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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领悟黄花菜     崛起修行录txt下载     崛起修行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倩女求佛,老僧佛偈

    话说这李唐境内本就也不太平,官匪勾结,欺压良民。绿林好汉占山为王,或除暴安良或谋财害命,无人敢管。

    这日,阳光灿烂,秋菊飘香,吴府中人像往常一般忙碌,董老儿在府中,手中把玩着两个鸽蛋大小的铁球,他身边跟着常四、何钱二人,三人一路巡游姿态,每位见过他们的夫役们,都恭敬地喊道:“董老好。”每当他们听闻此声之时,董老都要露出享受的样子,一副奴才得势,得意洋洋之态。

    时值午时,董老例行来到吴府的用膳之处--膳阁堂,膳阁堂门两边门柱上用朱漆红字写着:左侧柱上,食以味为先;右侧柱上,民以食为天。上表:天下美食。

    此时的膳阁堂厨子们正在紧张的煮饭做菜,忙忙碌碌,空气中飘出饭菜的香味,董老到此,伙房的厨子均笑着喊道:“董老好。”董老眯着眼睛,光着脑袋,笑了笑,点点头。

    这时候,一个鲜亮的倩影,从东厢门,进入膳堂,出现在伙房之中,并且不停地查看着各位厨子的工作。

    她走到一个老厨师那里停下,柔声道:“张爷爷,我来取些饭食,可做好了么?”

    张老汉眼角余光飘了飘门口,用袖子轻轻拭了拭苍老鬓角的汗水,笑笑道:“哎,是忆香姑娘啊,你要的全做好了,做好了,老奴这就取来。”说着就躬身打开橱柜门,取出一篮物事,从蒙着的布子里面传出碗碟击撞的轻微声响,能嗅到饭菜香味。

    张忆香接过篮子,满意的笑了笑,说道;“谢谢张爷爷了,爷爷你的腿疼病症好些了么,我改明日再带些要来给你,秋日了,注意身体哦。”

    “哎,你这女娃就是心地善良,老奴的腿疼病症好了许多,你捎给我的药啊,还有不少呢,以后你还需要老奴做些什么,直接说,切莫再送老奴东西了。”

    张忆香温柔的笑笑,道:“张老爹,您切莫再老奴老奴的称呼自己了,小女我也是苦命人儿,受不起啊。”

    张老汉用锅铲翻了翻锅中的菜,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啊,心地太善,有些事情宁愿自己苦着,受着,却不说出口,一念执着,但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

    张忆香低眉垂首,脸红了红,默默不语,半晌低声道:“张爷爷,香儿这就告辞了,爷爷注意天冷,保重啊。”语毕,款步行出膳阁堂。

    董老三人,看着她走出,何钱脸色狰狞,忽然道:“董老,此女竟然无视鄙薄我等如此之甚,可恶之极,要不要、、、”

    “不,此事,从长计议。”董老圆光的脑袋下,一对冷冽的眸子,闪烁了一下道。

    何钱不解,争辩道:“为何,董老,我等几人在这个吴府,除去屈指可数的几人之外,可有谁敢与我等不对路,此女竟然不将我等搁在眼中,目中无人,应该予以惩罚。”

    “不可,小何,你太草率了,你可知道她这饭食是为谁么?”董老缓缓道。

    何钱闻言,一下语塞:“饭菜?”他迷惑不解。

    董老看向一边的常四,常四立刻意会,咳嗽一下道;“何

    钱,该女子所执餐饮,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一个男子,这人,你我都知晓,就!在!这!个!府!中、、、、、”常四最后目光一寒,一字一顿道。

    “原来是他!”何钱恍然大悟道,狰狞的面容上,满是惊讶之色。

    “是的,此人自入得吴府,一直不在我等掌控之内,而董老一直隐忍,你可知道为何?”常四接着道。

    何钱仍旧愚昧不解:“为何?他王川不就是一介花匠,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何足惧也?”

    “花匠!?、哈哈哈哈,可笑!”常四大笑,然后在他耳际低语解释道:“他、、、、、”

    何钱听后,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董老沉声道:“老爷临行之时,唯独唤他进入帐中,定是秘授机宜,因此此人不可妄动,与他亲近的人也不可。”

    何常二人皆:“喏!”

    董老目光再次落到里面做事的厨子身上,最终仍旧定在张老汉的身上,半晌不离开,最终,董老道:“回去。”三人离去。

    单独的院落中,厢房之内,董老三人围坐着。

    董老神秘的问道:“何钱,我交待你的事,办的怎样了?”

    何钱道:“军师说了,命我等立刻拿到那件东西,然后上山,按计行事,成功之后,我等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董老笑了笑。随后道:“良禽择木而栖,大国争锋,吴公定当是回不来了,吴府只剩下个孱弱的含玉小姐,为今之计,只有这般了。”他沉吟了下,神秘道:“你二人过来。”随后三人密议了一些事宜。

    这里,同样是吴府的一处独立的小小院落,门敞开着,王川手执着一把扫帚,正在打扫着庭院。这时候大门被人叩响。

    王川将扫帚放下,暗道,是何人拜访自己?随即去打开大门。

    入目的是一个女子,细腰雪肤的,一头乌发蚕鬓,一对眸子明亮含情,穿着朴素洁净,这个女子手臂中,挽着一个篮子,伫立在门口。

    王川看着来人,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疼痛了。

    “原来是你!忆香姑娘有事么?”王川无奈问道。

    张忆香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对王川的未请她进屋的无礼之举浑然不在意,而是含笑道:“我来是替恩公送些吃得来,近日府中饭菜不甚可口,还望你多多保重。”

    王川闻言,讪讪的笑了笑,道:“请进吧。我救你之事已久,你也早已回报于我,这是何必呢。姑娘如此厚爱,实令王川汗颜了。”

    这其中到底有何故事,还要从头说起,此事还得追溯到半月之前。

    半月之前,王川逢休,他独自来到晋城,晋城之中,有个佛堂,名曰:万寿寺。

    万寿寺据说是一个云游的大德高僧建立,据传,人们在此许愿,颇为灵验。因此,现在它是晋城之人朝佛许愿的圣地,香火不绝。

    虽然当年的高僧已经不是所踪,但是香火传承,如今的万寿寺,庙宇辉煌,吉黄的庙墙,深灰的庙宇,气象庄重宏

    大,享有盛誉。

    万寿寺,正殿内,许愿的人络绎不绝,老少贵贱不乏,在这里人们皆神态虔敬,举止谦和,贵贱不分,礼佛,在这大佛之下,众生得到普度一般。

    由于年久,大殿跪拜之处,此刻已经深深的陷了一个凹坑。

    这日,一个素衣女子,芊芊身形,神情虔敬的跪下,她双手合十,举过额头,最后虔诚伏于地上。

    佛身下,一侧的重巾帷幕之后,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僧,本是泥佛一般的动也不动,突然睁开那浑浊的双目,低吟一声佛号,口中嗫嚅,旋即又恢复泥塑之态,恍若不曾动过一般。

    再见那跪拜女子,身子忽然剧烈的抖动了下,抬起身子,娇容之上,露出喜极而泣的表情,旋即又拜了几拜,才施施然起身而去。

    女子走后,进来一个儒衫装束的俊秀青年,此人并未如他人一样,虔敬的跪拜,而是站着,双手合十,微微朝大佛躬了躬身子,仅此而已。然后就开始仔细的观察这个辉煌的殿堂,一副与众不同的样子。

    青年举止,在他人眼中,甚是无礼,但是大殿之上,却无人去责难他,抱着多是以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青年看了片刻,似乎觉得已经览过诸般之物,再无新奇之事,举步离去,这时候,突然从帷幕之后,传来一声木鱼击撞之声,随后,走出一位身着普通吉黄僧袍,面容苍老的老和尚,这个和尚正是方才打坐的老僧,慈眉善目。此刻他走出,拦住王川,苍老的声音缓缓道:“南无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王川闻言,驻足转身,向四周望了望,见是一个老和尚,微微施了一礼,问道:“敢问,大师是在叫我吗?”

    老僧左手一颗一颗切着念珠,右掌回敬一礼,佝偻着身子,道:“施主,可否告知贫僧名讳。”

    王川闻言,不由得多看了眼前的老僧几眼,问道:“大师,为何言出于此?”

    老僧低念一声佛号,说道:“贫僧法眼见施主,一团迷雾,迥异常人,因此出言问道。”

    王川略感诧异,自己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此人竟能说出此话。

    王川领会,微微调息了一下,道:“大师,我姓王名川。”

    老僧闻言,立刻掐指,半晌,却眉头紧皱,无奈开口道:“施主命理奇特,贫僧实在算不出。不过老僧有一言相赠。”

    王川温情的笑了笑,说道;“大师,有何吉言,晚生定当谨记。”

    老僧慈眉善目的样子,也笑了笑,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王川闻言,凝神记下,心中确实不解,不过嘴上也没说什么,回礼谢道;“大师吉言,晚生记下了,天时不早,晚生就此告辞,大师请留步吧。”语毕,拂袖而去。

    老僧待他走后,忽然双手合十,微言语曰:“花花世界,一叶菩提,三千恒河之沙既有三千般若之世,一切众生,自由众生之情,施主,后会有期!”

第十七章 神秘渡夫

    王川离开万寿寺,脑海中反复响起方才老僧的话语,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其中的涵义,最后干脆不去想了。

    晋城之内,最繁华热闹之地,当属沁园河之处了,此地水道舒缓,河流蜿蜒,两岸酒家、画楼、店家,作坊众多,更有无数的游人以及名流才子佳人往来此处,消遣作乐。

    王川步行到此处,进了一间叫王福楼的大馆子,他上到楼上雅间,叫了一间能够临街观水的上房,当然价格是不菲了,但是王川身上银钱还是有些的。

    酒菜已经上齐,王川听着对面画楼的歌声独自饮酒消遣。

    王福楼下,有多条扁舟,一些摆渡之人闲散的坐在扁舟之上待客,河岸另一边,一栋画楼与此王福楼正好相对,此刻那楼上,一群衣冠锦绣之人,正聆听着一个手抱琵琶的歌女轻歌,不时的传来叫好之声。

    王川只闻她歌曰:“诉心肠,思断肠,一鸿秋水伊人唱;

    宜人唱,俊彦郎,三千御风气轩昂;

    心亦醉,红颜卉,春风雨露千朋汇;

    吻泪光,起红裳,红墙春秀舞红装。”

    再起:“君心泣,酒一杯,入得愁肠生惆怅;忆得佳容,几度欢笑,如梦幻,心若碎。”

    清越的歌声,声声入耳,王川听的入神,突然,“啊!、、、”一声惊叫,将王川从遥想之中惊醒,王川不快之意附上眉梢,他放下酒杯,向外看去,目力不凡,只见那画楼内,一个急色过度的公子哥,醉醺醺的撩拨这歌女,歌女羞愧挣扎,哭声隐隐,无人敢惹。

    王川见状,俊眉翘起,无名之火大起,正欲起身前去,突然,那里有一大汉暴喝一声,如雷一般,起身怒斥道:“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尔敢放肆!”

    还有一人也起身道:“这位公子,衣冠楚楚,七尺之躯,怎可为难一个弱女子呢?”这个人一身的书生气。

    这两个人不说则以,一站出来,立刻涌出一帮家奴之样的壮汉,个个练家子,他们在一个黄袍老者的带领下,将二人围住,一幅凶恶之象,都是那公子哥的随从。

    被困二人,并不胆怯,大汉恶狠狠地笑了笑,书生见此情形,也冷笑道:“你们想干什么,不怕官府捕去吗?大唐律法会惩治你们的。”

    纨绔公子还在调戏着女子,忽然站不住,要晕倒,黄袍老者脸色变了变,伸出手,拍了拍公子的肩头上,纨绔公子立刻,张口吐出一滩酒水,脸色红润了些,同时也醒悟起来,不过他似乎霸道惯了,红着脸,狞笑道;“小爷之事,竟然敢插手,活得不耐烦了。郭老,替我狠狠调教调教他们。”

    黄袍老者闻言,面露难色,迟疑不定,公子哥见状,凶相毕露,说道:“郭老,你敢忤逆本公子的话么?”

    “哈哈哈哈、、、”青衣大汉大笑,道:“看看,连手下之人都看不下去了。”

    书生也笑了笑。

    公子哥闻言,羞怒交加,气得发抖,指着黄袍老者,咬牙切齿道:“郭老,你

    想叛主吗?想想我潘家待你不薄,你竟然吃里扒外、、、、”

    “打!!!”黄袍老者老脸实在挂不住,忍着屈辱,红着脸喝道。

    众家奴闻声,分出少部分人,一左一右冲向青衣大汉和书生,合身扑上。

    “来得好!”青衣大汉朗声道。身形不退反进,双拳挥出,打出一团拳风,整个人如陀螺一般,饿虎扑入群羊。

    书生也会两下子,和几个家奴缠打了几息,但是久斗不过,败下阵来,一个踉跄,身法立刻混乱,一个打手,抓住机会,恶意笑了笑,抬拳袭向书生的脑后,书生惊吓,苦道:“我命休矣!”看来这书生战力很有限,不过能挺身而出,也算是值得嘉许。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破空之声袭来,“啪!”一枚飞来之物,正中那歹毒的黑手,解了书生的危机。

    形式扭转,书生警觉的回身观察,耳中却听到,衣襟破空之声,猎猎作响。

    “谁?”黄袍老者惊道。

    “哼,恶主善奴,助纣为虐,可叹可悲!”王川语道,同时身法如风,拳腿并起,瞬间打倒围住书生的几个奴才。

    这时候,青衣大汉,也收拾完了围住他的众多奴才,脸上却一幅意犹未尽之态,挑衅的望着黄袍老者。

    地上的奴才,猪狗般呻吟着,大汉看着黄袍老者,嘴上却对着王川道:“你上,还是我上?”

    王川在他身后,闻言不由得,笑了笑。

    黄袍老者见自己,成了物事一般,任人选择,不由老脸酱紫,恼羞成怒,喝道:“你们一起上吧。”语毕,他身影化作一团黄风,卷向最近的青衣大汉。王川见此,面露惊色,此人武功,非同一般。他想着,也冲入战阵,展开太极拳劲,以静制动,不停地化解这黄袍老者拳劲攻势,这黄袍老者很厉害,他们只能被动防御。

    青衣大汉首当其冲,王川在侧,招数滴水不漏,大汗和王川二人,周旋在黄袍老者的古怪功法之下。

    黄袍老者,拳法怪异,整个人已经快得如黄风一般,把王川,大汉二人卷在其中,叫他们苦苦抵抗,这时候,突然,有人说道:“好一套难得一见的‘妙法黄龙拳’,不知老者与昔年的郭解,郭翁伯是何关系?”

    “你是何人?”黄袍老者闻言,脸色骤变,驻身收手,看着窗外,却不见人,不由寒声道。

    王川和大汉,趁机退到一边,警惕着。

    郭解,郭翁伯,济源人。百年前,一代大侠,少年时,性格偏执,杀过不少人,成年之后,自创功法,来如黄风龙起,去势妙法潜龙。他功法大成之后,职掌武道之牛耳,声望纵贯朝廷绿林,最终引起皇帝恐慌,下令,以大逆不道之最论处,抄家灭族,不过后来,人们并未见到郭解的尸首。据传,郭解玄功入道,能未卜先知,早已逃去,几年后,大汉皇帝不知何故,暴毙于龙榻之上,不过据秘闻,皇帝死于**,身上有黄龙拳法只气息,这令江湖人士,又浮想起来销声匿迹的郭解。此事之后,关于郭解的传

    闻不断,有人说他已经死于大内高手的围攻,有人说是郭解破碎虚空,得道飞升,羽化而去,传说各异,猜测不断,郭解到底去往何方,已经成为了迷。

    此刻,场中气氛凝重,众人皆盯着黄袍老者,只闻那神秘人道;“适才,听闻那小子称呼你郭老,而你的功法外相,成黄龙云起之态,种种迹象因素之下,你难道就是郭解的后人?”

    黄袍老者并未作声,面容之上确是阴晴变换,可见他内心正在激烈的斗争着。

    这时候,那陌生之人也不语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异气氛笼罩在众人的心头,压的人透不过起来,王川气闷,当下暗自运转功法,才稍稍缓解。

    纨绔公子酒色过度,体质亏虚不浅,受此威压,脸憋得煞白,“哇”的一声,又吐出一滩气味浓重的黄臭污秽之物,脸色稍缓,他有气无力道:“郭老,你倒是说话啊,我潘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仅有此神秘身世,今日所见,我定当报于父亲大人的。”无人理会他,突然,他眼中一黑,不省人事,原来是这个黄袍老者暗中将他拍晕。

    站在王川一旁的青衣大汉大口喘气,脸上汗涔涔的,面容惊咋道:“势?传中武道极致,而发出来的势?。”众人闻言,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哈哈哈哈。。。、、妙哉,这里竟有个识货的。”久未露声的陌生人陡然笑道。

    “哼,阁下故弄玄虚,骗骗小孩子的游戏,该收场了,出来吧!”沉默许久的黄袍老者阴沉沉道,与此同时,一股迅即的黄风在他左掌挥动之下,扑向画楼下,冲向那河面上其中的一条小舟,朝那上面端坐的一位苍老渡夫袭去。

    事出突然,快得超出所有人的预料,眼看那摆渡之人就要丧生在黄袍老者的罡风之下,然而,那摆渡之人却如常一般的,摘下腋下吊着的旱烟枪,别在后腰,佝偻的身子旋转着转过一个奇妙的轨迹,将攻势化解,随后烟钱又置于嘴角惬意的吸了起来,一个一个的烟圈突突的冒出来,这一些列动作,极快,又似乎极其缓慢,似乎这个空间突然变得粘稠了一般。

    众人这才意识到,此渡夫当真是一位隐士奇人。

    稍后,渡夫平静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子,对着画楼之上,右足虚迈,闲庭信步一般,突然,王川直觉的,视觉一阵虚幻,待到清晰,这个画楼之上,已经多了一个人,正是那奇怪的苍老渡夫。

    渡夫吧嗒吧嗒,吸着旱烟,缓缓道:“阁下的黄龙罡气,与昔日的郭解,如出一辙,只是阁下并未入门,有形无实。”

    黄袍老者,瞳孔缩了缩,他看不透这老渡夫,如临深渊,但是眼中却一丝精光闪烁,皮笑肉不笑道:“老夫修习黄龙诀法,数十载,自信天下尽可走的,此番却敌不过一介摆渡苦役,自觉可笑,敢问阁下何人?”

    渡夫笑了笑,道:“阁下说我是摆渡人,那么就是了,何苦再问,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不知也罢!”

    黄袍老者不觉滞了滞,一时语塞。

第十八章 农家悲情

    渡夫再次笑了笑,言道;“我也不问你的出身了,你立刻离开这里,垫上桌椅杯盏茶水资费,走吧!”

    黄袍老者闻言,脸色又变了变,最终命手下之人交钱,带上少爷,匆匆离去。

    一众捣乱之人,离去之后,歌女也不知何时逃去,此间画阁变得宽敞了许多,不过王川几人依旧不敢有所松懈。

    渡夫穿着草鞋,依旧自顾自的吸着旱烟,似乎并未看见王川等人,王川皱了邹眉头,决定挺身而出。

    然而,已经有人耐不住了,先他而出,书生彬彬有礼道:“晚辈们,在此谢过前辈方才的援手之恩,敢问前辈大名,以便晚辈们日后答谢?”

    老者磕了磕手中烟枪,随后挂起,转过身子,看着三人,注视了一会,才笑道:“老夫日日以渡为生,人们都称呼我为船夫,过惯了船上的生活,早已忘却这江湖的繁文缛节,尔等不妨到陋船之上,如何?”

    王川等人,互相看了看,点头同意。

    书生开声道:“前辈之意,晚辈等人自当遵从,前辈先请罢。”

    渡夫笑了笑,风影浮动,人已消失,再见那船头,一介渡夫,孤寂的立于船头,面朝着他们,含笑静候。

    王川等人再次暗凛,此人功法妙绝。

    王川告罪一声,飞出露台,如云鹤般向那舟船落去,姿态优雅。其后,青衣大汉,书生都各施妙法,飞渡而下,其中青衣大汉最为轻松,书生似乎,稍微吃力,个人腾挪修为,一看便知。

    三人落下之后,渡夫起船,挑起船上竹篙,撑着船,就要离去,王川忽然想起一事,忽然起身,自怀中掏出一锭银两,往自己方才小酌之处,弹去。

    几人离去,随后来了一群穿着官服的官兵,吵吵嚷嚷的冲进画楼,但是一无所获,领头之人盘查之后,无奈离去。

    天色不早,露出红艳艳的面颊,红日到了西边变成了蛋黄一般,无数的彩云在空中缓缓流过。

    王川看得晚霞有些醉了,他在这个世界,又认识了三个人,青衣大汉,曹莽。书生,李文涛。还有老船夫,现在真实姓名不详。

    老船夫,温和善人,他们聊了很多事情,尤其是武道,渡夫不愧为隐士奇人,对于武道的见解更是入木三分,让王传三人,深深的敬服。

    几人分别之后,各自上路。

    王川改道上船,船行至一处偏僻之地,王川问清了路程,在小道上展露功法疾行,晋城之大,王川奔行于在无人之地,偶尔看到有辛勤的农户,仍在田间劳作。

    不知不觉他到了晋城西郊的小村落张氏村落,此村落,所居之人,几乎全是张姓,都是普通农户,唯独一家柳姓,而且还是是大户人家,村落环境依山傍水,风景还是不错的。

    “咦,前方为何有人群聚集,隐隐传来年轻女子嘤嘤悲戚之声。”王川远远看到,考虑天色已经不晚,要不要去看看发生何事呢?

    正自踌躇之间,一

    个满身泥土的农家老汉扛着一把农具从田头回来,路过王川。

    王川立刻叫住,抱拳道:“老丈请留步,敢问前方何事如此喧闹?”

    老汉停下,朝王川看了看,见到是个俊秀的俊彦,温文尔雅,才道;“那是个苦命的人家,男人死掉了,只剩下个寡妇和两个孩子,此刻,是债主前来索要借款,可惜他们已经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如何拿得出这钱财来,这不,债主要以那少女抵充借款,唉!”老人叹着气走了,留下的王川,心中生出不平之气。

    “既然如此,我是非去不可了!”王川瞳光闪烁,决然道。

    此刻,那一群人当中,一个穷苦的农家妇人,哭喊着,完全跪在地上,她的旁边是一个瘦弱的少年,面黄肌瘦,眼窝深陷,身上脏兮兮的,稚气未脱,倚在妈妈身边,扶着妈妈,双目之中没有悲色,却布满了一种令人生寒的恨意,而农妇的另一边,是一个一身素装的少女,此间,这名少女正流着泪,除了哭泣,再无其他,仿佛这世界她已经无可依靠,厄运从此开始。

    人群当中,还有几个人,丝履,绸衣,穿金戴银,面白体胖,正是趾高气昂,居高临下之态。

    这几人中,一个身形稍胖之人,用一只厚厚的,长满肥肉的手,指着地上的妇人,趾高气昂道:“念在你一妇人,孤寡无助,我家主人不收你的借款,只要你这女儿跟我回去,在刘家做个下人,即可。你却还这等哭闹,耍弄无赖,真是岂有此理,贱人,不知好歹。”

    “李福,求你念在我丈夫生前带你不薄的情分之上,你就到那柳家好好言语,求他宽限几日,待我凑够了钱款,一定还给你们的,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女儿吧!、、、”农妇跪在地上哭喊着。

    围观之人纷纷叹息,但是却无人敢站出来,伸出援助之手。

    “哼,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我苦劝柳老爷降低了你家的田赋,你们一家子早成了饿死鬼了,如今我又替你们想出这等再好不过的法子,你还推三阻四,耍赖哭闹不已,真是穷人志短,不知事理,哼!我告诉你,今日柳家老爷放下话来,是非带走你的女儿不可的,你说什么也无用,你就从了吧,再说那柳家有何不好,锦衣玉食的管着,以你闺女的资质,定能入得那柳老爷的法眼,获得他的青睐,成为小妾,到时,大富大贵就等着你们了,你还是不知好歹,说我薄情寡义。”这个叫李福的锦衣之人口沫横飞道。

    “不,不,我们享不得那福分,我们孤儿寡女三人生活就好了,只要你再宽限几日,我定当凑够钱财的,李福,求你念在我夫生时,助你之恩,还请你高抬贵手,不要恩将仇报了。”妇人仍旧哭道。

    一听“恩将仇报”四字,李福脸上红白变换,最后气怒交夹,指着地上的妇人,红着眼睛道:“臭贱人,你不要胡言乱语,我李福自有我生来的福缘,与他人无关,你那死人丈夫的恩惠我已经还了,休得再提,今日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要么交出六十两银子,否则,还是让我带走你的女儿,你

    自己看着办,好话已尽,休怪我不念旧识之情。”

    地上的妇人泪已哭干,对天哽咽道:“青天大老爷啊,求你开开眼,救救我这苦命的孩子吧!”她又抬起蓬乱的发髻,对着李福恨声,瞪着布满血丝的眼道:“你这个白眼狼,天杀的,今日你不是要带走我妞儿吗,好,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否则你休想,我就算是死后做厉鬼也不放过你。”

    王川远远的听到,深深的叹了口气,加速走过来。

    李福闻言,本已气怒的样子,突然大笑,怒极之至,抖着手指着寡妇道;“好好,很好,既然如此,也省的我纯费口舌,来人啊,分开她们母女,带着这个俏可人,上路。”

    几个小厮闻言,挽起袖子,立刻上前,几息间,便强行分开了她们,任其挣扎也无用。

    这时,地上妇人,忽然用手倒执着一把发簪,尖尖的针头,顶着自己的颈下,其状恐怖,她声色俱厉的大声喊道:“你们再敢放肆,我今日就命丧于此,来吧,来啊!”她疯狂的喊道。她喊玩,眼泪有汩汩流下,忽然转头,对着身边挽着自己衣袖的瘦小少年,柔情又悲情道:“儿啊,为娘对不起你,你和姐姐都是为娘的心肝,为娘无能为力,只能以血示天,孩子!~~”她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这少年的黝黑的面颊,母爱浓浓,催人泪下。

    “娘,不要,不要。我愿意去!娘!~~”**见状,惊恐的喊道。

    少年依旧无一滴泪水,那双眼睛却转向周围的人,平静的,又自己看了看李福等人,始终未言半语,他最后抬起干瘦的手,轻轻的擦拭着娘的泪水,空洞的语言道:“娘不哭!孩儿记下这些人。”

    孩子的话,令王福打了个寒战,他眼中杀机浮现。

    妇人看着他,揽过少年,含泪轻笑道:“我的孩子,都懂事了,为娘好舍不得你们,你们姐弟二人今后,一定要互相扶持,有福了不要忘了另一人,一定要记住。”她说着,那只发簪,忽而用力,“不可!~~”,王川喊道,可还是慢了一步,发簪已经刺进她的颈中,深深的没入,殷红的鲜血,汩汩的流出,溅了少年一脸,溅红了**的衣裳,她们的娘亲,自尽了。

    “娘!~~”**见状,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挣脱这要扑去,却眼中一黑,晕死过去。

    少年的眼眶中,泪花打着转,静静的流下,少年发着抖,扶着奄奄一息的母亲,终于张口颤声,低喊道:“娘,你怎么了,不要丢下俊儿,娘。”他颤抖着,哽咽着,脸靠着额娘的面庞之上,泪水流下,流到额娘的额头上,一滴又一滴。

    围观众人,摄于地位低贱,至今无人敢于上前,不少妇孺,低声的抽泣着,男人们目光中透露着仇恨。

    怀中的娘亲,奄奄一息,却无限期盼,低吟道:“俊儿,以后一定要就救出姐姐,知道么。你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汉了,乖!~~~”声息渐渐逝去,生机开始散却。

第十九章 救下姐弟

    死了人,李福似乎骑虎难下了,他记得柳老爷教过他,不可惹出事端,这下可如何是好呢?他思考着解决之法。最终他,一咬牙,狠心道:“死不足惜,把人带走,这是银子,找个地方埋了吧!”他扔出几颗碎银子在地上,还唾了一口。

    “慢着!~~”

    低喝之声传来,如同腊月寒风般的寒冷,在众人心头响起,所有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谁?谁在说话?是你?还是你?~~”李福忍不住打了个颤栗,转而又愤怒难抑,冲着人们,用手指着人群使劲喊道。

    众人纷纷摇着头,躲避。

    李福的目光在人群中转动,却比没发现特别的人,暗道:难道是错觉?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为自己方才的暴怒和失态而可笑。冷静下来,他对着手下几人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抬着人,离开这里。”

    “慢着!~~”又一声响起,这次比较清晰了些,李福听出,发声之人在自己的脑后,因为围观群众的目光,已经全部集中于自己的这里了。

    李福再次被愚弄,他似乎出离愤怒了,立刻转过身子,看到的一个身着青衫的俊逸年轻人,满面寒霜,正冷漠的凝视着自己,没有半点感情。

    李福的心,不知觉的跳了跳,身前的年轻人仿佛一块寒冰,散发着寒气,冰冻着自己。

    李福忍着怪异的感觉,嘴中有些干涩,色列内荏,强硬道:“你是谁?你胆子不小,知道你我是谁吗?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王川看着他,冷漠的无半点感情,他直接走向那地上的农妇,众目睽睽之下,他手微贴在她的颈下,少顷,又把起脉搏,仿佛一个大夫。

    半晌,王川起身,又走到那昏厥的女子身边,毫不忌讳旁边的家奴,为她把起脉搏,少顷,他才收回他的手。

    王川再次面向一幅凶巴巴的李福,平静道:“你说过只需六十两银子,即可放过那女子,现在这里是整整六十两银子,拿钱走人,你可作数。”王川从怀中取出一袋钱,提在手中。

    李福一时语塞,有些为难,他清晰的记得,柳家老爷耳提面命的叫他带回这个女子的,所谓银两只是他的信口开河,因为,以这些泥腿子的财力,是不可能凑出六十两银子的,这可是一户贫农,两年不吃不喝的收入。但是,没想到,半路杀却出个程咬金,竟然真有个人将六十两银子摆在自己的面前,李福眼珠子转动着,衡量着得失。

    王川忽然笑了笑,在众人眼下,又取出一个小袋子,倒出其中的所有银两,倒在地上。他道;“这里还有四十两碎银,共计一百两,拿去,我要你立刻带着这帮爪牙,滚得远远的,你可作数?”王川将六十两钱袋扔到他怀中,李福下意识的接住,捧在怀中,沉甸甸的,着实不少。

    李福最终忍不住钱财的诱惑,将六十两朝怀中一塞,低声下气道:“好好好,算你有种,我们走着瞧!”李福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碎银,扔下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几个爪牙灰溜溜的跑了。

    王川低低的叹息了声,又取出一些银两,对着

    围观之人,道:“一点小事,还请出来几位兄台,去购得一副上好棺材,并且助他们姐弟二人寻得一处墓穴,好心葬了这妇人,积善成德,剩下的分与大家,谢过了。”

    王川言罢,立刻有几位身强力壮的庄稼汉,排众而出,接了这活计,前去置办。

    王川遣散了围观的百姓,再次摇头叹息了一声,感叹这天下不公,还有对命运的无奈。

    他叹息着,走到昏厥的女子身边,轻轻的抱起,抱到他们身后破旧的茅屋,放在床榻之上,任其自然沉睡,她需要休息,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屋外,失去父母的黑瘦少年,依旧静静的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母亲,用自己的脸庞,靠在母亲的额上,感受着最后的余温,无限温情,令王川不忍去打扰,但是,王川还是决定,不能任其就此沉沦,所以他,走向位苦命的稚气少年。

    王川走到少年的身边,他静谧了片刻,因为这个少年,倔强坚挺的脊梁令他有所触动,良久,王川才缓缓说道,他在述说一个故事:“在我的家乡,有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的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日,天将大灾,地动山摇,无数的房屋倒塌,生灵涂炭,无数的人被压在沉重的破碎的砖石之下,还有无数的人被大火吞噬,灾后,没有吃的,也无水源,他们陷入的绝境。然而,幸存的人们自发的组织起来,从废墟之下寻找活的生命,他们一刻也不放弃,还有无数的人们,从很远的地方汇集到那里,带来了水,带来了粮食。无数的生离死别,感人肺腑的真实事迹让坚强的硬汉也落泪,其中有个叫林浩的九岁少年,和其他…...”

    夕阳西下,余晖散尽,寒鸦栖巢,树影婆娑,天下起了秋霜。

    王川静静的说着,直至繁星满天,瘦小男孩才开始理着母亲鬓角的乱发,动作轻柔的,无限温情,王川平和的面容之上,露出一丝微笑,他低着头,看着少年,道:“君子处事,应与这天地一般,刚强坚毅,永不停歇。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王川安慰鼓励的说道。

    此时此景,王川也已退却同情之心,他自己也于方才,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又若有所思,自顾低言道:“天地万物,生死萌灭,本就是这大道之下一个极其细微的流星。人道是:大道无情,人却多情,情为何物?情何以堪?本就无需强求,顺其自然,君子当以厚德载物,寻求一个“悟”字,了却人世沉浮中的执着,欲念,才能大彻大悟,成就无上业果。“

    王川这些话是他这些时日,所思所感,倾尽所悟,为人生的感识,此番道尽,不禁令他感到通身的清洁,舒泰,欢愉,这令他他有种想要,对天清啸的冲动。

    瘦黑少年放下怀中的母亲,本是无情的目光之中,此番确实多出了一种若有所思的神色,他喃喃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王川忽然听到此话,再次温和的笑了笑,接道:“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他低头看了看,怔怔出神的,凝望着自己的少年,于是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温情道:“你懂了吗?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不

    要颓废!”

    瘦小男孩,漆黑的瞳孔之内,顿时闪烁出精益的神光,他最终笑了笑,露出纯白的牙齿:“嗯,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要记得你,你是我家的恩人,你救了姐姐,也为救了我。”少年这此刻,在王川的眼中,真的有种男子汉的味道了。

    王川向他笑道:“我叫王川。”

    在王川的建议下,村民们未等女子醒来就将他们的母亲安葬,死者,早些入土为安,才好。

    村寨中,夜色之后,各家各户都已回家,整个村庄在偶尔犬吠的鸣声之中,愈加的静谧,王川坐在桌边,灯火摇曳,飞蛾扑腾着翅膀,围绕着灯火不停地盘旋着,映的虫影惶惶。

    四野之中,有些许的虫豸,嘘嘘的鸣叫着。他身边是安睡的瘦黑少年,睡的很安详,一步之外的床榻之上是熟睡的女子,王川突然涌出一阵无法排遣的空虚寂寞。

    突然,飞蛾无故落下,栽入墙角,不断着扑打着翅膀想要飞起来,但是,似乎有一种力量,压着他,无论如何也飞腾不起,四野的虫鸣,也霎那间静寂。

    王川从沉思中,骤然警觉站起,他悄悄的点中少年的昏睡穴,看了看依旧熟睡的少女,放心的走出茅屋。

    屋外,漆黑一团,连远处的灯火也已熄灭,无风无声,普天之下,似乎唯有苍穹之上,唯有一只如钩弯月,高穹之下,唯独,王川伟岸的身姿。

    王川紧了紧,力灌周身,以防不测。

    少顷,王川对着冥冥黑暗之处,朗声道:“何方高人,请现身一见。”

    声入黑暗,惊得,远方栖息的鸦雀,纷纷惊逃,但是却未唤出那藏身暗夜中的来者。

    王川暗怒,再次扬声道:“既然来了,却不敢现身,只会偷偷摸摸,无异于心理变态,恕我直言了。”

    王川言毕,回身入室,突然一阵气流波动,由远而近,转而化作犀利的剑气,朝他后心袭来。王川暗惊,不点也不迟疑,化身随影,全力躲开,堪堪避过那袭来的剑气,剑气来袭,也破了方才那明月松间照的意境,一气入万物的气场。王川出现在一侧林边,随即如离弦之箭,刺入林间一点,就是那里。

    “咦!~~”一个陌生的男声,惊异道。随后,就在王川扑到之时,那里的气息已经了无踪影,人没了,王川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不容多想,立刻转身,原路返回,来到屋内,却见,少年已经不在此间,只有那榻上一个女子沉沉的昏睡着。

    王川,暗自恼怒,责怪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嗯?~~”桌上压着一张纸条,王川拿起阅览,只见其上,白纸黑字写道:“此子根骨奇峻,意志不凡,我意欲收做关门弟子,方才一剑,报你,辱我只恨,哈哈,来也,去也,男的留我,女的留你。后会有期!”

    “哼,今日之恨,来日必报。”王川心中满腔怒火,气得将留信揉作一团,气过之后,王川又暗自发愤,定要苦心孤诣,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在此异世,还真无法独善其身,高人层出不穷。

第二十章 认了个妹子

    “嘤咛!~~”轻微的呻吟之声,在破落的茅屋之内传出,王川惊醒,强制压下心头的怒火,再次的走入屋内。

    屋内,本已落地的飞蛾,不知何时已经再次盘旋在灯火之下,王川看到床榻之上,那素衣女子已经悠悠醒来,此刻正在不是所谓的打量着周围的境况,然后又看看自身,一股不安的担心,才搁下。

    王川走进来,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啊!~~你是谁?”素衣女子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惊叫起身,手胡乱的抓着身边能摸到的事物。

    王川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本来冷漠的态度,不得不转为安慰,冷峻之中带着温和道:“是我救了你,你终于醒了!~”

    素衣女子,惊恐而虚弱的目光见到是个翩翩俊彦,面色亲和的对自己说着话,心悸的心,略微安下,转而,似乎有想到什么,不顾羸弱的身子,强自下床,草自家门外跑去,她记得那里有自己生命中最亲的两个人,她要立刻见到她们。

    王川并未阻拦,他转身让开,任其去疯狂,有些事,必须要去亲身面对,才可解脱。

    素衣女子跑出门外,然后却见到的是茫茫暗夜,空无一切,那里的人已经走空,只剩下无尽的回忆,素衣女子的热泪,顿时,无法自己的爆发出来,她觉得自己要永远的孤独,永生的失去一切,她将如何走下去,如何活在这个世间,难道自己的命运就是如此的悲怆,充满着痛苦么?

    “娘~~~,弟弟~~~你们在哪儿?~~~”她跪倒在地,拼尽全力,对着那冰凉的星空,朝着无尽的暗夜,用生命去哀伤,去呼唤,她的声音,似乎传的很远很远,但是这又能如何呢?

    她无能为力,只会在嘶喊,然后哭泣,哀伤布满着周遭的一切,王川本是无悲无喜的心,此刻不由得也开始出现波动了,王川尽力的想克制这种情愫在自己的心中蔓延,然而却越堵越大,他最终,叹息了下,暗道,人在这红尘欲界,的确身不由己。

    王川悄悄的走到女子的身后,他娓娓道;“伤心又有何用,命运本就如此,只会捉弄人。”

    女子止住哭声,转过头,满脸泪痕的朝王川看去,她问道:“你知道我的母亲在哪里,是不是?我的弟弟在哪里?”

    王川低头看了看她道:“你不必如此,你的母亲已死去,村民替你安顿了母亲后事,你的弟弟也安然无恙,相见之时,自然见到,如今,还不是时候。你等着吧,时间流逝,能冲刷一切,改变一切。”

    女子面带悲伤的看着王川,夜风习习,吻干了她的泪水,她良久道:“等,要多久,你能告诉我吗?”

    “咯!~~~~~”夜空之上,深远之穹,突然有一只鹰呖之声,尖锐,悠长,划破寂静的夜空。

    王川抬着头忽然,笑了笑道:“振翅高飞,高翔太宇之时。”他的目光忽而有一寒,冷笑,那凌厉诡秘的剑气,在他的脑海中,在此划过,还有那留言,他要蓄势以待,来吧,天下为我所用,我要站在这天地之上,俯视着一切芸芸众生。

    女子仰视着王川,美丽的瞳孔之中,升腾出一丝异样的神采,她在想什么呢?为何,干涸的泪痕之下,似乎浮现出朦胧的,淡淡的笑容。

    之后不久,还是夜色之下,依旧是那

    淡入丛林的月色,月色下,小道上,一前一后,行进着两个模糊的人影,王川走了片刻,忽然道:“你可还有远方的亲戚,我可以送你暂居。”

    夜色笼罩下,女子不禁颤了颤肩膀,低声道:“我没有了,你不愿我跟着你么?”

    王川闻言,感觉一阵头痛,一个严峻的问题开始纠缠着他。

    王川忽然停下,女子差点撞到他的怀里,连忙避开,埋首不语,王川无奈道:“你不能随着我,我…..”

    女子闻言,连忙打断道:“你不要我了么,我会给你烧饭洗衣,我什么都会的。”她迫切的样子,楚楚可怜目光令王川不忍拒绝。

    王川沉思了下,最后道:“好吧,我准许你跟着我,但是你必须听从我安排,不得打扰我。”

    女子暗自喜了喜,连忙不住点头道:“嗯,我一切听从你的,只求你不要抛弃我。”王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最终,无奈道:“好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走一步算一步。”

    小河村在一个秀丽的山坳之内,三面环山,仿佛世外桃源,王川二人,星夜兼程,终于在三更时辰抵达吴府,王川抵达门口,看了看身后的女子,他在思考着,如何安置这位孤苦的女子,所谓送佛送到西,善事不留尾,王川沉思了片刻,最终有了决定。

    王川转过身子,看着女子道:“我们已经到了,你如何称呼?”女子埋首,低声道:“公子就称呼奴家香儿吧,香儿愿听公子吩咐,绝不违逆,绝无二心!”

    王川苦笑了笑,道:“我也是无家可归的苦人儿,你不必如此尊称于我,就称呼我王川,直呼其名罢了。”女子第一次得知身前女女子的名讳,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正欲开口言语,王川却打断道:“我委身于此,并无好的法子安置你,所以下面的一切,还需你自己争取,倘若成功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一旦失败,我也无颜面在此,我只得也打地铺与你一起离开此地了,未免误会,徒生烦恼,从下面开始你就说你是我的亲妹妹,在他人之前,你就我哥哥即可,你可愿意?”

    女子将皓首埋于颈下,半晌无语,王川不由得叹了口气,女子听闻,眼眶之内,泛着雾气,但还是忍住道:“愿听公子之言,公子不必挂怀!”她的泪水又流下来了,王川看得真切,但是他无法。他认为这本就是一段不该发生的情感,徒增烦恼罢了。

    王川带她情绪稍稳静之后,王川道:“你在此处稍候,我去去就来。”

    女子闻言点了点头,天色黑暗,她有些畏惧,但还是忍住道:“嗯,你快回来!~~”

    王川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稍待,我去了!~~”他声即出,人已远去,女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口欲言。沉沉夜色之下,正值秋季,很是有些清冷,尤其是无家可归的女子,更是如此,一阵秋风掠过,一片枯叶缓缓坠下,无依无靠的,她下意识的紧了紧身子,抱成一团。

    王川轻飘飘的落入吴府,轻车熟路的,来到小姐的院门外,四下无人,他轻轻叩响门环,里面传来守夜轮值的丫头走动的声响。

    “谁啊?这么晚了,敢来敲这里的门!~~~”一阵责备不满的言语传出,王川苦笑。

    王川清清嗓子道:“姐姐莫怪,是我王川,深夜造访,不慎惶恐,我

    来找苏莺姑娘的,有急事,姐姐可否通传一声,川子再次感激不尽。~~”

    里面突然传来一阵轻笑,门打开了,一个婀娜的女子站在门口,王川凝神一瞧,真是自己要找的苏莺,感情自己方才被这小妮子愚弄了,王川面露难言之隐。

    莺儿心领神会,“扑哧!~~”一声,抿嘴轻笑了笑,然后,她扬起皓首明眸,看着王传,严肃道:“王大师,何曾这般做作,说吧,何事困扰你了?”

    王川的脸红了红,心跳了跳,不好意思道:“是这样的,我的一个远亲表妹,家中变故,如今无可去处,现在来投奔我了,可是我也自身难保,不得已之下,恳请苏莺姑娘给她谋个府中事情,大慈大悲,给她个容身之所,我王川在此感激不尽了。”

    苏莺闻言,看着王传,狡黠的笑了笑。王川意会,脸有些发烧,此刻简直无地自容了,这笑容与他来讲,可是天大的冤屈了。他此刻才开始真正抱怨自己的好管闲事。

    王川被苏莺那**裸的目光盯得,实在不好受,无奈辩解道:“苏莺姑娘切莫他想,我并无那个意思,我们…..”

    他还没说完,苏莺再次“扑哧!~~”笑得更加厉害了,苏莺笑弯了腰,半晌,王川有些急了,他不放心府外等候的女子,黑灯瞎火的,万一有个闪失,自己可就罪大恶极了,王川突然急道:“苏姑娘,求你帮帮忙吧,那女子先下,正在府门外独自静候,时辰不利,兵荒马乱的难免…….”

    “什么!?~~你真是可恶之极!快走!~~”苏莺闻言,突然大惊道,迈着小莲步,快速的跑去,王川在后面叫苦不迭,又着实有口难言,憋屈得慌,只得尾随而去!

    吴府的宅院中,五步一灯,十步一亭,夜路也是好走的很,不多久,苏莺与王川来到吴府的后门,苏莺掌着一把钥匙,苏莺打开门,恰好,方才王川与那女子也就在这里。

    铁门发出轻微的声响,打开了,苏莺看着黑暗有些胆怯,王川当先走出,来到方才约定好了的地方,王川见到了那个落魄的少女,此刻这个女子正孤独的,恐惧的蹲在地上,埋着头,上手紧抱着,轻微的发抖。王川悄悄的来到她的跟前,女子听到脚步声,扬起布满泪痕的面庞,王川有些抱歉的道:“我回来了。”

    少女听到熟悉的声音,突然起身,将要扑进王川怀中,但是她却半途定住了脚步,她的目光略带落寞的看着他的身后,王川身后的苏莺,走过来,现出玲珑较小的身形,苏莺瞪了王川一眼,走进少女,关切道:“你就是那个女子吧,好了,到家了,我们回家去吧!~~”苏莺主动搀着她的手,当先走去,撇下了王川,这难道是惩罚吗?王川突然萌生出这种怪念头。

    苏莺仿佛邻家大姐姐般的关怀,让少女渐渐的放开了紧张的心情,少女不停的打量这个黑暗中,朦胧的庞大家府,苏莺忽然停下,对身后的王川道:“你回去吧,这个姐姐交给我了,你放心吧。”

    王川闻言,如临大赦,难抑喜悦的道:“那就多请姐姐费心了,我这就去了,过后必当回报。”

    言毕,他向着反方向而去,不一会没入在暗夜之中,那女子偷偷看着他的背影离去,眸光牵挂,苏莺在一旁看得真切,不知为何,暗自叹息着。

第二十一章 夹梁山,含玉劫起

    王川回到的独门院落,走进自己的寝室中,无比慵懒的躺在床榻之上,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这日的所见,从万寿寺,到画楼惊斗,再到那一剑之势,王川无比清楚的觉察到,以自己如今的身手,极难在此异世随心快意恩仇,反倒是处处受人之制,王川知道,必须提升自己的实力,他在思考中,睡去,沉沉的睡去,他这日身心疲惫。

    王川睡了很久,直到次日午时才悠悠转醒,这之前,吴府已经宣布了一个消息,府中膳阁增加一位管事之人,专于主事采购分配吴府的饮食之物。这个主食之人就是王川所带来的那个陌生女子,王传至今才知道这个女子的名讳张忆香。

    几日后,王川在园中修理花木,午时,他收手,回到自己独门院落之后,他早间出来之时,并未锁门,此刻园中树下石桌旁,正孤伶伶的坐着一个女子,王川记得自己在这个府中本无深交的妇人,王川面带疑惑的走进自己的院落。

    听到脚步之声,愣愣坐着的女子,连忙起身,转过身子,面带羞赧,躬身道:“小女香儿见过大哥。”王川一见,这不就是昨日自己所救的女子么?竟然找到我这里了,“咦?哪来的篮子?”王川有些思维迟钝。

    香儿脸,红了红,打开桌上的篮子,一阵极诱人食欲的酒香肉香飘然而出,香儿郑重下跪道:“大哥救命知遇之恩,香儿无以为报,香儿只得尽自己所能做些酒食,犒劳大哥……”王川见一个女子在自己面前跪下,连忙拦住她的身子道:“香儿妹妹起身来说,大哥受不起。”香儿却执拗的不从,任性的跪下,王川扶不起,也不愿受她大礼,于是正色道:“你的大跪之礼,我不受,继而未受,那么你这般做作也无济于事,你的饭食再好,我也是享用不起。你拿起,请回吧!”王川最后干脆冷漠无情道。

    香儿没料道,王川竟如此绝然,自己的一片赤诚,也霎那间跌入寒谷,她的眼中又开始泛滥着水雾,王川不是没见着,也许女人的泪水或者笑声,的确是她们最强里而有效的武器,王川的心又软下来,他态度稍缓道:“你起来吧,你的心意,我已心领,只是你在我面前,今后切莫如此如此大礼,我厌恶这些俗套。”

    香儿起身,坐在一旁,含着泪,打开酒香扑鼻的篮子,几盘精致的菜肴和一壶上好的小酒,全部上好之后,她低声道:“大哥之意,小妹知道,只是这个饭菜,还行大哥一定收,小妹这就离去。”她拎着篮子,真的走了,王川坐在那里,最后,倒了一杯酒,端至鼻下贪婪的嗅着,突然,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无情,他又面带苦涩的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后,香儿执着的隔三差五的端来酒菜,有时候还顺带的,替王川洗掉换下的衣物,王川也默许了。

    自王川前次出行,已有两个多月,如今已是万花芳榭,寒梅点缀琼枝上,现在已经是腊月冬日,这几日天气,阳光暖照,是个冬日少有的好天气。

    王川在这两个月之内,内力大进,行动间,周身念动,便能发出一种无形的气场,进步极快,这在自己的原先的世界,可能也已经是极其罕见的高手了,王川知道,阴阳合气功的前三式已经练到气随念动的境界,而第

    五式五心通却不得要领,欲速则不达,王川决定另寻机缘。至于密宗佛家的智明功,王川仍旧停留在意念观想的小乘境界,其他并无突破,王川不明白,这到底是何缘故。

    今日天蒙蒙亮,董老凌晨早早的起身,与何常二人汇集与他的屋内,三人神秘兮兮的商量了片刻,于是一起来到府门口,摄于董老的淫威,守门的夫役,唯唯诺诺,又极不情愿的开了门,放他们三人出了去,也没敢问三人去往何方。

    话说,这小河村地处晋城,东南方,崇山峻岭,绵绵不绝。而西北方虽有山梁,但是地势稍微平缓,流水青山,适合人居住。这小河村就是坐落在这个青山绿水浩然归的山脚下,面临着青山。

    小河村的东北方,有座夹梁山,乃是东西必经要道,天高皇帝远,这山中有个绿林草寇窝,一群江湖好友,率领众多归顺之人,举旗占山,当起了土霸王,他们的头领自号:砍万山,名叫胡大海,年纪不大,很年轻,武艺超群。自从这里被他们霸占后,于是有山匪命人收取过路钱财,富则多收,贫则少收。只要是遇到官府派重兵围剿,他们就潜入丛山之中,避祸,官府无奈,一个围剿,一个躲避,然后又报复。一来二去,就无人敢管了。

    这日胡大海在聚义堂,群雄列座,胡大海虎目四观,忽然仰天长叹一声,面色愁苦不已。列位豪杰见状,纷纷困惑,其下有位长髯,穿着吉黄中长袄,足登黑皂靴,长白脸儒者装扮的中年人,这个人面色平和,仿佛有诸事在心,心有成竹的样子,他系胡大海坐下军师,乃是胡大海的智囊,他名讳-柳泉,绰号-多智先生,是后来慕名投奔而来的,当时他并无多高的手脚功夫,自称自己足智多谋,自荐军师,胡大海见他清贫,似乎怀才不遇,于是心生怜悯,便收下,谁知后来,此人多次献计,智退官兵,深得众人赏识,地位声望在此越来越高,胡大海才真是命他作军师一职。

    这柳泉见大王面色凄愁,心中一动,稽首道;“寨主,古有言,男耕女织,阴阳相济,方为人间正道,才能福寿双全,而大寨主你,智勇双全,力能扛鼎,但是却一个人,有些悲凉。”

    胡大海闻言,习惯的眨了眨眼睛,心中欢喜,却叹息道:“先生真乃所言不差,想那皇帝老儿,后宫佳丽三千,秀舞红艳,气象万千。而我贵为一寨之主,却孤苦一人,无人关怀,嘘寒问暖,心中凄苦啊,不知多智先生有何妙计?”

    柳泉闻言,道:“寨主,所谓男欢女爱,阴阳生济,乃是大兴之象,老夫近日夜观星相,银河暗淡,牛郎织女璀璨光耀,与我夹梁山交相辉映,此乃寨主姻缘所致,有夫人将出现。”

    胡大海听之,大笑,赞道:“柳军师足智多谋,仅有此观星本领,实乃我同心寨大福啊,还请先生明言。”

    柳泉含笑,拂髯说道:“寨主,那姻缘夫人与你红线心系,离此不远,就在山下西南方山脚的小河村,那里人杰地灵,钟灵毓秀,佳人自出。”

    胡大海大喜,坐下众豪杰都是一脸的喜庆之象,高呼:“寨主福缘深厚,我等誓死追随。”

    众豪杰笑过之后,有个虎背熊腰的豪侠说道:“军师,运筹帷幄,请明

    示,我等立刻下山,将那女子从府中请回来,与寨主成婚。”

    胡大海大笑,曰:“言之有理。”

    “不知柳军师所言佳人,姓甚名甚,家中光景如何?”一个清脆婉转的女声,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此女,玉面冰山,媚眼如春,身着百花裙装,足登红色小皂靴,年纪大不,不知为何落草为寇,端的话语老练,心机似乎比年纪大。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不绝点头称是。

    胡大海眯着眼笑道:“何冰冰姑娘言之有理,总不能叫哥几个把那小河村的未婚女子都请来吧,还请刘先生再测天机,解吾等困惑。”

    柳泉白面面皮跳了跳,眼中寒光闪没,和声笑道:“寨主,所谓门当户对,我占据夹梁山,同心寨中三千多人,论实力堪比一方守军,那缘分佳人乃是小河村吴翰林家中的小姐-名唤:含玉,国色天香,秀外慧中,又是女中学士,才貌上品,与我大王真是天作之合。”

    这个柳军师语不惊人誓不休,众人闻言,面上皆露惊诧之色。

    这小河村,方圆不大,俱是村户纯朴人家,唯独吴府,书香门第,贵福人家,仁善人家,没少帮助过乡邻,有口皆碑,人所皆知。那吴府吴翰林,擢升上卿,前些日子应命出使元突,这乃是多大的功德,这些绿林中人都是穷苦出身,十分钦佩。

    芝冰侠女秀眼轻挑,咯咯笑道;“我倒说是谁家姑娘有此厚福,能配得上我们大王,原来柳军师早已先机预定,原来是那忠善人家的含玉小姐。的确是门当户对。但是我等是朝廷要犯,过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活,脑袋别再裤腰带上,指不定哪天就交代了。况且那吴府乃是朝廷重卿,一官一匪,宛若人鬼殊途,岂能作合。”

    胡大海似乎有勇无谋,听闻芝女所言,不由迟疑道:“小姐姐所言不错,我等山梁草寇,专于官府做对,那吴翰林乃是大官之家,我看还是令谋佳颜吧。”

    众豪杰也是同意此话,纷纷点头称是,有道是官匪疏途,宛若天敌,怎能相提并论,况且这绿林一道,只要踏入,就无回头之路。

    柳泉见众人退缩,把眼一翻,起身踱步,忽然大笑曰:“寨主此言差矣,据我所知,那吴府吴翰林几月前,前往元突出使,确有此事,但是我大唐与元突素来争战,敌对。他一介书生,空有一腔忠肝义胆,忠君之情,实乃愚昧亦。他此去元突,九死一生,如今朝廷**,奸佞弄权,那独女恐怕不久将遭人劫难,为人所的,大王英雄盖世,气拔崇山,怎么就配不上那含玉小姐?”他说着,斜睥那芝冰小姐,众豪杰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言。

    芝冰小姐轻轻站起,粉面寒霜道:“寨主,就算那吴家劫难难逃,但是那吴翰林却不一定客死他乡,倘若他天佑福厚,某日出使功成,荣归故里,发现自己的独女被寨主霸占,岂不怒发冲冠,拔矛相向,他劳苦功高,上报朝廷,发兵夹梁山,不死不休,我等当如何是好?”

    坐下众人,闻言点头称是,一片附和之声,但是也有几人一幅冷笑鄙夷的姿态,还有极少的人,执观望态度。显然,在场的诸位已经就这件事情分作两派。

第二十二章 董不闲卖主

    胡大海左右为难,坐下众豪雄叨叨扰扰,好不纷乱,忽然有个喽喽上报:“报寨主,山下有个老者拼两个壮士,于山门外求见寨主,说有要事要禀报。”

    柳泉和芝女就婚配之事暂且罢手。

    胡大海威严正听,倒也有点魄力,问道;“何人由此胆量,竟能上的我同心寨?”

    那喽喽报曰:“此人,自称是小河村人士,敝姓董,名不闲。乃是吴家大院的大管家,说有要事禀报。”

    胡大海暗道,自己与那吴府并无瓜葛,怎会有人前来拜山,正自愁思。

    坐下的柳泉不动声色,忽然稽首道:“寨主,此乃天赐良机,我等只要晓以利害,巧施妙计,你取得含玉小姐,生下一男半女,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量他吴翰林也无计可施,你以为如何?”

    芝女闻言,暗道不好,正待阻止,那胡大海,忽然点头大笑道:“军师妙计,既然天意如此,我等就按部就班,顺水推舟,军师权衡全局,全我美事,待到功成之时,我宴请诸位豪杰,好酒好肉,不醉不归。”

    众豪杰纷纷拍手称快。

    芝女阻拦不跌,之后含恨坐下,眸光闪烁,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

    且说那董老三人,一路向东南方,见之夹梁山,苍苍茫茫,冬日里针松郁郁,山岭高而峻拔,山势曲而隐逸。山下扎哨设岗,锦旗朵朵,直至山顶。

    也不知道这董老儿,此番寻的梁山,不知有何要事。

    山下,董老伴着常四还有何钱三个,惶急等候着。

    常四不安的问董老:“董老,咱们等着这许久怎么就没有回音呢?”

    何钱也看向董老,他们俩个本事不愿来此,但是,摄于董老的淫威,只得豁出命到此,此刻见贼寨险恶,心中不由打了退堂鼓,忐忑不安。

    董老心中也甚是忐忑,但是此刻,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骂道:“你这软脚虾还抵不过俺一老头子,我何曾少了你等好处,此事,成功之后,你们当可从此翻身,脱去贫苦,以后光鲜荣华不会少。真是愚钝之辈。”

    常四被骂的面红耳赤,心中愠怒,气道:“好好好,你们是英雄好汉,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也不能与虎谋皮,小心最后徒有钱财,没命享用,况且吴家老爷并无亏待我等,我们却做出如此背主之事,他日,即使荣达,也必被人耻笑。”

    董老闻言,大怒,也骂道:“就你这无用之辈,鼠目寸光,没脑子的废物,你若不敢上山,此刻还来得及,回去报信,做个衷心奴才。”

    常四气不过,胆子又小,他们在府中所谋之事,足够死几回的了,又不敢回去,生怕为人拿办。

    董老似乎吃定了常四不敢回府,出言讽刺道:“无知小儿,倘若不是老夫在府中照顾你,你早就同你那死鬼姐姐下地狱了,竟然不思回报,口出不逊。”

    何钱一旁冷眼旁观,闻言,看着常四,忽而脸色一边。

    不提这姐姐二字还好,这常四一听姐姐,忽然双目通红,指着董老吼道:“不许骂我姐姐,谁说她不好,我跟谁玩命。”

    董老闻言,脸上肌肉扭曲,双目暴闪,狰狞道:“不知死活的小子,跟你姐姐一样贱命,噗!”

    董老狠狠的吐了地上一口。

    常四羞怒交加,大吼道:“我和你拼了!”说着,就合身扑上,一幅不要命的疯狂之态,董老见状,他虽年过半百,但是却还有些气力,又是身形高大,抬起一脚,照准癫狂之中的常四胸窝,就是一脚结结实实的踹了下去。常四猝不及防,中了一脚,正中胸口,一时背气,坐倒在地,待想起身,忽而,眼前黑影夹着劲风罩向自己,顿时,身上遍落下一阵拳脚,没头没脑的,十分疼痛,他弓着身子蜷缩再地上,唯有哼哼的份。

    耳边夹杂着讥笑谩骂,如同阴霾一般笼罩着他,原来是何钱下得狠手,半晌,拳脚停下。

    一滩烂泥一般的常四,瘫在地上,身上不知道遭受了多少下踢打,青紫红黑的,着装凌乱,眼眶肿大的,口鼻中尽是血迹,此事躺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耳中冥冥传来一阵幸灾乐祸之声:“董老,这家伙是个没用的废物,要着有何用,不若了结算了。”

    只听那董老,想想说道;“不必如此,我自有妙用,留他性命。”

    何钱立刻谄媚道:“董老,算无遗策,我当属下的,愿犬马效力。”

    董老哈哈大笑,笑完他走到常四边上,踢上一脚,唾了一口,骂道:“没死就起来,要走了。”说完,随手抛下一锭足有三十两的大银锭子。

    常四艰难的伸出一双带血的手掌,将那银子紧紧的攥在手中,脸上泥巴和血迹混在一处,模样凄惨悲凉,也不知他心中埋着什么事情,堂堂男子,竟能如此忍辱。

    古有言:“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这常四不知是龙是蛇,还是无用的低贱种?

    这时候,从山路上下来一个年轻剑客,冷面寒霜,风流倜傥,云烟长发,身着青色长衫,腰间悬着一把宝剑,这人朝守卫打了个招呼。然后摆了个傲慢姿态向董老道:“我们寨主有请几位上山一叙,请!”他说着,眼角瞥向一边地上落魄的常四,眼中发出一丝冷光。

    董老和何钱本是客套,突然周身一阵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恐惧的畏首畏脚。

    这侠士款步踱到那常四跟前,董老二人在后不安的跟着,侠士冷眼看了看道:“此系何人,怎的一幅惨像?”

    董老见这冷少侠并未发难,眉开眼笑道;“这是小人身边的人,方才对我出言不逊,被老夫调教了一次。”

    这位侠客闻言,忽然转头,瞪了董老一眼,鼻腔之类,闷哼一声,吓得董老一阵哆嗦。

    侠客在常四身边蹲下,手掌按在常四的肩膀之上,也不知道作何?

    常四内腑收到重击,瘫在地上,周身疼痛难当,手中却攥着银子,忽然左肩上压下,仿佛是人的手掌,传出丝丝的暖气,旋即这股暖气如温泉汩汩,流遍周身,自己似乎沐浴在温泉之中,疼痛减轻了很多。

    常四知道有人再帮助自己,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救命的恩公,耳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声音:“你内腹受伤,不宜多动,且先躺着,安心养伤,一会自有人助你。”

    常四闻言,微微的点头,干枯的嘴唇蠕动,似乎要说:“谢”字。

    这位侠士收回自己的手掌,冷冷的道:“尔等随我上山!”语毕,自顾走去。

    董老与何钱在他后面的跟着,走的很急,却总是赶不上前面的白衣人,再观那白衣人,登山似乎闲庭游步,距自己原来越远,董老汉心急如火,为了不至于失去他的身影,最后只得小跑,寒冬时节,山中更寒,他们却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聚义堂中,众豪杰正在聚会,胡大海端起大牛犀杯子,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大声笑道:“我们同心寨中,论计谋,当属柳先生,论武功,鄙人自信无敌手,倘若论轻功提纵,那就非那冷玉笙-草上飞了。”

    底下一个豪气壮阔,满脸满脸胡子的汉子,手边座上,一把巨大的斧头,似乎重入千钧,他声若牛吼道:“老大言之有理,冷小子的轻功,俺石外天见过,不光草头树顶凌风轻度,在那泠泠水上,感情也潇洒自如,仿佛踏泊的鸳鸯般轻灵。”

    这个巨汉左首边的一个人,伟岸挺拔,相貌堂堂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赞叹的神采道:“冷小生,身法轻灵,上山闲庭信步,状若观花,轻松自如,的确轻功妙不可言,内力也非比常人。”

    胡大海听罢,笑着接道:“萧兄,他只顾自己游戏山岭,却快要累死了那爬山的两人。”

    他话语才住!

    忽然,人影一闪,一个白衣人以矗立在聚义堂中,正是前去引路的冷玉笙,他进来作揖道:“不辱使命,人已带到。”

    胡大海赞赏道:“玉笙兄弟,轻功渐入佳境,妙不可言,我等拍马不及。”

    冷玉笙微微笑道:“雕虫小技,哪比得上寨主的,寒刀破浪,气势如虹。”

    胡大海大笑,放下酒杯,道:“玉笙兄弟安坐,我等会会来人,有何胆量,竟能独上吾山。”

    聚义堂外,董老,何钱,气喘如牛,互相搀扶着,在喽喽的带领下来到堂中,见这里,群匪聚首,个个不同寻常,有几个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哆嗦,何钱不敢言语,董老到底是过来的老者,有些颤巍巍的向列位豪杰稽首,随后认定胡大海,强制镇定道:“小民,董佬儿拜见大王。”

    胡大海听罢,忽然扬声大笑,众豪杰俱是大笑。

    董老儿与何钱,在笑声中,哆嗦着身子,不敢回话!

    底下有个褶衣之人,唏嘘的胡渣子,落魄的发髻,怀抱着一把剑鞘斑驳的长剑,半躺在椅子上,假寐。他旁边的有个娇娘子,柔情如水的看了一眼这个男子,忽然掩嘴银银笑道:“真是好笑,感情我们这里是紫禁城了,大海是皇帝,我们就是那文武百官了。”

    芝冰女本是愠怒的,听了娇娘子的话,也调笑道:“楚琴姐姐,说的是呢,只是我们两个女流不知当的何职?”

    娇娘子就要说话,抱剑男子此刻忽然换了个睡姿,背对着她沉沉睡去,也不知道他这么这么困,仿佛这世上,除了睡觉,再也没有能勾起他兴趣的事情了。

    娇娘子红唇欲言又止,朝那边的芝冰偷偷笑了笑。

    那边的董老,窘的额头全是汗,堂中不是剑,就是刀,此外还有令人胆寒的斧头,他何钱弱弱的不敢出声,跟在董老后面,亦步亦趋。

第二十三章 山雨欲来

    胡大海再次喝口酒,将杯盏放下,俯视这二人,一边还把玩着绿玉扳指道:“你二人上我山寨,有何事?该不是想入我成同行吧?”

    董老头脑袋光光的,寸草不生,油光油光的,他本就有入伙的打算,此刻他闻言此话,立马俯下身,喜不自禁的谄媚道:“小佬儿久仰贵帮大名,豪杰霸气。如雷贯耳,只是诸事缠身,不得前来投效,如今俗事已尽,倘若大王不弃,收为门下,小佬儿感激不尽。”

    群雄脸上均露出鄙夷的神情。

    胡大海纵声豪笑,笑罢。言道:“我同心寨俱是肝胆相照的好汉,豪杰,个个勇谋出众,入伙之人需经过考验,对寨中作出贡献,方得进寨,你可知晓?”

    董老儿磕头如捣算,悻悻应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胡大海朝坐下的军师-柳泉,看了看。柳泉意会。

    柳泉咳嗽一声,起身出列,道;“鄙人不才,同心寨军师,敢问这位老者,来我同心寨,欲入我同心。有何依仗,有何才能?还有,你身后的这位小哥,又是何人?”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也正是众人想知道的。

    董老儿作揖,道:“老夫来自山下的小河村,身在吴府大院,乃是吴府的管家董不闲。我身后的人,是老夫的随从,名叫何钱。我们此番投山,是诚信诚意。”

    柳泉笑道;“老丈欲投我山,我等欢迎之至,只是,我寨中立下帮规,不受无能之辈,老丈可知此意。”

    董老闻言,含笑道:“老夫此来,不是空手,老夫坐镇吴府,今日听闻,寨主年轻有为,英雄盖世,只是尚无婚配,所以此番来就是来为寨主说亲的。”

    众人闻言,大为惊讶,胡大海心道;求亲之事,正在商议之中,尚未公布,他怎会知晓?难道真的天赐良缘同心寨。

    下边的芝女看着柳泉,眼中光华一闪,若有所思,娇娘子含笑着看看她。

    柳泉背对着胡大海,看着董老儿,笑眯眯的问道:“董老,我寨主意欲娶亲,本是待议密事,从未宣张,尔等从何而知?”

    董老听听他叫唤,抬起头来,看到两束寒光自笑意中刺向自己,不由心中一抖,连忙道:“寨主年少有为,英雄盖世,尚无娶亲,实为老夫猜测,即使已有妻室,但是,大丈夫,三妻六妾实属自然,再添一房,也是不防事的。”

    柳泉寒光敛去,问道:“寨主娶亲,要秀色可餐,知书达理,你所说那女子年方几何,又是哪里人氏?”

    董老诚惶诚恐道:“我所说女子,沉鱼落雁,才貌双全,就是那吴府的大小姐,含玉姑娘,她慕名大王的英雄名气,倾心已久,只是那吴老爷嫌弃大王出生菲薄,此番正值老爷差事出门,含玉小姐特吩咐老奴来次求亲下嫁,愿比翼双飞,与君相濡以沫。”

    柳泉闻言点头,忽闻身后胡大海,仰天大笑,一派气宇轩昂,英雄气概。

    胡大海笑罢,俯视着下方诸位豪杰,喜道:“竟有如此女子垂青于我,是我之福气,既然如此,我就成美

    之意,共结连理,他日花前月下,岂不是一翻风月佳话。”

    众位豪杰,有人贺喜,也有人隐忧,胡大海端起酒杯,起身道:“天随人愿,我大海漂泊至今,当成此良缘家室,望诸位兄弟组吾大海一臂之力,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午时备上骏马,金银财帛等物,抬上花轿去亲迎,我先干为敬!”他说完,将手中的大犀牛杯子一饮而尽。

    众雄起身,举杯同庆。

    “愿助寨主成此好事。”

    “愿倾力为之。”

    “寂寞很久了,此番正是有乐子了,哈哈。”

    众豪杰各抒己见道。

    胡大海大笑:“好,好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柳泉贺道:“寨主美事,就是兄弟们的家事,众心所向,天随人愿,所向披靡。”

    胡大海大笑,又是一杯烈酒喝下。

    此时,夹梁山下。

    木叶萧萧,冬日秋日黄昏,天色渐黑,一股天地霜寒气又开始弥散开来。

    吴府中,仍旧是往日般的景象,王川收工,正穿廊过亭,欲回自己的小院。

    假山处,梅开争艳,清清月色,淡淡寒气,蒙蒙黄昏下,几个女佣真簇拥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讨论着什么,王川路过,耳聪目明,听的真真切切。

    “天渐渐冷了,姐妹们。”

    “是啊,晚上半夜有点冷呢,你们呢?”

    “我也是。”

    “哦,我也是的。”

    “哎,你们知道么,小春听说要嫁人了。”

    “哦?真的假的啊,早听说这个丫头家里面人说要将她嫁给一个庄稼人。不过听说那个庄稼汉很壮实,家中比较富裕呢,小春要享福了哦。”

    “唉,我什么时候才遇上自己的他呢?”一个胖胖的女佣,在梅花下,哀怨道。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

    “喂,你们知道么,今天董老爷领着何钱和常四,三人大清早的就出府去了,至今未归呢?”

    “是么,这么久没有回来,是不是有特别的差事呢?”

    “嗯…没听说…咦,看那边,是我的梦中情人哎,川子哥来了。”某女两眼发亮的叫道。

    一群女人立马转移了注意力。方才的胖胖女,双手做喇叭状,在肉肉的厚唇上,忽然爆发出撕心裂肺呼喊:“川,完美男人,爱你一万年。”

    “扑通扑通。”身边一片重物扑倒声。

    王川打了个寒战,不顾一切,步伐加快一闪而逝。

    回到园中,好不容易忘了刚才那渗人不已的春叫,才思忖着:董老无故出府,无根无源,有些奇怪。

    王川心中狐疑,不知不觉,来到小姐的闺院,伸手敲了敲门上的铜拴。

    不一会,一个女子打开了门,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苏莺姑娘。

    王川笑笑,问道:“苏姐姐,有件事,想请教一下。”

    苏莺本来愠怒,是

    谁这时候来打扰小姐,一见是一身长衫的王川,温文尔雅。心中怒气顿消,玉口之内呼吸着芬芳一般的气息,笑脸酡红,俏声道:“原来是王川啊,有何事?”

    王川一凝神,灵觉周围无人,小声问道:“请问,今日小姐可曾着令府中之人外出么?”

    苏莺闻言,秀眉划动,额头微蹙,她日夜贴身在小姐身侧,小姐不论何事都从未瞒过她,故此,她对府中内务诸事最明白不过了。此时,一听王川询问,心中预感不妙。

    “王川哥,何出此言?”苏莺其实芳龄不大,比王川还小,这个王川也是心中有数了,王川喊她姐姐,也是碍着情面,自己乃是后来之人,总不能叫妹妹了。

    王川正色,稽首道:“苏姐姐请如实相告。”

    苏莺见王川如此严肃,心想,王川虽在府中言语事迹不多,但是当日老爷临行之时,独将他唤入轿中,定是密授机宜了,如此说来,也是信得过的人,想到此处,苏莺明眸看着王川道:“府中前些日子物资齐备,足抵半月之用,小姐近日,从未吩咐府中之人外出。”

    王川闻言,心中紧蹙,眼中精光闪烁。

    苏莺看着他,不由心中惊诧,这是种眼神,如此凌厉,深沉,甚至睿智,这种神光,她从没在王川的眼中见过。

    王川想了下,凝重说道:“苏莺姐,如今天下纷乱,老爷公务繁忙,又长期在外,我等当谨慎持家,谨防家贼小人觊觎。”

    王川言尽于此,天色不晚,告辞道:“天色不早,我回去了,莺儿姑娘请留步。”王川言罢,自顾的走了。

    苏莺被王川的气势所折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很乖巧的样子,王川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离去了。

    苏莺半晌才回复,想到方才自己失态,脸红了红,关上了门。

    小姐的内院,含玉披着团花帔,纤腰间缠着锦绣细带,红袖小袄,小皂靴,头上戴着珍珠花簪、小巧的耳垂上缀着两颗明亮的珍珠,此刻她正坐在秋千上,独自发怔,似乎有什么心事。

    苏莺,推门进来,看了眼小姐,柔声叫道;“小姐,你又痴了。”

    苏莺已经不知一次见此情景了。

    含玉被惊醒,转过头来,眸光如烟波,看到苏莺,偏偏只叹了口气。

    苏莺走近她,关切问道:“小姐,有心事不妨说出来,莺儿与你分担。”

    含玉的双颊红红的,端详着莺儿,心田一阵暖流,但那种阴霾仍旧挥之不去,使自己寝食难安。

    她看着莺儿,甜甜的笑了笑,清澈的眸内却有种淡淡的忧伤。

    苏莺见小姐一个人愁思,心中一阵心酸,她忽然想到方才王川的话,于是说道:“小姐,莺儿不能分担您的痛苦,但是莺儿必须保护小姐,小姐,刚才我见了一个人。”

    含玉秀外慧中,心思聪颖,看着莺儿少有的郑重,知道莺儿有重要的话要说,于是强迫自己扫去浓浓的愁思,打直精神,问道:“莺儿,说吧,我听着。”

第二十四章 书房异动

    莺儿迫不及待的把方才王川的原话告知了含玉,然后眨着闪亮的眼睛,等待着含玉对此事的态度。

    含玉听后,秀眉微锁,转而,迷失的双眸中突然闪着一种光华,仿佛黑夜中遇见的光亮,半响,她才道:“莺儿,我要立刻见见这位花匠,你替我带她来。”

    莺儿看到含玉愁容舒展,心内高兴,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跳起来,雀跃道:“是,小姐。”语毕,就欢呼雀跃的去了,留下一脸沉思的含玉。

    王川的院子,依旧是那么的简单,宁静,屋内,生着炭火,很是温暖,一张干净的桌子,两只凳子。

    此刻桌前正坐着一个人,桌上有壶水酒,一只酒杯,荷叶包着的烤山鸡散发着正正的,诱人的香气。

    王川若有所思的端起酒杯,在唇齿间轻酌。

    如今,这是他唯一的乐趣,除了习武。男人寂寞的时候,唯有女人和美酒才自我慰聊,但是王川他没有女人,也不懂女人,他觉得女人有时候会使自己更加的烦躁,或者不知所措,不懂如何相处,所以他选择了美酒,当然如果有烟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是这里不可能有。

    忽然,一阵叩门之声,将他从宁静之中拉出,王川放下酒杯,再看杯中,不知何时,酒已尽。

    门打开,苏莺的娇小身影闯入眼帘,王川微微诧异,转而道:“苏莺姐姐这么晚了,有事情么?”

    苏莺说道:“小姐有要事,要立刻见你,快随我去。”

    王川似乎闻言,转念一想,暗道:“原来如此,不过也是相见的时候了。”

    他整了整衣服,洗漱了下,于是说道:“那么好吧,现在就走么?”

    苏莺瞅了瞅他的着装仪表,甚是得体,于是道:“事不宜迟,即可就去。”

    王川“嗯”了一声,合上门。

    二人在昏暗的灯火下,沉沉的夜色中,来到小姐的闺院,悄悄的进了去,苏莺进去后,吩咐守夜的丫鬟不准任何人进来。

    这个院子静谧雅致,有淡淡的清香,院中自由几株腊梅,赤红,银白,娥皇,有暗香浮动,花圃中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秋菊,却也开的娇艳缤纷。

    园中撇去花之外,还有葱葱傲立的翠竹,给人一种气节傲骨的感觉。

    在苏莺的引领下,王传漫步在院中,心思却不由得猜测,这个小姐的个性,似乎外柔内刚。

    “喂,想什么呢?”蒙蒙中不知谁拉了他一下,王川醒悟,暗道:“惭愧!”他走神了。

    苏莺白了他一眼,才转身去扣门。

    收拾好闲散的心,王川打量起自己的处境,自己身在一个不大的园中,门口两边长着桂树,园中两边是花圃,如今是深秋,花圃里面植有一些秋菊,红黄紫白,一片冷寂冰寒的感觉,一边花圃是生着一颗梅树,一边却是细而直的青竹。

    王川暗道;“梅兰竹菊,这个小姐真是翩翩君子情怀。”

    苏莺止步于一间厢房的门口,轻叩门扉,小声道:“小姐,王花匠,我已经带来了。”

    王川已经收回心思,静静的候着,他突然发现这间屋上书有:“琴室!”。

    门是虚掩着的,从内不停地涌出暖暖的温气,似乎春日一般,少顷,里面传来恬淡的,清丽的女声:“知道了,莺儿,带他进来,你也进来吧。”

    苏莺可爱的向王川吐了吐小舌头,

    摆了摆手,示意推门进去。

    厢房内很温暖,分内外两间,内外各有一盆火炭,蓝色的火苗舔着黑色的竹炭,没有一丝的烟气,红灯笼罩着的烛火,将整个屋子映的通明,房间内有一种奇特的芳香,沁人心脾,安神静心。

    王川曾经幻想到这个闺房的情景,然而,进来之后,却颇为吃惊,这个房间并不是自己说料想的那般女儿情怀,红妆锦绣,大家闺秀的闺房,这个房间分为内外两间,被一架荷塘春色的屏风隔着。

    一进门,有个暗格,用于放置自己的鞋,然后穿上锦拖,登上两个阶梯,踏上一层厚厚隔板层,足上感受着暖暖软软的地铺,才算真正的进入此间房屋。

    内间是不许男子擅入的,王川只能在外间。

    外间只有一张小巧的桌子,外加一张蒲团,可以想像进来的人,除了坐在蒲团之上,就是跪在上面,整个外间除了正门一个木窗之外,和内间,再无他物,显得比较宽敞。

    此刻,王川初次到这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身为下人,他有自知之明的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同行进来的苏莺,见他之尴尬状,微微一笑,同时又自己的娇容之上露出淡淡的红晕。

    她一边小声说道:“王公子,此间需除靴,再拾阶而上。”一边开始褪去自己的绣花鞋。

    她声虽小,细如蚊蚋,但是王川却听得清清楚楚。

    王川甚至眼角余光看到了她足上的红袜。

    王川苦笑,把目光转向别处,心中却有些尴尬,暗道:“这似乎…..真令人难以想象!”他失语了。

    这时候,内间的却传出话语,“莺儿,你进来,王公子,您请屈尊塌下。”

    含玉称他一介下人作公子,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不过他并不惊讶,他没有受宠若惊的姿态,反倒是一幅淡然的坦然已对,不置可否。

    他微微躬身,礼貌的谢道:“谢小姐。”于是在那张蒲团之上坐下。

    既来之则安之,王川坦然从容,内间的含玉小姐心中却有种异样,此人,心思沉稳,眉宇清俊,对事泰然处之,不似平常的下人,授之恩惠,一幅卑躬屈膝的奴才相。

    含玉不由奇怪,这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爹爹临行之时,为何独独唤他如得车内,他们到底有何秘密?她也曾听到过一些关于此人的传言,什么“做人不要太王传,嫁人就要嫁王川”之内的庸俗之语,因此对王川印象也是一般般而已。

    但是,此刻的含玉却疑惑了,她此番亲眼见到此人,仪表气质,具不与自己的想像合拍,难道这个才是真正的他?

    王川静坐无奈,半响不见内间言语,忍不住出声道:“敢问,小姐差在下来此,有何吩咐?”

    一语惊醒梦中人,含玉收敛心神,隔着屏风,问道:“请问王公子,天黑之时,据莺儿报于我,你嘱咐莺儿小心家贼之内的密语,可有此事。”

    王川暗自笑了笑,自己所料不差。

    王川面不改色的回道:“此话的确出自在下口中,小姐觉得有何不妥?”

    含玉点了点头,面色微变,咬了咬银牙,问道:“公子独独撂下一句危言耸听的恶语,蛊惑众听,不知是否有内中玄机,还请公子严明,倘若真实,亲定当厚报。”

    王川微微一笑,隐晦道:“小姐,此事可大可小,人心难测,身为吴府之人,我也是替这吴府

    着想,小姐,问在下为何如此之说,在下实在不好妄加评断。”

    含玉低低的叹了口气,一边的苏莺直摇头,心中急得团团转,一方面抱怨小姐怀有疑虑,不信任王川,一面气愤王川的言不由衷。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通报,听音识人,真是方才守门的丫鬟,只听道:“小姐,晚间执勤的人,报说,全府上下人等,唯独不见董老,何钱,常四三人。”

    房内的三人听闻此话,俱是心中一突,王川眼色一寒,他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片刻,又来通报。来报人,一幅惊慌的样子。

    “小姐,不好了。老爷书房的门锁坏了,里面乱糟糟的。”

    “啊!?”

    “什么?”

    “哼!”

    一语既出,满堂皆惊。

    这时候,王川又不禁微微叹息,看来含玉还是晚了一步,如今木已成舟,就是不知是否有重要物品失窃。

    王川不由沉思,董老三人无故失踪,书房失窃,这两件事只见发生的很蹊跷,似乎有种联系,也预示着什么,忽然远远的从屏风对边传来走动之声。

    只见,含玉一袭裘绒高颈的白色儒裙暖袄,素手挽着广袖,身上披着一大红锦花披风,风姿卓越。走出屏风,出现在王川的面前,旁边跟着乖巧的莺儿,含玉玉容含羞微红,看了一眼王川,又露出急切之色,对苏莺就说:道:“立刻去爹爹的书房!”又对外面通报的丫鬟吩咐道:“立刻着人查探全府,任何人不准离府,捉拿窃贼。”

    “是。”那丫鬟应声而去。

    王川从未在近处见过含玉的容颜,此刻陡见,只觉得眉目如画,如若仙女,恍然若梦,有种置身瑶池仙境,仙雾朦胧,一睹仙娥绝世而惊艳的震撼之感,他不禁有些痴了。

    他猛然忆起,自己在前世因为,家中拮据,找不到女朋友,每当佳节来临,诸如情人节等,看着人家成双成对,挽着手,亲亲密密,自己心中总是有种难言的酸涩,没办法,那是个金钱社会,而今自己深处这个世界,身份低微,如何能配得上这等仙女般的美人儿,王川的心,不禁,再次显得惶恐,这种惶惶之感,自卑之情,似乎已经深深的植入他的骨子里了,他感觉自己真的活得很累,应该坦然放下执念。

    王川痛苦的笑笑,他的这种笑真好落在对面含玉主仆二人的眼中,在含玉的眼中,方才王川的那种目光令自己很愠怒,令她对王川的改观几乎瞬间改变,但是正当自己正欲痛斥对方的时候,她忽然看到,王川的脸上并非是那种令人憎恶的垂涎之象,反而在他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种痛苦之象,这种苦涩的情感让她的心泛起一阵涟漪。

    含玉最终对王川道;“你也跟着去吧!”

    苏莺关切的看了看王川,小嘴蠕动,想说着什么,却并为说出,不过目光中确是不时地看着王川,尽是关切。

    老爷的书房,王川自是很熟,平时他在这里细心的打理花木,此刻,这里灯火通明,含玉披着红披,在苏莺的搀扶下,随着众丫鬟,妈妈来到书房。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锁已经损坏,挂在栓子上,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小姐吩咐,此刻无人敢进,含玉看着,心头阴霾一片,她最终想身边的苏莺拉了下手,苏莺意会,扬声道:“来人,打开房门,点上烛火,出几位府内执事,其他人等,若无召唤,不得入内。”

第二十五章 吴府失窃

    烛火已经燃起,照亮个整个书房,书房也分为内外两间,王川随着众人鱼贯而入,

    吴老爷的书房一片狼藉,书橱之上的书籍散落在地上,案上墨砚纸笔凌乱,房间之内,凡是有的抽屉皆被打开,很明显被人翻动过,含玉急切的走进内室,一群跟着她进去,所有人纷纷猜测着,被盗了何等贵重的物品。

    内室,含玉急忙来到一个比较隐蔽的柜子面前,众人只见这只柜子上面的锁已经被撬掉,损坏的铜锁落在地上,苏莺搀扶着含玉,王川从一侧发现,含玉小姐已经花容失色,眸子内有种恐惧,只见含玉亲自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众人的目光聚焦其上,含玉的手似乎有些颤抖,颤抖的打开柜子,里面空空如也,她不相信的试图伸手进去摸了摸,还是没有……

    含玉的娇躯微微颤抖,众人心头一片阴霾,气氛有些沉闷,王川暗自叹了口气,他悄悄的用手推了推一边的苏莺,冲着含玉,向苏莺使了使眼色,苏莺机灵聪颖,立刻意会,于是上前扶住含玉,俏声喊了声:“小姐。”

    含玉慌乱中,耳畔闻得苏莺的叫唤,心中立刻警醒,不再慌张,而是不动声色的关上柜子,转身对着大家,变得心平气和的道:“贼人可恶,偷走了一副价值极大的名家画作,但此刻已无挽回之理。从今日起,内务执事增派府中男丁,每日入幕轮流巡查,严防盗贼,此外,任何人等,如无允许,不得随意出府,各执事每日汇报府中之事于苏莺和张婆婆,你二人再捡重要事宜通报与我。”

    “是,小姐。”苏莺和张婆婆应道。

    含玉又道;“王妈妈,如今董老不见其人,你身为我乳娘,代为总管府中杂务。”

    “是,小姐。”这王妈妈浓妆艳抹,面上涂着厚厚的一层脂粉,双唇比那猴屁股还红。

    王妈妈笑着领了差事。

    含玉看着她皱了邹蛾眉,最终没说什么,想了想,她对莺儿交代几句,这件事,只有莺儿才能做的让她放心。

    “是,小姐。”莺儿领会意思,应道。

    “莺儿,你随后拿只好锁,掌好钥匙,命人将这里打扫清理一遍,锁上门,严加看护,往后不许陌生人来此。”含玉吩咐道。

    “是,小姐。”苏莺稽首。

    含玉吩咐完这些事情,心情稍稍平静了下,但是眉目之中,隐隐有种挥之不去的焦心,有事情令她很不安,王川瞳光猎猎,看得真切。

    转眼看到窗外,已经是夜幕,含玉这才意识到,此刻已经深夜,众人却因此事,聚在这里,于是道:“留下轮值人员,其他人等回房歇息吧。”

    说着她就走出书房,一群丫鬟簇拥着她回去,一些家丁尾随着挑灯护送。

    王川一人只得回府,路上心道:书房肯定有重要物件失窃,那失画之说,只怕是掩人耳目了,别说,今晚居然会发生失窃之事,联系上董老儿的无故离府,恐怕此中还有关联。

    王川回到自己的别院,星幕之下,石桌之上,残余着小菜和清酒,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可是,王川已经失去了小酌的兴致。

第二十六章 夜袭

    推门而入,没有点灯,没有解衣,盘坐榻上,无心朝天,一点灵智,他入定了。

    体内,一股真气循着一条神秘的线路运转着,道家的清静自然,佛家的庄严祥瑞合二为一,从他那清俊的面上浮现,王川自来到这个世界,这两种功法已经由原来的平时练练,强身健体,变为了如今的每日刻苦勤练,且化为一股,变成一种力量在他的体内壮大了不少,王川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何等的功力,他只知道,自己练习太极之时,游走之间,周身能够带起一股气劲,就放佛前世,电视上面那样,风声异动,落叶狂舞,他美其名曰“气势”。

    夜已经深沉,月光洒下,这是个美丽的夜晚。

    夹梁山之上,暗哨密布,山上宅院错落有致,此刻,在一间房内,有个人影正伫立在黑暗之中,如果有夜视能力的人,一定能够发现,此人全身劲装黑衣,甚至面上都蒙着黑巾,手中握着一把宝剑,只露出一对如水的眸子,还有那颈后乌润的青丝。此刻,这对眸子,却发出精光,整个人给人一种逼人的气势。

    时间,已经子时,“呼……”那扇掩着的门,无声的开了,又关上,几乎未出发任何的声响,屋内,已无人影,她去哪里了,为何深夜潜行而出?

    冬夜很凉,山上更寒,山寨中依旧冷寂,冷风时而袭过,带起一阵一阵的呼啸声,啸声中夹杂着山鹰的孤远喝唳,似乎草木皆兵,其状萧杀,人心寒凉。

    忽然,原来的屋子那堵后,缓缓走出一人,一身白袍之人,身姿擎长,星目闪烁,脸型俊朗,这人双手抱着一把古旧的长剑,看着那远去的曼妙黑影,忧郁了一下,最终,化为一道白影追去。

    “扑扑扑扑…….”一阵奇怪的声响不知从哪里响起,给这个寒夜增添了一种奇怪的阴森之气。

    “哎呦,哎呀,真舒服啊!这泡尿!~”一个人提着裤子从一不远处的草丛之中蹒跚走出,忽然,全身一个激灵,嘴中却喊着痛快的言语。

    这个人一身褶衣,唏嘘的胡渣子,凌乱的发髻,口中吐着雾气,背上腰带上插着一把剑鞘斑驳的长剑,一幅奇怪的装束,此刻正在哆嗦着系着自己的裤子。

    吴府已经平息了不安的气氛,夜色中,除了不时走过的巡差,一片静寂,忽然从东北方墙上飘下一团模糊的黑影,落在一个假山之后,无半点声息,仿佛一片落叶飘下。

    黑影落下一动不动,半晌一队巡差正好经过,蛰伏的黑影,蓦然发起,“扑,扑,扑。”仿佛一团幽灵般的点倒三人,然后麻利的把三人拖入隐蔽的暗处,暗处之中传出细微的声音,旋即又重归平静,这团黑影如夜鸟般的又遁入黑暗,其方向正是含玉小姐的闺房之地。

    入定之中的王川,被一阵极其细微的怪异响声惊醒,转念间,王川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随机,他从自己的塌下取出一套夜行衣,极快的穿上,推开后院的窗户,一跃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深沉,一道黑影落入含玉小姐所在的院子,黑影迟疑了一下,径直向含玉所在的房间潜行而去,王川尾随其后,见状,情急之下,捻起一枚石子,对准刹那间停滞的黑影,用力一掷,石子带着急速的破空之声,袭向黑影人的背心。

    王川冷笑,随后扑上,发出一阵破空之声。

    “咦?”黑影人突觉背后暗器劲气袭体,迅速侧翻,“砰!!”石子落空,击在泥地上。

    “锵!!”一把明晃晃,冷森森的寒剑陡忽间出鞘,黑影人翻手递出一片晶莹的剑花,迎上扑来的王川。

    “哼。”王川冷哼,避开迎面的剑气,他身无兵刃,所以必须合身而上,才能展开身手。

    王川收息迟疑,黑衣人忽然跃起,向外逃去,王川见状,暗道:正好,此处不宜动手,怕惊动他人。

    他迅速也追了上去,夜色下,你追我赶两个人影几乎紧贴着闪出吴府,没入夜色中。

    黑衣人心中奇道;“身后之人为何迟

    迟不动手。”不过这也正和她意,她也真奇怪,为何这吴府之中有这等高手,于是报着将王川引出吴府,再行用来盘问的心态,也警惕着展开身形,向外遁去。

    盏茶功夫,二人,追星逐月,来到一片林中,受到阻碍,黑衣人去势大减,王川气势陡然升腾,不退反进的,瞬间逼近。

    太极拳劲原本就“彼不动,己不动”,但是此刻,王川也顾不得了,只要先拖住他此人,再施法拿住。

    王川一来,气势沉雄,身形刹那间一低,出臂抹掌,递上黑衣人的后肩,黑衣人警觉,立刻做出反应,头也不回的沉腰,左手反转,运起利剑,削向王川右掌,王川星目连闪,也不收掌,施展起太极“粘”直觉,避实就虚的,穿插在空隙之处,循着对方的剑势借力用力,一时间两人缠斗在一起。

    不过,顷刻间,王川开始后悔了,对方剑气刮人,内力绵绵不绝,如浪涛般前赴后继,若不是人家有心留手,自己可能已经伤在剑下。

    她到底有何目的,王川猜测着?

    王川不敢怠慢,自己托大了,不过势如骑虎,他全神贯注的游走在剑网下,太极拳劲,避实就虚,借力打力被他演绎的出神入化,虽然此刻压力如山,但是他也有了喘息的时间。

    黑衣女子,心中惊诧,对方的武功本不如自己,但是不知为何,自己却总是抓不住对方的身影,好奇怪的功法,她本性不坏,不愿伤及无辜,一直留手,希望此人知难而退,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对方似乎并不领情。

    又打了片刻,黑衣女子开始恼怒了,眼前的家伙,似乎把自己当做试练对手,古怪身法不依不饶的缠住自己不放。

    “哼!”黑衣女子发出一阵冷哼,她的气势陡然提升,夜色之下,只见她的长剑,梦幻般的演出一道奥妙的轨迹,发出一阵轻吟之声。

    王川顿觉压力大增,行动迟缓,他心中暗惊,并且了然:人家动怒了,后果很严重。

第二十七章 激斗重伤

    只见,月光之下,密林之中,一把晶莹的利剑,随着一道曼妙的身影,在夜色下舞动,宛若黑色的精灵,幻化出层层剑光,卷成一朵花状,分不清虚实,王川置身在其中,只觉得四面八方,压力如排山倒海之势,向自己压下来,他心中一寒,人家这是不放过自己了,心念电闪,他放弃了一切的动作,彻底宁静下来,安静的令人生畏,他的目光平静如水,目光之中却透出决然的神念。

    黑衣女子见其状,心头钦佩,不过开弓则无回头箭,否则必受反噬,她的剑势狂澜而下,绚丽之际,达到极致,王川淡漠的闭上双目,不动如山,全凭听劲。

    冥冥之中,他忘却了冷月,忘却了森然的树木,周身流动着真元,一种从未有过的气感遍布起身,含而不住,引而不发,仿佛一种保护罩,那凌厉的剑势,和霸道的真元气劲,划过的轨迹极快的在他的感识之下闪过,这一刻他动了。

    借力引力,太极,无极而始,王川全凭着一种自然的直觉舞动着,玄妙而灵动。

    空灵之境,王川已经倾尽全力,但是由于功力技法的悬殊,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伤害,在那冷厉的剑光之下,他只是避过了要害,全身各出俱是剑伤,腹部和左肩各有一道,尤其严重。

    王川被剑伤激醒,意识到再打下去,自己今晚就要交代这里了,于是忍着疼痛,在那剑光湮灭之下,不顾一切猛烈的攻出几招,以求以伤换伤逼退黑衣女子,一脸的决然,黑衣女子被迫迅速退去。

    黑衣女子见快要得手,哪能放了他,黑色的面纱之下,泛起一丝笑意,她本不欲杀此人,只要逮住他,于是又提剑追上,去势如穿花霞蝶,甚是美妙。

    王川真气枯竭,身受剑伤,腹部的衣物如拉锯一般切割着自己的伤口,带来一阵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鲜血不断的渗出伤口,过度失血之下,他开始全身发冷,有点头晕目眩了,朝后看了看,见到不断接近的黑衣女子,一阵心寒。

    “该死!”王川忍不住暗骂道,他觉着自己实在是跑不动了,难道真的要丢掉性命吗?

    黑衣女子缓缓逼近,黑巾之下,狡黠

    的笑了笑,看着前面的就就要抓住,有一种快感。

    “哼,看你往哪里跑?你已经不行了,束手就擒吧!”她呵斥出声道。

    王川一阵晕眩,身子晃了晃,但还是冷漠道:“有本事你就在抓住我,休要废话!”

    “咯咯咯咯。。你不觉得很好笑么?你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还嘴硬,我看你能撑到几时?”黑衣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嘲笑,在这个黑夜,在王川听来,仿佛黑暗中幽魂在哭泣。

    王川强撑着意志,他可以选择死,结束这个该死的梦,但是即使如此,也容不得他人羞辱,逃跑是一个男人最失败的人格。

    黑夜冷寂,衬得的人心凄凉寥落。

    王川不得不停下了,他实在跑不动了,一阵阵的晕眩如潮水般袭来,失血过多,强烈的疲倦感不停的击打他的心神,眼睛很想闭合,但是他心中有种声音不停地喊道,不可以。

    黑衣女子就站在三丈之外的屋上,静静的看着下面垂死的王川,她在等着,等着猎物倒下的时刻。

    忽然,有异动,黑衣女子转首,朝不远处的一片暗处看去,冷漠道:“谁?!”

    “你再不出手,他可就真的死了!”冷酷的声音从哪地方传出,语毕,从中现出一个白衣的男子,真是跟随她出来的那个年轻人。

    王川靠在墙上,蒙蒙之中,他知道敌人就在旁边,夜突然静的可怕,是死神来了么?为什么,我能听到幽魂的私语,我似乎听到它们靠近的声响,原来越近。

    他们一起走近,白衣人语道:“他似乎已经昏迷了。”

    “哼,这样最好,省得麻烦,没想到吴府隐藏着这么一个人。”黑衣女子说道。

    “是的,怪异的身法,真元更是怪异,似乎不止一种。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呢?我可不背男人的!~~”

    “你、、、你做什么、、、”她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正欲塞入王川的口中,闻言,不由气结道,然而,横生异变。

    突然,无声无息,出手如电,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左手腕已经被一铁硬双手紧紧地扼住,自己的脉搏更是被扣住

    ,使自己失去了反制之力,与此同时另有一双手极快的点向自己的双目,极其狠辣,这下要是被点上,丧命先不说,先得失明。

    黑衣女子惊诧之余,旁边的白衣年轻人,不容分说,立刻出手,竟然没遇到任何反抗就捉住点向女子双目的左手腕。

    一惊一乍,瞬息之间,两人身上一阵冷汗,同时心里都震惊于眼前这个几乎昏迷之人,潜意识的反击,黑衣女子面巾之上的香额,泌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刚才她的确吓得不轻,倘若自己真的双目被剜,对她而言,简直就生不如死了。

    她咬牙切齿道:“真是可恶,救他,还差点着了他的道。”

    白衣男子,不置可否,伸手在王川的百会穴位置一点,只闻,昏迷的王川下意识的发出一声闷哼,身子一软,倒下,彻底不省人事。

    “唉,这下没事了,喂药吧,无怨无仇,死了总是不好。”他边说道,边从怀中取出一小瓶金疮药,敷在王川身上的严重的剑伤之上。

    黑衣女子气得跺了跺莲足,干脆摘下自己的面巾,露出一张精致如玉般的花容,在夜色和淡淡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的圣洁美丽。

    她蹲下,看了看自己方才被掐住的左手腕,几道青红伤印,很是酸疼,揉了揉,然后掐住王川的下巴,同时把手中的一枚丹药塞入其口中,令其服下。

    处理完毕,两人任王川倒在地上,二人不语,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白衣人忍不住打破平静道:“我真是纳闷,你夜探吴府,能告诉我么?”

    女子看了看他,半晌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的事情。”

    白衣人笑了笑,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神秘的说道:“你是不是在寻一样东西?”

    女子闻言,脸上的神色闪了闪,变幻不定,半晌道:“看来你已经猜出来了,不错,我就是在找那个线索,没想到,这么隐秘的秘闻,你竟然也知道,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

    白衣男子又笑了笑,道;“我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的目的是相同的,对此,你有何想法呢?”

第二十八章 重伤昏迷,抢亲

    蒙面女子闻言,俏脸寒霜,双眸之中闪烁着光芒,白衣男子恍若未知般的笑着,半晌,女子却又眸光转动,突然冷声笑了笑,说道:“冷玉笙你下次最好不要跟踪本姑娘,否则休怪我无情,哼,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们互不干涉。”

    这个叫冷玉笙的俊彦闻言,略微差异,转念一想,又笑道:“冰冰姑娘果然与众不同,既然你不远与我合作,那么我也不强求,天色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他说走就走,一点也不作态,身形一闪,没入黑暗之中。

    入冬的深夜,的确是很冷,地上昏迷的王川,沉迷在睡梦中,打了个激灵,只是他依旧没醒来。

    冰冰就站在他的身边,她在踌躇怎么处理脚下的麻烦,她不想杀一个无辜的,戏弄已经戏弄过了,这人的武功很怪异,与无极道的功法有些相似,但又不像。

    无极道传至先圣老子,他认为无极就是道的意思,不可穷尽,他的道追求人与道合一,回归本源,这天地就是我,我既是天地,无限广大,修炼至大成,据说可以无法无边。何冰冰思考着,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就是这么多,不知真假与否,不过现在既然出现这么一个奇怪的人,那么自己此番夜探吴府,也算是有了大收获,此人的功法奇特,必须要问个缘由出来了,她准备将其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了。想到此处,她看着地上的王川,美丽的眼中几乎发出探寻的光芒。

    不过她最终由打消了这种想法,觉得没有必要。

    此时此刻,何冰冰看着地上的王川,脑海中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最终她目光一寒,从囊中取出一枚绿色的小瓷瓶,拔掉塞子,从中倒出一枚绿油油的药丸。

    她惋惜的看了看地上的王川,十分不忍道:“休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很不巧,不过,之后我会为你今后安排一个好的归宿的,颐养天年。”说着,她洋葱指夹着这粒药丸向王传的口中送去。

    然而,怪异的感觉出现了,她在这个深夜竟然嗅到了酒气,紧接着,她恐惧的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自己的后腰之上被人无声无息的点中了穴道,还未待她话说出口,一个冰冷的手指又点在她光滑的后颈之上,

    在失去意识之际,她耳畔回旋的一句冰冷的话;“丫头,做得有些过分了。”

    “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何姓世家出来的,有些娇纵了。”这人自言自语道。他瞅了瞅地上的王川,此人内息依然平稳,已无大碍。于是带起昏迷的芝冰,终身投入夜色中,消失无踪。

    平静的冬夜,静静的过去,第二日清晨,吴府的下人们开始的一天的忙碌,打扫的打扫,做饭的做饭,小武子向往常一般来到王川的照看的花园。

    “川子哥早!”他习惯的对着花园喊道。

    然而,里面寂然无声,小武子奇道;“川子哥不在吗?算了,我自己先打扫打扫吧!”因为王川也不是每日都会来的,不忙的时候,隔三差五,就吩咐小武子来打理即可。

    午时,小河村一如往日一般,炊烟四起,寥寥冉冉升起。

    吴府之内,伙房开饭了,小武子放下手中的锄头,洗干净手中的泥巴,掸去身上的尘灰,来到伙房吃饭。

    伙房中已经来了许多人,男女夫役济济一堂,很是热闹。

    “咦,小武子,为何我早间,只见园中只你一人呢,你师傅呢?”一个模样美丽,娇弱的女子问道。

    “哎,是张姐姐啊,师傅今日没有上工,你找他有事么?”小武子有些羞赧的看着眼前问话的大姐姐道。这个姐姐名叫张忆香,家境贫寒,据传是家人被迫将她卖到吴府,身世可怜,她默默暗恋自己的师傅,她也是个很好的女子,勤劳漂亮又体贴,爱帮助人,闲暇之时,这个女子经常的到院子中找他们聊天,据说,王川的衣物都是她代为清洗的。可是,自己的师傅,不知为何,总是对她敬而远之,有时候,还故意的避开她,对此,张姐姐总是一笑置之,在小武子的心目中,张姐姐是如姐姐一般亲和的人。

    “哦,是这样么?”张忆香闻言,疑惑道。

    “是啊,怎么了,张姐姐?”小武子歪着脑袋问道。

    “嗯,没事了,小武子啊,你瞧你这么瘦弱,是不是又把月钱省下给母亲了,来,姐姐这碗还没动,你吃吧,别亏着自己了。”张忆香摸着小武子的脑袋温柔道,语毕,就心事重重的走出去。

    “啊,那怎么好!?张姐姐,你。。。。。咦,谁家抬花轿子了!?”小武子一惊一乍道,他听到外面又吹奏婚娶的礼队过来。

    “牛顺子,你姐姐嫁人了。”一个胖胖的人突然说道,说完有奸笑着。

    “我呸,你姐姐才嫁人呢!”对面桌上一个长得麻杆般的瘦子愤怒的骂道。

    “哦,那不是你姐姐,你知道是谁么?”胖子笑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该不会是你妹妹嫁人了吧!?”麻杆人反唇讥讽道。

    胖子闻言,顿时气得,起身,突然,某人从外面闯进来,训斥道:“你们都不要争了,出事情了,外面的轿子就停在我们府门口,事出突然,小姐携几位府中管事,正在门外与这帮人交涉呢,,恐怕来者不善,你们所有人放下碗筷,立即去帮忙。”

    众人闻言,满堂皆惊,于是全部放下手中的碗筷,向府门跑去。

    吴府大门口,这里已经集聚了众多的人,含玉小姐梳回鹘髻、戴金凤冠、百花暖袄儒裙,一条细细的丝带飘在纤腰之上,脚蹬翘头红靴,很是修长美丽。此刻的含玉真满面寒霜的怒视着对面的一个人,她身后的几位老妇人也是一脸仇视的看着对面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很多赶到的人询问着。

    也许是天时不早,对面的一批高头大马之上,坐着一高大威猛之人,这人笑道:“含玉姑娘,果然貌美,即使是生气的样子,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含玉闻言,更是羞怒,她身边的李婆婆怒道:“挨千刀的,你休要侮辱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金枝玉叶,怎么会对你暗许芳心,定是有人陷害我家小姐。”

    那马上之人也不怒,依旧谈笑风生道:“含玉,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同心寨人强马壮,你去当我夫人,并不亏待你。”

    含玉朝他望去,眸子沉静如水,她说道;“小女子,久违出门,胡大侠的英姿实令小女子敬仰,但是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倘若我父将我许配于你,我定无半句怨言,然而眼下,亲父出使西域,久久未归,还望大侠暂待,等父亲大人回府,您亲自尊礼提亲,等父亲大人许可之后再谈,你说可好?”

第二十九章 遣走家人,吴府散

    马上之人正是胡大海,今日少有的一身红妆,只是他的马背上还挂着自己的大刀,他的迎亲队伍都是带着兵刃的,红绸,大马,钢刀,形成一种很奇怪的氛围。

    胡大海听闻含玉建议,看着含玉那玉容,心中痒痒,有些迟疑,他自己明白,自己前来与其是迎亲,实为抢亲,他也曾听闻含玉小姐的美貌赞誉,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俗,他也不是个无情冷血的莽夫,他只是想借这件事情去达成一个目的,这是秘密,胡大海粗中有细。

    胡大海凝视着含玉,此女冰雪聪颖,娇丽可人,惹人怜爱,自己乃是一大豪杰,大男子,不愿过于为难她,因此左右为难,他余光瞄了瞄一侧的军师柳泉。

    柳泉撩着胡子,身着儒袍长衫,手中依旧执着一柄扇子,一幅大智若定的神态,柳泉并未理会胡大海的目光,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寒声道:“含玉小姐,我大王何等身份,亲临贵府迎娶你,与你是天大的恩宠。你切莫不识抬举。”

    含玉闻声,也不气愤,只是冷声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出言不逊?”

    柳泉闻言,冷笑几声,道:“我乃夹梁山同心寨军师柳泉是也!”

    含玉也不怒,笑了笑道:“原来是军师先生,小女子有礼了,小女子何德何能,能配得上大王,还请大王另择佳偶,小女子在这里敬上了。”语毕,含玉微微拱了拱手,她的手如玉,冷冷的天,冻得通红。

    “哈哈哈哈、、、”柳泉纵声大笑,笑过之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含玉,说道;“含大小姐,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佳人配得有情郎,我大王仁义,从未对任何女子有过情愫,他曾对众位弟兄许诺,娶你作夫人,君子一样,快马一鞭,因此,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你带上山寨,还请含玉小姐不要推辞了。”

    含玉闻言,脸色白了白,她边上的张婆婆听了,火冒三丈,张口骂道:“你这个小人,一幅书生装束,原来也是道貌岸然,狼子野心,其心可诛,你们还是快快离去,休得胡闹,否则,我

    家老爷回来,他贵为上卿大夫,定当率领朝廷重兵,擒拿你等。”

    柳泉闻言,冷哼一声,寒声道:“如今朝廷,已经祸起萧墙,你家吴老爷能否归来,还不可知?哼,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泉一声冷哼之下,仿佛是早已蓄谋已久,下面的喽喽,全是亮出兵刃,一幅杀气腾腾的样子。

    吴府众人见状,一阵惊呼,一些胆小之人甚至,露出哭声,含玉脸色煞白,柳泉的话,戳到了她的痛楚,从先前接到一封告警之信,还有家中丢失了重要物件,这一连串的事情在她的心中,一直是惴惴不安,如今,传言成为现实,一时间,心中生气一股悲凉的情绪。旁边的几个丫鬟和婆婆见含玉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纷纷出言抚慰。

    含玉半晌,回复过来,看着府中诸位人等,心中思量着,他们都是无关的人员,应该过着平静的生活的,爹爹,女儿恐怕等不了你回来了,也许这就是宿命。

    苏莺不知何时,来到含玉身边,攥着小姐的手,她觉得小姐的手,很凉,很凉,她看着小姐一幅无依无靠的样子,忍不住落下眼泪道:“小姐,不怕,有老爷呢,我们还可以去求助老爷的友人,对了,我们去求助苏御史。”

    她们话语不高,但是却清晰的落入柳泉的耳中,柳泉,大笑道:“苏御史,前日,已被下狱,如今他的家人流落四方,据探子回报,吴上卿是回不来了,你们已经孤立无援,只有入得我同心寨。”

    这时候一旁的胡大海虎目之中,精光一闪。

    吴府中人闻言,大惊,有些人开始退却了,含玉这时候,神色肃穆,作出决定,却委屈的掩泪哭道:“传言下去,吴府自今日,散去家眷,大家从帐房领取一些银两,你们都去逃命去吧。”

    她一语震惊众人,众人大呼:“小姐不要!”他们中许多人身系吴府,许多人是无家可归的,即使有银两又能怎样,身无所系,如波如萍。

    含玉身子晃了晃,苏莺扶着,含玉忍住悲伤,再次说道:

    “众位切莫惊慌,家门不幸,府中会提供你们维持生计的银两,你们可以做个买卖,也许爹爹回来之日,定是吴家再兴之时,那时候你们可以回来,爹爹定当收留你们的。现在,含玉恳请请诸位先行散去吧,以防有杀生之祸。”

    “小姐,不要赶我们走啊!”许多人哭着喊道。

    苏莺攥着含玉的手,哭的像个泪人了。

    “小姐啊,倘若我们走了,那你将如何自处啊?”张婆婆流着眼泪问着。

    含玉目光平静的看着西方,怔怔的说道:“我要等爹爹回来,爹爹一定会回来的。”

    “小姐,你不要这样啊,好吗?!”莺儿含泪道。

    李婆婆也含着泪水,她是过来人,知道府役散去后,含玉独自一人面对的境况,不忍道:“小姐啊,老生我有一子,已经成婚,住在偏远之地彭城,你不妨随我去,有老生照顾着你,等老爷回来,主持家政,如何?”

    含玉的眼眶留下了晶莹的泪水,却笑着,道:“李婆婆,好人好报,我是必定要留下的,但愿日后有转机。”她说着话,脸上确实绝望的凄然。

    “唉,这就是命吗?老天您开眼啊!”李婆婆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含玉转过额头,看着泪光盈盈的苏莺,面上露出疼爱之色,对着李婆婆道:“李婆婆,含玉临别,唯有一事相求。”

    李婆婆忍着悲伤,颤声道:“小姐,老生无能,但愿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小姐有愿相托,老生,定当竭力办到。”

    含玉脸上挂着泪珠,轻轻抬起纤纤的巧手,轻轻的抚摸这苏莺的秀发,柔声道:“含玉无姊妹,亦无兄弟。莺儿随我长大,如同妹妹般伴随我左右,我想请婆婆,带着她逃命去吧,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了,我也心安。”

    “千万不要,小姐,我不离开你。”苏莺惊恐的喊道。后转机,自会去寻你的。”

    “小姐保重,娃子,跟我走吧!”李婆婆拉扯苏莺离开。

第三十章 含玉被劫,疗伤突破

    含玉孤零零的站在吴府的门外,听着哭声,看着大家,此时此刻,心中很平静,周围无数的惊恐声,呼喊声,混成一片,所有人走的走,除了个别几人,其他人等做鸟兽散。

    诺大的一个吴府,顷刻间变得冷寂了下来,一个盈盈纤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却冷静的面对着一群手持刀枪,骑着大马的强盗。

    胡大海平静的凝视着下面的含玉,半晌无语。

    柳泉冷笑的的看着,大小兵丁的脸上却露出羞愧的神色,他们都是许多都是受苦受难的苦人儿,此情此景,令他们的心中生出深深的罪孽感。

    柳泉朝胡大海看了看,看到胡大海不作声,于是半晌才令道:“来人啊,请含玉小姐上轿,起轿回山,摆酒庆贺大王喜得夫人。”

    含玉似乎闻所未闻,只是她轻移莲足,在众强盗的呆滞目光中,亲自款步走入了轿子。

    吴府之内,王川的偏院内,一个女子正以惊恐的目光紧守着大门,因为方才门外不断传来杂乱的叫嚣声,仿佛强盗侵略一般,令她很是恐惧,然而片刻之后,又回复宁静,那伙山贼并未打劫吴府,此刻人去府空,诺大的庭院内,死一般的寂静,这倒是怎么一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连串的疑问夹杂着惊恐潮水般的冲击着她。

    这名女子端庄娴静,正是张忆香,张忆香本是来到王川的家中,一来是为了收取脏的衣物,而来是来看看王川近况如何了,但是她来了之后,却奇怪的发觉,王川竟然不在家中,后窗敞开着,屋内如旧。他到底去往了何处,为何不见踪影,每当她看不到找不着王川之时,她总是觉得心中似乎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

    张忆香最终悄悄打开了王川的院门,走出来,门外小

    径之上,庭院内,不见任何人影,却凌乱不堪,地上散落着各种杂务,甚至还有零星的碎银,难道真的有强盗洗劫了吴府,谁竟有如此大的胆子?!

    她无意间,一路怀着惊疑的心情来到的吴府大门。

    “小姐、、、小、、”她不敢喊了,张忆香无比震惊的看到,远远的地方,有一顶花轿,在众多强盗的押解下,徐徐的向夹梁山行去。

    张忆香意识到,小姐被夹梁山上的草寇抓去了,她应该做什么呢?报官?她踌躇了…….泪水不由得流下。

    落魄的吴府,此时张忆香跌坐在门口,倚着门上,等了很久,她经历的似乎太多,人世间的辛酸,痛苦仿佛一瞬间袭来,她感觉很困倦,很累,现在仅余自己一人了,将欲何往?她目光呆滞的看着这个世界,朦胧中,浮现那个俊拔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这个声音越来越近,靠近她,她突然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然后竟然缓缓地睡去,脸上很是安详。

    不知过了多久,冬日的黄昏,来得很早,夜幕降临,寒气更深了。

    寒冷的星辰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天空,寒塘夜鸭,凄凄惨惨。

    他站在府门口,眸光寂寥,平静的看着凌乱的一切,微微细语,夹杂着叹息:“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人正是王川,孤独的身影,孤寂的立在远远的大道之上,他受伤了,索性伤势不重,被人敷过上好的伤药,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脸色惨白,很疲惫。

    他回忆着,昏迷后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被何人所救,周身的剑伤被敷上了药,他醒来时躺在一间破旧的土地庙之中,伤势不算重,他强撑着走了回来,却看到吴府如此一幅哀伤的景象。

    王川脸色苍白

    ,看到府门口地上的女子,孤寂的心中,深处一股无法言语的情愫,他轻轻的将她抱起,走进了破落的吴府,吴府的大门被他关上,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不多远,王川将张忆香轻轻的放在柔软的榻上,用厚厚暖暖的被子盖住,他自己则因剑伤疼痛,他盘坐在地上开始运转真气疗伤。

    空明之中,王川存想这一团佛家真元在脐轮之处结成一团涡旋一般的舍利气团,存想推动其吸收天地宇宙间的能量,他跏趺而坐,双手结成法印,运转佛家真元推动气团转动,吸纳精气神,再贯彻周身血脉,暖暖夕,忘我矣,通达自身,开七窍,洗髓伐毛,进入一种疗伤胜境之中。

    王川几欲无欲无识,空冥之中,存想脐轮精元舍利,腹内盛开玄气莲花,头顶着一片神明,这时候,昏暗的屋内,王川的的周身发出一层淡淡的金光,王川的精气神彻底的贯穿在一起,轮回流转,循环往复。

    在他运转智明功的同时,也许是机缘已到,又抑或水到渠成,阴阳合气功的息中息,又曰天人合一的初步功法,居然自动的运转。识海中,青冥之上,一团光点,扶摇之下,没入王川的百汇,越过顶轮、眉间轮、心轮、海底轮,照亮全身,然后再照向其他血脉五脏,这一刻,乳水交融一般,融会贯通。

    王川的识海和紫府轰得一声涨大了了许多,是之前的几倍,周身的经脉也拓宽了不少,真元运转加速,疯狂的吸收天地元气,盏茶间时间彻底饱和。

    王川这时候才睁开双目,张口吐出一口浊气,他身上的剑伤均已结疤,细小的已经愈合,他微微一顿,立刻明了了自身的状态,面上露出一丝微笑。

    他暗自嗟叹:“得失之间,累累伤痕,却福祸所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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