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九八往事（一）
借着酒劲，张吉乾大手一挥的豪迈地说道：“老子们学的是对外经济贸易，不是得啥子工商行政，开个小卖部就能满足的，要干就要干专业对口的事情。啥子叫对外经贸，那就是和外国人打交道，要是就呆在内地那些厂里头干的话，有个锤子的搞头。”
其余几人听了都深有同感的点头，可是心里的想法却是光说这些有个屁用。
张吉乾看众人赞同他的说法，摇晃着身子咧嘴嘿嘿笑道：“与其在学校分配的厂里当一辈子的机器人，还不如走出去看看，到一些靠近边境的对方，肯定有我们的用武之地。”
“那去哪里？深圳？还是上海啊？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介绍信，去了也是白搭！”白术醉眼朦胧的回了一句。
“那就要看你们想不想出去闯一闯了。”张吉乾语焉不详的卖了个关子。
“哪个儿子豁你嘛，我一直觉得我们学的都是特别洋盘的东西，要是有机会，哪个不想干一番大事喃！”
“就是嘛，要是有熟人，肯定愿意去撒，以前在乡下，没见过世面倒还算了，现在咋个说也是在成都混了两年的人撒，你娃有事就赶紧说，不说就接到喝，么冒皮皮哈！”
一干人等七嘴八舌的催促到。
“嘿嘿，我跟你们说，我还真的有熟人。”张吉乾得意洋洋的斜着眼说道：“我舅舅在新疆那边搞药材，全部都是往中东那边出口的，啥子巴基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的一年跑好几次，前几天我妈给我写信给我说的，让我毕业了去那边，觉得有大出息。”
“真的假的哦，你娃不得又是在冒皮皮打飞机哦？”范超不信的问。
张吉乾一听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胸脯拍得啪啪响的说：“也不看哈我们这几个是啥子关系，我得那这个事情哄你们嘛？正儿八经的勒，我以人格担保。绝对是真的。”
在一番赌咒发誓，外带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张吉乾成功的用对外经济贸易的学术演讲彻底的打动了其余众人。
所以说，在那个信息相对闭塞的年代的人，永远有我们现在所不能理解的单纯和执着，他们没有看到过外面的世界，有限的认知都是从课本和学校组织的每天晚上的新闻联播得出的结论。世界很大，中国正处于高速发展中，经过清朝政府的闭关锁国之后，中华民族用了近百年的时间才完全摆脱奴隶社会的制度，开始走上国际舞台，而最近几年，深圳特区的先例摆在眼前，香港的回归更是促进了对外经济贸易的需求。对于他们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永远不缺用不完的干劲和说干就干的精神。
要想成为时代的弄潮儿，就必须得往最艰苦的地方扎根，况且他们还不是单枪匹马，他们有七个人。
就这样，在张吉乾连忽悠带鼓动之下，七个喝得已经快分不清谁是谁的热血青年，便毅然决然的决定了前往他们梦中的天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
坐了六十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到了乌鲁木齐，接下来再次辗转的坐上了前往阿克苏地区的班车。
这一路上，每个人都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怀揣着一颗热情澎湃的心，对即将到来的对话国际友人充满了无限的动力和信心。
可是事情往往不会如我们的愿，就像墨菲定律一样，当你越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它发生的概率越大，面包掉在地上，永远是有奶油的一面朝下。只不过，坐在绿皮火车上的众人，谁也没有去想这样的事情。他们的眼里，看到的是祖国逐渐强大所带来的机遇和马上要投身到事业中的激情。
幸运的是，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了张吉乾的舅舅，证实了他确实没有骗人。而有另外一句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就是在你感觉幸运的时候，不要再次奢望幸运女神会突然间神经错乱的爱上一个被热血冲昏了头脑的青少年，她只会在你马上要到*的时候突然在你耳边轻轻地来一句，警察临检。
张吉乾的舅舅是倒腾草药没错，整个环节的草药销量也大多出口到中东地区没错，可是七个人谁也没想到的是，在整个草药从种植到成品外销的环节中，充斥着无数的环节，而每个环节所做的工作都大不一样，而张吉乾的舅舅，是草药最原始的供应商，通俗一点来说，他只是个种草药的药农而已。
挖了三天的草药，每个人的手上脚上，背上都是大块大块的血泡。这一刻他们才幡然醒悟，无情的世界终究还是给他们上了残酷的一课，再三确认他们如果在这里长期待下去将彻底无缘对外经济之后，众人毅然的离开了农场，开始在阿克苏寻找机会。
最终，在面临吃饭和理想的双向选择题的时候，这一群热血青年还是妥协的选择了活着才有希望的一方。
机缘巧合下，他们进了当时正要进入戈壁滩的石油勘探队。
没有任何技术，没有任何常识，他们只能做一些体力上的弥补，而两个女生，恰好可以配合做一些记录和生活日常，勘探队以每天每人30块的高薪聘请了这支充满了青春活力的队伍。
那个时候每天30块钱已经算是不少的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所以略过不提。
在戈壁滩上，他们经历了无数个人生的第一次，第一次看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色，第一次面临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传说中人类的禁区：塔克拉玛干沙漠，第一次徒手抓野兔，第一次与戈壁狼隔空对峙。总总所见，不一而足。
正当他们在勘探队里学习到了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而感到庆幸，一步一步向成熟迈进的时候，迎来了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那一场已经被提前两天预知的大沙暴，那一场超过所有人预知的大沙暴。
最终，无意间他们七个小孩儿还有另外一个仅仅十五六岁的陈晨，也就是副队长的儿子，在其他老队员的掩护下，跌落进了地下溶洞。而其他人，却在整个沙暴中永远的留在了这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贫瘠之地。
灾难往往发生在我们不经意之间，沙暴突袭的危险还没有从众人心头散去的时候，再次发生了一件差点让所有人崩溃的事情。
跌落地下溶洞不到半个小时，陈晨便被一种莫名的生物，拖进了地下河的深处，甚至他连一句叫喊都没有来得及，就在众人眼前，消失无踪。
无边的黑暗，还有对于未知的恐惧，让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而后，嗜血成魔的变异蝾螈登场，将他们一步步的逼往地底更深处。
好在勘探队的时候，每个人都养成了随身带着一把一尺来厂的军刀，手电，还有水壶这些简单的但是在戈壁上有时候比命都重要的必备工具。所以在越来越深的地下空间里，他们饿了便到处找一切可以吃的生物，渴了便喝着地下河的水，一直恍恍惚惚的被迫前行。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如果原路返回，将会面临成百上千蝾螈的追杀，还有那个超过五米，却无处可攀登的洞口。
唯一支撑着他们一路往前的动力是因为，在整个地下洞穴里，始终都能感受到风的存在，而且空气里几乎没有被密闭太久而产生发霉的味道，这就意味着，在这处地下空间的某一个点，和外界肯定是有常年通风的口子，那这就意味着，只要他们坚持寻找，就还有一丝希望。
第六十一章 九八往事（二）
也正是有这种渺茫的希望支撑着每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灵魂，他们才得以在地下洞穴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搜寻了半个多月。
手电的寿命肯定会有耗尽的一刻，所以在最初的一天茫然失措之后，众人开始节约能源，好在他们为了躲避蝾螈而逃出来的这个地下河的边上有一条异常古老的栈道，顺着栈道往前走的一路上，偶尔有一些由于地质变动而形成的裂缝连接其他的地下空间，里面虽然同样布满了各种危机，但同时他们也发现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被遗弃或者冲刷到此处的树枝木棍，这也是他们能在寒冷的地下活下去的一大因素。
他们在整个栈道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次，每一次走到尽头的时候，看着一望无际的地下湖泊都是一阵怅然若失，可恰好这时候不甘就此等死的精神会让他们再次拖着身心俱疲的身躯，不断的搜寻各个有可能存在出口的裂缝和地下洞。
直到最后一次他们再次走到栈道尽头的时候，面前多了一座浮空的小岛。
这条不知是何人所建的栈道延伸到此处肯定是有道理的，这一直是众人所赞同的观点，直到小岛的出现，才让人恍然大悟。
登上小岛不久，七人便发现小岛不是固定在某一处，而是在整个地下湖里不停游荡着的，这也解释了为何最开始的几次都没有看到它的存在。
既然小岛能浮动起来，那么中间肯定有巨大的空间，致使他的整体密度小于水。在这一科学的解释下，每个人都怀揣着好奇，暂时忘却了要寻找出口的迫切，开始在小岛上寻找入口。
他们找到了一个石门，顺利地进入了小岛的内部。不过他们并没有像白木等人一样顺着石阶一直往下，而是被一个漩涡直接卷入了最深处。
等到众人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地下空间的某一处，身边是一个足够足球场大小的水潭，而不远处，便是陆地。
火把早已经熄灭，手电也在防水背包里不知道能不能使用，而他们当中第一个苏醒的李晓川，摸索了好久之后才好不容易找到一把能用的手电筒，打开手电的时候却一下子惊呆了。
原本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空间，在手电光芒照射的一瞬间，忽然像是被开启了某种开关一样，光芒大盛，整个空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照的分毫毕现。
惊讶得说不出话的李晓川张大着嘴看着整个犹如白天的场景呆呆愣住。好久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并不是因为特殊原因，完全是因为身处之地的这些石头。
那些石头看起来略带淡紫色，看起来粗糙无比，可在仔细的观察下会发现每一块石头上面都有无数个极其光滑的面，手电的光芒照射到这些石头上面，不断被反射，而且似乎这种石头还能加强光线的亮度，，每一块或者微乎其微，不过，当众多的石头磊在一起之后，甚至整个洞穴都是这种淡紫色的石头构成的话，量的变化直接导致了质的变化.
在这种奇特的环境下，他们很轻易的找到了对方，并且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因为突如其来的漩涡失散或者死亡。
一个人在经历了无数种磨难非死而不死之后，几乎所有人都会有一种感觉：啊你看看吧，主角光环开启了，什么**掉下悬崖不但没死，还学成了绝世武功出来开始就称王称霸了，什么身中剧毒而不死遇到了隐士高人，从此牛逼哄哄的一生，这些都是俗套了，看着看着就吐了，完全没有一点儿新意。
其实也不怪人会这样认为，但是有多少人会去想隐藏在背后的问题，如果这个人死了，那就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了，这是必然的。还有，谁又知道本来这是属于另外一个有同样经历的人的故事，只是在某一刻他的所谓主角光环开了个小差，导致没了以后，也就没有故事了，这同样是一个太监的故事。
主角光环的前提是他经历了所有事情而最终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没死，这才有了故事，才有了所谓主角光环的存在。
现实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盖世奇人，没有那么多的绝世武学，只有各种巧合而已。
所以，白术一行七人都没有在奇怪的漩涡下丢了性命，并没有因此而失散，这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
提着手里用发光矿石做的简单照明工具，他们开始搜寻整个地下的空间，因为突然的变故让他们不知道到底现在是出于小岛内部还是已经被卷到的别的地方，强烈的求生意识让他们再次为了活着而拼尽全力。
接下来的过程枯燥且乏味，同样带给他们的震撼也才刚刚开始，大约两三个小时候，在一片朦朦胧胧的光亮中，他们发现了一处不算庞大，但绝对震慑人心的地下建筑。整个建筑上下连接洞壁，中间用十分规则且统一的青石长条将之隔离成十余个大小不一的房间。
如果在地面上，这倒是无可厚非，但是这是地下，而且不知深几许的地下，一处绵延数十公里的栈道已经证实了不知多少年以前确实有人类在此活动的痕迹，眼前的巨大石条建筑便也能说得通了，只不过，在地下深处建造如此工程，可以想象其难度，绝对是恐怖的。
最初的震撼过后，就是巨大的希望，既然有人类居住的痕迹，那绝对是有出路的。众人开始疯狂的搜索每个房间，但是却失望的发现，这些看起来类似房间的对方，里面无一例外的空空如也，连一块石子都没有。
而此时此刻，他们的补给几乎完全耗尽，这里除了石条以外，没有任何的东西，更别提先前栈道后的崖壁里的各种生物了。
弹尽粮绝，加上连续十几天的心里压力终于在巨大希望和失望带来的落差中开始爆发，比较脆弱的人开始抱怨，开始痛哭，开始不问原因的发脾气，甚至开始想要自决在此，可这些对于他们所面临的问题都无济于事，最终还是在众人的劝解下。冷静下来，为了活着，继续努力。
在某处隐秘的对方，他们再次发现了一个往下的通道，只不过这个通道修建得太过于隐蔽了，如果不是偶然间的发现，他们将被困死在这漆黑的地底深处。
通道不长，弯弯曲曲的延续了数百米便到了尽头。
当七人站在通道尽头的时候，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上面的房间全部空无一物，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气势恢宏，什么叫鬼斧神工。
通道尽头是一处半空中的高地。而眼前的空间，上下空间距离更是数十米高，一眼看去几乎都看不到头顶的石壁，而大小，足足有两三个足球场大小。
让人觉得真正的震撼，是来自于洞底的建筑，那是一座真真的古城。
当手电的光芒穿过近百米的空间，远远的照在古城的建筑上，一瞬间好像真个空间都发生了某种强烈的化学反应，就像最开始他们醒过来的那个地方一样，整个地下古城在本来已经很微弱的光线照射下，突然就想活了起来一样。光芒大盛。
这是一座古城，一座真正的宝石般的古城。从半空中的通道出口可以看到整个城市在此刻，不是用语言可以描述的。
“这是本世纪乃至二十一世纪最伟大最神奇的发现，如果可以出去，我们绝对会被载入史册。”
这是当时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站在远处观摩整个城池的全貌固然让人心神激荡，但如果不在里面去完整的感受和观摩，那绝对是遇宝山而不入的愚蠢。
第六十二章 九八往事（三）
所以很快的众人便顺着狭窄的石阶，走到了高十余米的城门处。
城门紧闭，门前两座七八米高的石像不知是造型的缘故还是有意而为之，当众人站在城门口的时候，两只石像的眼睛正好怒目圆睁的瞪视着众人，让人心里忍不住想要跪地拜服。
有人说是麒麟像，但是麒麟生双角，角似鹿，而眼前的石像却头顶正中央独独的竖立着一根独角，就像犀牛一样，当时没有人认出是什么，甚至有人开玩笑的说是独角麒麟。
直到后来，才有人慢慢反应过来，那是两只獬豸石像，能辨是非曲直，能分忠奸善恶，是一种代表正义审判的神兽，只不过它无论在话本小说还是电视上都出现得比较少，而且形态和麒麟类似，所以很自然的很多人将其归为了麒麟一类。
这些都是闲话。
李晓川尝试着推了一下紧闭的城门，本以为会很坚固，却没想到，手刚触碰到，还没有用力，城门在一阵吱嘎声中，缓缓开启。
李晓川没有细数当时的一些无关紧要的遭遇，一直都用一种平铺直叙的方式讲述当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没有夸张，没有悬念，就一条主线贯穿到底，一直讲到那扇好像一直在等待他们到来的城门。
“然后呢？”
“没有了。”李晓川摇了摇头：“后面的事情，没人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啥意思啊？”
白术在一边补充道：“就是说我们所有人的记忆，其实就只包含到这个门的外面，进到城里之后到底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没有任何人记得。”
“等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阿克苏的医院躺着了！”
李晓川接过话：“不知道什么原因，白术是唯一和我们不同的那一个，我们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而我们都到了地面上，就在最初躲避风沙的时候几百米的地方。”
“本来以为逃出生天，每个人都很激动，只是我心里一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像是有些东西被强行灌输在脑子里面一样。告诉我不能走出去超过三天，我最开始没有在意，以为是长时间在地下的压抑造成的精神问题。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便和他们几个说了心里的想法，这才知道，并不是我一个人心里有这样的想法。”
“时间越往后推，这种感觉越强烈，可是我们还是一直往外走，第三天终于走出了戈壁滩，也正是那个时候，袁东的左手开始慢慢的石化，然后像碎裂的陶瓷一样一块一块的剥落。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好像整个手臂都不是他自己的一样，可也是这种无声的毫无知觉的变化才让我们每个人都感觉到恐惧。最终，在袁东好像发疯一样的哀求下，我们再次回到了这里。”
“一旦进入地下湖的范围，这种变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时候，我们才意识到，那三天时间，是为了不让我们饿死在这里，给我们去寻求补给的时间，我们就像是一群被囚禁了的犯人一样，终生不得离开。而每次小岛出现之后的那三天，其实就是给我们放风的时间。”
“它好像并不怕我们一去不回一样，就用这样一种看似选择权完全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的方式，让我们自行选择去或留，生或死。”
说到这里，李晓川脸上露出难得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眼神忽然变得狰狞，低声咆哮道：“可是当你知道你能活下去，谁又会选择飞蛾扑火一样的自杀行为呢，可能它真的看穿了我们心里对生的贪婪，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来控制我们吧！”
白木很敏感的听到她提到了“它”，立刻问道：“它是谁？”
“呵呵，我也想知道它是谁，如果可以找到，我也想问它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种被愚弄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如果必死，我们可能会坦然面对，可是一旦给了一点点生的希望，那这个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活下去，也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这也正是李晓川众人的心态，和道德伦理无关。
“袁东和晶晶呢？你们不是总共七个人吗？”白木问道。
“是啊，七个人。”李晓川听到白木的问题，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们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白术到底去了哪里，所以，我们曾不止一次的回去过那个城池，因为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我们也不敢肯定再次进去，还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最后我们决定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就在外面等。”
“袁东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后来晶晶进去了，也没有出来。”
连续两个人就像白术一样再次失去消息，所以这个计划被放弃了。而就在这时，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到消息的苏柏嗣首次在李晓川他们出去补充补给的时候联系上了他们，并得到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白术还活着。
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但同时也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一个更深的疑问，白术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样，而是重新回到了现实生活中，虽然从他出去之后，便失去了整个新疆的记忆。
“不是失忆。”白术摇头道：“是记忆被覆盖了。我之前记得我来过新疆，但只是我和张吉乾两个人，我们跟着勘测队走完了整个南疆的戈壁，最后我是因为长期野外生存导致胃出血而进的医院。”
“记忆覆盖？我去！越听越科幻了！”姜臣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术。
“是玄幻！”麦子接了一句。
白术洒然一笑：“不管是科幻还是玄幻，事情确实是这样。也正是因为我这种情况的缘故，晓川他们也看到了一丝希望，想弄清楚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会导致出现两种不同的结局，而要想弄清楚这一切，必须再次进到那座城里面。”
“所以你就来了？因为你没有发生他们的这种情况，所以你想亲自下去搞清楚事情的缘由？”白木楞着眼珠子问道。
“嗯！”白术没有否认。
白木一听，瞬间急眼：“唉，不是，你们是不是都有点儿缺心眼儿啊？这事儿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结局的好吧？袁东和晶晶俩进去过的人再次进去后，人就没了。且不管你身上为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儿，但是你好歹也进去过的吧？你要没了咋整！”
“你们就不能整几只鸡啊狗啊什么的，且试试这些玩意儿能不能也像你们一样呗？”
“试过，都一样。”李晓川面无表情的说道。
“十二三年时间，能想到的办法我们都想过了，最终得出的结论，关键还是在我们几个当时下去过的人身上。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人呢？人试过没？”
众人闻言，都愣了一下，旋即摇头：“没有。”
范超苦笑：“就算我们变成现在的样子，可最起码的人性还是有的，我们还是做不出拿活人做实验的事儿来。”
“那你们就拿他来做实验啊？万一他要出个什么事儿，家里老婆孩子不得疯了啊？”白木指着白术，语气激动的说道。
“二娃，不是我们要.......”
李晓川想要辩解，却被白木粗暴的打断：“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但这事儿肯定不可能这么干！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呢？”
第六十三章 疑点
白术无语的一巴掌拍在白木头上：“懂点儿事儿你！找你来不是让你来胡搅蛮缠的。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鸡毛数啊！”白木暴跳如雷：“啊，你要是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对得起你们这帮兄弟姐妹了，爹妈咋办，你老婆孩子咋办？”
其余众人都是一阵无语。
“我发现你现在是真的有点儿没大没小了啊！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白术不耐烦的板起脸教训起来：“谁惹的事儿，就得谁来完结！明白吗？”
“那咋不让他们起完结，非得你这个已经过上平淡小日子的半拉老头来整啊？”白木极其不服气的斜眼顶了一句。
“我们这次会一起，不管是死是活，都这一把了！”
看着白术一脸坚决，李晓川等人淡漠的神情，白木一把捂住脑袋，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我是真不想说你们了，这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做事儿还那么冲动呢！能不能冷静点，冷静点，能不能！”白木将桌子拍得嘎嘎作响的吼了一句。
“既然你们都那么想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去就完了呗，为啥非要拉着我一起啊？我来有啥意义？陪葬呗？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只想着自己解脱，没看懂整个事儿的问题啊？现在是单单你们个人的问题吗？这么多多出来的人为啥非要死乞白赖的掉在你们屁股后面，吃饱了撑的吗？”
白木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激动，一方面是担心，更多的，他似乎捋到了某些事情的关键，但是却一时半会儿联系不起来。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事情绝对不会像他们所设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苏柏嗣这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露过面的人。
他怎么会知道李晓川他们的处境，又是如何联系上他们的。这是一个非常不合理的情况。
理了一下思路，白木冷静下来，对白术勾了勾手指：“哥，来，我问你点儿事儿呗！”
白木咽了口唾沫，从背包里快速的拿出纸和笔，快速的铺在桌面上。
“先抛开以前发生过什么，也不管你们现在要做什么，怎么做。但是眼前，这个事儿里面有太多和你们无关的问题，这些问题不单单牵扯到了咱们在座的八个人，可能还会有更多。明白吗？”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咱们现在先捋一捋所有问题啊！”
白木在纸上草草的写了个一之后说道：“第一点，九八年到现在，十三年时间，你们都被困在这里，而当事人唯一出去的白术同志却好像被人催眠了一样忘记了所有事情，跟个傻逼一样快乐且悠哉的活着。为什么会有这两种不同的待遇？”
“第二点，苏柏嗣，这个人你们相比也都不陌生吧！最起码比我知道得多。但是你们谁能告诉我，苏柏嗣到底是什么人，他有什么目的？”
“你们都在这里被困了十几年，偶尔可以放风一样出去溜达一圈却不得不回来，那我请问在座的各位，苏柏嗣是咋和你们联系上的呢？从所有的事情来看，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你们甚至就现在的事儿，进行过无数次的碰撞，虽然都以打太极的方式结束，可他一个那么大能量的商人，会对你们的事儿这么感兴趣而且知道的好像比你们都多呢？”
“就算这些都抛开不谈，那他明知道你们都在和他打太极，为啥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拨款拨装备，给你们必备的支撑。难道只是好奇？他咋那么闲呢？咋不去研究奔月，不研究外星人呢？就算他只是好奇，和你们合作这么久，为什么苏柏嗣不派人来搞清楚来龙去脉，反而要在我哥的日记本出现之后，想起了一些事情，才被动的入局？这非常不合理”
“站在你们的角度来说吧，你们急于找出症结所在，是为了解脱，试图摆脱这种生不如死的局面，站在我的角度来说，我一来是担心我们家大白，二来也是好奇心作祟。这都和我们自身的亲人或者自己有关。但是站在苏柏嗣一个有那么雄厚财力物力，社会背景的大人物的角度呢？要知道，丁岚这次下来，可是全副武装的，m16，*，* 装备得比打小鬼子还特么牛逼，这些东西，可不仅仅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吧？咱又不是盗墓，要和僵尸，鬼怪，尸蟞这些恶心玩意儿打交道。”
白木口若悬河的细数他心里认为的各种疑点，完全没有给所有人回答问题的时间和机会，并将之全部列在纸上。
“喏，这俩货！”呶嘴指了指姜臣和麦子：“这俩货跟我一块儿来的，是丁岚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别看年纪不大，心眼儿多得要死。尤其是那个杀马特，你们和他交过手，肯定知道这货就是个开个挂的武林高手。*加上近身格斗，几乎都囊括在内了，他们是提防啥？需要准备这么充分。”
姜臣听见白木的话，刚要反驳，却被白木挥手打断了：“你俩先别急，我先把思路理清楚了的，再说其他的好吧！”
“第三，是让我最最最不能理解的，哪怕前面的所有事情都能解释得通，那他干嘛要扯我呢？我就是一个好吃懒做，混吃等死的小混混而已，和整个事情半毛钱关系都木有的好伐。”
“还有一个事儿，我必须得跟你们说清楚，我当时在成都的时候被人莫名其妙的袭击过，最终被麦子救了，可这个事情也是非常蹊跷，我怀疑背后还有一伙人在从中搅局，但是这些人到现在都没有露面，而且是奔着我来的，不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白木说完，看着自己罗列出来的八个点，皱眉思考了片刻，说道：“这几点，如果能解释通了，那不管下面的事儿将要如何发展，那我肯定是没跑了，彻底被忽悠到死！”
“所以啊，各位大哥大姐，我求求你们了，别整天只想着你们解脱，也想想我好不啦，我还小，刚处一个对象还没结婚呐！”
“你们一个劲儿在前面跑，后面一大堆人看着你们，巴不得你们早点儿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然后来个渔翁得利或者是坐享其成，咱能不能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说到最后，白木双手捂头，十分无赖又可怜兮兮的将纸和笔往桌上一拍：“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我就不一一列举了，现在主要是看你们到底咋想的。答题吧，少年们！”
正如白木所说的一样，他们虽然曾经也想过所有意外出现的人到底有没有问题，答案是肯定的，只是他们一直以来都被一件事情牵着鼻子在走，他们太想要得到解脱，想要摆脱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状态了，所以苏柏嗣的出现，让他们本能的忽略了一些问题。
从最开始他们就抱着和苏柏嗣打太极的态度来看，他们肯定是对这个人的所有行为行径做过一些分析，只不过日记本的突然出现，让整个事情忽然间加快了进度，而在这样迫切的情况下，他们没有想过这一些问题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不能说白木的话能起到多么振聋发聩的作用，但是在这即将要面对的时候提出来，硬生生的便把原本的计划给生生遏制住了。
正在这时，中途离开的张吉乾形色匆匆的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张口说道：“有人来了，大概还有几百米就到。”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应该是岚姐他们到了。”麦子想了想便要站起身，却被一旁的姜臣一把按住，冲她摇了摇头。
第六十四章 先后到来的两拨人
从小到大，姜臣在麦子面前都是一个温顺的小羊羔，随便她怎么搓圆捏扁的作弄，姜臣都悉数接受，而且从始至终姜臣对麦子的话都是言听计从，只不过，这一次，出乎意料的，姜臣没有和她没有在一条线上达成一致。
这种变化是从最开始他和白木两人背地里商量着单独行动开始，此刻的姜臣虽然还是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可麦子的眼里，似乎在姜臣的背后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收拾东西，跟我来！”李晓川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其余人一一跟上。
白木看了看一脸疑惑的麦子还有一旁制止她的姜臣，脸上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细声说道：“你弟比你脑子好使，你听他的没错。”
麦子当场愣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姜臣。
在李晓川的带领下，众人顺着一张梯子，很快的便爬到了其中一件房间的顶上。原本所有的房间都是上顶着石壁，下杵着地，唯独这一处，石头屋子的顶上还有一个类似二层小阁楼的空间，只不过里面高度很低，只有不到一米。人在上面只能蹲着或者趴着。
等所有人都上来之后，李晓川把梯子巧妙的一收，整整八个人就好像消失在整个地下空间了一样。
“我去！姐儿，你啥事儿整了个私人小阁楼啊，咱以前咋不知道！准备藏个大活人吗？”张吉乾拿着手电不时的四处张望，贱嗖嗖的问道。
李晓川瞪了他一眼，示意关掉手电不说话，走到一边一处天然裂缝，往下看去。
其余众人也都围了上来。
大本营里矿灯一直都没有关，所以透过裂缝，可以完整的看到下面的场景。之前急于下到古城去寻找答案的众人，在白木的一番话之后，暂时打消了这种想法，决定先看看情形。
大约五六分钟后，一行五人出现在躲在暗处的众人视线里。
当五人看到灯火通明的地下建筑时，好像早就有预料一样，都没有感到多少的惊讶，王泽和李勇快速的搜寻了一下所有的房间之后再次回到广场上，对凌燕和丁岚摇了摇头。
“看来，他们已经走在我们前面了，这样也好！”凌燕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说了一句。
“李晓川他们吗？”
“还有白木和麦子，小臣，应该都和他们在一起。”
“老白他们真没事儿？”汪磊闻言，急切的问道。
凌燕点了点头，确定了白木等人没事之后，她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将地上的一个空烟盒捡起来递给汪磊说道：“这是白木的烟盒，他们肯定是到过这里了。”
“你咋知道就是他的呢？”看着手中的中南海壳子，汪磊斜眼问了一句。
“心有灵犀，懂吗？”凌燕难得俏皮开了个玩笑，可以看得出来，此刻她的心情相当不错。
汪磊摸了摸鼻子，小声的嘀咕道：“我咋感觉那么不靠谱呢！”
“来来来，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这不是小臣那个棍子留下的痕迹么，再说了，这盒烟还是我给老白买的，没看见画了个猪吗？”凌燕翻着白眼，仿佛看智障儿童一般的看着汪磊，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这脑子，是怎么当上警察的呢？你是在用你的智商下线挑战姐儿的忍耐极限吗？朋友！”
汪磊被喷得无力反驳。
“现在怎么走？”丁岚看着凌燕，询问道。
凌燕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细细的回想了一遍之后便往营地的一角走去。暗处的李晓川看着凌燕的方向，眉头紧皱。
很快，五人便找到了隐蔽起来的入口。由于此刻距离也比较远，所以，众人只看见他们好像商量了一下之后便陆陆续续的从入口处走了进去。
确定五人已经走远之后。
“领头那个是丁岚？”李晓川转头轻声问道。
张吉乾也是一脸的茫然，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回了一句：“不是！”
“凌燕，白木的小媳妇儿！”姜臣在一旁插了一嘴。
白术和李晓川同时看向白木：“她怎么会知道入口的位置？”
白木闻言，愣在当场。
此时，麦子在一旁紧急的嘘了一声，急切的小声说道：“别说话，后面还有。”
而就在这个当口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的响起，并且伴随着一阵阵的交谈。
不一会儿，一支装备精良的队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整个队伍足足有十五六人之多，几乎每个人都穿着作训服，人手一把扎眼的ak，甚至在几个人的腰上还挂着明晃晃的香瓜*，一个个都是面带煞气。
暗藏在暗处的众人看到突兀出现的这十几个人，都被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哪里是探险的队伍？活脱脱的一只武装部队啊。
“迈迈！这点还有这种操作嘎，狗日的不晓得还以为是个地下基地勒。”其中一个走在前面首先看到灯火通明的地下营地，不由得张嘴感叹了一声。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一个显得有些瘦小的男子，不过这人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穿着作训服，而是很简单的一套户外休闲装，不过由于一直带着帽子，并且将帽檐压得很低，所以在暗处的人都看不清面目。
不过从他的位置不难看出，这个人是整个装备精良队伍的领头人。
“小博，你话很多啊，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的。”男子回头低笑着瞪了一眼先前说话的人。
“爷，瞧您说的，我这也是没想到这乌漆墨黑的地方还有这样的场面！”
先前说话的男子，面色讪讪的说了一句。
“呵呵。”男子再次笑了笑，只不过无论是身后的队伍还是暗处的众人，在听到这句呵呵的时候无来由的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浑身发冷。
“你要是实在控制不住你的嘴，我可以帮你永远的闭上。”
帽子男说完之后回头随意的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语气中略带感叹的说道：“这么些年过去了，这里都还是这个样子。哎。”
“小爷，这些灯......”帽子男身边的一个领队，神情戒备的看了看被数个矿灯照得通明的地下营地，附在帽子男耳边轻声的疑惑道。
帽子男摆了摆手，若有所思的回道：“不用介意，亮着，是正常的。”
领队点头，没有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而是吩咐了两个队员开始仔细检查着营地里的情况，由于营地面积不大，除了几个石头房间之外，其余的几乎一眼就能看完，所以很快，两名荷枪实弹的队员便回到队伍中，冲领队点了点头。
“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下？”领队得到队员的答复后，再次恭敬的询问到。
“不用！已经有人赶在前面去了，抓紧时间。”帽子男态度坚决的回了一句。
就在这时，一个手上拿着掌上电脑的队员从队伍后面快速的走到帽子男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将手上的电脑递到帽子男面前。
由于距离和他带着几乎遮挡了整个脸的帽子，所以众人都无法听见那个队员到底说的是什么，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两个人也带上一起吗？”领队再次问道。
帽子男沉思了片刻后，语气清脆的说道：“丢这儿吧！反正他们也跑不出去，带着还要浪费人手看管，麻烦的很。”
第六十五章 似曾相识的声音
领队原本有些不解，帽子男低声快速的说了句话之后，领队顿时了然。
在帽子男的带领下，很快便找到了刚才凌燕和丁岚等人进去的洞口，没有作过多的停留，一行十五六人便鱼贯而入。
只不过领队在进洞之前回头似有如无的扫了一眼众人藏身之处之后便让队员将两个用黑布蒙着头的人丢在了营地。
“想活命就老实的呆这儿！”走在最后的队员将两人的头套扯掉后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转身跟上前面的队伍。
看着这支明显接近战备标配的队伍先后进入洞中，暗处的李晓川一脸阴沉地低声骂了一句：“麻痹的，怎么是个人都能找到洞口。”
其余众人皆是无言。
而这个时候，麦子注意到被丢下的两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人之后，忽然一把抓住白木的手臂。
“好像是金胖子和唐敏！”
白木听到麦子略带急促的提醒之后，扭头仔细的看着营地中央的两个人。
“还特么的真是哎！”姜臣也认出了两人，满脸惊讶的说道。
“唐敏！”白木略微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
原本两个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人听到喊声，齐刷刷的回头向白木等人的方向看了过来。正是被留在地下湖边的两人。
在确定了刚才队伍已经走远之后，众人出了藏身点，在唐敏和金童一脸呆滞的眼神中快步走了过来。
“你俩没事儿吧？”白木一边解着绳索，一边快速的问道。
“没事儿！”唐敏活动了一下被绳子勒得发麻的手臂，摇了摇头。
白木快速的向众人互相介绍了一下之后，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唐敏和金童。
“你们不是在上面吗？怎么会被抓？”
两人在最初得知李晓川等人身份的时候都一愣神，但是很快的回过神来，听见白木问话，一脸无奈地回答道：“我们本来在上面负责和你们用对讲装置联系，可是你们才没走多久，信号就消失了，我们猜测可能有干扰，接受不到信号是很正常的。只不过大概过了四五个小时，这群人突然就闯了进来，我们四个除了小北跳湖之外，一个回合都没撑住，直接被俘了。”
“他们是什么人？”
唐敏和金童相顾摇头：“不知道。”
“哎，对了，怎么这儿就你们三个，岚姐和王泽他们呢？”金童左右看了看发现除了白木和麦子姜臣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开口问道。
“他们下去了。”
“下哪里去了？”
“最下面的古城！”白木解释了一句。
金童又问：“咱们现在是在哪儿啊这是？你们不是进那个小岛里面了吗？”
由于被先前队伍抓住之后，两人就直接被带上了头套，所以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就是在小岛里面啊。”
唐敏一愣，随即无语的笑道：“别开玩笑了好吗大哥！我和金童测量过，那个小岛最多也就不到百米高度，周长估计也就不到一公里，你看这里有多大，怎么可能！”
白木闻言皱眉，转头看向李晓川等人。
这才发现，除了白术之外，其余众人都是眉头紧皱的看着入口的方向怔怔的出神。
“怎么了？”
“那个声音.......我好想在哪儿听过。”李晓川眉毛都快要拧到一块儿了，使劲的在脑子里不断的回忆，她总有个感觉，刚才带着帽子的男子，极有可能自己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好不容易李晓川回过神来，看着唐敏问了一句。
“他说整个小岛只有不到百米的高度，但是我们到了这里之后，向下走了很长的距离。”
听完白木的表述，李晓川摆了摆手：“这个事儿，以后再跟你们解释，现在我有个事儿特别好奇，为什么他们都那么轻易的就能找到入口？”
“那哪是找啊，明显就是知道洞口就在那儿，直直地奔着就去了。”范超在一旁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先是白木小媳妇儿，象征性的找了一下，一找一个准儿，后是这帮明显不是善茬的武装队伍，那更是找都没找。”
李晓川还待说话，却被白术拦了一下：“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他们两队人都下去一段时间了，前面的还好说，起码或多或少有些了解。关键还是后面这群人，到底是谁？”
白木脑子飞快的旋转，忽然一个人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我知道了！”
其余众人闻言，都看向了白木。
白木一把扯开袖子，将那个已经愈合了的伤口显露在众人面前：“还记得我在成都被人莫名其妙的捅了几刀的事情吗？”
“李楠？”麦子反应迅速的问了一句。
“没错，这些人十有**就是李楠背后势力捣鼓的。”白木神色严肃的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分析道：“第二天各方势力都在找这个人的时候，他却突兀的消失不见了。”
“这也就是说，我们最开始推论除了苏柏嗣之外还有更深的一伙人也在关注着这里的事情是没错的。”
听到这里，金童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急促的再次打断了众人的思路说道：“我们一路上走下来，好像听到那个领头的说了几次苏柏嗣的名字，还说了一些什么毁灭计划什么的。”
李晓川白术彼此对视了一眼，最开始他们一直以为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这一方人手里，可随着苏柏嗣的出现，凌燕在和白木分开之后表现出来的强势，还有那一支装备精良的武装队伍的出现，让整个事情一点点的脱离掌控。
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忽然涌了上来。
而白木却被金童的话吸引了过来。皱眉问道：“你具体说说他们都说了什么？”
金童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道：“其实我也没怎么听清楚，只听到，什么苏柏嗣想要毁灭什么，什么消失，什么又是出不来，还有说这人心真狠。其他的也没听清楚。”
“敏哥你呢？”白木皱眉转头看向唐敏。
唐敏则是一脸的茫然：“我被他们打晕了，不知道啊。”
“怎么了？”姜臣一直注意着白木和金童的对话，看见白木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之后，不由得小声问道。
“看来我们俩想的都没错。他们真的是要这么做。”
“不可能吧！”姜臣依旧有点不相信。
白木摇了摇头，沉思着摇了摇头：“不说这个，要是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还是想好你姐的情绪吧！”
姜臣低头不语。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跟下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另一边的李晓川根本没有听到白木两人的交谈，咬了咬牙，神情坚定的说道。
“大姐，他们两伙人手里都有枪！还都是那种火力异常凶猛的家伙，咱们跟下去咋整？”黄迎春烦躁地拿着一把匕首无语的说道：“靠这个和枪拼啊？”
姜臣在一旁拿着手里的金属棍子，单手一按尾部，嗖的一声弹出闪着幽幽寒光的尖刺，面色阴沉的说道：“如果近身的话，一分钟内我可以至少摆平四个！”
麦子踮着脚一个爆栗砸在头上：“就你能！能不能先闭了！”
姜臣这次没有任何反驳，只是低着头，摩挲着手里的武器。
李晓川若有深意的看了看他，随即摇头道：“不能冒险，他们十几个人，手里都有枪，就算我们能近身，一分钟之内能解决到十个，剩下的也可以在两三秒内把我们打成马蜂窝。”
“先跟着，看看再作打算。”
第六十六章 越墙潜入
伸手拉了拉白术，将一个黑色的手机递过去：“这个是谁拍的？”
白术打开视频看了之后，豁然抬头。
“晓川！”
李晓川闻言，不解的扭头看向已经满头大汗的的白术。
在众人都看过视频之后，原先本来已经非常紧张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走，赶紧走！必须跟上去！”
接二连三的事件在短时间内出现，将原本就已经扑朔迷离的事情再次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迷雾，古城里到底有什么致使这些人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出现，虽然这里地处南疆，但同样也正是因为在南疆，要弄到先前两队人的装备，没有非常庞大的社会能量是几乎不可能的。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东西都来自于境外。那么他们如此全副武装的出现又是在提防着什么？
而更为诡异的事情是，当时那种情况下，是谁拍了那段视频发给了白木？
或许对于白术和李晓川四人来说，最初的目的是解开当年到底出现了什么事情让这五个人都出现了不同的后遗症，以此来彻底解脱自己。但在此时此刻，每个人心里都在思考，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群人疯狂到如此地步。
难道只是那一座美轮美奂的古城吗？
还是说，古城里隐藏着某些巨大的秘密致使这些不知道从何处得到过蛛丝马迹的人，为之疯狂？
种种疑虑就像一颗干旱的种子突然得到了生命之泉的滋养，疯狂的在每个人心里蔓延。
稍作准备之后，在加上金童和唐敏之后已经多达十个人的队伍，小心翼翼的踏上了通往地下古城的最后征途。
整条通道对于李晓川等人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曾经无数次在感到绝望和困惑的时候，他们都会到通道的另一头，坐在高高的出口处，看着那一方近在咫尺却对他们来说又遥不可及的城池静静发呆。
可眼下，有两队人已经先他们一步进到了里面，所有的问题只能暂时压在心里。
整个通道并不长，大概也就几百米的路程，可这一路，他们走得异常缓慢。因为金童的一句话让人意识到似乎刚才那一支队伍会非常危险，而且按照他们的装备和人数来说，在这种几乎密闭的地下环境中，绝对会是碾压所有的存在。，
没有真正见过古城样子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处场景。在众人走到通道尽头，站在那一处宽阔的石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的时候，白木等人直接被眼前的场面震得说不出一个字，只剩下齐齐的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整个城市全部都是由那种淡紫色的石头组成，在已经到达古城中间的人手中的手电映照下，整个城池分毫毕现。再配合建筑材料本身的特殊性，整个地下古城显得犹如天宫一般美轮美奂。
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在整个被城墙围起来以外的两三米空间，便是一片犹如墨汁的漆黑。强烈的视觉对比，让整个城池犹如单独矗立在虚无中的世外桃源。
整个城池并不大，粗略估计一下，长有二三百米，宽只有不到一百的距离。在高台上看下去，淡紫色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整个城池的四周，中间是一条四五米宽的主干道，从紧闭的大门开始一直延伸到城池最中央处的高台。
“他们在那里！”张吉乾眼尖的指着离众人有一二百米处远的高台面前，神情激动的说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远远的可以看到凌燕等五人，正和后来的队伍对峙着，丁岚和帽子男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现在怎么办？”麦子转头看向李晓川。
后者抿嘴不语。
“城门被他们关上了，我们如果进去，肯定会被发现。”张吉乾眉头微皱的说了一句。
“有没有可能从其他地方进去？”
白术看了看整个城池的布局，摇了摇头：“有难度，整个城墙有十几米高，我们根本上不去。”
一直沉默不语的姜臣突然接了一句话：“先下去看看，或许我有办法。”
虽然暂时不知道姜臣的办法是什么，但是一直站在这里看着也不是个事。而且李晓川等人的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和那个帽子男，迟早肯定是要对上。
顺着一旁的石阶，很快的众人便来到了城门处。
姜臣再次将棍子里的尖刺弹了出来。
仔细在城墙上面摸索了一下，姜臣试着将尖刺插进石头的缝隙里。直到这一刻，众人才明白他的想法。
整个城墙高约十六七米，全部是由淡紫色的石头堆砌而成，略微有一点点坡度，一直倾斜着往上延伸。
尖刺很轻易的插进了缝隙里，姜臣试了试稳定度，回头冲众人点了点头：“可以上去。”
麦子从背包里将登山绳递给姜臣，轻声的嘱咐道：“你小心点。”
姜臣咧嘴一笑，接过绳子挂在了腰上。
看了看身后的城墙，姜臣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简短的助跑之后，双脚用力在地上一登，瞬间贴着墙壁跳起两米多的高度，与此同时，右手的尖刺闪电般的往石壁上一刺，几乎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整个人便稳稳的挂在了上面。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下面的人均是一愣，心里不由得喝了一声好俊的功夫。不过同时也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手里只有一根尖刺，也就意味着不可能两手交替的往上攀爬。
正当所有人都疑惑的时候，姜臣眉头微皱的看了看身下的城墙，双脚猛得再墙面上一踢，借助摩擦力，整个人再次往上窜了一米的距离，同手右手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将尖刺往外一扒，紧接着以比第一次更快的速度再次准确的插入了石壁的缝隙里。
“好快的速度。”黄迎春看着姜臣眨眼间再次将自己的高度拔高一米多，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回想起当时三个人围攻姜臣时候他的表现，和现在的速度对比起来，才明白当时的姜臣使出来的实力，恐怕只有现在的十分之一不到。
很难想象到在只有一个支点的情况下，他是如何做到这一套难度异常大的动作的。
“我现在相信他说的一分钟最少可以解决四个的话了！”看着以同样方式不断的拔高的姜臣，李晓川同样也是一脸的惊讶。
“他从四岁开始便跟着师傅学功夫，几乎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的童年。小的时候我们每年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在一起，最开始的时候他看见我就哭，后来长大了，用他自己的话说，也就慢慢习惯了！可我知道，他的这种习惯，有多么枯燥和痛苦。”麦子看着还有些稚嫩的姜臣已经满头大汗却依旧以这种方式给众人开辟一条没有危险的道路，心里很骄傲。
虽然从小到大，姜臣最怕的就是她，可最亲的人，也是她，不然在前面通道里的时候，姜臣也不会在白木连凌燕都没告诉的情况下，非要带上麦子一起。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姜臣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中，终于成功的登上了城墙顶端。
之后的过程就简单得多了，在绳子的帮助下，几人很顺利的到达了古城里面。
中途唯一遇到的问题就是金童，不过最终还是在众人合力的将绳子系在他腰上给拽了上来。
第六十七章 陈晨
城中房屋雕梁画栋，无一不是美轮美奂。加之本来就夹杂着些许淡紫色的石头修建，自身又发着淡淡的光芒，真的是宛如仙境一般。
而最让人嗔目结舌的不是这些建筑的材料和优美的造型，也不是整个城池的庞大宏伟，而是当众人检查过这些屋子后才发现，并不是用材料堆砌而成。
它们全部都是用整块的石头雕刻出来的，换言之，眼前的每座房屋，都是一个整体，这才是真正让人不可思议且狂热的真正缘由。
但是眼下他们要做的事情不是在这里感叹，凌燕等人和帽子男的对峙已经不知道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所以他们无心再观察周围的景象，在姜臣的带领下，沿着城池里错综复杂的小路，慢慢的向中间靠拢。
“王泽，这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在距离中心高台大概二三十米的距离的地方刚刚隐藏起来，便听到丁岚愤怒的声音。
丁岚和凌燕还有汪磊三人站在离帽子男等人三四米开外的地方，全神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一支装备十五六人的武装队伍，脸色相当难看。而王泽和李勇则站在帽子男旁边。
听到丁岚问话，王泽侧头看了一眼帽子男，见对方点头之后拧着眉毛对丁岚说道：“这是苏先生的意思，我们也只是按计划办事。”
“计划？什么计划？”
王泽低头不语。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你的任务是带着白木来牵制白术和李晓川，不过看样子你似乎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成得相当不好！”帽子男呵呵一笑，往前走了两步，语气随意的说道：“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你可以不用管了，这里由我们接手。”
“哼！你又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丁岚冷哼一声看向帽子男。
“我？”帽子男一愕，随即好笑的摇了摇头：“看来你真的是很天真，苏柏嗣居然都没有跟你说过我是谁，哈哈！至于凭什么，你觉得呢？”
说着，随手指了一下身后的队伍，语气戏虐的说道：“这些不够吗？”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丁岚面色阴沉如水，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帽子男摆了摆手：“不想怎么样，只不过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安安静静的呆着，回去后你想知道什么，大可去问你的父亲。现在，不是你吵闹任性的时候。”
“你要干什么！”帽子男的话让丁岚浑身一冷。
“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你是要把我们几个都留在这里？”凌燕看着帽子男，语气平静的问了一句。
帽子男很直接地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凌燕：“不错不错，你很不错！”
也不知道是说凌燕大概猜到了意图，还是她所表现出来的冷静和平淡让帽子男不由得说了三个不错。
凌燕轻轻的摇了摇头，走到丁岚一侧，轻笑道：“你也很不错。”
“哈哈哈哈，果然有意思！宛晶没有找错人，最起码，比苏柏嗣的人要强不少。”帽子男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此刻丁岚如欲吃人的表情，一双眼睛仿若有魔力一般的看着镇定自若的凌燕。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陈晨吧，八个勘探队员当中最小的那个？”
在帽子男看着凌燕的同时，后者也在认真的观察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极度危险的带着帽子的男子，虽然他将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清楚半个脸，不过凌燕却在片刻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这个名字的出现，让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众人，再次张大了嘴。陈晨，那个在勘探队里年龄最小，也是唯一一个被卷入地下暗河里就失去踪迹的人，在整个前半段的故事里，被所有人都忽略掉的一个人，而除了苏柏嗣，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的一个人。
“我就说他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原来是他！他居然还活着？”李晓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不远处的帽子男，在凌燕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终于想起先前自己觉得熟悉的声音到底是属于谁的了。
只不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想到，当年进入地下河就被卷到水底不知所踪的陈晨，居然会在此时此刻出现，而且还和苏柏嗣扯上了关系，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
“你怎么猜到的？”帽子男没有反驳凌燕，只不过在她说出他的名字的时候，脸色明显也是一愣，随即看向凌燕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起来。
“我小姑跟我说过，八个人里，看起来最不可能活着的，往往会活得越久，越好。我最开始以为她说的是白术，只不过看到你之后，我好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凌宛晶是你小姑？”
“是！”
陈晨这下没有马上说话，眼神直直的看着凌燕，好像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她有没有撒谎一样。
而隐藏在暗处的白木一行人，刚刚从陈晨出现的震惊中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又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再次愣住。
所有人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白木，后者却丝毫没有注意，不敢置信的看着不远处侃侃而谈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可以不用死！”良久，陈晨再度笑了起来。
凌燕听到他的话之后也笑了起来，看似平静却锋芒毕露的说道：“我觉得你表现得太有把握了，只不过我觉得，我们几个都不会死。”
“何以见得？”
“你刚才不是自己都说了吗？你们要用白木来牵制白术和李晓川他们，说明他们的存在对你有威胁，而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出现，所以你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是吗？”
“哈哈哈哈。”陈晨闻言忽然大笑起来，似乎凌燕所说的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苏柏嗣有很多顾虑，所以他会选择用一些下作的手段来达到目的，而我和他不一样。就算他们几个现在不出现，我也有办法找到他们，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一旁的王泽皱了皱眉：“陈先生......”
陈晨挥手直接打断，看也没看他一眼，无比霸气地直接说道：“我怎么做事，轮不到你插嘴，就算苏柏嗣在这里，也不行。”
王泽被一句话直接噎住。
“那就是没得谈了？”凌燕并不了解陈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不过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很简单的看出，眼前这个人的做事风格。如果说苏柏嗣是一头藏在暗处的猛虎，调动一切可调动的力量，用最温柔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那陈晨更像是一匹孤狼，毫无忌惮，锋芒毕露。
“那能不能在我们临死前，给我们说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对方，当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凌燕看起来依旧波澜不惊，只不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整个城池两边的建筑，在白木等人藏身的对方停顿了一两秒之后便快速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我说了看在凌宛晶的份儿上，不会为难你。”
“他是我男人最好的哥们儿，你觉得我可能会让你在我面前对他做什么吗？”凌燕眼神锐利的直视着陈晨，指了指汪磊，态度强硬的说道。
“我想做什么，你阻止不了！”
“那我要做什么，你也同样阻止不了！与其以后活在自责与无法面对的回忆中，还不如让你一枪打死，最起码我对得起他。也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心！”
凌燕洒然一笑，在汪磊和丁岚惊愕的表情中摊了摊手。
“是，又如何？”
第六十八章 绝望的无力感
“怎么办？”隐藏在暗处的众人看见场中气氛再次变得剑拔弩张，丁岚三人面对陈晨身后全副武装的小队，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将被碾压。俱都是眉头紧皱，白木更是心急如焚。
不管凌燕到底对自己隐瞒了什么，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此时此刻，白木都不可能做到不闻不问，并且更有一个汪磊也深陷其中。
“咱们现在离他们有二十来米远，要突进很难，而且他们人数太多，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姜臣眯着眼看了看十几个如同悍匪的武装队伍，小声的快速说了几句。
“加上我们四个呢？”李晓川低声问道。
“你们？”
“只要他们不是正规部队出来的特种兵，近身格斗的话，咱们几个还凑合能耍几手。说起来也讽刺，除了我们被束缚在这里不能走出去之外，我们的身体也得到了不同的强化。虽然没有你那么厉害，对付几个虾兵蟹将还是绰绰有余。”
姜臣沉思了片刻，回想先前和张吉乾几人对练的过程，心里对他们的身体素质也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行！只要能突进到人群里，他们不会随便开枪。”
“这样！”李晓川脑子一转，扭头看向白木和唐敏等人：“你们一会儿直接出去，吸引注意力，我们五个从后面包抄上去。”
虽然这样做的危险性非常大，而且成功率很小，毕竟对方足足有十五六个人之多，但在眼下的时间，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极小声的在一旁交流了一下细节之后，姜臣拉住白木：“把枪给我！”
白木没有丝毫犹豫地将整个队伍里唯一一把手枪递给姜臣，姜臣二话没说的卸下子弹攥在手里，看着手心里黄澄澄的十二颗子弹，姜臣咬了咬牙：“如果被发现，尽量保护好自己，超过十米的距离我不敢保证能不能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说道这里，姜臣神情严肃的又将目光投向了场中众人的身上：“不要试图去抓陈晨。”
“为什么？”范超刚想说擒贼先擒王，拿下陈晨作为谈判的筹码，却听到姜臣的话，不由得楞了一下。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饶是见识过姜臣身手的众人，在他的语气中都听出了一种忌惮的味道，心头不由得巨震。李晓川看了看身旁这个只有十六七岁，还未成年的少年，抿着嘴不知道想着什么。
“刚进来就听到你们提到我的名字，我有这么出名吗？”在商量好了计策之后，白木带着唐敏，金童，麦子，施施然的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哗啦！”一阵撸动枪栓的声音响起，十几只枪口，黑压压的转过来正对着白木一行四人。
“枪放下！”陈晨轻声的挥了挥手，似乎没有意料到白木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看着走过来的四人笑着说道：“你胆子挺大的。”
面对十几个枪口，白木心里其实早就紧张到了极点，只不过此刻不得不强作镇定地说道：“其实我胆子挺小的，这么多枪啊炮啊的，腿肚子一个劲儿打哆嗦，就差没尿裤子了！”
“你就是白木？”
“啊，如假包换！”白木走到凌燕身边，手心全是冷汗的抓住凌燕的手，与她站在一起面对着带着帽子，一脸如同猫戏老鼠般神情的陈晨。
凌燕一脸歉意的看向白木，感受到他手心里的汗还有那隐隐发抖的身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只是我最开始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白木神情复杂的看着近在尺咫，那张熟悉的脸，轻轻的摇了摇头：“回去再说。”
凌燕苦笑了一下，眼神有些哀伤地看着白木说道：“我们分开之后我才知道我小姑的消息，后来我去了西藏，找到了她，知道了这些事情，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也会和这些事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也是在你告诉我那个视频里的人是李晓川之后，才明白过来的。”
白木看着凌燕的神情，咧嘴一笑：“我信你！接下来的事儿交给我。”
说完，不再看凌燕那张精致的脸庞，转过头正对着陈晨，大大咧咧的说道：“那个啥，陈晨是吧，你能不能不把帽檐儿压那么低，看着不得劲儿。”
“呵呵，我怕吓着你！”陈晨依旧一脸淡淡的表情，看着白木故意装作吊儿郎当的样子，抿嘴笑着说道。
“脱发啊？还是秃顶？年纪轻轻的就这样儿，平时肯定没少干坏事儿吧！”
“李晓川和白术呢？没来吗？”陈晨对白木的话也不生气，只是饶有兴致的将话题转移。
“你问我我问谁去，要不，你给他俩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半道堵车了？”白木白了一眼陈晨，有些无语的回答到。
“唉，对了，你让这群手下把枪放下行不行？咱们先聊聊的呗。”
看着白木顾左右而言他的插科打诨的样子，陈晨脸上的笑意更浓。
“那就聊聊。”
说完，示意身后的众人将武器放下。
“这就对了嘛！你看看，何必搞得剑拔弩张的样子，大家坐在一起吹吹牛逼败败火多好。额，不好意思昂，这儿好像没地儿坐啊。”白木见陈晨身后的人终于把枪口放下，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无论是谁，在面对十几个黝黑的枪口，心里难免也会有很大的压力。
“说吧，你想聊什么。”
“就燕儿刚给你说的呗，让咱们做个明白鬼成不？”
白木几乎是将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才能在面对笑得越来越诡异的陈晨注视下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一些。只不过看到队伍后方渐渐接近的姜臣等人的时候，额头上还是忍不住的渗出了冷汗。
“可以，不过要等一分钟。先处理一点事情。”陈晨邪魅地冲白木一笑。
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就连一旁的丁岚还有汪磊等人，看着鬼魅一般接近的五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突然陈晨的这一句话，更是直接像卡住了众人的喉咙一样，仿佛这一刻，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难道他发现了？
在众人额头不断冒出冷汗的时候，陈晨慢慢的转过了身，目光平静的看向队伍后方已经只有两三米距离的李晓川等人。
完了。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唯一想法，在自己看来几乎就要成功的计划，在陈晨转身的那一刻直接宣布破产。白木看着个头仅仅一米七不到的面前的背影，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这是一种绝望的无力，白木几乎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体会到过这种感觉，联想到先前姜臣一脸郑重甚至带着忌惮的味道评价陈晨的话，白木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对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哪怕是最细微的一点波动都能被他看出破绽。
就好比现在的情形，在白木从暗处走出来之后一直让自己表现得吊儿郎当，以一种小无赖的形态出现在陈晨眼皮底下就是为了让他将防备放低，可是当白木看向陈晨的眼睛的时候就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可行的。在他的眼里，白木只看到了揶揄，诡异，还有蔑视。
他忽然有种错觉，眼前的陈晨，好像一个高高在上，对所有事情都一把掌控的神邸一样，玩弄所有人于股掌之中。
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愤怒，那是一种被捉弄的抵触。
可是，愤怒有用吗？能解救所有人于水火吗？
答案显而易见。
在这一刻，身后所有人都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第六十九章 被注视的袭击
已经快要接近整个队伍的姜臣和李晓川等人也看到了转过身的陈晨，当那张被整个大帽檐遮盖了大半部分的脸转过来的时候，几乎是刹那间，五人的身上被冷汗湿透。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他看出破绽来了，还是，只是一个巧合？
可事到如今，五人离零零散散毫无队形可言的武装暴徒仅仅一米不到的距离，没有被发现的话就此退去还有可能，可是，看着转身过来的陈晨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所有的希望似乎在一瞬间化作了泡影。
如果强打，眼前十几个几乎已经武装到牙齿的暴徒不说，还有一个连姜臣都忌惮非常的陈晨当前，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李晓川在陈晨转过身的那一刻就已经权衡了所有的利弊得失，可无奈得到的结果，无论如何都是一样。冷汗涔涔地看着嘴角带笑的陈晨，虽然看不清整个面部表情，可李晓川似乎从那张笑得诡异的嘴角看到了陈晨的嘲笑。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和自以为是。
这无疑激起了向来好强的李晓川的反抗，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没有丝毫迟疑，在陈晨越发诡异的笑意下，李晓川动了。
多年来闲来无事练就的一身本事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手中的匕首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极快的划向背对着自己最近一人的手腕，于此同时左手忽然暴起，捏掌为拳，同样不亚于右手的速度砸向此人的太阳穴。
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之后，身前的人身体一软，眼看就要倒地，李晓川伸脚一勾，巧妙的接住倒下的暴徒的身体，悄无声息的放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看似漫长，实则就发生在一两秒之间，甚至旁边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有一人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姜臣和张吉乾三人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动了突袭，张吉乾等人手法和速度与李晓川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只有姜臣。
既然已经决定动手，姜臣几乎是使出来十二分的实力，右手的棍子前段的尖刺早已暴露在空气中，闪着熠熠寒光，在李晓川动的一瞬间，姜臣脚下一登，速度飙升到极致，几乎在原地留下一长串的残影，宛若一阵旋风一样冲进了人群。
在先前接近整个队伍的过程中，姜臣已经在脑子里模拟过无数次，要如何做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最大的效果，如果是想要毫发无伤的在短时间内让十几武装暴徒失去战斗力，姜臣还没有自负到如此地步。他也只能尽可能的做最大的努力，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手中的尖刺在姜臣的突进中在可见的视线里就像一只穿花蝴蝶一样，不停的上下翻舞，速度达到极致之后引起一阵阵细微的“呼呼”声，可如果仔细看的话，他手中的尖刺每一次向下的时候都会有一人的手腕上感到一阵凉意，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握枪的手，在自己还意识到被袭击的同时，一颗坚硬夹带着霸道无匹的力道的子弹便砸在了肩膀上。
那是姜臣在手持尖刺的同时，用暗劲弹出早已经按在手心里的子弹，虽然没有直接用枪发射出来的那种威力，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不能忽视作为一个武术高手的手法和暗劲，中弹的每个人几乎在手上还没有传来疼痛之前就已经被带着暗劲的子弹打得浑身一僵，全身就像脱力了一样瘫软在地。
突袭是成功的，在已经放倒十一二人之后，旁边的人才幡然醒悟，但是这几个人此刻在李晓川和姜臣等五人带着无匹的速度冲过来，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抵挡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过程完全不到一分钟时间，原先给众人造成巨大的压力的武装暴徒，此刻全都躺在了地上，要么捂着手腕不停哀嚎，要么就是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所用时间比所有人预想的短了几乎一倍的时间，这完全是姜臣所表现出来的速度和准确度已经到达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即便是对他所学有所了解的麦子和丁岚，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不断在人群里翻飞的这个现在仅仅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杂乱的队伍里几乎都是拿的长枪，在发现有人袭击的情况下反应过来之后，五人已经冲到了眼前，这个时候的枪，显得就有些鸡肋了，不但成不了帮助，甚至还成为了暴徒队伍的一大掣肘。
不过，即便如此，在十几个暴徒倒地之后，五人也没有一个人敢松懈下来，甚至比先前更紧张，因为面前，还有一个人，一个一直嘴角带笑的看着他们袭击自己手下队伍而无动于衷的人。一个在姜臣表现出如此强势的武力值之后都还忌惮的人。
陈晨。
整个过程几乎就是在陈晨的注视下完成，从开始到结束的这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里，陈晨就像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和自己无关一样，邪魅的笑着，看着在自己眼前不断突进的五人，还有那一个个悄无声息倒下的队员。
张吉乾和范超两人在将所有人放倒之后并没有理会剑拔弩张地对峙的众人，十分快速的在战场上将所有枪支以及匕首之类能造成伤害的武器搜检出来，远远的丢在一边。
而剩下的三人，快速的地走到原本已经有些绝望，但接下来却是一脸震惊，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白木等人身前，呈品字形站在陈晨面前，手中握武器的双手甚至都因为太过于紧张专注，指节隐隐都有些发白。
仿佛是看了一场电影一样的陈晨，直到张吉乾把所有的武器都清捡了一遍之后才缓缓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手：“不错，不错，确实不错，你们几个人，比我想象的厉害得多。”
“好久不见，晓川姐。”
“真的是你？陈晨？”李晓川脸色阴晴不定，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眯着眼问道。
带着帽子的陈晨，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莫名的情绪，似乎有些缅怀，又有点哀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当着李晓川等人的面，缓缓取下了那个一直戴在头上的鸭舌帽。
白木看清帽子男的面容的时候，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准确的说，呈现在众人面前的这张脸确实十分年轻，只不过，在整张脸的上半部分，额头，乃至整个头顶，却没有一根头发，全部被一种看起来毛骨悚然的纹路所覆盖，像是皲裂的石块一样。
自眼眶往上，遍布在他的额头和头顶上的，全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裂痕，就像我们在卫星地图上看到的黄土高坡的缩影一样，沟壑交错。每一条裂开的裂纹外层已经呈现出石头一样的粗糙，完全没有皮肤所拥有的光泽，而那一条条裂纹中间的裂缝，有深有浅，可让人惊惧的也正是这些裂缝，当中无一不能看见殷红的血液，似乎就要从这些裂缝中迸涌而出。
而眼眶以下的陈晨，确切地说，是一个非常英俊耐看的美男子，只不过上下两部分一结合起来，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几分钟后，陈晨重新将帽子带上，遮盖住那些让人看起来极度不舒服的纹路，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再刻意的压着帽檐。
“是我！
第七十章 极度疯狂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几乎是所有认识陈晨的人看到他的真面目之后心里共同的疑问。
陈晨轻轻的低笑了一下，只不过语气中夹杂着太多的情绪，没有回答李晓川的问题，目光看向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姜臣身上。
“你的速度已经到了极致，很难有人是你的对手了，不愧是赊刀传人啊。”陈晨脸色如常的看向姜臣手里的尖刺，继续说道：“不过，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会是你的对手，所以，不必那么紧张。”
这是白木第二次听到赊刀人这一个词，心里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从姜臣表现出来的实力，还有陈晨此刻的推崇不难看出，这个赊刀人，要么是一个庞大到极点的组织，不然，也是一个极其强大的人。强大到已经超过了在场每一个人对个人武力的认知。
“唉，这么多年不见，你们都还是一点都没变啊！”陈晨忽然转过头，看着地上东倒西歪，不停哀嚎，和先前装备精良，虎虎生风完全判若两支队伍的众人感叹道。
“最终还是得我亲自动手，真是麻烦！”
包括李晓川，姜臣等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楞，不太明白陈晨此刻的意思。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都张大了嘴，甚至麦子和凌燕两人都发出了几乎要穿透耳膜的惊吼。
宛如闲庭信步般走到姜臣面前，一直防备着他暴起的姜臣忽然看见他脸上扯过一个诡异地微笑，莫名其妙的手里一松，原本被自己纂得紧紧的尖刺已经落到了陈晨手中。
“这武器很别致，是你设计的？”陈晨有些好奇的把玩着手中姜臣定制的武器，前段的尖刺在他手上不停的弹出，收回，而此刻的姜臣，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冷汗几乎已经布满了整个额头。
陈晨莞尔一笑，拿着姜臣的尖刺慢慢地走到那已经倒地的十几人旁边。一边走一边语气随意地说道：“我原本以为你们会把他们都杀了，毕竟这样的难度比只是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要方便得多，只是没想到啊，这都十几年过去了，你们都还是那么天真。难道就不怕这当中出现变故，被他们反手一枪打死吗？”
“唉，真的是麻烦，最终还要我自己来处理这些事情，你们可知道，我真的很不喜欢死人，尤其是自己杀人。要知道，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都是那么不容易。我不想做一个满手沾满鲜血的罪人。”
陈晨好像一个悲天悯人的慈悲佛一样，感叹着人命的脆弱，手底下却做着让众人差点为之作呕的事情。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做这样的事情呢？真的太不为我考虑了。”
好像散步一样走在伤员当中，陈晨根本就没有看躺在地上的人，手中的尖刺却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准确无误的划过每一个不断挣扎的人的喉咙。带走一个又一个原本鲜活的生命。
躺在地上遭受袭击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宛若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一样的陈晨，看着他不断的收割人命，看着自己越来越接近死亡，昏迷的那些还好，清醒的人群里不断发出一阵阵求饶，还有不断挣扎着想要逃离出这个原本犹如仙境，此刻却堪比地狱的地方。
可是最终都没能逃脱陈晨，每个人的喉咙上都被划上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从里面冒出来的鲜血，不断的喷洒在地上，还有面无表情的陈晨的衣服上。
“我说过，你的话太多了，我可以帮你永远闭嘴，你怎么还是管不住你那张嘴呢？”陈晨双眼毫无波澜的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求饶后退的小博身上，面色平静如水。
看着除了王泽和李勇之外的人都已经在绝望中停止了呼吸，陈晨好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缓步走到呆滞的姜臣面前，将尖刺递还到他手上。
“这两个是你父亲的人，我就不越俎代庖了。”看了看丁岚，姜臣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白色的手绢，轻轻地擦了一下被溅地全是鲜血的双手。神情淡漠的说道。
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呈现在面前的一场单方面屠杀，没有一个人阻止也没人想要却阻止，毕竟这些人在前一刻还威胁着在场每一个人的性命，可是当看了陈晨结束他们生命的全过程，每一个人都好像看见了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毫无表情，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地结束了十几个人的生命的陈晨，喷溅出来的鲜血此刻已经沾满了他原本精致的裤腿，在加上整个过程中那一种使人命如草芥的神情，不正是一个死神，一个恶魔吗？
“你疯了！”白术此刻也已经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他，径直走到陈晨面前，看着这张曾经在自己记忆中单纯的脸，此刻已经完全的陌生。
陈晨咧嘴一笑，丝毫不介意白术痛心疾首的目光，轻笑着说道：“这都是拜他们所赐啊，如果他们把这些人都杀了，那我岂不是就不用动手了。”
“你们到现在都还在可怜别人的命运，悲天悯人的装作一副圣人的模样有意思吗？谁可怜过我们？”陈晨嘲讽的看向李晓川张吉乾等人，目光中掩饰不住的鄙夷。
“这些可都是你带来的人。”几乎是咬着牙，李晓川双目喷火的看着陈晨怒吼道。
“我的人？哈哈哈”陈晨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仰天大笑。
“李晓川，那你告诉我，我是谁？”
“陈晨！”张吉乾一脸不可置的看着面前神态疯狂的陈晨，脸上全是痛心疾首，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问我吗？”陈晨斜眼看了一眼张吉乾，满脸嘲讽地反问道：“你怎么不问问你们自己，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替你们自己感到可怜。你们为什么拼了命的要回到这里呢？你们自己知道吗？你们不知道，你们甚至连到底在寻找什么都不知道。”说道这里，陈晨忽然转过头，眼神怨毒的看着白术：“尤其是你！你都已经过上那么幸福的日子了，甚至连曾经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不好好当一个平凡人，非要自寻死路？你知不知道，你觉得枯燥，平凡的生活，是我们梦寐以求但是却永远也得不到的？”
“你们不但回来了，还带上这么多不相干的人，真的好伟大啊，伟大到拉着所有的亲人陪自己送死，哈哈哈哈！”
陈晨宛若真的疯了一般，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一脸戏虐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要记住每一张脸，又似乎是要用眼神告诉他们，你们是有多么愚蠢。
“啪！”
黄迎春满脸怒容的一巴掌打在陈晨脸上，清脆的响声将其疯狂的笑声彻底打断，也将众人的思绪再次拉了回来。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拽着陈晨的衣领，黄迎春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怒吼出这几个字。
陈晨眼神轻蔑的看着面前这个曾经面对狼群毅然站在自己身前的黄迎春，轻笑着摇了摇头，手臂轻轻一挥，黄迎春便感觉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从看起来孱弱的陈晨身上传来，自己不由自主的就退后了几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好整以暇的陈晨。
理了理被抓得一皱的衣领，陈晨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十几人，有曾经熟悉的面孔，也有一些自己未曾蒙面但是却看过无数资料的人。
“一群可怜的棋子！”
第七十一章 高台上的石像
陈晨扭头看向凌燕，说道：“凌宛晶以为自己隐藏起来一生，便可以置身事外，对当年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甚至愿意老死异乡，可她却不知道，她的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别人的视线底下，她做的那些所谓的挣扎和决定都显得那么可笑。她是死了，而你，却来了。不是吗？”
不等众人说话，又转头看向丁岚，眼神里的嘲讽意思更浓地说道：“苏柏嗣以为自己聪明一生，妄图掌控整个事情的发展，甚至不惜让自己唯一的亲人涉险都在所不惜，可是这人吧，就不能太聪明，否则很容易被更强大的人掌控，那个时候他就和我们所有人一样，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啊对了，好像你也并不是他唯一的亲人，甚至连最亲的都算不上，抛弃你对他来说，我想不到任何伤心难过的理由。”
“还有你们！”陈晨指着白术和李晓川等人：“摆脱不了束缚，过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真的那么重要吗？最起码你们还能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死啊，你们如果真的想死，就凭一条还没有进化到高级的水虺能阻止你们吗？可是你们为什么总那么自私的想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呢？你们又知不知道，因为这样，可能别人会死啊。”
“真相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有没有想过，可能，你们寻找的真相，本质就只是一个弥天大谎。！”
陈晨的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众人哑口无言，尤其是当年一起经历九八年事情的当事人。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是自私的，在为自己生存下去的理由找借口，不是我们不能坦然面对生死，而是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所做的选择，如果可以活下去，谁又愿意无缘无故的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
可是，李晓川和白术等人面临的是生与死的抉择吗？并不是，他们面临的仅仅是该如何生活下去而已，他们有无数种选择的权利和方式，只不过在整个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们没有办法忘记曾经那些发生在这里身上的过往，这是一道坎，走过去了，一片坦途，如果过不去，那就是无边深渊。
而陈晨的话语虽然尖酸刻薄，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白痴，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意。
在听完陈晨的话之后，李晓川眯着眼，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陈晨，告诉我，你所有知道的事情。”
“告诉你？凭什么？”陈晨冷冷一笑，斜眼看着李晓川：“你们不是自诩圣人吗？你们不是自认为回到这里就可以弄清楚以前发生的事情吗？你们不是人为白术就是整个事件的变量，所以费尽心机的拉着他一起来探寻这所谓的奥秘吗？既然你们都是以为自己已经洞察了所有的事情，那我说与不说有什么意义？”
“人最可悲的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还自以为是。”
“小姑和袁东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看到更多人因此丧命吗？”凌燕双眼通红的看着状若疯癫，完全不顾及众人感受的陈晨，心里涌起无限的怒气，指着陈晨掷地有声地质问道：“是！我们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这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可是我们难道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吗？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被视为别人的附庸，哪怕现在你有无可匹敌的能力，也同样主宰不了我们的生死。更无权诋毁我们，甚至那些死去的人为之做出的努力。”
“或许在你眼里，宛晶和袁东，甚至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的行为都是那么幼稚可笑，可你又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可笑，这么卑微，这么可怜的甘愿沦为别人的棋子。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无知，所以愚昧，所以荒唐。可到如今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们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样子，你就那么喜欢看着这么多人继续无知地追寻下去吗？”
白木沉吟片刻接过话，神色认真的看着陈晨说道：“不错，我们承认我们的无知，让你恼怒，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们为什么，那么即便是今天你把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起埋葬，那也会有第二批第三批，无数的人无知地继续追寻这个你看起来是荒唐可笑的真相。你刚才也说过，我们的愚昧会导致更多人失去生命，可是事已成定局，走到现在这一步了，为什么不能说出你知道的事情，避免更多的人因此而受苦？你一个人解决不了，这么多人在这里，总能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啊。”
“呵，你们能解决？你们能想出办法？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陈晨虽然依旧面带不削的看着眼前众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可是在语气上已经没有先前的盛气凌人和不可一世了。似乎某一些说法，平复了他心里的怒气一样。
至于那是什么，他现在心里如何作想，没有人知道。
“你什么都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们不会有办法？”白术双眼坦诚地看着他，作为一个已经走了出去，经历了十几年人世变幻的正常人，白术看问题的角度要比这一群年少气盛的人看的透彻得多，他可能已经猜到某一些关联环节，所以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深处，其实更倾向于陈晨的说法，只不过，所有的事情没有浮出水面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妄下定论，他也不行。
陈晨看着白术澄澈的双眼，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多少变化，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像先前那么直接地驳回众人的说辞。
良久，陈晨忽然洒然一笑，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的头顶，落在一直耸立在城池中央的高台上：“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
众人回头，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身后的高台。从进地下古城以来，白木等人一直没有仔细观察过这处高台所在，在入口处虽然远远的看了一眼，但是远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而后一直在和陈晨紧张的对峙当中，一直到现在，才回过头仔细的看向身后的高台。
身后的高台其实更像是一处祭坛，耸立在古城最中央的一处水潭上方，水潭范围很大，约莫有七八十平方，而在水潭上，四座石桥连通着中间的高台，石桥之后，则是一处台阶，异常陡峭地绵延往上，直到四处台阶汇合。
而高台的最顶上，则是一尊高约五六米的雕像，只不过在白木等人的眼中，这个雕像显得有些不同寻常。每个人看到第一眼的时候都能认出这肯定是一个人的雕像，只不过，这个雕像，却没有脸。准确地说是没有五官，在脖子往上的地方原本是脸的位置，只是一片空白。像极了一个人的脸被一块光滑的石板遮盖住了一般。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陈晨嘿嘿一笑，语气嘲讽地说道：“看到了吧，那就是你们要找的答案。”
“一个石像？这特么算什么回事？而且还是个无面石像。”汪磊张大了嘴，看着不远处的高台，嘀咕了一句。
“嘿，石像？那可是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啊！”
陈晨带着感叹的声音响起在古城里，只不过这个声音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讥诮，嘲讽，愤恨，鄙夷。不一而足。
第七十二章 大道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