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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飞升之尊道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夕源尤里     白日飞升之尊道传奇txt下载     白日飞升之尊道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0、内门学徒

    唐师傅看孙奕打了一套棍法下来,感觉巧劲十足,虽然应该仅仅是刚入门厅,但是基础也算不错了。

    他说道:“我现在给你演练一遍华龙紫雷拳,你先看下他大体的走势。”

    语罢,唐师傅退后一步,便开始了华龙紫雷拳的演练。

    只见他拳影如电,但更多的是步法变化,在步法的变化当中,用身体的冲力来带动拳式。

    更有甚者直接用肩部和肘部来撞击敌人。

    拳势刚猛之中又不乏变化。

    一套三十六式演示完毕之后,唐师傅也不喘气,就一步步的开始解释这套拳法的特点。

    孙奕听得倒是津津有味,果然内行看门道,经过唐师傅的说明,孙奕才了解这套拳每个动作的意义。

    之所以唐师傅要先演练一遍,是因为拳谱都是死的。

    只有真的动起来,才能感觉到武功所蕴含的威力和劲力以及节奏。

    孙奕跟唐师傅学习的时候,忽然有点走神。

    因为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他一直都看不懂《拘墟剑法》和《姹女浩渺步诀》了。

    因为他一直在看,而没有演练过。

    很快,上午的教学就结束了。唐师傅给孙奕留了一套招式的作业,让他下次来之前练得纯属了。

    他们约了下次三日后的教学,就此分散。

    孙奕感觉这个唐师傅全身说不出的力气,他好奇的问了一个常在演武场厮混的弟子。

    这才知道,唐师傅名叫唐华,少年在少林寺学艺,大金刚掌独步整个演武场。据说但从外家功夫讲可以在这里排进前三。

    用过午餐,孙奕带着拳谱和自己的《十三品》笔记前往宗嗣堂去上香。

    路上孙奕慢慢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自己过去的学习太过于死板。

    而不论内力还是外力,都不是坐而论道的,只有真正使出来才能知道如何。

    这就好比最近在困扰他的问题。

    根据许师傅所传授的功法,需要先开手少阴心经,然后再同膀胱经。

    但《十三品》反复论述了一个道理,人身的经脉之所以有五行,是因为其中有生克变化的关系。

    诸经脉的根本应该是其中的足太阴脾经,这是修道的根基,只有这个经脉通畅之后,才会出现神采奕奕,可以少睡的情况。

    经书甚至分出了一个层次,说经过三个层次才可以达到十二经脉通畅的程度。

    根据经中记载,真出现之后,才有凝脉的说法,而后水火交际,土络始终。

    所以修炼初期需要以脾脉为主,而后开肾与心经,三经稳固,心包与膀胱经才能顺利达成。

    中间的阶段则需要成就肺经、肝经、胃经、胆经。最后再成就大小肠经和三焦经。

    因三焦为神所经处,最难把握,所以放在最后。

    达到第一个层次,身体会出现:神采奕奕、减少睡眠、血气充足、神智清醒,反应迅速、眼力、筋骨长足进步,头脑清晰、循环通达。

    这正是孙奕需要的。

    于是孙奕便开始了按照《广门十三品》的修炼次第开始进行。

    一开始他仅仅是按照许师傅所传授的,用意念来在经脉中流转。

    直到三个月的一天,他忽然在静坐呼吸的过程当中,发现自己呼吸开始变得非常微弱了,然后感觉到了身体中出现了一种气。

    与其说是一种气,是因为孙奕也不知如何描述。那又像是一种劲,但是这个确实存在,虽然很淡,但是确实是有的。

    其次这个东西可以在身体当中自有的游走。如果不注意,那么这个气就会在身体里自由的按照一些路线跑来跑去。但只需静息感受之后,却感觉是可以控制和引导的。

    孙奕至此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内力,原来自己能感觉之前是根本体会不到的。

    有了这第一步的一点点“气”,孙奕就开始利用他来按照经脉所标识的道路运行。

    孙奕又发现一个时期,这个气甚至能更加主动的去沿着经络运行,如果人所认识的经络是有偏差的,“气”甚至可以修正正确的道路。

    就这样,孙奕坚持着每天用这个气去疏通经络。他又用了三个月才走通第一条足太阴脾经。但是这条经脉通顺之后,效果也很显著。

    最明显的是孙奕感觉身体有了说不出的一种踏实的真实感。

    更重要的是那个所谓的“气”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壮了,现在似乎能感到如针一般的实体一样。也就是这个东西开始由虚转实了。

    孙奕感觉非常兴奋,虽然他现在跟人对敌还弱了些,但是有了这个基础,相信后来的发展应该会越来越好。

    孙奕非常明白一个道理,如果道路足够宽,那么将来走的也才能足够顺畅。他于是如法炮制的开始打通其他经脉。

    这期间更令他兴奋的是,他终于研究清楚了《姹女浩渺步》修炼方法。

    他原先的理解没有错,这个是个轻功。

    修习浩渺步法需要循序渐进。第一步是按照步法现有的方位,能够按照说明和顺序演练下来。

    第二部则还是那些步法和顺序,但要分别以闪、转、腾、挪、越的身法走下来。

    最后到走路都可以按照那二十八个方位的变化来前进,那么基本能达到缩地成寸的效果了。

    一开始他还没觉得,真让他发现自己不同是因为两件事情。

    一个是他有一天去吃饭,结果一个莽撞的哥们一撞他,他手一滑饭碗竟然扔了出去。

    可是仅仅两息之后,他就跑到两丈之外的地方接住了饭碗。

    这期间他不自主的用出了浩渺步法。

    另一个就是有一次他和万万玩捉迷藏,为了增加难度,他们蒙上了眼睛。

    于是孙奕按照以前跟李小宝在一起玩的经验也开始在万万身边游走,结果他又不自主使用了浩渺步法的布局。

    然后他就在万万身边晃悠,万万都能感觉他就在身边,但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抓不住。

    于是孙奕知道,他成了。

    ※※※※※※※※※※※※※※※

    三年时光转眼而逝,孙奕在内门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原因很简单,他成了宗嗣堂的核心打扫之后,宗嗣堂就开始变得纤尘不染了。

    不论地面、还是墙边、不论高柱、还是梁上,乃至屋瓦之上全部纤尘不染。

    甚至有弟子传说,掌门把传说中的避尘珠放在了殿里,这才让大殿纤尘不染的。

    最先注意到这个事情,是因为清明祭扫。

    张管事的发现,虽然以前也有弟子进行日常清扫,但是想要用来祭祀,还是需要派十来个弟子来一起清扫的。

    结果这次派来的人竟然一个上午就打扫好了。

    他以为是他们偷懒,结果一检查,当真里里外外都干净异常。

    再有一次是一年秋天,掌门范天阳为新晋的墨岭长老举行册封大殿的时候,张管事的又要来清理大殿。

    这他也是好奇,提前来看看情况,好安排多少人来清扫。

    结果大殿光洁如镜,房梁纤尘不染,这个超过了他的认知。

    他找来孙奕询问,只听这个宗嗣堂核心打扫很坦诚的说,这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孙奕竟然真的当着他的面,上蹿下跳的打扫起卫生来。

    看着孙奕麻溜的动作,张管事彻底无语,弟子勤奋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果他有表彰的权力,估计早就给孙奕了。

    从此以后,凡是有艰巨的保洁任务,张管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奕。

    而孙奕总是能够在两天之内一个人搞定。派别人跟他一起劳动,简直就是拖慢孙奕的工期。

    现在孙奕已经不叫孙奕了,内门都称呼他为“孙扫帚”,也称他为“刷天扫地大将军。”

    当然,孙扫帚出手,张管事必须每次按照面积来核算工钱的。

    但是张管事很喜欢跟孙奕的合作,因为这个服务商态度勤恳,从不拖延,最重要的是质量极高。

    经过孙奕打扫的大殿,很多时候,无异于是一次翻新。

    孙奕在这个过程当中也实现了设备的升级。

    现在他的工具已经必须是一个箱子了,光抹布就有五种,还有各种型号的打磨工具。

    现在孙奕保洁过的作品包括:宗嗣堂大殿、掌门大殿、内木堂大殿、内水堂大殿以及山外钟楼。

    “孙扫帚”的美名,在内门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些年间,他终于跟李家取得了联系,韩长老吞了他的信半年之后,才让外门的人一次公干的时候,带给了李府。

    这才安稳了李小宝的心,但从此李小宝就又开始期盼孙大哥的归来了。

    只是孙奕三年也没有外出的机会,只要韩长老一天不放他走,他就没法离开内门。

    他当然能够用姹女浩渺步离开山里,但是李小宝一家已经漏了底,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消失给自己的好兄弟惹上什么麻烦。

    这三年中孙奕受益不少,其中之一是这个姹女浩渺步法他终于算是习练的纯属了。

    现在就他的轻功水平,脚底抹油他还是有自信跑过大多数人的追赶的。

    他做了个试验,他可以跟上一批马快跑两炷香时间。

    如果不是浩渺步法,他也没法辗转腾挪的去大殿上蹿下跳的去打扫。

    另一个进步就是拘墟剑法,他终于练习熟练了。

    现在他扫地之所以能所到之处,灰尘立净,正式因为这套剑法的功劳。

    为了练习好这个剑法,孙奕训练自己,如何隔着六丈,仅仅用布条是否能够扫地,又或者一扫帚下去,如何可以做到灰尘被扫起,但是不会扬起来。

    再比如用一块抹布如何六次都能击中一块横梁上的同一块地方,而不出现偏移。

    他发现正是这些苛刻的训练,不断的提高他对力的掌握,而这些精确的把控,反过头来又可以增加他对剑法的理解。

    孙奕现在已经认识到了,拘墟剑法的精要之处。

    一方面,这是一种精妙的武功。

    另一方面,这也是一种精妙的剑阵。

    最多可以做到三百八十四人组成的大剑阵。

    怪不得整个《姹女经》用全部的阴文来书写这套剑法,只因他的变化之多,完全是根据修行者的实力而定的。

    就算不用剑阵,只要施展者的水平够高,使出宗墟这一式之后,就可以让对方寸步难行,殒命当下。

61、被迫走镖

    孙奕的武功虽然有了长足的进步,但他也从来不会在人前显示他的那些本事。

    在外面他只有一套算是可以看得武功,那就是华龙紫雷拳。

    这套拳法孙奕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但是他却没有要去学什么新的武功,他隔几天就在演武场上都是演练一下这个拳法。

    然后再拿出自己的铁棍表演下小叶堂棍法。

    他实在是不能不表演啊,华龙门的老祖宗规定,不论内门外门的弟子,除非长老级,不然定期都要去演武场演示武功。

    不然就要去内木堂领门规惩罚。

    这个规定就是担心弟子疏忽了武艺,孙奕就见过有的小孩子不听话,最后被师傅罚跪在演武场是。

    孙奕还没有自信跟唐师傅较量武艺,所以每次都乖乖的去表演一下套路武术拳法。

    华龙门组织的武术竞赛孙奕也从来不参加。很简单,人怕出名猪怕壮。

    现在他需要的就是沉稳地得到大家的认同,然后安心的请求返乡,西安的李家可是有他的户籍的。

    反正他一个内门杂役的身份,成天两点一线,自然没人难为他。

    他也就不需要展示什么实力。

    他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让韩长老觉得他彻底没有嫌疑的机会。

    如果他冒冒失失的参加什么比赛,只需用出了一招不属于自己应该会的东西,那么以韩长老的眼力,自己这辈子就不用下山了。

    所以孙奕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保洁领域深耕细作。

    将自己“刷天扫地大将军”的名号打响打亮。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孙奕不懈的努力后,他终于得到了巫百成传达的韩堂主召见。

    时过近三年,孙奕终于再次在内木堂中见到韩堂主。正堂上的韩堂主没什么变化,面容依旧清癯。

    孙奕这两年对于《定颜真丹》那是勤修不辍啊,所以他除了身高更高了,相貌也没什么改变。

    韩堂主这次看见孙奕比以前亲切了很多。经过两年多的考察,韩长老已经确认那个云中子跟孙奕确实没什么关系。

    而孙奕这个小伙子还不错,不仅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没有成天吵闹,反倒踏踏实实的工作学习。现在已经是内堂有名气的弟子了。

    韩堂主这些年经常从巫百成那里听到孙奕的事情,也听张管事的说过,孙奕现在是内门了不起的保洁人员了。

    所以他对孙奕十分的满意。

    只听韩堂主给让孙奕坐下后,说道:“孙奕,你这两年的表现老夫很满意。不知你对华龙门怎么看呢。”

    孙奕虽然在山上呆了两年,但是基本应答那还没有忘记,顺着口就说道:“回禀堂主,弟子以为,华龙门兄友弟恭,一片和气,弟子们都十分努力,门派业务也蒸蒸日上,实在是一片繁盛景象啊。”

    韩堂主听他这样夸自己的门派,也挺开心,他继续说道:“嗯嗯,你能在门中呆的如此舒服,老夫也不枉当初留你在这里栽培的一番苦心了。”

    孙奕听完直接想骂街:“你强留我在这里,让我每月拿着二两银子的做苦力。

    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这样的话,怪不得小爷不如你,小爷的脸皮确实没你厚。”

    韩堂主也没给他继续感谢的机会,继续说道:“那这样,你现在在内门已经不错了,你去收拾下,明日开始你去外木堂报道一下。

    从明天开始你便开始外门的历练吧,这样你将来对门中事物也才能更为熟悉。”

    孙奕心道:“这老小子不会是自我催眠的太好吧,以为谁都把这个什么华龙门当个宝不成,这是想留我在这里一辈子吗。”

    孙奕赶紧说道:“弟子感谢堂主的美意,只是弟子才能有限,您看弟子三年不过才学会了一点粗浅的功夫,如何能够经受外门的历练……”

    孙奕看到韩长老的眼中,冷意越来越浓,慢慢的也不敢说话了,真怕这个老小子再暴起伤人。

    现在巫百成不在,自己要是像三年前再被韩堂主一掌击中,死到不至于,但自己的底细也就露了出来。

    韩堂主那是什么人,整个华龙门中他都是说一不二的内木堂堂主。

    内木堂兼职负责弟子戒律,什么不听话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处理。年深日久自然有一股威严。

    他目光逐渐冰冷了起来,看来这个孙奕想给脸不要脸了。说不得就要动手舒展下筋骨,教训下了。

    孙奕现在第六感有了长足进步,对危险感知也特别敏感,所以马上住了嘴。

    他改了话风道:“但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韩长老好心留我在上山,给我稳定的生活。

    华龙门白养了我这么多年,还传授武功给我。这份恩情实在无以为报。

    弟子愿肝脑涂地,为门派,为内木堂做出贡献。”

    韩堂主原来还有点生气,再一听孙奕这个说法,瞬间有种想笑的冲动,这个孙奕不会怕死到这种程度吧。

    威胁都不用他就服软了,这到真是个秒人。

    韩堂主呵呵一笑道:“嗯嗯,你懂得这些道理,也不枉老夫的一片苦心。回头你就去跟内门的管事辞下差事,然后去外木堂报道吧。

    就说接历练的任务,我打过招呼了,他们知道怎么做的。”

    孙奕赶紧离座躬身施礼道:“弟子知晓了,这就前去办理。感谢堂主栽培,孙奕定不负所望,好好成长。”

    韩堂主的话说的这么直接了,自己不走难道还等对方送自己?

    韩堂主连声道:“好”。这才让孙奕出了内木堂。

    孙奕出了内木堂,忽然感觉晴朗的天都十分压抑,虽然四五月的天,他却觉得冷飕飕的。

    难道自己这辈子就羁绊在这什么华龙门当中了。

    自己怎么说也是有梦想的青年啊,自己的经脉好不容易打通了五条,正在向努力的打通手太阴肺经呢。

    文化课这些年自己也没拉下,现在自己起码能流畅是书写隶篆书体了。

    自己这么一个文武全才的人,难道就窝在山里不成。

    还是自己可以想想,干脆跑了算了,不知道华龙门对于逃跑弟子是如何处理的。

    孙奕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找到了内门内务堂。他径直找到了张管事说明了来意。

    张管事虽然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但是还是伤心悲痛。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亲自给孙奕安排各种实习场景,孙奕刚刚成长为出色的保洁人员,竟然就这样走了。

    这就好比作为一个父亲,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自己的小女儿抚养成人,结果一个不留神就被一个小王八羔子给拐走了。

    自己种了二十年的鲜花被人摘走,自己的小棉袄被人穿走了一般。

    张管事的伤心实在不在孙奕之下,他直拉着孙奕的手臂依依不舍。

    银子那是他的儿子,他是舍不得送的,但是话却如同不要钱一般说个不停。

    追忆孙奕在宗嗣殿的优秀表现,列数跟孙奕的数次完美合作。

    孙奕帮他省了多少钱啊,孙奕帮他处理了多少难题啊。

    最后张管事总结到,外门凶险,如果孙奕将来不适宜,自己一定为孙奕争取回来的机会。

    一句话,内堂的扫帚,随时都给孙奕留一把。

    宗嗣堂这个冷宫,随时欢迎孙奕的归来。

    孙奕也反复强调自己的无奈,并且也表达了自己对内堂保洁工作的热爱。

    表示自己只要有机会,一定重新拿起扫帚,完成刷天扫地的重任,这才得以脱身走了出来。

    第二天,孙奕一早就从小院中跑了出来。他现在还是跟程万万住在一起。

    程万万已经是十三岁的小孩子了,现在正是开始叛逆期的时候,已经开始飞檐走壁的不老实了。

    幸亏孙奕剑法纯熟,对于扫帚的使用已经出神入化了。

    这才保住了寝室老大的第一把交椅。

    万万只要敢不听话,立刻就是一顿竹笋炒肉。

    万万昨天一听这个混世的魔王,自己头顶的大山要出去历练,开心的大半夜都没睡着觉。

    畅想自己未来无法无天,独霸寝室的日子。

    巫百成和陆济渊他们早就开始外堂历练了。

    这些历练说着简单,很多时候其实都是跟着做保镖护院啊,或者跟着走镖什么的。

    出去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且回不来呢。

    程万万早就知道流程了,所以心里预期充分孙奕的外出。

    孙奕看他这个高高兴兴的样子,真不知道自己是做人成功啊,还是失败。

    外木堂在距离山门二里地的地方,那里是外门的聚集地。

    外门为了靠近客户,同时还在主要的商埠设有分堂,这里等于是外堂任务集散中心。

    孙奕径直找到外木堂,亮了亮自己的身份牌,就被领着去见了一位矮胖的管事。

    汤管事人物其名,就像一碗温吞吞的汤一般,给孙奕一个任务牌道:“拿着这个去空地上找陆济渊陆师傅,然后他会跟你交待这趟镖的。”

    孙奕一听陆济渊三个字脑袋都觉得疼,那块木头就是当年狠狠捅自己小腹的仇人啊。

    等等,还说走镖?自己这人生境遇,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沦落风尘,最后都成了内堂杂役,都是走镖引起的,怎么还敢接这样的任务。

    孙奕立刻立马面露难色的说道:“汤管事的,弟子武功实在低微啊,这么有难度的任务,你看看是不是找个更加成熟的弟子。”

    汤管事顺势拿腔作调道:“呦呵,内木堂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啊,第一天就敢教我们做事了。

    要不要老夫带你去内木堂问问啊,看看你孙少爷能接什么任务。”

    孙奕一看对方这个态度,估计对方是跟内木堂有仇,自己竟无意间成了殃及池鱼那条鱼。

    便只能悻悻不快的接了任务牌,准备出去找那个杀千刀的陆济渊。

    看孙奕这么老实的转身走人,汤管事这才冷哼一声,然后继续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了另一位管事的声音道:“老汤不错啊,这么快就把这任务分派干净了啊。”

    说话的人显然跟汤管事是极熟的,他也非常了解汤管事的风格。

    汤管事看着温吞吞的,那心里的道道着实不少呢。

62、绿林清风

    汤管事的听到这话却也不恼,都是老兄弟了,对方的打趣他也听得出来。

    他头都不回的说道:“那要不你来,谁不知道这趟镖是陪那个小祖宗游山玩水去了。

    门里真正有傲气谁愿意去伺候他。这不正好有这个愣头青撞进来了,所以啊,这个活儿活该是他。

    再说了,万一他混的好,青云直上了,还不是要感谢老汤我给了他这个扶摇直上的机会。”

    汤管事一口一个老夫,还真把自己当了长辈了,仿佛他刚才的安排真的是照顾孙奕一般。

    旁边的人听完呵呵一笑,却也不再言语了。

    这种事还是少说为妙,现在门里气氛奇怪,说不定那句话就成了多余的呢。

    孙奕拿着任务牌,走出了外木堂的大殿,然后就傻傻的站在殿前了。

    他在想要不老子就跑了吧,凭着浩渺步法,他有自信,眼前的这帮人连他的影子都看不清。

    但是转念自己又一想,自己又能跑到哪里呢。

    华龙门虽然只是一个江湖门派,但是也是有正经买卖和生意的。

    如果自己偷偷的跑回了李家,说不定就把灾祸带给了李家。自己那不就是恩将仇报了。

    自己这几年的忍耐不就是想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走吗。

    但是再想到“陆济渊”和“走镖”这两个字,他就头大。这个句子简直凑齐了他的两大仇敌。

    深深地做了两个深呼吸,孙奕最后只能无奈的走向那个陆济渊。

    不用看,陆济渊身材高大,足足有一米九附近的个头,身材厚实。

    整个货场虽然显得混乱,但他却如鹤立鸡群一般。

    孙奕出来就看到了,孙奕只是需要攒攒勇气去面对他罢了。

    孙奕走到陆济渊身边,看他正在安排车辆,左右清点货物。

    他只能谄媚地笑道:“陆师兄,你在啊,诺,这个是我的任务牌。

    韩堂主让我出来历练,没成想还有这个福气,碰到陆师兄,以后还请陆师兄照顾啊。”

    孙奕的声音充满了亲切、敬畏甚是还有那浓浓的欢喜,面露浓笑。

    孙奕自己都鄙视自己这个谄媚的态度。

    但是孙奕的素质在啊,作为坚定的墙头草,孙奕那是恨不得报考表演系的当年,当真面孔变化多端。

    其实他跟陆济渊差不多大,当年他被抓来的时候十九岁,陆济渊二十。

    而今年孙奕也才二十一岁多,所以他对陆济渊的态度确实是够谄媚的了。

    陆济渊不知道这个傻小子开心成这样做什么。他这两年也没太把孙奕放在心上,毕竟当初是他欺负的孙奕。

    施暴的人一般都不会记得自己曾经的威风,只有弱者才会记仇。

    所以孙奕把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倒对孙奕没啥感觉。

    他对孙奕的印象还停留在,认为孙奕是发死人财的一个小孩。

    他指着一排马车道:“咱们明天就上路了,算上你咱们这次有将近二十个兄弟。

    这趟镖咱们自己走,所以没有别的伙计跟着。你回头还要做下马夫。

    你先去清点一下那两个车的箱子数量吧。这批货主要是丝绸,箱子平整。”

    孙奕没想到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话还挺有逻辑。

    他这些年跟陆济渊见面也不到十次,而且孙奕基本见到他就躲着走。

    心里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两人自然没什么交流了。

    孙奕应了声是,就老实的去干活了。

    这一天孙奕帮着清点了货物,套好了绳索,又在外面披上了防水的油毡纸。

    整整十辆大车看起来还挺气派。

    他们这次要去潼关,然后换水路将货物送到山东。傍晚时分大家忙好了。

    陆济渊跟大家约定了明日集合的时辰,这才放他们离开。

    由于陆济渊一年前就开始外门历练了,所以外门也给他找了一个寝室。

    孙奕并没有这个待遇,所以他还要跑十五里地,回到内门。

    孙奕悄悄的离开了大陆,见山中没有什么人,这才施展浩渺步法飞奔起来。

    浩渺步法,主要模仿二十八星宿方位,规定了二十八个异动的区域,每个区域当中还有若干个小的变化。

    用在赶路当中,其实是一个变化的趋势,只需向前的时候多走很多,后退的时候,少退一点。

    看起来繁复,但变化多端,配合用力的技巧,当真步伐如飞。

    孙奕这两年足少阴肾经、足太阴脾经、足太阳膀胱经都已经用真气打通,自然强壮了不少,所以腿部的劲力十足。

    他还发现,如果在全力施展浩渺步法的过程当中,再在经脉里运行真气,当真犹如神助一般,跑的更加快速了。

    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功法,他就跑回了内门。这才放慢步伐,然后悄悄的赶回大陆,开始向食堂走去。

    当天夜里孙奕反复思量半天,看看自己的财产应该如何收拾。

    他对走镖那可是经验十足啊。他深知一不留神,自己跟这个寝室就是生离死别啊。想到这里不由他不谨慎了。

    万万也奇怪,这个老大为啥看着自己衣服和卷轴发呆。他悄悄的走过去,本想吓唬大哥一下。

    可考虑到大哥那诡异莫测的棍法,觉得还是老实两天比较好。

    反正孙奕就快走了,没必要最后再给自己找不痛快,让孙大哥在自己屁股上练习棒法。

    于是万万说道:“孙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离不开万万啊。要不我帮你跟韩长老求求情,让你别出去了。”

    万万那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主,自然不怕韩堂主。

    孙奕回了回神道:“嗯,是有点舍不得你。算了,这就是命。

    你别去麻烦堂主了。我就是有点感伤。你先睡吧,大哥收好就睡了。”

    孙奕最后打定主意,《姹女经》和《十三品》必须随身携带。

    那个玉佩也不能放过,自己的随身铁棒不能离身。

    这些年就为了防止今天这种情况,孙奕甚至学会了缝纫。

    他在自己的腿部弄了一个绑腿,其中可以放《姹女经》和那块小白玉佩。

    他之前就是靠这个小技巧才躲过了别人搜身的尴尬。

    至于自己的笔记就只能放在这里了。

    反正自己这些年基本的内容已经记忆的差不多了。

    但是为了防止被人看到自己笔记,孙奕还是用小布包包好,藏在了屋顶的房梁一处。

    作为资深的大殿保洁人员,孙奕现在对于建筑的了解可以说超过山里的任何人。

    哪里最容易藏污纳垢,他门清。

    所以藏东西,他自信别人也找不到。

    收拾好一切,带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孙奕就准备去了。孙奕现在的衣服是白色短衫。

    张管事的虽然喜欢他,但是杂役的衣服他可没忘记发给孙奕。

    孙奕后来也发现,跟长袍比起来,短衫做保洁确实效果更方便,于是也就改了自己穿衣风格。

    现在他都已经习惯短衫了。

    第二天孙奕按照约定,寅时末起床,卯时就感到了外堂。

    跟陆济渊他们一起吃过了早饭。大家这才开始套马准备出发。

    但弄好了一切,孙奕却不见陆济渊让他们上路,他现在正在第七辆大车上,做着马夫的工作。所以前后都看不到。

    现在还不出发,也不知道陆济渊在等什么

    最后太阳竟然都升的挺高了,他估摸应该已经到了辰时中了,这才不耐烦的站在车上,准备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他身边跟他搭档的小伙子说道:“你干嘛,看啥呢。”

    孙奕道:“他们是不是等什么呢,这都多久了啊。”

    小伙子名叫伍强,今年十九岁,也是内堂刚刚放出来历练的。

    他不屑的撇撇嘴道:“还能等什么,还不等范大少。他才是这趟镖的领队,他不来能出发么。”

    孙奕好奇道:“范大少是哪位?这山上还有少爷不成?”

    伍强对孙奕的无知狠狠地鄙视了一下,然后说道:“还有那个范少爷,当然是掌门家的公子了。范掌门有四个儿子,现在正把大儿子派出来历练呢。

    范公子据说现在还兼任内水堂的管事呢。要说啊,咱们拼死拼活的,还不如人家出身,投胎的好,就全有了。”

    孙奕道没有理会这个伍强语气中的酸溜溜的味道。

    孙奕来的世界,投胎早就被称为是一门技术活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仇富的事情发生。

    他只是觉得范大少这个迟到太不好了。作为投行的人员,最重视的就是时间。

    虽然孙奕现在的时间也不宝贵,但是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孙奕这才看到一个青年骑着一头青葱高马而来。后面竟然还跟着两个小斯。

    只见这青年身穿一件靓蓝色古香长衫,腰间绑着一根藏蓝色兽纹角带。

    一头墨黑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有着一双凤眼,身躯挺秀高颀,当真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孙奕本能的更加鄙视了,长得这么好看,是准备当名媛吗。

    范公子从一侧经过车队,到了前面似乎开始跟陆济渊说了什么,陆济渊也拱着手,两个人寒暄了一阵这才上路。

    原来这范公子名叫范石峰,他昨天也是因为要出去历练,结果跟家人多喝了一点。

    半夜也不知怎么的,竟然闹气了肠胃,这才第二天起床之后耽误了很多时间。

    他也不是有意拖延,所以来了先跟陆济渊告了罪,这才跟大家一起上路。

    孙奕在这灵宝山上困居了三年,还是第一次从山里出来。

    当他们走出山门那巍峨的牌坊时,孙奕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走出了一个结界。

    他感觉天空更蓝了,草叶更加绿了。

    远处的耕田当中,还有耕牛的叫声,混合大车轮轴的转动。

    孙奕直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

    此时绿色的林中,威风袭来,带起了一阵树叶沙沙的声音。

    斑驳的阳光透叶洒下,鸟儿自有的飞翔。孙奕觉得自己犹如新生。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问孙奕为什么这么开心。

    孙奕一定会回道:“这就是自由的气息啊。”

63、明显嫁祸

    一旁的伍强无聊的叼着草棍,身子伴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无聊的摆着。

    他看了一眼孙奕那仿佛进入仙境般激动的表情,不禁心中鄙视道:“土包子,这还啥都没有呢,他激动个什么劲啊。”

    想着,伍强又挪了挪身子,坐的距离孙奕更加远点,跟这个傻子保持开距离。

    他们一行人,过麻平,经驾鹿,不日就将进入华阴县,然后转潼关坐船。

    孙奕一听说他们要路过华阴县,心中有点小激动。

    想当年自己就是因为不认路,没有跑到华阴,不然他岂会在华龙门做三年的低薪杂役。

    自己这些年也只攒下了十两多纹银,这华龙门虽说包吃住,但是除此之外的东西都需要自购。

    饶是孙奕没什么开销,还是被剥削的只剩了这些。

    孙奕临走前也咬牙了半天,才把这些银两一分为二,留下一半银两在房梁,另一半随身带着。

    孙奕下定决心,准备进入华阴县就胡天黑地的奢侈一把,一定要花到二两银子,补偿自己这些年的辛苦。

    进入驾鹿之后,山路开始变得崎岖了。

    有些地段还需要他们下车推着才能翻过去,但一路上走的也还算平稳,范石峰也觉得比较轻松。

    只要转过这段山路,他们就可以进入大的商埠了,那样也才是这段旅行的开始。

    所以他也不急,按照天色时辰,就吩咐大家停下休息了。

    大家停下大车,然后三三两两的分成几堆,分别拿出干粮饮水也开始各自闲聊修整了起来。

    伍强吃了口馒头,就着凉水道:“喂,哥们,我说你怎么每天都这么开心啊。”

    他口中的哥们自然就孙奕了。

    孙奕道:“

    绿树阴浓夏,

    蔷薇竹影香,

    此中有真意,

    欲说已忘言。”

    说罢,孙奕做陶然自得象。

    伍强哈哈大笑道:“呦,看不出哥们这个文采还可以啊,竟然出口成章啊。”

    他哪知道孙奕一路上诗意大发,早就在酝酿诗意了。

    孙奕还未答话,一旁另一个声音说道:“那是,我们都觉得这小子将来会成为山上唯一的秀才。”

    说话的正是陆济渊。

    他也是趁着修正到处走走。这成天车上马上坐的,屁股都有点疼。

    他也是听到了孙奕吟诗,这才想到好像巫师兄提到这个孙奕,最常说的就是他很用功读书。

    记得车建骏还嘲笑他是准备在山上考秀才呢。这才忍不住接口。

    孙奕一看是陆济渊,也就收起了狂态。

    他赧然道:“这也是风景不错,所以心情很好,随便说了两句。”

    陆济渊笑道:“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这应该是你第一次下山吧。”

    孙奕笑着点头道:“不错,所以这才有点得意忘形了。”

    一旁的伍强听到这里,才有点理解孙奕,一个人憋得久了,确实这样。

    但转念又一想,这个哥们是练功成魔啊还是怎么,他难道不出去买东西的吗。

    伍强哪里知道,孙奕还真的是三年没下过山,他为了不让韩堂主误会。

    干脆缺什么都问张管事买,不然他怎么跟张管事培养出那么深厚的感情。

    正当他们闲聊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路上有马蹄声传来。

    孙奕立刻心都提了起来了,这个剧情他太熟悉了。

    接下来的一幕应该出现一群蒙面大汉了吧。这个场面他都见过两次了。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已经安排两次劫匪了,这才竟然放过了孙奕。

    等那群人从山路上现出身影时,孙奕看到对方并没有蒙着黑布面纱。

    只是一个个身形魁梧,面上满是凶戾之气。

    孙奕不禁长出一口气,只要没有蒙面,那就不是劫匪。

    看来自己确实不应该那么倒霉嘛。

    山路难行,却也转瞬即到。那群人马大约五十人上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到了他们的面前。

    却听唏律律的一声马鸣,当先一个大汉停下马来,仔细的打量起孙奕一行人来。

    范石峰警觉,立刻收了水囊,从人群中走出,也直面大汉而立。

    只见大汉大约三十岁的年纪,身穿一件石青色短衫,头上随意绑了个发髻,身材结实,眼神却十分凶戾。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粉妆玉琢的范石峰,忽然呵呵笑了起来道:“可是华龙门范石峰当面?兄弟是阳山门的井然,特寻范师弟至此。”

    说完也不言语,静待范石峰的回答。

    范石峰心中一凛,知道对方这是有意寻找自己了。但是他年轻气盛,自恃在门派内身份,自然也不惧怕对方。

    他坦然答道:“正式在下,不知道阳山门的兄弟寻找在下所谓何事。”

    阳山门也是在渭南附近的一个帮派,他们主要做的是旱路运输工作,跟华龙门经常也是有业务合作的,所以双方虽说不上熟悉,但也不太陌生。

    只听对面的井大汉继续说道:“好,兄弟认了就好。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也叫你明白明白。

    我们阳山门本来跟你们华龙门井水不犯河水的。

    但前日,你们华龙门的竟然劫走了我们在庆阳的一批货物。

    所以现在我们阳山门的拙火堂,才出动了这些兄弟。

    想让范师弟也留下一批货物,算是对我们阳山门的赔偿。不知意下如何啊。”

    井大汉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心道这样赔了货物,那我们如何交代。

    孙奕听罢,心中却豁然开朗了。

    看来劫道的还是来了,只不过比以前文明礼貌了。

    孙奕心想:“希望这个范石峰能够识时务,赶紧带领我们跑。

    不然对方两倍于我们,真的发生什么,铁定打不过啊。”

    老天岂能让孙奕如意,只听范石峰听完井大汉的话语,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好。”

    连道三个好字之后,范石峰抽出随身的宝剑说道:“既然井师兄有这个雅兴,那么就先问过本少爷的剑吧。只怕井师兄未必能整个的回到门里。”

    说罢,横剑当胸,笑蔑着那个井大汉。他也是气急而笑,这才一口一个井师兄的嘲讽对方。

    其他人一看范石峰抽剑,有兵器的也都抽出兵器,没兵器的纷纷回到车旁去取。

    孙奕一看谈判如此轻易的破裂了,心中很是痛苦。

    心道:“不会谈判瞎说个什么,现在就开始亮剑了,哪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心里虽然十二万个不愿意,他还是赶紧从车里取出了自己随身的铁棒。

    然后把自己的行李被在身上,一副随时准备转身就跑的样子。

    幸亏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井大汉那帮人身上,不然定然有人会出言嘲讽他。

    井大汉并不恼怒,剧本的发展他早就知道了。

    刚刚的废话不过是为了激怒这个范少业罢了。既然对方这么轻松就上钩了,他也不废话了。

    井大汉喊了一句:“上。”

    然后就翻身下马了。只见这五十多个阳山门弟子都不废话,纷纷拔出到来翻身下马。

    然后大吼一声,就冲了上来。

    竟连半句废话都没。

    华龙门的众人也纷纷迎了上去,不到一息两帮人就战到了一处。

    霎时间刀光剑影映着阳光闪烁,嘶吼呐喊伴着马鸣沸腾。

    孙奕当然不会傻到冲上前去,他的棍子跟刀剑格斗他还没有试过呢。

    这些年孙奕一个人都是跟满殿的灰尘对练。

    你要说清理灰尘和剑术操作,他是当仁不让的优秀保洁,你要说让他找个活人格斗,那是难为他。

    估计这几十人当中,数年如一日的从不对战的,也只有孙奕这一个人而已。

    果然孙奕呆若木鸡的站着,别人却不会无视他。

    一名阳山门的弟子正看到这里有个丰神如玉的华龙门弟子,闪都不闪的站立那里。

    他自然不会放过。立刻挥刀就攻了上来。

    孙奕冷冷的看着这刀,心道:“这刀式平砍的有些太粗糙了,简直就好像没有招式一般啊。

    也太没技术含量了,难道这一式后面还有变化不成?”

    孙奕还没发完呆,就听叮的一声刀剑相交之声。

    陆济渊一剑逼开了那人的一刀,然后三剑就直奔对方的咽喉、檀中、下阴而去。

    正式松风剑法的迎客三松。

    陆济渊虽然看着木讷,但是心思着实细致。

    他一开始也是奔着想去帮范少业的。

    但是走了两步发现身边无人跟随,这才注意到孙奕没有动身。

    陆济渊虽然跟孙奕感情不深,但是毕竟也在一个堂里面呆了两年三年。

    这点同门之谊还是有的。

    所以他其实一直都分心看着孙奕。

    待看到孙奕如同呆头鹅一般看着对方砍过来都不动时,他耐不住了,急忙反身急刺,替孙奕挡开这刀。

    只听陆济渊喊道:“你别傻站着,不行就跟我走。你保护自己才是主要。”

    孙奕听到陆济渊的说话,他继续愣了愣。他心说:“我哪里不动了,他那一刀根本砍不到我啊。

    我只需退到心、箕两个方位,只用一棒子他肯定倒下啊。”

    但是他也听出了陆济渊的维护之意,他也怕自己在这么站着,再给陆济渊增添麻烦,这才跟着陆济渊动了起来。

    只见陆济渊继续向那阳山门的弟子攻去,当真是如参天松柏般,正气凌然,又如春风化雨般,连绵不绝。

    松风剑法,如松之劲,如风之迅,那是韩泽昊挑选了大半天才给弟子选的武功。

    他也一直悉心的指导陆济渊,陆济渊自然也是修炼纯熟的。

    他现在已经练到第四层,松风水月的程度了。

    只见他的剑招吞吐闪烁,当真如水中之月一般虚实不定。不一会儿就把那阳山门的弟子刺死于剑下。

    其他阳山门的人见状,也不含糊,立刻就走来了三人开始围攻陆济渊。

    孙奕在一旁看的过瘾,他之前也会去演武场练功,但是那都是套路演练,他哪有机会看到剑术格斗。

    他一天要么忙着修炼内功心法,要么忙着跟殿尘格斗。看活人打斗的机会当真有限。

    现在看到陆济渊剑法渊岳峙,凌然有大家之风,竟不觉间有些看的痴了。

    陆济渊的剑法有一种舞蹈的美感。

    而且陆济渊穿的是长袍,

    这样就更有一分俊雅之气。

64、回山报信

    孙奕一边看,也在一边幻想,自己如果跟他斗剑应该如何应对。

    不知不觉间竟手舞足蹈的开始幻想,如何用拘墟剑法应对陆济渊的招式。

    这时陆济渊也开始被逼到角落当中,三个人彼此连身,闪转配合,实在让他也拙于应对。

    常常是他一招剑法递出,身后就有一剑刺来,他只能身形一转避开后面的来剑,自己的攻击却也被对方化去。

    正所谓,佛曰: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穿的再叼、一砖撂倒,体格再壮、人多也跑。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武功再高,对方来个十个二十个人,光是一顿乱戳也就让人无处可逃了。

    自古道:“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所以陆济渊在三人合攻之下,慢慢的终于开始左支右绌起来。

    正在此时,忽然远处一箭射来,径自刺到了他的大腿上。

    陆济渊吃痛,急忙长剑一搂,就地向后面滚了开去。

    孙奕定睛向射箭处看去,竟然有一个阳山门的弟子正拿着弓箭向场中的华龙门弟子射着冷箭。

    现在场中竟然只剩下十名所有的华龙门弟子了。范石峰带着两个家人,正在跟阳山门的五个人斗在一起。

    孙奕见到此处,心如电转,也不废话,挺棒就向围攻陆济渊的三人攻去。

    他手持四尺长的铁棒,一套拘墟剑法中的“无拘式”就向其中一人攻去。

    只见孙奕步法轻盈,棍光翻飞,恰如牡丹盛开,又如银瓶炸裂。只看得孙奕面前的阳山门人眼花缭乱。

    然后就见在繁复的招式中一棍简单的透出,直直的击中他的胸口檀中。

    孙奕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能打到对方的檀中穴。

    檀中乃人身大穴,一旦被制,周身气血都会运行不畅。饶是孙奕招数用的不够纯熟,没有运行内力从棍尖透出,也把对方打的血气一滞。

    对方看了看胸口的棒尖,确认了这个不是宝剑,自己还活着,这个阳山门弟子再也支持不住。这才软软坐倒。

    另外两个人也没料到,孙奕武功竟然如此诡异。

    他们相互是了个眼色,也不顾就在一旁的陆济渊,竟然挺剑就向孙奕刺去。

    铁棒不展开也有近四尺长,本来极不方便。但幸亏孙奕这些年最常用的工具是扫帚,因此两者差距也不巨大。

    他浩渺步法展开,身形在直如烟尘一般飘忽,又如鬼魅般无影。

    他就在二人身边左闪右现,如果实在躲不开了,就用铁棒把对方的刀式一栏,然后从容推开。

    慢慢的在这场地中,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两个阳山门的弟子刀法好像变得缓慢了,孙奕很轻松的就从他们的招式空隙间转了过去。

    陆济渊在一旁看的清楚,这哪里是什么阳山门的刀法慢了。

    阳山门弟子的刀法还是吞吐闪烁,是孙奕的动作化繁为简。

    所以他的动作变得缓慢,这才显得阳山门的刀法也变得缓慢了。

    陆济渊越看越是心惊,这孙奕施展是什么武功。

    他右手的棍法好像应该是剑招,但是左拳的挥出,应该是本门的华龙紫雷拳。

    他的步法却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诡异莫测。

    正当几个人都诧异莫名的时候,又一箭飞来,却是向着孙奕飞去。

    但这次让众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支箭仿佛进入孙奕身周之后也减慢了速度。

    孙奕好像缓慢的用左手就抓住了箭杆,然后左手向前一递。

    就把那支箭插在了正在攻击他的一名阳山门弟子的右胸。

    在场的人再次一惊,于是马上就有阳山门的弟子向孙奕攻了过来。

    其实孙奕刚刚一方面是不熟悉自己的武功,一方面是没有对敌的经验。

    所以他竟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跟对方练起武功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在不断的成长。

    孙奕看到对方五个人攻来,加上还剩下的一个阳山门弟子,自己瞬间就被六个人围攻了。

    他虽对浩渺步法信心十足,但是对自己操作还是没什么自信。他又看了一眼场上已经为数不多的华龙门弟子。

    于是二话不说,浩渺步法施展开来,就跑到了陆济渊身边。

    抬起他的身子就跑,陆济渊只稍作挣扎,就理解了孙奕的用意。

    他再次看了眼场中不多的华龙门人,只能恨恨由着孙奕把自己救走。

    旁边就是深山,只要他们进到里面,除非对方派出百人来搜山,不然如何能找到踪迹。

    正在这时,范石峰也被对方的人射中了左肩。

    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战力了,也不再废话,带着门人就边战边退进入一旁的山里。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场中的呼喊声已经越来越少了。

    华龙门这次出来了二十个左右的门人,竟然只在两炷香的时间里就死走逃亡。

    最后成功跑出的也不过就六个人。

    再说孙奕成功的把陆济渊带了进一里地之外的山中。

    他把陆济渊放下,然后说道:“陆师兄,你先在这里休息下,剑枝先不要取出,省的流血过多。

    我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一炷香之后我再回来。”

    陆济渊看他说的慎重,他既然说是十万火急,那显然是片刻也耽误不急了。

    他也是个冷静的,虽也好奇,却并没有询问,只是点点头道:“好,我在这里等你。”

    孙奕确定完之后,转身就走,待陆济渊看不到自己的时候,浩渺步法全力施展开来,向着来时的路就赶了回去。

    他心中有一个巨大的疑惑,一直没有解开。

    现在回到刚刚跟阳山门战斗的地方,就是要探明心中所问的。

    阳山门之前他不是没接触过,他跟李小宝的武术老师木端,就是自称从阳山门出来的。

    但是木师傅的武功,主要是一套紫盖剑法,还有一套就是孙奕赖以为生的小叶堂棍法。

    但是今天的这群阳山门的人竟然没人使用剑,而且他的小叶堂棍法也没人认识。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不成。

    据说浩渺步法修炼到大成,将会犹如河上姹女一般,遇火则飞,不现尘埃。

    那就是可以完全消失在阳光之下。

    那哪是轻功啊,简直是隐身术了。

    孙奕的功力自然没有那么高强,但是隐蔽身形,悄无声息的在树林中接近,还是值得一试的。

    孙奕赶回来,正见到范石峰退走,那个叫井然的阳山门大汉竟扬手制止了属下的追赶。

    只听他说道:“停下来吧,伤了他就好,这样他才能更好地激怒华龙门。”

    井然身边的一个人说道:“老大,那这些丝绸我们怎么办。为了这些东西,咱们可是死了十多个弟兄啊。”

    井然笑道:“那就搬走吧,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朱老头可是答应我了,只要我办好了这件事,咱们兄弟都有近万两银子的报酬。

    到时咱们就不用在乎官府的追杀了。码的,这都三四年了,竟然还紧咬着老子不放,真是一群疯狗。”

    旁边的人道:“老道,你说那老头自己人打自己的门派,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他都长老了,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井然目光一冷道:“住口,别乱嚼舌根。小心祸从口出。咱们既然知晓了此事,那么也都担着一份风险了。

    咱们跟他再接头,也要小心,别被他当成了抓住猎物的狗一般宰了。”

    他又对兄弟道:“都把口风看紧点,还有,以后不论谁给咱们的东西,咱们都不要吃。

    要吃都要自己买,酒肉尤其如此。他武功虽高,但也没能力尽屠咱们的。

    到时事成,他也只能按照咱们道,给咱们钱,让咱们远走高飞。”

    说罢,井然也不废话了,张罗弟兄收拾战利品。

    孙奕在一个棵树上听得清晰。见对方收拾东西,估计对方一会儿就会来附近,再打扫一遍,省的有什么遗漏。

    他也不敢久留,转身就跑了回去,跟陆济渊汇合。

    他回到自己留下陆济渊的地方,却发现并没有人,他忽感奇怪,刚要四处找找,就听到吱吱的声音,如同鼠叫。

    他向声音处看去,只见陆济渊正在一个树洞处隐身。

    看来这个陆师兄也是对自己有防备的,陆济渊见孙奕是一个人回来,这才放下心来。

    他虽然对孙奕回到刚刚的战斗之处有点好奇。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说道:“师弟,我把箭头已经取了出来,幸亏入肉不深。

    只是箭头有倒钩,所以需要把伤口割开。现在伤口扩大,我是寸步难行了,回门报信还需要麻烦师弟了。”

    孙奕本来的打算是救了陆济渊,然后趁乱转头远走高飞的。

    但他刚刚听到那惊天的秘密,现在竟然还被陆济渊求着回门报信,瞬间也举棋不定起来。

    他虽然可以把刚刚听到事情跟陆济渊说,但是陆济渊一定会要求自己亲自口述给门内的长老,那自己还怎么跑。

    而如果现在让他把陆济渊灭口,再远走高飞。

    孙奕自问自己还没有那样的冷血,能恩将仇报。

    左右为难了半天之后,孙奕决定,还是送这个大猩猩回宗门吧。

    万一自己跑了,他再遭遇风险,那就有点对不起这个师兄救自己的恩情了。

    至于说孙奕听到的秘密,他却存了另一份心思。

    显然这个事情涉及到华龙门一位姓朱的长老,这个长老竟然让井然那群人去袭击自己的华龙门。

    井然说自己被官府追杀了四年,那就说他并不一定是阳山门的。

    因为虽然阳山门也是江湖门派。但是人家是正经经商的门派,自然不会跟朝廷为敌。

    所以这阳山门的名号,只怕是对方故意说给自己听的,目的就是嫁祸阳山门。

    孙奕在内门虽然呆的时间不短,但是他一天接触的不是扫帚,就是满面油光的张管事。

    华龙门的权力结构他如何清晰。既然不了解,自然不能和盘托出。

    所以孙奕对陆济渊也是守口如瓶,没有说出自己听到的事情。

    只说自己是不放心范石峰,所以回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施以援手。

    幸亏他看到范石峰跑了,这样说也算能自圆其说。

65、逃出升天

    陆济渊听孙奕这样讲,虽然他还是有点怀疑,他可不信孙奕跟范石峰有那么好的关系。

    但现在实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于是陆济渊也不废话,两人就彼此搀扶着,向着华龙门所在的灵宝山而去。

    再说范石峰,范大少爷这次也算吃了大亏。

    他的左臂根部中了一剑,由于正式经脉相连的地方,而且箭头带有倒钩,因此医治起来十分麻烦。

    就算有上好的明医,也没有自信就能让他恢复如初。何况他现在是急着赶路,自然更没有及时医治了。

    他看看身边的三个人,心情十分低落。

    范石峰带出来的两个家丁已经全部为了保护他而阵亡。

    其中有一个,拼死替他当了井然的一剑,这才让他有机会全身而退。

    现在范石峰身边的全是他不怎么熟悉的外堂弟子。

    大家跟着范石峰一方面因为他是领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掌门的儿子。

    尽管以前大家对这个公子还有些不以为然,但现在群龙无首,也只能跟着他了。

    “范领队你看咱们现在如何是好。”伍强向着范石峰询问道。

    他竟然能全身而退,这主要是因为他一开始就跟着两个知道底细的师兄一起,三人组成了剑阵,这才留的性命。

    另外的两个师兄,一个负伤被杀,一个就带着他跟着范石峰跑了。那个带他出来的秦师兄,现在也正在调息。

    范石峰实在有点六神无主,他位置虽高,但是江湖经验毕竟很浅。

    他现在虽知道自己要赶紧回到宗门,但是如何回去却一点没有想法。

    这时正在修葺的秦师兄开口说道:“范领队,我看敌人应该是有备而来。你看他们的弓箭都十分犀利,这必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他们竟然能预知你经过的路径和时间,然后以逸待劳。要么是咱们的队伍当中有内鬼,要么就是咱们门派里面。”

    范石峰听他这么一讲,瞬间十分警惕的站了起来,然后警惕的看着他们三个,深怕其中有一个是内奸。

    伍强自然觉得十分委屈,难道这个范公子疯了不成,现在还怀疑这里的人。

    果然只听秦师兄说道:“范领队也不用紧张,咱们这里应该没有内奸。

    你看刚刚的场面,大家谁不是拼死才逃出来的。如果真有内鬼,岂会这么狼狈。所以最大的问题可能出在门派里面。”

    范石峰听他这么说,这才心神稍安,但是他马上又紧张起来说道:“你是说门派当中有人要对我不利?”

    说罢,他也陷入深思。确实他的崛起跟他父亲范掌门的帮助不无关系,他也听说过门内有人对此不满,但是应该不至于要杀人灭口的程度吧。

    秦师兄却没有给他再胡思乱想的时间,他继续说道:“要除掉公子的人也许有,当然也可能就像那个井然说的,他们只是想劫掳财物呢。

    所以范领队现在不要自乱阵脚,咱们现在尽快回到宗门才是要紧。”

    范石峰道:“却是这个道理,只是这茫茫绿林,哪里才是回去的路。我实在是担心咱们如果迷路了应该如何是好。”

    秦师兄想了想道:“却也不难,咱们来的时候,因为有货物,所以走的都是大路。

    咱们现在选择跟大路相近的小路,只要彼此参照着,看到灵宝山附近也就能找到了。

    至于那个阳山门,他们只要不是百人以上的搜山,要抓住我们也不容易,咱们谨慎点,问题也就不大了。”

    当下数人商议已定,大家可着身上和山里找到的药材,帮范石峰处理好箭伤,就又准备开始向来时的方向摸了回去。

    像是范石峰他们遭遇的问题,孙奕他们却完全没有。

    在山里走路,最大的问题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幸运的是孙奕虽然不认识路,但是陆济渊认得方向,而孙奕认识灵宝山的大体形状。

    就这样,陆济渊给他们的队伍指明方向,他们前进两个山头之后,孙奕就施展浩渺步法,快速跑到最近的山顶上去确认灵宝山的方向。

    由于孙奕呼吸已经大成,经脉也通透了五条,再有精妙轻功相助,跑来跑去的竟然是很好的锻炼。

    陆济渊看不到他上山施展的步法,但是也为孙奕能从山上跑来跑去的功夫感到神奇。

    就这样,他们完全舍弃道路,竟然在山里自己摸出了一条山路。

    唯一遭遇的算的上危险就是孙奕爬山遇见的两条蟒蛇,以及陆济渊遇到的一条毒蛇。

    剩下的豺狼野兽,他们遇到了那就是晚餐啊。

    经过一天一夜的功夫,他们竟然真的摸回了华龙门山门。

    刚入山门,他们就遇到了巡夜的弟子。陆济渊显露了内门弟子的腰牌,他们就被带到了外木堂的大殿。

    外木堂的姜成堂主,正在跟外火堂的朱丙堂主叙话。

    一听弟子报告有外门弟子称货物被劫,竟然单枪匹马的杀出重围回山禀告,也十分重视。

    他也不见外,让朱长老留在堂上,然后就急急吩咐接见陆济渊和孙奕。

    由于陆济渊伤的是大腿,所以走路并不方便。

    幸亏外堂的兄弟受伤也是常事,巡夜的外堂弟子急急去医馆帮他寻了一副拐杖。

    这他才在拐杖的搀扶下,带着孙奕一起进入了外木堂。

    上一次孙奕去得是外木堂的耳房,也就是平时堂内管事整理账务,协调任务的地方。

    进入外木堂的大殿还是第一次。

    只见外木堂大殿,比内木堂还要宽阔几分。

    上设悬山顶,门脸有十二丈左右,内堂进深六丈。

    中设关圣帝君画像。

    下设两把主位太师椅,大堂用青砖码的人字地面。

    左边太师椅上做着一位清癯长者,年纪四旬附近,神色清冷。

    右边的太师椅上端坐一位忠厚长者模样的人。

    年纪看不大真切,却也如四旬附近,身穿浅褐色院外袍,头戴深褐色员外帽,竟是一副商人打扮。

    孙奕不敢多瞧,忙跟着陆济渊躬身施礼,禀报姓名身份。

    姜成见陆济渊竟然拄着拐杖而来,也不见外,就为他们两个看了坐。并让弟子奉上热水,等着他们答话。

    倒不是外木堂拿不出一碗茶水,实在是现在情况紧急,所以给他们的水也不过是润润喉咙。

    陆济渊当即就把他们一路上的整个经过向外木堂的姜成堂主说了一遍。

    陆济渊在讲述的过程当中,孙奕跟着陆济渊的对答。

    看上首两人的反应,才确定了那个坐在左手边的清癯长者,应该就是外木堂的堂主姜成了。

    坐在右侧的那个员外也不时发问,陆济渊也流利对答,孙奕却是不知那是何人的。

    陆济渊介绍完经过之后,姜成说道:“范管事最后如何,你们可曾见到了。”

    作为掌门的公子,大家自然十分关心。

    陆济渊道:“我当时大腿中箭,体力不支,在这位孙师弟的帮助下,这才躲进密林,逃过了一命。

    范管事的我实在不知如何。倒是这位孙师弟后来不放心范管事的,特意回去看了一眼。”

    姜成和那个院外这时才将目光落在孙奕身上。

    姜成问道:“这位弟子,你最后可曾看到范管事的踪迹。”

    孙奕一听,正自犹豫是否现在就把当时听到的事情说出来。

    但他素来谨慎,所以多问了句:“不知这位坐在上首的是本门的哪位前辈,弟子刚刚来到外堂,尚不认识许多长辈。”

    员外听着弟子说的有趣,倒也不恼。

    他接着孙奕的话说道:“呵呵,这个娃娃倒也有趣。老夫是外火堂的堂主,朱丙。”

    孙奕听到朱丙二字,眼睛倏地睁大。饶是他心智老练,一听这个人竟然正是一位姓朱的长老,不由也是心头一紧。

    他刚刚正想禀告所知道的事情,现在却赶紧闭口稳定了下心神。

    孙奕的反应,朱丙自然一眼就看到了。但他仍是一敛和气生财的道:“娃娃,现在可以说了吧。”

    孙奕赶紧收摄心神答道:“弟子由于不放心范领队,确实在放下了陆师兄之后,沿着原路匆忙的赶回了。

    这才看到范领队最后好像带着几个弟子也退到里密林当中。

    当时弟子心中忐忑,六神无主。怕他们再来搜擦密林,因此见到范领队脱险,弟子也就急急的跑了回去,去寻陆师兄了。”

    孙奕刚刚想说自己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但自觉那就有点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这才赶紧住口。

    朱长老听完孙奕的话语,他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然后说道:“嗯,你很聪明,知进退,这才能留下性命。不错,不错。”

    姜成道:“朱师兄,你看现在咱们应该如何处理啊。”

    朱长老道:“既然对方已经报了山门,咱们自然应当尽快禀报掌门了。”

    孙奕一听他们连调查都不调查,竟然认准了是阳山门,赶紧说道:“恐怕他们不一定是阳山门的吧。”

    此话一出口,这才意识道自己失言,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

    朱长老眼中精光一闪道:“哦?你如何知道的。”

    孙奕现在只觉得身体十二万分的紧张,一种危险的感觉向自己逼近。幸亏他反应也算迅速,于是赶紧找了一个理由。

    他的理由很简单,他曾跟过一个武术师傅学过阳山门的小叶堂棍法,也见过紫盖剑法。

    而今天的那些人却全然不会,因此此事还有蹊跷。

    朱长老道:“你既然学过,那方不方便现在演示一下。”

    孙奕知道自己应该算是过关了,这个朱长老虽然疑心可能尚未全去,但是应该也信了七八分。

    他当即也不演示,拿着自己的铁棒,伸展成铁棍,就此演示了一套小叶堂棍法。

    他刚刚演示到挑字诀,姜成就打断道:“嗯,不错,这确实是小叶堂棍法。

    只是虽然用的熟练了,却未得真传。”

    孙奕可不敢现在问他什么是真传,他能过了这关,那就是万幸。

    看姜长老已经给了台阶,他赶紧就坡下驴,一拱手就收了铁棍,退回到座位上。

    留下堂上两位长老,目光深邃。

66、万籁无声

    朱丙虽然并未疑心尽去,但心里还是在想孙奕那刚刚漏出的吃惊表情。

    他一沉吟便说道:“这样姜师弟,现在时候已经晚了,咱们回头再计议一番就去想掌门禀报吧。

    至于他们两个,就先暂留在我外火堂过夜吧,这样咱们如果再有疑惑也可以就近垂问。”

    姜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还在思考刚刚陆济渊所讲的事情经过。

    朱丙唤过自己的门人,悄悄的嘱咐了几句。

    便冲着陆济渊和孙奕说道:“你们暂且跟这个弟子去我外火堂的客房居住一夜。如果有事,我们会随时叫你们。”

    他又转向陆济渊道:“你的腿伤也不能再拖了,我稍后就会吩咐医馆的人去给你看伤,今夜你就放心休息吧。”

    陆济渊一看一个外堂长老竟然如此亲切的关心自己,也很激动。

    他赶紧用拐杖支撑着站起来,向朱长老道谢。孙奕也起身告辞,然后他们两个一起退出了外木堂。

    霎时间外木堂再无外人,只剩下主座上的姜成和朱丙。

    姜成说道:“朱师兄,你看咱们应该如何处理。”

    朱丙眼神却冰冷了下来,跟刚才那副天官赐福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他说道:“事到如今,姜师弟想反悔不成,按照计划就是。

    本来我们是想范石峰自己回来跟他老子说,那样效果最好。可既然有人先跑回来了,咱们按照计划行事也就是了。”

    姜成不无埋怨的说道:“这还不是你找的夜罗刹做的好事。

    本事没有,这么多漏网之鱼也就算了。一个娃娃竟然都看出了他的破绽。”

    朱丙烦躁道:“不然你说找谁,就他们到处流窜,这是幸亏三年前我跟他们打过交道,这才留下了一份交情。不然你去哪里找这样的亡命之徒。”

    姜成道:“阳山门那面准备的如何了,可别再出差错。”

    朱丙鼻子一哼道:“就是猪应该也不会成天犯错吧。

    放心吧,应该安排的不错了。估计现在阳山门也在准备人马了。”

    姜成道:“嗯嗯,那就好。对了你留下那两个小鬼,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要不要……”

    说着姜成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

    只见他动作利落,只一个动作,竟然有种韵律感,显然也是一位武术大家。

    朱丙却道:“总算是本门弟子,他们既然逃出生天,那是他们的造化,你这老头又何必再造杀孽。

    而且他们都是韩老头的弟子,做得太绝,不太好看。

    不让他们出来也就是了,再过两天也就够了。”

    姜成这才点点头。然后他们又计议了一番,这才携手去向掌门禀报。

    再说孙奕和陆济渊被带到了外火堂的客舍之后,就不再有人理会了。

    外面还特意排了两个弟子,说是保护他们安全。

    孙奕心中跟明镜一般,他再次对自己拙略的表演进行了一番的检讨。

    看来对方虽然不相信自己的话,但应该杀心已去了。

    他当然没用那个本事知道姜成和朱丙在他们走后的那番对话。

    不然他会更加庆幸自己简直实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现在他正在暗自发誓,以后打死都不会走镖了。

    三次,三次走镖,一次比一次倒霉。

    第一次,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变成了书童。

    第二次,他从一个前途远大的书童变成了保洁杂役。

    而这次,竟然直接撞到了枪口上,差点性命不保。

    看来他跟走镖应该是命中犯冲。

    他当然不知道那个自称井然的男子就是那个夜罗刹。

    不然如果他知道自己三次走镖,都折在了一个人手里,真不知他应该作何感想。

    当然夜罗刹的下坡路,也是因为孙奕而起的。

    第一次他被夜罗刹盯上,是因为秦锦珊雇凶。

    第二次夜罗刹因为“杀死了”张家少爷而遭到官府史无前例的打击。

    这才做起了强盗,抢劫了孙奕这只肥羊。

    而这第三次,夜罗刹却只能沦落到,做了这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孙奕却又成了待宰的羔羊。

    只是不知道这次之后,夜罗刹又该如何下场了。

    孙奕自怨自艾了一会儿身世,就听到门口有敲门之声,竟然是郎中到了。

    山上弟子多有练武受伤的,所以山上也有自己的郎中。

    吴郎中进屋看了下陆济渊那胡乱处理的箭伤,有点微微皱眉。

    外行人就是外行人,处理的一点都不仔细。

    这么结实的一条大腿,被这些武夫一弄,将来伤疤肯定不小。

    吴郎中医者父母心,如何能够坐视不理。

    于是他折腾了大半夜,先是吧陆济渊的裤子全部脱下,只留下一个裤头。

    然后用一把镀金的小刀重新对伤口进行了细致的梳理。

    直疼的陆济渊冷汗直冒。

    当然,孙奕也不确定陆济渊那个是疼的,还是被另一个男人盯着看大腿根,所产生的紧张。

    在之后吴郎中有用烈酒算是给伤口消了毒,陆济渊差点疼的昏迷了。

    他现在根本不看,吴郎中怎么玩弄他的大腿了。

    他彻底躺下,大腿就那么敞开,直漏出胯下那厚厚的一团。

    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吴郎中最后用上好的明胶弄好了伤口,然后裹上纱布,这才打了一个蝴蝶结。

    吴郎中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完美的作品,心中非常有成就感。

    这样这个伤口好了之后,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疤痕。

    他又叮嘱了陆济渊要忌口少动之后,这才带着药箱,欢喜地出去。

    就像是他占了多少便宜一样。

    也不知道是医者的成就感,还是看陆济渊大腿看了一夜的兴奋。

    陆济渊只是哼哼的答应了吴郎中。

    待吴郎中走后,他这才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身。

    孙奕也不跟陆济渊答话,他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看着窗外。

    月光如洗,满地银灰。

    ※※※※※※※※※※※※※※※

    第二天,孙奕刚刚醒来就听到外面人声嘈杂。

    陆济渊也被人声惊醒,他刚想出去看看情况,就被守门的弟子拦了下来。

    说长老吩咐,让他们静养,不要理会外面的事情。

    孙奕和陆济渊都是心思如电之辈,如何不知道自己被软禁了。

    陆济渊沉默了半天,仍然百思不解。中午用完午饭之后。

    他悄悄的跟孙奕耳语起来,想问明孙奕他们这个待遇的原因。

    孙奕虽然不能出去,但是他有耳朵,也有眼睛,自然也听到看到外面的人影攒动了。

    他猜到这应该是外堂在准备人手跟阳山门厮杀了。

    他想了想,觉得时机已到,现在跟陆济渊透漏消息,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才把他回去后听到的对话原原本本对陆济渊讲了个清楚。

    陆济渊听完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这才知道昨夜实在是惊险万分。

    他又钦佩的看了看孙奕,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反应如此迅速,而且还能这么沉得住气,不禁暗生对孙奕的佩服。

    孙奕讲完经过后说道:“现在咱们不要有任何举动,也不要试着逃跑。

    对方既然能软禁我们,说明他们也有忌讳。但也说明他们应该也有自己的人。

    现在咱们敌我不变,出去可能不过是自找死路罢了。”

    陆济渊沉默无语他,他知道孙奕说的有道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那可还有什么机会?”

    孙奕自然知道他所谓的机会是什么。他答道:“有两个情形会出现你说的机会。

    一个是咱们华龙门倾巢而出去跟对方火拼,你尽快跑回内木堂,在韩堂主的庇护下应该可以无虞。”

    陆济渊点点道:“那另一种情形是?”

    孙奕道:“另一种情形就是敌人大举攻山,外面那两个也六神无主,自然就是咱们脱身之时了。

    只是那个时候,要找到你师父需要费点心,不能半路被别人截住。”

    陆济渊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也就不再言语了。

    于是两个人就彻底过上了混吃等死的生活,静待机会来临。

    孙奕也是实在无聊,所以只能当着陆济渊的面,开始打坐。

    陆济渊虽然看的好奇,但是也不觉得有什么神奇。

    华龙门弟子众多,各个功法都有人修炼,随意静坐引导的功夫也不是没有弟子练习。

    他奇怪的是,孙奕这两年多应该一直都在内门做保洁工作而已,他这个引导的功夫却是不知是谁传授。

    陆济渊自然想破头也不可能知道,孙奕那传奇般的三次华丽变身。

    又过了两日,孙奕本来正在静坐,忽然他睁开双眼,看向陆济渊道:“情况有变。”

    陆济渊也有了一些感觉,他们注意到门外的上午,先是有很多人出去的声音。

    但是下午之后,竟然连守门的人都只剩下了一个。

    这就有可能说明他们久等的机会已经来了。

    孙奕使个眼色,两人打开房门。

    对门外的人施礼道:“师兄,不知本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气氛如此怪异。很多弟子竟然从门前呼啸跑过。”

    守门的弟子也是内心烦躁,正在彷徨。

    他下意识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上午开始好像阳山门开始组织攻山了。

    很多弟子都去阻挡了,我们没有收到命令,所以这才原地待命。”

    孙奕一听大喜过望,他和陆济渊等的机会果然来了,他刚想对陆济渊使眼色。

    就见陆济渊并掌如刀的砍了下去,门外那个外火堂的兄弟,就此晕迷。

    孙奕对这个手法没有什么了解,他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类似的手法。

    他忙问道:“这个能让他晕多久?”

    陆济渊道:“他的水平应该能晕个一炷香的时间。”

    于是二人也不废话,当下孙奕收拾好行李,带着自己的铁棒。

    陆济渊拄着自己的拐杖,两人就冲出了外火堂,向内木堂奔去。

    走到半路,孙奕对陆济渊道:“陆师兄,咱们就此别过,你也知道我是被强撸上山的。

    现在诸事以了,还请陆师兄放我一条生路。”

    孙奕说的坦诚,他确实在这里呆了几年。

    但是他那是被强迫的,让他跟华龙门同生共死,他是敬谢不敏的。

    他知道陆济渊是个明白人,这才坦诚相告。

    陆济渊只是一愣,也就明白了孙奕的意思。

    他也不废话,孙奕来的经过他是最熟悉的,孙奕的不情愿他自然知道。

    孙奕之前能救他性命,跟他回山报信,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他微微一抱拳道:“只愿孙师弟从此,平步青云,禄位高升,平安顺遂。”

67、离心离德

    孙奕见他,现在竟用当官的话,来开自己的玩笑,心中也是一暖。

    抱了抱拳,这才转身向着寝室飞奔而去。

    他还有一堆银子,还有两本笔记呢。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另一件事情想做。

    孙奕离开陆济渊的视线之后,浩渺步法施展开来,当真人影如电,快如鬼魅一般。

    他全力的奔跑着,就是要尽快赶回寝室。

    陆济渊看孙奕远去的身影,有点失落。

    但他马上把这种情绪甩开,然后拄着拐,大步向内木堂走去。

    说也奇怪,从外火堂到内木堂的这段山路,也算是门派中的主要道路。

    但陆济渊一路走来,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弟子。

    就算路上看到两个弟子,也是行色匆匆,根本没有理会他这个拄拐的“师兄”。

    陆济渊越走,心情越是沉闷,看来战事不容乐观啊。

    他急急赶到内木堂,却发现师傅并不在,只有车建骏和程万万以及四五个十几岁的孩子。

    陆济渊批头就问车建骏,师父在哪里。

    车建骏也是心急如焚,他答道:“师傅现在去掌门殿议事去了。

    临走的时候交代我,让我在这里看着这群小孩。

    现在战事吃紧,但是这些人去也是白搭。我这不一个上午都在这里干等了吗。”

    陆济渊听罢此言,知道师弟所言不虚。

    现在巫百成上半年领了一个外放西安的任务,好像正在什么地方做保镖。

    现在内门当中,能托付这个看孩子的事情,倒是只有车建骏了。

    只听车建骏继续道:“师兄,要不你在这里看着他们吧。我去前线看看。”

    陆济渊哪有功夫跟他废话,接手这看小孩的工作。

    他立刻脸色严肃的说道:“闭嘴,现在我有急事要去通秉师父。你给我好好看着这些师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说罢陆济渊还不忘声色俱厉的恐吓一番,只把车建骏弄得愤懑不易。

    然后陆济渊这才继续拄着自己的八仙拐,直奔掌门殿而去。

    掌门殿到距离内木堂不远,这也是平时办公的需要,远了不好传达指示。

    不过二里地的距离,他转眼就到了。

    却只见掌门所在的华龙殿门口广场上,聚集着不少的弟子。

    大家按照势力站好,竟隐隐有对峙之势。

    陆济渊注意到,内木堂的将近二十多个演武场教头,竟然也赫然在列。

    只是他们的威严实在太盛,那是当然,满场不论哪个堂的弟子,都是他们教出来的,自然不敢向他们这群“肌肉教练”靠近。

    陆济渊现在不明白情况如何,又不敢贸然现身,只能在一颗树后阴藏身形。

    就他现在这个拄拐大仙的造型,别人见到他也只会以为他是受伤退下阵来的弟子,伤兵谁会理会。

    陆济渊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掌门大殿中,却已经是剑拔弩张了。

    范石峰终于赶回了山门,也确定了阳山门的阴谋。

    范掌门看着儿子那微显溃烂的伤口,心痛异常。

    在他的四个儿子中,只有这个大儿子最是出息,所以他对范石峰居于厚望,谁知现在竟然不明不白的废了手臂。

    吴郎中看了范石峰白嫩嫩的肩膀,惋惜了半天,跟掌门直说了,这个伤口时间太久了,他们自己处理的太粗糙了,现在伤口已经溃烂。

    就算吴郎中全力施展,将来手臂恢复,范石峰也只能恢复到原来的七成。

    吴郎中除了平时爱跟年轻男弟子调笑外,这医术的水平那是独贯华龙门的。

    范掌门一听更加悲愤交加,立刻就组织人手准备跟阳山门火拼。

    结果他们这里人手刚刚集结,对方竟然已经开始攻山了。

    阳山门竟然还搞到了,大明军方才有的红衣将军炮。

    这个东西一般只有攻城的时候才会用到,但威力确实惊人。

    只听两声炮响,华龙门那屹立了近百年的山门牌楼,就化为了一堆齑粉。

    对方显然也不想善了此事。

    于是双方弟子便就战到了一处。

    可是不过半天的功夫,外土堂和外金堂弟子就牺牲了干净。

    内金堂和内火堂也损伤大半。

    范掌门只觉得头皮发麻,难道传承了近百年的门派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现在他已经派出了,他最为核心的内土堂和外水堂的弟子前去阻挡。

    内土堂相当于他的秘书处,所以平时武功还算精进。

    内水堂的弟子常年沉迷于经营,那群财迷的武功他实在没有信心,所以也就不派那群会计去做炮灰了。

    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外火堂和外木堂的长老竟然迟迟不派出弟子应战。

    而内木堂也是观望。

    内木堂的虽然弟子很少,因为他们平时都是负责各个“健身教练”的组织和培养工作。

    但那群肌肉教练,一个个号称各个高手的教头,难道就不能参战吗。

    此刻范天阳正坐在主座上,对外木堂的姜成和外火堂的朱丙怒目而视。

    他身后的范石峰,也目光冷峻的看着那两个堂主,看他们还有什么说辞。

    此刻堂上除了这个掌门还有八位长老在座,分别是外火堂、外木堂、外金堂、内木堂、内水堂、内火堂和内金堂的堂主长老,以及一位内堂的后备长老。

    只听姜成憋着嘴道:“范掌门,不是我等不想卖力,实在是敌人攻势,猛烈啊。我看咱们还是投降算了,”

    范天阳怒极反笑道:“那咱们百年基业就不要了,姜成匹夫,你这么说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姜成噗呲一笑道:“列祖列宗?你说的是你们范家的各个祖宗吗。”

    范天阳直气的说不出话,只感觉胸中气血翻涌。

    话说道这个份上,姜成也不客气了,他继续说道:“范天阳,老子忍你很久了,想当年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生的好,就被你老子立为了掌门。

    你们范家眼里还有华龙门吗,还有华龙门的组训吗!掌门不得世袭,这是派祖师留下的门规。

    你们倒好,竟然说改就改。”

    范天阳吼道:“我是推选出来的掌门,你乱嚼什么舌根。什么废除了祖训。”

    越是看到范天阳生气,姜成越是开心,他反倒平静了,于是笑道:“对啊,你是选出来的,你们范家都快把长老之位全部霸占了。

    你跟你老子简直如出一辙。

    那包不同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你妻子的一个弟弟,竟然被你提拔成为了外堂的后备长老。

    那墨岭谁不知道是你年轻时候的书童,现在竟然也是外水堂的堂主了。

    你还让自己的儿子不到二十就做了内水堂的管事,啧啧啧,真把门派当成是你们范家的了。

    呵呵,不说我老姜心里觉得恶心,你以为在座的有几个不为你们范家感到齿冷的。”

    范天阳一听,不由的想在场的其他长老看去,却见姜成说了这么久,竟然真的没人打断。

    自己不由的感觉到手心中沁出了凉汗。

    这时只听朱丙道:“,姜师弟,不要这样咄咄逼人。总要给范掌门思考的时间嘛。

    比较门派发展至今,范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时让他放弃,他如何能肯。”

    说罢,朱丙竟然一团和气的笑了笑,冲着其他长老说道:“诸位长老,大家共事也算是几十年了,我朱丙说句公道话,他范天阳的作为你们应该是看在眼里的。

    说真的,我老朱是觉得齿冷的。他安插亲信,培养范家的私家力量,这些都是大家看到的

    。但是现在阳山门攻山恐怕是不解之局了。

    为今之计,我朱丙劝大家一句,如果还想陪着老范家的,那就继续留在这里商议吧。

    但如果想要更近一步的,我们不妨想想还有别的机会。

    跟大家吐个实底,老朱我跟华山派的秋木真人还有几分交情,相信如何我们前去投奔,应该能给个安置。

    再说在哪里不是开宗立派,传承武功,何必跟着这个腐朽的华龙门一条道走到黑。”

    在座的长老又不是傻子,朱丙竟然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他朱丙什么时候跟华山派取得联系的,他又怎么保证对方能够接手华龙门的残支。

    朱丙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现在这种情况朱丙竟然早就有所准备,那就太耐人寻味了。

    范天阳听罢哈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啊,原来华龙门最大的内奸竟然是你朱丙,好好好。

    今天老夫就用手中的这把华龙剑,为门派清理门户。”

    说罢,范天阳一拍椅子扶手,就从座位上向朱丙飞了过去,华龙剑尚未出鞘就直直指向朱丙。

    朱丙身材微胖,但是动作灵活,他也不急,用脚尖轻踏地面,竟然连人带椅子的向后退去。

    一旁的姜成跟朱丙本是好友,现在更是盟友,如何能看盟友受缚。

    他用自己手中的茶杯就向范天阳掷了过去,同时拔出随身的宝剑,起手一个剑诀,就向着范天阳对立起来。

    范天阳听到风声,知道有东西向自己袭来,他虽然身在空中,但是仍然能够转身,手中长剑就向来物劈了过去。

    只听清脆一声,茶杯就此斩落。

    范天阳落地转身,手持长剑,就向朱丙跟姜成看去。正在此时,内火堂长老也站起身来,他缓缓的抽出了长剑,也加入了对峙的战团。

    只见他缓缓的移步,竟然也是面对着范掌门的。这让在场的人均是一惊,这个朱丙难道收买了这么多人吗。

    八个长老竟然已经有三个站在他的一边。

    这时却听内火堂长老裘应九说道:“朱丙,你说的华山派的事情可是真的。”

    虽然内火堂今天在跟阳山门的争斗当中,弟子损失大半,他也对朱丙预料到此事,而没有提前告知而恼火。

    但他现在必须为剩下的弟子找一条出路。所以他当机立断站在了朱丙一边。

    朱丙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裘师兄,老夫这个时候还能跟你打哈哈不成。

    确实跟秋木道长已经确认过了。过去之后,咱们另行组建华山派的外门,帮他们处理水路运输的生意。”

    这时大家猜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华山派的布局。

    那阳山门这么舍生忘死的攻击华龙门,看来都是华山派的手笔了。

    不错,华山派虽然是名门大派,但是生意就那么多,早就被华龙门跟阳山门分了个干干净净。

    不把这两个门派料理干净,华山派如何拿得起水路和陆路的运输生意。

    一时间大家的心都如明镜一般。

68、观风武经

    听到这里,范天阳已经全懂了,他忽然不生气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华山派的布局,那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范天阳输的不亏。

    他只楠楠说道:“真是好算计啊,好算计。”

    别人也不理他,内金堂的吴长老也站起身来说道:“好,你老朱既然都已经算计好了,那也算上老夫一个吧。”

    说罢,他眼光询问的看向外水堂和其他各堂在场的长老。

    内土堂和外水堂都是范天阳的亲信,现在正在外阻敌,自然不在。

    这时内水堂的邓长老却道:“老夫世受前掌门大恩,我和卢师兄就不陪各位了。只是希望各位长老离去之时,不要再向自己门派动手就是。”

    他口中的卢师兄,就是外金堂的长老,他跟邓长老几十年的兄弟,自然知道彼此心意。

    范掌门只觉得眼眶一热,他们范家果然还是有帮扶的。

    正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内木堂堂主韩泽昊却说道:“好,那此地诸事已了,韩某人就少陪了,在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就告辞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对身旁的诸位拱了拱手说道:“韩某祝各位老兄弟能够福寿绵长,也祝有的兄弟能够禄位高升。”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既没有说要跟着朱丙一派去投奔华山派,也没有说要誓死捍卫范家的客套话。

    而是干脆利落的走了出去,显然是不想在掺和这些门派纷争了。

    外水堂的高堂主,也站起身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他只是冲着各位老友一抱拳,然后长叹一声,拂袖出门。

    范天阳一看如此场面,登时也是面如死灰,心中彷徨了。

    ※※※※※※※※※※※※※※※※※※※※※

    再说一直等在门外的陆济渊,他等了半天,也没有机会冲进门去禀告师父自己的消息。

    只急的内心焦灼,等了好久,终于看到师父率先出了大殿。他这才赶紧现出身形迎了上去。

    韩泽昊作为华龙门的总教务官,平时那是何等威严,所以虽然场上沾满了外火堂和外木堂的弟子,一看就韩堂主,立刻就仿佛回到了演武场上一般,毕恭毕敬起来。有的甚至直接抱拳躬身行礼。

    韩泽昊看到迎面走来的陆济渊心中也是一喜,他心中也是担心这个弟子。

    虽然他后来听掌门说过,最先回山报警正是自己的这个弟子,但现在看到,这才放心。

    再一看弟子那铁拐李的造型,他心中微有不快,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只简单说了一句走,就带着弟子和一群内木堂的教练向着内木堂走去。

    路上陆济渊一蹦一跳地紧随在韩堂主的身侧,他竟然这样还能百忙当中,把孙奕跟他说的事情跟韩堂主说个清楚。

    韩堂主微一颔首道:“嗯,难为你了。对了,那个孙奕呢。”

    陆济渊说道:“孙奕实在跟咱们门派感情不深,弟子也觉得强留他不得,所以就放他离去了。”

    韩堂主听罢就不再言语,一行人继续行色匆匆的网内木堂走去。

    只是路上韩堂主忽然一笑说道:“呵呵,一切都是缘分呐,说不定咱们跟他还会再遇。”

    陆济渊虽好奇师傅的话,但是他也不敢询问,就这样一行人赶回了内木堂。

    车建骏见师父回来,总算是有了主心骨,赶紧上去跟师父求肯,让自己出门应战。

    韩堂主理都没理他,就站在了主座前道:“你们都过来,为师有话要说。”

    当下就把在华龙殿所发生的一切以及陆济渊跟他说的那些,都告诉了在场的弟子以及各位教练。

    大家听完之后,都是心内震惊,一时也六神无主起来。

    这个时候韩堂主继续说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没必要继续掺和下去了。老夫准备携弟子去其他地方,再做打算。

    如果想留下的,半柱香之后,在这里集合。

    如果向各自离去的,老夫也不阻拦,你们去收拾行李出发就是。”

    言罢,也不再继续说话,转身就向堂后走去,韩长老自己也要收拾东西。

    众弟子面面相觑,陆济渊喊道:“愣着做什么,只有半柱香,还磨磨蹭蹭的。小车,赶紧扶着我,咱们回屋。”

    众弟子这才各奔东西。

    几个教练也赶紧跑了,却另有几个教练,大家一点头,向后堂走去,准备跟韩堂主告别,不提。

    半柱香后,大堂聚集了将近二十来人,韩堂主一看,这就准备上路,陆济渊赶紧问:“师傅,咱们去哪里啊。”

    韩堂主笑道:“你们巫百成师兄正在西安秦王府做外府总教头,据说他跟龙门镖局的关系不错,咱们去投奔,估计走个镖,运运货应该也是可以的。”

    众弟子一听,这才安心下来。甚至有人想到师父老人家果然高明,竟然未雨绸缪,提前部好了巫百成的这步退路。

    要知道韩堂主可不知道外火堂朱丙的那些打算,他仅仅是出于一种天生的感觉,才做了当初的部署。

    这把几个主要的弟子都分派各地,没想到此时竟然有了作用。

    韩泽昊刚要举步,忽然发现一点异样,他停住脚步对车建骏道:“程万万呢,怎么没来?”

    车建骏见师父这个事实还有心思想那小子,便就说道:“他刚刚上厕所就出去了。哎呀,有将近一个时辰了。估计师父你回来了,他都不知道呢。”

    韩泽昊一听,心里一沉,心怕弟子遭了不测,赶紧说道:“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你赶紧去程万万的寝室中看看。他是不是在那里。”

    车建骏一看这个时候,师父竟然还有这个命令,他也没时间说师父偏心了。

    直接施展生平最快的轻功,向程万万的小院赶去。心中痛骂,找到程万万一定狠狠的揍他一顿。

    紧张果然能激发人的潜力,车建骏竟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从内木堂和寝室间跑了一个来回。

    他回来时候其他师兄弟马还没有套好。

    只见车建骏气喘吁吁的说道:“师……师……师父,屋里……没人……他们屋里很乱……东西都没了很多,像是打包走了。”

    韩堂主一听此言,眼睛狐疑的眯了起来,捻须问道:“他同屋的人是谁。”

    车建骏还在喘气,听到这就顺口答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孙扫帚吗。”

    他忽然想到师父可能不知道孙奕的这个响亮的名号,他又赶紧说道:“是那个孙奕,成天扫地的那个。”

    韩堂主听完,想了又想,呵呵一笑道:“算他还有良性,走吧,咱们上路。”

    说罢,带着弟子就向后山的小路跑去,在这里混了几十年,韩堂主跑路的水平,也自然是所有人中最高的。

    众弟子不敢言语,也不知道师父说的有良心是何人,他们赶紧骑马的骑马,步行的步行,随着师父跑了开来。

    ※※※※※※※※※※※※※※※※※※※※※

    韩堂主所说有良心的人自然就是孙奕。

    孙奕回到寝室之后,只用了三息时间就把自己的各种宝物划愣了一个包袱,正准备用取了铁棒背了包袱就走。

    忽然看到桌子上的一个小包袱,打开一看,竟然有几两散碎的银子。

    他立刻就想到了,这个应该是程万万准备等他回来请他吃东西攒的。

    他跟程万万这些年呆下来早就亲如兄弟一般,孙奕虽然也经常管教程万万,但更多是把他当成一个弟弟。

    孙奕本来原打算也是回来看见万万就带走,谁知回来竟然不见程万万的踪影。

    孙奕这才恍然大悟,这个时候山里打乱,程万万这种弟子要么是统一看管,要么是在自己的殿堂跟着师父。程万万现在应该正在内木堂。

    想到此处,孙奕立刻又弄出了一个包袱,把他所知道的程万万各种重要财产也打了个包。这才施展了浩渺步法向着内木堂跑去。

    到了内木堂,孙奕施展轻功,看到内木堂的情形,不禁又是踟蹰,程万万跟着一群小孩在一起,他跟本没机会下手。

    但现在刻不容缓,如果再不下山,阳山门的人攻过来,他就是想救程万万也做不到了。

    想到这里,他隐身一旁,偷偷的用石子去打程万万。

    幸亏程万万现在十三,身材也算长大点了,不然孙奕想撇中,还有点难。

    第一次程万万没感觉,第二次他才注意到蹦到自己身上的石头子,他疑惑的向着殿外看去,就看到孙奕那鬼鬼祟祟的身影。

    孙奕赶紧指贴嘴唇,做禁声状。程万万会意,这才不动声色的跟车建骏请了出恭的假,跑了出来。

    程万万之前如果吵了孙奕睡觉,孙奕就是这个手势来让他闭嘴,他自然认识。

    车建骏当时正自彷徨,不耐烦自己看小孩做保姆的工作,也就没把程万万出恭当回事。

    程万万兴冲冲的刚刚走到门口,看到孙奕,忽然就感觉后颈一痛,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孙奕也不知道自己学陆济渊来的这一下到底好不好使,待看到万万晕倒,他赶紧又去谈了谈万万的鼻息,感觉他呼吸依旧,这才放下心来。

    浩渺步法施展开来,他又去内木堂偷了一匹马,这才抱着万万和两个行李包,匆匆而去。

    路上万万本来醒过来了。但忽然他就发现自己口中被布条勒着,双手双脚都被急急的绑着,他心中大骇。

    他刚刚要把马上的人踢到马下,就听见孙大哥的声音说道:“万万别闹,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挣扎,跟大哥走。”

    万万一听是孙大哥的声音,也就不再挣扎,任由别人把自己向沙袋一样放在马上。

    孙奕带着万万当天就赶到了距离灵宝山最近的城镇函谷关镇。

    万幸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当然进镇之前,孙奕就把程万万解开了。

    他们用身上丰厚的家当开了一间上房,孙奕带着程万万当天就住在了那里。

69、万里鹏程

    孙奕见万万不再挣扎,就把他带到房中。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然后坦然的跟他说了全部的事情。

    当讲到内门长老也参与其事是时候,程万万恨不得转身就要回去告诉师傅,孙奕于是赶紧告诉他,陆济渊已经前去禀告他的韩师父了。这才安稳住这个孩子的心。

    当孙奕讲完一切之后,程万万这才将身子缩成一团,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起来。

    屋内气氛一时变得寂静,只有一盏油灯在房屋的角落中静静的燃烧,虽微弱,却坚强。

    程万万又开口问道:“大哥,你说师父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孙奕安慰他道:“我觉得应该不用担心你师父,陆济渊既然去送信,那么他们躲开凶险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再说你师父的武功那么高,谁能打得过他。”

    程万万原也担心,但一想到自己师父的武功,却又放下心来。

    他跟了师父三年多,对师父的了解远在孙奕之上,自然相信自己的师傅。

    这时店里的小二送来了孙奕提前叫好的宵夜,孙奕这才跟程万万用过晚饭。当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孙奕尚未睁眼,就听到程万万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程万万穿好衣服,走到孙奕身边说道:“孙大哥,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实在不能一走了之。我好担心师傅啊。”

    说着竟然就要哭了,程万万强自压抑住眼泪继续说道:“孙大哥,我……”

    说罢,他也不知道再怎么跟一个睡着的人告别。当即就想转身出走。

    孙奕哪能让他如此上路,见他转身就要离去,赶紧翻起身来道:“好了好了,我陪你回去就是。你这么大了,连别人睡着还是醒了都看不出来,哎。”

    程万万一听孙奕此言,立刻欢欣鼓舞起来,说真的,就他那个十几岁的生存能力,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上路。

    孙奕和程万万当即开始洗漱,然后叫起来睡眼朦胧的客店伙计,结了账钱,取了自己的马匹,收拾好行李,这才跟程万万上路。

    昨天他们是逃命,走的那是快马扬鞭。如今要回到原来那龙潭虎穴,自然就是格外的小心谨慎了。

    直到当天下午,才重新从后山回到华龙门。只见华龙门数十间屋舍,尽化瓦砾。

    程万万担心师傅,下了马立刻就向内木堂的方向奔去。

    孙奕由于是从后山而来,正好最先经过的就是他以前的主要战场,宗嗣堂。

    只见宗嗣堂焦土一片,瓦砾遍地,阳山门的人竟然是火焚了这华龙门的传承。

    他却不知,这把火却并非阳山门的人所放,而是范掌门所放。

    他当日退守到这里,打开掌门宝库,把华龙门数十年的积蓄跟大家一分。

    为了分散阳山门注意力,也使得宗祠免遭阳山门的亵渎,这才放火毁去宗祠。

    然后他就急急忙忙回家护送家人离开了,凭借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到哪里不是一个富家翁。

    孙奕看着这残垣断壁很是感慨,想当初他花了多少精神才能使得这里纤尘不染啊。

    而现在一切的都成为了焦土,远处还有一根粗柱子在噗噗地冒着火光。

    孙奕行走在这片焦土当中,这才注意到,竟然有一个洞口。

    他在宗嗣堂呆了三年,这里的每块砖瓦都十分熟悉。这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地洞。

    现在地洞中烟气全无,孙奕这才借着日光,小心翼翼的下到其中,只见其中很多纸片散落。

    被火烧的也看不出原来是什么了。以前应该是个仓库。孙奕立刻觉得这里可能是有什么宝藏。

    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使劲搜索了起来。结果找了半天,只在两个架子中间找到了一颗金元宝。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孙奕不禁愤恼,早知道这里,他昨天就应该最后一个走才是。全然忘记了他昨天奔逃的狼狈。

    当然孙奕并知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掌门宝库,如果不是范天阳临走时打开通道,孙奕累死都找不到门口。

    孙奕走出地洞,心中还在为自己跟宝藏失之交臂而愤恨。

    他忽然看到了那个还在燃烧的柱子,心恼恨道:“大家都倒了,你还独立个屁。”

    想罢,一棍挥出,就要将立柱击倒。

    忽然只听金铁相交的声音传来,柱子竟然屹立不倒。孙奕心中一愣,难道这里面是铁柱?

    他用尽全力,运棍如飞,不一会儿就把外面烧焦的木头打散,露出了中间的铁柱。

    孙奕心中疑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顶梁柱,所以用铁柱做底座?但看位置不像啊。

    他又绕了两个来回,这才注意到这个柱子竟然有门,好像已经被火烤的变了形。

    孙奕心道,难道是古代保险柜?他有用棍子敲了半天,这才撬开柜门,

    只见一股热浪袭来,里面只有一堆灰烬。

    孙奕心灰意冷,看来自己这个命就是这样了。他忽然转念又一想,金银如果融化了,是不是也能拿出来?

    于是他又用棍子往里面掀了掀,这才发现里面好像有东西。孙奕心情瞬间激动,难道老子的福气来了。

    孙奕强抑激动,由于温度依然很高,他不能动手,只能用棍子不断的掀翻,最后终于把里面唯一成形状的东西弄了出来。

    却见里面掉出了一个书册。

    孙奕一愣,这是什么宝物,银票本吗?

    孙奕用手指轻轻的触碰,只感觉书册的温度并不高,材料虽然像纸却更像丝绸。

    孙奕立刻反应过来,这个东西能在高温都不燃烧,材料肯定不俗,而且竟然现在都不散页,那就是说明装订的丝线竟然也能耐住高温。

    什么东西能用这么好的材料,孙奕瞬间提高了兴趣,于是拍净了书册上面的灰烬,这才努力的砍了起来。

    只见上面四个大字《观风武经》。

    孙奕一看明白是本秘籍,瞬间热情有点降低,自己现在缺的不是秘籍,不论《姹女经》中的浩渺步还是拘墟剑法,都是上乘武功了。

    得到秘籍还要修炼,远不如银票本来的实在。

    但是眼见宝物放弃,那才不是做金融的个性。孙奕再次在“保险柜”的灰烬中翻找了半天,确定没有遗漏,这才怏怏不快的离开自己工作和战斗的宗嗣殿。

    孙奕再次回头看了眼宗嗣堂那一片焦土,心中一片叹息,想那华龙门的祖师立门百余年,竟然最后只是这个下场。

    正当孙奕路过内门管事府的时候,却注意到府门尚算完整。

    他也没在理会,牵着马径直就往内木堂跑去。孙奕没有理会,这时却有别人看到了他。

    只听“孙奕”、“孙奕”的呼喊,孙奕猛回头,却见管食堂旁边的林中跑出来一人。

    须发皆乱,随风飘舞,但看身形却很熟悉。

    孙奕再一细听,那叫唤孙奕的不是张管事又是何人。

    张管事跟孙奕也算是老合作了,也是孙奕在这内堂最熟悉的人了。

    孙奕赶紧停步道:“可是张管事的?”

    张管事道:“哎呀,兄弟啊,看到你,老哥就算有希望了。”

    孙奕深感吃惊,这个张管事的怎么在这个兵荒马乱中活下来的,怎么现在还不滞留不走。

    只听张管事的又是一片嘘唏,然后痛哭自己的经历。

    原来昨天下午阳山门不到一个时辰就攻进山来,原来抵抗的那些弟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节节后退。不一会儿就各自跟着自己的堂主各奔东西了。

    这张管事的武功虽然不济,为人却是机警。

    他没有像别的管事一般立刻四散奔逃,而是赶紧收拾了细软,跑到了自己的菜窖里面。

    他平时也是鬼主意多,怕别人偷自己的菜,所以菜窖选址都格外隐蔽,竟然在管事院子旁边的林子里。这才让他躲过了一劫。

    张管事忍了一夜一天,这才准备出来,看看情况再走。

    他对自己的武功那是相当了解的。如果他碰到劫道的,那基本一生声的积蓄就算全毁了。正在彷徨的时候看到孙奕,这才立刻现身。

    孙奕听罢,深觉张管事机警。他们还待叙话,忽然程万万寻了过来。

    他刚刚也在内木堂搜索了半天。见内木堂虽然凌乱,但是东西损坏的并不多,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所以基本可以确认师尊应该是跑了。

    作为韩堂主的核心弟子,程万万很了解师父,从来不会打无把握之仗,也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如果师父见机的早,那多半是带着弟子跑的。不然内木堂不会滴血全无。

    看到这里他心情大定,这才回来寻找孙奕,准备再次上路寻找师父。

    孙奕看见程万万赶来,听明了经过,说道:“不知两位为今之计,却是作何打算。”

    程万万道:“我自然是去寻找师父,还请孙大哥帮我。”

    张管事却道:“我倒是听说韩长老是第一批撤退的,但是到了哪里却不知晓,你准备去哪里寻找。”

    张管事现在还一口一个长老、撤退的,全然不说逃跑,也算注意程万万的情绪了。

    程万万一听也自颓然,他当然没有跟师父心电感应的能力,如何知道他们跑向了何方。

    韩堂主武功是高,心思也细腻,但又不是老神仙,未卜先知,所以也没在内木堂留下自己去向的线索。

    孙奕也皱眉沉思道:“万万,你的几个师兄现在都在哪里,你觉得你师父最有可能投奔谁。”

    孙奕这一句程万万这才打开思路,他急急说道:“我大师兄现在就在我的老家运城,大师兄年前被师父外派了运城的差事。师父他老人家极有可能去投奔他去了。”

    孙奕倒是知道,程万万口中的大师兄名叫焦得晖,今年也有三十附近了。

    只是他成年已久,孙奕在这山上见到的机会不多,所以不太熟悉。

    孙奕沉吟道:“那好,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这就去找你大师兄,何况你的老家也在运城,也好做盘桓。”

    孙奕又转向张管事道:“张管事如何打算。”

    张管事年纪虽有三十多了,但是尚未成家,他大半辈子都是做任务计调工作的,一时也没什么注意。

    但是如果现在离开孙奕自己这个铁哥们,那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平安到达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他也打定主意,一起先去运城,再做打算。

    遇是一行人再不废话,张管事带好行李,就随孙奕和程万万一起,向运城出发。

70、奇人异士

    运城北依吕梁山,东峙中条山。顶 点 X 23 U S古称河东,因“盐运之城”得名。是东西盐运贸易的核心之地,所以也算是商贾云集。

    程万万的大师兄正是被外派到这里做了一个运盐的管事。

    而由于自古盐铁都是官营,所以焦大师兄,此刻算是半个吏目。

    这一路孙奕没有敢走大路,这一左一右两个人,一个是基本不会武功的,另一个是尚未成年的。

    这要是碰到了什么人自己就算全力施展也未必护得了他们周全。

    而且张管事的东西那不是一般的多。他的财物往马上一方,基本上就不用坐人了。

    孙奕索性把所有行李放在了马上,单持一根铁棍,便带着他们三个上路。

    于是这三人一马专挑小路而行,且多有跋山涉水之旅,直奔运城方向而去。

    孙奕不知,正是自己的小心才让他们又躲过了一劫。

    距离灵宝山不远的一处山道上,二十几个大汉正在树上休息,一个个均面露疲惫。他们不敢埋怨老大,所以也不敢多言。

    却听一人对旁边的另一人耳语道:“你说老大这次能躲过去吗。”

    另一人说道:“什么躲不躲的过去的,咱们现在不就逃出来了吗。码的,这姓朱的真够狠那。过河拆桥都不带犹豫的。”

    说罢二人默然不语。夜罗刹听到手下的悄悄声音,他也无心打断,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竟然还是着了朱丙的道。

    想那日朱丙带了门内弟子退入后山,阳山门的人就杀了进来。

    阳山门现在已经是杀红了眼睛,他们前期就被夜罗刹借着华龙门的名头不断挑衅,结果他们刚刚复仇,就发现原来不可一世的华龙门竟然软弱可欺。

    他们那里知道,那全是朱丙他们故意放水的功劳。现在他们就快要大获全胜了,如何能停的下手。

    阳山门的人刚刚把掌门范天阳一派打得四分五裂,就见后院就着起了大火。

    范天阳见树倒猢狲散,也不多做支撑,带了心腹就去宗嗣堂开了掌门宝库,携款私逃了。大家各保各家,各奔东西得了。

    紧接着山下就又有一群人马,从后面掩杀而上,正是华山派的门徒。

    然后投奔了华山派的朱丙等人,又率领门下弟子从内堂杀出,阳山门攻山的弟子被整个被人家包了饺子。

    孙奕今天一直走的都是后山小路,没有去前山的山门看看,那里早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

    就在朱丙乘胜追击的时候,他又下令给夜罗刹,让他也参与掩杀。

    夜罗刹打家劫舍那是特长啊。果然不过半夜就硕果丰富,弟兄们都各个膀大腰圆的回来了,里面藏着掖着的都是各种抢到的金银。

    原来他们不仅截杀阳山门的人,看见落单的华龙门人,也上去就是一刀,抢了行李就跑。

    夜罗刹正自得意自己的丰收,就见华龙门的内火堂向他们掩杀过来。

    饶是他骁勇,部下各个彪悍,能跑出来的也不过是这二十来人。

    为了逃跑,他们只能舍弃了全部的金银,这才轻身上路。现在躲在树上,也就是躲避外火堂的搜捕。

    夜罗刹身边一人忽然唤道:“老大,那边好像有几个人过来了,看样子应该是逃难的。他们有马匹。老大咱们怎么说。”

    夜罗刹一听,这才来了精神,他目露凶光道:“还能怎么说,老子马都没了,正好问他们借借。”

    说罢,夜罗刹一行人就又从逃跑者,变成了有精神的劫路人。

    夜罗刹心中打定主意,待自己将来重整人马,自然不会放过朱丙,怎么都要找回这个场子。

    当然,那个时候他就要面对的是华山派的外门了。

    ※※※※※※※※※※※※※※※※※※※※

    孙奕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总算用了半个月跨过黄河到了运城。

    由于孙奕过分的小心,他们过黄河之前走的都是各种小路。晚上睡觉也是天为罗盖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

    弄得各种野兽都把他们当成了晚餐,结果被孙奕纷纷撂倒,张管事现在已经吃狼肉吃的习惯了都。

    进入运城附近的小县城,他们好好的修整了一番,张管事龙精虎猛的打扮了一阵儿,竟然容光焕发。

    到了大城大埠,张管事那股子精灵劲儿也就觉醒了。

    他左问右探,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到了程万万师兄的衙门,然后花了点小钱让门房进去通秉一番,就见到了焦得晖。

    焦得晖一听是华龙门的人来了,赶紧迎接进来。刚刚准备跟来人见礼,就见程万万扑上来抱住他就哭。

    只把焦得晖弄得心惊肉跳,心道难道师父老人家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他虽然不认识孙奕,但是张管事那宦海游鱼他如何还能不熟悉。那可是在内堂压榨弟子们的第一把好手啊。

    焦得晖赶紧止住了程万万的哭泣,这才像张管事积极询问是不是自己师父出了什么意外。

    待得知道自己师父应该没事,自己门派已经被灭了。他反倒平静了。

    在焦得晖心中,门派能有师父重要吗。师父没事,那就是好事。

    于是这才跟众人重新见了礼,然后大家落座,竟然一团和气地开始笑谈起门派灭亡的整个经过。

    整个事情说复杂却也复杂,但张管事能言善辩,小半个时辰就把一件门派被灭的故事演绎了出来。

    别人压根不会让程万万插嘴,他一个一直在殿堂守候的弟子能知道什么。

    张管事那知道的可是事无巨细啊,他甚至活灵活现的讲述了华龙殿内掌门和诸位长老分裂的一幕,足见耳目之广。

    孙奕也从这个过程中得知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这时他才意识到,范天阳想要把门派搞成私人的是多么不得人心。

    他忽然想到焦得晖这奇怪的反应,估计韩老头未必不是早就料到会有此时,这才留下后手。

    焦得晖听大家讲罢,心也就安稳了。只要师父还在,那么他们一门就还算在。

    他开口说道:“我现在还没得到什么消息,估计师傅要么是在路上,要么也可能是去投奔别的师兄弟了。

    我回头修书几封,跟大家通通气。看看谁有师傅的消息。”

    他们哪里知道韩堂主那么大的魄力,竟然带着二十多个弟子门人包括那些教练出山。

    韩堂主也是看人数实在不少,这才选择先去西安落脚,起码大城大埠,好找工作不是。

    现在他们还在去西安的路上,韩堂主做事倒也谨慎,他到了潼关之后,就给几个弟子都写了通报的信件,既说明了门派的情况,也说明了自己的行止,只是这个时候的邮政速度,估计邮件现在还在路上。

    孙奕见大家计议已定,这才亲身告辞,准备离开。

    他跟内木堂本来就关系不深,现在正是脱身之时。他盼望这个自由的日子可是有日子了。

    程万万自然十二万分的不愿意,焦得晖也是十分惊讶,他忙问孙奕为何离去。在他看来,这个人应该也算是门内弟子,现在正是同舟共济的时候。

    看在他把张管事和程万万护送回来的恩情,焦得晖本打算帮扶一下的。

    孙奕大略的说了下自己进入华龙门的经过,张管事虽然理解孙奕,但是他如何能让孙奕走,这可是张管事现在最铁的合作伙伴了。孙奕又花了很大的精力来安抚程万万和张管事。

    焦得晖微一沉吟,便说道:“既然孙师弟另有要事,那也不方便阻拦。

    那这样,再急也不急于一时,今天先做休息,明天为兄再为兄弟饯行你看如何。”

    孙奕再看看程万万和张管事殷切的目光,只得答应。当夜,焦得晖大摆酒席,为他们解去一路上的疲劳。然后众人这才各自散去。

    焦得晖做事也是谨慎,当天夜里有分别询问了程万万和张管事跟孙奕交往的经历。

    待确认没有什么疑点,也知道师父应该是准备放他离去的,这才安心。

    第二天,焦得晖又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这才算为孙奕饯行了。

    临行路上,焦得晖又塞给了孙奕十两银子。

    一看见银子,孙奕差点跪地叩谢,这才欢天喜地感激万分的上了路。

    看着孙奕欢天喜地的样子,只把焦得晖看的犯愁,心想这个师弟着实太贪财了点。

    都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不知道孙奕这只大鸟,会不会也被银子将来给撑死。

    孙奕当然没有这个烦恼,钱壮怂人胆,他现在身上有了将近三十两银子,还有一颗大金元宝。

    他当真是感觉坐在马上的屁股都轻飘飘的。于是打马扬鞭,就奔着城门而去,目标直指西安。

    在他想来,只要回到了西安那就安全了。

    李小宝应该有十七八了吧。好久没见,还真是想念啊。

    孙奕又摸了摸手里的这根铁棒。想当初这个本来是木师傅为李小宝定做的,现在竟然成了他的护身兵器,还跟随他这么久。想来也是感叹。

    孙奕又买了一些随身携带的干粮,这才出了运城的城门。

    只是由于他出门较晚,今天如果全力赶路,恐怕又要露宿荒野了。孙奕现在也算是出行经验有点了。他也不急于一时,所以赶紧找了个村庄借宿。

    又行了两日,这才看到永济城的城门。孙奕兴冲冲的就要往城门走,忽然注意到城门边的石桥下面,竟然有个乞讨的僧人。

    只见这僧人双目微闭,挺胸端坐,身上的袈裟虽然破旧,但浑身上下竟然透出一种庄然之气。这僧人正在向周围经过的人化缘。

    他也并不开口,但如果谁从他身前经过,他就拿起地上的一块板砖,砰砰的拍自己胸口两砖。

    彭彭的声音传出,竟然有种穿透感。然后再无言语,路人给钱,也他不言语,不给钱他也不追究。

    孙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人异事,他心想对方应该也是出来混江湖的,谁都不容易,所以竟然破天荒的从自己兜里拿出来一点散碎银两,丢到僧人身前的钵盂当中。

    僧人见状,又是举起转头,碰碰的敲了自己胸口两砖。

    碰碰的声音,犹如战鼓,伴着孙奕步入永济城的步伐。

71、云然济苦

    孙奕刚刚进入城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来人身穿褐色短衫,看起来像某个大府的下人。

    只听来人说道:“这位兄弟也是新来永济城的吧,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如果有本事,还请去那边看下。”

    说着就往身后一处人员聚集的地方指去。

    看孙奕还在犹豫,这个人也不多言语,又向着另一个刚入城的人走去,也说了那样一番言语。

    孙奕心道:“难道这个永济城时兴这样招工不成。”

    他也有点好奇,就牵着马走到人堆处也向着里面张望。

    却见里面悬挂一张大纸,纸上醒目之处写着悬赏二字,后面就是具体的内容了。

    其中说到,有一个财主的公子,最近身患急症,昏迷不醒,希望过往的能人能够慨施援手,钱家一定重金酬谢。

    旁边站立了另一个家人,也在向不认字的人分说这个内容。

    孙奕心道:“原来是张榜寻人啊,看来这老钱也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不会用这一招。”

    确实,在古代没有广告,能够用上这招,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也幸亏老钱家财力雄厚,这才能够在城门这里张榜而不会被守门的兵丁驱逐,不然一般人家谁会让他们在门口这里聚众。

    正当孙奕沉思的时候,忽然就感觉有人往自己马上摸去。

    孙奕现在是五条经脉已开的人,全身感应都敏锐于常人。

    耳在五行中属水,是肾所开窍。孙奕足少阴肾经已通,耳力自然敏锐。

    孙奕觉得此人应该就是一般的扒手,他也不想一进城就招惹这些城头硕鼠,所以仅仅是一拉马缰,就把马带向另一个方向,自己就转身走开。

    身后的偷儿不知道孙奕已经发现自己,看着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也无可奈何。

    既然这个不行,那换一个就是。毕竟是靠技术吃饭,又不是打家劫舍。

    所以怏怏不快的又向着另一个身穿绸缎的人,靠了过去。

    老钱家的这个张榜有没有找到高人不知道,反倒是城里各个帮会的偷儿,挤神仙的无赖都纷纷向这里靠了过来,直成了一个集市般热闹。

    孙奕边走边逛,终于找了一家看上去还挺气派的旅店。这才开了一个上房,将马交给伙计,自己就上楼补觉去了。

    这两日他都是荒山野岭露宿,虽然是夏天,但能睡在舒服的床被之上,那才是幸福。

    就在孙奕住宿客栈,斜对过两条街远的地方,一家门户的门口,此时却开始悄悄的布置起了香案。却正是城中钱员外的府宅。

    钱员外也是实在发愁,早上刚刚去城门张贴榜文,下午就差点发展成为械斗。

    竟然有十多个人丢了钱袋,还有三个妇人破口大骂,说自己被人摸了屁股。讲的那叫一个滔滔不绝,生怕别人以为自己是一个全无姿色的老妇人。

    一看到如此,钱家的张榜也只能收了。不然他们就算跟城内守官关系再好,那也是面上不好看的。

    但儿子的病要紧。急的钱员外也是六神无主。只能在自家府门摆下香案,祈求过往神灵可以慨然援手。

    孙奕这一觉倒是睡得安稳,直接到了午后这才伸了个懒腰起床。

    他问客栈要了午饭,这才祭了自己的五脏庙。之后便开始继续研究起自己千辛万苦才得到的那部《观风武经》了。

    这部武经也算是一本奇书了,总纲之处开宗明义:风行地上观,先圣以风方观……

    全书共分为六章,本别是观童、观贞、观进退、观国、观君、观人。

    观童一章介绍了一套拳法和轻功,分别是观机拳法和韵风步,

    观贞、则主要是讲解呼吸和动作的配合方法,其中有一个有趣的功法。

    《观真法》这个功法,简单的就是说,可以把见过的情景,在定力当中反复重现。

    只是这个定力要求的有点高,需要定力到达寂寞境地。

    孙奕也弄不清楚,寂寞到底是什么程度。他也按照功法试了试,但一点感应都没有。

    孙奕只能把这个丢到脑后了。

    观进退、则分为三十六种变化,对于敌人的攻击进行分析

    观国、则把人为国,介绍了重型武器使用,竟然还有刀戈的基本操作之法。

    观君、讲的是内功心法、精气配合攻击如何运转。其中还提到了一种君子之气的修炼方式。

    引起孙奕兴趣的是观人章,其中讲了周天经脉的弱点所在,甚至介绍里一门点穴手法,可以让人气血加快运行,也可以让人气血凝滞。

    功法名字叫做兰花点穴手

    孙奕拿着这《观风武经》心中也是百转千回,想来这部书如果任何人得到都应该是欣喜若狂了。

    但是他现在本身缺的不是武功心法,而是实际演练。

    现在他明显能够感到自己的“真气”已经快要打通手太阴肺经了,孔最、尺泽和侠白尽皆贯通了,只要再接再厉,解决天府云门两处血脉就可以完成了。

    现在真的是再无心去学什么新的拳法武功。

    孙奕深刻知道,如果功夫演练的不纯熟,那不如那过去的老拳法来迎敌。

    可他看到兰花点穴手之后,眼睛就再也无法挪开了。这简直就是对自己量身定制的啊。

    如果自己掌握了这个手法,是不是能促进自己的经脉运行。那是不是也可以尽快提升修为。

    孙奕左思右想不得结果,颇有一口饭不能吃成胖子的难过。于是便交代了伙计一声,准备出去逛街散心,看看能不能有思路灵感。

    孙奕刚刚下楼,就看到了金员外府前那招摇倍至的香案。

    此刻钱员外正跪在蒲团上安心祈祷,周围也围了一群人。果然,看热闹的还是大爷大妈居多。

    钱府的下人本来还想驱散了看热闹的人,但是钱员外却喝止了他们。谁知道这群人有没有大仙,正在看自己的诚心。

    孙奕看了一会儿,也真可怜这个院外,估计也是病急乱投医,也真可怜天下父母心。

    孙奕虽然也想在小公子身上试试自己新学的兰花点穴手,但还没爱心泛滥到这种自称神医的程度。

    正当孙奕准备转身的时候,忽然人群中传出一句道号:“无量天尊。”

    这时只见人群一分两半,一个蓝衣道人越众而出。

    老道身穿淡蓝色的云绸道袍,全身纤尘不染,衣服的背后刺着一个太极图。头戴镀金掐丝束发,手持一个两尺长的拂尘。

    老道士并非一人,身后还有一个二十左右年级的道人相随。

    那少年道人身穿一件墨色粗布道服,腰间一根一根赭色丝绦,还憋着一个葫芦,身搭五六层的天蓝色粗布褡裢。一头黑发一丝不苟的盘个道髻,眸清神正,身材挺秀高颀,当真一股飒爽英姿。

    孙奕本来想走,但是看见那个老道就再也迈不开步了。

    只听道人继续说道:“可是钱江钱员外当面?老道上清门云然子,听说贵府公子抱恙,特来搭救。不知钱员外可否借一步说道。”

    钱员外弄了一天,就是在找这世外高人。如今看云然子这个气度打扮,如何不激动。

    他忽然又想到,自己好像听过上清门云然子的名号,他赶紧叫道:“来人,赶紧迎仙师入府。”

    他本来也想站起来迎接仙师,但试了试,还真有点起不来。他又喊道:“赶紧有人来搭把手,我腿麻站不起了。”

    钱员外话声刚落,旁边的家人赶紧来了两个小伙子,帮钱员外起身。

    钱员外这才双腿打晃的站起身来,向云然子道:“感谢仙师法驾,我盼仙师如旱苗盼春雨啊,仙师请快些随我来看看我家小子。”

    说罢,就要引云然子进门。

    这时孙奕走出人群,高声喊道:“云然子前辈当面,晚辈有理了。”

    孙奕一看,如果再不出来,想再遇到这个老道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之前受过老道的救命之恩,当然也因老道而惹上了三年的麻烦。

    今日遇到,自然要好生交流一番。也不枉自己三年的冤枉。

    云然子看了看孙奕,忽然笑道:“哦哦,原来是玉蜻蜓的孙小友啊。呵呵,老道有缘,当日得意听到小友演绎的故事,当真不错。”

    孙奕道:“小子自从跟道长一别,也有三载了。今日既然能再睹仙颜,自然是不能放过机会,这才冒昧了。”

    云然子一声所好都是戏曲,当日他听了孙奕讲的话本也是分外喜爱,所以碰到孙奕这才能这样开心。

    云然子便道:“此处不方便叙话。”

    他转向钱员外说:“不知借钱员外一方宝地,接待下我的这位小兄弟如何。”

    钱员外虽然意外孙奕的出现,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无心纠结于此,能救儿子的性命才最重要。

    因此他也对孙奕十分欢迎,就这样一群人进入钱府。

    周围的街坊一看他们都进去,也想跟着进去看看这神仙的大能。

    钱府的下人如何肯让,当下就有不少街坊,拜托熟悉的钱家下人去看看情况,然后出来传传闲话不提。

    却说孙奕一行人进入府内,钱员外本来想把孙奕安排在花厅奉茶。

    不想孙奕好奇心也很重,也想看着云然子的道法神通,非要跟着。

    云然子也不以为意,就麻烦钱员外带孙奕一起去给小公子看病。

    人就是这样,云然子喜欢了一辈子话本戏剧,能碰到一个好的同道中人,他自然也高看一眼。不然他哪里会在古庙前给孙奕那么多好处。

    一旁的年轻道人看师父竟然对孙奕如此纵容,也微微感到奇怪,但他只是又看了看孙奕,却也并不多说。

    钱员外生怕触怒了云然子,自然千依百顺的带着云然子和他的两个跟班来到儿子房间。

    钱公子住在内院西侧的一个小院里面。整体院子有十丈见方,其中的堂屋有七丈开面。

    虽然外面是夏天,但是钱公子的房中却房门紧闭。在中堂靠近卧室的地方也搭着布帘。

    一行人步入房中,他们走一层,钱员外就按照原样关好之后,这才带他们继续前进。深怕走的急了带着邪风进入。

    屋里现在有两个小丫头看着,大白天的,屋里竟然还燃着蜡烛。透过床上的帷幔,映衬着钱公子那煞白的脸庞。

    孙奕这才看见钱公子,看上去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果然气若游丝,当真让人为之心悬。

72、真气露馅

    孙老道配合的进到房间,他用拂尘挑起床头的帷幔,向其中看了看昏迷中的小公子。顶 点 X 23 U Sm.www.uu234.net

    一旁的侍女赶紧接了帷幔,绑在床边。

    孙老道就势坐了下来,拿出钱公子的手臂,试了试脉搏。他沉吟了一会儿。

    钱员外十分紧张道:“不知仙长可看出小儿的问题了。”

    孙老道还在沉吟,听到钱员外的话微微一笑说道:“钱员外勿急。”

    说罢,他对小道士说道:“玄儿,帮我把引魂香取出来。”

    那小道士应了声是,然后从随身的褡裢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长约三寸。

    而后他从中取出来一根短香,就这屋里的蜡烛就点燃了。

    只见这道士也不用力,仅仅是甩了一下,香上的火就熄灭了。然后将这短香递给云然子。

    云然子接过徒弟递过来的燃香,放在小公子鼻端下,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虽然屋内的烛光不算多强,但是钱员外和孙奕也清楚地看到这香所燃出的烟气,竟然向着小公子鼻中飘去。

    云然子看了看说道:“可以了。”

    然后站起身来,把香重新递给自己的弟子说道:“没错,应该就是以前那人做的。”

    然后他又转身向着钱员外道:“我们还是去正厅说话吧。”

    说罢,便一人当先的走出房间。

    钱员外急急的跟了出去,然后转向他来带路走向正厅。

    上了香茗,孙老道这才说道:“钱员外,小公子所得不是什么疾病。”

    看钱员外还要询问,孙老道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小公子这个情况是失魂症。也就说他的魂魄被人拘走了。”

    钱员外一听此话,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他急急的站起身来,对着云然子拱手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还请老道长指点迷津。”

    云然子继续道:“钱员外还请宽坐。”

    见钱员外坐好他才继续说道:“小公子现在情况还比较稳定,应该是不超过三天吧。”

    钱员外点头道:“确实,这两天老夫找遍了全城的医师,但他们都不敢接手,这老夫才病急乱投医的张贴榜文,得遇仙师。”

    云然子说道:“那钱员外是否还记得前几日是否有什么方外之人来过。来人应该是个道士。”

    钱员外一听此言,眼睛一亮说道:“不错,不错,确实有一个道士,他曾来化缘。

    但是老夫觉得他心术不正。就只是花厅跟他喝了茶,并没有深交。”

    听到此话云然子和他的徒弟彼此看了一眼,然后云然子说道:“那就对了,钱员外不要害怕。这个妖道已经用这方法做过几次了。

    我们师徒也是得到消息,这才过来的。现在,既然已经确认了消息,那就好办了。”

    钱员外一听此言,赶紧问云然子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云然子这才详细介绍到,大约两个月前,上清门接到浮山县县衙的求助,说是有妖人在当地为祸,诈骗钱财。

    最后被诈的人,害怕自家人的安危,只能老实交钱避祸。

    但是家人心里不甘,这才在事后报官,希望官府能抓住这种妖道。

    官府接到这种事情,自然是向上反映,要么是给龙虎山,要么是给武当山。

    正好浮山县跟上清门很熟,因此请了上清门援手。

    而云然子正好要带徒弟出门,于是临行便委派了这个差事。

    等他们赶到浮山县的时候,那个老道早就跑的不知去向了。

    这时又传说万荣县有类似的事情发声。他们跟那妖道也算是前脚跟后脚,他们到了万荣县,自然也是扑了一个空。

    他们推测这妖道如果要再为祸,应该就在这永济县附近,没想到进城就听说了钱家的事情。

    所以,正所谓赶早不如赶巧,钱员外也算是出门遇到贵人,这才能够遇到云然子师徒。

    听明白此处,钱员外又激动的站起来说道:“那就更加请云道长能尽快解决此事了。

    不知道长需要我怎么配合,是不是等那个妖道来的时候,请您出手抓他。”

    云然子笑道:“哪里用那么麻烦,现在光天化日,不方便施法,等到晚上,贫道自有办法找到他。只是还请钱员外准备好应用之物。”

    说罢就跟钱员外说了一堆所需的东西。然后云然子就要告辞。钱员外哪里能让,现在已经是申时,马上就要天黑了,云老道这是要去哪里。

    云然子一指孙奕道:“我跟这个小兄弟还有一点话要说,所以想要邀请他一起晚饭。”

    钱员外一听此事,理解了老道的意思,云老道是说这个孩子是我的朋友,帮不上忙,还要在钱府蹭饭,所以想要自己带他出去解决。钱员外哪里能让。

    他哈哈大笑说道:“这个容易,不过是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难道我钱府就没有了。

    再说,我们有劳道长,哪能让道长再出去吃饭的道理。”

    说罢,就请家人领着云然子,到给客人居住的小院去暂时休息。

    孙奕也没想到自己跟过来,却给云然子增添了这样的麻烦,当下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本来是想向老道表示当年的谢意,同时请老道吃顿晚饭结个善缘。哪知竟然因为自己的好奇,反倒给老道添了麻烦。

    云然子见拗不过钱员外,只能跟着去了客院。

    这时他才有空跟孙奕攀谈,只见孙奕虽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是这三年过去,面貌却没什么变化。

    云然子越看越是奇怪,再看孙奕那轻盈的步法,忽然有点好奇起来了。

    他一面不动声色的跟孙奕攀谈,一面暗自打量孙奕。

    等下人令他们到了客院,跟他们介绍好了一应安排之后,云然子很客气把下人请了出去。

    见四下无人,这才对孙奕说道:“孙小施主,这两年的武功应该也有不少精进吧。不知是否介意跟老夫切磋几招。”

    孙奕微一愣正,但是一想到这老道当年在古庙的身手便也释然了。

    他想孙老道应该也是关心自己,要指点自己一下。所以他也不矫情,说了声好,就走到院中,展开了拳法架势。正是他最熟悉的华龙紫雷拳的起手式。

    云然子道了声好。将拂尘递给弟子,然后看向孙奕,起手做了个起手式。

    孙奕见老道也不进攻,知道他是自持身份。看来要自己先动手了。

    于是他再次行礼,这才一招紫雷追电向老道奔去,拳风直扫老道的面门和胸前。

    老道微向后退,躲过孙奕一拳,然后身体左转,左肘就势向孙奕肋下撞去。

    孙奕尚未转头就感觉老道的攻势,于是他也就势转身,变招右势横扫,这一招不是华龙紫雷拳的招式,却是小叶堂棍法的扫腿。

    孙老道见孙奕转身躲避,他也感觉对方再用下盘攻击。也就脚尖一个用力,整个人腾空而起,从上转下,掌风直逼孙奕的面门。

    孙奕看到老道腾身跳高,他想到当年老道那个腾空犹如大雁的身姿。

    不知道这个老道要用什么招式对付他,当即脚下下意识的施展浩渺步法,竟然在三步之内退开了个三丈之远。

    等老道从上空一转身要下攻的时候,却发现身下哪有孙奕身影,他竟然跑到三丈之外。

    老道微一错愕,也不变招,落地之后,一掌向地面击出,借这一掌之力,直直的向孙奕逼去。看样子是准备再出一掌了。

    孙奕虽然距离老道仍然有两丈开外,但是感觉他的喉咙、檀中、下腹无一不在老道掌风笼罩之下。

    这一吃惊,他也不急细想,内力渗透手太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与手太阴肺经。一招龙啸紫雷就向老道挥去。

    这一招讲究的就是以力破力,孙奕以前还不太敢用,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手太阴肺经通畅无比,竟然心急之下,用真气打通了经脉。

    他相信老道就算内力再强,要接这一掌,也要十分费力。

    老道见他来势凶猛,呵呵一笑,在快奔近孙奕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然后转为弓步,静待孙奕逼近。

    孙奕拳势很快就击倒了老道身前。老道一掌推出,以掌包拳,然后身形后退就要化去孙奕这一击之力。

    但就在这时他感到了孙奕所用的内力,老道轻咦了一声,然后他赶紧后退几步,拉开跟孙奕的距离。老道笑道:“停手吧。”

    孙奕听到他的吩咐,虽然不明白这个老道指导自己什么了,但仍然听话的停下手来,然后抱拳施礼,感谢长者喂招。

    云中子道:“孙小友,老道还有个不情之请。”

    看到孙奕奇怪的表情,老道赶紧说道:“老道想为公子把个脉如何。”

    孙奕眯起眼睛,这他就有点担心了。这个老头想做什么。不会是看上我要收我为徒吧,难道我竟是天赋异禀不成。

    他不无自嘲的想到,但转念一想就打消这个念头了,当年韩堂主可是试验过他的,一拳就把他打飞了,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但他估计这个老道应该也不会有恶意,所以也就乖巧的随老道步入房中,然后顺从的把手放在茶几上。

    老道用三根手指搭着他左手的寸关尺,然后细细的感觉。紧接着竟然又双手抓起孙奕的双手,然后闭目沉思起来。

    孙奕虽然被把脉的经验少,但是这么把脉也当真见所未见。

    他本能的想挣脱出来,却发现全身似乎都被控制住了一般,正当他准备反抗的时候,就感觉一股暖流从左右手渗入,沿着经脉竟然就开始要传遍全身。

    孙奕惊喜莫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功,老道要将毕生的功力传给自己不成。

    孙奕心中莫名的激动。却见只过了片刻的功夫,这股暖流就消失了。

    孙奕心道难道这就结束了,这老道毕生的功力也太弱了吧。还是他只传了十年的功力给了自己。

    正当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老道也缓缓睁开了双目,然后目露满意之色的看着孙奕,捻须点头微笑。

73、一探道观

    孙奕看老道士那满意的模样,本来以为孙老道下一句话就要说:“徒儿可愿意叫我一声师父。m.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没想到孙老道也不多说,而是说道:“孙小施主身手也算不错,不知可愿施以援手,助老道我抓那个妖道去。”

    孙奕看对方这个样子,估计对方是有事情瞒着自己,不然他不能那么色眯眯的看自己半天。

    他想到这里很礼貌的说:“好,但是老神仙一定要把你刚刚笑的那么开心的事情,跟我说清楚。”

    孙老道这才想起孙奕那商人斤斤计较的脾气,他也不生气,而是笑道:“好,没问题,只是现在时间不合适。

    咱们马上就要用饭,咱们今晚解决了那个妖道。老夫在跟你详谈如何?”

    孙奕道:“好,不知老神仙可愿意跟小子三击掌为证。”

    孙老道被人尊敬了大半辈子,竟然被这个娃娃怀疑。他也是真心被逗得哈哈哈大笑。

    孙老道直无奈摇头晃脑道:“好好好。老夫依你便是。”

    然后就伸出右掌对着孙奕。

    孙奕也不客气,立刻也伸出右掌,两人击了三击。孙老道说道:“幸亏咱们这个不是分家产,不然老道可要心疼了。”

    孙老道这是想起了,之前孙奕讲的那个三击掌分家产的故事。

    孙奕也呵呵一乐道:“还要感谢孙道长不嫌弃小子能力低微。”

    他转身向孙老道身旁的小道士道:“不知这位道长如何称呼。”

    孙老道接口道:“呵呵,倒是忘记跟你介绍了,这是我的弟子徐英玄。你称呼一声徐道长也就是了。”

    孙奕对徐英玄道:“徐道长请了,小子孙奕,还请以后多多指教。”

    徐英玄也赶紧回礼道:“幸会孙施主,今日有幸跟孙施主并肩为战,还要感谢孙施主慨施援手。”

    孙奕道:“这施主叫的有点不妥,总有一种被人要钱的感觉,不如这样,你叫我孙奕,我称呼你为英玄可好,咱们平辈论交。”

    徐英玄也是年轻人,自然没有意见。

    大家当下就攀谈起来,孙奕刚要讲出当年之事,钱府的下人就招呼他们过正堂晚宴。

    今天钱府要孙道长帮忙,自然准备的晚宴分外丰盛。

    孙老道饭量倒是好,孙奕本来以为上次能吃一条整鱼,应该是这个老道的极限了,却不想这老道就像无底洞一般吃个不停。

    孙奕一边拿着一个肘子在啃,一边鄙视地看着孙老道那蝶舞蹁跹般的吃饭动作。

    足足半个时辰,这三个人吃的仍然意犹未尽。

    只听孙老道使劲咀嚼着满嘴的四喜丸子,然后说道:“一会儿还要去打仗,所以别吃太多,吃个半饱就好。”

    徐英玄这才停下了去抓馒头的手,然后换了筷子,夹起一条油炸黄鱼,然后点头称是。

    孙奕本来想不理会老道,但是也怕自己吃太多胃疼,只能恋恋不舍的放过第三个肘子,然换了一盘牛肉吃起来。

    足足又吃了半柱香,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钱员外本来还陪着他们几个吃,后来看他们吃的热火朝天,干脆停了筷子,看他们表演,然后不断地给他们布菜。

    幸亏他们三个中有两个是出家人的打扮,钱员外没好意思上酒,不然他要是看到孙老道的酒量估计会更加吃惊。

    钱员外试探着问道:“仙长,咱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孙老道看了看夜空道:“嗯,时间还有点早。我们先洗漱一番,然后再去。咱们一炷香之后再见。”

    说完,就往自己的院里走去,哪有吃完饭就运动的,打仗这种力气活不得先消消食吗。

    孙奕到没有跟着一起回去,他今天出来散步的时候没有带自己顺手的铁棒,先要回旁边的旅店去取兵刃来。

    所以他先告了罪,然后就迈着四平八稳的四方步回去取行李了。

    一炷香后,孙奕跟孙老道师徒二人在钱府汇合。

    孙老道走到一早就让钱家准备好的桌子前,只见桌子上只放着四样东西。

    一个小铜碗,一碗油,还有一撮头发和一根灯绳。

    孙老道问徐英玄要了一张符,然后只轻轻一抖,符纸就无火自燃了起来。

    孙老道吧符纸放在铜碗里,认其燃烧成灰烬,然后将铜碗中倒上油。最后他将棉绳灯芯和那一撮头发紧紧的绑在一起。

    孙老道就对钱员外道:“我们这就去找那妖道解决此事去。钱员外不用担心,小少爷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去去就回。”

    安慰完钱员外,孙老道就叫徐英玄点燃灯芯。只见灯芯所冒出的火焰和烟竟然直直的向西南方。

    孙老道一行也不废话,就想火焰所指的方向奔了出去。

    孙奕见那火苗简直就如同指南针一般,不论他们怎么走,这个火苗都直指一个方向。所以感到颇为好奇。

    孙老道这个时候应该也是心情很好,他解释道:“今天白天的引魂香可以治疗惊悸,但是如何是魂魄丢失,香的烟气就会进入失魂人的体内。

    刚刚我用了一道乾灵符,本来也是镇魂的,但是小公子现在魂魄不再身上,所以只要燃烧他的头发,就可以找到他的藏魂之处。”

    孙老道本来以为他这么解释,孙奕应该就懂了,因为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常识。

    但是孙奕却听得更加迷茫了,难道这个世界当真有魂魄一说,难道自己不是脑电波穿越,而是魂魄穿越不成。

    这一个个的问号犹如重锤击打着他的世界观,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在他想来所谓的道士拘魂,应该就是下药迷倒了吧,只要找到解药就好,但现在这直直的火苗怎么解释。

    孙奕满脑子的问号,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也不再发问,紧紧的跟着孙老道一行,跑到了一个道观前面。

    借着月色,只见门前的牌匾上写着“澄太观”三字。

    孙老道呵呵笑道:“看来那妖道应该就在其中了。你们暂且等一下。”

    说罢孙老道绕到一处围墙处,只一个助跑,就跑到了墙顶。然后一翻身就进了院子。

    仅仅一会儿,道观的门就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徐玄英取出随身的长剑,孙老道也取出了他拂尘中藏着的长剑。

    孙奕则旋转了下铁棒,弄成铁棍。虽然他的拘墟剑法更加厉害,但是小叶堂棍法比较更为纯熟,所以很自然的就选择了用棍对敌。

    他们跟着火焰,走到了后院的僧舍,这时却见偏左侧的房中虽然也有灯光,但是偏右侧的房中竟然隐隐有谈话声传来。

    看着火苗指向右侧,他们便奔到右侧的墙根下。

    只听里面有人说话道:“梅师兄,做完这次,咱们去云梦的钱就凑得差不多了吧。”

    这是屋里又有一个人说道:“那也不够,去云梦不过是准备,真的那要那个地方,还需要再多做准备。

    毕竟那是十年一次的机会,说不定就真的能碰到运气呢。到时看那个郎师兄什么表情。”

    这时屋里原来的声音说道:“师兄,你说那个真的是个机会吗。每次都有很多人没回来。

    有人说那个根本就是一个骗局。你说咱们现在混得挺好的,何必去冒那个危险。”

    这时那个梅师兄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师弟,这个不是哥哥说你,这你就太没出息了。

    这个地方再怎么修炼也就是这样了。你难道不想有大罗飞升的那一天?你留下你留下好了。跟你说,要不是被困在这里,师兄我的修为何止如此。”

    孙老道听他们讲的热闹,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于是他懒洋洋的说道:“上清门的云然子,请见两位道兄,不知可否一见啊。”

    徐英玄赶紧熄灭了油灯,也持剑静立的看着房门。房里先是惊呼之声,而后就听穿鞋披衣的声音。

    紧接着就有两个道人模样的人,一人手持一把宝剑走出房门。

    当先一人目光冰冷道:“道兄不知何事来此,又有何事见教。”

    说话的正是那个梅师兄。

    孙老道说道:“好说,只是两位坏了道门的规矩,擅自收人生魂,讹诈钱财,所以上清门派我等来处理此事。”

    那个梅师兄笑道:“哦,这位道友说话倒也有趣,不知你准备如何处理我们二人。”

    这时那个林师弟赶紧说道:“你们不能动我们,我们可是七煞门的人。”

    听到林师弟这么快就泄露了自己的底细,梅师兄不禁大怒道:“闭嘴”

    孙老道听罢却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好好,竟然是七煞门的妖道。

    原来本还想只是废去你们的道法也就是了。现在却少不得送各位早走一步,去那罗丰山阴罗殿报道了。”

    梅师兄一声冷笑道:“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

    话说到此处,哪里还有什么回转的余地吗,自然不是你活就是我亡,我若不想亡,便自然是你死了。

    说罢,这个梅师兄当雄一剑就向孙老道奔去,竟然剑法快似闪电一般,身形不过几步,却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快的速度。

    孙老道挥剑抵住对方的攻击,左掌就是一推,直奔对方的檀中,下腹而去。

    那梅师兄,向左侧一个滑步,竟然好似绕着孙老道转了起来,剑还不忘向孙老道劲间递去。

    孙老道也不含糊,他也身向左转,右手剑刃迎着对方剑刃挡开,同时身如陀螺,大袖一挥,又向梅师兄的小腹击打而去。

    梅师兄见自己剑不能立功,也不废话,长剑一荡就向后翩然退去。

    这几下兔走鹊落,竟然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只看得孙奕目驰神往。

    原来高手过招,竟然是这般没有花哨,直直的逼向对方要害,半点余地不留,也绝不拖泥带水。

    徐英玄对自己师父的武功十分了解,他没想到的是那个梅师兄竟然也这般快速。

    他们还在发呆,只听梅师兄喊道:“林师弟,你快点宰了那两个小崽子,然后助我对付这个老的。”

    梅师兄自知自己不敌这个自称上清门的老道,竟然用这个办法来分散孙老道的注意力。

74、云鹤飘飞

    孙老道听到这话却并不恼,他呵呵笑道:“算盘打得倒是不错,只是好算计未必就代表好本事。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接着孙老道放大了声音说道:“孙奕、玄儿,你们不用留手。

    那七煞门早就上了道门的追杀令。你们杀了也不用担心是非。只是却不能留手了,不然对方未必会放过你们。”

    孙老道这话更多的是跟孙奕再说,他今天跟孙奕早就交过手,也知道孙奕的水平,但是孙奕最大的问题就是实战竟然不多。

    如果不能下狠手,而是手下留情,难免就要被害。所以这才先出言警告。

    说罢,孙老道在不废话,一剑直刺梅师兄,希望早点结束这边,好去帮弟子去料理那个林师弟。师父毕竟还是担心弟子的。

    林师弟听到自己师兄的话,微一迟疑,也就挺剑向着徐英玄劈了过去。

    剑如匹练,转身如意,招招都向徐英玄的要害逼去。

    林师弟却也不笨,只在片刻间就想明白了。这徐英玄身穿道袍,显然跟那个老道应该是一路的。

    只要他这里打的越级越凶,那老道分心也才会更多。这样自己的梅师兄也才能占到更多的便宜,出奇制胜。

    林师弟的算盘打的不错,只是徐英玄却也不是软柿子,只见他一套上清门的素灵剑法施展开来。

    皎然若游龙惊凤,连贯如蛟龙出水。剑招也是一圈套着一圈向着林师弟就攻了过去。

    孙奕之前虽然动手机会比较少,他看着徐英玄的剑法也看的有些痴迷。

    但是现在还不是他愣神的时候,他也赶紧挺棍就上,从旁协助徐英玄的攻势。三人不到一会儿就战做一团。

    徐英玄最开始的时候还有剑法迟滞,待到后来,已经做到了剑法圆融的境地,进入整个招式和套路都可以施展开来。

    孙奕也是越来越适应了战斗的节奏,自己也从旁协助的也越来越痛快。

    只见他一棒就展现了那林师弟的剑,冰刃相交,林师弟直感觉手有点拿捏不住,宝剑差点脱手而出。

    他一看情况不妙,急急的从怀中抽出一物,就向着徐英玄面门击去。

    徐英玄现在也是信心大增,剑法纯熟如何会怕他的暗器,徐英玄马上就挥剑要向那暗器斩落。

    这时他忽然感觉右侧肋下一痛,整个人竟然被推得一斜。

    他退了两步,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对自己下手的孙奕,一脸的不可置信,为何刚刚的盟友会想他下手。

    孙奕没有理会他惊疑的目光,说道:“那不能碰。”然后就挥棒向林师弟斩去。

    徐英玄的剑尖挽了一个剑花,这才退身去看那落地的暗器。

    却见那哪里是什么暗器,竟然是一个瓷瓶。

    现在瓷瓶没有盖子,瓶里的东西流道地上,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竟然结出地面就呲呲的冒着白气。

    徐英玄看的直感觉头皮发麻,他还是江湖经验太浅了。以为自己剑法精妙,就敢什么都一剑劈去,对方就是看出这点,才想出了这样的害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孙奕一棒打开,他真的斩落到了瓷瓶上,现在应该自己浑身已经被这个药水侵蚀的如筛子一般了吧。

    一想到这林师弟这险恶的用心,徐英玄也不再炫耀剑法,奋起就向林师弟攻去。

    还是师父说的对,这次他不会再有留手了。一招屏风九叠施展开来,剑剑都向那林师弟的要害之处攻去。

    孙奕这段时间却是越打越顺手,他手太阴肺经贯通,现在呼吸竟隐隐能感到跟动作的稳定协调感觉。

    每一招一式配合着呼吸的节奏,虽然招式都是简单的小叶堂棍法,但招招风声呼啸,很是壮观。

    下一步只要他在贯通足厥阴肝经,眼目将更加明亮。到时对敌之际,眼光也会更加老练。

    现在徐英玄加入战团,他感到徐英玄招招似乎都比刚刚很辣了三分。他也觉得越打越有节奏感。

    这个时候,只听孙老道的战团发出啊的一声。竟然是那梅师兄的大喊,只见孙老道此刻正从他胸口缓缓抽出自己的短剑。

    林师弟看师兄身殒,只是稍稍一分神之际,就被孙奕一棍扫中后腿。

    他一个踉跄,刚要跌倒,徐英玄便一剑穿胸而过。林师弟当场毙命。

    仅仅一瞬,这两个道人便就双双毙命。孙老道又用那个梅师兄的衣衫擦了擦自己的宝剑。

    然后对孙奕和徐英玄道:“看看,能不能找到钱小公子的魂魄容器。”

    孙奕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魂魄容器,但是收集战利品他是熟练的。

    于是赶紧先从两个死尸下手,但他这次运气并不太好,只从那个林师弟身上搜到了一张染血的地图。

    地图好像是一张牛皮纸一般,但是角落却沾了那个林师弟不少的鲜血。

    孙奕本来想扔掉,但是抱着贼不走空的想法,最后擦了擦,又从林师弟身上去了一个布片把东西包了起来,放在怀里。

    然后他怕对方也向他一样有脚踝藏宝的习惯,也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边,见真的啥都没有,也就怏怏不快的跟着孙老道他们进屋翻找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徐英玄就笑道:“师父,我找到了,这个应该就是了。”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小草人,上面还用钉子插上了一张纸,正放在草人的前胸。

    这个东西跟孙奕印象中的解药样子实在不太一样,他想到,难道这个草人比较特殊,点燃之后可以用香解毒?

    他当然不会就此停下步伐。他把两个道人的行李打开仔细检查,他这才彻底傻掉。

    苍天啊,大地啊,你们可算是开眼了。整整一个包袱的白银啊,孙奕估计这都要百两上下了。

    这个可是十斤的银子啊,这两个道人体格真好,都可以扛个哑铃赶路了。

    孙老道看到白银到没怎么激动,他拿起来另一旁的一本册子看了起来。

    孙奕激动了半天,直到徐英玄拉扯他,他才想起来还有别人在。

    这才收起快要留下的口水,又搜查了一下其他的东西,见不过就是几件旧衣服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最后他们准备启程回到钱府,先解决小公子的事情。

    孙奕没有理会徐英玄鄙视的目光,把老道的东西来了个卷包会。全部背走了,连那几件破衣服和尸体旁边的宝剑都没放过。

    孙奕心道:“鄙视就鄙视吧,鄙视不能当钱花。有钱,你就是崖畔的一枝花。没钱,你不过是人海里的一粒渣。”

    就这样,孙老道满意自己解决了两个妖道,还取回了钱公子的魂魄。

    徐英玄满意于自己剑术的精进。

    孙奕满意于自己的大丰收,三个人各取所需,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澄太观。

    只留下澄太观中,左厢房里的几个道士继续发呆。

    自始至终,他们都不敢出来瞧上一眼。他们也知道梅师兄那两个道士来路不正,但是他们打不过就只能让对方为所欲为了。

    现在他们却要头疼,如何给梅师兄那两个道士收尸了。

    孙老道他们一行也算是迅速,仅仅一个时辰就来回解决了事情。弄得钱员外都惊奇不已。

    只见孙老道径直走到钱公子所在的院子,吩咐道取一个铜盆来。然后他把草人上的钉子取下来,把那张纸在铜盆里面燃尽了。

    然后他拿起草人,坐在床边,用草人对着钱公子的额头振振有词的念叨:“天地清明,本自无心,涵虚尘寂,百朴归一……”

    伴随着老道的絮叨,孙奕发现钱公子的眼珠仿佛开始在眼睑下转动。

    他心想难道这解药竟然是嗅闻这草里气味不成。正在孙奕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嘤咛一声。钱公子,开始咳嗽开来。

    孙老道这才取回草人,站起身来,对钱员外说道:“小公子应该已经没有问题了。你们为他一些清水和稀饭。过一天之后在开始正常的饮食。”

    钱员外大喜过望,连连一边看着儿子,一边向孙老道道谢。

    孙老道看他这喜极忘形的样子,却也不再多说,转身就带着孙奕和徐英玄回到自己的院子当中。

    回到客房当中,孙老道才和孙奕让礼落座在客厅当中。

    孙奕说道:“老神仙真是道法神通啊,这么轻松就解决了钱公子的事情。”

    孙老道呵呵一笑道:“英玄,去准备一下茶水,为师跟孙小友聊天一二。”

    孙奕本想推辞,却见孙老道举手打断他道:“大家都辛苦一夜了,英玄也回头一起过来叙话。”

    徐英玄道了声是,就自退出了房间,找钱家下人去取茶水了。

    见徐英玄出了房间,孙老道才道:“孙小友想要问的,其实是今天下午的事情吧。”

    孙奕见他道破自己的心事,也不尴尬,他微微笑道:“您老叫我孙奕就好,我还是如以前一般叫您孙道长吧。”

    孙老道呵呵一笑,然后神情一肃,双手抱拳施礼说道:“在下上清门太阳阁长老,孙鹤龄,见过道友。未知道友来自哪座仙山,何处洞府。”

    孙奕被他一问霎时有点恍惚失神,他忽然头皮发麻的站起身来,向身后看去。

    却见身后空无一人,然后他赶紧警觉地转了一圈,用眼睛扫视整个房间。却并未发现别人。

    他心道:“孙老道问的那人怎么,难道是看不到的不成。”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认为他配被孙老道这么认真的当成“道友”问候。

    孙老道见他这个样子,忽然自己也有点尴尬,他的疑问凝在脸上说道:“孙道友,孙道友。你在干什么。”

    孙奕又转了一圈,看到孙老道这个表情,他也疑惑了。

    然后问孙老道说道:“难道孙道长刚刚说道那个道友竟然是我不成?”

    孙老道再次尴尬,他有点啼笑皆非的说道:“这屋里就咱们两个,我不是问你还能是问谁?

    你都已经是凝脉五层的修为了,难道竟然连自己师门都不能见告一下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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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飞升之尊道传奇介绍:
穿越回明朝如何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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