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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辄全文阅读

作者:楼下的猫     惊辄txt下载     惊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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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白术再次显得异常烦躁的合上面前的笔记本,伸出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忽然挣脱束缚一样贪婪。

    头疼,炸裂一般的疼。

    这种疼痛并非源自于身体,而是来自于灵魂的疼,一种头脑里忽然被塞入大量讯息而导致神经超出负荷的疼痛,让白术不得不再次中断手上的工作。

    自从一个星期前,弟弟给自己把这个笔记本送过来开始,白术就没有一个晚上能安然入睡,从打开这个笔记本开始,白术感觉它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时时刻刻都在吞噬着他的神经,侵袭整个身体,这种感觉一直折磨着他。

    可是,自己却停不下来的要去翻阅,并接收那些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思想,让其与自己融合,消化。

    白术伸出手摸了一下僵硬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嗓子干得好像要冒烟了一样,拿起杯子,却发现杯子里的水早已经被自己喝干了,只剩下黝黑的茶末。

    “王丽华。”白术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妻子推门而入,走到白术旁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帮我重新泡杯茶,浓一点。”看见妻子一脸关切的表情,白术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温声说道。

    看着桌上地下扔满了被白术揉成一团的草稿纸,还有丈夫那一脸的疲惫。妻子眉头紧锁,走到白术身后,轻轻的帮他揉着太阳穴:“晚上别喝太多浓茶,对睡眠不好。工作上的事儿吗?”

    白术轻声的嗯了一声,闭着眼睛享受妻子的按摩,渐渐感觉方才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那种疼痛正飞速的褪去,说不清是亲人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自己已经消化了那些讯息。

    白术感激的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她停下:“没事,就是刚才想事情想得有点头疼,现在好多了。儿子睡了吗?”

    听见丈夫这样说,王丽华脸上露出笑容,手从头上慢慢的放在白术的肩膀上帮他揉捏起来,轻声回道:“还在床上玩儿呢。”

    “那你去哄他睡觉吧,我再忙一会儿。”

    妻子点头,拿起已经空掉的杯子说道:“我给你倒杯牛奶吧,总喝浓茶不好。”

    “好!”

    不一会儿,妻子端着一杯热牛奶轻轻的放在白术的旁边,看了看再次陷入沉思的丈夫,心疼的叹了口气,合上门走了出去。

    看着妻子温柔的背影,白术心里说不出的挫败感,接近三十的自己说不上成功,只能算是够得上温饱,幸运的是娶了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并且很快便有了孩子。结婚这几年来,两人虽然过得不富裕,但确确实实幸福得让人眼红。

    白术很享受现在这种简单且平静的生活,只是世俗总不能遂人愿,这个突如起来的笔记本将原本如一弯清泉的生活彻底打破,让白术心里如同压着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点了根烟,白术走到窗前,拉开厚厚的窗帘看向窗外。

    七月份的成都,夜晚依旧是闷热的可怕,楼下的花园里,树荫下依然坐着许多人在聊天纳凉。一个星期前的白术也像现在楼下的人一样,带着妻子,还有正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儿子穿梭在楼下的花园里,躲避着酷热的天气。

    可是现在的自己却只能躲在狭小的房间里,一遍一遍翻着泛黄的笔记,一次一次的在脑海里推演,以找出他想要的东西。

    眼睛随意的扫过楼下的人群,白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或许,这种宁静的生活,将彻底离自己远去。

    这该死的笔记。

    正当白术打算回到桌前继续冥思苦想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扫过路灯下的一张长椅,一个带着帽子的人依旧坐在那儿雷打不动的看着手机。

    白术微微皱眉,那个人,在下面坐了有好几天了吧。

    手中的烟很快烧到了尽头,白术感觉到一丝丝的烫意之后才回过神来,走到桌前,掐灭烟头,心中像是做了某个决定一样,快速的抓起一旁的小记事本奋笔疾书。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白术长长的出了口气,拿着一个快递信封将小记事本装了进去,封好。

    儿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妻子在客厅整理着小家伙丢得到处都是的玩具,看见白术从书房出来,妻子温柔地一笑:“忙完了?赶紧去洗个澡吧!”

    白术将手里的快递信封放在桌子上,上前几步从身后轻轻揽着妻子的腰,闭着眼嗅着妻子头发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心里一阵阵安宁。

    妻子没有动,任由白术搂着自己,背上传来丈夫阵阵心跳。

    “怎么了?”妻子笑着问道。

    “没事,就想抱抱你!”白术闭着眼,一脸享受的在妻子耳边轻声说道。

    时间仿佛静止,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站在窗前,在这个炎热的夜晚,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家里就辛苦你了。”白术在身后略带歉意的说道。

    妻子点了点头,略带心疼的抓着丈夫的手说道:“你不要太拼命了,现在的生活,其实挺好的。”

    知道妻子是在宽慰自己,白术心里更加过意不去,搂着妻子的手更用力了几分:“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

    “有你和儿子在身边,就够了。再苦又能苦到哪儿去?”妻子温柔的说道。

    “桌上那个信封,你交给二娃,我可能没时间给他送过去。”

    好。”

    第二天一早,白术简单的背着一个行李包,在妻子儿子没有醒的时候就轻轻的出了门。

    楼下,白术抬头望向自己家的窗户,眼里满是愧疚和依恋。足足五六分钟后深深吸了口气,迈着大步离去。

第一章 叫麦子的女人

    2011年。

    白木今年二十二岁,在一间酒吧做夜间服务生,每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已经凌晨三四点了,回到家好不容易睡着,对于往常的他而言,清晨的**点正如平常人的半夜两点,正是睡得最好最香的时候,任谁都不愿意被人打扰。

    可现在床头的电话铃声始终在不知疲倦的宣示它的存在,白木想都没想,拿起手机直接关机。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就是一个能吃饱喝足就绝对不愿意多动弹一下的小老百姓,发现外星人了,物种起源了,这些是科学家们该操心的事情,而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睡觉。

    关机之前,瞄了一眼来电。汪磊,那就更不用寻思了。

    晚上八点,九眼桥。

    白木做好了准备工作,坐在卡座上和同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现在的时间还略微有些早,对于成都这座夜生活丰富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城市而言,时间还有些早了。再有个把小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璀璨的灯光把府南河照得犹如一个浣纱女子般朦胧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夜生活的开始。

    白木拿出手机,忽然想到早上好像汪磊给自己打过一通电话被自己挂断了,心里嘀咕着要不要现在打过去,不过看了看时间,渐渐的酒吧也开始上客了,便改变了主意,发了条短信,便投入了一天忙碌的工作中。

    对于很多人来说觉得酒吧就是个纯粹消遣娱乐的地方,和朋友小酌,和陌生人聊天吹牛再培养一下短暂的激情,如果聊的来,或许也可以彼此交换下体液的地方。也会觉得在酒吧上班是一件特别有惬意的事情。

    可对于白木来说,这份工作相当的无聊。无聊到想杀人都不知道找谁下手,因为在他眼里,身边的人千篇一律的都带着伪善的面具。

    “哥,您来了?今天喝点啥子!”

    “哎帅哥美女,今天喝点啥子喃,要不要试哈我们这儿的xxx酒嘛,价格不贵口感巴适得很。”

    “哥老官,再来一个撒,再来一个我送你个果盘,这总对了撒!”

    “二回来,你直接找我,绝对给你安排得巴巴适适的。”

    这就是白木一天到晚说得最多的几句话,其余时间里,不是在被逼和客人喝酒就是逼着客人喝酒,当然,这个是他生存的手段,只有把酒水推销出去,才能挣到钱养活自己。

    有时候白木也会想,就这么下去一辈子其实也挺好,最起码在别人眼里,自己过的是歌舞升平的日子,就算不是所有人这么认为,但是汪磊绝对是最狗腿的一个。

    正当白木百无聊赖,思绪天马行空乱飞的时候,一个约莫十**岁打扮挺清新的美女坐在了他所负责的区域内。

    来生意了。

    “美女,一个人啊?喝点啥?”

    一边格式化的开场白,一边打量眼前的女子。单马尾,瓜子脸,精致的五官,挺翘的鼻梁,性感的小嘴唇.......额额不好意思,思绪还有点飘。牛仔配t恤,满身上下充满小青春的活力。

    白木默默在心里给眼前的女子打了个分,80!

    马尾女孩儿饶有兴致的环顾了一下酒吧,八点过,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所以音乐也不是很大,听见白木问话,笑着回头:“随便!”

    “要不来瓶轩v?”

    声音甜美,不作!加五分。

    “都行!”

    “果盘小吃一样来一份?”

    “你看着办!”

    打了个响指,白木心里有谱了,一瓶酒加果盘小吃,提成50到手!

    “好嘞,美女你先坐会儿,马上就来!”

    办事儿说话利落,不墨迹,再加五分!

    今天看来是个好日子,开场不到半小时,就基本已经完成既定任务,还额外能拿酒水小吃提成,作为服务生的白木,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得瑟。

    酒水小吃摆上桌,白木凑到马尾女孩儿面前,露出自以为最迷人的微笑:“美女,688谢谢。”

    马尾女孩儿拿起一块儿西瓜,冲白木淡淡一笑:“等下,有人买单。”

    本以为是个仙女落凡尘,现在看来八成是圈养的金丝雀,看着眼前不施粉黛都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女孩儿,白木不禁在心里暗道:这个万恶的社会啊,总是教人堕落。

    白木给女孩儿打开酒之后就安静的退到了一边,但是眼睛还是时不时的扫过女孩儿所在的地方,一来为了防止跑单,二来,就算是别人家的金丝雀,还不能让自己多瞅两眼啊。

    不一会儿,女孩儿对白木招招手:“帅哥,过来陪我喝一个!”

    “好嘞,没问题。”对于在酒吧上班的人来说,陪客人喝酒不一定是必须,但是如果愿意也是可以的,毕竟这样也是对酒的一种促销。

    当然别问白木愿不愿意这种白痴问题,他已经用行动表示了一切。

    “你叫什么?”两杯酒下肚,马尾女孩儿眨着大眼睛看着白木问。

    “白木”

    “白色的木头?”

    白木歪着头想了想:“似乎也可以这么理解!”

    “还蛮有趣的。”马尾女孩儿嘴角露出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

    “是吗?你是说我的名字有趣,还是说我?”撩妹!对于混迹在酒吧的白木来说,那自然是信手拈来,况且在他自己的意识里,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帅。

    女孩儿的笑意更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呗!”

    “我就说嘛,像我这么拉风的男子,走到哪里都能引起美女的注意,只不过今天比较特别”白木摆了个自认为比较潇洒的姿势,停顿了一下:“因为今天的美女,格外的漂亮。”

    马尾女孩儿被白木的话逗得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还真是有点。不要脸。”

    “他哪里是有点儿不要脸啊,是极度不要脸!”路过的同事听见两人的聊天,恰到好处的接了一句。

    “一边儿玩儿去,瞎说什么大实话!”白木冲同事摆摆手,无语道。

    在酒精的作用下,不到几分钟两人聊得就像多年熟识的老朋友一样。

    在酒吧这种地方,男人和女人其实都一样,只要找到了开头,那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有人曾经这样评论过酒吧的饮食男女,不管是卸下伪装也好,带上面具的也罢,谈天谈地,最终目的就是把对方谈到床上去。交换体液,研究人类繁衍的奥秘才是最真实的意图。

    如果让白木知道有人会这样评论当时的他的话,他一定会跳起八丈高喊冤,白木说当时他心里就俩念头,一个是赶紧喝完再开一瓶,二一个就是怕这姑娘跑单。

    至于这种话的可信度,当事人心知肚明。

    渐渐的酒吧开始上客,毕竟对于12年的成都,九眼桥绝对是最火的地方,没有之一。

    马尾姑娘看着渐渐多起来的客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手,站起来对白木笑着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了,谢谢你的酒哦,白色的木头!”

    对于姑娘的提早离开,白木是有预感的,因为从聊天的过程中白木可以肯定的是,这姑娘应该不是别人家的金丝雀,只是她的那一句谢谢你的酒,让白木有点发懵。

    “额,那啥,美女,你还没结账呢!”白木表示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马尾姑娘回头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白木,答非所问的说:“我叫麦子。”

第二章 人民警察汪磊

    白木才懒得管你叫麦子还是大米,水稻还是高粱,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麻蛋,哥哥眼巴巴陪你一晚上了,你到走了,还不给钱?

    是酒钱,不要想太多。

    不等白木再次开口,叫麦子的马尾姑娘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放在酒桌上,对白木说:“这个东西,应该值得你请我喝瓶酒的吧?”

    白木疑惑的拿起黑色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略微有些泛黄的笔记本,白木看着有点儿眼熟,打开之后才忽然想起来怎么回事。

    一个星期前,白木接到在老家父母的电话,说老家里空置十几年的土房要塌了,干脆就拆掉,这个笔记本正是白木回去帮忙拆房子的时候从小时候他和他哥在墙上掏的暗格里找出来的,而本子是他哥的。本来想着到了成都之后给他哥,好歹留个念想,只是等回到成都以后怎么也找不到。

    白木以为是落在老家忘记拿了,也没太放心上,只是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陌生的美女手上,白木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现目前的重点是,白木特别想说,大姐啊,这个本儿,也不值那六百多块钱的酒啊。

    似乎看出了白木的心思,麦子强忍着笑意说道:“不用谢我,我叫麦子,你也可以叫我红领巾,或者雷锋。”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白木任然处于一种懵逼状态,麦子也不多说,挥挥手,潇洒的走进了密集的人群。留下白木拿着笔记本在风中凌乱。

    “我。艹!”半晌,一句经典国骂从白木口中,咬牙切齿的蹦了出来。

    “又偷窥美女呢?”白木正郁闷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猥琐的声音。

    “神经!”

    白木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更是心头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头也不回的骂了一句,开始收拾酒桌。

    “刚才那姑娘谁啊,新女朋友?”汪磊来的时候,正好麦子刚刚走入人群,远远的就看见白木直不楞登的盯着人背影瞅,俨然一副望夫石的神情,不由得打趣的问道。

    “......”

    白木低头擦着桌子,连看他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汪磊,白木的高中同学,长得不算帅气,但是阳刚气十足,个头一米七不到,但是打小就练就了一身的腱子肉,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一身膘,抗揍,所以在学校的时候但凡有点儿什么小摩擦,你总能看见一条好像发育不健全的疯狗在人群里杀个七进七出。

    白木至今都忘不了当初第一次见到汪磊时候,自己心里的那种挥之不去的惊愕与呆愣。也是白木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将时尚这个词语诠释得如此的丧心病狂。高一进学校的第一天,汪磊就以上身一件花衬衫,下身一条喇叭牛仔裤,脚上一双可以完美媲美杀人凶器的尖头皮鞋成功的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之后,白木就结识了这个奇葩的**青年,并且成功的成为了死党,乃至于后来白木辍学不到一个月,汪磊便步了白木的后尘。

    只是让人非常遗憾的一点是,白木的辍学是成功的,而汪磊,被抓回去爆打了一顿之后被家里人通过关系扔进了部队。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但凡认识白木和汪磊的人曾无数次的问过白木,到底是什么勇气让白木坚持和汪磊这样一个类似小儿麻痹没痊愈,母胎时脑子就受过强烈刺激的二货做了十几年的朋友。

    白木思忖良久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怕我不管着他,他会活不到过年,这孩子不但缺心眼,五行还缺命!”

    见白木不搭理自己,汪磊也不生气,呵呵一笑,顺手抓过桌子上麦子喝剩下的那瓶酒:“哟呵,轩v啊,不错昂。”

    “688.”

    “别闹昂,又不要你给钱。”汪磊躲过白木要抢回酒的手,笑着回了一句:“去整点儿小吃来,这还有大半瓶,别浪费了。”

    “那是别人的。”白木咬着牙滋火道。

    汪磊白了他一眼,斜眼道:“当我傻呢,我咋没看见人要存酒呢,快点儿的,磨磨唧唧,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啊!”

    白木看着汪磊一副耍无赖的表情,恨得牙痒痒:“你咋就这么不要脸呢!”

    汪磊笑呵呵的坐下,翘着二郎腿“这就叫人以群聚。”

    白木转身就走。

    不一会儿,一盘瓜子哐当一声丢在桌上。

    “来来来,别生气,一起喝一个。”倒了满满一杯,汪磊生拉着白木坐下。

    “有事儿说事,我还上班呢。”

    汪磊完全不顾白木的反应,贱嗖嗖的凑到白木耳边:“刚才那是你新女朋友啊?咋不介绍介绍呢?”

    “那是你妈!”白木顶了一句。

    “你看看你,又开始不说人话了。”汪磊无语的摇了摇头。

    白木斜了他一眼:“你挺闲啊,隔壁二傻子他三舅妈家走丢的猫找到了?”

    听见白木拿话损他,汪磊神色一正,义正言辞的说了句:“下班时间,不谈工作!”

    “就一小民警,瞧把你能耐的!”白木无语的说道。

    没错,白木眼里的汪大傻子,自从部队出来之后,也不知道家里给他背后使了多大的劲儿,最终成功的从一个转业兵痞,弄成了祖国社会治安的维护者,英勇无畏的人民警察。虽然,他只是一个小民警。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不拿村支书当干部!”

    白木败退:“是是是,汪大警官,小的错了!”说完再也不想搭理他。

    看见白木转身要走,汪磊一把抓住他。

    “又咋的了?”白木不耐烦的回头问道。

    “正事儿,正事儿!”汪磊笑着说。

    “那你倒是说啊?”

    “不是,早上给你打电话你咋不接呢,还关机了!”汪磊呲牙问道。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白木心里刚刚压下去的火,就像浇了汽油一样,再度蹭蹭蹭往上冒。

    “你特么再大清早的打骚扰电话,我特么非得给你电话号码写厕所墙上,再附带一句,同*友!你信不信!”

    “不是,是真有事儿。”汪磊解释了一句。

    白木没好气的说道:“这就是你的理由?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工作性质,每天大半夜的才回家,好不容易才睡着,你打个鸡毛电话啊。”

    “是这么回事,早上吧,有一姑娘,来所里找我,说让我帮忙联系一下你。我寻思着......”

    汪磊说到一半,瞄了一眼白木,发现本来就不爽的白木脸色逐渐变黑,果断的选择了闭嘴。

    “怎么不说了?寻思什么?”

    “我寻思,是不是你对人做了啥事儿,找上门来了,所以打个电话问问你呗。”

    白木问起,汪磊也就实话实说了。

    “姑娘?哼哼!”白木冷笑!“单马尾?高鼻梁,十**岁,牛仔配体恤?”

    汪磊惊愕的看着白木:“你怎么知道!”

    “你俩是合着伙来整我是不?啊,姓汪的,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是这种人呢?”

    白木怒火中烧。

    “我咋的了?”汪磊一脸懵逼。

    “滚,马不停蹄的滚!”白木怒吼一声,转身就走。

    汪磊一脸便秘的呆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片刻后,汪磊突然大吼一声:“卧槽!”楞是把隔壁坐的几人吼得一愣,随即像看傻逼一样看了他一眼。

第三章 汪磊的提示

    汪磊迅速的掏出手机,打开其中一张只有背影的照片,脑子里回想起刚来酒吧的时候白木的表情和那一抹一闪即逝的身影,沉吟片刻,豁然抬头,满场子寻觅白木。

    “老白老白!”汪磊不顾白木正在给其他客人介绍酒水,一把拉住白木,将手机递给他:“是不是这个女的,就刚才那个?”

    “你又要干嘛!”白木极度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手机:“这不就是吗?你还不认识吗?”

    “我认识个鸡毛!”汪磊怒道:“就这娘们儿早上来找你的。”

    “你少跟我扯犊子,合伙儿坑我一瓶酒,我特么认了,谁让我半夜没事儿让你起床撒尿来着。但是我告诉你,这事儿不算完!”白木斜着眼,冷笑着看着汪磊。一副已经透析了一切本质的样子。

    “我合你大爷!操!咱俩关系,我至于吗?”见白木不信,汪磊着急上火的回道。

    “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

    见汪磊不像在骗自己,白木不有得皱了皱眉。

    正在这时,眼角余光瞟到一个身影,白木豁然抬头望向门口处,发现汪磊手机里照片上的那个人,也正是走了一会儿自称麦子的女子,站在门口处冲着白木鬼魅一笑,下一刻转身消失不见。

    白木抬腿便追了出去。

    等到汪磊跟着白木跑出大门口,喘气问道:“怎么了?”

    “没事!”白木皱着眉头回了一句,沉思片刻,眼光不由得低下,看向自己围裙兜里的那一个日记本。

    转身回到酒吧之后,白木暂时将这个事儿压在心里,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上班,汪磊虽然有点儿不明白怎么回事,白木没说,他也就没问。

    不到十二点,汪磊走了。临走的时候白木对汪磊说:“等我电话。”

    “好嘞!”

    汪磊点头,然后晃晃悠悠的就走了。

    一直到夜里三点左右白木下班,中间都没有发生任何事,而白木一直注意着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也再没发现麦子再次出现。

    歪着头想了想,白木给经理打了个招呼,明天调休。便下班回家了。

    白木刻意调了一天的假,第二天一大早便赶去了他哥家。

    白木家是农村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有两兄弟,哥哥叫白术,他叫白木。白术比白木大八岁,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同在成都,但是一南一北,离得比较远,基本上也就一个月两兄弟能见上一次。

    在哥哥家吃了顿饭,之后随意的聊了会儿,白木把笔记本给白术之后,两人陪着一岁的小侄子玩了会儿,白木便回了自己的出租屋,非常简单的一次碰头。

    白木没有看到笔记本里的内容,依然优哉游哉的上班下班,睡觉,过着和以往一样的日子,做以往一样的事情。

    之后白木也跟白术通了几次电话,但是都只是闲聊几句而已。

    马可欣管白木叫哥,不过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一个意外让两个本来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碰撞在一起。从此以后,马可欣不顾白木任何方式的反对,成了白木忠实的粉丝以及跟屁虫。

    今年的白木,二十二岁,马可欣十二岁。

    白木的假期依然安排在周六,虽然对于酒吧来说,周末的生意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好,可是白木依然强烈要求这一天休息。用他的话说,钱,可以慢慢挣,周六要陪陪他的那个小跟屁虫。

    带着马可欣在外面疯了一整天,两个人都累的够呛,可是心里却异常轻松。

    “老白,你对我太好了,你这样我会爱上你的!”马可欣吃着甜筒,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又在给她买零食的白木。

    “人小鬼大,你都叫我哥了,我能不对你好吗?”白木回头敲了一下马可欣的小脑袋,一脸宠溺的微笑。

    马可欣嘟着嘴,揉了揉根本不疼的额头:“可是我真的会爱上你的嘛,怎么办?”

    “你给我一边玩儿去,少来撩我,真不明白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面一天到晚想些什么烂七八糟的东西。”白木白了一眼一脸贼笑的马可欣,没好气的把一大堆零食粗暴的塞进背后的小书包。

    “可是我就是爱上你了,怎么办?要不,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吧?”马可欣依然不依不饶,继续卖萌攻势。

    白木眉毛一挑,眼神很飘的看了马可欣一眼:“别给我来这一套,美人计对我没用。”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说,就你这小鹌鹑的身板儿,和美女也沾不上边儿!”

    白木的话可把马可欣气得直咬牙:“姓白的,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又跟我装清纯可爱傻小白啊,就是说你丑,而且爆丑!”

    马可欣不说话了,拉过书包低头翻了起来。

    “找啥呢,我帮你找呗!”白木贱贱的凑过来,一脸坏笑。

    “找指甲刀,我特么弄不死你!”

    白木一点不怵,看她翻了半天也没找出所谓的指甲刀凶器,不由得一叹:“别翻了,说吧,这次又看上什么东西了,看你那假模假式的样儿,累不累啊!”

    这是马可欣的杀手锏,每次看上什么东西的时候,用上这一套,绝对妥妥的屡试不爽。奈何白木太过溺爱眼前这个鬼灵精的小姑娘,虽然头疼,但是从来都没有责备过她半分。

    汪磊问过白木为什么会这样?白木沉默了许久,因为我想让她也有一个特别疼爱她的哥哥。

    “嘿嘿,还是老白你最疼我了,不像我妈,说什么都不同意。”奸计得逞,前一秒还是愁云密布的脸上瞬间阳光灿烂。调皮的拉着白木的手继续讨好。

    白无奈的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先说好了,不能再是让我合伙儿忽悠你爸妈。我可真没那个脸了,我多好一社会主义激进小青年啊,都被你带坏了!”

    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绝对不会了。”

    “那好,先说来听听,我考虑考虑!”

    “那什么,哥!”马可欣欲言又止。

    “不说就算了。”白木转过头作势要走。

    马可欣一脸着急的赶紧拉住白木:“等会儿等会儿,哎呀,是这样的,我想要个电脑,我妈不答应,说会影响学习。”说完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白木。

    原来是这么回事,白木了然。和这个妹妹认识快两年了,更没少去过她家里玩儿,马父马母对马可欣捡了白木这个便宜哥哥也是非常高兴,简直就把白木当自己干儿子一样放心。一方面也是因为工作的缘故,很少时间陪女儿,白木的出现刚好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马可欣的成绩,白木从来没有担心过,这小丫头片子脑袋瓜子不知道怎么长的,学习的时候看起来漫不经心,可是样样成绩都绝对的拔尖。所有马可欣一说起来,家长最担心的反而是白木最放心的。

    “这可不便宜!”白木说的也是实话,虽然在酒吧上班收入不错,但是市面上的一台好一点的电脑,也要花费他大半个月的工资。

    “我知道,不过我有钱,只是不够嘛!”马可欣嘟着嘴一脸的委屈。

    马可欣的家庭不错,父母都是高收入人群,平日里没少给她零花钱,可是这丫头除了跟白木一起的时候特会花钱之外,其余时间基本不用,说是给自己攒嫁妆,每次听到这个借口,白木都有一种无力感。现在的小孩儿,伤不起。

    想了想,白木竖起两根手指说道:“两个月的零食减半!”

    “成交!”马可欣高兴得蹦起来一把搂住白木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白木身上:“我就知道老哥你最疼我了。”

    “少来这一套,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被你坑得吃泡面,你就不怕把你哥吃垮了,以后连媳妇儿都找不到?”

    “不怕,找不到我嫁给你!”马可欣一脸灿烂。

    又来了!白木无语的扶住脑袋。

    两人正没心没肺的闹着玩儿的时候,白木的电话响了起来。

第四章 紧急的文件袋

    “石头,今儿没上班啊?有空给我打电话。”见是汪磊的电话,白木无所谓的接了起来。

    “这不是今天你休息嘛,寻思问问你在哪儿潇洒呢!”

    白木看了看旁边一脸奸计得逞后笑得眼睛都弯了的马可欣,无语的说道:“我这命苦得哪儿有潇洒的日子啊,这好不容易休息还得陪小公主到处溜达呢!”

    马可欣闻言冲他吐舌头做着鬼脸,换来白木一个爆炒板栗砸在头上。

    “哟,又跟可欣在外面呢?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对那小丫头片子太好了点儿?是不是准备养成计划呢?太坏了你。”电话那头的汪磊一脸的 猥琐。

    “你特么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你以为我是你?那么不要脸!”

    白木跟石头扯着犊子,马可欣在一边也嚷嚷开了:“石头哥哥,老白打我!”

    “唉我说老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动手呢,人可欣还是一孩子啊!”

    “你少听她瞎说,哪次不是她敲诈我啊!”白木无语,汪磊和马可欣两人平日里一见面就是掐,但是在对他的问题上,出奇的统一。

    “呵呵,在哪儿呢?”汪磊张口问道。

    “九里堤,你要过来啊?”

    “二十分钟到。”说完汪磊挂了电话。

    看着挂断的电话,白木眼珠子一转,嘿嘿的笑了起来。

    “哥!”马可欣看着白木的表情,轻轻的拉了下袖子喊到。

    “嗯??”

    “口水!”马可欣指了指他的嘴角,捂着嘴笑道。

    “你过来,我给你说个事儿!”白木抹了把什么都没有的嘴角,神情猥琐的冲马可欣招手说道。

    “你要干嘛!”马可欣瞬间抓紧了书包,一脸警惕的看着白木。

    老白同志哪管得了她,直接一把将人带书包拎到面前,低声在马可欣耳边嘀咕。

    马可欣先是一脸的不情愿,不待白木说完,却两眼放光一个劲儿的点头。

    二十分钟后,汪磊满头大汗的抵达两人地点之后,发现白木和马可欣正眯着两双眼睛,阴恻恻的看着自己,*裸的目光,就像一个嫖客在打量正躺在床上脱光了衣服的姑娘一样。

    汪磊掉头就想跑,却被马可欣和白木两人前后堵截,抓个正着。

    整个晚上,汪磊苦着一张脸,神情忧郁的看着眼前一大一小,摸着薄了不止一层的钱包,心里哗哗的淌血。

    本来打着蹭饭的主意,却被敲诈了一顿不说,还搭上一场欢乐谷夜场门票。

    且不论汪磊心里流的血足不足与重新填满一次府南河,单就白木和马可欣而言,这个夜晚,过得无比的欢乐。

    如果说世界上的事情都如想象般的美好,且都讲道理的话,白木和马可欣还有汪磊三人会一直这么**的欢乐下去,一直到白木结婚生子,马可欣嫁人成家,甚至三人都老到七老八十都还能坐在一起扯犊子吹牛逼。

    可是我们不能忽略的一点是,生活就是这样,你永远都不能预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用汪磊的原话来说,这个狗逼操的生活,总是蛮横无理得让你无言以对。它总是把你的性趣挑逗起来然后等你脱光衣服之后告诉你,它只是想和你下一局飞行棋,仅此而已。

    陪马大小姐东拉西扯的逛了一天,再晚上坑到汪磊吐血三升的胡吃海喝之后的第二天,白木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工作服,昂首挺胸的继续他歌舞升平的夜场生活。

    刚刚做好准备工作的白木坐在卡桌百无聊奈的玩着手机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嫂子,有啥事儿吩咐不?”看见是王蕊的电话,白木笑呵呵的接了起来。

    打电话来的是白木的嫂子。

    “二娃,你哥昨天出差了,走前让我给一个小本儿给你,但是我今天忙忘记了.....”

    电话那头王蕊略带歉意的说着。

    “啊,没事儿,你放着呗,我下周调休的时候来拿就行。”白木无所谓的说道。

    “你哥刚打电话催我赶紧给你,你今天能过来拿一下吗?”王蕊有些无奈的声音传来。

    “啊?今天啊?可我现在在上班儿走不开啊?”白木愣了一下,回到。

    “要不我给叫个跑腿的给你送过去。”

    “有那么着急啊?”白木也是挺无语的,皱着眉问到。

    “我哪知道你哥扯什么疯,非让我现在给你啊。”

    电话那头的王蕊也是略显无语。

    “那行,你叫个跑腿的直接送我上班儿这里来吧,钱到付就行。”白木直接回到。

    “尽说些见外的话是不?不是一家人了啊?”

    “呵呵,那怎么的都行!挂了昂。”白木呵呵一笑,随即挂了电话。

    “谁啊?”同事好奇的问道。

    白木笑了笑,随口答道:“我哥有点东西非得今天拿给我,我让他叫个跑腿的送来。”

    “你还没断奶是不?啥事儿你哥都得给你照顾到位啊?”同事开玩笑的调侃道。

    “滚你妈哒!”白木头也不回的脱口骂道。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正笑闹着,一条短信发到白木手机上,白木以为是跑腿接单的通知短信,也没在意,只是随意的瞄了一眼。

    当看清楚内容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半个小时后,就在酒吧二楼的某个包房门口,白木搓了搓脸蛋子,深吸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足足可以坐下十来个人的包房里放着轻音乐,桌上摆了得有三四十瓶啤酒,但是座上就只坐着一个人。

    看见白木进来,包房里的人定定的看着他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足足十几秒,才不太自然的笑着说了句:“来了啊?坐吧!”

    “哎!”白木应了一声,在靠近包房门的位置坐了下来,除了最开始进门的时候瞄了一眼,之后一直低着头,眼神飘忽。

    “坐那么远做什么,过来点儿!”那人语气轻柔的说道。

    白木扭头,看着那张曾经熟悉,至今没有一点儿变化的脸,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坐到了女人的旁边。

    凌燕。

    一个白木不愿提起,不敢想起的名字。

    十八岁那年,一穷二白的白木遇上了正值花样年华的凌燕,也不知道是年少轻狂不知畏还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在白木极其不要脸的攻势下,两人才认识不到一个星期,便干柴遇烈火般的勾搭在了一起。

    之后二人过了一段羡煞旁人的甜蜜时光之后,还是没有逃得过命运的魔咒,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至于这段不算长久的感情里面到底谁对谁错,旁人无从知晓,只是在分开的这两年时间里,凌燕曾不止一次的打电话给白木,劈头盖面的就是一通狂骂,而电话这头的白木只是默默的听着,静静的掉眼泪。

    有人说分开了还能做朋友的,只能证明当初在一起的时候爱得不够认真,才会在分开的时候伤得不够深,其实这句话说得很片面。爱情本来就是一个不能用常理来定义的东西,爱的时候,我们轰轰烈烈的享受着,直到某一天这种爱因为其他某些不可逆的因素不能再继续下去的时候,选择果断放开也不失为一种爱的表现,不拖累你,也放过我,即使在说出分开的时候我们都痛得不能呼吸,也总好过那一份仅仅靠着回忆曾经来延续的感情折磨着两个人或者说是两个家庭。

    我们彼此是曾经最了解对方的,那么,在爱情结束以后,为什么就要在分开之后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现在的白木和凌燕,算不上朋友,但也绝对不是仇人。

    起码在遇到一块儿的时候,还能按捺住那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彼此笑着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假话。

第五章 曾经的感情

    “你叫这么多酒干嘛,别喝太多,对胃不好!”白木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酒,皱着眉轻轻的说道。

    凌燕笑了笑,没有反驳,随口低声问道:“老白,咱们多久没见了?”

    “一年多了吧!”白木点了根烟,轻声答道。

    “分开两年零36天,上一次见面是一年零三个月15天前,是不?”

    “三个月零16天!”白木条件反射的回道,不过这个句话出口之后,却抬起头看了一眼凌燕,叹了口气:“你说这些干啥啊!”

    凌燕摆了摆手:“没事儿,随便瞎聊呗。”

    沉默。

    包间里重复放着马天宇的《依然在一起》。

    “我换首歌!”白木站起来就要去点歌台那儿,却被凌燕一把拉住。

    “我想听。”

    白木侧头看着凌燕,看着对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恳求,最终还是不忍的坐了回来。

    “不说了,喝酒吧!”白木拿起一瓶啤酒,吭哧吭哧就灌了下去。

    十分钟之前,白木找到值班经理,开门见山的道:“老大,晚上请个假呗!”

    值班经理斜眼看着白木:“你不是昨天才调休的嘛,今儿又请假干嘛啊?”

    “啪”

    白木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凌燕发来的短信,十分无赖的说道:“我前女友要找我谈谈人生!”

    “你是不是有病,你自己都说了是前女友,还谈个啥啊!”

    白木咬着牙狠狠的说道:“我想捅咕成现女友行不行?”

    值班经理一听这话,点头道:“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是要请假泡妞去呗?”

    “请不请吧!”白木梗着脖子问道。

    “小伙子,你是不是有点儿分不清大小王啊?我是领导你是领导啊?”

    白木抿嘴不说话,沉默片刻之后,一把抓起手机,就要往外走。

    经理本来寻思开个玩笑,没想到白木是这个反应,一把抓住他胳膊:“生个毛的气,你跟我两个还使脸色啊?”

    “你不给假,我能咋的?我打你两耳光啊?”白木气哄哄的顶了一句。

    “去给我买盒烟,然后忙你的去,请个毛的假,全勤奖不要了啊?”经理无语的丢了五十块钱给白木,瘪嘴说道。

    白木立马从兜里掏出两盒烟往桌子上一扔:“我给你俩!”

    说完,扭头就走。

    经理愣愣的看着桌上的两盒烟,还有自己掏出来的那五十块钱,半晌才吐了一句话出来。

    “这他妈是摆明车马炮的贿赂啊,太要不得了。一定要严厉打击这种歪风邪气。”

    说完,揣上两盒烟,巡场去了。

    包房内。

    “今天不上班了吧?”凌燕看着白木,抿着嘴问道。

    白木喝着酒,嗯了一声:“不上了!”

    “那你把这身衣服换了,我看着不舒服,总感觉叫了个少爷!”凌燕一听白木回答,开心的笑道。

    “我穿啥啊?没带衣服来。”白木一愣。

    “我带了!”凌燕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递给白木,一脸笑意的说着:“刚买的。”

    白木看着凌燕手里的袋子,又看了看面前那种精致的脸,半晌才说道:“在这儿换啊?”

    凌燕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无奈,白木只好在包厢里脱下工作服,换上了凌燕给买的衣服。

    凌燕一直笑着看着白木换衣服,甚至体贴的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然后愣愣的看着白木,似水的大眼睛里却溢满了眼泪。

    “还是那么帅!”凌燕双眼含泪的笑着夸赞。

    “燕儿!”白木看着眼前的凌燕,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了?”凌燕抬头,直直的看着白木。

    白木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说出那句憋在心里两年的话。

    “咱们......”

    没等白木说完,哐当一声,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汪磊一脸懵逼的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把,眼神愣愣的看着屋里正深情凝望的二人。

    “那啥,我来的不是时候,对不?”

    “太是时候了!”白木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道。

    “你是属狗的是不,我他妈躲哪儿你都能找到!”

    汪磊一愣:“不是啊,燕儿姐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的地儿啊,我寻思咱都一年多没见面儿了,怎么的也得过来聚聚啊!”

    凌燕扯了一下白木,快速的抹了一把眼泪,冲汪磊说道:“你俩干什么呢,快进来坐呗。”

    “哎哟,还是我燕儿姐对我好,来,咱抱一个!”汪磊极其不要脸张开双臂冲凌燕走去。

    白木一脚踢在汪磊腿上:“滚一边儿,安静眯着!”

    汪磊拍了拍裤脚,斜了一眼白木,继续恬不知耻的冲凌燕说道:“看见没看见没,典型的见色忘义,重色轻友。幸亏燕儿姐你是早给他揣了,不然还指不定被他祸祸成什么样儿呢。”

    汪磊完全不顾及白木已经黑到底的脸色,破马张飞的说道。

    汪磊的到来,让气氛瞬间变得活跃起来。

    但也正因为汪磊这看似掐好时间的推门而入,让本来正处于微妙状态的二人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当中。

    从白木进房间到汪磊的到来,总共不超过半个小时,但是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在两人刻意的气氛营造下,却表达出了太多的东西。或许有人会说,这明摆着就是两人都放不下呗,还分开,分开也就算了,气氛都到这儿了,为毛不复合啊,故事情节就应该简单粗暴一点,一个大脖搂,然后凑上去咔咔就是一顿亲,不就完事儿了么?完全就是死作!

    说得还一点儿没错,白木和凌燕两人,走到如今的地步,也确确实实是作出来的。作了两年时间,原先的那种冲动和不甘都只剩下对彼此的不舍,所也才有了今天晚上凌燕给白木发的那个短信,其实两个人都清楚,无论如何,哪怕彼此分开了,也应该有一个完整的交代。唯一可惜的是,在这个交代马上就要出来的时候,汪磊来了。

    这事儿,说不上汪磊不地道,但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不一会儿,在汪磊的搅和下,包厢里响起了应有的欢声笑语,还有那不堪入耳的鬼哭狼嚎。

    啤酒下得很快,不一会儿空瓶子就堆了满满的一地。

    白木和凌燕两人各怀心事,都有点儿微醺,只有汪磊一个人像一只精力旺盛的哈士奇一样上蹿下跳,不知疲惫。

    “哎哎哎,哥几个,还记得咱三第一次见面儿那会儿不?”汪磊连续喝了几瓶啤酒下肚,满嘴喷着酒气,眨巴着眼睛说道。

    “也跟今儿差不多,也就咱仨,喝着啤酒唱着歌!多欢乐啊!”汪磊兴致高涨的回忆当年,转头却发现二人都沉默不语,登时有点儿不乐意。

    “我说你俩这是在祈祷还是怎么的,个个都跟闷葫芦一样?能不能欢乐点儿,昂?”

    白木皱着眉扒开汪磊搭在肩膀上的手:“你说这些干啥?”

    凌燕低头不说话,一个劲儿的喝酒。

    “你心虚啊?”汪磊呵呵一笑,一把按在操作台上,暂停了音乐!

    打了个酒嗝,汪磊嘿嘿笑着斜眼看着白木:“老白,这么些年,我跟你红过脸没?”

    “没有!”

    “那我今天就跟你急眼一次!”汪磊搓了搓脸蛋,拿起酒瓶冲白木说道:“先喝一个。”

    “因为啥啊?”白木低声问道。

    “因为啥你心里不清楚吗?”

    白木愣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酒瓶对嘴吹了。

    “啪!”一声脆响,紧跟着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在安静的包房里响起。

    汪磊一巴掌打在白木脸上,顺带着将他手里的酒瓶也打翻在地。

    白木挨了一下,没有反应。

    旁边的凌燕听到声音,豁然抬头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汪磊冲他吼道:“你有病啊?”

    说完,站在两人中间啪嗒啪嗒掉眼泪。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汪磊瞪着眼珠子冲凌燕怒道。

    “他妈的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凌燕我告诉你,你俩要是没感情也就算了,他妈的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你俩之间的这点儿事儿。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他还端着架子跟你俩在这儿演罗密欧朱丽叶,这事儿过分了!”汪磊指着鼻子骂道。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凌燕直愣愣的看着汪磊,脸上挂满了泪痕却无比倔强的说道。

    汪磊听见这话,怒急的一脚踢在地上酒瓶上。

    “哐当!”

    “我他妈这暴脾气.......”

第六章 苍白的挽留

    所以说,年轻还是好的,在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的时候我们看见任何不平的事情都可以跳起来大吼一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谈到一些事情的时候总是刻意的去回避,甚至会感到一丝不耐烦。不是我们不能接受,只是我们心里不愿意相信那些事情其实真的已经发生了。

    成熟是什么?其实很简单,就是当提到一些不开心的往事的时候,还能面带微笑的听下去甚至是说下去,末了还会加上一句:你不提这事儿,我还差不多都忘了。

    是真的忘了吗?肯定不是,只是我们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思和坦然的接受既定的事实而已。

    汪磊冲动吗?肯定不是的,其实他早就看不下去两人这样互相折磨的样子了,所以他选择了一种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来提醒白木,是时候做个决定,该有所行动了。

    白木揉了揉火辣辣的脸庞,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轻声说道:“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燕儿。”白木拉着凌燕的手,温柔的唤了一声。

    凌燕回头。

    “以前的事儿,是我不对,对不起。”

    “哎呀我操了!你现在说对不起有啥用?啊?能不能说重点?”汪磊在一旁看着两人,满怀期待的等着白木说话,却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样的一句话,顿时着急上火的说。

    两人没有搭理他,只是互相看着彼此。

    良久,白木开口道:“咱俩,和好吧!”

    干涸的眼泪再次如同决堤一样顺着凌燕的脸颊奔涌而下。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白木十分肯定的点头。

    “真好!”凌燕脸上露出十分幸福的笑意,尽管还挂着泪珠。

    “可是,我不能答应你啊。”

    白木呆愣,汪磊惊愕的看着凌燕。

    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凌燕再次抬起头看着白木:“我要走了。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等了两年,哪怕你昨天跟我说,我都会不顾一切的留下来,可是现在,我要走了啊!”

    “去哪儿?不走成吗?”白木胸口好像压着一大块儿石头,声音颤抖的问道。

    凌燕摇了摇头,双眼含泪却笑着,神情复杂的看着白木,脸上有依恋,不舍,心疼,似乎还带着一丝决然。

    “嗡嗡嗡!”手机响起,白木果断的挂断,死死的盯着凌燕:“我不许你走。”

    “能不孩子气吗?都这么大的人了。”凌燕温声劝了一句,伸手扒了一下白木拉着的手臂,却没有扒开。

    “我说了,不许走!”白木红着眼珠子,低声喝道。

    凌燕皱眉,用力的挣扎了一下,却依然没有挣脱,白木的手如同铁钳一样死死的捏着她的手。

    “你捏疼我了,白木。”

    “我错过一次,导致两个人都痛苦了两年时间,今天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就决定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白木铿锵有力的说道。

    “嗡嗡嗡”电话再次响起。

    白木看也没看,粗暴的再次挂断。

    “回不到过去了,你明白吗?”凌燕声音异常平静。

    “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白木红着眼怒吼道:“看着我这样,你很高兴吗,你是特意来报复我的是吗?”

    “你能不能理智一点?”看着陷入暴怒中的白木开始口不择言,汪磊在一旁皱眉劝道。

    “她他妈都要走了,告诉我不可能了,你要我怎么理智?啊,你告诉我!”

    白木瞪眼冲汪磊问道。

    “嗡嗡嗡”电话又一次响起。

    “**,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打电话了”白木接起电话,张口骂道。

    电话那头的人被骂得当场一愣,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弱弱的说道:“哥,我是跑腿的,您的东西到了。”

    白木喘着粗气,强行按下心中那股无名火:“我这就下来。”

    挂断电话,白木看了眼凌燕,丢下一句:“等我两分钟,马上回来。”

    白木阴沉着脸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了酒吧。

    一楼酒吧大厅的舞池中间,一个留着板寸的青年像得了羊癫疯一样动作夸张的扭动着身体,眼睛滴溜溜的在身边的女孩儿身上瞅着,不时还舔一舔嘴唇。

    忽然,板寸青年愣住,直直的盯着某个方向看了会儿,转身走出了无耻。

    “南哥!”酒吧某个角落,板寸青年叫了一声,然后就坐在了南哥旁边,凑在一起嘀咕起来。

    “看清楚了?”

    青年点头,肯定的说道:“准没错。”

    南哥面无表情的喝了口酒,思忖半晌之后拍了拍板寸的肩膀:“你这么的......”

    不一会儿,白木手里拿着个快递信封,回到了包房。

    汪磊和凌燕小声的说着话,看见白木进来,汪磊皱着眉,欲言又止。

    白木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几步走到凌燕旁边坐下。

    “去哪儿啊?”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之后,白木低头问道。

    凌燕一句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只是眼睛还是通红,听到白木问,轻声的回道:“西藏。”

    “......”白木无语。

    “非走不可吗?啥时候啊?”

    凌燕皱了皱鼻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说:“明天的飞机,那边有个朋友,工作和住处都说好了,过去就能上班。”

    “你哪儿来西藏的朋友?我咋不知道!”白木烦躁的回了一句。

    凌燕抬头,看着白木。

    “老白,咱俩分开两年了,也一年多没见,你明白吗?”

    白木无言以对。

    汪磊在一边看着两人陷入沉默,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掐灭了烟头站起身语气无奈的说道:“我去大厅转转,你俩好好说会儿!”

    还没等汪磊手搭在门把儿上,包房门再次被推开。

    汪磊看着门口站着的南哥,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哥们儿,走错包间了?”

    南哥呵呵一笑,看了看房里的三人,迈步走了进来:“没走错,就是这儿。”

    白木凌燕同时抬头。

    “巧啊,又见面了!”南哥笑着在白木旁边坐下,看了看凌燕。开口说道:“你妞啊?”

    门口,板寸青年和另外几个差不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把门口堵死。

    “啊,有事儿?”白木看着南哥有些面熟,但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皱眉问道。

    “呵呵,忘了是不?不记得我谁了?”南哥脸上始终挂着笑。

    “面熟!”白木闷闷的回了一句。

    南哥自顾自的拿起一瓶啤酒,喝了一口,斜眼道:“面熟就对了。”

    “小老弟,看来你真的有点儿贵人多忘事,那哥哥给你提个醒,半个月前,你说你见我一次打我一次,还记得不?”

    南哥这么一说,白木终于想起眼前的人是谁了。

    半个月前,就在一楼大厅,眼前的南哥领着三四个小年轻带着几个姑娘过来玩儿,正好是白木接待的。

    本来这种事情在酒吧再稀松平常不过了,一行七八人最开始也是点了一大桌子的酒水,红的啤的洋的都有,还让白木心里暗爽了一把。

    只是喝着喝着白木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儿,其中一个姑娘好像是挨了打,一直很委屈的坐在一边,没有哭没有闹,白木也没在意。这种事儿,他一个服务生,自然不会去掺和。

    不过等白木安排了另外一桌客人之后发现那个挨打的姑娘却跪在地上,不停的求着南哥什么,白木有点楞,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就拉着旁边的服务生问了一下,才知道好像是那个叫南哥的给姑娘叫出来,是因为姑娘借了钱还不上了,而南哥这人呢,用他自己的话说最是喜欢助人为乐,所以给姑娘想了个招!

    当然,这种事儿,虽然现实生活中可能很多人接触不到,但它还就是真真正正的存在,而且就在我们的身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为什么那些人不相信,只是因为他妈的这群所谓的正人君子只看到了白天的阳光,而自动忽略了夜晚的灯影下那些交易有多肮脏。

    “放水的?你认识啊?”白木小声问同事。

第七章 酒吧故事会

    “嗯,那是城东的李楠,别人都管他叫南哥,有点儿本事。”同事凑到白木耳边说道。

    “昂,这是唱哪出?逼人还钱?”

    “高利贷,哪儿那么容易还啊!”同事碎嘴的说道:“不过现在的小姑娘也真是的,爱慕虚荣,现在网上不是好多说什么裸贷啊,卖肾买手机啊之类的新闻吗,我估计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呵呵”白木笑了笑没说话。

    “花钱的时候咋就没想过还不上的事儿呢?我也不为难你,要么按我说的做就行。要么就今儿把钱补上。咱们还是朋友!”南哥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面无表情的说道。

    “南哥,再给几天时间行吗?我一定凑钱给你。”姑娘哀求到。

    “我不是做慈善的,给你宽限了一个多星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我真不能那么做,我还是学生,那样就毁了......”

    “我他妈要不是看你是学生,早就收拾你了。操!”南哥粗鄙的骂道。

    姑娘低头无语。

    “你想想,你跟谁睡不是睡,钱也挣了,债也还了,.......”南哥凑到姑娘面前耐心的劝道。因为离得有一点儿距离,后面的话白木也没听清楚,但是确确实实的听到了前半截。

    就因为这半句话,白木的脸瞬间阴沉了起来,嘀咕了一句:“这不是逼良为娼嘛!”

    “谁说不是.......”同事点头附和。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就发现白木脸色难看的往卡桌走了过去。

    “我操,你干啥!”同事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却被白木一把甩开。

    “要出事儿啊”同事没拦住,瞬间感觉肯定有事儿会发生,转身就往内保值班室快步走去。

    “南哥,你看你这是干啥,出来玩就是开开心心的嘛,你看整成这样多影响气氛不是?”白木笑着走到卡桌边儿,拉了一把跪着的姑娘,笑着对李楠说道。

    “你谁啊?”南哥没说话,旁边的板寸青年皱眉问道。

    “呵呵,我是这场子的服务员,这妹子咋得罪几个大哥了?”白木赔笑着问道。

    “昂,服务员啊?那你就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这儿没你的事儿。”板寸青年摆了摆手说道:“出去吧。”

    “不是,南哥!”白木笑着冲南哥说道:“这姑娘一看就是不懂事儿惹您几位生气了,几位大哥抬抬手,就算了呗,都说南哥最喜欢助人为乐,应该也不会跟小姑娘一般见识哈!”

    白木装作不知道原委的打着圆场。

    “呵呵,老弟,英雄救美啊?”南哥看着白木笑道。

    “哪能啊,我就是怕这姑娘哭哭啼啼的影响了哥几个的兴致,要不这么的,你让她赶紧滚蛋,咱们再叫几个妹妹过来,开开心心的喝酒!”

    “你们认识啊?”南哥斜眼问道。

    白木一愣:“不认识啊。”

    “不认识你说个鸡毛!滚蛋!”板寸旁边的一个青年言语十分不客气的冲白木说了一句。

    “小老弟,事儿呢,你不清楚,我不怪你,你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我不叫你,你不要来掺和我们自己内部的事儿,明白吗?”南哥也没为难白木,轻轻的说道。

    “但是她,今天不把事儿办了,走不了!”紧接着,又十分硬气的指着姑娘说道。

    “差多少啊?”白木皱眉问道。

    “你要给她还啊?”南哥一愣,随即盯着白木。

    白木连连摆手:“我一服务员,哪有那么大能耐,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呵呵,我以为你想当个活雷锋呢!”南哥瞬间笑了起来:“钱不多,五万多点儿。你要真给她掏了,我也不为难她。”

    “我只借了两万五.......”姑娘躲在白木身后,弱弱的说了一句。

    南哥脸色一变,重重的把杯子砸在桌上:“利息不算啊?”

    “那也有点儿多了吧,南哥!”白木皱眉说道。

    “我要你教我怎么做事儿吗?”南哥斜眼冷冷的说道。

    “小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管的有点儿宽了是不?”旁边一个小青年见白木一直在这儿墨迹,不耐烦的站起来骂道。

    白木斜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了句:“我跟你老大说话,你能悄摸的眯着吗?”

    “哟呵,操......”青年被白木一激,撸着袖子就要动手。

    “小松!”南哥叫住青年,然后眯着眼看着白木:“我好像明白了点儿,小兄弟,你是要掺和一下子的意思?”

    白木也收起了那一副卑躬屈膝讨好的表情,言语梆硬的回道:“有些事儿呢,我没遇上就算了,既然遇到了,总忍不住要说几句。”

    “有点儿意思!”南哥歪头看着白木。

    白木扭头看向姑娘,皱眉问道:“多久你能凑出来?”

    姑娘一愣,看了白木一眼,低头不说话。

    “唉我去!”白木一看姑娘这样,心里瞬间有点烦躁的骂道。

    快速的寻思了一下,白木抬头看向南哥:“这样行不行南哥,你再给她一个星期时间,让她抓紧时间联系家里给凑钱。我觉得经过今天晚上这事儿之后,她心里也清楚后果了。”

    “你说话,不好使!”南哥摆了摆手,呵呵笑着看着白木说道:“如果是你们康志勇康总跟我提这事儿,我肯定一分钱不要,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但是小朋友,你,不够格。”

    “没缓了,是吗?”白木咬了咬牙。

    南哥一行人,冷冷的看着白木,不再说话。

    僵持之际,刚刚离去的同事快步的走了回来,在白木耳边说了几句。

    “南哥,您坐着,等我几分钟。先别动她行吗?”白木说道。

    “可以!”南哥点头。

    白木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的姑娘,心里再次叹了口气。随后大步的跟着同事走了出去。

    “你怎么回事儿?瞎掺和客人的事儿干嘛?”经理看见白木,脸色难看的劈头盖脸的喝问道。

    “逼良为娼的事儿,我见不得!”白木低声的说了句。

    “我就有点儿不明白你了哈,你说你也这么大个人了,世界上那么多龌龊的事儿,都归你管还是咋的?你是裤衩子套头上的超人呗?”经理烦躁的看着白木数落道。

    “没遇上也就算了,遇上了,不吭声,我心里不得劲儿。”

    “那你告诉我,你咋管啊?你给掏钱呗?”经理斜眼问道。

    白木不说话。

    “我发现你这小孩儿真的有时候挺招人烦的你知道不?”经理脸色难看的指着白木的鼻子骂道,说完,又把枪口对准了旁边的同事:“还有你,拿着对讲机,满世界喊,生怕别人不知道还是咋的?有事儿不能来找我啊先?”

    同事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通,懵了片刻说道:“我这不是怕老白没控制住情绪给事情整大了吗?”

    经理两手一拍,气急败坏的说道:“那现在好了,他还没捅咕出事儿,你倒先捅出事儿来了。”

    “啊,我咋了”同事懵逼的问道。

    “妈的,康总知道了,还特意问了我咋回事。”

    白木抬头:“康总说咋整?”

    “不是,两位大哥!现在是在说你俩的问题好吗?”经理看见两人一听说康总过问了,立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登时非常无语的说道。

    “哎呀,你别在这儿扯东扯西了,你就说康总到底咋说吧!”白木直愣愣的顶了一句。

    经理一愣,随即大怒:“你他妈跟我这么说话呢?”

    “哎哟,哥,你咋就气那么大呢?我知道你稀罕我俩,把我俩当亲弟弟,这亲弟弟出事儿了你着急上火那是肯定的,不过现在康总都知道了,咱就直接点儿说康总的意思不就完了吗?扯其他的干啥啊。”刚才还一副做错了事儿的样子的白木,这会儿在经理面前,直接耍起了无赖。

    “我稀罕你个屁!成天除了给我惹事儿,你说你俩能干啥?”经理极度无语的骂道。

第八章 如此经理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白木所在酒吧的老板康志勇,且不说这个人是如何发家干起酒吧这一行的,单就一点,能在成都夜生活最热闹的地段开上一个几千平,上下三层的酒吧,生意还持续火爆,就连严打时候都从来没出过任何事儿,这份能量,就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为什么白木和同事一听说康总过问了,就显得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因为康志勇曾经当着全公司的员工说过一句话,我做夜场,那肯定酒吧里少不了会有一些黄赌毒的交易存在,我们避免不了,也控制不了。但是,凡是有个度,我做的是生意,不是做交易堂口,一些过分的事儿你们看见了,就得让他给我收敛一点儿,不然,宁愿不做这样人的生意,也不能给我场子搞得乌烟瘴气的。

    这时有同事大胆的说了句,客人的事儿,我们哪好掺和啊。

    觉得不对,你必须掺和。老子给你们做后盾,出事儿了我摆平!康志勇匪气十足的说道。

    正因为有康志勇的这样一句话,在这个酒吧里,应该是附近所有夜场最规矩的一个,同时,也正因为他的这一句话,酒吧里的服务员也是在同行里腰板儿最硬气的。

    经理吸了口烟,看着白木和同事:“老康的意思,要么整走,要么平事儿!”

    “嘿嘿,多大的尺度啊?”白木一听这话,顿时精神焕发,贱嗖嗖的问道。

    “我他妈给你个尺子你比划着来啊?”经理喝道。

    白木点头:“啊,你要这么说,那我明白了。”

    说完,也不管经理的脸色,拉着同事就往外走去。

    等两人走了之后,经理莫名的笑骂道:“这俩兔崽子。”

    旁边休息室门推开,保安队长从里面走出来,呲牙笑着说:“我发现你对这个白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哈,你家亲戚啊?”

    “亲戚个屁,不过这小子挺对我胃口的,有点儿意思!”经理笑着对保安队长说:“你跟着去看着点儿,真闹起来的话,你看着办!”

    “看着办是几个意思啊?”保安队长憋着笑,学着白木的表情愣着眼珠子问道。

    “你不知道,我这人,最*护犊子吗?”经理松了松领带,斜眼看着保安队长。挺无语的说道:“现在社会上这帮混子,是越来越没品了,逼良为娼的事儿都他妈干起来了,越来越脏!”

    保安队长点头,随即拿着对讲机跟了上去。

    白木和同事拿到圣谕之后,一路直直的回到了李楠等人的卡桌前。

    “小老弟,怎么说啊?”李楠看见白木回来,玩味的笑着问道。

    而那个姑娘,他还真的没有再扒拉一下子,这会儿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啊,南哥,这么的吧,事儿呢,既然发生了,咱们就按照规矩来,钱肯定得还,只是这一下子两万多的利息,确实有点儿高。三天时间,能不能凑三万给南哥?”白木挺随意的和南哥说着,而最后一句,是冲姑娘去的。

    姑娘一愣:“我.......”

    “你个鸡毛你你你的,我有点儿不明白你怎么想的,我这给你说了半天,到头来你给个痛快话都不行啊?”白木挺无语的冲姑娘骂道。

    “行,三天!”姑娘这会儿也明白过来白木的意思,咬着牙,点头。

    “哎,这就对了嘛!”说着,白木转过头冲南哥笑道:“给个面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呗?南哥。”

    “小兄弟,我发现你是真没明白我的意思啊。”刚才白木和姑娘说的话,南哥一直听着,却没有插话。直到白木问他,他才若有所思的回答。

    “您抬抬手,多担待担待,行不?”白木呵呵笑着,拍了拍叫小松的小伙儿,示意他让让,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南哥旁边。

    “我敬你一杯酒,咱这事儿就当过去了行不?一会儿我再给您送一瓶。”

    南哥摇头。

    “那您要死咬不松口,就没意思了,老康说了,咱家场子里,不能做过线的事儿。”白木见南哥死活不同意,语气也变得淡漠起来了。

    “啥叫过线的事儿啊?”南哥冷冷的问道。

    “逼良为娼,就是过线了。”

    “呵呵,”南哥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摸着头说道:“撵我走啊?”

    白木坐着不说话。

    “你说了你的意思,那我也说说我的意思。钱呢,五万三,一分不能少。要么今天给我送来,要么,人跟我走!”南哥语气梆硬的黑着脸直接下了定论。

    “意思,我白说这么多了?”白木脸色不善的看着南哥。

    南哥面无表情的点头:“我说了,你不够格儿。”

    “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不能因为你一个小服务员说几句话,就让我破坏业内的规矩。不然我没办法向跟着我吃饭的兄弟交代。”

    南哥面无表情的说道,看了看白木:“我之所以跟你和和气气的说这么多,陪你唠这些没营养的磕,那是给你们老大面子。”

    “呵呵!”白木冷笑。

    “行。你要这么说,我就换个人跟你掰扯!”白木拿出手机,飞快的发了一条短信。

    不到两分钟,经理和保安队长带着十几个内保就走了过来。

    “没说明白?”经理皱着眉头问白木。

    “昂,人家是大哥,我够呛有资格跟人大哥直接对话!”白木挺不要脸的说道。

    经理点头,冲李楠说道:“南哥,咱外面儿说,行不行?”

    李楠看见经理还有背后十几个内保,瞬间皱眉,脸色阴沉。

    白木拉着姑娘,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南哥叫的酒,一边随意的对姑娘说道:“你说你干点儿啥不行,一个学生,你借高利贷,真的想把自己整死啊?”

    姑娘抬头看了看白木,低声说道:“我男朋友开车撞到人了,没办法,我才帮他借的。”

    白木一愣:“那你男朋友呢?他咋没来。”

    听见白木这话,姑娘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哭着说:“他知道我借的高利贷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白木瞬间无语,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在看电视剧,还是特别狗血的那种。

    十几分钟后,南哥一个人回到卡桌,刷地递给白木一张纸。

    “什么啊?”

    “借据!”南哥阴着脸咬牙说道。

    “不合适吧?”白木皱眉。

    “小老弟,我记住你了!”南哥看了白木足足十几秒后说道。

    “呵呵,威胁我啊?”白木没当回事儿,语气轻松的说着。因为白木心里很清楚,南哥刚才肯定是挨收拾了,而且,极有可能是老康当面儿整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痛快的拿出借据。

    老康插手了,那他白木,就是一马前卒,南哥能忍也就算了,不能忍,也有老康给白木撑着,所以老白同志非常淡定,淡定得让人一看就是在装逼。

    南哥转身就走,白木呵呵一笑,开玩笑的冲姑娘说道:“我们公司的人都见不得这些逼良为娼的混子了,也就说穿着工作服,干着服务员的活儿。脱了这身皮,谁还不是个社会人啊?这样的人,真应该见一次打一次。”

    白木的本意是南哥走远之后,调节一下气氛,给姑娘吃个安心丸。也压根就没有要挤兑南哥的意思,可无奈的是,李楠并没有走远,好死不死的恰好听到白木说的见一次打一次。

    祸从口出这句话,是一点儿没差的印证在了白木身上,才会有了李楠带着人把白木堵在包厢里的事儿。

第九章 倒霉催的李楠

    白木有些烦躁的看着旁边的李楠:“你想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就是想起你上次说的见我一次打我一次的话,这不正好碰巧又遇到吗?我过来瞧瞧你用什么方式打我。”李楠口气随意,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呵呵,南哥,说句玩笑话,你还当真啊?”白木略显无语的说道。

    “嗯,我当真了。真的不能再真了。”李楠认真的点头。

    白木皱眉,不知道李楠要干什么,不过这会儿的白木还是没有丝毫紧张,因为这里虽然是二楼包房,可归根结底,还是在酒吧内。

    只是,因为凌燕的事情,心烦意乱的白木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他是在大厅里,那南哥等人还真的不一定能做什么,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他现在是在包房内。

    李楠抽着烟,语气阴沉的说道:“那天老康打了我几巴掌!”

    “我以前一个大哥跟我说过,踩线混饭吃,挨打,是正常的,尤其是和资本家掰手腕的时候。所以,老康打我,我只能咬着牙抗了。”

    “我这个人吧,胆子不算小,但是你让我去和老康这种老混子对着整,我是没那个胆儿,可是我挨了打啊,还丢了几万块钱,心里肯定有气,我这人吧,有个毛病,心里憋着事儿,就必须得出出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南哥语态轻轻的说着,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儿,可听在白木耳朵里,心里忽然一种不好的感觉顺着背脊就直窜脑门儿。

    白木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却立马被李楠按住。

    看着李楠似笑非笑的眼神,白木脑门上开始淌汗了,他也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在包房内和在大厅里,完全是两个状态。

    说得直接一点,现在的状况下,李楠想怎么整他,完全是看心情。

    “南哥,那天的事儿.......”

    白木张嘴要说话,却被李楠打断:“过了的事儿不提,但是今天该你倒霉,让我遇着了。”

    “你想怎么样?”白木皱着眉头问道。

    李楠神态轻松地张口道:“十万。然后跪下抽嘴巴子,我满意为止。”

    “呵呵,黑社会啊?”

    白木阴沉着脸没说话,汪磊在一旁算是看出点儿门道,笑着问道。

    “......”李楠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汪磊。翘着二郎腿点了支烟。

    “给你十万,你接得住吗?”汪磊直直的看着李楠问道。

    “接不接得住,是我的事儿,但是你们拿不拿得出来,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啊,懂了!”汪磊点头,旋即说道:“十万,我们这会儿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呵呵,那就得遭点儿罪!”李楠呲牙看向白木旁边紧紧抓着白木衣服的凌燕,若有所指的说道:“这小姑娘长得倒是挺漂亮的。”

    “你最好是将你那些龌龊的想法打住!”

    白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事儿是他惹下来的,哪怕对方捅几刀。他也能咬牙抗过去,但是拿凌燕说事儿,白木是绝对忍不了。

    “呵呵,你能咋的?”李楠冷笑着斜眼看着白木,一脸不屑。

    汪磊一把拉住要急眼的白木,依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冲李楠说道:“南哥是吧?钱呢,肯定是没有,不知道其他东西,能不能抵债?”

    “什么东西!”李楠一愣,问道。

    “这个东西!”汪磊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笑呵呵的放在桌子上。

    李楠看着桌子上的小本子,再次愣住。

    五分钟后,李楠带着板寸青年还有小松等四五人,再次黑着脸从包房走了出去。

    按道理来讲,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从一个小混混发展到现在还算有点儿规模的小团体领头人的李楠,在对话白木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服务员身上,绝对是完全碾压,但是事情总会有那么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巧合。

    第一次,白木插手李楠的私事儿,本来就是过线的一种做法,李楠可以随意扒拉他,问题就出在白木作为酒吧服务生的身份,背后站着一个康志勇,让李楠颜面扫地不说,还搭进去几万块钱。

    第二次,机缘巧合之下,把白木堵在包房里,并切断了白木对外的联系,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却没成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汪磊拿出警察证拍在桌子上的时候,李楠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是想死的。

    在任何混子心里,不管混得再好,对警察都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和惧怕,这不是因为警察有枪,而是所有的混子心里都清楚的知道,这两个字背后站着的,是多么庞大的国家机器。一旦触犯这个点上了,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群爷爷们,就可以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你玩儿死。

    李楠看到汪磊拿出警察证之后,没有怀疑其真实性是不可能的,可那又怎么样呢?万一真是警察的话,动手之后,事儿就大了,所以,李楠再一次的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九眼桥头,一行人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就要上车往回走,李楠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在九眼桥是不是?”

    李楠听到电话里面的人直接点出自己的位置,一愣,之后点头嗯了一声。

    “我说,你听着!......”

    李楠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点了根烟站在街边。

    包房内。

    “谢了!”李楠等人走了之后,白木浑身虚软的瘫在沙发上,冲汪磊道了个谢。

    汪磊摆了摆手,皱眉问道:“咋回事儿啊?”

    一旁的凌燕也是心有余悸的看向白木。

    将之前和南哥之间的事儿说了一遍,白木搓了搓脸蛋子说道:“没事儿,我知道怎么处理。”

    “你知道个锤子!”汪磊斜着眼略带无语的看着白木:“你就是一天到晚挣点儿白菜钱,操的是*的心。一帮社会二杆子要整你,你能天天让康志勇给你配十个八个保镖啊?你又不是他儿子。”

    “那你说我咋整,那事儿摆你面前你看的过去啊?”白木烦躁的顶了一句:“你能不能让我歇会儿,不扯了啊?”

    凌燕也在一边劝道:“老白,汪磊说得有道理,在酒吧他们不敢动你,但是你总得回家吧,不能总这样提心吊胆的。”沉吟片刻,凌燕继续说道:“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西藏吧?正好躲开这事儿。”

    一听这话,白木还没开腔,汪磊就在旁边拍着手急吼吼的说道:“对对对,你赶紧趁这事儿和燕儿姐私奔吧。三五年之后带着大胖小子回来,我还能当一便宜干爹。”

    “奔你妈啊,真特么不知道你这脑回路是哪个施工队修的!”白木极度无语的骂道。

    转过头看着凌燕,白木嘴唇蠕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那他们再找你麻烦怎么办?”凌燕担忧的问道。

    “没事儿,我能处理的,你别担心了,小事儿!”白木冲凌燕眨了眨眼睛,嘴角冲汪磊的方向呶了呶。

    凌燕转头,看着汪磊。

    “我就知道,你他妈的肯定没憋着好屁!”汪磊烦躁的摸着脑门子指着白木破马张飞的说道。

    “行吧行吧,我就动用一下公家的力量来给你办办这事儿。但是也不一定管用,你也知道,我他妈的就一小民警!”

    “呵呵,你使使劲儿,没准儿就成了呢!”白木听见汪磊自己说了出来,咧嘴一笑。

    凌燕瞬间也反应过来,俏皮的看着汪磊说道:“你上点儿心,等下次你们上西藏玩儿,我给你介绍藏族妹子。”

    汪磊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坐在沙发上宛若什么都已经解决了的两人,一脑门子黑线。

第十章 突如其来的报复

    三人在包房里又呆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时间,还是没能劝得凌燕留下来。汪磊一边往酒吧外走,嘴里一边着急上火的碎碎念叨:“我是真搞不懂你们两个人了,可愁死我了。”

    身后的白木和凌燕两人听着汪磊的唠叨,看着彼此轻轻一笑,手拉着手并肩走着。

    感情的事儿其实就那么不可理喻,凌燕要走,白木留不下来,最终的结果是两人都默契的选择了在这分别之前的一小段路上,重新回到初识的状态,互相牵着彼此的手,仿佛就抓住了所有的幸福。

    即使在汪磊眼里,这纯属是在扯淡,但是二人还是紧紧的抓住了这仅有的一点点时间,狠狠的秀了一把恩爱,撒了一地的狗粮。

    “明天我送你吧!”白木攥着凌燕的手,眼睛盯着脚尖轻声说道。

    凌燕摇头:“还是不要了吧!分开是挺难受的一件事儿的。”

    白木欲言又止。

    凌燕看着今天晚上的白木,不由得抿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在想,我们还在一块儿那会儿,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迁就过我。”凌燕俏皮的说道:“你还记得那一回不?我才搬家,你下班喝得烂醉嚷嚷着要过去,结果半路找不到路了,我找了两个小时才找到你。”

    “我还批头盖脸的给你骂哭了!”白木声音颤抖的接过话。

    凌燕忙不迭的点头,笑着说:“对对对,哈哈哈,看来你还没忘嘛,还算有点儿良心啊。”

    “那会儿确实挺没良心的。”

    “唉!”走在白木身边,凌燕能感受到他现在的那种心情,只是,很多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不是说和好,就能轻易的将过去翻片儿的。

    “以后别这么对别人就好了!”凌燕轻声说道。

    “其实我真不想让你走的,咱们.......”

    “白木!”不等他说完,凌燕神情认真的转过头面对他:“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不提这个了,今天晚上就好好的在一块儿就行了,就当留给我最后的念想,行不行?”

    “好!”白木喉咙涌动,半天才费力的从嘴里说出这个字。

    汪磊在前,白木和凌燕在后,三人慢慢的走在灯火璀璨的府南河边。

    不远处的一辆关着大灯的桑塔纳里面,南哥看着在河边漫步行走的三人,脸色阴沉,牙关紧咬。

    “南哥。”小松轻声的叫了一句“咱们在这儿猫着,到底干啥。”

    车内其余三个青年闻言也一起抬头看向李楠。

    李楠自从出了酒吧接到那个电话之后,内心一直在挣扎,乃至于看到汪磊三人从面前走过,都还没有决断。

    小松的一声南哥,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心里权衡了半天的事儿,也终于有了结果。

    伸手从衣服兜里拿出几个口罩,递给几人,李楠轻声的吩咐起来。

    “哥,这么干,会出事儿的,有个警察啊!”板寸听完李楠的话,皱眉说了一句。

    李楠咬了咬牙,没有理会板寸的话,将口罩直接带上,从包里摸出一把约莫二十公分长的弹簧刀,狠声说道:“妈的,干了!”

    说完,推门下车,迈步往三人的方向走去。

    车上四人明显一愣,但是看到李楠已经快步的走了过去,也只能咬牙带上口罩,跟了上去。

    前方的白木和凌燕还小声的说着话,丝毫没有注意到下车快步走过来的李楠五人。

    汪磊一边百无聊赖的走着,一边抽着烟,回头看白木和凌燕两人还在卿卿我我,心里说不出的无语。正要插嘴几句,目光越过白木二人,正好和从背后追上来的李楠来了一个深情对视。

    虽然几人带着口罩,但是从衣着和体型上汪磊一眼就认出正是刚才包房里的李楠,目光下移,李楠手上明晃晃的弹簧刀此刻在路灯照射下泛着幽幽寒光。

    “老白,后面儿!”汪磊大吼一声,快步就朝白木冲了过去。

    正说着悄悄话的白木听见汪磊的急吼,条件反射的往后转头看去。

    本来李楠已经快要摸到白木身后,却被汪磊发现,嘴里不由得晦气的骂了一句“操。”但是二人已经只相隔一米左右的距离,李楠咬牙掏出刀,直直的冲回过头有点儿懵的白木捅去。

    看见身后阴恻恻的目光和李楠手里的刀,白木下意识的将凌燕往身后一拉,抬手挡了一下。

    “刺啦”弹簧刀顺着白木抬起的手臂穿过,划破了在包房里才换上的衣服。

    白木只感觉到手臂上一凉,随后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也没来得及看一眼,李楠第二刀再次捅了过来。

    来不及躲开,白木一咬牙直接往前一顶,瞬间和李楠来了个面对面。这一步让带着口罩的李楠一愣,由于二人距离太近,已经没有空间再让他挥刀,李楠咬牙顺着刚才一捅的劲儿横着使劲一划。同时白木抬腿就是一个膝盖顶在李楠的胸口。

    白木只感觉手臂上再次传来火辣辣的感觉,还有方才第一刀带来的强烈疼痛。

    眨眼间,白木连中两刀。李楠被一脚蹬开。

    后面的小松还有板寸青年此刻也已经到了李楠的位置,汪磊也冲到了白木一边儿。

    “干他!”李楠顺了一口被顶得有点闷的气,咬牙再次挥刀冲向白木。

    “妈的!”汪磊上去就是一脚,再次蹬在李楠胸口。随即加入了战团。

    白木连续两次狼狈的躲过小松的刀口,冲已经被吓得站在身后不知所措的凌燕急喊道:“跑!快跑!”

    经白木一提醒,凌燕才“啊”的惊叫一声,抬腿就往酒吧方向跑去。

    而板寸青年趁着白木回头的瞬间,摸到白木背后,目光阴沉的一刀砍在白木肩膀上,但由于弹簧刀本身就很细小,刀锋不厚,所以只将白木的后背划出一条不大的口子。

    这就不得不说作为经常游走在社会底层的小混混在各种打架的过程中学到的一项技能,就是什么样的刀,怎么砍人,才不会造成重伤害。一把二十厘米的弹簧卡刀,无论从哪个角度捅在人身上,绝对是差不了多少就可以透心凉了,但是如果是从上到下的劈砍,却只能造成些许的皮外伤。

    五人打心里就没有抱着要捅死人的目的,所以除了最开始李楠瞎捅的那两下之外,其余人手里虽然都攥着弹簧卡刀,但是也只能像劈柴一样,胡乱的劈砍。

    白木看见凌燕抬腿跑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背上就是一凉。来不及多想,随手抓起旁边的交通柱,铆足了劲的往后一轮。结结实实的砸在板寸青年的脑袋上。

    板寸青年脑袋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卡刀登时脱手,人也倒退两步,一个趔趄坐在地上,显然这一下让他彻底懵了。

    另一边的汪磊本身就是警察,又在部队呆过两年,所以打架的事儿,李楠这伙人还真的不是对手,无奈他和白木就只有两个人,而对方五个当中有三个把汪磊缠的死死的,脱不了身。但是好在身上还没有挂彩。

    而白木整个人看起来就不怎么好了,身上已经有三处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是火辣辣的感觉让白木瞬间红了眼,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用头拱开了再度冲上来的李楠,伸手抓起掉在地上的卡刀便冲了上去。

    “轰轰!”马达声音忽然从不远处刺耳的响起,随即两束刺眼的灯光直接照在正打作一团的几人身上。

第十一章 怎么是你?

    李楠下意思的用手挡住刺眼的灯光,却没发现已经打红眼的白木已经到了他面前。

    “噗呲!”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白木,上去就一刀,结结实实的捅在李楠肚子上,紧接着拔出来再次捅了进去。

    “谁他妈不是社会人,你告诉你,捅你能不能死?”白木双眼通红的楞着眼珠子冲李楠吼到。

    李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木,手上的刀在白木捅第三下的时候无力的掉在地上。

    而小松等人看见白木连续捅了李楠三刀之后,也是红着眼冲了上来。就要去抓白木的刀。

    白木拽着李楠的衣领子,还要继续挥刀捅下去,却被汪磊一把抓住手腕:“别他妈捅了,走,走,走了!”

    汪磊看了一眼身中三刀的李楠,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拉着白木就跑。

    小松等人也没有追,都是第一时间围到了李楠的身边。

    “吱嘎。”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响起在夺路狂奔的白木和汪磊身边。

    “上车啊!”侧门打开,凌燕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汪磊白木顿时停住脚步,扭头看了一眼没有追上来的几人,随即迈步上了。

    紧接着,汽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从汪磊发现李楠到三人狼狈逃窜,整个过程,绝对不超过五分钟。而这五分钟,却让白木陷入了一场差点万劫不复的事故当中。

    北京吉普车载着三人,一个漂亮的转弯飞快的消失在路口。

    车内,凌燕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手臂和肩膀哗哗流血的白木,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手足无措的在白木身上摸索着:“你怎么了,白木,伤哪儿了啊这是?”

    “我没事,没事!”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白木一把抓住凌燕的手,急急的回到。

    “没事咋流了这么多血啊,你别吓我好不好?”凌燕哭着喊道。

    前座的汪磊回头看向白木。

    “我真没事儿,没大事儿!”吞了口唾沫,白木没有受伤的右手往兜里一揣,随即愣住。

    汪磊重重的砸了一下副驾的门,张口骂道:“他妈的,这帮二杆子真他妈无法无天了,操他妈的。”

    “石头!”白木手忙脚乱的在后座翻找一遍后,豁然抬头喊道。

    “回去!”

    “什么?”车内的三人,包括司机在内,均是一愣。扭头看向白木。

    “回去,东西掉了!”白木语速极快的说道。

    “什么东西?”

    “本子,一个本子,我哥让我嫂子送过来的。”

    “一个本子比命还重要啊?”汪磊怒急的冲白木吼道。

    汪磊烦躁的扭过头不想搭理白木,看向司机,不由得愣住。

    “怎么他妈的是你?”

    坐在驾驶室的麦子,带着鸭舌帽,上身穿着白色的体恤,下身依旧是一条得体的牛仔裤。听见汪磊的话,回头看了一眼同样目光疑惑的白木,一咬牙,猛的打了一下方向盘。

    “吱嘎!”疾驰中的北京吉普轮胎瞬间泛起一阵刺耳的声音,时速不下六十的车头在丝毫没有征兆的情况下,豁然调转。

    麦子脸色平静的驾驶着北京吉普,快速的向事发地冲了回去。

    “你他妈也疯了啊?”汪磊瞪着眼珠子冲麦子吼道。

    麦子没有搭理,语速很快的冲白木问道:“哪里掉的?”

    白木快速的回想了一下,回道:“上车那儿,应该没错。”

    两分钟后,北京吉普停在路边,汪磊一把抄起掉在地上的快递信封,速度极快的再次窜上了车。

    而李楠等五人也不知去向,地上只有一摊鲜红的血。

    车上,白木好不容易才将吓傻了的凌燕安抚下来,为了证明自己没什么大事儿,白木还把衣服脱了让凌燕检查了一遍,只是当看到白木左手手臂上那个触目惊心的贯穿伤口之后,凌燕还是被吓得哭了起来。

    麦子好几次透过后视镜打量凌燕,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在这儿?”汪磊低头拨弄了几下手机,快速的发了几个短信之后扭头看向驾驶室的麦子。

    “先别管我的问题,找个对方处理一下他的伤口再说。”麦子酷酷的甩下一句话。

    “去医院吧!”凌燕带着哭腔的说道。

    “不能去医院!”白木和汪磊同时脱口而出。

    麦子不解的转过头看向二人。

    “刚才我捅了李楠三下。”白木咬着牙说道。

    “很严重?”麦子问。

    “刀刀见底!”

    麦子无语,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下手也真够狠的。”

    沉思片刻,麦子直接将速度提到了一百,好在已经半夜的成都,路上车流量并不大,但是坐在副驾驶的汪磊看着自己乘坐的车子像耍杂技一样在路上穿梭,还是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去哪儿?”

    “去我家,我学过护理,家里有工具!”麦子清脆的回道。

    不到二十分钟,城南的某个小区内。

    麦子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白木身上的三处伤口,一边快速的从急救箱里往外搬东西,一边快速的说道:“背上和手臂上两处划伤不严重,都不用缝针,只是这个地方,可能有点麻烦。”

    说着,指了指白木上手臂的那一处贯穿伤口。

    “不行就送医院吧!”汪磊抽着烟皱眉说道。

    “不用,我能处理!”麦子手下不停,忽然皱着眉头看向白木问道:“怕疼吗?”

    白木一愣。

    “家里没有麻药,清理伤口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儿麻烦!”麦子带着手套,轻声的说道。

    “来吧!没事儿!”白木头上冒着虚汗,咬牙说道。

    旁边的凌燕一脸担忧,紧紧抓着白木没有受伤的右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木回头冲她一笑:“没事儿,有你在,什么事儿都没有!”

    汪磊鄙夷的斜眼看了一眼这个时候还在说肉麻情话的白木,无言以对。

    所以说,男人有时候真的特别能装,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那真的是个顶个的硬汉。只要那个女孩子对你嫣然一笑,估计是个男人都能乐得找不到北,浑身热血澎湃,恨不得去灭个黑帮,扫个贩毒窝点啥的。

    这个时候的白木就是这样,在麦子清理伤口,尤其是用镊子夹着酒精棉往伤口里捅的时候,白木心里早就把那个说男人要刚,要硬的某个哲学家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问候了一遍。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得有十分钟,白木差点儿没把牙根咬碎,疼得头上直冒冷汗。但愣是没有哼过一声。

    即便是这样,在一旁看着白木青筋暴露,冷汗直流的凌燕,也吓得俏脸煞白,眼泪花不争气的又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之后,麦子十分娴熟的拿起纱布快速的帮白木包扎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弹簧刀身细长,伤口创面不大,只要不碰水,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说着,用手碰了碰凌燕指着染血的纱布和工具说道:“别掉金豆子了,来帮我把这些处理一下。”

    凌燕跟着麦子去了洗手间。

    汪磊看着已经包扎好的白木,语气不善的说道:“挺能装啊?不痛吗?”

    白木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的回道:“儿子骗你,我刚才真感觉要死了。太他妈痛了。”

    “那你装得跟大尾巴狼一样,硬汉呗?”

    “我他妈要是嗷嗷喊,凌燕不得更难受啊!”白木斜眼轻声说道。

    汪磊无语。

    “石头,你跟我出来一下!”不一会儿,凌燕和麦子从洗手间出来之后,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什么血色的白木,冲汪磊喊了一声。

    “啊?哦,好!”汪磊懵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跟凌燕走到了一边。

第十二章 差点暴走的麦子

    屋内,麦子看着白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笑着调笑道:“至于吗?就这俩小伤口整得你像要死了一样。”

    白木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李楠没捅死我,你差点儿没给我整背过气去。”

    麦子拍了拍手,丝毫不在意白木的态度,开门见山的说道:“来吧,小哥哥,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如果还有力气的话,问吧!”

    “呵呵,我问了你会如实回答吗?”白木冷笑。

    “那得看心情!”麦子毫不避讳的笑道。

    “操!”白木无奈的笑着骂道。

    “麦子,车钥匙给我用一下!”这时,汪磊从外面走了进来,张嘴冲麦子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桌上,自己拿!”

    “好嘞!”汪磊拿起钥匙,就往门外一边走一边说:“我和燕儿姐出去一会儿。”

    “干啥去啊?报警啊?”白木扯着脖子问了一句。

    汪磊头也不回的竖起中指:“哥哥我就是警察好吗?安心呆着吧,一会儿就回来。”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汽车引擎声。

    “他俩干啥去啊?”白木不解的问。

    麦子回头,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看着白木:“你问我啊?”

    看她表情,白木就知道她也不知道,摆了摆手,烦躁的说了句:“算了。”

    沉默了片刻,麦子拿过白木冒死也要回去捡的那个快递信封,丢给白木:“你先看看这个,然后缕一缕思路,我们一会儿谈。”

    说完,转身往楼上走去。

    “你干啥去啊?”白木愣了一下,歪着脖子问道。

    “洗澡!”麦子回头,冲白木风情万种的眨了眨眼睛:“要一起吗?小哥哥,你的小女朋友正好不在哟。”

    白木果断闭嘴。夹紧了裤裆。

    “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麦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用没有受伤的右手费力的撕开信封口,一本小册子滑了出来。

    白木皱了皱眉头,看着只有巴掌大的小本子,随即翻开了首页。

    小本子确实是白术的笔迹无疑,只是当白木看着里面的内容之后,瞳孔瞬间放大,呼吸急促,额头上刚刚退下去的冷汗再度密密麻麻的渗了出来。

    速度很快的看完前两页之后,白木果断的拿起电话,拨通了白术的号码,只是对面始终是机械般的无法接通。

    看了看时间,不到凌晨一点,白木咬了咬牙,快速的翻开通讯录。找到王丽华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听,白木不死心的又打了两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吞了口唾沫,白木无力的放下手机,再度翻开本子,从第一页的第一个字开始,仔细的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伤的原因还是看到白术留给自己的讯息过于匪夷所思,麦子在楼上简单的冲了个澡下楼的时候看见白木满头的虚汗,一脸苍白的坐在沙发上愣神。

    “怎么了?”麦子随意的穿了件大号体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在白木的对面问道:“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白木听到麦子下楼的声音便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麦子呵呵一笑:“那我知道的可多了去了。”

    “那你到底知道什么?”白木咬着牙问道。

    麦子闻言一愣,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白木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知道什么?我还能都告诉你啊?要不要我给你写一个我的人生简史给你交代一下?”

    在每个人的身边总会有不同的人不停的出现或者消失,如果我们仔细去想一下都会发现,无论是这些出现或者消失的人都会和我们的生活产生一些微妙的关系,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些许影响。他们的出现或者消失都是有迹可循的。

    然而麦子的两次出现却让白木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而白术突然送来的笔记本更是印证了这种想法。

    白木扬了扬手里的小本子:“你知道里面的内容吗?”

    麦子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摇头坦然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刚才在车上,我也是突然想起这个本子的事儿。我哥这个人是肯定不会做无聊的事情,那他千叮咛万嘱咐必须给我的这个小册子里面肯定有他认为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才非要回去找回来。”白木表情平静的说着,然后喝了口水扬着手里的小册子说道:“而显然,当时在车上的反应,你比我更紧张它,是吗?”

    “确实如此!”麦子点头承认。

    白木一愣,就在刚才的十几分钟时间里他忽然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与此同时也更加迷茫。所以在麦子下楼之后他直奔主题本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以此来占据主导权,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麦子回答的如此坦然。

    看着白木的表情,麦子大概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开口说道:“我确实很紧张,这个可能是你哥给你留下的一些很重要的线索和引导,但是我确实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所以,我也很好奇。”

    “你这么说让我我感觉你们都知道的某些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一样。”白木嘴角泛着苦笑。

    “你也不用这么想,其实我们知道的也很少,可能到目前最清楚的人是你哥哥了。”麦子宽慰道。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消失了。”

    “消失了?什么意思?”白木皱眉问道。

    “就是不见了呗,还有什么意思?”麦子相当无语的回应。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在监视他?”

    麦子听见白木的话,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白术没跟你说?”

    “说什么?”白木更加疑惑。

    麦子忽然有些急切的对要去拿白木怀里的小册子:“你拿过来,我看看他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白木一个侧身,躲过麦子伸过来的手:“你先说你们的事儿。”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先让我看看他都说些啥了。”麦子略显着急的继续说道。

    白木再次一躲:“那不现实,你不让我知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我不可能给你看。”

    “哎,我去了!这个白术到底在整什么啊?”听见白木的话,麦子略显无语的嘀咕了一句。

    “我打个电话先!”

    丢下一句话,麦子急急的再次转身上楼。

    白木看着麦子的背影,目光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十分钟后,麦子打完电话,从楼上下来,却看见白木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抓着的小册子正冒着熊熊火苗。

    “你有病啊?”麦子一声急吼,几步冲到白木面前,就要去抓烧着的小册子。

    白木没有躲闪,烧得只剩一个角的小册子瞬间被麦子抓了过去,只是当她看到已经没有任何讯息的小册子之后,眼睛里冒着浓浓的怒火。

    “你有病!绝对的!你哥也有病!都特么不正常!”麦子叉着腰,语无伦次的骂道。

    白木只是静静的看着暴怒的麦子,脸上毫无表情。

    “我这点儿潜藏起来的暴脾气,彻底是让你给挑起来了。”

    “我这点儿潜藏起来的暴脾气,彻底是让你给挑起来了。”

    “你告诉我,白术到底给你说了什么,这很重要。”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情绪的麦子,神色认真的看着白木说。

    “那你告诉我你和我哥之间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事情,还有你为什么说他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白木凌然不惧的盯着麦子。

    麦子抿嘴嘴,皱眉不语。

    “还有,为什么费尽心思要演今天晚上这出戏!”白木目光冰冷。

    “什么意思?”麦子明显被白木的话问得一懵。

第十三章 凌燕的决定

    “呵呵”白木冷笑。

    麦子反应过来,跳脚大声质问道:“你以为是我找的李楠这群人来演戏?”

    “难道不是吗?”白木斜眼。

    “是你奶奶个腿儿!”麦子气急!

    “额?”白木也愣住了。

    从各种反应来看,麦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两人沉默,房间里只有白木轻轻吸烟的声音,还有麦子被气得差点没爆炸的喘气声。

    良久,麦子在心里重新梳理了一下思路后说道:“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是我知道的真的不多。”

    “你说,我听!”白木点头。

    麦子捋了捋思路,把她知道的一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木。

    白木至始至终一直看着麦子的表情,听得很认真。

    麦子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归根结底,是因为那个你们老家翻出来的笔记本。引发了一些变故,后来你哥联系的我们,之后达成了一些协议。”

    “什么协议?”

    “也不能说是协议,只能说是一种默契。就是我们一起去新疆,共同去印证一些事情的真实性。”

    麦子顿了顿,在白木开口之前再度说道:“至于什么事情,我觉得你哥肯定告诉你了。”

    “他没有告诉我!”白木摇头。

    “没说?”麦子不信。

    “确实没说,但是他给我的信息和你说的大致一样!”

    “你觉得我很好骗吗?”麦子想到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册子里的内容,心里就有一种事情脱离原本的轨道的挫败感。

    白木冷静的看着麦子:“我没有骗你,也没有骗你的必要。”

    “那你烧了它干嘛?”

    “他让我看完即毁!”

    “不相信我?”

    白木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只是说不安全。”

    麦子皱眉。

    这时,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声音,不一会儿,汪磊和凌燕进了屋。

    看着两人推着足有半米高的行李箱,麦子和白木都有点儿懵,不知道两人唱的是哪出。

    “这是干啥?”白木张口问道。

    汪磊摆摆手,神情怪异的冲白木眨了眨眼睛,随即叹口气:“别问我。”

    “燕儿.......”

    凌燕从包里掏出一个小信封,刷刷几下撕得粉碎,然后转头看着白木:“我不走了。”

    白木和麦子同时愣住,汪磊在一旁摇头叹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思忖片刻,白木皱着眉看向凌燕:“我觉得你还是去西藏吧。”

    “不去了。”凌燕语气坚决的回道。

    看着两人,麦子无语的摇了摇头,冲汪磊勾了勾手指。

    “干啥啊?”汪磊呆萌的问道。

    “跟姐儿给车上处理一下的,顺便洗个车。”麦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工作服丢给汪磊,扯着汪磊就往外走。

    “哎呀我去,能不能不扯我领子,我不要面子的啊!”远远传来汪磊的抱怨。

    屋内,凌燕看了看白木包扎好的伤口之后坐在沙发上看着白木张口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不是认真的。”

    “啥啊?”白木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

    “咱俩和好那事儿!”

    “啊,认真的,咋了。”

    “我不走了,和好吧,我想和你在一块儿。”凌燕罕见的改变了主意。

    白木沉默,忽然不知道怎么说。在酒吧的时候,白木是想尽了一切办法的要把凌燕留下来,可是当眼下凌燕答应的时候,白木却犹豫了。

    如果没有发生晚上的这一系列超脱掌控的事情,白木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一把将凌燕抱住,然后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说一大堆肉麻到极点的恶心情话。可是现在,白木自己都不知道,凌燕如果留下来,会面临什么。

    简单来说,他不想把凌燕卷进这个事儿当中来,因为不愿拖累。

    “我要走,你不让我走,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留下来,你又要撵我走了是吗?”凌燕歪着头,直愣愣的看着白木。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不想连累我是不是?”凌燕接过话头,看着眼前一副为难的白木,心里忽然莫名的心疼。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些人冲过来的时候我才幡然醒悟我是有多害怕失去你,离开这里只是逃避现实的借口,可我现在不想逃避了。”

    凌燕语气平静,态度却坚决,执拗。

    “会很危险。”白木一句话点题。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刚才我想清楚了,我就怕哪天你死在外面,我都不知道。”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凌燕的转变会这么快,其实这件事情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很喜欢一个人,却不得不分开的时候,其实我们心里面是没有恨的,有的只有浓烈到极致的不舍和依恋,哪怕是分开,我们依然希望对方可以好好的生活,即便这个分开的初期会非常难受非常痛苦,但是那个你喜欢的人终究会走出来的对不对。

    可是,当凌燕看到那把泛着寒光的刀片就在一刹那就扎在白木的身上的时候,她后悔了。忽然之间感到一阵莫名的害怕,害怕自己这任性的一走之后的某一刻,两个人便再也见不着了。

    所以,已经决定一走了之的燕儿姐,在白木受伤之后,坚定且执拗的留了下来,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来概括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和这个人一起去经历,胜利,失败,即便最后面临死亡,也不留遗憾。

    凌燕的突然留下给了白木很大的鼓励,在最初纠结了一阵之后,白木也想通了其中的症结,在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反对之后,就此定论。

    白木没有对汪磊和凌燕细说他和麦子的关系,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只是告诉二人,这是大哥白术那边的人。

    “你说,李楠不是你找来刻意制造这种局面的人?”凌晨一点半,四人坐在麦子家的客厅里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嗯,不是。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麦子十分肯定的回答。

    “那你守在酒吧门口,是为了等我出来,对不对。”白木再次问道。

    “是,因为白术忽然消失,又让人给你送信,我觉得这里面会有接下来他的安排。”

    暂时达成共识之后,麦子也没有再做隐瞒。

    “石头,说说你对李楠这伙人的看法!”白木点头,然后扭头看向汪磊。

    汪磊沉吟片刻,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要讨论什么,但是单就说李楠这个事情上,确确实实是存在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嗯,你说说。”三人都把目光投向汪磊,不管他平时为人如何的不着调,但是作为一个警察,他有着其他人都较为欠缺的眼光和对案件独特的见解。

    汪磊也没有扯犊子,非常认真的说道:“首先我们说一下我们之前在包房里面,李楠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二杆子,哪怕他跟你有天大的仇恨,在知道我是个警察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证明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

    “那么为什么,我们一出酒吧,他就敢带人扑上来,而且是拿着刀往死里整的状态呢?在知道你身边有个警察的情况下,还要强整,那在包房和马路上有区别吗?而且包房对他更有利。”

    “他会不会是怕康志勇?据我所知,他因为白木的事儿被康志勇整过!”麦子皱眉问道。

    汪磊呵呵一笑:“不可能是因为这个。”

第十四章 分析与决断

    “首先,如果他真的铁了心要整老白,完全可以在包房里整完了然后迅速离场,他们有五个人,在包房那种情况下,我们还要照顾燕儿姐,那基本上也就两个回合他们就能给我们整趴趴了。”

    “第二,他们在包房的态度也只是让老白赔钱,然后李楠出口恶气。完全没有到要以命相搏的地步,而出了酒吧之后李楠却敢拿刀,这完全不是一个老社会混子应该整出来的事儿,李楠能在社会上混起来,肯定也不是傻子。”

    见三人都在认真听,汪磊一口气将他脑子里的疑惑全抛了出来。

    “就算他铁了心要干出一个重伤害才能出口气的话,那也不会今天晚上就着急忙慌的动手。原因同样很简单,不管是他们怕不怕康志勇,他们进出包房的过道上的监控肯定是拍到他们了,而我们一出酒吧,就出事儿的话,呵呵,他李楠能脱得了干系吗?”

    “你的意思,李楠在出去之后,状态一下子变了。”

    “对,而且是翻天覆地的。”汪磊肯定的点头。

    白木沉吟片刻:“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临时做出这样的决定。”

    “背后有人出招?”凌燕也大概听明白了,问道。

    “哈哈,老白,你看,燕儿姐还是很聪明啊,一下子就能想到点子上。妥妥的一个贤内助啊。”汪磊笑着调侃。

    白木白了他一眼,有些嘚瑟的撇嘴道:“也不看看是谁媳妇儿。”

    麦子没有理会二人插科打诨,皱着眉问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汪磊双手一摊,表示自己肚子里的干货已经掏光了。

    “弄死我?”

    “不可能!”汪磊直接摆手说道:“我感觉得出来,他们都没下死手,不然那个板寸也不会只在你肩膀留一个划痕了,那种环境如果奔着弄死你来的话,绝对是背后一刀直捅肾上要害。”

    “抢信封也不可能,不然我们回去也肯定找不回。”麦子分析道。

    四人同时眉头紧锁,一时半会儿不得要领。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大概有十分钟,白木长长的出了口气,伸手扶着头说道。

    其余三人卡刷刷的看向他。

    “逼我们见面!”白木看向麦子:“你们准备好没有?”

    “额,随时都可以,装备都很齐!”麦子先是一愣,下意识的回答。

    “呵呵,看来你们也很在乎这事儿啊?我现在对你们是越来越好奇了!”白木呵呵笑着,想学着电视里的大佬装个逼,刚靠在沙发上二郎腿还没有翘起来,就碰到背后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你俩在说什么啊?”凌燕和汪磊一脸不解的看向白木。

    白木没有回答两人的疑惑,脑子飞快的转着,然后对麦子说:“那就一个星期之后出发,我也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顺便见一见你背后的人。”

    “没有问题,我来安排。”麦子爽快的点头。

    “去哪啊?”汪磊皱眉问。

    白木咧嘴一笑,看了看眼前的三人,霸气无比的说了句:“进军新疆!”

    “我发现你真的是有病,你俩合计啥我都不知道,你突然给我整一句去新疆,贩葡萄干啊?”汪磊一点儿不惯着的嚷嚷着:“我他妈不用上班啊?”

    “你不用去,你这几天就给我好好的动用你那些公家的关系,缕一缕这个李楠,今天的事儿一出,他肯定躲哪儿猫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瞎嘚瑟了。”

    “他会不会报警?你扎了他好几下,报警的话会不会有事啊?”凌燕听到李楠这个名字,就想起先前在马路上的场景,担忧的问道。

    白木扭过头,溺爱的摸了摸凌燕的头:“没事,石头完全可以反咬一口他们袭警,咱们是正当防卫。”

    “别摸我头!”凌燕一把打开白木的手,白了他一眼。

    “得!我他妈这点儿身份,是让你给算计得死死的,什么事儿都得我来背!”汪磊无语的嘀咕道。

    麦子在一边也插话道:“我也从后面使使劲,找一找这个李楠背后的关系。”

    “你也不知道对伙是谁吗?”白木有些玩味的问道。

    麦子摇头:“不清楚,不过应该很快就有眉目了。”

    白木看着麦子肯定的神情,不由得心里暗暗说道:看来这个麦子的背后力量,也不是简单。

    拍了拍手,白木直接下了定论:“就这么干,接下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天我开始处理一下私事儿,然后咱们就兵发新疆。”

    麦子看着带上的白木,又看了看快要接近两点的时间,站起来说:“都别走了,这几天就住我家吧,有什么线索了也方便大家碰头。”

    白木嘴角再度泛起玩味的笑容,看着麦子:“我猜的果然没错。”

    麦子一愣,询问的看着白木。

    白木打住话题,不在这个事情上再度纠缠,只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侧头看了眼凌燕,见她点头,耸了耸肩:“我俩没问题。”

    随即贱嗖嗖的说道:“一个房间就够!嘿嘿。”

    “下流”

    “龌龊”

    “傻逼”

    三人同时骂道。

    白木一脸懵逼,表示不明所以:“我咋了?”

    凌燕直接不答话的越过白木,拖着箱子就走向麦子指着的房间。

    “哎,不是,燕儿姐,咱俩住一屋呗,我这伤病员,还得你照顾照顾啊。”白木对着凌燕的背影,舔着脸喊道。

    “滚!”凌燕满脸通红的骂道。

    “还是不是我媳妇儿了,还处不处对象了。”白木破马张飞的在背后急眼的喊着。

    “哐当!”凌燕直接关门。

    “你瞅瞅,你瞅瞅,这是啥态度,刚还夸她懂事儿聪明,这一下子怎么就脑子转不过弯呢,咱们不就是为了少给人麦子添麻烦吗?你说是吧,少用一个房间,少洗一床被套对吧。”

    白木一脸无耻的冲着麦子和汪磊说道。

    麦子无语的摇了摇头:“哥们儿,咱这不是情趣酒店,ok?”

    “你说的太有道理了,不能麻烦人麦子了,坚决不能麻烦!”说完,扭头冲着麦子贱了吧唧的挤眉弄眼喊道:“那啥,你家房间够吗?要不,咱俩挤挤呗!白木这一个伤员,我也不好和他挤啊。”

    继白木之后,汪磊再次老司机上路,开始飙车。

    麦子咬牙看着二人:“大哥,看清楚了,我这是大别野,好几层的大别野!一天一个房间的换都够你住一个星期了。”

    说完,蹭蹭蹭的迈步上楼。实在是不愿意搭理这瞬间变得极度无耻的二人。

    “她刚说啥?大别野?”汪磊扭头看向白木。

    白木点头,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了看汪磊,随便找了个房间,啪的一声关上门。

    “麦子,你等下,我跟你讲,你这文化层次太低了,这叫别墅好吗?你开门儿,咱俩好好讨论一下大别墅和大别野的区别。”

    客厅里传来汪磊狼狗一般生性的狂吠。

    白木肩膀上的伤口不深,但是却拉得很长,足足有十五六公分,从肩胛骨一直往下,所以他没办法躺着睡觉,只能趴着。

    白木从来都不是一个笨人,相反,他脑子非常好用。在学校的时候白木属于那种上课不听课,下课使劲蹦但是成绩依然老好老好的那种,至于为什么后来辍学不读书了,这一直是一个困扰着白木家人和朋友的问题。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太突然了,导致很多事情都没有时间去理清楚当中的关系,不管是先前的李楠团伙,还是后来的麦子,甚至是白术给自己送来的小册子里面的内容,几件事情看似毫无关联,却又实实在在的纠缠在一起。

    趁着趟床上的工夫,白木的脑子快速的思考着这几件事情里面的关系。

    “吱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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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运行到底有没有轨迹可言?
人类文明从发展到如今究竟经历过什么,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爆发期和蛰伏期是因为什么?
一个小小的日记本,揭开了一个鲜为人知的世界观,在不断的探索和追寻的道路上,一个接一个的未知迷惑着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
真相是什么,未来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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