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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修行录全文阅读

作者:领悟黄花菜     崛起修行录txt下载     崛起修行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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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入怪地

    神州大地,东州有个李唐国,建国三百余年,国土丰饶,民风淳朴,传承至今,朝廷日渐治国不利,外忧内患,宦官奸臣逆党横行,民不聊生。

    此刻,李唐国,晋城远郊一处深山恶水之中,风如刮骨的寒刀,呼啸不已,风声呜咽渗人,雨如注,天空隆隆的雷声,闪电劈开漆黑的云层,天地间,竟是从天而降的雨幕,一片苍茫冷寂。

    山峦将这里围住,形成一个封闭,仿佛与世隔绝的囚笼。

    囚笼之内是陌生的,周遭竟是阴暗的密林,一条湍急河流流过。

    风雨中,偶尔仍旧清晰可闻猛兽的嘶吼。

    此刻,一条花冠巨蟒盘踞在不远处荷塘边的树上,慵懒的样子,放佛这风雨不存在似的。

    “轰隆隆!~”,从风雨肆虐的密林中冒失闯出一头通身黝黑,一人多高的野猪,慌不择路的跑到在树下躲雨,两根令人生寒的长牙伸出嘴外,面相丑陋狰狞。

    “咔,咔嚓!”

    血红的闪电蓦然劈开厚重的浓云,雨夜豁然明亮,旋即还复黑暗。

    “嘶......”

    光幕中,盘踞在树干上的花斑巨蟒,忽然睁开绿莹莹的眼睛,如淬毒的刀子,它不动声色的紧紧地盯着树下惊慌失措的长牙野猪。

    长长的蛇身,缓慢的在树干上游动,极其缓慢,毒牙已经展开,猩红的信,伸缩自如,凝视着下面的猎物。

    似乎本能已经预感到死亡威胁,长牙野猪霎那间全身刚毛林立,这身皮毛,此刻犹如烈火寒冰中锤炼过的钢针,在冷雨中闪着寒芒。

    野猪抬首,发现险情,长牙翘起,对着巨蛇。

    一上一下,静静的,似乎能听到心脏的跳动声,风雨雷电似乎已经消失了。

    远处,一个人正在一处高低远处旁观,也屏住呼吸。

    他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待了整整三日,食不果腹,全身湿透,这种猛兽爬虫之间的争斗,他看过的已经不止一次,这条巨蟒已经猎食了十数头猎物,消化能力惊人。

    “巨蟒凶猛,毒牙口器,这头猪又没救了。”他在心中漠然道。

    野猪和树上的巨蟒,不动不动,警惕着,忽然树上,一片落叶被雨水打下,缓缓飘下,无巧不巧蒙在的朝野猪的眼睛上。

    野猪无奈目光躲避,忽然,急促长嘶骤起,巨蛇伸缩灵活,凌空之下,血色巨吻胀大,一片暗红,两颗绿色毒牙清晰可见,呼吸间,擎长蛇身已经席卷袭下,与急切间反击的野猪在泥沼草丛中,霎那间,卷作一团。

    一瞬间泥水四溅,草木纷飞,长嘶激鸣,兽吼不断,此起彼伏。

    翻滚中,满目竟是那有力斑斓的蛇身,野猪的长牙已经失去作用,看得出来,这头野猪已经在垂死挣扎。

    极远处,他一眼不眨的看着,大气不敢出,在这风雨交加的天气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内心愈加恐惧。

    “咔嚓!~”

    绚亮的闪电再度横空划过乌云密布的天宇,将这末世般的苍穹,照的雪亮,映的惨烈,他抬头能看到天空中厚厚的铅云。

    激动中,长牙野猪中了毒牙,渐渐没了声息,巨蟒盘旋缓慢蠕动,越勒越紧,巨口对这绞缠中的野猪,全力张开,将其缓慢的吞噬,一点一点的向腹部深处蠕动滑去,进入腹中的猎物将它的身躯撑得鼓鼓的。

    这一刻,这副巨蟒活吞猎物景象,叫人毛骨战栗,遍体生寒。

    这条生猛巨蟒,吞了那慌不择路的野猪之后,肚皮被撑得老大,不再动弹,懒洋洋的躺在树下,休憩消食起来。

    天荒荒,地莽莽,人惶惶。

    他在心里不断的想着:“这里到底是何地,为什么,自己过往所作之梦,现在却化为现实?”他用手狠狠的掐自己的大腿,扇自己耳光,都能感觉道深深的疼痛,这次不是梦,真实的。

    他茫然的看着这陌生的世界,心里质问:我怎么会身处此地,发生了什么?

    最终,绞尽脑汁,他也只记得,那天,也是天将大雨,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自己作为一个普通工人,在工作中,正在搬运一件车用电气设备,忽然一声巨大轰鸣,天地震动,一道炫白的巨大闪电划过,自己顿时陷入黑暗,无知无识,等到醒来之后,就莫名深处此地,脑子混沌,入眼的滂沱大雨,刮骨狂风,碧游闪电。

    难道这也是梦,为何我总是做到这种梦。

    他懵然想到,物理学中有种磁场转移的现象,自己会不会就是这种情况呢?

    忽然,他又再次狠狠的咬了下手指头,“唔,嘘,嘘!”真疼,真

    疼,赶紧用嘴吹嘘着。

    低头一看,一排牙印深深,隐约可见血色,这次咬的有点过火了,不过痛觉的确是真的。

    他叫王川,大专毕业,家境贫困,毕业后,立刻投身一家私人工厂参加工作,每月只有千元的微薄收入,很清苦。

    王川爱好文学,平时喜欢看一些仙侠神鬼传记,因为他感觉活得很累,人生一世,富贵百年,也不过紧紧百年而已,太短暂,到头来,一把黄土,埋却一把白骨,化为乌有,万般总归皆虚。

    他向往仙侠那种超脱世俗,超脱生死,敢爱敢恨,御风天地,悟道超脱五行的生死世界,但这只是一个梦,或许是所有人共同的梦,人一生下来,为什么先哭,也许就是为生在这无情世界而悲恸吧。

    甩了甩头,王川理清了思路,眼下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这里不是善地,应该赶快找到出路。

    大千人世虽然苦难纵深,但是人为了生存,还是要回到其中,这真可笑。

    风雨中,再看远处那条生猛大蛇,王川心想,待它消化了那腹中之食,再次捕食的时候,指不定就轮到自己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他旋即起身将周围地势巡察了个遍,发现自己可能落入一个里外不通的绝地,唯有眼前横穿而过的河流,可能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不过此时的河流,这条不知道通往何方的河流,在风雨中,显得有些湍急,可能是山洪暴发,水势很大,王川有些心悸。

    不过再考虑到,这里野兽出没,根据以往所见,森林的河畔常有野兽出没饮水,这鬼天气也许没有,但是等到风雨过后,也许岸上行走与野兽遭遇的几率会很高,那时候自己估计没武松那本事去打虎,遇上估计只有得身饲虎了。

    思绪回到走水路,顺流直下,听天由命,但是到哪去找渡水工具呢?自己虽然会凫水,但是也不可能就总是这么泡在冰冷水里,一路沉沉浮浮的飘下去吧。

    想来想去,突然想到自己会一些强身功法,也算是一点点修行中人,呵呵,自嘲,但是还远远没到一苇渡江的境界,如若强渡,只怕没走多远,就力竭沉入湖底了,便宜了那些鱼虾儿。

第二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王川盘算着脱困之计,且不论这里是何地,自己是不是生在异时空,或者被磁场转移到哪个深山峡谷,唯今之计,只有靠自己先出去看看,再做定论,呆在这里可能唯有一死了。

    狂风依旧不止,大雨滂沱,乌云排空,电闪雷鸣,各种声响交织在一起,在耳畔隆隆作响。

    王川直起身,还好他的身体健硕,自己平时在家里,练有道家阴阳和气功,和佛家智明功,这两种功法都是他上大专的时候,在学校图书馆找到的,管不管用不知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坚持着练习。

    结果呢,后来渐渐的他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强健了不少,至少,在深秋他发觉自己上身只穿一件短膀t恤,冬天加个单薄外套,腿上穿着一条单裤子都不觉着冷,而且平时似乎感觉自己的体内升起一股温暖气团,游走全身,舒服之极,这种感觉,证明了,这些功法还真有效。

    想着想着,冷风吹过,王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风雨交加下身上顿觉冷了许多,他觉得自己体力久耗之下,开始下降,应该恢复一下了。

    想到即做,王川闭目凝神,盘膝坐下,默想划三圆,暗想一团气流在自己的腹腔作前后,左右,水平式的运动,各七七四十九下,顿觉一团温暖气流形成太极球在自己的体内运转,意念牵引,这团气流在周身游走,盏茶功夫,全身暖洋洋的,收功起身。

    “嗯,的确管用,否则在这种风雨天气,风吹雨淋的,定要伤风感冒,甚至发烧了。”王川在心中自言自语道。

    正自思量,王川忽然发现,自上游不远处飘来一颗大树,浮浮沉沉的好大一棵树,目测之下完全能够载下自己的体重,眼看这水流湍急,机不可失,王川发足奔跑,到了河边,一跃而起,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里,狗刨式向那棵漂流大树游水迎去。

    王川下了水,才发觉这河水下暗流涌动,一面要不住的躲避那暗流漩涡,以防被卷入水底,另一面还要不停游动,抵抗水流的冲劲,很不容易。

    一番全力生死挣扎,大树也飘近,王川看准时机,一把抓住其中一根枝干,顺杆而上,抱紧主干,总算是逮住它了。

    湍急的水流中,由于没有借力的支撑,河中又急流搅动

    ,大树翻腾,王川费了好大时间,扯衣挂衫的才抱紧这棵保命的大树,趴在上面,大口的喘息。

    风疾雨注,天昏地暗,水流汹涌,大树虽然枝干茂盛,巨大无比,但是在这急流之中,也稳定不住,忽上忽下,翻滚不已,王川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他双手攥紧树枝,咬紧牙关,渐渐适应着,随机应变,感受着这大树翻滚的势态,不断地调整自己的站位,以免自己被带入急流之中,这很累,但是却只能如此。

    王川咬牙坚持着,每当水势变缓之时,急忙凝神仔细观察,观想自己的体内一股热流涌动全身,同事调动那股玄之又玄的气感,作短暂恢复,抵抗寒气。

    风吹雨打,现在又加上波涛滚滚,还要控制好姿势,十分艰难,王川心里连连苦笑。

    苦笑之余,他不由联想到,自己这种漂流方式,真是全国乃至世界仅有了,完全可以申报吉尼斯生存记录了,或者在朋友圈炫耀一番,一定是粉丝无数。

    激流湍急,浪花滔滔的,不知道要到坚持到何时,王川忧心忡忡,自己尚且年轻,风华正茂,女朋友还从来没有过,虽然人生百年,总归黄土,但是现在自己还真不想就这么平庸的死去。

    忽然大树被一股暗流卷动,反转。

    “呜,咕噜,咕噜,该死!”走神了片刻,王川翻滚大树带入水中,险些掉进河里,喝了两口冰冷河水,惊得一身冷汗。

    他赶紧抓住树枝往上爬,手脚齐动,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像一条落水狗一样,再次**的趴在树干上。

    稳定下来后,由于方才喝了两口冷水,寒气一逼,精力疲乏,腹中空虚,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饥寒交迫之感袭来。

    “奶奶的,怎么办,就这么漂流,倘若飘个几天几夜,自己迟早葬身鱼腹,变成个饿死鬼,而且还是个淹死鬼。”王川暗骂着。

    他看着这汹涌的河水想着,眼下,没吃的,水倒是有不少,苦笑,没有办法啊,不知道要到何时结束。

    此刻,树木在河流中随波逐流,恰巧路过那条巨蟒盘踞的大树,只见它一副慵懒休憩的样子,王川朝它望了望,这般近处细看,隐约有股腥臭的气味,大蟒更是说不

    出的狰狞可怖,头颅硕大,眼珠暗沉,令人发沭,躯体很长,且粗壮,褐色鳞片密布,强大的视觉冲击这神经,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王川经过时候,下意识的躲在水下,大气不敢出,过了好一会才敢冒头。

    水流甚急,但是辩不出方位,也不知飘向哪里,王川只得在心中祷告,千万别漂向丛林深处,不过,根据常识,水流走向自高向低,下游一般是适合人类居住,可是也要看这条河流有多长了。

    “奶奶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了,咦,什么声音?”王川正寻思着,自我解嘲,忽然远处传来剧烈的波涛撞击声响。

    他扭头远看,这一看下,不由亡魂皆冒。

    只见远处,大约千米之外,河流凭空而截断,前方是空空如也,这竟是一个瀑布,这滔滔河水,湍急而下,各种浮游物体,到了那里就凭空消失,全部坠落下去,放佛一个鬼门关。

    此刻,河面已经变得宽阔了,但是水势更急,王川搜寻四下,断然没有可以上岸的依仗,不过回想到这谷中的野兽巨蛇毒虫,王川又犹豫,不想留在这里,他看着瀑布,脑中生出一种疯狂的念头。

    此刻王川心急火燎的,很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似乎只能听天由命。

    望着不远处的瀑布,最终王川的瞳孔收缩,抓紧树干,勇气腾起,目前只有一搏了,也许瀑布之下,就是安全之地,也许自己大难不死,拼了。

    王川全力抓紧枝干,调整好状态,看着瀑布越来越近,紧张的身体,绷得紧紧的。

    他在心里喊道:“只要下坠的时候不脱离,还有落坠落之时紧钉在树上,让大树先落水,自己在借得冲撞之力,也许能脱险。”

    王川明白,自己的安危就在瀑布的高度,和下落的姿态上了,不过听闻声响,似乎不高。

    思量间,王川和大树已经靠近了瀑布,旋即,大树顺势滚下,王川排除万难,迅速调整姿态,刚好稳稳站在树上一起落下。

    在落下的一瞬间,王川眼角瞥过下游情景,欣喜的发现远远的地方,几乎是河流的尽头,出现绿油油的田埂。

第三章 脱离险地,柳暗花明

    瀑布很高,玉带般垂下,半空中能看见一颗大树在水浪翻腾中落下,王川伴随而下,只觉的耳畔声响如破锣般,眼睛分不清天地,浑身湿漉漉,自己轻飘飘的,失去了重量,眼角余光却能觉察到下面事物的急速放大。

    “噗通…….”万般声响最终汇成落水的声音。

    在水波浪花中翻滚不休,“咕噜,咕噜….”王川忽上忽下,喝了不知道多少口河水。

    不过,他仍旧死死的抓住树枝,任凭大树在水中翻滚,由于冲力而下沉深处,最后又渐渐的浮出水面。

    好一会,直到眼角一亮,终于又见到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鬼老天了,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王川头一次觉得这天地真是亲切啊。

    浮上水面之后,王川迅速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发现瀑布下面有一口十丈方圆的深潭,水潭周围是一片碧波河口,不过这时候,被雨水击打,哔哔啵啵的一片水泡泛滥,河口的另一边有一个缺口,延伸出一条平缓宽阔的河流,遥遥流向远方,根据自己方才半空中的目测,几公里外就会有人家了。

    当然,此时已经可以离开水路,此刻凭着自己本事,也完全可以弃树登岸,循着河流沿岸而去,但是,看到岸上林木阴翳茂密,老藤虬结,杂草丛生,指不定猛兽

    爬虫蛰伏其中,很是危险。

    王川思考了一番,打定主意,依旧乘着浮树向下飘去,先再漂一段距离再决定是否登岸,毕竟,靠近人类居住的森林,猛兽可能会少很多,慢慢绝迹。

    计议已定,王川站在浮树之上,在大雨中,长长的出了口气,这里水流缓慢了许多,大树比较平稳,他开始分神运功驱寒了。

    智明功只有动功,眼下环境不适合,他还是转动阴阳和气功的划三圆,合并天人合一式,臆想自身融入天地,将划三圆产生的热气赋予全身,并且感悟天地的能量反哺自身。

    一面专心行功,一面要控制自己的站姿,以防落入水中,就这样,约莫一个时辰,王川已经不觉得很冷了,相反还暖洋洋的,回想来,似乎到了这个世界,这功法变得很有效果,不知何故。

    过了一会,王川再次远望,河流不知道流向哪里,但是在远处,田耕已经出现在视野中,可以看到隐约的乡间泥泞小路,看来是该上岸的时候了,否则让人看到自己的窘迫状态,自己这个人就丢大发了。

    王川留意着,发现一处河流较窄处后,纵深跃入水中,几番潜游到了岸边,一把抓住岸上草木,生拉硬拽的终于爬上了岸。

    上了岸后,他才见到人烟痕迹,脚踏实地,

    心中安实了不少,王川歇了片刻,才发觉这雨不知道何时停了,折腾了这么久,还好老天待自己不薄,让自己在天色入幕时分回到了人世。

    王川起身,看看自己的一身衣服划得裂了许多口子,混着泥水,污物遍布,一副要饭装扮,哭笑不得。

    他于是看左右无人,一不做二不休,脱得个清清溜溜,沾水将自己全身清洗了一遍,又把衣服在河水中清洗了下,方才重新穿在身上,虽然依旧湿漉漉的,但是比之前舒服多了。

    这里的雨已经停了,雷声渐息,空中浓云开始了消散的迹象。

    林中静悄悄的,冷风吹过,雨水自树叶间落下,王川一个人在小道上行走,片刻便到了外围田耕边。

    这是居然一片红薯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王川徒手挖了一颗,在水中洗净,生嚼着吃下,甜甜的,刚好填饱肚子。

    老天似乎在有意成全王川,天空浓云淡去,露出了夕阳,在天空一侧,依稀显现出一弯美丽的彩虹。

    雨后的空气,清新微凉,吸入肺腑,沁人心脾,方才的疲劳和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王川站在沃野之中,远眺尽头的村舍,清秀的面庞上,忽然浮现出疑惑的神情。

第四章 证实异界,打听生计

    “怎么不见一根电线杆子,没有水泥砖墙造的房屋呢?难道,真如我先前的戏言,我真的来到了异世界?”王川心里惴惴不安。

    他开始莫名为自己的生存担忧,心痛为与父母和那可爱的妹妹从此分别。

    王川下意识的向村中走去,不论如何,一定要摸清自己的情况。

    “云销雨霁,芳虹作美。不过,此时我心中是风萧萧兮易水寒!该死的老天,千万别捉弄我啊!”王川平时喜欢拽弄几句文笔,略带哭腔的想到。

    路不远,很快到村口了,一步走两步的,王川的心情无比紧张,七上八下。

    突然,见到前面的场景,王川的心里,开始变得凉了。

    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

    王川神色恍然,木立在村口,孤独的身影,仿佛之前水中残叶,在汹涌波涛中,沉沉浮浮,随波逐流。

    眼前的景象,可以用暧暧无人村,依依墟里烟形容,没有金刚混凝土的建造,没有一点现代文明的产物。

    青竹翠翠,绿柳婆娑,王川甚至隐约可以看到村内出行的乡人,对口宽襟,长袖飘飘,俨然一副正宗古人的装束。

    “咦,这位小哥,哪户人家的啊,生得如此俊秀,我怎的从未见过呢?你为何独自在外遭雨?哎呦,瞧你这身装束,真是怪异,怎么中未见过这种装束!”

    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位中年大妈,头戴发簪,身穿古装,站在王川面前啧啧称道,看着王川品头论足,王川落魄着,怎么听都感觉不是滋味。

    难道这里是某个影视基地外围?王川臆想纷纷。

    很快,他收拾了颓废落寞情绪,王川打量了眼前的妇人,麻衣粗布,面容显老,此刻正用一对狐疑的眸子打量着自己。

    王川不知道作何解释,试探着,于是仿照古人含糊道:“小生初来贵地,甚为生疏,敢问此为何地?如何去得城中?”

    老妇露出黄板牙,笑道:“你不必拘泥,此处是小河村,百十户人家,都是农户人家,哦,村中除了一位善人吴翰林乃达官贵人,其他一概为黄土农夫,不知小哥是投奔哪位亲戚?”

    王川听到这里,顿时有些头昏,自己是真出了问题了,这里到底是哪里?他心里无数个问号?面上却古井无波。

    原来这位老妇见王川落魄如斯,破衣烂衫,浑身**的,连个行囊都没有,误作是投奔亲友的穷亲戚,没办法,这年景之下,诸如此类事情很常见了。

    王川凄然笑笑道:“这位婆婆误解了,我家道罹难,独存我一人,我也只是路过.”说着这话,心中无由来的一痛,人生悲哀之事,莫过于有家难回,心痛于斯。

    老妇闻言,颇为同情,道:“小哥,这般年轻,却经历坎坷,真是可怜。”

    王川想了想问道:“婆婆可知道哪有营生之处,告知小子,小子感激不尽。”他思来想去,眼下还是先安定下来,再从长计议。

    老妇顿足,思忖片刻,她伸出手,指着一个方向,对王川道:“听闻,近日善人吴翰林,归乡修养,家中正缺人手,小哥不妨去那里试试,倘若能进得吴府,可保得一生衣食无忧。”

    王川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一幢黄瓦琉璃的宅院建筑傲然矗立在那里,远远的,在这个穷乡僻壤地界,真是醒目,感情自己刚才失魂落魄的,一时间没注意还有这茬。

    王川闻言,喜道:“多谢婆婆指点小子,我这就过去,倘若怎能进得吴府,日后发达,定当报答婆婆。”

    老妇转身,再次抬臂指向村内,嘱咐道:“瞧见那最高的楼台,就是吴府,你循此路直行,可见门前有两尊汉白玉石狮,朱红大门,气派不凡,即为吴府。”

    王川听罢,谢了老妇,依言而去,盏茶功夫,果见一对白玉石狮,张牙舞爪,蹲在门前,二层梯阶上,立有朱红大门,挂着两只大红灯笼,一派宏伟大观,气派不凡的景象,正门门匾隶书---吴府,两个镏金大字。

    王川心道,传闻中的古代大宅真是不同凡响啊,没进门都能感觉到,治家森严,气象不凡,这是现代人,仿也仿不得的。

第五章 入吴府

    王川走近前吴府,只见门上有两只青铜兽头门栓,于是伸手叩响其中一枚。

    “锵,锵锵,锵锵锵。”

    半晌,门应声而开,一个下人装束的人,伸着头,看了看王川,发现王川衣衫褴褛,以为乞丐讨食,随手递出一个吃了一半的白面馍馍,往王川手中一塞,冷语道:“拿去快走吧!”

    语毕,缩回头,没等王川言语,就合上了门。

    王川张口欲辩,却无人以对,不由怒上心头,忿忿不平道:“干,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宅子。”

    他正自气愤言语,忽然门又开了,王川不由心头一紧,以为方才的恶语被隔门盗耳,听了去,以为这夫役前来问罪。

    不料这个夫役看了看王川,奇怪的点了点头道:“你无家可归,风餐露宿,没个饱饭暖衣实在可悲,但见你年纪轻轻,形容俊秀,成为乞丐倒也少见。眼下我们府正欲招夫役,何不入我吴府,当个正常下人,好过行乞百倍。”

    王川不清楚,刚才自己的恶语,是不是被他听取了,才引自己入府,来个关门打狗。

    不过看样子,又不像,于是踌躇一下,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况且眼下自己生计堪忧,这个世界又没有收容所,更没有最低生活保障金,于是索性随着这个夫役进去了。

    王川不幸,流落异世,看着一切顿觉陌生,想这封建大宅只是在影视之中见过,如今,亲身至此,不免觉得柳荫沉香,绿砖红瓦,错落有致,气象万千。

    王川哪里经过如此豪宅,在下人的带领下,穿门过廊,晕头转向,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下,夫役吩咐他在此等候,方自进去。

    王川独自站在此处,看周围,植有梅兰竹菊,丹桂点缀其中,更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琼花异草,密绿成荫,甚为雅致,想来这宅内的主人,定时风雅高洁之士。

    片刻后,那夫役出得门来,见王川还在静候,便交代道:“我家老爷喊你进去,是对你天大的恩福,你千万要谨言慎行,行为毕恭毕敬,切不可粗言恶行,行为下贱,懂吗?”

    王川心里只骂,狗眼看人低,嘴上却毕恭毕敬道:“多谢大哥教诲,小生并

    非乞丐,只是家道失落,流落于斯,我知道该如何应付的。”

    夫役也不作惊讶,似乎早已料定,笑笑道:“如此甚好,那快些进去吧,莫叫老爷等得烦了。”

    王川见夫役如此,忽有明悟,想道这夫役,一定见得人多了,练得一双察言观色的慧眼,就仿佛自己那个时代的酒店接待等等。

    想归想,王川依照这人的指点,寻路进得屋内,只见一个阔巾华服,体貌不俗,气度深沉的老先生正执笔在案,岸上笔墨纸砚,样样聚齐,那纸上正有一行诗句:“春兰芳馨醉,秋菊苦寒清。”

    王川识得词句,心道,莫非这里时节已入秋。

    这老先生已经知晓有新下人需自己过目,但是方才见园中景色宜人,突发诗性,竟忙着先研墨作起诗来。

    此刻这老者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穷后生进来,静默无声,甚为识趣,也不打扰自己,心中不由赞赏,因道:“你来,替老夫磨墨。”

    王川见四下无人,晓得叫的是自己,于是点头走过去,识趣的缄默不语,动手磨墨了。

    这老者乃甲科十三名,平时沉静寡欲,名利淡泊,又见厌恶官场奉承,但以诗酒自娱,所以居于闲居于乡,日日以赏园观花,吟诗作画为乐,活得逍遥自在,不啻于神仙生活。

    老者气态沉静,凝神静气,观看了片刻轩窗外的竹菊梅兰,咕咕噜噜,哼哼唧唧半晌,突然挥笔婆娑,写下几行苍劲清远的墨字。

    王川偷眼看了看,只见纸上有一首小诗:“春兰芳馨醉,秋菊临寒傲。默默一度情,化却才子思。”

    老者细细品读,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王川面上不语,但是看着这诗句,却觉得少了些什么,故而露出不解的神情。

    老者将王川的神色一概不漏的看在眼里,于是出言问道:“你是新招来的下人?”

    王川点头应道:“是的,小子就是。”

    老者闻言,同时察言观色,露出差异的神色,心道,此子眉宇桀骜,却英气内涵,沉静似秋,于是又问道:“你可否读过诗书?”

    王川心道,他招个下人,怎的这么多废话。但也耐

    着性子答道:“小子读过些书,敢问老爷何出此问?”

    这吴翰林不由一愣,心道:这小子说的不错,一个下人只要会依言做事即可,况且,如若是学子,怎么零落成一介低微下人。

    吴翰林想罢,便道:“你可会些什么,我府中事宜,因人而异,陈列就列,最恨偷奸贪懒之辈。”

    王川却忘了自己的身份,忽然扬眉道:“我管理帐房,采纳最是擅长。”

    吴翰林闻言,心中怪道:此子言语,举止奇怪特异,标新立异,莫非真有正才实能。转而又想道:我这府中,已有了大管家董老,专司库房采购事宜,怎能另择他人,况且人情不便,于是道:“我这府中,物料执事多年来有我府中董老专司,于情于理,不可交与他人。”

    王川听了,不由稍稍失意,复又道:“小子愿听老爷吩咐。”他嘴上说着,心里却暗道:千万别分派个扫茅厕,下贱污秽的工作给我啊,佛祖显灵。

    吴翰林想了想,拂须说道:“我府中人员各司其职,无尸位素餐者,此番招人,只是想请人照看我的花草,老夫懒于朝政,独好诗赋,花草。想雇人照看,你能否胜任?”

    王川哑然,心想姥姥的,居然是作园丁但是小爷能行吗?

    吴翰林见王川不语,脸色怪异,又问道:“可是有些难为你了?”

    王川忽然想到自己在高中读过生物,学过相关植物矿物质之类的知识,倘若把这高科技知识用在培植花草上,也许能吃得开。

    想到此处,王川豁然开朗道:“小子昔日读到一些花木培植之术,想来可以幸不辱命,足堪此任。”

    吴翰林闻言大喜,畅然笑道:“小哥有此技艺,真是可喜可贺。”

    王川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微末技艺,何足挂齿。”

    吴翰林道:“此事已定,你从此专司我书房外的花木,勤勤恳恳,细细心心,老夫不会亏待了你的。”

    王川谦虚的笑笑。

    人道,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缘分不啻于千千万万,恩怨情仇恨,无非情之一字,何为“情”,即经历。

第六章 初入吴府生活

    王川自进得这吴翰林之府,被派个养花植草的职业,这对于他来说,确实个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但是为了这异世生计,王川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了。

    说实话,王川并不愿一辈子当个没有前途的花匠,他闲暇里就苦练自己的强身功法,全因他偶尔发现,自己修炼的这两种功法,在这个世界居然效果卓著。

    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两股奇异的能量循着不同的线路在流动,一道清净悠远,一道祥和宁静。

    而这些日子,每当他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旦行功,竟然发现,耳畔能听到四下里风声异动,俨然一个功法气场,就像以前电视里看到的大侠运功的样子,这个发现,令王川欢喜不已,心道,这个世界果然不一般,貌似有传说中的天地元气,自己想要不凡,坚持下去总有出头之日。

    过了一段时日,王川也大体弄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形。

    这个世界的文明程度,大约等同自己那个世界的隋唐时期,有两大强国及其一些孱弱的小国家,两大国均雄心勃勃,想一统江山。其他小国无力自持,只得各自依附两国。

    前些年,两大强国,分别是居于中原的李唐国和北方元突国,争战不断,民不聊生,互有胜负,势同水火,而近年却偃旗息鼓,但是据有心者观察,唐国连连征兵,铜铁市价高攀,官府囤积物资。而元国秣马厉兵,也在积蓄力量,据此分析,此间前线平静,大有暴风雨来临前夕之兆。

    值此乱世之中,尚武之风尤甚,也许是战乱时期,朝廷也提倡尚武,又或是原本民风之中就有尚武精神,民间各地流传着各种兵书和武功秘籍,还有武林世家,门派等等,这是个丰富多彩世界,王川渐渐开始喜欢这个世界了。

    除此之外,王川已经摸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小河村原属晋城的西北方下辖村,地貌偏僻,但是依山傍水,风景宜人,小河村的人口不

    多,百十来户,只有个大官人家,就是吴府,因为吴翰林在朝中颇有些人脉,且翰林相当于内阁学士一半,有起草秘招,任免重权,因此即使晋城郡守都来拜会,所以,在这个晋城地界,人们都以能进入为吴府之人而自豪。

    所谓,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

    王川自来得这异世,有机缘进得吴府,本该生活无忧,苦心孤诣的积蓄力量,但是世间世道,唯百折不回炼真心,万变不穷才妙用。然而偏偏有些宵小奸诈之徒,唯利是图的小人与他作对。

    不过话说来,纵观天下,不论江湖,朝廷,总有个成帮建派,结党营私,利益纷争。所以同利者往往营私派对结成一伙,派系间互相倾轧,争利斗狠。

    王川所在的吴府,也不是清洁圣地,下人们也私下结党成派,勾心斗角。且说这吴府下人之中,有人长年累月已成气候,这些下人自持资历深老,深得主人信任,狐假虎威,控制了一些新进夫役,也隐隐形成了一个严密的职权体系。

    这王川自从进入吴府以后,利用自己在前世的生物技术,将花草培养的深香疏态,散影满帘,生机勃勃,吴老翰林见了,满心欢喜,呼朋引伴,吟诗作对,也逢人便说,见人就夸自己慧眼识珠,请到王川这样的园艺高人。

    王川自持技艺高超,经常获得吴翰林的赏识,吴翰林也对他在生活起居倍加关照,特地为他单独批出一间厢房独院,饮食较寻常家奴好了许多,并且给他一定的自持权限。

    王川在吴府生活的衣食无忧,月钱也丰厚,他自己采用生物环境对比技术,研究出了书房花卉的地质土壤的成分,微量元素,最终自己靠心灵手巧,用修竹自制了一个地管滴灌技术,可以在人离开的时候按量供给植物的营养元素,这个技术,使得他得以解放,拥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闲暇时候,便练功,散步,有时候,甚至出了从后门出府闲游。

    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王川正惬意此番生活,可说是无忧无虑,为人也和善,但是却引起了府中某些小人的妒忌,心道:这个新进的下人,全无背景,却生活得比自己还好,何不从他身上压榨些油水,也与他清楚此地,这里是谁的地盘。

    话说这日王川恰逢休假,于是出得府门,一路游玩,来得一处僻静之处,见此地环境优雅,风景绝佳,又人迹罕至,这么好的环境,心想自己何不在此地练功。

    王川说做就做,盘坐在茵茵草地上,呼吸着天地之气,心神渐渐沉入空灵,无欲无视,无思无识,俨然寂灭。

    此时此地,天地阴阳,一团和气。

    王川运起阴阳合气功法,第一式肉中肉又曰无极式,调动和增强内气任意布于躯体里表,瞬间周身仿佛至于温泉,通泰清馨。王川下意识的进入第二境界,气中气又曰太极式:无极状态的王川如入温泉,自己有种明悟,自己就像一个包罗万象胚胎,这时候迅速有产生另两种气,黑暗中,他发现在自己的上方无限空间,和下方无限空间,各自产生一个光球,两个光球炫耀之极,仿佛互相吸引,又各自深处一条极亮的光束,两股结合在一起,刹那间,身体噗的一震,黑暗中,他仿佛看到无限光明,鸾凤和鸣,这是一种无限美满的感觉。

    王川入定中没有发现,只见他周围空间中,风声异作,落叶纷飞,每当落向他时候,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阻挡在外。

    王川在意识空间内,处于一种自在的惬意,圆满。忽然,一阵心悸陡忽而生,王川恋恋不舍的醒来,暗道,这是为何,转而又想了想,可能是时机未到?

    他抬头望了望了天色,却见夕阳红艳,落霞齐飞。

    王川暗道:感情自己这一入定,就是一天了。

    天色即将入幕,王川起身,理了理衣襟,就望回路而去。

第七章 有女含玉

    归途中,看天边晚霞满空,瑰丽纷呈,夕阳下,乡舍田畦,翠竹冷菊,大千世界。

    王川心头一片宁静,又恍然有种山河依旧,人生命运多舛的明悟,试问这世间为何,人怎么就不能如这山川日月般,拥有永无止尽的生命呢?

    王川想不通,他已经回到了吴府。

    吴府,正是晚饭的时刻,但是王川没去,他在外顺手从集上带了只烤山鸡,娇嫩酥脆,香气醉人,除此之外,他也买了一壶酒,在这个孤身一人的世界,他孤独,寂寞,慢慢学会了饮酒,有时在忙过后,便独自在花下独饮,任清酒洒落衣衫。

    此刻,他落寞的走到自己的厢房,忽然发现,自己的房门竟是敞开着的,怪哉:自己临行之时不是关好了么?

    他奇怪的快步走进,却看到自己的屋内,有三个人:董老坐在当中的座上,何钱位于左侧,常四位于右侧,此三人,俨然一派装腔作势,居高临下的气势。老董脸上一副泰然自如的神态,何常二人一脸的老辣恶相。

    王川看了,俊眉跳动,心里不由一突,暗道:此三人,来者不善。

    王川不动声色,装作不识人世的态势,立马满脸堆笑道:“我说怎么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心有戚戚,原来竟然是列位贵客光临寒舍,叫我这陋室蓬荜生辉。”

    座上三人,闻言,微微色变,有道是,古人言: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常二人脸上肌肉抽动,董老却已经起身迎出,油光的秃头,爽朗笑道:“传言王老弟,人才俊杰,年少有为,前途无量。老夫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不同凡响啊。本想着为老弟被酒洗尘,欢迎之至,孰料,府内公事劳顿,分不出身,还望王老弟海涵.”

    何常二人为董老马首是瞻,也皮笑肉不笑的笑笑。

    王川心中厌恶至极,但是也强忍着,笑道:“董老,此话差亦,我颠沛流离,几近劫难,然而得到老爷赏识,救我与危难之境。说实话,本应是我被酒道谢各位老哥,但是却整天忙于花草培植,无暇分身,这与人与事,皆为我之过,还望董老宽待。”王川抱拳道。

    王川不待他说话,不卑不亢紧接道:“今日我外出,特意备了些清酒香鸡,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把酒言欢,相见恨晚,不止董老和二位哥哥,可赏脸否?”

    酒的确是好酒,清香甘醇,烧鸡也是惹人垂涎,但是董老却婉言拒绝了,倒是他后面的二人,露初失望的神情。

    王川也不动声色,心道:小爷就是不给尔等无赖吃,一群无赖,下三滥之辈。

    董老哈哈笑道:“罢了,此番天色已晚,恐次日府务繁忙,我等就先行告辞,他日再来打扰,后会有期。”

    王川也淡淡笑道:“既然如此,小川就恭送三位一路走好,天黑路难,不便相送。”

    三人闻言,此子甚是无礼,气焰嚣张,身形一顿,身上煞气闪烁,董老昏花的眼中闪过一丝煞气,转身凝视着王川,鼻中打了个“冷哼”道:“我记得,之前有个老园匠,自恃艺高,不听管教,最后不知为何,因病不起,被送出了吴府,唉,真不希望此类事情再度发生。”

    王川冷笑着,目送他们离开,他也的确听闻过,据传那老者,的确花艺高超,颇为收到吴老爷的赏识,自己现在所住的院子就是当年老园丁的安身之地,可是后来不知为何,老园丁一病不起,被送了不少的抚恤钱财,遣送回乡,这件事情,很蹊跷。讲的人都是遮遮掩掩,看来与这董老儿脱不了干系了。

    话又说回来,王川还真不怕,尚武乱世,他重金购得一本“移行幻影”的轻功身法。拳法以太极拳法为主,平常来个三五个人,撂倒击杀没有问题,大不了,自己去投军,在军营中历练自己,走自己的阳关道,闯荡一番。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川渐渐深入了解了这个世界,可以说是极度的尚武,历史考证,甚至出过一些大能之人,武者不惧寒暑,内力化罩等等,那是传说之中的“先天”,不知道自己将可以达到什么境界呢?

    王川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目光冷漠,暗道:来日方长,尔等宵小,小人资质,狗仗人势,我日后需要小心处之,要是逼人太甚,别怪小爷心狠手辣,哼!

    王川自知功力大涨,信心大涨,胸中有成竹。

    老树昏鸦,月影之下,王川的院中有棵老桑树,枝繁叶茂,阴翳如盖,树下有一张石桌,石桌边,四只石凳。

    这里真是夏日纳凉的好去处,吴翰林将此院赏赐与他,可见,对王川的厚待。

    王川打开香鸡,就着甘冽的清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喝着,他正在想着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与他来讲,可谓万分紧迫。

    “我虽身居内力,但无施展的之法,倘若能有一些实用的武技,何惧那些魑魅魍魉。”

    王川一个人喝着闷酒,慢慢的月上眉梢,晚风习习,许

    久后,随手甩掉手中的空壶。

    王川想着,吴老爷进京处理公务,明日将归,还好我的花卉已经可以不需耗费人力照顾了,自己份有限。

    夜幕降临时刻,王川万般聊赖的步向自己的卧室,忽然,一阵风陡忽升起,桑树簌簌作响,月光下,王川的脑海“轰”有种明悟。

    中正安舒、轻灵圆活,刚柔相济。

    王川下意识的,松柔轻慢的打出一套拳路,巧的是此套路与阴阳合气功的意境相得益彰,竟有互补之势。

    倘若有个前世的人在旁观看的话,一定会发现,王川打出正是素有中华国粹的“太极拳”。

    太极拳动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这种运动即自然又高雅。在技击上面特点:“以柔克刚,以静待动,以圆化直,以小胜大,以弱胜强”。

    这套拳法,是王川在上大学时候,体育老师教的,当时他就练得不错,甚得教练的赏识,只是后来,毕业后,生活劳顿,渐渐的丢下了,不料,如今反倒用上了。

    翌日,王川如常的到吴府书房外的花园打理花草,“小武,你来了!今日不必裁剪了,打理下杂草即可。”

    “好嘞,川哥早!”小武是王川唯一的手下,是王川自己向吴老爷请求,要的下手。

    小武是晚于王川进府的,王川看他聪明老实就选了他,说实在的,小武子也渐渐喜欢上给王川打下手,一方面他能学到花艺,另外就是,王川对他也很好,得知他家中还有母亲和一个小妹妹,因此,常常带他出去开开荤,私下给他些零钱,小武子自己的工钱全部存下,休息时候带回去,给母亲和妹妹贴补家用。

    王川坐在那闲来无事,耳畔忽闻府门外人声杂乱,似有名客造访,又似乎不像,王川一介花匠,不便详询,只得和小武边忙边聊着。

    待到骄阳于顶,伙房开饭,王川才道:“小武,走不忙活了,吃饭去。”

    路上,王川从他人口中得知,早间老爷回府,且将大小姐接了回来。

    王川刨根问底,得知,这吴翰林,早年无子,续了几室妾,但是全无动静,于是全部牵出嫁人。

    后来,妻室为求一后,诵经求佛,尤为至诚,直至四十,有梦中神人佛者托梦赐下一块通体晶莹的翠玉,十月后,与妻王氏才得一女。因有圣人托梦,故吴翰林,将这独女起名:含玉。

第八章 相思情切游子心

    传言这含玉出生后,至一十右二,吴翰林就将她当做男子一般对待,倾其所学教其四书五经,吟诗作赋,琴棋书画,其妻王氏,更是传授女红。也许天资不凡,又或钟灵毓秀,这有女小小年纪,生得闭月羞花,性情聪慧,女红织绣件件过人,到得十四五时便知书能文,俨然一个女学士。吴翰林见此女才思过人,秀外慧中,心道,即使男子也不过如此,于是渐渐就忘记了再得一子的打算。只思量,之后将她配个才貌俱佳,宅心仁厚的公子,即可当做半子,聊慰平生。

    再谈,这吴翰林源系朝廷奸臣弄权挂冠而归,去年新皇荣登大典,罪臣伏诛,泰宇清明,吏部考案,得吴翰林系旧朝忠臣,故奏明皇上,被推为太常正卿,闲职,相当于现在的纪委书记兼任党组书记,不过没有现在权力大,吴翰林被作为闲职,明升暗降,心中愤恨,本打算弃官归田,但是虑及小女年方真是纳婿之时,而京城多才子佳人,且人才辈出,乃是天下英杰荟萃云集之地,于是为求一佳婿,应招进京,后来几番回乡,但是没带着女儿,这次却不知为何将独女带回,王川一问,原来,今日系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家人团聚,难怪于斯。

    这独女含玉,自进入吴府,就处理家政,头头续续,倒是井井有条。

    人生如秋水浮萍,今日是团圆佳节,入幕后,圆月早早高挂枝头。

    这吴家老

    小摆上糕点红烛,又兼美酒佳酿,在院外与地下的母亲团圆,不久后便散了。

    之后,到了晚间,王川回到自家,看着皓皓圆月,也不禁思乡深切,胸怀凄凄。

    “人道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天涯游子共戚戚。真是情至深处,欲哭无泪啊,古之人不于欺也。”王川倚在桑树下,微言轻启,独自吟唱。

    他情深意切,又适逢一劫,真是孤苦伶仃,说出的话也充满失落之感。

    这真是天意如此,人生无奈。

    巧的是,王川的隔壁,恰巧吴女含玉的闺舍院子,这晌,含玉正在丫鬟苏莺的陪伴下赏月玩乐。

    含玉忽然隐约听见,又轻轻诗吟在耳畔响起,于是驻足,侧耳倾听,只闻一墙之外,缭缭吟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天涯游子共戚戚,人生无常祸福至,月有阴晴圆与缺。”

    含玉通晓诗赋,不禁细细吟唱,暗道,虽乐律欠佳,但有道是真才人不囿于成规,此四句倒也是朗朗上口,感人情深。她想着,忽然想到隔壁有人,于是心有戚戚,问苏莺丫鬟道:“莺儿,隔壁是何人居住?”

    莺儿十四五的年纪,甚是可爱,梳着两根辫子,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小姐,我听说,前些日子,府中新进的一介花匠,他花艺超凡,有大匠之才,获老爷赏识,赐予他厢房独院居住。”

    含玉又问:“他年方几何,品德怎的?”

    莺儿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虽年纪轻轻,但是也资历深老,也是府中消息灵通人士,比之董老不遑多让。

    苏莺答道:“这是个俊秀落魄的后生,身上又种清儒的气质,据府中传言,此人不善言辞,往往独自一人做事,身后跟个小学徒,忙过后,便喜欢独自在房间,不擅长与人交流,但是他的花艺超凡脱俗,标新立异,有些才能,还真是个怪人。”说着就把王川的养花奇技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

    含玉闻言也秀娥微蹙,暗道:“此人怪才,倒是少见。”

    却说,王川一人百无聊奈,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电脑网吧,酒吧,ktv什么的,他只得,将自己的一腔热血全部倾注在功法上,于是他沐浴着冷寂的月光,在院子中打起了太极拳,一招一式,行云流水,相是在舞蹈,配合着他的长衫衣襟,倒映着玉树银月,倒是如诗如画,风生水起,大起大落。

    “咦,这天怎的如此奇怪,方才无风凉爽,此刻却突然凭地生风,真是怪事!”苏莺纳罕道。

    含玉也甚是奇怪,也寻不出个缘由,眸光看向月光,难道是月宫仙子嫦娥在翩翩起舞?

    王川练罢,自己就着井水,洗了个爽快的冷水浴,回了房间,合上门扉。

第九章 意念神游

    回到房中,王川并未睡觉,而是坚持练功。

    他想了想,今日正月十五,思乡深切,阴阳不和,还是练智明功吧!

    这智明功的精要,着重于精神力的凝练,以己作灵,观想宇宙天地,融于天地,海纳百川,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佛说:我本无相,相由心生。

    王川左脚拉开,两脚距离略宽于肩,两腿微屈,两手自身前两侧向上托起置于小腹前掌心向上,指尖相对。体会两手特殊的感应,观想身体开始变大、大、大、大、长、长、长,顶大立地、变成一巨人,遍布虚空。心中默念“沟通宇宙能量信息场”、“接受宇宙灵能的加持”。来吧,宇宙中的灵能从四面八方向体内聚集、聚拢。

    书云:观想在脐轮处灵能观想凝聚状态,颜色为金黄色或淡黄色、玉白色。舍利聚之成团,散则无形。舍利的形成,就像人体内有一座核反应堆,体积很小,能量极大。

    书又云:舍利,道家称之为金丹。儒家称之为仁义,名不同而义同,法不同而道同,一致而百虑,殊途而同归。

    王川心无旁骛的修炼,放佛自己已经是这个天地,包罗天地日月,忽然,王川灵魂一震,怪异的发现自己静坐在屋内,头顶着皓皓明月,一阵清凉舒适,明月下,自己仿佛以为静坐参禅的老僧。周身洋溢这祥和安泰的气息,这种气息似乎亘古流长,来自太古。

    王川耳畔忽然簌

    簌作响,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他左首的那棵大桑树,受风吹,满树绿叶扇动,树枝摇摆。

    “呵呵,莺儿,快来找我啊!”萧萧木叶之外传来女子银铃般悦耳的笑声,王川意念一动,神觉飘过墙头,只见那灯火阑珊处,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说话燕语莺声,王川呆呆的看着,此天之下,竟有如斯美丽的女子,真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这难道就是吴翰林的独女-含玉。看来传言不于欺也。吴大小姐,其貌赛若天仙,不啻瑶池玄女,月宫嫦娥。

    王川静静的看着,忽然心中恻隐,暗道:此等女子,我等观之乃是福厚,倘若能得之,就是艳福齐天,天地恩宠。唉,我还是回去吧,吾大约无此福缘,王川怅然若失的回去,月光下,见自己依旧老僧端坐,静若古佛。

    他意念一动,神觉没入其中,静静的屋内,王川睁开明珠般的眸子,暗想:方才我难道我灵魂出窍,不大可能,据修真传言,此番异能自在出窍期,方显其相,吾一定是短暂的神游太虚,这是神识显化。

    话说后院,含玉小姐正乐于捉猫猫,突然心头策应,似乎太宇之上,放佛有一双柔和,如沐春风般的目光正在静静的打量着她,她芳心暗凛,疑惑道:今日月圆佳夜,我怎会有此异觉,难道是母亲显灵。她剪水双眉,这怔怔的凝视着这个星空,默默不语。

    那边,双目上蒙着丝巾

    的苏莺,见耳畔忽然没了声响,暗道:这黑乎乎的,怎么去逮着小姐,于是偷偷用手扒开一细缝,把眼偷瞧,之间小姐正背对自己在秋千旁伫立。于是,心下欢喜,偷偷靠近,蓦然把小姐小蛮腰怀抱一楼,小嘴里兴奋喊道:“捉住了,捉住了。”就是不放手。

    含玉正值深思,忽然被人楼主小蛮腰,顿觉全身酥软麻痒,本来有劲挣脱的,此番却浑身使不上劲勒。

    她被苏莺捉住要害,心道:这小妮子,生生的手下乱摸,偏偏叫人无奈。

    她开声娇嗔道:“莺儿,快住手,小心我罚你。”

    莺儿却不松手,反倒把手箍得的更紧,生怕小姐耍诈溜了,她只说道:“小姐被捉住了,小姐输了,不可反悔。”

    含玉被她抓住腰,也使不上力,只得罢休,忍住那酥软,娇声道:“知道勒,莺儿乖,快些松手。”

    莺儿闻言,这才松手,把眼上丝巾扯下,笑靥如花的看着含玉。

    含玉粉脸羞红,她聪慧伶俐,晓得女儿家的身子敏感,不好意思说出方才的窘迫。

    她只得道:“莺儿,天色已晚,爹爹教诲早睡早起,我们回房吧。”

    莺儿玩的正在兴头,闻言,百般不愿,但是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回房,含玉临行时,偷眼瞧瞧星空,之间星空下,隔壁墙外,一棵如盖大树,枝繁叶茂。

第十章 有意离开

    时光冉冉,白驹过隙,转眼已经一年了。

    王川的阴阳合气功,总也突破不到第三层,一直在前两层上徘徊,练得炉火纯青,王川也是很疑惑,心道,怎么总是达不到第三层呢?

    阴阳合气功第三层息中息又曰两仪状态,乃是修炼“人天合一”的初步功法。其功效古人云:“息长且久,天地人永存”,又说:“吞吐天地息长在,呼吸字宙气永存。”

    王川心想莫非这成功法,需要机缘,正所谓,时机不到,徒劳无效。但是,这机缘是何意,将要何处去寻?

    且不谈这道家功法,那佛家智明功的进展,除了感觉自己的精神良好,通体无恙,也再无其他发现,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其实这是精神念力的修持,只有在特殊环境下,方能见其妙用。

    两种功法,虽进来进展微微,但是王川也真切的感觉,自己的体内,又两种不同感觉的暖流在巡回运转,生生不息,难道这就是内功。

    这些心法就此放下,王川唯一会的武技,太极拳,倒是被他练得一招一式,“拳势如大海,滔滔而不绝”,威力不小,他用这功夫,只把那董老三个坏胚,揍得七八次,每次屁滚尿流,三人发誓不再招惹他,但是暗地里却扬言,欲请高人,来一雪前耻。

    总的来说,王川这一年中,过的还算不错,但是他却有了要离开的吴府的想法,原因就是,他从这个世界的书籍和传言中得知,有修道求真的传说人物,王川心道,来到这个世界,恍若重生,往昔不再,求仙入道是他的梦,他想去自己踏遍万水千山寻找,即使刀山火海,也要亲自寻历一遍,证其真假,方慰于心,

    王川在吴府虽话语不多,但是他艺高人俊,人也和气。有许多女子仰慕他人才出众,一见倾心,暗送秋波,或暗递书信,表其相思,欲与君成姻缘之好。

    除此之外,更有不少媒婆说亲,但是都被他婉言回拒,对于这些,王川不是没有心动过,有几次在几位美女的芳怀暗许,有心安排的香遇下,竟临时反悔,坐怀不乱。唉,可怜天下女子感情于斯至诚!

    一切皆枉然,王川心有所牵,发出宏愿,在屋门上挂出,女子莫进的铁石字句,令众蛾眉粉黛佳丽泪洒香巾,更有伤心者,也誓言,此生非王川郎君不嫁的凄艳之语。

    王川事迹,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传出:“做人不要太王川,嫁人就要嫁王川!”的口头禅。这句话可能是前半句来自边城浪子,后半句约莫就是闺中丽人的话了,正好配到一起,倒也是相得益彰,这是王川始料未及的。

    一年之中的事情,数不胜数,但又一件却是非道不可。

    话说吴翰林进京欲求佳婿,但是却失望谐美而归。

    这封建家族还真是规矩森严,女子不出嫁,不得出阁。对于这个小姐,传言美玉胜姿,才学比之才子,犹有过之。传言于斯,王川却从未见过,只在神游之时,隐约一睹芳容,其他时候,连个影子都不曾见的。

    这几日,据吴府家丁传出言语,说吴翰林,在朝廷曾因赏梅一事冷遇了御史大夫杨某,从而开罪某人,吴公怕京城厉害艰险,特协女回乡,以此避祸。这件事,追根溯源,大约在一年前,当时,含玉小姐在京城吴翰林府邸衙门小筑。

    吴翰林乃是昔年甲科及第,他与同年苏御史,李翰林乃是至交,最为义气。

    这天冬日,天朗气清,真是梅开傲雪的节度,吴翰林的府邸植有红黄腊梅,花苞带雪,悄然而放,真是一派好光景,只见寒冬腊月,滴水成冰,腊梅枝头,白雪之中,点点红花如火,那红梅更似黄金铸成,晶莹剔透。

    吴翰林独自徜徉于中,如渡仙宫月殿。

第十一章 赏梅

    他正自独赏,忽报苏御史,李翰林拜府,吴公闻言大喜,好友来访,他连忙迎接而出,只见苏李二公正自从轿子中而出,这二公头戴纱帽,身穿鲜亮暖袍,脚着练鞋,完全是一种平时的便服。

    这二人见着吴公便服迎出,三人见面,情谊融洽,全无客套,吴公欢喜笑道:“这些日子,梅开正怒,二位兄弟,可来得正是巧。”

    李翰林笑曰:“吴公,独自在家酌赏,也不主动请我二人同享,有金屋常珍之嫌,该罚?”

    苏御史也笑道:“李兄言之有理,依我看,今日吴公应罚酒三杯兼赋诗一首,以慰劳我二人。”

    吴公争辩道:“我本想择吉日,再请二兄共赏梅花,不料,二兄捷足先登了,怪我考虑不周了。”

    三人说笑着,就进入屋内,这里是书房,后门连着花园,真是吟诗作画,花前月下的好所在。

    话说,三人进入屋内,苏李二人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对于花草只是爱屋及乌,二人也不待休息,央求吴公先赏怒梅,于是乎三人鱼贯来到后花园,只见这里,二株极品腊梅,枝干茁壮,龙爪擎天,正花开正旺,白雪盈盈,点点朱红点缀其中,斑斑金黄如星闪耀,简直是琼花玉树,人间奇葩,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瑰丽芬芳的美丽梅菊开放,满园飘香。

    二人看罢,李翰林赞道:“真是好景致,超凡脱俗。”

    苏御史也点头称罢,道:“琼花玉树,不啻于瑶池仙境,吴公居此,真是令人羡慕啊。”

    三人赏玩了一会,吴公即令家人摆上温酒来,三人饮了数杯,李翰林建议道:“此处有酒有梅,真是吟诗作赋的良辰吉时,二兄何不共献一首,增加些娱乐。”

    苏御史也赞同道:“此梅秀而不艳,美而不妖,冰洁芳寒,带有几分仙灵之气,着实令人爱之敬之,我等三人,的确应该为其赋诗添句,尚可留与后人,令其芳华不白开一场。”

    吴公笑纳,对其二人之提议,也点头同意。

    三人计议已定,吴公唤左右取来笔墨纸砚分发之,三人即席分韵作赏梅诗。

    这时候,吴府下面人忽然来报,曰:“有杨御史来了。”

    三人闻言,不由一头厌恶,吴公怒道:“愚人,见我三人在此忙碌,早该回拒他。”

    下人羞愧再报:“杨御史不听小的言语,已经自己闯入府中,正朝书房而来,眼下已经估计到了。”

    吴公闻言,立刻丢下笔墨,连忙出来迎接,此刻,这个杨御史已经到了书房外,正好二人撞见,吴公笑曰:“今日什么风把杨御史吹到我府中来了?”

    杨御史戴硬脚幞头、穿袍,一副官差之扮,他见了屋内几人,不由抱怨道:“尔等在此喝酒逍遥,却把我给忘了,吴公真是偏心。”

    吴公连忙解释道:“我见杨御史,平日里公务繁忙,无暇分身,故不敢叨扰。”

    杨御史笑道:“素闻吴公好吟诗作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他不待吴公言语,又接着道:“昔日,赖李翰林高才润色一文,送于太子太傅,太傅欢喜不已,真是感谢万分。”

    李翰林笑道:“杨御史不必如此,我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苏御史却笑道:“杨公,借花献佛,那太傅定会感怀于你,他日厚礼以待,前来谢你。”他语带双关,以此讽刺杨御史,过河拆桥,不曾感谢李翰林的帮助。

    杨御史,心机深沉,怎能听不出此中机关,忙辩解道:“一篇贺词而已,何当厚礼回报。”

    吴公道:“不论有或没有,都有李翰林之相助功劳,杨公却迟迟不见谢意,此不诚也,我等雅学之士,本不欲求回报之礼,但先前杨公被呼来喝去,未免有被小视之心,令人心寒。”

    杨御史闻言,大呼冤枉,又有些忿忿不平。

    苏御史见状,恐二人因此不和,于是从中打圆场道:“吴公直言,真性情之人,杨公不必挂怀,但你却有失礼之嫌,该当罚酒一杯。”

    杨御史大呼冤枉,又拗不过情面,道:“此番罚酒一杯,我受了,还望诸公不要说我厚此薄彼,薄情寡义之嫌了。”语毕,他端起杯子,足足喝了一整杯。

    喝酒过后,众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及此事,杨御史看桌上笔墨纸砚比比皆是,于是道:“诸位饱学之士,在此作乐,我正好也是同科,虽诗赋欠佳,但愿向诸君讨教,万望三位莫取笑我。”

    吴公三人点头称是。

    且说杨御史本愿来此,原为一件棘手之事而来,不料又三人在此,又俱是诗书之人,一时也不好说出口,待闲了片刻,实在憋不住,道:“三位在此,实不相瞒,我此番来吴公府上,实有一件棘手的事件,需与吴公商议,倘若吴公能助一臂之劳,此中好处,是绝不会少了的。”

    吴公诧异道:“杨御史,何事如此挂怀,说来听听?”

    二人也侧耳倾听。

    杨御史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此事蹊跷之极,盖为朝中太子太傅之姊妹刘氏,原是加封皇后,太傅才得以荣升太傅一职。而这太傅之家还有一旁亲刘氏,官拜都尉,此人骄横跋扈,贪得无厌,无人敢管。他闻得城外一户田地盛产,膏腴丰厚,于是垂涎已久,在皇后加封之际,叫府上抢夺勒来,那家农户告天天不灵,告地地不应。此事传的沸沸扬扬,闹的满城风雨,那驸马都尉也有些畏惧,欲以钱财赔偿,孰料那农户铁了心,非要回田地,告慰祖宗不可,奈何都尉就是不还。此事闹到衙门中,驸马从中作梗正要依法来处置农户,这时候站出来一人翰林郭老,扬言要还天下清明,义正乾坤。那都尉怕此事传入圣上龙耳,担心龙颜大怒,于是请人从中斡旋,对那农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吾此次来,既是为此事,列位大人,还望仗义调庭。”

    吴公闻言,原来是贪官扰民,不由怒道:“杨御史此言差矣,那都尉驸马贪赃枉法,知法犯法,理应严惩,你却为此人说好话,于理不和。”

    苏御史也愤怒道:“他做官,本应为国为民,效命皇上,但是却仗势欺人,蚕食他人膏腴,欺君罔上,应当依法处置。”

    李翰林点头赞同。

    那杨御史被众人怒斥冷对,也是老脸羞红,汗颜道:“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吾虽爱财,但是取之有道,此事有法可依,本来应当不加过问。老夫此番作为实为欲求高升罢了,只为调庭,不会亏待了那农户,俗话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老夫的行径也是常理之内。”

    三人听罢,也无话可说,吴公道:“但此次事情,杨御史却助纣为虐,实在叫我等气愤,爱莫能助了。”

    杨御史闻言,叹了口气,道:“你所不知,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年少之时,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寒窗苦读。当时的都尉乃是一善人,见我勤学,于是常常资助我与饥寒之际,此种大恩,我发誓定当结草以报。如今,那老都尉以死,留下他那忤逆独子和一女。后来,我科举登榜,总不忘那雪中送炭之情。现在老都尉后人作奸犯科,已经承认自己不对,我愿挺身而出,为其善后,还望诸公如我所愿,日后定当回报此恩情。”

    三人,听罢,唏嘘不已,但是他们一向嫉恶如仇,不愿助纣为虐,一时也没好的法子,面面相觑。

第十二章 吴府生变

    吴公自知理亏,又是此间主人,于是婉言道:“杨公有此心酸过往,可谓人生艰难,我等之前都对杨公误解了,实在是对不住了,但是,叫我等助那贪官污吏,未免就强人所难了,况且,此一事,彼一事。不可相提并论的。”

    杨公也是不住的叹气道:“我已经意料到诸位正直,不愿沆瀣一气,维护奸臣,我十分理解,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语毕,他作揖,拂袖而去。

    苏御史见他落魄姿态,感言道:“杨公,命运多舛,实在叫人简直不忍。但是此事系我等一腔忠义,不可轻易处置,恐叫后人笑话。”

    李翰林道:“杨御史的遭遇,我也是感同身受,想我也是寒衣荣升,此种人生,辛酸孤苦,实在叫外人无法体悟,触景生情,此番赏梅,我已无心情再作,二位郑重,吾先告辞了。”

    李翰林一走,苏御史也寻了个借口,也告辞而去。

    吴公无趣,暗道:此番定然要得罪于杨御史了,此非吾本意也,但这也是身不由己。

    王川当时听得这些传言,心中对吴公三人的做法,甚为不耻,对杨御史的遭遇也是颇为愤怒,以他的看法,此事,杨御史本应不予过问,待到都尉依法案论处之后,这杨御史再出面帮助最为上策。至于三公的忠义不可以两全,实在是愚蠢之极。

    这日,正值冬末开春,青黄不接,王川在园中裁剪花草,忽然,外面急匆匆的跑进小武子,这小子,他在此处养花还兼传话。

    这小武子跑进来,恰巧见到王川穿着夫役的服饰在专心修枝剪草,连忙道:“川哥好。”

    王川一边修剪花草,一边笑着点头,问:“小武子何事急迫?”

    小武子脚步也不停,道:“圣上圣旨到门口了,全府人员,需出门恭迎候驾,我去通知老爷。”

    王川闻言,惊讶万分,暗道:自己来此异界,诸事陌生。然一年内,已经熟络了不少,但这接皇家圣旨的事情,还是头一回,这一定要去仔细瞧瞧。倘若他日回到自己的世界,还能与他人说道说道,哈哈。

    那小武子已经心急火燎的跑去通知老爷了,王川打定主意先去瞧瞧去,想着,王川扔下刀箭,望府门方向而去。

    且说,这小武子来到书房,见老爷这在提笔写字,本该噤声,但是眼下也顾不得了,他呼叫

    道:“老爷,大事不好,京城圣旨驾到,此刻正在门外,差老爷去接旨。”

    吴公闻言,大惊,这事情居然全无半点风声,想归想,他连忙道:“你快去通知小姐,合并府内诸人,齐到府门外恭迎,听候接旨,不得有误,快去,不得怠慢。”小武子不敢怠慢,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吴翰林到书房内间,穿衣戴帽,衣冠齐整,匆匆而去,心中诡乎不定,这圣旨来得也太意外了,自己在这晋城,多少是个名门旺府,前面竟无半点风声传言。

    且说,这吴府外,有一匹白马,上面有一老宦官,面目粉白,衣冠讲究,此刻正手持皇家谕旨,他身后,两排御林军标枪林立,真是华盖雍容,气派不凡,

    这时候,吴府的家眷俱闻言圣旨驾到,顿时鸡飞狗跳,全往府门奔去,先到的,多已经跪拜等候了多时了。

    片刻后,府门外,吴公公服领头,后是小姐等男女家眷,全跪拜道:“恭迎圣旨驾到!”

    而后,吴公埋头叩首独自道:“丞吴启明,恭迎圣旨,未曾远迎,望圣上宽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白马上面的宦官,粉面秋霜,举止绅士,向下飘了瞟地上的吴翰林,不做理会,尖着嗓子道:“事出有因,吴翰林不必挂怀,圣上洪恩浩荡,命我传至于此,吴公接旨。”

    吴公叩首。

    公公执榜,神色庄严的念叨:“皇恩浩荡,吾臣吴翰林,老成历练,大有才气,忠诚正直,特擢升为太长正卿,今有重任,非吴公不可力挽狂澜,令十五日内,起身,前往元突国,传我李唐乃五德之邦,不欲两国争战,意欲言好之意。兹不得有损国威。”这太监只是略表黄榜之意。

    他语毕,居高临下对着吴公道:“恭喜吴公擢升太长正卿,当此重任,他日功臣回国,圣上定当厚赏。”

    公公不等吴翰林说话,面不改色说道:“此去元突,不远万里,路程艰险,特赐下御林军千人与侍从等随行,途中可保吴公安危起居。”

    吴公心中叫苦,暗道,李唐与元突国素来不和,双方争霸天下,此去元突国,可谓有死无生,但是也叩首诚恳道:“臣接旨。”

    转而又对下面来人道:“管家,好生款待军士门,及众位信使。”

    接过圣旨,吴公礼遇道:“公公一路跋涉,路途艰辛,恳请到我府上

    休息,我备盛筵待之,以表微臣敬意。”

    公公摆摆手道:“吴公盛意,哀家心领了,只是公务在身,急于回报,不得停留,望公见谅。”

    吴公意会,顺水推舟道:“既然公公,日理万机,分身无术,吾备厚礼,以表盛筵之礼,望公公笑纳。”

    公公闻言,满心欢喜,掐着兰花指笑道:“吴公盛意,哀家承受了,日后在皇上身边,定当美言几句。”

    吴公恭送公公。

    公公走后,吴翰林一阵心寒,这时候,从那千名御林军之内,排众走出一位军官,只见之人穿着明光金甲,胸前一块金色护心镜,兽头护肩,护膝。整个人高大威猛,气势雄浑如山,他腰上挂着把长刀,漆黑的刀鞘,挡不住里面寒气森森的刀身,很剽悍,很冷血,不怒自威。

    这人来到吴翰林跟前,声音洪亮抱拳道:“末将,京城禁卫副总管,徐达,见过太长正卿吴大人。”

    吴翰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徐达,他也有所耳闻,据说此人一身横练,功夫了得,在军中颇有声望,只是为人耿直,为权贵所不容。

    吴老收回心态,也抱拳道;“徐达禁卫副总管大名如雷贯耳,此番西行,还望将军多多照看,将军请至鄙府,吾将盛情之至。”

    这徐达也心中有数,眼前的老者,也是与自己一般,为权贵奸佞说不容,此次出使,也许暗藏玄机,可能是壮士一去,不复返亦。不过,他徐达,可不是任人揉捏之辈,武道才是他的目标,倘若形势有变,干脆卸甲,带着自己的兄弟上山,乱世之下,这就是生存之道。但是眼下前途未卜,自己靡下的兄弟要自己照顾,而这个吴府是根本容纳不下这些兵士,只能另寻他处,安营扎寨,想到这里,徐达笑了笑,道:“大人厚意,末将心领了,只是另有要事,所以,只得另择他日,登门拜访了。”

    吴翰林闻言,心中有数,只得爱莫能助道:“既然如此,将军在此地扎营,若有用的上老夫的,尽管来找老夫,不必挂怀。”

    徐达心领神会,能这样最好,看来传言不假,吴翰林确实忠义之人,于是眉开眼笑道:“谢吴公,末将先行一步。”

    他回到军前,命令:“全队开拔,觅地,安营扎寨。”

    军队离去,吴府众人各自回去。

第十三章 父女情深,即将分别

    晋城至元突国路程遥远,途径许多山地大川戈壁,骑马日夜兼程也要几月光景,此话暂且不提,且说吴翰林自接了这烫手山芋,全府上下皆愁云惨雾,人人叹气忧虑。

    这吴公家大业大,但是这家中除了一个女儿,就无其他可挑起家业的成员,因此,这吴翰林一走,就相当于灶王爷不在家------没主事的人。

    现在留下个偌大家业由谁照顾,含玉小姐平时管理吴府内部事宜,但是若要她一人独挑吴府内外事宜,只怕她一介纤纤弱女子,大家闺秀是承担不了的。

    第二日,吴府内院书房内,含玉小姐略带哭腔道:“爹爹此番孤身远涉北域,无人照料,路途严寒酷暑,穷山恶水,还有那元突国狼子野心,虎狼之地,着实叫女儿担忧。”

    只听吴公道:“女儿不必挂怀为父安危,为父平时自持清明言辞,心系朝廷,忠心耿耿。此番出使西域正是明证吾一生忠廉名节之时,亦可青史留名。”

    含玉闻言,只得泪光流得如桃花带雨,更加伤心不已。

    吴公抚摸着含玉的螓首,露出慈祥之色,喃喃道:“汝平生,只得你一女儿,你聪慧贤达,才华卓越,吾老怀甚是安慰,此番我封上卿,北域言和,这是九死一生,你孤苦一人,叫我如何放得下心来啊。”

    含玉聪慧,听得伤心,泪水止更是不住的留下。

    王川如今功至瓶颈,倒也是耳聪目明,虽在花园,但是房间里面的话语,倒是听得真真切切,暗道:这老吴,此番真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只是这个含玉小姐如何是好,一介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无人帮衬,生得花容月貌,怕是会被人觊觎。

    况且在这种封建社会,女儿家不可能整天抛头露面的,而且还说不准,登老吴前脚先走,后面就有人来,设计陷害他这一家子了。

    这时候,忽然一夫役来报,来到,吴公的书房外恭声道:“老爷,门外李翰林,苏御史求见。”

    老友前来,吴公擦掉眼角的老泪,叫含玉先行退下,道:“快请二公进来,我稍后就到。”

    少顷,传来一阵紧凑的步伐声传来,不一会,进来两个人,王川在在园中,把眼一看,是平日里与吴公来往甚密的好友,是李翰林和苏御史,二人来到院子,见王川正在料理花木,鉴于王川大匠级的身份,勉强道:“大师好忙!。”

    王川也还礼道:“二公安康。”

    二人心事重重的来到书房,见到吴公正在,三人寒暄几句,直奔主题。

    苏御史道:“昨日听闻,朝廷差吴公远赴西域,使命言和,吾二人心中惊疑,此事重大,牵连甚广,特来探询?”

    吴公低眉,脸上挂不住,只得叹了口气道:“蒙二位兄弟挂怀,此事千真万确,真不知是何人,暗中陷害于我,吾平日在朝廷

    里,洁身自好,不常走动,本该无得罪之人,老夫眼下却是怀疑是那杨御史,因昔日拒绝,而心生仇怨,借机陷害于我。”

    李翰林道:“苏御史是微寒出生,急功近利,但是他本性善良,以老夫猜测,也不像是含沙射影之小人尔,抑或另有其人?”

    苏御史闻言,道:“兄不可以己之心度之,古有言:此一时彼一时。这官场,本就是一布帛染缸,清净廉明,独善其身的能有几人,人心日变,况吴公平日里待人接物,均有礼有节,在朝廷里面也是人口皆碑的,只是在前日,才因名节之事而独拒杨御史,此事明了,定然是那人从中陷害。”

    李翰林闻言,也无法申辩,只得叹口气,心里暗道:此事蹊跷,现在容不得他去查探。

    吴公叹口气,道:“吾此番心意已决,既然朝廷委任我出使元突,我就以身作则,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此番北域之行,定当全力以赴,二公不可再因此事争议,徒伤兄弟心情。”

    二人闻言,互相致歉。

    吴公想开了,笑道:“我将远行,与二公就别,心中不忍,不如,我等此番大醉一场,以表兄弟情意。”

    李翰林闻言,大呼:“吾等,也有此意,不谋而合,此番宴席,一作于君践行,二作增进我等之间的情意,如此甚好。”

    苏御史也是此意。

    吴公吩咐左右即可摆酒备菜,少顷,酒菜摆满一桌,三人喝得酩酊大醉。

    王川在外面,闻得酒香,暗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这酒是好酒。

    翌日,李翰林与苏御史,因公务繁忙,而先行辞去,吴公叫过左右,吩咐府上机要人员到花厅聚集。

    这花厅是吴府接待贵客之地,也是聚众商议府内要事之地,盏茶时间,得到消息的人员,都来到了这花厅。

    王川也在身在其列。

    花厅之中,王川细观下人员,有清洁夫役正副二位,食堂火头正副二人,小姐闺院妈妈正副二人,花草总管一人---王川本人,外加一个府门总管是董老,还有一个妈妈,总共九人,其中还有两人,一个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苏莺,还有一个是年纪略大的中年妇女,这样合计有十一人。

    吴公姗姗来迟,他穿戴着硬脚幞头和圆领袍服,那圆领大袍下摆都是一道横,领口用同色衣料的阔边镶沿,内衣白色护领,穿着严谨,似有重要事宜宣布。

    吴公正服来到花厅中,高高坐在上方中间大座,目光灼灼的扫过众人,道:“前日,接到圣旨,宣我十五日之内出使元突国,皇命不可违,老夫不可久留,即将可远行,因此,府中无人主事,所以~。”

    吴公忽然停下,目光扫过众人,神色严肃。

    王川感觉一种气氛有一种凝重感。

    众人屏息不敢大声呼吸。

    吴公接着缓缓道:“府中无主事之人,犹如国之无主,群龙无首。所以今日,我召集尔等来此,就是想吩咐今后一段时间的事宜,家中之事,全由小姐含玉主持。”

    他顿了顿,接着道:“董老与吴妈从旁协助,其他人等谨守司务,不可偏废,在我出使期间,不可接待外人入府。如有特殊事宜,请先知会小姐,待小姐最终定夺,方可行之。”

    吴公寥寥几句,众人记下了。

    也许是吴老爷和徐达主意已定,今日启程,府门外,徐达的千人大队,已经原地待命,辎重马车齐备,一幅行军千里,长路漫漫的感觉。

    吴公交代府中事宜之后,又叫小姐独自留下,与小姐交待了一些事情,面授机宜,只把含玉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时辰不早,一切交代完毕,吴公回到书房,备好出使公文,家人准备车马,因天气见冷,备了狐裘暖袄及少许单衣等衣物,除此以外,又准备了不少干粮糕点茶水,以及常用药膳以备不患。一切准备妥当,吴公穿着华丽官服出来府门,众家丁都来送别,含玉一身红妆,煞是美丽,少有的出来远送亲父,只是哭哭啼啼。

    吴公狠心上得马车,揭开厚帘,正欲进入,突然瞟见人群边上伫立的王川,心中暗道,此子不音世事,平日里除了花草修正,就是回院闭门不出,如若异人,眼下我即将远行,前途未卜,或许埋骨异乡,待我先见他一见,也是主仆缘分。

    吴公坐到车里面,对外贴身侍者耳语几句,那侍者下得车来,问道:“王川何人,老爷传见。”

    王川呆在人群里面,清心寡欲,忽闻有人唤自己,侧耳倾听,原来是吴公,心中暗道:他见我作甚,怪哉!

    他信步上前,登上那车厢,见吴公正襟危坐,恭声道:“老爷见我何事?”

    吴公仔细看了他几眼,才道:“尔入我吴府已有一年有余,这一年之间不见你社交处事,只见你除了修理花草,就是闭门不出,我且问你,到底所做何事,可否告知与我?”

    王川看着这个老头,年逾花甲,慈眉善目的,却被人陷害,够倒霉得了,心道:此人也是一信人,但是此系我不宣之密,既是他待我不薄,也不可讲出。

    王川心中暗凛,正色道:“吴公,我的确有自己的秘密,不可随意与人得知,你待我不薄,有安家之恩,我也想报答你,这样吧,你的吴府,家大业大,我也许守不住,但是我可以保护你家人的安危。你看可好?”说罢,王川怕吴公不信自己,突然握住吴公的手,暗行功法,一股柔和浩荡的内力流向吴公全身,吴公身体一震,觉得真是如沐春风,通体舒适,连自己原有的暗疾,隐隐有治愈的征兆。

    吴公大为震惊,看着王川的目光激动不已,心道,上天待我不薄,有此异人保佑我女,我便无忧。

第十四章 临行嘱托,灵力合一

    王川凝视着吴公,眸光中神采飞扬,他干脆导引着自己的玄功,在吴公的体内走了一边,将这老头的一些暗疾加以治愈,几近安康,心道,送佛送到西,我这玄功过穴,留一些在你的气海,也可保你一路少受风寒颠簸之苦。

    吴公任他发功,受用不已,直觉眼前的青年淡泊宁静,清新俊逸,实为一表人才之人物,不由想到自己那女儿也是诗书辞赋,女中英才,心中想道:我女儿与这少年倒也一文一武,很是般配,况且小女懵懂世事,而这少年,才华隐逸,大隐于市,颇有城府,如若小女随她,我也安心了。

    王川只管为他行功活血,哪想到这老儿已经考虑他,当做女婿了。

    行功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却颇为费神,王川收功后,额上已经泌出汗珠,心道:我这功法,本也是养生功法。现在这番作为,真是发挥特长了,这老儿经我这医治,些许能多活几年了。

    这时候吴公细想完毕,正巧见王川松开双手,他也不谢,反而从自己怀中取出一物,王川定睛一看,只见到是一块极品玉佩。

    这玉佩,晶莹温润,凤彩飞翔。

    吴公十分珍惜的将这玉佩合手交与王川的手中,他郑重道:“吾吴家,几代翰林,诗书礼仪治家,这块宝玉是我祖上传下,传男不传女,我现在赠送给你,只盼望你,保得我那独女,存下我吴家一脉骨血,吾在此与尔叩首了,先行拜谢了。”他说着就起身跪下,王川见状,一把托住。

    王川道:“我一介闲云野鹤,山野草民,况且还受你知遇之恩,怎受得起此等大礼,真是折杀小子了,你且起身,我已经答应保护小姐,就定当遵守诺言,吴老,您请宽心去吧。”

    吴公也拜不下去了,只好起身,他道:“小女聪慧贤达,秀外慧中,如今托付与你,我也安心了,还望你好好照顾她。”吴公话里有话,却只能隐晦。

    王川问他此言,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也没怎么在意,心道,保护一下罢了,小事一桩,他哪知道,这个“保护,照顾”的深意,还有这块玉佩的真正用意。

    这真是姜是老的辣,树是老的滑啊。可怜王川蒙在鼓里,身在福中不知福,愣头青一个。

    王川辞了吴公出来,看车外,人潮涌动,无数道的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其中几道甚是灼烈。他也不在意,不声不响的没入人群,径直回自己的屋去了。

    时辰不早,车辕滚动,众多送别的声音中,只闻含玉小姐的悲戚声,凄婉忧伤,传的很远很远。

    时间过得飞快,白驹过隙,有道是,摩天席地人难测,世事变幻不顺心。

    吴老启程已经有一月有余,这日含玉小姐在闺房闲坐,突然苏莺急忙闯进来,脸色发白道:“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含玉芳龄本事不大,闺中女儿又不经世事,闻言,有种绝倒的冲动,她忍住问道:“莺儿,出什么

    事情了,快快讲来于我。”

    苏莺道:“方才府门外,有个青年男子,自称是苏御史所派,前来示警。他神色匆匆的来报,说朝廷奸臣弄权,新皇无能,忠奸不分,许多忠臣义士被捕下狱,抄家灭口,老爷的同年好友李翰林已经被奸佞捕去。如今朝内人人自危。小姐,你说我们怎么办呀?”

    含玉闻言,芳心惊惧,暗道,爹爹被派往元突,此番生死未卜,我当如何是好呢。她自己也拿不出什么好法子。

    苏莺看得心急,暗道小姐当家是游刃有余,但是处理外务,却甚为驽钝,眼下老爷不再,看如何是好呢?

    含玉一时也无法,一条丝帕在手里使劲的揪着。

    苏莺见状不由道:“小姐,老爷出府之时曾交待我们,倘若有机要大事,可请府中老奴来共同商议,他们或许有法子呢。”

    含玉闻言,心中烦乱,别无他法,只得道:“眼下情势危急,别无他法,只得这样了。”她忽然站起身来吩咐苏莺道:“莺儿,你速去通知董老他们到花厅,不得有误。”

    此时,王川的屋内,无灯火,黑暗中,阳光透过缝隙射进来,烟尘再光芒中游弋。

    王川盘坐在床头,凝神入定。

    神念虚笃,经脉之中有两股真元流动,它们循着不同的线路,却各行其是,互不侵犯。这就是王川这段时间的收获,分神二用,或者用一种冥冥之中的意念暗示两种功法同时运行,王川甚至想在平时也使这两种功法不停息的运作,但是试过之后,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奢望,似乎这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忽然,王川的心中一阵悸动,涌起一股难受的寒意,正在运行的功法受其影响,刹那间相互牵引起来,气机迥异,大相径庭,二者竟互不相让,针锋相对,一时间经脉内气血翻涌,翻江倒海,王川双目紧闭,英眉之上泌出汗珠了,细细密密的。

    气血翻涌,直攻心头,一瞬间,真气膨胀,王川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正在充气的气球,就要爆炸欲裂,体内涨的难受,浑身汗如雨下,王川浑身疼痛的抖动,体表之上已经泌出朱红的血珠.

    王川痛苦着,心道悲戚道:“难道,我要死了么?呵呵,哈哈哈…”乐极生悲。

    “不会的,我还不想死,也不能死,这么会这样呢?难道我错了。”

    生死之间,百念丛生,王川霎那间想一泓秋水,平静如斯,淡泊志远,庄周云: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通,是谓坐忘。夫坐忘者何所不忘哉!内不觉其一身,外不知乎宇宙,与道冥一,万虑皆遗,故庄子云同于大通。

    这不是近乎于破茧重生了么?真的要这样才可么?

    王川冥冥之中,有些明悟,但是摸不着,按不透,雾锁云藏。

    也许是幻觉,又或是天可怜见,王川的脑海中幻象云浮,虚虚渺渺,是不是每个快要死的人都

    是这种感觉呢?

    忽然,虚空之中炸想,一声佛偈。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佛又言。夫见道者。譬如持炬。入冥室中。其冥即灭。而明独存。学道见谛。无明即灭。而明常存矣。

    王川明白自己走火入魔了,妄念丛生,但他始终守着一丝灵台清明,不至于迷失在幻想之内,勇夺轮回。

    “咚……”危机之机,忽然眼前金光灿烂,梵音恢宏,镇魔伏邪,这一声佛音,化为一股奇怪的力量,如一股娟娟无孔不入的涓涓细流,直流入王川的经脉之中,一路势如破竹,所过之处,绞缠混乱的道佛两股真元一概旅顺。

    王川汗流浃背,暗道:“侥幸”。

    脱困之机,正自窃喜,他忽然觉察有些异样,凝神内视,只见那道纯净佛家力量,渐渐消逝,融如两股本命真元中,两股真元,受此影响,又互相牵引,竟然又大于从前的趋势,王川,大惊失色。

    神念运转,欲求尽快压制抚平,但是却杯水车薪,两股真元相遇之后,化为一股奇怪的真元在体内流动,并且渐渐蚕食,身下的道佛真元。

    王川见到这种怪异真元,心里突然冒出来两个字:融合。

    正所谓:大道合一,一起交融。

    这个道理在自己的那个世界,几乎人人皆知,没想今日,自己能亲自证得大道,是福还是祸?

    王川想不通,体内的真元也融合殆尽,尽皆化作一股奇怪的真元,循着一条陌生的线路,还在自行运转,这倒是令王川欣喜之至,暗道:是福是祸躲不过,但是眼前的却很良好。

    他日之事他日理会,过好眼前最为紧要,所谓大道凶险,脚踏实地,如履薄冰嘛。

    静室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王川俊鼻嗅动,眉头皱起,再看看自己的衣服,已经汗渍泠泠,浑身似乎有着一层油污般的,令人难以忍受。

    王川的院子后面有一口井,他来到后院,拎起井边的木桶,挂在吊钩上,“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王川拎上起来一桶慢慢的,清澈冰凉的井水。院中,仅他一人,倒也无所拘束,全然褪了周身衣物,露出精赤的躯体,衣物搁置一旁,拎起井水,举过头顶,通身浇下,刹那间,凉意灌透全身,凉丝丝的。

    王川洗过之后,擦干身子,穿上衣裤,感觉浑身有种无法言语的畅快淋漓。

    时值秋末,秋风吹过,但他身怀内功,也不觉着冷。

    “撞撞,撞撞撞。”院门蓦然作响。王川闻声,俊眉微锁,心道:难道真有大事发生?

    他想着,也快步来到门口,打开院门。

    门外,定睛一看,只见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苏莺,王川好生心头凛然,自己这里一般是无人前来的,除非有要事,这回老爷一走,就有人找上自己,暗道:不妙.

第十五章 家贼难防

    王川开声,和颜悦色道:“原来是苏莺姑娘来了,敢问,何事如此匆忙?”

    苏莺峨眉虚汗泌出,发髻有些凌乱,她正色道:“事关吴府安危大事,小姐吩咐,花厅商议,不得有缺。快走,就差你了。”她说着就拉着王川的手,都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王川被她不意被她拉住,有些不自然,但也无法拒绝,怕伤了少女的心。

    苏莺前头跑了几步,忽然觉得手中,有一双刚劲有力的手掌。心中醒悟,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连忙松开,眼睛把四周一观,见四下无人,心中暗自侥幸:幸好无人看见,于是松开玉手。

    王川跟在她后面,像个闷葫芦,不解风情。苏莺脸红不止,也不敢回头,只得嗔道:“方才,差人去叫你,但是回复说你府中无人,我们查看出入簿,见你并未在案,想你是睡的如死猪一般了。”

    王川在后面闷着头小跑着,心有戚戚,忽然听到这话,哭笑不得,暗道;这话说的,能有好点比喻吗。

    他无奈狡辩道:“昨晚睡的较迟,今日不免贪睡了些,以后绝不会如此了。”他心中有事,总不能说自己再练神功,走火关头,丫头听了,绝对是当他神经大发了。

    苏莺久在小姐身边,也是未经男女之事,难免情窦初来,羞赧道:“你呀,真是笨死了,下次晚上早些睡,千万别误事了。”

    王川在后面忍不住羞赧,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怪不好意思的。

    廊亭曲折,但是路程不远,二人盏茶间,已经到了花厅。

    花厅外,摆放了一些秋菊,兰黄红紫,冷静寂然,又花团怒放,倒是一片美景,还有淡淡清香。

    花厅内,小姐及诸位府内执事,已经就坐,王川进来,告了声:“恕罪。”就在小姐的允许下,入座了。

    小姐坐在首席,众人目光迷惑的看着她,小姐道:“莺儿,把手中的帖子,传给诸位一观。”

    董老接过帖子,打开才看了几行,脸色大变,随后众人观之,甚是奇怪。待诸位一一看完,个个皆忧心忡忡,如大难临头。

    王川看了以后,也俊眉紧锁。

    小姐微微轻咳一声,道:“诸位看罢,可以献计献策,共度此关。”

    王川眉头深锁,心中暗自思量:“这吴翰林在朝廷中,行事作风低调,本应当无仇家,但是这信中却连连示警,难道是危言耸听,应该不会的。定是吴翰林自诩忠贞高洁,言语行动中令某些奸佞记恨。况且先前突然被招,出使元突,这本就是有借刀杀人的嫌疑。看来吴家这回是劫难临头了。”

    在座的人中,除了小姐是主人身份之外,就是董老的地位最大了,这董老头,也是这吴家暗中的下人头头,平时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了。

    小姐见众人闭口不言,无奈,于是问董老道:“董老,如今,你已经俨然是这个府中的外务代理执事,您老认为,此事当怎样处之。”

    董老人虽老,却没有半根胡子,不仅没有胡子,头顶也是寸草不生,他整个人活像一尊弥勒佛,但是给王川的感觉的却甚是邪恶,油滑令人心生厌恶。

    董老闻言,眼珠子咕噜一转,弥勒佛似的笑了笑道:“小姐,敢问,此信,当真是老爷的挚友所寄?”

    众人闻言,不由皆露出诧异,原来如此的目光。都再心里承认此老能做得吴府内务管家,的确是有一手,处事严谨,经验老道。

    小姐赏识,坚定道:“此信确系乃父挚友苏御史说出,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董老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光,道:“既然如此,又是挚友,那么不论事情真假,是否空穴来风,我等不得不防。”

    小姐闻言,花容失色,一脸的忧虑。此刻,她心中不忧自己安危,却是心系远行的父亲,生死未卜。

    王川远远的看的仔细,暗道:含玉小姐,惊艳无双,又是才女,孝女,看来是又担忧那固执吴老的安危了,不知道下面当有何决定,王川心里叹惜,转而又想,吴府虽家大业大,但是与自己何干,我答应吴老护佑小姐,只要寸步不离,保其性命无忧罢了。待此事了结,我就要远涉天涯,寻求那缥缈大道。

    含玉虽管理府内事物,但是到底女子之身,不便抛头露面。此番遇到这件事,心中难以抉择,又无妙计,左右为难,看得下面人等,心中长叹。

    这时候,小姐闺院的张婆婆,见状开声道:“小姐呀,你是女儿身,老爷又不在府中,老爷又与李翰林和苏御史交好。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恐那奸人陷害,一旦那强人弄权,你一女儿身,斗不过他们的,怕是要被他们所趁,不如,暂且退避。远涉他乡,避避风头,也是明哲保身。”

    王川听闻,心中赞赏,心道:不愧是小姐的养妈,感情还是有的。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同意,他们这么许多人,其实大多只知道勤勤恳恳的做事,但是但不的大事,这时候就现出来了,除了极个别的心中有些心机,其余皆是从众心态,指望着他人出谋划策。

    王川心中感叹,在这个世界,能者出人头地,庸者沦为蝼蚁,任人鱼肉,尽管他们心中有善心,但是往往不善而终,贫困艰难。所谓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这个道理在哪里都适用。

    董老听了张婆婆的话,眼中一片阴霾,一闪而逝,嘿嘿笑道:“张妈言之有理,但是小姐乃女流之辈,芳华绝代,到哪都是不便,为歹人觊觎。依我所看,不若就在这个吴府,老爷贵为上卿,又重任在身,与国是多大的功德,那些奸人想要来陷害,也要掂量掂量。”

    董老之心,似乎欲盖弥彰,王川俊眉微蹙,瞳光闪烁,不过这话也不全有问题,有些道理。

    在场的众人,其他人说不出什么意见,一时间沉默冷场。

    董老的目光,淡淡的扫向众人,眼中笑意盈盈,看在王川眼中,总是觉得暗藏险恶,府中人有句话,叫做:董公之笑,险恶谄笑。

    董老目光突然撞见王川,见到王川星目寒光,董老目光一滞。微微点了点头,王川仿佛没看见。

    王川暗忖,此人暗藏祸心,颧骨外凸,似乎是有反像,藏有狼子野心,要趁早除之。

    王川没杀过人,也从未想过杀人,但是再这个世界,倒是眼睁睁的见过几次草菅人命的

    事情。这对他是一种极大的刺激,也隐隐改变了他一些以往的观念,自己原本世界的违法必究的观念,而这里只有强权,人命草芥,天地不仁,强者致胜。

    他心中执善,最是看不过这些奸人恶形,且有本领在身,天不怕地不怕,潜意识中有了一种除暴安良,济世除恶的侠客之意。

    说实话,王川真的不知道,自己属于何地,归于何方,自己就如那风中飞絮,随风而作,飘向何方就是何方。天荒地老,天涯随波。

    王川虽强横,但是董老该怎么还是怎么办?因为王川从没过问过府中事宜,董老暗忖,只要不招惹了这个煞神,就是相安无事了。

    这时候,小姐举棋不定,张妈是她养母,自然对是向着自己的,但是董老,经验老道,在府中乃是忠贞老仆了,兢兢业业,主事谨慎,也是有理有据,最后思来想去,也没有可行办法,只得先行搁置,静观其变。

    入夜,星空暗淡,浓云遮月,深秋的夜风,寒气袭人,吴府中万籁俱寂,只有点点烛光错落期间。

    此时府中,董老的卧室内,屋内,床榻之上突然,传出一妇人声音。

    闻其言语,莺声燕语,呢喃吃吃,笑道:“你这个老不正经的,心眼着实坏的紧。”

    只闻那床榻之上,传来董老儿的声音,笑道:“老夫在这府中几经风霜,兢兢业业,日夜操劳,如今那老不死的已经奉命出使元突,实为奸佞陷害,借刀杀人,如今,这府中就只剩那绝代绝色的小姐,这不正是我李代桃僵,改吴化董的绝佳时机。”

    那床上的淫妇个个笑道:“你董老,这么多年来,在这个府中经营,明桩暗棋,如今这个府中的人几乎皆掌控在你的手中,眼下只要得到这个房契,就是马到成功了,那水灵灵的含玉小姐,还不任你揉捏,咯咯,真是便宜了你这个大**。”

    说道含玉小姐,董老儿在又玩心大起,那双咸鱼手不自觉起来,只听那淫妇喘息开始急促。

    淫妇笑骂道:“老不死的,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董老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痴笑道:“那含玉,国色天香,秀外慧中,的确秀色可餐。但是若是就这个囊为己有,也落得个小乘了,依我看来。不若自己享用之后,在送与他人,也可从中赚取些利益,岂不是一举两得。”

    淫妇闻言,一阵沉默,半晌才道:“老董你的心也忒坏了,只望事成之后,你莫负于我。”

    董老忽然变得柔声道:“你我在这府中这许年,虽无媒妁之言,但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怎么会将你抛弃呢?你莫要再起此心了,哎呦,嘘嘘嘘嘘…..快松手!”

    淫妇狠狠的掐了董老一下,却媚眼含春,又是妩媚姿态。

    淫妇正色道:“希望你记着如今的话,倘若你有负于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董老儿嘎嘎淫笑:“都说女人心眼如针尖,吃醋是家常便饭,老夫我总算见识了,来来来,为夫好好伺候你,让你欲仙欲死。”

    另一处,夜凉如水,王川盘坐屋内,玄功运转,静若止水,宛若老僧参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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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的战火将延续至今,一个一个星辰大世界即将不断呈现,以大青山秘境为始,揭开历史一角,崛起!崛起修行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崛起修行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崛起修行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