力?

    如果不是,这么强猛的真气冲进去,也有可能会令公孙薇经脉寸断,不死也成废人。

    这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中断两人之间的联系**连系,可是周全也不知道这样强行中断会?来的,完完全全是周全的真气,女元婴与男元婴之间更有着同源同体、阴阳相吸的联系,也许可以用男元婴把他吸过来。

    心念转动之际,他的男元婴已化为一股更显阳刚的真气下行,在两人之处展开了吸引。果然,女元婴所化的真气如龙归大海,直奔他而来,然后两股真气如水浮交融,无分彼此地结合在一起,回归的过程就象过去的时候一样,稍加引动就会自动完成,容易之极。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感情这股真气只是过去游览一圈,并没有私奔的意思。周全暗呼好险,刚才要是下狠心杀了公孙薇,那就真的杀错人了。经这这一“劫”,他可以完完全全信任她了。

    公孙薇担心地问:“周郎,你觉得如何,是否受伤了?”

    “没有,还真是古怪,吓了我一大跳。你呢,有没有什么不妥?”

    公孙薇凝神运气探查全身,很快便说:“没有受伤,并且感觉气机更是充沛,内气从经脉中搬运更快更容易了。”

    “哈哈,这是好事,是经脉被拓宽了的表现,看来这个方法比我用阳气来助你还要快,以后你修练有捷径了……”周全说话间也在探查自己的体内,结果现自己也有些不同了。

第二十一章 无意造龙

    周全细查自己体内,不由“咦”了一声:“奇怪了,我也有些不同的地方。”

    公孙薇忙问:“什么不同?”

    “一时也说不上来,好象,好象女元婴的自主意识更强了,与男元婴互相更独立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呦,说不定有一天,它完全独立了,跑到你身上去了。”

    公孙薇大为紧张,“这可使不得,你现在身系天下安危,本教的人、全天下的人都指望着你,我们的孩子还等着你去解救,你的修为差一点点,就有可能影响了大局。以后还是不要与我……”

    周全亲了她一下,“哈哈,足智多谋的女诸葛也给我矇了,没有意外的,也许这是好事,也许这样练下去可以让我同时放出两个元婴。”

    公孙薇这才放下心来,轻抚着他,“说起诸葛,最近我倒是掌握了一些袖里神课的心得,以后遇到疑难,或许可以让我来测算一下。”

    周全一愣,这才想起从蜀国遗宝中得来的诸葛手卷关于占卜预测的方面已经交给她研究了,想不到她还真的研究点东西出来了。“都能测算什么呢?”

    “可以测算的东西很多,比如征战、国朝、灾祸、身命、避难、出行、蚕桑等等。只要心念一动便可起卦,如见一阵怪风,听到一声怪响,心中觉得不安便可起课占算吉凶。诸葛尤擅行军测算,所以能得知敌人是否夜袭,是否有伏兵,是否缺粮等等。”

    “那不是无所不知,胜券在握了?”

    “也不是完全知道,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况且还有测算错误的时候,或是没有引起警觉的时候。比如敌人准备夜袭,自然杀气冲天,就会引起天色、风云的变化,你若能观察到这些与往常不同之处,再加上占算,才可料事如神;若是对这些细微的东西没有感应,是无法算准的。”

    周全这才有些理说,一夜之间失去了国家、皇宫,从至高无上的皇帝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平民,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用了,这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再现母亲出轨,与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有了一腿,两个最高大的形象都同时崩塌了,没有直接气得颠狂已经算很不错了。他现在已经把失去一切的原因归结到两人身上,所以对周全和褚如梦都恨极了。

    周全叹了一口气,“现在说再多也没用,先让他冷静几天再说。他如果不想改名字就不要改了,日后看事情的展,如果事情有转机,我一定再让他当皇帝;如果事情展不妙,他又一根筋想不通,只好对他使用迷神法术,让他忘了痛苦的事情,然后好好过日子。”

    “对他用迷神法术?”

    “只的,但只消去他不开心的事,不会伤害到他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作为最后的选择吧。”

    由公孙薇出手,给这样一个十来岁没有任何内功根基的小孩洗脑,应该不是难事。

    褚如梦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也好,这也是为了他好。其实我们并没有对不起他,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

    周全将她拥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不要伤感了,你受到痛苦和压力已经够多的了,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你再也不必忧心和痛苦。等事情稍平静了,我就与你举行婚礼,让你安安心心做个贤妻良母。”

    褚如梦靠在他胸前,环抱着他的腰,舒心地叹了一口气,“但愿早日天下太平,但愿生生世世不再为帝王家的人。”

    周全怜爱无限,轻轻将她横着抱起走向床辅,为她除去衣裳,然后温柔爱抚。她有腹部已经有较高的隆起,里面孕育着两人的生命结晶,令他们小心翼翼,不过两人都是极有经验的人,知道哪些比较适合,只要不过于深入,不过于剧烈,并不会影响到胎儿。

    五阴绝体的女子如果秉天地之间灵气而生,便是极端美貌聪明;如是秉天地间煞气、戾气而生,便是丑恶之极,褚如梦便是前者,所以无论躯体还是才智都堪称世间无双。五阴绝体的女子虽然在床第之间妙不可言,但阴气极重,**特强,普通人与之经不起几年就要一命归阴,便是一些真命天子也受不了。也就是十足的红颜薄命,克夫命,想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就最适合不过了。

    但遇到周全这样成就仙体却又还保留着男性能力的“另类仙人”来说,却是最好的搭档,不但吸不了他,克不死他,反而能给他用来做为练功的“鼎炉”,同时享受至高无上的美妙。

    两人轻柔而又热烈地配合着,享受身体接触带来的快感和精神上的愉悦,一切妙不可言,也无须多言。许久,动作停止,两人开始进入阴阳气息的交换,调和平衡,分分合合,融融洽洽,在此其中使得真气精纯。

    又过了一个小时,天已经微亮,周全准备收功回去。褚如梦却还缠着她不放,在床上她没有任何高贵和矜持可言,甚至是的,饥渴无度的。她紧抱着他:“我要,我还要。”

    “天已经亮了,我明天再来,以后天天来。”

    “好吧……但是我要,要你的留在里面。”

    两人间的真气交流,阴阳调和,舒畅不亚于渲泄,其实双修中都不提倡渲泄的,对于周全来说,外泄完全是为了生孩子。他不知道褚如梦为何有这“僻好”,既然她要求了,他也不会吝啬一点点,今晚连御三女,通宵大战,早已到了火候,这时一松,便急射而出,直射她花心深处。

    褚如梦紧紧收缩颤抖、蠕动,如泉涌,也倾泄而出,这是凡人的最高境界,当然也别有一翻滋味。

    不料就在两人极度放松之时,突然起了异变,周全的大脑连同椎骨之间一股莫名的能量冲了出来,从两人之处涌进了褚如梦的体内。这不是真气,也不是他体内的哪种能量,所以他完全不能控制,只能凭由着它游走了。

    这股怪异能量进入褚如梦体内,她的大脑和椎骨之中也涌出一股异样能量,向游去,两股怪气纠结于一处,兴奋莫名,跳跃飞舞,如一条看不见的龙在撒泼。于此同时,两人之间产生一股温和而强烈的红光,光照整个房间,并且无视一切阻挡,透过纱帐,透过屋顶,一道红光直冲云霄。

    两人大吃一惊,一时之间不知生了什么,那股能量却已向褚如梦的子宫冲去,一下就钻入附到胎儿身上不见了。冲天的红光跟着消失,屋内也瞬间暗了下来,就象什么事都没有生过。

    但周全敢肯定刚才不是眼花了,或是渲泄过度产生了幻觉,事实上他绝对不可能渲泄过度。他恍惚记得,在长安皇宫底下的古怪洞穴中,也就是打开有“龙脉”的山洞的石门时,有一股异样的气息附到了他和身上,刚才好象就是同样的气息跑进褚如梦的体内了。

    难道那是“真龙之气”附到他身上,现在与褚太后身上的“凤气”感应,落到胎儿身上了?那么他是不是造出了真龙天子出来?

    不仅是周全和褚如梦震憾,事实上八门遁甲城内还有不少人被这股红光吓了一跳,甚至有教众匆忙敲响了火警的锣声。可是等更多人惊醒过来时,红光早已不见了,众人疑神疑鬼,他们都是修练法术的人,很清楚知道法术形成的火焰和红光是什么样子的,而这次看到的红光散而不聚,无形无质,绝对不是法术能量形成的。

    八门遁甲城内卧虎藏龙,擅观星望气的老道不少,暗中交头接耳之后,一致认定是星斗临凡,真命天子即将出世的前兆。因为这股红光在周全住的地主闪出,邱灵柔又快要临盆了,于是他们确定邱灵柔腹中的胎儿就是将来的天子。

    在八门遁甲城之外也有一些高人看到了这一股红光,也是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不久后,真命天子将在八门遁甲城出现的事就开始传扬开来。此时正值天下混乱,各国都称帝,而建康的司马昱政权是没有得到天下汉人认可的,也就是说没有真正的天子,所以这个消息非同小可。

    接着又有风水术士说八门遁甲城有王霸之气,一条河进,一条河出,乃是双龙之象,也就是说八门遁甲城将出两位天子。传说越说越神,敌对的人嗤之以鼻,认为是周全故弄玄虚,他们都是修道之人,搞一点异象出来还不容易么?支持的人则深信不疑,本来他们就把八门遁甲城当成了圣地,真命天子出在这里理所当然。

    周全对于这件事保持沉默,别人说邱灵柔将生下真命天子,他不予否认也不予肯定;教中诸长老说这是真龙下凡,大吉之兆,应该好好庆典,他也拒绝了。

    平静的日子过得快,眨眼便过了半个月,五斗米教和弥勒教、青龙门之间虽然有些低层教众的小冲突,却没有生什么大战,长安城也没有见到什么恶魔出现。

    这半个月来说平静也平静,要说不平静也不平静。在中原大局上,姚苌带领的羌人投靠了燕国,淮河以北、潼关以东尽属燕国所有,燕国占了中国一半土地,与东晋进入“全面接触”状态。他们主要是防五斗米教,所以在洛阳、许昌、汝南三城屯有重兵,东北面徐州一带却没有什么动静,估讲是弥勒教与青龙门订有互不攻击协议。

    司马昱通告全国宣布青龙门为国教,五斗米教和净明道为本国敌对教派,不许在本国展。但并没有出实际行动的指令,只是找些文人写些攻击周全的文章,说周全以前如何嚣张跋扈、渺视群臣、欺凌太后和小皇帝,五斗米教如何自我标榜、?遁地神舟把他悄悄运到禹皇秘府去了。禹皇秘府不能直接钻进去,要先到南门或北门的门外再开门进去,符文内的幻境脏老道自然有办法进入,只是里的的知识浩瀚如海,这一进去也不知要多久才会出来。

    周全并不知道竺法旷和知秋子都受到某种限制,不敢进攻八门遁甲城,深怕没了脏老道坐镇会顶不住敌人的攻击,但脏老道进入心海幻境,有可能会找到对抗吸血妖道的方法,为大局着想,还是放他去的。

    不久邱灵柔十月怀胎,终于要临盆了,八门遁甲城内人人期待,万众瞩目。周全也很紧张,请了最有经验的产婆,他也亲自守在门外,总坛的主要领都跟在后面探头探脑,这一刻可牵动着千万人的心,决定着天下人的命运啊!

    终于,屋内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声音洪亮,悠长而远,中气十足,显然是一个强壮建康的小孩。不一会门打开,产婆抱了一个婴儿出来:“恭喜老爷,是个白白胖胖的千金,七斤八俩。”

    除了周全还在笑,其他人的脸都僵住了,还好他们都没戴眼镜,否则一定掉得满地都是。女婴怎么可能是真命天子?难道来个女皇帝?这个玩笑可真是开大了!

    谣言不攻自破,但很快人们又把目标转到了周全身上,说周全就是真命天子,开国皇帝。唉,这个时代真的太需要一个能一统天下的皇帝了。

第二十二章 王猛来投

    不管怎么说,周天师喜得千金,还是让本来因为建康事件有些郁闷的五斗米教总坛多了些喜气。不过周全并没有大张旗鼓庆祝,只是很低调地办了几桌酒席,请邱灵柔的干爹干妈、谢家的一些家长过来,五斗米教的高层领相陪,小小庆祝了一下。因为五斗米教刚失去了建康的控制权,死了一百多个高手,面临着更大的危机,实在不是庆祝的好时候。

    见邱灵柔的幸福样,公孙薇又被勾起了伤心事,她的孩子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母子连心,怎能不牵挂落泪?她想回地下世界去寻找,可是没有周全驾的遁地神舟她去不了,叫周全送他去,又有可能害周全有去无回,愁得她都差点崩溃了。

    周全不需要用女元婴也能体会她的感受,时时加以抚慰,并且多安排些教内的事务让她做,也许多做点事可以让她淡忘一些伤痛。在他的劝慰之下,公孙薇终于稍定下心来,化悲痛为动力,苦练琴世,勤修内功。

    公孙微在琴技上本来就有很深的造诣,如今得到嵇松的传授,如拨云见月,一点即通,进展神。只是内功的修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相对于司马文凤和谢雨卓来说,她的内力要差了一截。周全唯有以珍贵药材给她进补元气,以金丹强化她的体魄,加上每晚与她合体双修,女元婴进入她的体内为她拓宽筋脉,成长也是极为迅。

    周全当然也没冷落了谢雨卓和褚如梦,夜夜大战三女,自己功力也是进展神。

    公孙薇插手了更多教务后,很快就觉了许多不足之处,比如神风快报几乎不能打听到弥勒教的内部消息。她责问左寻仙:“神风快报不仅是作为传递信息的队伍,也应是探听敌情的队伍,可是现在我们连敌人主力在哪儿都不知道,连敌人有多少力量都不知道,知己不知彼,如何能够与他们战斗?他们可以在我们总坛潜伏数百上千的内奸,我们却没有一个人潜伏在敌人内部,神风快报做得远远不够!”

    左寻仙被她训得极为尴尬,“师母啊,你以前也在弥勒教呆过,应该知道他们的厉害。我不是没有派人过去当卧底,而是他们对中高层的人都用迷神法术洗脑,我们的人都变成他们的人了,低层的人员虽然可以混入,却打听不到重要的信息。”

    公孙薇踱了几步,“并不需要直接打入他们中高层,他们人员损失严重,现在必定在大量招兵买马,我们可以挑些有潜力的新人去投奔他们,然后以优异的表现展示才干,最好是立下一些“大功劳”,这样他们就有机会成为中层领……我们与弥勒教的对抗不是几天能结束的,从长远来看,花这些精力还是值得的,这方面的人才由我来亲自选拔,秘密培训,然后打入弥勒教内部。”

    周全说:“好是好,选人、培训让他们立功都容易,只是如何能逃得过他们的法术洗脑?”

    “这个就是第一个要培训的了,有些人天生就不会被迷惑,少数人经过训练,也能对抗迷神法术。弥勒教的人对中层人员的洗脑只是局部的,并不如对高层人员那样澈底,所以只要经过短期的培训,加上一些掩饰的技巧就可以蒙混过去。”

    周全大喜,“由你出马,定然是手到擒来了。不仅对弥勒教要这样,我们也要用这个方法打入青龙门,他们现在正急于招人,并且不会使用迷神法术,正是潜入的大好时机。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把弥勒教和青龙门的中层人员神不知鬼不觉抓来几个,你对他们使用了迷神法术后再放走,敌人一定想不到本来忠诚的人变得不忠诚了。两种方法都用,双管齐下,哈哈哈……”

    左寻仙竖起了大姆指:“师父高见!师娘高见!要是师娘早些来,只怕这会弥勒教的人已全在我们掌握之中了。”

    周全挥了挥手:“去去去,别拍马屁了,你还是先去打探清楚什么地方,什么样的人好下手,然后我们才好突击。”

    “是是是,徒儿告退。”左寻仙退了出去,周全正要与公孙薇说些夫妻间的话,左寻仙又闯进来了,并且还带了一个陌生人来。

    这人不到三十岁,披散着乱,穿着破旧的长袍,脚上一双草鞋烂得乞丐都不想捡,人没到吹过来的风就带着一股酸臭,估计有大半年没洗过澡。乍看上去象是乞帮的人,因为刚成立不久的乞帮是五斗米教的盟友,并经常给五斗米教提供情报,所以常有些乞丐来联络。

    但周全一眼就看出了这人有些与众不同。他看打扮虽然象是个乞丐或落魄书生,一双眼睛却带着智慧而自信的光芒,站在周全面前显得从容、沉稳、自信,丝毫不以自己破衣破鞋全身恶臭为耻,也不因站在周全这样的高人面前而惶恐。一般来说,只有武功深不可测,或是在某一方面修养已经登峰造极的人才有这种从容淡定,才能顶住周全的眼光扫视不心怯,如嵇松、王羲之这样的人。

    这人手脚粗壮,肌肉紧崩有力,显然有练过武,但体内却没有强大的内息流动,也就是说他根本算不上高手,那么他有什么特异之处呢?

    左寻仙介绍说:“这位贤士姓王名猛,字景略,青州北海郡剧县人,想要求见教主。景略兄,这位便是我们的周教主了,边上这位是教主的二夫人。”他说着还背对着王猛朝周全眨了眨眼。

    周人有些意外,不用左寻仙提醒他也记得王猛这个人,他曾经叫左寻仙寻找王猛的下落,想不到他还真的找出来了。后代对王猛有一句评语:“关中良相唯王猛,天下苍生望谢安。”可见他的才华不凡,在历史上,前秦完全是靠他才强大起来的,如果不是他死了,苻坚不会动南征,淝水之战根本不会生,谢安也未必能斗得过他——王猛,十足就是东晋版的诸葛亮,只不过他效力的是外族人,所以到了后代名声不是很响。

    如今历史已经被周全完全弄乱了,谢安提早出山成了豫州太守,秦国还没展起来就被灭了,苻坚被打得在沙漠上喝西北风。在周全领导的五斗米教面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人的雄才伟略象纸糊的一样脆弱,再也没有挥的机会,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今后会怎么展周全也无法预料,不过眼前这个传奇人物除了有些持才自傲,还是有才学的,可以利用的。

    王猛对周全利剑一样的眼光上看下看毫不动容,拱了拱手:“王猛见过周教主。”

    “请坐,上茶。”周全不动声色,“不知你想见我有何事?”

    王猛毫不客气坐下,“周教主为何不自封为王,定都长安?”

    周全眼一瞪:“好大你的胆子,竟敢唆使我犯上作乱,不怕我一剑斩了你么?”

    “教主何来犯上作乱之说?司马家的天下本是篡窃而来,这些年来更是失地失民,腐朽不堪,华厦大地水深火热,民不聊生。自周教主统领五斗米教以来,上下慑服,万姓归心,妖邪辟易,令人耳目一新……如今司马昱乃无头之皇,国已不国,贵教人才挤挤,胜过百万雄师,建康弹丸之地,唾手可得。江南既平,定都于长安,举旗一呼,天下莫有不从,再西攻西凉,东进洛阳,燕人便虎落平原,迟早受戮,天下一统。周教主可有听到民间儿童传喝的歌谣?此万民所望也,若坐失良机,待燕人南下,夺取荆州、豫州、徐州等地……”

    “住口!书生之见,肤浅之见!”周全怒气冲冲,眼放神光,逼得王猛垂下了眼光,“你只知凡间之事,可知修道界之事?如今修道之人已涉入政局之中,修道高人一人举手之间便可灭掉十万精兵,移山倒海,呼风换雨,普通兵马已毫无用处,岂能以表面的时局来分析问题?天道异常,群魔乱舞,已经到了要毁天灭地的程度了,又怎是你一介书生能明白的!”

    王猛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他确实不知道仙门不通、妖道吸血、长安城下魔族复出、弥勒教与青龙门狼狈为奸等内情。但他也不是闭门造车之徒,也有听到一些风声,看到一些异象,被周全一说便哑口无言了。

    “你是不是心里不服?你自以为才高八斗,天下尽在你掌握之中,可是我只要吹一口气你便要灰飞烟灭,你有与我对抗的机会吗?才华还有挥的机会吗?谋略与战术,那是要建立在同一层次上的,叫凡人与仙人对抗,什么计谋都没用!不识实务,不切实际,读再多书也没用。”

    王猛额上冒汗,拱手道:“周教主所言极是,王猛受教了。今日才知自己鼠目寸,幼稚无知,渐愧无地,就此告辞。”

    左寻仙是个机灵鬼,见周全故意打击王猛,已经明白他的用意,忙说:“景略兄且慢,非是景略兄无才,而是身不在修道界中,不知其中之事。不如加入本教,学些符法道术,见多识广了,自然有挥才智的时候。象我本是江湖中一术士,拜入教主门下耳提面授,不须多久便得重用了。”

    “这……学生本有加入贵教之意,只是,只是……”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王猛既是有才干的人,当然要挑有出息的主子,也许他是看中了五斗米教有争霸天下的潜质,或许他也相信真命天子将在八门遁甲城出现的传言,所以眼巴巴来投,想不到一开口就被诉得抬不起头来,已经不敢想能留下了。

    周全脸色和缓了一些:“我看你有忧国忧民之心,且先留下学习一段时间,看看本教的风貌人文,看看你能不能适实应。本教用人唯才是举,不论尊卑,确有潜质之人都有挥的机会,是金子总会光的。”

    王猛忙跪下:“王猛愿意供教主驱驰,属下参见教主。”

    周全挥挥手:“不须多礼,你便先跟着左长老学习吧。”

    王猛又向左寻仙行礼,左寻仙客气几句,便带他出去了。公孙薇一直没说话,这时才问:“此人修为平平,不修边幅,却器宇昂,有治国安邦之才,周郎可是要重用他?”

    周全神秘一笑:“正是。若不是修道之人介入,他本是天下第一良相,大有可为,现在时局不同了,还能不能有所作为就全看他了……我们在关中正缺少管理的人才,也许他可以胜任,不过我可不喜欢下面的人目空一切,持才傲物,先挫挫他的傲气再说。”

    这时远远传来“咚”的一声,声如龙吟凤鸣,悠长不绝,震得二人都心神微动,接着又响起几声音调不同的声音,声声入耳。

    公孙薇说:“看来七位大哥已将琴制成,不如我们去看看?”

    “也好。”周全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两人走近清江造船场专供竹林七侠住的地方,大老远就听到了七人的笑声,嵇松的声音传了出来:“来得正好,琴已完工,就等你们来试试。”

    两人迈步进去,长桌上放着一张七弦琴,长有三尺六寸五分,宽有一尺,面板木质为黑色,但纹理却微微泛红,打磨得非常光亮,简直如玉石琢磨而成;琴头雕成古朴的龙头,作张口吟啸状,七根弦粗细各不相同,最细的三根为银白色,乃是天蚕丝制成,另四根为红紫色,乃是龙筋制成;琴侧嵌了十三块圆形的羊脂白玉,出温和的光泽,使整张琴都焕出生机和活力。

    这个时代的琴有五弦、六弦、七弦之分,用五弦的人已经比较少,用七弦的人占大多数,六弦的琴极为少见。琴的尺寸、样式也是有讲究的,比如长三尺六寸五代表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十三个“徽”代表一年十二个月和一个闰月等等。

    周全不由赞了一句:“嵇大哥真是厉害,才半个月时间就弄出来了,这扶桑神木可不是一般的硬,还有这龙筋能弄得整根一样粗细,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嵇松道:“要是我一人,就是一年也未必能完成,几位兄弟分工合作,还有你属下数十个匠师帮忙,我可不敢独自居功。哈哈,弟妹何不来试试?”

    公孙薇见猎心喜,也不推辞,在桌前坐下,肃容静心,玉指往弦上一拨,不料却没有出任何声音来。她愣了一下,用力曲指一勾,琴弦还是不动,只出极为暗哑沉闷的声音。

    竹林七侠都笑起来,很有得意之色,阮秋说:“神木为琴,龙筋为弦,用手指如何能拨得动?须运真气弹击,不要担心会弄断了,尽管使出全力。”

    公孙薇凝运真气,往最细的一根弦弹去,琴弦颤抖,出一声极为清脆的声音,如断金裂玉,冰河开裂,众人都觉得有如一道冰锥从头顶往下刺,直透椎骨;她再弹动最粗的那一根,“嗡”的一声,如巨钟在耳边撞响,余音袅袅不绝。她再拨动其余几根,宫商角徵羽各不相同,但都震人心魄,惊人之极。

    弹完七声,公孙薇不由喘了一口气,“这琴还真是要用‘弹’的,但我功力不足无法弹动,出尽全力也仅能弹出声音而己,如何能成曲调?”

    “真有这么难?”周全有些不信,叫公孙薇起来,他坐了下去,用手指按了按弦,简直就象是按在钢索上。可是他是何等的修为?就是手指粗的钢索也能弹断了,他运足真气,叮叮咚咚连着弹响七弦,如同金戈铁马,刀剑撞击,房间内摆设的东西跟着颤动,人人衣带飘荡。

    “好家伙,果然霸道!”他试着弹起一曲《平沙落雁》,开始虽然有些生涩和不连贯,但弹了一会就连顺畅起来,只是听的人没有半点美感可言,而是在全力抵抗着那声音。周全弹得兴起,手指迅弹击,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劲气击在弦上,七根琴弦不断震颤,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出,如千军万马冲杀,似钱塘海潮澎湃,令人疑为凤鸣九天,龙吟四海;空中还象是有无数看不见的利刃在飞旋切割,象有一根根银针向耳鼓中插入……

    在周全的真气持继撞击之下,琴弦变得晶莹光亮,淡淡紫光流动,接着琴身也开始绽放黑光,黑光中又有暗红色的波动,随着惊心动魄的琴音出,光影也在变幻,整张琴似活了一般。

    厅中的人都有深厚的功力,还能抵抗得住,而外面远处的人却早已痛苦不堪,紧紧抚住了耳朵,但这声音直震内心深处,全身血液都跟着跳动,哪里能抚得住?修为深的勉力抵抗着,修为低的早已丢下手中的事情远远逃开了。

    谢雨卓正在照顾邱灵柔和小孩,忙使了一道音障符把声音隔绝,否则大人和小孩都要受到伤害。

    大半个八门遁甲城的人都难受得皱紧了眉头,心里在暗骂:哪个王八蛋不会弹琴,制造这样的噪音吵死人了!

    周全抬头见窗纸破得稀巴烂,公孙薇脸上有痛苦之色,这才惊觉到琴声的威力,并且这“乐曲”真的太难听了,急忙停手按在弦上,声音嘎然而止。

第二十三章 袖里神课

    众人松了一口气,周全干笑道:“我的琴技不行,几位大哥见笑了。”

    嵇松笑道,“能弹成曲调已经算了不起了,弹这张琴不仅需要强的真气,还要有特殊的技法,没有经过练习,只怕我还弹不出这水准。”

    周全说:“我觉得它更象是一件兵器,而不是琴,不管怎么说,它是天下独一无二,最坚固、声音最大的琴了。嵇大哥,可有给它取名字?”

    “还没有,既然是以龙筋为弦,雕成龙吟状,声音又霸道非常,天下无双,乃是琴之王者,不如就叫‘龙吟’吧。”

    王介说:“好个龙吟,也只有这个名字才配得上它。”

    其余人也纷纷赞好,周全说:“威力大是大了,可是要挥出来还不容易,一般的人弹不动,更何况要弹成曲调。”

    阮秋说:“未必要成曲调,以你这样深厚的内力,只要学一些技巧,使声音集中并定向传出,就可挥手之间斩杀千军万马,只是对上修为比你高很多的人就没用了。在遇到高手的情况下,这张琴的反震之力也非同小可,好比绝世神兵,必须要有绝世的力量才可使用,否则被敌人反转过刀刃,伤的就是自己了。所以用琴声直接攻击时要多加小心。”

    周全问:“那么嵇大哥可以使用这张琴吗?”

    嵇松说:“练习几天我或可使用,但无法完全挥它的威力,目前大约只有白云先生可以完全操控它。弟妹八面玲珑,根性远于我,假以时日琴艺必在我之上,若在内气修为上能有突破,当是此琴最好主人。”

    公孙薇笑道:“大哥太抬举我了,若真能有所成就,也是亏了诸位大哥的指点。七位大哥这几日斫琴辛苦了,如今大功告成,理该开怀痛饮,不醉不休。”

    七侠自然没有意见,于是一起庆祝去了。周全自知没办法学会高的琴技,靠着普通琴音伤人还不如丢一个雷神震怒出去来得爽快,所以对弹这怪琴没什么兴趣;嵇松和公孙薇则沉迷其中,天天使了音障符在里面练习。

    转眼半年就过去了,五斗米教与弥勒教、青龙门的依旧是低层人员小打小闹,老大们都很沉得住气,都不出手,三方都在紧锣密鼓地召人、训练,巩固自己的地盘。神风快报的小分队——神风秘探也已经悄然启动,开始打入敌人的重要部门,三派之间常有相互渗透、卧底、反卧底之类的无间道事件生。

    由于长安城并没有出现恶魔,连矮人都没有来袭击,所以羊希又带着一些管理人员去镇守长安,但依旧没有在城里驻守太多人,教众大部份分散在长安城附近的城镇中。王猛在总坛深有感触,虚心学习,进步神,于是周全收了他做徒弟,授予“周天师兵法”,耳提面授了三个月后,令他协助羊希治理关中去了。

    这半年来公孙薇在内功、琴技上的进步神,已经勉强可以弹龙吟琴,不过想靠它击败比自己更强的高手还有一些难度;褚如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培养儿子,其它时间都在练功,有周全陪她双修,进步也是很神。

    最被周全冷落的当数司马文凤了,可是她又不肯主动献身,于是大部份时间呆在天道八门内练剑。其实最近她很迷惘,皇帝的宝坐落到司马昱手里了,还是属于司马家的,她该帮哪一边好?司马昱被控制在青龙亚门手中,司马聃母子俩何尝不是控制在五斗米教手中,更何况褚太后还和周全种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她真的不想管这些恩恩怨怨了,何简走的时候也说可以随她自己决定,顾影斋已经没有守护皇室的职责了。

    可是她怎能与婶娘共奉一夫,既便她修的是自然之心,心态平和,不解开这个心结也是不可能嫁给周全的。

    谢雨卓有时也会与司马文凤一起去练功,不过谢雨卓进的是“吞气化形”这一门,她能进的只有这一个。张道全坐在阵法的那一道符文前用功,从来没有清醒过,也不知在做什么。

    难得有这样比较平静的时间,周全当然也在抓紧时间练功,一方面研究剑法,一方面研究天道门中的高级符法。这段时间几乎天天与四女通宵奋战(邱灵柔坐完月子也加入双修行列),他功力进展迅猛,元婴有所长大,又有些高级符法可以学了。如:呼风唤雨符,可以改变大范围内的天气状况,利用飓风、冰雹、雷电、迷雾等伤人,这个符法的有效荡围大得惊人,自然也是修为越高威力越大。

    张道全在建康与知秋子战斗时使的那一道法术在天道门中也有载,名为流星火雨,能令天空布满劫云,落下大量流星火雨,每一个火流星的威力都很大,爆开还能伤害一个大范围,并且它们是可以随施术者心意操控的,所以既可以控制众多火流星作大范围轰击,也可以连续不断向单人连击,非常方便。

    五行各系中都有相应的高级法术可学,其中水系有一道防护法术比较特别,施展之后会在身边形成一个保护罩,平时也看不到,而一旦遇到攻击就会瞬间形成一道冰封的结界,抵消一定程度的杀伤力,最理想的是它的持续时间很长,以周全的修为可以支持一个小时以上。

    这段时间与公孙薇双修,令周全体内的女元婴越来越独立,或者说它与男元婴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清楚了。照这样下去,估计这个女元婴都可以完全“借”给公孙薇使用,不过周全并不觉得这样展是坏事,他觉得这也许是他同时使用两个元婴的关健所在。只有两个元婴都拥有了自己的个性和特点,并且泾渭分明,这才有可能象左右手一样同时起作用,配合无间,你见过两个左手或两个右手的人能配合的协调么?

    这一晚两人合体双修,周全一时兴起,没有立即把女元婴收回来,而是试着让公孙薇控制着它在体内继续运转,拓散并坚固她的经脉。

    这又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一个不是修道法,并且修为远没到元婴级别的人,居然有了一个元婴在体内横冲直撞。不过公孙薇虽然可以借用这个元婴的力量,却无法把这个元婴从头顶放出来,毕竟不是她自己修的,她头中也没有元婴产生时所开创的识海世界,也就是说女元婴只能以非人形的能量在她身体内运转。

    玩弄许久,周全把女元婴收了回来,他一时兴起,把它放出体外,接着试着把男元婴也放出去,不料这次真的成功了。两个二尺八寸长的小天使扇动着七彩光翅,在房间内飞腾跳跃,映得整个房间都是七彩光芒,两个**的大人抱在一处,两个**的小人在一边跳舞,可是长得又是如此相象,实是天下第一奇观。

    公孙薇大喜:“你终于做到了,终于让两个元婴都出来了。”

    “哈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说起来还是多亏了你的帮忙,真是我的贤内助也!大功告成,来,亲一个。”

    不料他这么一兴奋,心神失守,两个元婴刷的一声都从头顶钻进去了。

    周全苦笑,“放是能放出来了,看来想要控制得随心所欲,还得花上一些功夫。”

    “周郎,两个元婴都能用,是不是你的战斗力就提升一倍了?”

    “也不是这样的,好比我的所有功力是一碗水,那么理论上这两个元婴便各占了半碗,如果两个元婴同时对敌,各自只能出我一半的功力;不过它们两个之间的力量转换是很灵活的,随时可以把力量集中在一个身上出去,所以只要没有两个同一时间攻击,理论上两个都可以出我的全力,就相当于两个我了。这个比较复杂……好比左右手,每一边都能在瞬间使出自己的全力,但也不是完全的全力,而两边手同时挡接敌人的攻击时,力量又显得薄弱了……”

    公孙薇笑道:“不必解释,我已经明白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使它们象使用自己双手一样灵活,还得训练一段时间才能知道。真要是可以分心二用的话,一个使剑与敌人攻击,一个使用符法;或是两个轮流着使用法术攻击,哈哈哈……”

    两人憧憬着美好未来,推测了几种可能,公孙薇说:“平静了这么久,我看你也有点跃跃欲试了,不如我们明天就去执行你的计划。”

    周全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计划?”

    “去抓些弥勒教或青龙门的中层人员,给他们洗脑再放回去啊。”

    周全大喜,“这个好玩,正好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你安排一下目标,明天就行动。”

    五斗米教的刺探机构和传信网络现在由公孙微领导,左寻仙实际指挥,周全要去抓人洗脑,公孙薇和左寻仙忙筛选目标,寻找适合的人。

    弥勒教的人大多集中在燕国境内,包括教主竺法旷、涅磐菩萨、竺僧朗、郑百川、郑、慕容霸等人;另有一股人马在西凉,包括万兽尊者、飞花、苻坚等人;公孙如思在地底,不知玩出了什么名堂,慧光和鲁狂生都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弥勒教的高层大多会迷神法术,容易失败,所以公孙薇决定先拿青龙门的人做做试验,并且建康近在眼前,还有许多五斗米教的人潜伏着,青龙门的人大部份日常活动都掌握在神风秘探手里,对他们下手很容易。

    这一次目标是青龙门三代弟子——黄龙道士,他们修为不高,容易活捉,并且他们比较容易从他们的师父那儿打听到重要情报,因为青龙门的事几乎都是二代弟子在实际操办。

    本来抓几个黄龙道士也不必周全出马,只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敌人老巢中捉出来,不被别人现却有些难度。最好是使抓来的人自己也不知道被擒了,没有反抗意识,这样公孙薇才更容易给他们洗脑。另外这件事也不能被五斗米教中的太多人知道,谁知道内部有没有敌人潜伏的内奸呢?万一泄密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周全出马最好。

    这次秘密出动的人没准备太多,就周全、公孙微、谢雨卓、左寻仙四人,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周全连遁地神舟也带上了。

    四人正要出,周全笑道:“薇儿,你说你的袖里神课已经有所成了,不如算一下我们这次出去顺利不顺利。”

    “也好。”公孙薇手在袖内轻抖了几下,思考了一会儿,带着极为疑惑的表情说:“奇怪,卦值岁破,爻值旬空,又是不动之象,空而真空,预兆我们这一次没有去成。”

    谢雨卓笑说:“其它准不准我不敢说,但这一次公孙姐姐肯定没算准,我们现在立即就走。”

    周全也笑着说:“不是我要打击你,你这一次确实算不准了,我们走吧。”

    正说着,屋外庭院上空突然一只乌邪摔了下来,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又飞腾起来,朝东北方飞走了。要是在往常看到这一幕也没人当一回事,但周全听公孙薇说过预测术中的外应、物感之类的,便留心了,问道:“这又是主何事?”

    公孙薇说:“正要出行之时见到这事,确实该占一卦。”她说在在袖内摸索了一会儿,突然脸上变色:“不好,这是有敌人袭击的象徵。”

    左寻仙拍了拍胸,“二师娘,你不会在吓唬人吧,大家都在城里,又是大白天的,怎会有敌人袭击。”

    “可是卦象确实显示有敌人袭击,方位便在我们东北方,时间在一个时辰之后……”

    周全心中一凛,东北方不是灵隐寺吗,难道有人想对道安、道进他们下手?八门遁甲城现在防守极严,阵法又极难攻破,敌人很有可能改对五斗米教的盟友下手,先把灵隐寺的和尚给除了。如果来的人全是极高手,完全是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杀光众和尚再全身而退的,等五斗米教的人得到信息赶来,他们早撤了。

    周全问:“你有几分把握?”

    公孙薇面有难色,“我初学不久,一切以卦象显示来说,一点把握都没有。”

    谢雨卓和左寻仙都望着周全,等着他决定。周全说:“如果真有人袭击,我们要去救援,你的第一卦便算准了。”

    左寻仙说:“那么要去救他们了?可是我们没接到任何情报显示有敌人来袭击。”

    “当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抓人的事可迟可早,万一真有人袭击灵隐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你立即招集各大祭酒和长生人,只要高手,贵精不贵多,以最快的度分批赶去灵隐寺附近埋伏。可以在远一些的地方藏好等我号令,千万不要被敌人觉了——鹤鸣治能飞的几个高手也去调来,我与你师母先动身去通知他们作好防备。”

    左寻仙应了一声是,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周全带上两位娇妻,飞到禹皇洞天附近,驾了遁地神舟进里面,打架可不能少了司马文凤这个高手。

    进了洞天,却现脏老道张道全竟然出关了,正与司马文凤在说话,周全大喜,“好家伙,你这死老道终于醒了,快跟我一起打架去!”

    老道猛退两步,“又打架?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完全好呢,你又来折腾我了。”

    “这次不是我们去打别人,是有别人来打我们的盟友,佛门的人以前帮过我们不少忙,不能不帮他们,快走快走!”

    老道猛摇头:“不去不去,道门的事我都不想管,谁管得了佛门的事,你一家子又没准备剃了头当和尚……”

    周全怒道:“你去是不去,你可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你要是练了神功不出力,我还让你在这里学艺做什么,不如把你推出去送给那吸血妖道算了。”

    张道全苦着脸,“我说小祖宗,你就不能学会尊老爱幼么,我老人家这把骨头还经得起你几次折腾啊,长幼有序,虽然你是教主,我老人家可是太上师叔啊,怎能这样……”

    周全才不管他唠叨,扯了他就往外走,三女都掩嘴而笑,紧跟了出来,有了脏老道出马,他们就安心多了。

    五人乘遁地神舟出了洞天,收起神舟,张道全手一挥众人便到了离灵隐寺不远的山腰上。此时太阳刚跃起山头,飞来峰上雾气渺渺,绿树滴翠,百鸟齐鸣;灵隐寺内诵经之声隐隐,罄声、钹声、木鱼声组成一支交响曲,香烟袅袅透顶而出,显出一片祥和之气;山门外还有些僧人往来,有的在挑水浇菜,有的上山打柴,有的下山去购物,一切井然而有序。

    周全也有些糊涂了,真的会有人向灵隐寺下手?是弥勒教还是青龙门?

    张道全嘴里嘀咕着:“没有杀气,没有凶兆,一定是这小魔女在捉弄人。”

    公孙薇说:“老爷子,咱们打个赌,要是有敌人来袭,你负责把他们打跑,并且以后要帮我做三件事。”

    “哼哼,要是没有人来呢?”

    “如果没有敌袭,我做上一桌好菜,取得三种天下极品的美酒供你痛饮。如何?”

    一听说有好酒好菜,脏老道立即两眼放光,“使得,使得,就是东海那小杂毛来了,我也管叫他夹着尾巴逃,快走快走。”

    公孙薇说:“敌人如果要袭击,一定有眼线在这儿,如果看到我们进去有可能改变计划了,所以我们还是乘遁地神舟进去。老爷子要是不喜欢见和尚,倒是可以在这儿等。”

    公孙薇在弥勒教时曾动对佛门的大灭绝,杀了无数和尚,如果现在有机会帮他们,周全和公孙薇都会不遗余力地帮忙,以弥补一点以前的过失。

    周全四人又坐进遁地神舟,钻入地下,沿着地表向灵隐寺钻去,张道全身体一晃,无声无息消失在树林内。

第二十四章 灵隐棋局

    不一时遁地神舟就到了灵隐寺之下,由于视角有限看不分明,在土中也不能看远,不知具体是到哪一座殿堂,周全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冲出了地面。正好这儿是僧人的缩舍,这时人都在外面,并没有人看到他们。

    周全闪身出了门外,拐了一个弯就看到有一个扫地小和尚,他迎了上去,“小师父,你可认得我?”

    那小和尚抬头看了一眼,不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你,你,你是周教主?”

    “你认得我就最好,快去叫你们的方丈来这儿见我,我在那间僧舍里等他,这事除了道安大师和道进大师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能做到吗?”

    小和尚有些紧张,咽了一口口水:“能,能,我这就去找他们。”他丢下扫把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似乎不敢相信周全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并且要叫他去传报。不过周全还是活生生地站在那儿,微笑着朝他挥挥手,绝对不是眼花了。他倍感荣幸,勇气倍增,一溜烟地跑了。

    不一会道安和道进就匆匆进来,看到真的是周全和三女,也是非常意外,道安问:“周教主,莫非生了什么大事?”

    周全不好说是公孙薇预测到有人要袭击,这事无凭无据不足为信,并且公孙薇以前指挥着弥勒教的人杀了佛门不少人,与佛门关系很紧张,不适合把她推出来。因此他反问:“今日天朗气清,此地祥和宁静,大师觉得此情此景能够持久吗?”

    道安已经是中原佛门的领袖人物,是有大智慧,大神通的人,闻言已知他的意思:“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良辰美景焉能长存?但只要我等以大愿力、大神通扫荡妖氛,涤荡宇宙,迟早能佛光普照,天下安宁。”

    道进说:“师兄就不要打禅机了,周教主,是不是有什么变故,请直言无妨。”

    “可能有强敌来犯,一个时辰内便到,请大师准备应战,将没有练武的门人弟子分散或躲藏起来,只留高手在寺中应战。本教高手很快便到,就在寺外埋伏着,若敌人敢来,里外夹攻,定叫他们来得去不得。但不可走漏风声,我怀疑敌人有耳目在寺内,一旦惊动,他们可能就不来了。”

    道安说:“多谢贵教施以援手,我这就去安排。”

    道进问:“是弥勒邪教的人么?”

    周全说:“事实上我也不能肯定有没有人来偷袭,来的是谁就更不知道了。但有备无患,一个时辰就见分晓,就算没有敌人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大损失;以我想来,不是弥勒教就是青龙门,并且来的一定是高手,不会是大队人马。”

    道进说:“周教主放心,我们早就已经防备有敌人来袭,时常演练,一个时辰足够我们备战和布置了。”

    “这就最好,敌人不来则已,敢来定叫他灰头土脸。”

    道安也没再问他是从什么渠道来的消息,立即就出去安排了,周全是他们暗中认定的转世罗汉,是来化解这一次劫难的,他们对周全绝对信任——转世罗汉怎么会跑到五斗米教去了?只怕这个问题他们也想不明白,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周全确实再创造了奇迹,多次化解了他们的危难,现在又来救苦救难了。

    灵隐寺此时有三千多个和尚,但只有一千多人具有战斗力,有五六百人仅属于入门级弟子,还有一千多人是完全没有学武的和尚。所有这些和尚中,属于道安同门和门下的只有几百人,其余全是各地逃难过来,或是慕名来投的,人员之混杂难以形容,管理起来难度也极大。

    灵隐寺的高手本来有不少,但在上一次救援八门遁甲城时损失惨重,一千多个高手过去只剩下四百来人,包括道安的几个师兄弟,如法汰、法和都没于那一役。其实不管他们高手有多少,还是无法抵抗弥勒教,完全是托庇于八门遁甲城才能得以延续至今。如果不是五斗米教在与弥勒教不停地战斗,弥勒教无暇顾及他们,敌人早就杀上门来了,所以道安对今天有人来突袭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和尚们很快被各自所属部门的大和尚集中起来,不许一个人离开寺院,所有人不许单独行动,都要相互监督着,更不许任何人玩鸟、箭弩、弹弓之类。然后一些可靠的高手装成小和尚扫地挑水,有战斗力的人在各处埋伏,没有战斗力的人躲入地道内。

    巳时刚到,天际几道彩光闪了几下,眨眼之间便到了灵隐寺上空,剑光如电,剑啸如雷,剑光之上尽是踏剑而来的道人——青龙门高手已顷巢而来。

    周全四人在僧舍内不由暗赞了一声:好个奇准无比的袖里神课!

    弥勒教与青龙门瓜分中原的地界如今已广为人知,东晋的所有地盘属于青龙门,其它地方都属于弥勒教。五斗米教总部在东晋境内,可是关中、关外也控制了一大片地盘,不管教门之间有什么仇怨,都是两面受敌了。

    青龙门还没那个实力立即对五斗米教总坛起进攻,也不想现在就大量侵占五斗米教的分坛致使周全暴走,不故一切地与他们拚命,其实他们还是希望五斗米教先与弥勒教血拚消耗力量的。

    所以现在青龙门能够下手,并且急于下手的就只有一个目标:灵隐寺。

    灵隐寺集中了中原佛门仅存的精英,是一股很强大的潜在力量,依托于八门遁甲城的庇护而散,将来会成为青龙门的第二个威胁。另外灵隐寺是五斗米教的坚定盟友,将来青龙门与五斗米教决战时,他们必定会跳出来帮五斗米教,所以青龙门要现在就把他们除掉。

    灵隐寺内虽然有些高人,但远远不能与知秋子、容天松、范天诲、朱天良这些高手对撼,也许十分钟都顶不住。只要青龙门的人事前保密,行动迅,就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灵隐寺给铲平了,五斗米教根本来不及救援。事实上他们只要杀了道安、道进、法幽、慧观等有号召力的大和尚,其他和尚就掀不起风浪了,那么所需的时间更短,周全连消息都还没接到,所以这一次行动必定成功。

    这一次突袭战,事先连青龙门的第二代弟子都不知道,只有知秋子和三个大徒弟知道,开始行动之时才突然把三代弟子集中,直奔灵隐寺。

    数十人驾剑急射而来,剑光如虹,嘶啸如雷,风云为之变色,灵隐寺外的和尚们不需要假装,就惊慌失措地丢下水桶锄头往寺内跑,寺内念经和敲木鱼的声音也停止了。

    知秋子披着一件紫袍,站在一条跳跃不停的紫色剑光之上,快如闪电射来,却说停就停,稳立如山,神情踞傲。其余人没这个本事,各向两侧转过一个圆圈,卸去急冲之势,这才在他身后悬停下来,整齐排成两行,只这一手功夫就令人乍舌了。

    知秋子早已是地仙级的高手,号称剑仙;第一代大弟子三人,都相当于元婴大成的境界,算是半仙之体了;第二代第子二十七人,个个都相当于破丹期的高手,接近化婴境界;三代弟子四人,乃是第三代中最杰出的四个,相当于结丹期的高手。这么一队人,放到哪儿都可以横着走。

    容天松背上一道冷光森森的剑光跳出,向下面的一栋大殿轰下,轰然一声,大殿被击塌大半,连带下面的佛像也被压毁,东倒西歪。除了知秋子还停在空中,其余道士都开始往下降,落到一处屋顶,容天松大喝道:“灵隐寺的秃驴立即出来拜见本门祖师爷,从此听从本门调遣,敢有半个不字,管叫你们鸡犬不留!”

    道安带着几十个和尚从附近一栋钟楼内走出来,打了个佛讯:“阿弥陀佛,佛门与贵派一向无有来往,井水不犯河水,几位道友何苦欺上门来?砸寺毁佛,就不怕佛祖降罪么?况佛门净地本无鸡犬,道友留不留都无所谓。”

    容天松大怒:“好你个嘴叼的黑秃,你们的师长曾得罪过本派太上掌门,如今他们死绝了,账自然该算在你们头上。当真是给你脸不知脸,且吃我一剑!”

    他剑诀一指,刚才那把寒光宝剑又飞起,拉起一道数丈长的强烈剑光向道安轰去。道安纹丝不动,只是顶上有淡淡光华冲起,那把威力无穷,可瞬间击毁一座宏伟大殿的宝剑便落不下来,剑光收敛,悬停在他头上五六尺的地方。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众所皆知的,道安有些神通,但却时灵时不灵,没有多少战斗能力,可是现在却举重若轻,从容不迫地把这雷霆般的一剑给顶住了,就象顶着一根芦苇一样。

    容天松忙把宝剑收了回来,知秋子眼中异光一闪,喝道:“不必多话,全给我杀了,他由我来对付。”

    青龙门众人正要出剑,却听一个赖洋洋的声音传来:“好霸道的青龙门,居然倾巢而出来杀不会武功的和尚;好不要脸的东海剑仙,一代名宿竟然对后生晚辈下手!”

    众人寻循声望去,只见四个人影飘上屋顶男的英挺非凡,身上罩着几层不同颜色的光幕气墙,头顶上方还有八个颜色各不相同的斗大光球在旋转;三个女的一个比一个美貌,身上也是彩光隐现,宛若天界仙人降世,不是周全和大小老婆、红颜知己还有谁?

    青龙门的人眼都红了,他们哪个没有亲朋好友死在周全手上,哪个没有几件心肝宝贝被周全一把火给烧了?真正是苦大仇深啊!

    知秋子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你狱无门你来投,就算多了你们四人又如何?今日到此送死,那是自嫌命短了。”

    “我到是要看看谁嫌命短了。本教弟子何在?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

    这一声大喝如闷雷般传出,声振数里,声音未落,四周已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谨听教主法令!”同时寺外四周的树林里闪出几百号人,如星掷丸跳向灵隐寺飞跃而来,全是五斗米教的高手,把青龙门的人包围在内。

    于此同时,寺内有几批和尚跃上屋顶,地面还涌出大量持弹簧弩的和尚,全部以弹簧弩对准了青龙门的人,四周密密麻麻全是,瞧那架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们用的钢矢上面刻有符文,在弹簧的强大压力下不但可以穿甲破盾,还能穿透大部份护体真气和护体法术。近千个和尚四面围住,立体式交叉齐射,用的又是威力强大、迅连,一两矢的弹簧弩,就是修道界的人也要头皮麻。

    也许高僧们没有使用这种霸道利器杀人的习惯,可是为了佛门不会被灭绝,为了活下去这个简单的理由,和尚们也会拿起屠刀。作为五斗米教的盟友,早就已经开始装备这种武器了,谁要是认为灵隐寺毫无自卫能力,大就大错特错了。

    以现在的形式来看,不是青龙门来偷袭灵隐寺,而是五斗米教和灵隐寺设了陷阱等着青龙门的人来跳。青龙门的人脸色变了,不仅是畏惧于眼前敌人强大的实力和包围,更是想不通为什么绝顶机密的行动怎么可能被人识穿了?

    这次行动事先只有四人知道,知秋子肯定不会自己出卖自己,难道容天松、范天诲和朱天良三人中有一个叛变了?知秋子的脸色也变了。

    青龙门的人不敢率先动手,都望向老祖宗。知秋子冷笑一声:“人多又如何,有谁能挡得住我一剑?凭你们手中这些破铜烂铁就能保得住命么?”

    话音未落,知秋子前方的天空中一团气雾急旋,现出张道全来,“好狂妄的小道士,你以为中原无人了么?”

    知秋子脸色更难看了,“老不死的,你的命还真是硬啊,还能出来晃悠。你什么时候变成庙里看家护院的了?”

    张道全大怒,乱飘起,衣袖鼓荡,双手齐扬,天空猛地一暗,无数道闪电齐现,从四面八方向着知秋子轰去。知秋子身边突现无数剑影,团团飞旋把他护在中间,闪电如同击在镜面上,或反射或爆开,千万条闪电向他身上集中又散开,电光刺目,雷鸣震耳,更象他是一个会放电的巨大雷球。

    知秋子就这么转着剑光屏障带着万条闪电向张道全撞去,他是使剑的,距离远近都好攻击,而张道全擅长的是法术,被人逼近相对来说就不好挥了。

    张道全一闪消失,称形换影,在知秋子的后面远处现身,急掐诀施法,刹那间阴风呼啸,黑风狂卷,凄厉怪啸刺人耳鼓,他身边两团黑色旋转,幻出两个高达三丈的巨人来。

    这两个巨人身穿黑甲,骷髅吞口,白骨为饰,身上阴气缭绕,一个手持巨斧,一个手持大锤,威猛绝伦,更令人惊骇的是他们虽然是人身,头部却一个是牛头,一个是马头,铜铃般的巨眼红光闪闪,骇人之极。

    这是与撒豆成兵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召唤鬼卒之术,既可召来大量低极的骷髅兵、幽魂兵,也可以召几个攻击力极强的鬼将。当然,召来的阴兵的数量和强弱也是与修为有关的,以张道全的修为,召出来的牛头马面自然强悍。

    “啊呜——”牛头马面怪叫着向知秋子扑去,大锤当头砸下,巨斧横向斩来,势可开山裂石。知秋子不敢以剑刃屏障硬挡,手中一道黄色剑光和一道白色剑光如匹练似地闪现,挡住了锤斧。他所用的宝剑自然都是极品,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两个鬼将的武器竟然没有被他斩断。

    知秋子两道剑光暴盛,轰斩牛头马面,两个鬼将连连挡档,有一大半都挡不住,着着实实落在它们身上。但这些剑光虽然令它们痛呼连连,阴气破散,却不能致它们于死地。牛头马面也跟本不怕死,死死缠着他狂劈猛砸。

    张道全腾出手来,巨雷、金光柱、旋转刀阵接二连三向知秋子轰去,甚至连法术形成的飞剑都有。他会的东西驳杂无比,随手丢出,层出不穷,牛头马面只是当肉盾用,法术攻击才是他的杀招!他在建康同时受到知秋子和竺法旷的攻击,吃了大亏,这时怒气冲天,出手毫不留余地。

    知秋子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这时既要应付牛头马面,又要挡接或回避法术攻击,已处于被动的局面,牛头马面压力一松,更是“嗬嗬”怪叫向他狂攻。

    两大高手的胜负关系着双方的胜负,所以人人都悬着心在观战。周全正苦于没有报仇的机会,如今把敌人围住,己方在人数上,气势上都压倒了对方,哪里还肯放过这千截难逢的好机会?“杀!”他大吼一声,扬手便一个大火球向青龙门众人所在的屋顶轰去。

    青龙门来的个个都是高手,自然不把大火球放在眼里,几道剑气射出,将大火球击得凌空爆炸开,散作漫天火焰。但这样一来,他们这一侧的视线就有些被挡住了。弹簧弩的射度快,第一波已在这时射到,他们急忙舞剑挡档,有两个红龙道士被火焰影响看不分明,一个胸口被射中,一个大脚被射中。

    紧接着五斗米教众人放出的符法也到了,无数雷电、火焰、石球、气剑从四面八方轰来,几乎将他们所处的地方整个埋没。还有无数弩矢或高或低,从不同的角度如同暴雨般洒过来,连大殿底下也有弩矢朝上射,灵隐寺的和尚大师们果然训练有素。

第二十五章 全面对决

    青龙门偷袭灵隐寺之战反变成自投罗网,除了半天空的张道全单挑知秋子外,其它地方都是以多欺少,尽显人多力量大的优势。

    青龙门的人移形换位组成阵式,各剑气形防守,然而在这物魔双攻、大火力、全方位的立体交叉攻击之下,他们哪里能顶得住,立即又有四个道士受伤,其中还有两个倒下了。剑阵一旦出现缺口,防守就更加不足,人人都有些顶不住,更不要说反击了。

    容天松见势不妙,大喝一声:“散开,上天下地!”

    他们在屋顶上,又被层层围住,简直就是活靶子,下面的佛殿内虽然也有和尚,火力却要小得多,而且还有墙壁、佛像可以阻挡,佛门弟子可不能对佛像下手吧?所以跳下去是最好的选择。一大半道士踏破屋顶坠了下去,容天松三师兄弟和几个红龙道士却驾剑飞起,向周全这边冲来。

    由于之前并不知道敌人具体会在哪一栋屋顶上出现,只是估计他们会在正殿附近,所以青龙门所在的那一座殿内并没有埋伏多少人,更缺少强高手。众道士跃下,剑光乱闪,转眼之间就把殿内的和尚全杀了,大殿控制权落在他们手里,仗着墙壁和佛像向外攻击。

    灵隐寺的和尚果然有些顾忌,烧庙毁佛的事他们可不敢乱来,少数高手腾飞而起,向着向上飞的敌人追击;大多数人则围大殿外,以弹簧弩从门窗和屋顶破洞向内射击,还要刻意避开佛像,已经构不成威胁。

    五斗米教的人可顾不了这许多,岳九真、孔灵产等高手向容天松、范天诲等人追去,其他人则各出绝技,三两下就把大殿的屋顶给轰塌了,也不管什么佛像不佛像,风火雷电齐朝没顶的大殿内轰去。

    这一边五斗米教和灵隐寺的高手纷纷跃起,追击散开的容天松、范天诲、朱天良和六个红龙道士。这些人中包括了岳九真、孔灵产、沈警、庞易、庄淡然、雨森龙、道进以及七八个和尚,战斗力非同小可,将大多数敌人拦住,但容天松和范天诲却突破了众人向周全冲去,朱天良则向道安冲去,他们很清楚今天讨不了好了,射人马,擒贼先擒王,只有制住或杀掉周全和道安,与有可能反败为胜。

    可是周全带着两个夫人和一个准夫人在身边,哪里会怕他们了?周全与谢雨卓并肩出手迎击容天松,司马文凤和公孙薇迎战范天诲,虽然胜不过他们,暂时却也不至于会落败。

    灵隐寺内展开了全面的混战,而混战则不利于人多势众的一方,无法形成有效的合击;相反的,战力强悍的人却容易在混战中大显神威。

    青龙门三个大弟子极为强悍,朱天良已经不输于周全与谢雨卓联手;范天诲擅长水中作战,但就是在陆地上也不比朱天良差了;而容天松身为大师兄、执事掌门,比两个师弟又要高出一截。那天在建康他被周全和谢雨卓联手一剑逼退,那不是他不济事,而是周全情急拚命,合两人之力常挥,而容天松过于大意才会被震退。

    这时的战斗又与那天大不相同,双方都有准备,都出全力正面对抗,显出真正实力。容天松一把宝剑在手中,剑气纵横,如冰河倒泻,周围无人敢近,周全和谢雨卓有许多法术护身,对他的剑光冷气倒是不怕,但接他的剑也显得有些吃力。若不是两人心意相通,真气能互相感应,互为攻守,攻其必救,两人是挡不住他的。

    谢雨卓主守,右手持紫气花影剑,左手使掌,叱喝连连,悍勇异常,使尽可能帮周全挡开攻击,周全则寻机使用强力的单体攻击符法,如太极弧光神雷、琉璃玄水球、金光神珠等等,接连向容天松攻击。

    松天容修为比周全高得多,仅凭剑气就能将大部份法术挡开,连金光神珠都伤不了他,反而是对太极弧光神雷有些忌弹,但这道法术是线状攻击,并且是一闪即逝,容易闪避,也是伤不了他。

    司马文凤自然之心大成,逍遥诀已修到巨鲲化鹏的初级阶段,相当于是道门元婴初成的高手,乃是五斗米教中战斗力最强的女子。但与范天诲相比还是差了很多,全靠着身法轻灵无比,御剑术、水云袖、拂云手、仙音剑法层出不穷,加上公孙薇的帮忙才能顶住范天诲。

    公孙薇这半年来内功精进不少,周全还为她量身炼制了六把小剑,并以天蚕丝为线,这天蚕丝又细又软,坚韧之极,不容易被人斩断,让她使用起更加得心应手。但她的“剑舞”巧则巧矣,功力还是不足,特别是在范天诲这样修为比她高得不止一筹两筹的高手面前,几乎无法对他造成伤害,只能起一些扰乱牵制作用。

    朱天良杀向道安,一队和尚冲出来拦截,却没有几个能挡得住他一剑,这些和尚也算是高手了,但与他比起来还差了太多。这老道失了赤霸剑,现在换了一把微带绿光的宝剑,看来也不是凡品,众和尚的刀剑、禅杖几乎一碰就断,接着不是被他斩伤就是被轰跌出去,眨眼就杀到道安身前。

    附近的和尚大惊,因为他们知道方丈虽然有神通,却几乎不会格斗,被敌人的高手逼近是非常危险的,忙叫:“方丈快回避!”

    道安淡淡道:“众位师兄弟都在浴血奋战,贫僧岂能畏刀斧而避之?”

    朱天良说到就到,一剑便向他斩下。道安也不知是吓坏了还是实在没东西可以上手,竟然直接以手去接剑。慢说是一把神兵利器在朱天良这样的高手手中,就是一把破铁片在他手里也能把铁人的手斩断,道安这不是自寻死路么?朱天良心头一片狂喜。

    但是惊人的一幕生了,道安的手上既没有光也没有气,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手,就象抓一根芦杆一样轻松地所把剑握住了。连朱天良都不知道是怎么被握住的,因为以刚才的距离,只是剑气攻到道安身上,剑刃还差了几尺没有触及到道安身上,怎么可能被握住?这是什么样的手,居然敢直接抓他的剑?

    朱天良背上一股寒气直透脑门,急忙抽剑,还好,轻易地就抽回来了,看来道安除了手硬一点并没什么大不了,换了凭修为敢握这把剑的人,他绝对抽不回来了。他胆气又壮了一些,手一抖宝剑便向道安当胸刺去。

    道安手一抓,又神奇无比地把剑抓住。这时有几个和尚各以佛光幻化成锤、棍之类向朱天良攻来,朱天良大怒,抽剑急舞,数十道剑气炸射开,剑气纵横数丈,把众人逼退出去。接着剑光霍霍,急如狂风暴雨向道安攻去。

    道安虽然身具一些不可思议的神通,却只是最近一年才练习武艺,不能把所会的东西很好地融合到搏斗之中,哪能挡得住这样的剑招?左接右接,挡了几下便眼花缭乱,唉呦一声向后跌倒。

    朱天良大喜,一剑便向他胸膛刺去,周全等高手被敌人缠住,左寻仙、司徒雷、牛梦等人和一些灵隐寺的和尚虽然在附近,急忙往这边冲,却已来不及搭救,眼看道安就要被刺个透心凉。

    这时突然“嗡”的一声剑鸣,一人一剑如同突破了空间距离,瞬间便到了道安旁边,后而生至,一剑将朱天良的宝剑弹拨出去。朱天良已收势不住,从道安旁边刺下,将石板的地面刺出一个深洞来,碎石飞溅,火星四射。

    周全和司马文凤都不由惊呼了一声:“仙音剑法!”

    除了周全和司马文凤外,天下只有何简会仙音剑法。来人果然是何简,只是已经剃光了头,穿着普通的粗布僧袍,脸上一片平静祥和,手中握了一柄普通的青钢剑。周全虽然知道他去当和尚了,却没想到他在灵隐寺内,在这关健时刻出现了。五斗米教的人暗松了一口气,有何简在,朱天良伤不了道安了,司马文凤则忍不住呼了一声:“师父!”

    朱天良微微变色,紧盯着何简:“你是何人?”

    何简左手竖掌在胸:“阿弥托佛,得饶人处且饶人,施主何苦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赶尽杀绝?”

    “灵隐寺果然藏龙卧虎,一个小和尚也有这样的剑法,且再使来看看,让道爷指点指点你。”朱天良口中说着已出剑向何简攻去,剑尖幻化作十几道光影,令人难分真假。

    顾影斋的人,就是死也要死得优雅,何简虽然僧人打扮,依旧有一股出尘脱俗的洒脱,动作优美,看似非常轻柔地一剑弹射而出,在剑光之中击到了朱天良的真剑,把他的宝剑格开,青钢剑顺势而入,刺向朱天良的咽候。

    朱天良飞身急退,运剑绞击何简的长剑,他的宝剑锋利无匹,功力也不在何简之下,一剑就可以把何简的长剑斩断。

    何简不敢与他硬碰,避开他的宝剑,展开轻身功夫围着他旋转,使出仙音剑法夹带拂云手与他斗了起来。他一触即走,长剑绝不与朱天良硬碰,剑剑都是击在敌手宝剑的侧面,也不贪功冒进,只求无过不求有功。

    何简的剑法比起那次进攻八门遁甲城时又有精进,也许是大澈大悟后悟到了新的境界。他的修为虽然不如朱天良,但剑法绝对在朱天良之上,如果双方用的是一样的剑,朱天良就要落在下风了。现在何简虽然还处下风,但只要斗一会儿,剑鸣声会令朱天良血气不畅,真气逆转,最终必定能胜过朱天良。他越是不急,剑法越是灵动飘逸,有如鸟飞鱼跃,浑然天成。

    周全和司马文凤见有了何简这个强援,精神大振,专心与自己的对手杀了起来。周全拿出了五行混元如意剑,神符剑法妙招纷出,再加上谢雨卓的帮助,已经开始渐占上风,毕竟这半年来的努力不是白费的,剑法和功力较之建康血战之时更上一层了。

    岳九真和孔灵产他们十多个人围攻六个红龙道士也已稳占上风,但这六个是青龙门二代弟子中最出色的,战力极强,只有岳九真可以单挑一人,其他人都要几个合起来才能对付一个,所以想杀他们也不容易。双方斗了这一会儿,各有人员受伤,但还没有人倒下。

    而在地面的战团则已有了不少伤亡,殿内的青龙门弟子被众人攻击死伤了几个,他们也明白集中在一起被五斗米教和灵隐寺的人当成靶子打,是非常不明智的,所以都冲了出来,杀入和尚群中。这些和尚中没有特别厉害的高手,五斗米教中虽然有些人在,但与红龙道士比起来还差了一些,都挡不住他们。

    红龙道士一旦冲入人群中,和尚们手中的弹簧弩和五斗米教的大范围攻击符法都不好用了,他们虽单独落于包围之中,压力反而更小,仗着宝剑和强悍的身手,对实力差得多的和尚们展开了屠杀,此时已杀了有数十个大和尚。

    道安被几个和尚护在当中,见本寺弟子死伤惨重,慈悲之心大,合什念佛,头顶猛地射出一道佛光来,梵唱隐隐,祥光中似有天花坠下,身边如有白莲绽放,所有靠近他的攻击都化于无形。他手一道道白光拍向附近的和尚,所有白光照中的和尚人都突获神力,精神大振,向青龙门的人猛攻。

    知秋子好不容易才把牛头马面打散了,却已经被张道全杀得极为狼狈,见下方道安佛光万丈,气势非凡,自己的弟子没有一个地方占优势,不由勃然大怒,踏剑急射地面,手中青莲流水剑刺向地面,暴出出一道剑气,如同冲击波般散开。

    这一道剑气是以面状散开,覆盖直径三十米之内,正是五斗米教和灵隐寺和尚集中的地方,道安在其中,白龙、道进、左寻仙等人都被波及,和尚更多达七八十人。青龙门的人早知道师祖这一招的厉害,都高高跃起闪避,白龙他们作战经验丰富,也及时跳起来了,而大部份和尚都没反应过来,或是没看到是知秋子出的,认为这一道淡淡的光波没什么了不起,只以武器去挥挡。

    可怜所有被剑气卷过的人都断为两截,武器、建筑物、石碑都无声无息断裂,方圆三十内米鲜血溅射,染红了地面。

    张道全大怒,手一道金光如矛,长粗如水桶,长有二三十米向知秋子射去。知秋子手中使剑,脚上还踏着飞剑,度极快,一闪向上飞起,大叫:“徒儿们杀出重围,撤退!”

    “看你往哪里走!”张道全控着金光巨矛转弯抹角,紧追着知秋子,让他无法再下击杀人,除非他愿意硬受这一击。

    容天松长啸一声,收剑于胸,剑气狂涌,剑尖之处无数剑气射出,如一柄柄小剑向周全和谢雨卓射去。周全和谢雨卓连连挥剑挡格,一时无法向容天容逼近,等他们挡过这一波攻击,容天松已向侧面的司马文凤和公孙薇掠去,一道剑气便向两人斩去。

    司马文凤和公孙薇对抗范天诲已经极为吃力,哪里还敢接容天松这一剑?飘身急退,公孙薇连衣裙都被斩去了一片。

    容天松和范天诲并没有追击司马文凤和公孙薇,丝毫不停留,腾身跃起向何简扑去。显然他们已经不想杀人,只想三大高手集中起来,把所有在混战中的自己人解围然后逃走。

    周全和谢雨卓紧追在后面,见状大怒,要是就这么被他们全逃了,今天这场伏击战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等于是又一次败在青龙门手中。

    谢雨卓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一掌打在他背上,倾尽全力把真气输送给,周全头顶男元婴冲出,手持五行混元剑,五色剑光瞬间闪动,最后变为一道黄光向范天诲刺去——周全本来是要攻击容天松的,但这时范天诲挡在他后面。

    此时司马文凤和公孙薇也在范天诲后侧不远,司马文凤步光剑旋飞而出,斩向范天诲头部;公孙薇一把钢针撤出,用的是满天花雨的手法,罩向范天诲和容天松的全身。

    也是合该范天诲倒霉,晦星高照。司马文凤的步光剑先到,他听得风声回剑格开,并没有回头。周全合谢雨卓之力的破空之声正好被步光剑遮盖了,并且这一剑度快得出奇,后先至,比步光剑只差那么零点几秒就到了。范天诲惊觉过来哪里还来得及再挡?急想腾空跃起,却在这时小腿上一麻,有一处穴道被钢针射中了——他若不是运气去挡剑和闪避,公孙薇的钢针哪里能得进去?脚上这一麻,跃起的度就慢了一拍,周全那一剑正中他腰部,轰得他护体真气破散,道袍炸裂,腰部出现了一个血洞。

    范天诲一个踉跄,司马文凤剑诀一引,被他磕飞出去的步光剑一个回旋,从他背后刺了进去,剑尖从前面透了出来。

    容天松回剑往后一圈,把公孙薇射出的钢针扫落,听得后面声音异样,转头一看,师弟的胸口已经透出剑尖。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很清梦师弟的能力,怎么可能瞬间就被几个小毛孩给伤了?

    与此同时,知秋子也被张道全杀得险象环生,他虽然杀了一些后生晚辈,却也失了先机,被打得几乎没办法还手了。

    也就在这时,几乎人人都觉得有一股阴冷之气直透骨髓,身中两剑的范天诲突然凭空消失了,步光剑留在地下,旁边还有一摊血。就象刚才司马文凤射中的不是一个**,而是一只鬼魂。

第二十六章 可怕真相

    张道全追着知秋子打得正爽,猛地打了个寒战,叫了声不好,一闪就不见了人影。知秋子脸色一变,也不再回战场,剑光一闪瞬间就到了数百丈外,就这样跑了。

    灵隐寺内几乎人人都被这一股不知从何而来,无处不在的阴气震住了,容天松和朱天良都驾剑急飞,还能逃得动的红龙道士都拚了命急逃,而五斗米教和灵隐寺的和尚却没有多少人去追他们。

    是谁能够不需要露面就吓得张道全和知秋子二话不说就逃?也许大多数人只是震惊和畏惧,而周全却非常清楚这是谁来了——除了那个神秘的吸血妖道还能有谁?张道全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他。

    那么范天诲是被吸血妖道救走了?他为什么要救他?如果吸血妖道与青龙门是一秋的,知秋子根本不必跑,青龙门的人也跟本不必跑,五斗米教和灵隐寺的和尚将死得很难看。可是现在他们也在跑,可见知秋子也怕吸血妖道。

    周全一时想不通,但他的恐惧却要远远小于别人,因为他见过吸血妖道,并且知道吸血妖道不会杀他。他最快反应过来,向着青龙门的人追去,大喝道:“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凡是能腾空飞行的人都飞了起来,向青龙门的人追去,地面的许多和尚也用弹簧弩向跑在最后的敌人射走。

    知秋子、容天松和朱天良都没有回头,所以追击战无惊无险,就是追着敌人打,追出近百里,共有四个受了伤的红龙道士被杀,加上之前在灵隐寺杀死的五个红龙道士和二两黄龙道士,来进攻的青龙门弟子损失了这三分之一。

    众人收兵回灵隐寺,五斗米教的人大部份回八门遁甲城和鹤鸣山,以防有敌人来袭击;灵隐寺的和尚们救死扶伤、扑灭火焰,清理战后的场地。

    道安和法幽、慧观等领头的大和尚对周全一再表示感谢,如果不是五斗米教料敌先机过来帮忙,后果不堪想象。

    周全笑道:“赶跑了敌人是靠大家齐心协力,但料敌先机的却不是我,而是我这位夫人公孙薇。是她以诸葛孔明所传的袖里神课算出了有敌人来偷袭。”

    众和尚愕然,然后脸色古怪地望着公孙薇,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弥勒教刚刚冒头时,气焰无俩,对天下佛门展开毁灭性打击,正是这个女施主统率指挥的。虽然公孙薇“改邪归正,弃暗投明”,虽然他们都是胸襟如海慈悲为怀的有道高僧,心里还是有点介蒂的,可是现在却是她救了众人……

    道安说:“多谢周教主和周夫人化解了这场劫难。佛门广大,无所不容,佛光普照,渡化苍生,但原佛祖显灵,感化天下人皆放下屠刀,则天下苍生甚幸。”

    何简也站在一旁,其他和尚望望公孙薇,再望望何简,两个都是放下屠刀的魔头,而今天确实是仰仗了他们的出力才没有造成可怕的后果,于是纷纷说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话,言外这意是完全原谅他们了。

    周全与众人客套了几句,对道安说:“我还有些事想与大师到静室内谈谈,不知方便不方便?”

    道安微笑着作了请的动动,“周教主请随老纳来。”

    谢雨卓并不觉得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参与的,她是周全战斗时的“备用仓库”,必须寸步不离,跟着周全走了。公孙薇没有走的意思,周全却拉了她的手一起走了。

    何简见没有他的事,默默转身走了,司马文凤追了上去:“师父,你……你过得还好么?”

    何简停下,但并没有回头,“贫僧法号若水,并不是你的师父。”

    司马文凤有些难堪,“师……大师,如果我有些剑术上的疑难,可以向你请教么?”

    何简道:“方丈已经说了,佛门广??些内情,弥勒教主竺法旷其实还是有些顾虑的,所以一向很少出面,不是迫不得已不会亲自出手。据我猜测,现在他的修为之高,魔功之强只怕不在脏老道之下,他迟迟没有亲自带领属下进攻八门遁甲城,根本不是畏惧脏老道。”

    周全说:“那么他是受到了吸血妖道的限制?”

    “是的,特别是青龙门到了大陆之后,合两派之力,完全可能把八门遁甲城扫平,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今天知秋子一感觉到吸血妖道接近,二话不说就逃,显然他也是受到了吸血妖道的限制。我做一个大胆的推测,吸血妖道曾限制他们不许强攻八门遁甲城。”

    道进问:“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周全说:“其实我早有怀疑,本教还没有壮大起来时,弥勒教有很多机会把我们斩草除根,但是他们却没有,以前我怀疑是竺法旷别有目的,手下留情,现在看来都不是,而是那吸血妖道在控制着局面。”

    谢雨卓说:“从吸血妖道可以无声无自息地杀死众多前辈高人,连葛洪都不能有丝毫反抗,可见没有他杀不了的人,只有他不杀的人。脏老道一直以为他能逃过吸血妖道的追杀,其实他和竺法旷、知秋子一样,并不他们能侥幸逃过追杀,而是吸血妖道根本没有想杀他们。”

    公孙薇说:“言之有理,我们可以推测,天下大乱,现在的三大派争雄,都是吸血妖道操控的。他要我们三派打得你死我活,却又不让三派的重要人物死亡,不让其中一派被灭了,这是为什么……”

    周全觉得背上凉,“不要说了!”

    道安和道进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愕然接口:“这是为什么?”

    周全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半晌才说:“其实我早有怀疑,只是不太相信,或者说不愿相信……那妖道不杀我,不吸了脏老道、竺法旷和十大菩萨、知秋子和三个弟子的精血,只是让为了让三派平衡,让我们斗得天昏地暗。为了战胜对方,三方都必定竭力全力展弟子,不择手段地练功,照这样下去,如果高手都没有死亡,十几年或是几十年后,练出元神、元婴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么吸血妖道不是可以吸得不亦乐乎了么?”

    禅房内安静了下来,静的落针可闻,只有几颗心在“噗噗”跳动,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良久,公孙薇说:“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因为许多得道仙人都死了,高水准的修道之人越来越来,如果他不这样做,以后就没有精元可吸了。所以现在三派中修道有成的高手都安然无恙,甚至遇到危险时妖道还出手化解,而散仙的高人却一个个被害。”

    谢雨卓说:“可是他已经是天下第一了,还要吸这么多精元做什么用?”

    “这个除了他本人,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假如我们的推测离真相很近,那么我们该如何破解?”周全极为懊恼,吸血妖道会看中他,并不是他是天降神人或转世罗汉,而是因为他无所忌惮,敢于挑起战争,敢于打破禁例以修道之人向普通军队出手,引各国修练热潮,军队修练,全民修练。

    “造神运动”计划,秘笈分享,修练大众化,人人都有仙丹吃,人人都有法宝仙器,真正成功了,人人都是神仙。这不正是吸血妖道最喜欢的么?还有谁能做得比周全更好,吸血妖道自然不会让周全死了,也不会让别人把执行造神计划的八门遁甲城毁了。

    至此已经“真相大白”,周全觉得自己只是吸血妖道算计中的一颗棋子而己,因此心情更是恶劣。他愤愤道:“难道我们从现在起不练功,与弥勒教和青龙门罢战,大家化解仇怨和气生财?他们会答应么?天下可以没有斗争,没有争强好胜么?”

    众人都摇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五斗米教解散了、不作为了,弥勒教只会以更快的度壮大,青龙门会趁机占领五斗米教的地盘。胡人不退出中原,汉人与胡人之间不可能停止战争,最终青龙门与弥勒教也将成死敌,战争还将一代一代继续下去,你不杀别人,别人就杀你。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不修练将被眼前敌人杀死,修练了将变成吸血妖道的美餐。

    良久,道安说:“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贫僧坚信周教主本身就是一个锲机。”

    公孙薇说:“言之有理,他虽然天下无敌,却也未必就完全无懈可击,玩火者**,他放任我们修练,总有一天反栽在我们手上。相公,你认为他此时会听到我们说话吗?”

    “我使的音障术自然阻不了他,但他也不可能同时听到全天下人的说话吧?此时他刚救走了人,应该不会在附近偷听吧。他不必畏惧任何人、任何事,所以没有生大事件,他应该不会出面或监视我们。”

    公孙薇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如果我们的推测是错误的,那么我们还是要继续修练;如果我们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八门遁甲城就是绝对安全的,相公也是绝对安全的,不用怕竺法旷和知秋子。而我们属下的实力目前是最强的,人数也是最多的,何不大举进攻,挥师北上,把燕国给灭了?那时天下归于一体,斗争仅限于修行者之间,恩怨就容易解决了,或罢手言和,修到一定程度就不再修练,或与他们交涉,三派联手共抗妖道。”

    谢雨卓说:“那妖道必定出手干涉,不让我们打破僵局。”

    “这倒是未必,纵观他之前的表现,只是不杀我们三派的极高手,给我们展的条件,迫不得已时才出手救‘不能死的人’,从来没有直接干涉过哪一方的战争。因为优胜劣汰,战争就是最好的选拔,如果那一方不能生存下去,就不值得他扶持了。青龙门在海外默默展,其实力本来已在本教和弥勒教之上,却不料被相公突然闯到东海,杀了他们近半二代三代弟子,变成了实力最差的一方,如果范天诲再死,青龙门就我法与我们鼎足而立了。”

    谢雨卓说:“你的意思是说,本教已经变成妖道最看好的一派,弥勒教和青龙门现在只是用来给我们制造压力的?”

    公孙薇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反正吸血妖道不会轻易出手,他救的‘不能死的人’,一是掌门人,二是已经练出元婴,很快可以供他吸血的人。”

    道进说:“可是现在都是推测,没有一点依据,万一错误岂不全盘皆输?”

    周全自嘲苦笑:“我去自杀试一试,估计大卸八块也死不了,那妖一定会把我救活过来,这样一来就能肯定我们的推测是不是正确的了。”

    众人吃了一惊,然后才明白他是在说笑话,也不由苦笑起来。周全说:“我们必须弄清楚妖道的来历,才有可能找到他的弱点或目的,然后才有可能想办法对付他。他既然是道者打扮,必定是道门的人,把近几百年来修为高深,行事却有些邪恶的道人一个个排查过去,也许会有些线索。”

    众人都点头,“言之有理。”

    “这事还得花上一些时间,日后再说,不过眼下我们该给敌人一点厉害看看了,今晚我们就进攻建康!”

    “这么急?”

    “打铁要趁热,妖道不是喜欢我们打吗?那我们就打个痛快,把青龙门的二代弟子三代弟子全杀光,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他们没能力展了,对吸血妖道来说就没有利用价值,不需要我们动手,他就会把知秋子和两个高徒吸干,嘿嘿嘿。”

    道安和道进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谢雨卓和公孙薇却笑了起来。这一招是比较毒的,妖道到底会不会再出手救青龙门的人?他如果不出手,知秋子和两个高徒真的要变成光杆司令,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如果出手也不能对五斗米教的人大开杀戒,否则岂不是毁了自己的阴谋?

    不论他们的推测是否正确,这一次出战五斗米教都不会吃亏。

    道安说:“值此危难之时,佛门弟子也不可置身事外,被动防守。贫僧身无武功,不擅格斗,师弟挑上数十人,也去助周教主一臂之力吧,不论这一次胜负如何,都留在周教主身边听候差遣。虽然人少力弱,也算佛门尽了一点心力。”

    道进合什应是,周全说:“那就多谢大师美意了。我们先告辞,日后有空闲了再来与大师促膝长淡。”

    道安说:“周教主不必客气,若有什么需要,我等能够效绵薄之力时,但请开口无妨。”

    “一定一定!”周全告辞出来,招乎五斗米教的最后一批人离开,道安和寺内的大和尚们一直送到山门外,目送着他们离去才回头。

    当天傍晚,道进挑选了五十个武功精湛,并且有一些佛法神通的和尚到八门遁甲城报到,此后他们就驻扎在八门遁甲城内,完全听从周全的指派,享受五斗米教长生人级别的待遇。如果有别的需要,灵隐寺的其他和尚也可以随时请来。

第二十七章 魔气冲天

    周全和公孙薇、谢雨卓回到八门遁甲城,传令准备战斗,但并没有说明去攻击什么地方。至于他们在灵隐寺方丈室内的谈话内容,就算是最亲信的人也不能轻易相告。

    这时张道全突然出现了,讪着笑脸凑到周全面前:“嘿嘿,你们都没事吧?都平安回来了,很好,很好!”

    周全指着他鼻子大骂:“好你个死老道,丢下我们临阵逃脱,胆小如鼠背信弃义见死不救,居然还有脸回来,你对得起我么?对得起所有晚辈教众么?对得起历代教主在天之灵么?庞长老,按本教的条例,临阵逃脱弃教友于不顾者该当何罪?”

    庞易正要说话,张道全狠狠瞪了他一眼,糗着脸诞笑着:“教主,你听我说,那妖道只杀我这样的人,不杀你们,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如果我死了,以后就不能为教主你效力了,这是见机行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不算临阵逃脱。嘿嘿嘿,你们不是也都完整地回来了么?”

    周全更怒,“妖道不杀我们,可是青龙门的人杀我们啊,难道你希望我们都回不来?”

    公孙薇说:“我看老爷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放他过他一马吧,或者给他个机会戴罪立功。”

    “对对对,我要戴罪立功!教主你说什么我都……嗯,都可以考虑。好啊,你们小两口串好了玩我老人家啊?”

    公孙薇说:“老爷子可别忘了打赌的事,象你这样的前辈高人,一代名宿,想必不会赖赌。”

    “打赌?啊,对对对,我老人家言而有信,原赌服输,你说吧,我立即就为你办到。”

    “第一件,你要帮我把我的孩儿找回来;第二件……”

    张道全急得跳了起来:“等等,这事我可没办法,第一我不会土遁,下不了万丈地底;第二我老人家不认得你小魔女生的魔崽子……”

    周全怒道:“你说什么,谁是魔崽子?”

    张道全这才意识到这“魔崽子”是周全生的,赶紧闭上了嘴。公孙薇笑道:“这么说你是要言而无信,赖赌了?”

    张道全恨得咬牙切齿,“好,算你狠,只要你有儿子的下落,我立即为你抢过来。还有两件呢?”

    公孙薇道:“第二,你要保护我和相公的安全;第三件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

    “这不行,保护你小两口又不是一件事!”

    周全接口说:“谁说不是一件事?比如我聘请人家当护卫,对这人来说这算不算一件事,现在我把这当护卫的时间无限延长不行么?你要是不服,我把本教的弟子都集中起来评评理。”

    张道全脸都绿了,周全是教主,他叫人出来评理还不都是支持他么,这样一来老道的脸都丢尽了。“好家伙,果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强,算计到我老人家头上了。今后我这把老骨头就送给你小两口了,只怕我这条老命没被那妖道吸走,先要被你们小两口折磨死了。”

    周全说:“你呆在总坛里,或者跟在我身边,我保证妖道不会杀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反正不会!要是他来杀你,我第一个挡在你面前,我这么年青,身为教主都不怕死,你活了几百岁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要是你以后再在关健时刻逃跑,就别怪我把你逐出教门,赶出八门遁甲城。”

    张道全眼一翻,“完了,我老人家沏底被你套住了。说吧,现在又想叫我做什么?”

    “今晚我们就进攻建康,把建康夺回来,如果知秋子不出现,也不需要你出手,如果他出现了,你就给我好好修理修理他。”

    张道全小眼睛转了几下,“小事一桩,只要妖道没在附近出现,我老人家一定把那小道士打得满地找牙。”

    周全这才放过了他,问庞易:“人员都集中得怎样了?”

    “回教主,神风突击队中挑出五百人,机动组中挑出五百人,已经装备整齐,随时都可以动身,其余各部各队高手也都已准备出,除了必须守城的人外约有三百人。另外鹤鸣治有五个高手会赶过来帮忙,灵隐寺的五十个高手会一同出战。”

    周全点点头,“很好,这么多人足够了。知秋子由老道对付,容天松由我和小雨拦着,再上几个挡着朱天良,其他人以最快的度杀光青龙门二代、三代弟子。他们二代弟子估计不到二十个了,三代弟子总数不会过百个,第四代弟子不堪一击不必计算在内,我们的力量已远过他们,并且他们连吃败战士气低下,我们士气正旺,此战必胜!”

    庞易问:“不知教主准备何时出?”

    “半个时辰后出,天黑前到达建康。大部队分成三队,每队一百高手,三队之间距离不要太远,相互照应,路上遇到敌人直接杀过去。如果有敌人高手出现,高手过去支援,神风突击队和机动组的人不必理会,继续前进。我也会暗中跟在你们后面,如果敌人主力出现,我们就在野外与他们决战。”

    庞易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安排了。周全与公孙薇、谢雨卓她们继续讨论具体的战斗协调,张道全拿了一壶好酒旁若无人地自饮自斟,不一会儿,左寻仙带了几个人匆匆进来:“启禀教主和各位夫人:刚刚接到急报,长安城附近出现异象,白日天黑如夜,阴风呼啸,百姓惊惶不安,鸡犬狂鸣不休,不知是何征兆。”

    周全吃了一惊,难道是地下的恶魔终于要现世了?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与弥勒教和青龙门的事还没个头绪,现在又添变数。他微皱眉头望向公孙薇,她的袖里神课牛刀小试,两次都奇准无比,现在变成遇到难题时的最好参考了。

    公孙薇右手三枚铜钱在袖内摇了几下,左手母指掐着四指关节点来点去,口中念念有辞推算着,不一时便说:“这一卦是大凶之兆。用爻旬空,遭太岁临白虎刑杀,当地有血光大灾之兆,又勾陈临鬼爻被冲破,乃妖邪尸鬼作怪,破土而出之象。”

    众人脸上变色,连张道全也丢下了酒壶凑过来:“应在何时?”

    “今日是癸亥日,甲寅旬中子丑空,今夜子时用爻出空受刑,便是应在今夜子时,子午相冲又是天地对冲之象,恐怕有石破天惊、毁天灭地之事生。”

    左寻仙和几个进来的人都觉得嘴里干,头皮麻,好不容易才咽下了一口口。“二夫人,这,这会是什么怪物,我们该怎么办?”

    公孙薇说:“本教在关中有极高的声誉,人心顺服,百姓都是信众,因此牢不可破,连弥勒教都不敢轻易来犯。如今有大难来临,应当撤离百姓,保全根本,不使天下失心。”

    周全说:“言之有理,快叫庞易取消今晚的行动,准备支援长安,我立即亲自去长安指挥撤离。”

    左寻仙等人急急出去,公孙薇脸色苍白,拉住了周全的手,冰冷的小手微微颤抖:“相公,我们的孩儿……”

    周全握紧了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现在面临的是千万人的生死存亡,实在顾不了一个小孩了,况且他根本没有办法知道自己孩子的下落,如可能救?

    公孙薇咬了咬牙没有说话,眼泪却已滑落下来,谢雨卓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她的另一边手。

    庞易很快进来,司马文凤也紧跟着进来了,庞易问:“教主,什么了什么事?”

    “长安将有大变,取消今晚的行动。原本准备出战的机动组和神风突击队人员开往长安接应,协助疏散,另外运输组启用所有能用的船只沿水路北上,以接应撤退的教众和百姓。”

    庞易见他说得这么严重,不敢怠慢,立即开始传令给各部门,调遣人马。公孙薇扯住了张道全:“老爷子,你与我们一起去吧,也许有我家孩儿的消息。”

    “这个……好吧,降妖捉鬼的事我老人家最拿手,本来就是要去的。”

    周全大喜:“你肯自动请缨那是最好不过了,就劳你动动手,把我们送过去。”

    “什么,又要我运送?”

    “别紧张,这次不过一百人,应该也不会再有人把你拦下。”

    不到十分钟,空降部队就已集中待命,人员包括牛梦、左寻仙、徵皑等二十个重要将领,还有白龙带领的五十名机动组最强队员。周全和司马文凤、公孙薇、谢雨卓当然也要去,不过他们不需要张道全运送,单独飞过去的还有孔灵产、沈警和庄淡然,五斗米教的高手一大半都去了。

    周全要带这么多高手同去,当然不止是为了撤退,而是见机行事。如果出现的上古恶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大家一起上,把它给干掉,一劳永逸;如果没有取胜的机会,他们也有逃走的能耐。

    众人准备妥当,张道全施展神术,一阵风卷过,原地就不见了人影。周全虽然不能象张道全那样带着几百人飞越,带着几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一道缩地成寸符使出,夹带着三女也飞走了,不一时就到了长安城内。

    脚一落地,众人不由吃了一惊,尽管之前已经得到情报,知道长安城有异变,可是身临其境还是令他们大为吃惊。

    此时是初秋的季节,约中午时分,本来应当烈日当空,长安城内却黑得普通人看不到十米之外,冷得刺骨。天空密布着厚厚的阴云,望上去如气如雾,一阵阵冰冷的阴风呼啸而过,卷得天空的雾气如鬼怪般扭曲,时时如巨兽的嘴巴向人们吞来。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腥臭之气,令人不安的压抑和烦燥,似乎连气都喘不过来,加上许多狗在疯狂地嚎叫,蛇鼠鸟兽之类四处乱蹿,令人头皮麻全身冷。

    就是白痴也看得出来不对劲了,城内有些百姓跪在门口捧着香火祷告,有些卷了贵重物品仓惶外逃,还有些人趁火打劫,抢夺别人的包裹行李,或是冲进无人的房子刮收财物,五斗米教的人则在尽力维持着秩序,各处城门拥挤一片,乱作一团。

    孔灵产抓住一个教众问:“你们的大祭酒呢?”

    那人说:“羊大祭酒应百姓的请求,带了所有本教的长老在午门的广场上开坛祈天,施法除妖。”

    周全暗骂,真是糊涂,羊希知道地下有恶魔的事,都遇到这样的情况了还开什么坛?如果开坛就能解决问题,五斗米教的人还要练武做什么?

    六人脚不沾地,匆匆向午门奔去,不一会就到了午门外的广场。但见无数火把在风中烈烈而舞,中央又点了五个大火堆,羊希披头散,手持宝剑在临时搭建的法坛上布罡踏斗,念咒烧符。外面围着一圈身穿各色彩衣,手持彩旗、法器的教众,前面约有五六千百姓跪在那儿,最外围又有上千五斗米教的人围着。

    看来羊希是被百姓的代表给缠住了,遇到这样的异象,**师不做法更到何时,我们信奉你们还有什么用?

    周全正要过去,张道全已领着白龙等五十人往这边跑来,周全大喜,忙迎了过去,把张道全拉到一边:“现在正是你大显神通的时候,弄个小小的法术,把这阴雾给吹散了,也好让百姓知道本教的神通。”

    张道全苦着脸:“你就别折腾我了,这不是天地间自然生成的雾气,而是从地下升起来的魔气,宽广达数百里,高不知几许,哪里能凭个人之力驱散,就算是驱散了立即又复合,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魔气?”

    “确实是魔气!人有人气,鬼有鬼气,魔有魔气,人群聚居之处人声鼎沸,鸡犬相闻,那便是人气;乱坟岗上鬼火飘忽,阴气袭气,那便是鬼气;妖魔之类欲现身,必先魔气遮去烈日,雾迷四方,使天地之间阴阳不调,正气消散,水类妖魔趁狂风暴雨而出,火类妖魔冲天大火而来,土类妖魔一出地裂山崩……”

    “且住!这些理论以后再说,先解决眼前的事。难道本教最老最有资格的长老,天下数第二的张道全连这一片雾也吹不散?刚刚我还听到有人说最擅长降妖伏魔呢!”

    张道全有些受不了他的激将法,“这可不是一般的妖魔,必定是上古恶魔。我老人家虽然神通广大,却也不能与上古魔族斗吧?”

    周全心里一紧,“真的是上古族魔降临的前兆。”

    “**不离十,我老人家活了几百年,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异状、这么强的魔气。”

    其实周全早已确信是地下的魔族将要出现了,只是从这老得成精的脏老道口中说出,他连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都没有了。仙门不通,世间大乱,神仙没有了,上古仙人封印的魔族却出来了,这可如可是好?谁可制服他们?

    周全心中急转,还是不肯放过脏老道:“这些愚民百姓舍不得故土,肯定不肯离开,又把希望寄托在本教身上。如果我们不能弄出点动静来,无法叫他们散去,更没办法有序地疏散,以后人们会以为本教的法师没有能力,于本教的声望大大有损。只要将这阴雾散去一会儿,令他们稍为安定,就可以有序地撤退了。我现在过去使用呼风唤雨之术,你在暗中助我一臂之力把这浓雾和阴气吹散了,哪怕是半刻钟也好。”

    “这个,这个,我老人家试试吧,能做得怎样就看运气了。”

    周全转忧喜,带了三女向神坛那边飘去,四人气质非凡,烟雾离身数尺就不能靠近,在这雾气乱涌,烟火腾腾的地方如同水中白莲出土,异样的耀眼,早有本教的弟子看到,大声传报:“本教教主和教主夫人驾到。”

    羊希大喜,停止施法,暗抹了一把冷,他哪里有能力使这雾气散去?他下台往前迎来,众百姓和五斗米教教众大声欢呼,纷纷让开一条通让他们通行,许多人转过来向周全磕头跪拜。

    “属下关中分坛大祭酒羊希参见教主!”

    “羊长老免礼平身。今日天呈异相,大灾将临,本教主将亲自施法,禳灾祈福,羊长老且先退下。”

    羊希应了一声是,退到一边,周全传音给他说:“你去组织教众和百姓撤离,周边的城镇也全部撤去,退出雾气笼罩范围之外,凡有趁机劫掠骚乱、散布谣言的恶徒格杀匆论。”

    羊希急忙退到外面,招呼属下的人马分头行动,围在外面的五斗米教教众散去。周全登台,三女、孔灵产、沈警、庄淡然和白龙带来的五十个队员站在台边守着,台下的百姓又是膜拜欢呼,人人都当大救星到了。

    周全举手示意安静,扬声道:“诸位父老乡亲匆惊,只因胡夷入侵中原,妄称天子,贱踏神器,至使天怒人怨,怨气冲天;又司马昱无才无德,窃居高位,败坏朝纲,天心震怒,正气不通,阴阳不调,所以妖魔横空出世,即将有灭世之祸……本教主上察天心,下承民意,不忍黎遮遭此大难,将以无上神通,荡此妖雾,化解灾祸。”

    众人又是歌功颂德,磕头如捣蒜,也没有一个人怀疑为什么胡人为祸,司马昱篡位,异象没有出现在胡人的地盘或建康,反而跑到五斗米教的地盘来了。

    周全冲散头,手持宝剑,在神案前点香礼拜,念了一些祭文咒语,接着开始使出呼风唤雨**。

    他脚踩太乙真人步罡法,口中叩齿,集神运功,感应天地之气;左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的关节分成十二个诀位,一边念咒一边以姆指按在相应的诀位上。先是踏,从贪字起至破字,往北斗拜二十四拜,叩齿三十六通;再转身步阳门,从魁字起到魒字止,望北斗拜二十四拜……

    施展**术本来就是这么复杂的,这还只是个前奏而己,但对于修为高深的人来说,在战斗中很多步骤都可以忽视,集中精神运集真气就可以了,否则法术还没使出来,骨头都被人磨成灰了。而现在周全是在当众表演,人群中难免有识货的,不能乱来,为了好看,也要做得十足十。

    只见周全准备停当,存思运神,调集五脏六俯之气,头顶一道白光射出,化为千万个白甲神兵神将在天空奔走,鸣锣击鼓,声振天地,他宝剑上指,喝了一声:“雷来!”,只听轰的一声炸响,头顶一道巨雷击下划破浓雾,如同一把巨剑把天地切开,惊得在场众人险些跳起来;

    白光人影散去,周全仰天喷出一口黄气,化为千万个黄甲神兵,摇旗呐喊,张弓舞剑,他喝了一声:“风来!”千军万马皆化作狂风扫去,天地之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旗杆为之断折。人人掩面伏地,稍停风声小了,抬头一看,妖雾已经被吹散大半,虽然还看不到天空,但视线已经可以及远,象是平时的阴天一样。

    众人还没有欢呼出声,周全口中又喷出白光,幻化成神兵,在他喝令声中下起了倾盆大雨,但广场之内并没有一滴雨,经暴雨这么一冲刷,妖雾更加淡薄了。

    紧接着周全全身散金光,向上聚拢成一金光大珠,大珠向他口中吞入,全身皆为金色,他剑指上空喝了一声:“日出!”只见剑尖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入苍穹,天空象是有一层幕布被揭开,突然出现了大阳和蓝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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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介绍:
主角一觉醒来竟然出现在一千六百多年前的魏晋时期,五斗米教的人把他当成了天降神人,佛门高僧把他当成了降世的罗汉,无数奇遇从此展开。仙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