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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楼下的猫     惊辄txt下载     惊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 大爆炸

    “有没有你过来试试就知道了!”白木和王磊两人死死地按着失去理智的麦子,抬头冲外喊道。

    “呵呵,不用你说,我会过来的。辛辛苦苦追了你们好几百公里,不来看看我的战利品,我确实心有不甘!”黑眼镜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人慢慢逼近。因为有了姜臣的前车之鉴,他看似漫不经心,却时刻提防着,兔子急眼了都得咬人,何况是这一帮一点儿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年轻。

    “啊,对了,刚才那个是你们一起的吗?身手不错啊!可惜了!”说着,黑眼镜嘿嘿笑了两声,略带惋惜地摇了摇头!

    “我要你偿命!”听着黑眼镜嘲讽的语气,麦子挣脱汪磊捂着的嘴,满脸泪痕地仰天长吼,声音说不出的悲怆。

    “哦?是吗?你要拿什么让我偿命?你自己吗?哈哈!”黑眼镜步步紧逼,一边用眼神示意手下慢慢围拢面包车,一边在言语上继续刺激着白木等人的神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个是你弟弟吧!怎么样,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被生生打死的感觉,好受吗?”

    麦子听了黑眼镜的话,更加疯狂的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白木和汪磊的钳制!

    “你他娘的冷静点儿行不行?”

    麦子双眼失神地扭过头看着汪磊,眼泪肆无忌惮地流淌,眼前不断回闪过那个瘦小的身躯在枪林弹雨中不断穿梭,最终倒下去的场景,几乎是用嘶吼才能表达她的愤怒与悲痛:“那是我弟弟啊!”

    黑眼镜在不断的靠拢,而白木和汪磊两人却不得不用全身力气将麦子按在地上不让她冲出去送死,而李楠早已经六神无主地看着不远处,双眼丝毫没有焦距,仿佛已经认命了一样。唯有凌燕一直冷静地看着黑眼镜等人的移动方向。姜臣的独舞她没有看,麦子的嘶吼她没有听,眼睛自始至终都注视着他们现在最大的敌人。

    “你把她按住!”拍了拍魂不守舍的李楠,示意他接替汪磊的位置,然后冲汪磊招了招手。。

    凌燕将手心摊开在汪磊面前,没有看他,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黑眼镜等人,对方此刻已经慢慢地围拢到了面包车附近,而距离他们的斜坡,已经非常接近了。

    看着凌燕手心里那仅剩的一枚黄澄澄的子弹,几乎是下意识地汪磊拿过早已空壳的枪,动作一气呵成地将子弹压了进去。

    已经陷入悲伤绝境的麦子,看到凌燕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是悲从中来。从最开始要戈壁滩上走,到后来的一系列行动计划都是面前这个无动于衷的女人策划出来的,而自己的弟弟,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就这样没有任何意义地陪着她疯狂而丢了性命,可她呢,没有丝毫的同情,没有一丁点的悲哀,甚至怜悯都未曾在她脸上出现过。

    她还是人吗?她难道不知道就在几分钟以前那个倒在枪林弹雨中的少年,是她最亲最近的亲人吗?她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愧疚吗?

    “凌燕,你还是人吗?我弟弟死了!你害死的!”麦子怨毒地看着她,面目狰狞。如果不是被白木和李楠死死压制住,此刻她恐怕早已经冲了过来,和这个让她失去亲人的罪魁祸首撕扯起来。

    “啪!”

    凌燕面色平静地回首一个巴掌打在麦子脸上,皱眉看着她低吼道:“你要想真的害死他,你就使劲儿折腾!回头好好看看你身后,再来发疯!”

    说完,完全不再理会呆愣在原地的麦子,扭头对汪磊轻声说:“油箱上我开了个口子,能打中吗?”

    在凌燕说出前一句话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不管是麦子还是汪磊亦或者是白木和李楠均都回过头看向了身后。

    身后的斜坡下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旁边都是些只有大小的砂砾,这本该是一幅很平常的画面,可是在回过头的每个人眼中都看到了这平常画面中的唯一突兀,一块看起来湿漉漉的巨大泥块儿,此刻正缓慢而小心地移动着。

    仿佛感受到了斜坡上的目光注视,泥块停顿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抹了一把头顶上用来遮蔽的泥浆,露出两颗明亮的眼球,随即裂开了只剩下一口白牙的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姜臣。

    是那个在子弹上舞蹈的少年,那个本以为已经遭遇毒手的少年,却奇迹般地出现在了身后,还冲着愣住的麦子比划着ok的手势。这一刻,白木傻了,李楠傻了,麦子更是傻愣愣的看着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死死的捂着嘴,从未停歇过的眼泪更加汹涌地冲出眼眶。

    “她扒掉我身上的防弹衣,我以为是给自己准备的........”李楠看着姜臣从地上爬起来,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弓着身子快速的接近,吞了口唾沫,喃喃自语。

    汪磊也看到了,其实最开始他也在疑惑,按照凌燕的性格她不可能让姜臣做无谓的牺牲,这本不是她的个性,直到这一刻,看到身后的身影加上凌燕后面说的那句话,他嘴角一咧,忽然间好似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面前的困境也不再困扰他们了一般,眉头轻轻一挑:“瞧好吧!”

    侧身。

    举枪。

    瞄准。

    在黑眼镜的人围向面包车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毫无意外地在飞行了四十米的距离后,结结实实地击中了油箱。

    “轰”地一声,仿佛撕裂了天空大地的巨响在炎热的阳光下响起,原本已经完成了使命的面包车在这一刻用它自身发挥出了最后的作用。爆裂的气浪冲向慢慢靠近的人群,当中还夹杂着玻璃,铁皮碎片,像是一个久经压抑的人终于在此刻爆发,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尽情挥洒着所有情绪,把那些带着自身炙热的碎片,狠狠地拍在了凶神恶煞扑来的人群身上。

    满脸失望,正准备回家吃饭,洗洗睡觉的死神大爷终于笑了!笑得酣畅淋漓,笑得邪魅诡异。手中的镰刀不断在空中挥舞着,每一下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咧着嘴,龇着牙,口中不停地欢乐地说道:一个一个又一个,今年不收礼,傻逼特别多。

    这次可不是姜臣的螺丝钉,打不进衣服的捞痒痒。这是正儿八经的爆炸,动过手脚的爆炸,而且凌燕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在油箱附近还摆了好几把螺丝钉,在这一刻,原本看起来已经彻底报废的面包车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上面还沾满了钢珠一般,在人群中不到两米的距离炸开了。

    更不为人知的是,汪磊的背包里一块被王泽早先放置的塑料**,也被凌燕放在了油箱上面。这是所有人包括汪磊都不知道的事情,早在地下的时候凌燕就很小心的藏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但此刻,却恰到好处地运用到了极致。可她也不敢说啊,早先在面包车上,每个人都不知道,所以也没有害怕,唯独只有她,心里一直都担心哪一颗流弹不小心击中了这块看起来就和橡皮泥差不多的东西,那自己等人不用等被追上,就可以光荣的去见马克思了。

    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这块拳头大的橡皮泥在最关键时刻,终于发挥了作用。

    爆炸超乎想象的猛烈,巨大的气浪不单单把黑眼镜带来的人炸得七七八八,更是将不足十米的白木等人吹得顺着斜坡就滚了下去。所有人脑子里都是一阵嗡嗡的声响,直到好几分钟过后才缓了过来。

    直到一切都平息,白木等人狼狈不堪地带着满身擦伤爬上斜坡,看着依旧冒着熊熊火焰的车体早已经烧得不成样子,还有四周地上到处可见的身体碎片,一气尚存的人在地上小声哀嚎的景象,宛若修罗地狱。

    “哈哈哈......”强烈压抑着胸口作呕的感觉,白木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酣畅淋漓,笑得张狂无比,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第一百零六章 有恃无恐

    一直以来都被压抑的白木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这一路上以来的憋屈。被苏柏嗣利用,丁岚的看似帮助却带着目的的胁迫,陈晨的嘲讽,王泽的背叛,还有本以为结束了之后白术等人不辞而别,再到后来莫名其妙犹如丧家之犬的被追杀,这一系列事情都像一个不断被压缩的气球,在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中彻底被释放了出来。

    尽管满地狼藉,残肢遍野。尽管胃里翻江倒海,几次冲到嗓子眼的呕吐感都被他生生憋了回去,可是当看着黑眼镜带来的十几个人在自己眼前彻底没了威胁之后,白木压在胸口的那一股不平气,终于得到了宣泄。

    “老子只想当个小老百姓,平平淡淡过日子,为啥你们要揪着我们不放,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死跟着,不弄死我们不罢休是吗?”白木红着眼珠子,扫视着整个犹如修罗地狱的爆炸现场,扯着嘶哑的嗓子吼道:“谁特么还能喘口气,能不能告诉我,因为啥!”

    凌燕在一旁看着明显状态完全不对的白木,抿着嘴刚想拉他一把,手伸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她忽然间理解白木现在的心情,他需要宣泄,有些事情挤压在心里久了之后,会无形的成为一块恶性肿瘤,如果不及时释放,那这块肿瘤将会越变越大,最终压垮这个一直咬牙扛着的男人。

    “咳咳!很意外,你们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几米开外的地方,一个声音传来。

    目光望去,之间黑眼睛推开挡在身前的一个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手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连看都没有看刚才在最关键时刻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一眼,目光冷冷的看着同样狼狈不堪的白木等人。

    此刻的他,虽然有些狼狈,可却没有受什么伤,除了那副眼镜不再卡在鼻梁上,身上有些许灰尘之外,几乎和先前没有什么区别。

    当看到一身泥浆都快要干了,已经彻底变成泥人的姜臣,黑眼镜的眼神忽然一凛,显然,姜臣不但没有死,而且看样子连轻伤都没有受,这显然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咦,你居然没死!有趣!确实有趣!”

    “呸,你现在还有心思说风凉话,谁给你这么肥的胆儿?我要是你,就会老老实实的说,我们到底哪儿招你们惹你们了,兴许小爷心情好,会大发慈悲的放你一马!”汪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斜着眼看着就算只剩一个人,依然好整以暇的黑眼镜,满脸的鄙夷。

    都到这份儿上了,装你大爷的大尾巴狼。

    黑眼镜丝毫没有理睬汪磊的话,用手揉了揉鼻子,轻笑着说道:“白木,你们这次还真的让我有点儿刮目相看了。整整六队人组成的包围圈子,都被你们溜了出来。而且,还让我损失这么多人。虽然咱们不是一路人,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佩服!”

    白木冷笑:“呵,你这么佩服我,是不是得给我磕一个啊?”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要学会克制,不然迟早得吃大亏的!”

    “用得着你来给我说教吗?你好像是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主动权似乎已经不在你手上了吧!”

    黑眼镜根本没有理会,任然自顾自的说道:“不过以我对你的研究了解,在这么短时间内你做不出这么冷静且周密的计划,并不是说你不聪明,只是你的性格决定了你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解决争端。”托着下巴,黑眼镜皱眉想了想:“嗯,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杰作了?”

    手指的方向正好指着凌燕的位置。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白木瘪嘴。

    “不不不,不是很了解你,是非常了解!”黑眼镜看着白木,似笑非笑地说道:“白木,生于1989年6月,家中有父母双亲,一个兄长白术。小学在村办学校读书,成绩中上,不是特别突出,2001年到镇中学上学,开始展露头角,成绩优异,活泼好动,思维敏捷,一直被老师和家人当做天才对待,2003年沉迷网络游戏,成绩有所下滑,04年中升高中,06年底辍学。进入社会之后先后换了两份工作,一直都平淡得没有丝毫可陈性。第一次逃课是在初三,第一次抽烟是在高一,第一次给暗恋对象写情书还被当众朗读是在初二下学期,具体时间是在四月十八号下午三点。”

    前半部分黑眼睛的叙述,白木等人都只是冷眼看着他,这些东西只要稍微一查都能调查出来,只是后半部分的话,听在白木耳中,却让他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黑眼镜好像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继续旁若无人地说道:“第一次遇到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孩儿是在2007年12月24日,刚从吉林市回到成都的当天晚上,吃的是火锅。第一次接吻是在08年1月,当然,这个女孩儿就是你旁边的这位美丽可人的凌燕美女了!第一次开房的时候你钱包还掉了,房钱都是这个单纯可爱的姑娘出的,对不对?”

    说道这里,黑眼镜好像想到了那个场面,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白木发青的脸问道:“这些我说的对吗?还要不要我继续说下去?”

    “够了!”白木冷汗涔涔,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讲述。

    黑眼镜摇头:“不,不够!我还有很多很多没有说,你都不知道,你的个人资料,整个二十来年的日常,包括你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都事无巨细的罗列得一清二楚,你的生活,你的性格,你身边的人都被调查地一清二楚,所以基本上我可以肯定,在什么时候你会做什么样的事情。而这个计划,我可以肯定,即使你自己能想到,也绝对不会这么冷静的一环扣一环的紧凑和恰到好处。而他们几个。”说道这里,他扫了一眼汪磊和麦子等人“我觉得他们都做不出来这样疯狂的事情,那么唯一的,就是你了!凌燕!”

    “我真的没想到,你和白木分开这么久时间后还能重新聚在一起。”

    “所以,你只调查分析了他,汪磊,麦子和姜臣?忽略了我?”凌燕眉头一挑,凌然不惧地直视着黑眼镜。

    “不不不,麦子姜臣这两个小朋友不在其中,我只关心我的目标人物而已。”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调查我?”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在黑眼镜所说的事情当中,有一些甚至比白木自己都记得清楚,而看他的神情,丝毫看不到作假使诈的样子,那唯一能够说的通的就是,他真的掌握了这些信息,并且是针对自己而设立的一个庞大的数据库。

    要想对一个人做这样全面的调查和分析,那这个人背后所牵扯到的事情到底有多大,而其中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又有多庞大,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白木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年轻,那又是为何导致自己的信息会在这样的人手如此细致的罗列出来呢?

    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如果一定要追根溯源,那得到的结果肯定是石破天惊的巨大。

    “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虽然这次的事情比我预想的损失要大很多,不过好在的是,事情并没有脱离掌控!”

    “哼!你怕是忘了你现在的处境,我们六个人,对你一个,你有那么大的信心留下我们吗?”汪磊冷哼一声,拍了拍一旁的泥人姜臣:“我们还有小臣臣呢!”

    黑眼镜咧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说过,我们整整有六个队伍对你们实施包围,看看时间,应该也到了!”

    此话一出,对面六人的脸色都是一变,联想到先前出现的王泽小北等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那黑眼镜说的多半是事实。

    而正好在这时,已经平静下来的戈壁滩上,响起了一阵阵的汽车引擎声。

    远处尘烟滚滚,一支八两吉普车组成的车队,正向着爆炸的中心点极速驶来。

第一百零七章 草菅人命

    黑眼镜指着刚刚到面前的八辆吉普车,还有从上面下来黑压压的四五十号人,一脸玩味的看着汪磊:“这就是我的底气。有意见吗?”

    看着面前越聚越多一身悍匪气息十足的人群,本以为已经脱离危险的众人再次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且这一次并不像先前一样还有斡旋的余地。面对无论从各方面都能完全碾压自己一方的巨大差距,没有人提得起反抗的心思。

    “你赢了!说吧,想怎么样!”凌燕叹了口气,无力的放下了手中的背包。

    黑眼镜打了个响指:“早这样多好,其实我们的目的只有白木一人,又何苦绕这么大个圈子整这么多事儿呢?”

    “好,我跟你走,放了他们!”白木没有任何犹豫地踏出一步,此刻没有选择的余地,虽然不清楚黑眼镜等人抓他的目的,但这个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可以换身边人的机会,还是很明智的。

    “不不不,你要明白,现在的主动权在我手上!”黑眼镜摇头,两眼嘲弄的看着已经生不起抵抗情绪的白木等人笑着说道:“我这么多兄弟折在你们手里,我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黑眼镜的眼神盯得白木背脊发凉,不过此刻也只能咬着牙硬上:“如果我说不呢?虽然不清楚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你就不怕得到的只是一具尸体吗?”

    “哈哈哈哈!”黑眼镜大笑:“或许我希望得到的也只是一具尸体,也说不定哦!”

    “况且,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叛徒!而对待叛徒,我从来都是绝不留情。”

    目光越过白木和凌燕,黑眼镜一改先前淡然自若的神情,两眼冰冷的看向后方的李楠,大吼一声:“王泽!”

    队伍中的王泽和小北两人,都是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手里分别提着一个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如果不是眼珠子还偶尔转动一下子,都基本上没人知道死活的两个人。

    “给你个机会,洗刷自己的耻辱!”冰冷地丢下一句话之后,黑眼镜点了一根烟,双手环抱地站到了一旁。

    “你本来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别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得到的机会,只可惜你自己没有把握住!人,终归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承受带来的后果。你不仁,我只能在你的这两个小弟弟身上收点利息!”王泽脸色阴冷地看着李楠,将手里的人一把丢在地上。

    “你他妈王八蛋,有事儿你冲我来啊,他俩什么都没干。”看着满脸是血的小波和兵兵,此刻就像一滩泥一样被丢在地上,手腕上和脚腕上的伤口还不急不缓的流着殷红的鲜血,李楠顿时只觉得一股怒气冲心底冲了上来,双眼通红地指着王泽破口大骂。

    虽然这个混迹江湖十几年的老混子在和白木等人接触之后感到了一阵阵后怕,也一直想着要退缩回去。可是眼下,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好几年,无论什么事情都只需要自己一句话的俩个小兄弟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胸口中那口已经快要熄灭的热血终于还是复苏了过来。

    踉跄着冲到王泽面前,双手死死的抱着面目全非的小波,看着那被挑短的手脚筋,一直自诩社会人的李楠,当自家兄弟如此凄惨的躺在他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掉了出来。

    “没事儿昂!小波,哥来救你了!”哽咽着安慰躺在怀里,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的小波,李楠沾满血的手轻轻的拂过他手上的创口,通红的眼珠子猛地扭头盯着王泽:“我求你,放了他们吧!我自己的错,我来承担,可以吗?”

    迎着李楠哀求的眼神,王泽无动于衷的摇了摇头:“你会为自己的愚蠢买单的,只不过,咱们相识一场,我也不希望你走得太孤单,所以让你两个弟弟陪你,路上不会寂寞。”

    “生前为你冲锋陷阵,死后也能给你鞍前马后,你这个大哥,当得不冤了!”说着,冲小北看了一眼,后者同样面无表情,得到王泽的指示之后,一手抽出身上的匕首,看都没看手中泛着哀求目光的兵兵,冰冷的刀锋搭在脖子上,手起刀落。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一样,周围一片寂静,整个世界只剩下兵兵喉咙里喷溅出来的鲜血,还有那好像老风箱抽动的出气声。

    白木呆住了,凌燕也呆住了,麦子和姜臣同样被小北和王泽的冷血震惊地双眼发直。李楠抱着小波,眼睛像突然失去了焦距一样,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兵兵努力地扭过头看向自己的眼神,绝望,痛心,后悔,不一而足。任由滚烫的热血喷溅到身上,脸上,甚至是嘴里。

    “啊!”半晌后,好像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一声含着悲怆与不甘的嘶吼从李楠的嗓子里喊了出来。

    “我要杀了你!”宛若发疯一般的冲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北,却被旁边冲上来的其他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你杀我啊!你难为他们做什么,都还是孩子啊!”李楠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从嘴里发出一阵阵不甘的咆哮,双眼死死的盯着王泽和小北,看着那把带走了兵兵滚烫生命的匕首,上面的鲜血还在不停地滴落,深深刺痛着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有些路,可以走,有些错,却不能犯!一旦错了,丢掉的不止是自己的命,还有你最珍贵的某些东西!”小北缓缓的走向躺在一旁的小波,没有看李楠一眼,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好像刚才做的事,是非常简单,简单到犹如吃饭喝水一样的。

    “放心,你很快就会下去陪他们。到时候你可以向忏悔!毕竟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你!”

    “不要啊!”看着小北越来越靠近小波,李楠目眶崩裂,双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流淌,混着尚有余温的兵兵的鲜血,流过嘴角,流下脖子,最终流到胸口处,向一把尖刀一样,时时刻刻的戳着脆弱不堪的心脏。

    “白木,我求求你,救救他!我求你了!”奈何自己被按得动弹不得,李楠只能扭过头,双眼看着一侧的白木等人,哭着求救。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白木等人了。

    可是他们呢?就有办法吗?此刻的白木等人也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小北一步步靠近躺在地上的小波,后者虽然全身不能动弹,可眼睛看到了就在片刻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死神一般的小北。

    人身上最没有用的就是这种绝望的哀求,可是却又总在最关键的时候企图用这种哀求去博取他人的同情,以祈盼换来一线生机,可这往往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更何况,面前的是一个真正的杀神。

    “住手!”看着地上的小波,在死亡边缘挣扎,汪磊还是没有忍住,站了出来。

    “哦?”黑眼镜扭头看向汪磊:“啊,我差点忘记了,你是个警察啊!你现在眼前正要凶手要行凶,你怎么不阻止呢?”

    汪磊虽然平日里经常不着调,可他说到底也还是个警察,比起一般人,对于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想要置身事外当做没有看到还是太难了些。此刻听着黑眼镜的冷嘲热讽,汪磊满脸的愤慨:“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这么折磨他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嘿嘿!”黑眼镜斜眼看了一眼正义感爆棚的汪磊:“呸!在这里,老子就是天,老子手里的枪就是王法!别说是两个小混混,老子就是把你这个小警察一起办了,谁能拿我怎么样?”

第一百零八章 苏柏嗣

    黑眼镜说完,一把抓过旁边人手里的枪,对着地上的李楠就是狠狠地一**砸了下去,瞬间头破血流。

    “老子最讨厌叛徒,一旦发现,从小队长开始往下一个个都得受罚。我得让人知道,老子张楚的人,魔方的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现在这就是规矩,这就是家法!我说的。”

    黑眼镜一改先前的状态,匪气十足地指着周围的人,不管是白木,还是身后的王泽等人,匪气十足,掷地有声地吼道。

    “你是魔方的人?”凌燕敏锐的抓住了黑眼镜,也就是自称张楚的话里的信息。眉头一挑指着地上的李楠说道:“那他们也是魔方的人,就不能从轻?非要往死里整吗?”

    张楚豁然回头,目光恶狠狠的迎上凌燕,一字一句的说道:“什么是家法,就是对内的法度!别说是他一个无名小卒,就算他老大韩朝生,在我面前让他趴着也得趴着!”

    楞着脖子的张楚,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命脉的人,掷地有声的话在广阔的戈壁滩上久久回荡,不单单是重重的击打在李楠心上,更敲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口上。在这里,在他的队里中,他就是天,就是一个杀伐果断,赏罚分明的君王!

    “哈哈哈,好气魄,好胆识,好一个对内法度!”一声爽朗的大笑远远的传来。

    伴随着一阵从无到有,由远而近的轰鸣,在还没有看到声音传来的来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地面发出一阵阵的震动,远处沙尘漫天,在一副副不同表情的注视下,一排排牧马人好像从天而降的神兵一样穿过漫天黄沙,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行走在最前面的豁然是一辆改装悍马,在整个场面里它就是身后不断冲出黄沙掩盖的虎狼之师的灵魂。打开的天窗上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傲然而立,手中什么都没有拿,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围成半圆的张楚的队伍,即便是相隔很远的距离,那一声中气十足的大笑,还有那不怒自威的眼神都像极了草原狼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

    专注,淡漠,目空一切。

    仿佛所有的人和事,在他面前都只是他的附庸臣民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悍马车出现的一刹那,一直以来掌握着全局主动的张楚脸上淡定的表情开始退去,看着那个凛然立于车身上的卓然身影,目光开始变得阴郁,本身如同刀削坚毅的脸上因为用力咬着牙齿变得狰狞起来。

    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没有神话故事里那种头戴金丝云冠,身披金甲战袍的霸气。只是给所有人的感觉,他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站在车上,就像是撑起了整个苍穹一样。身躯凛凛。刚毅的脸上一双星目射寒光,两湾剑眉入鬓角。任由车辆颠簸依旧如磐石一样站在车上,上半身暴露在炎炎烈日下,滚滚黄沙中。

    这是一个极具权势的人久在高位上凝练出来的气势,不是张楚的飞扬跋扈,不是凌燕的锋芒内敛。他不需要飞扬跋扈来彰显自己的权威,也不需要内敛来体恤下人,这一刻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头顶苍天,脚踏大地,目空一切,俾倪众生。

    在白木等人略显呆滞的目光中,车队几乎紧贴着张楚的包围圈停了下来,每辆车上的人都没有下车,只是那一个个降下的车窗里露出的那一截截泛着寒芒的枪管,将在场所有人紧紧锁定。

    中年从悍马上信步走了下来,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目光冰冷,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

    “是你!”看到中年之后,张楚青筋暴露,拳头紧握,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

    中年洒然一笑:“你的家法继续执行,就当我是看热闹的就好了。顺便欣赏一下魔方的准则做一个参考。”

    张楚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看着好像回了自己家一样泰然自若的中年人。

    “不过你执行过后,我也好顺带处理一下关于背叛者的事情。”

    张楚狰狞地咬着牙,强烈控制着自己暴虐的情绪:“他们从来都不是你的人。”

    中年摇头,淡淡地看了一眼盛怒边缘的张楚,摇了摇头:“不,他们是我的人,最起码在我手底下吃过饭,那我就把他们当成了我的人!”

    “苏柏嗣,你不要欺人太甚!”

    苏柏嗣!当这三个字从张楚口中含怒喊出之后,几乎在瞬间,白木等五人均都猛然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四五十岁,历经风霜却没有太多岁月痕迹,睥睨众生却没有目空一切的中年人。虽然从刚才下车那一瞬间,看到他身后的丁岚的那一刻,白木就几乎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可是真正从张楚口中得到肯定之后还是忍不住狠狠地震了一下。

    这就是那个一直以来幕后策划整个新疆行动的人。

    这就是那个一直以来和李晓川等人虚以委蛇,打着太极却没有明确目标的人。

    这就是那个一直以来,用丁岚为先锋,把白木白术两兄弟拉近漩涡最深处的那个人。

    白木原本心里应该恨他,就算不是恨,也谈不上好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苏柏嗣本人就这么大咧咧的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时候,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只是在意识深处,白木好像觉得自己不应该与他为敌,这样一个一直居于幕后的黑手在此刻的他眼中,好像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亲切!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在内心深处,白木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面对张楚可以掌握生杀大权且视人命如草芥的时候,白木虽然紧张,却没有紧张到不知所措的地步。而此刻,在面对目的不明的苏柏嗣的时候,却当真如此。

    捏了捏凌燕发凉的手,才发现这个一直以来都很安静的女子,此刻身体居然在轻微的颤抖。白木错愕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不光是她,还有汪磊都是双眼有些呆滞,脸上全是冷汗的看着这个一经出现就已经掌握了局面的中年男子。

    苏柏嗣没有看白木,眼神轻蔑的扫了一眼张楚,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也得让我的人知道,什么是家法,什么是规矩!在我手底下的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同样,是我苏柏嗣说的!”

    几乎是以张楚的原话回敬,没有先前的狂妄,没有张楚的张扬,却在此刻多了一份本就如此的味道。

    “你当真要和我们正式开战?”

    苏柏嗣身后的青年男子一边拿着指甲刀漫不经心地修剪着几乎没有瑕疵的指甲,连看都没有看张楚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好像我们没有开过战似的,没有这一茬,能和平相处吗?”

    说着吹了吹指甲,摆在眼前看了看继续说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那么幼稚呢!”

    张楚被俊秀青年一句话顶得无言以对,本来苏柏嗣的出现就让他整个人有些失去控制一样的疯狂,此刻面对青年的奚落,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苏柏嗣说道:“好好好!那咱们今天就摆开队伍的比划比划。”

    “你有这个资本吗?”苏柏嗣指了指白木所在的方向说道:“这几个人,我今天必须带走,毫发无损的带走。”

    “不可能!”

    “我说的!必须带走!”苏柏嗣沉声加重了语气,眉头一拧发出铿锵有力的一句话,语气中,没有商量,没有命令,只有绝对的掌控。

第一百零九章 强势碾压

    “呵呵,三战汇集,我们不敢说这么肯定的话,但就你张楚一个疯子的话,哼!”青年不屑地看了一眼气得浑身颤抖的张楚,嘴角邪魅地一挑:“可别忘你你弟弟是怎么死的!”

    白木等人先前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苏柏嗣的出现会让张楚这样失态,当青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两者本就有接触,而且张楚的亲人好像还载在过这个青年手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话说得是一点儿没错。

    “张楚,张汉。楚汉之争分天下,名字是好名字,可惜名不副实!你如果敢说一个不字,你信不信,包括你在内,我可以让你张家在魔方彻底除名!”青年继续言语挑衅,看着盛怒的张楚,神态愈显得玩味。

    而此刻本以为会暴怒而起的张楚却送开了紧攥着的拳头,脸上的愤怒也一扫而空,似乎刚才的所有表情都是一时的伪装,咧开嘴,迎着青年挑衅的目光笑着说道:“是吗?要不试试?我也想见识一下你到底有多强。”

    “那就试试!”青年非常爽快的点了点头,泰然自若的将指甲刀收进了口袋,活动了一下手腕,嘴角含笑地看着张楚。

    “嗡嗡!”

    正在这时,张楚身上的电话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回来!”

    电话那头没有多说,只有一个威严的声音说了简单的两个字。

    张楚咬牙愣在原地。

    “回来!”

    电话里依旧是两个和先前一模一样的字,只不过这一次的语气,比之前更为严厉。话音刚落,不等张楚说话,电话便被挂断了。

    站在原地,双眼看着苏柏嗣和身后俊秀的青年足足两分钟,张楚忽然笑了,双手一拍,指着白木五人和地上的李楠,好像是指着一堆待宰杀的牲口一样说道:“你们赢了,这些是你们的了。”

    说完,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而原本属于张楚的队伍,在看到首领走后,也在苏柏嗣的队伍虎视眈眈之下,一个个快速的登上了吉普车,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吉普车消失在茫茫戈壁上,白木等人才大大的出了一口气。这期间的变化太快,波折太多了。本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谁也没想到张楚的追击队伍来得那么迅速,而面临这帮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的时候,白木甚至摆好了最后一搏的心态,可在这个档口,原本已经分开的丁岚带着苏柏嗣的大队人马再次如同神助一般降临,直接掌控了整个局面。

    且最为神秘和让白木捉摸不透的苏柏嗣也同时出现了。

    在这个过程中,白木和凌燕等人就像刻意被忽略了一样,像一群等待宰杀的羔羊一般被两边人争来争去,而作为当事人的他们却只能在其中不停地流着冷汗,等待着最后博弈胜利的人以胜利者的姿态决定他们的去留问题。

    好在白木虽然对苏柏嗣不喜,但是和张楚相比起来,后者明显更为倾向他们,那最起码在苏柏嗣手上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才是最重要的。

    “外围的车也全走了!”青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对苏柏嗣说道。然后继续旁若无人的玩着指甲刀,好像在他的眼里,手上的指甲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一样。

    听到青年的回答,苏柏嗣才展颜一笑,扭头第一次正式地看向白木,这个此行不惜耗费巨大人力物力财力,两方博弈最终的胜利品。伸出一个手掌,和颜悦色地说道:“我是苏柏嗣,白木你们安全了!”

    看着面前一瞬间变得和蔼可亲的中年,白木再次有些愣神,直觉告诉他,面前的人,绝对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在他说出你们安全了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刚要下意识地伸手,一旁的凌燕巧妙的拉了一下白木的衣摆,两人心灵相通地在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就这么看着苏柏嗣,任由那一只包含真挚,甚至是希望的手停留在空中。

    良久。

    苏柏嗣楞了一下,饶有兴致的在白木和凌燕两人身上扫了几下,神态自若的收回了僵在空中的手,浅笑着轻微摇了摇头,好像有些自嘲,又有些好笑,却没有丝毫生气。

    身后的青年诧异地看了一眼,面前怪异的几人,鼻孔轻哼了一声。

    “小心!”忽然,青年好像闻到了原本尴尬的空气中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双眼猛地眯起。在间不容发的时间内一把抓过苏柏嗣的手臂,另一只手顺带提起一旁的丁岚,顺势往地上一滚。

    而在他喊出小心的同时,白木和凌燕几乎是下意识地趴在地上,这是正常人在得知危险后的第一反应,而姜臣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向一旁的麦子扑了过去,只不过他离麦子尚有三四米的距离,还没到身侧,远处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嘭!”

    85狙的咆哮在五六百米之外响起,张楚虽然退走,可是心里面压抑的怒火和仇恨让他失去理智般的在脱离苏柏嗣的包围圈之后,毫不犹豫地打出了这满含愤怒与仇恨的一枪。

    就在狙击响起的一刹那,汪磊凭借着本能反应,一把拉住了近在尺咫,却离姜臣还有一米之隔的麦子,整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噗!”

    一声不大,却犹如惊雷般的声音炸响在汪磊耳中。

    一瞬间,他感觉好像被一辆十吨以上的卡车撞在了后背上,无可抵挡的力量将他的整个身子向前推了足足半米之远,胸口好像要炸裂一般,嘴里泛着丝丝的咸腥味。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紧随而来的,便是那钻心的疼痛和脑子里不停嗡嗡作响的声音,双腿好像再也支撑不起这个仅仅一百多斤的身躯,直直地抱着麦子,朝前方扑了下去。而此刻,麦子依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汪磊一口滚烫的鲜血毫无花哨地喷在她精致的脸上,顺着脖子流进胸膛的时候才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

    “啊!”

    “叫什么叫!”汪磊双眼低垂,听着耳边的尖叫,努力吸了一口气,在麦子耳边说道:“妈的,老子又特么救你一次!”

    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而白木和姜臣,几乎是在汪磊倒地的同时笨了过来,看着麦子被喷溅得满脸的殷红鲜血,所有人心里都是猛地一沉。

    “石头!”也不管身后的威胁到底走没走,白木此刻只想知道汪磊的情况,用力地拉了一把,却发现失去知觉的汪磊像一块石头一样沉,四肢无力地趴在地上,任然死死地护着身下的麦子。

    “姐,你怎么样!”姜臣急切地问道。

    而张楚在开出这一枪之后,身旁的副手通过望远镜看到白木等人的状况之后低声说道:“没中。”

    张楚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一句话不说,猛地一打方向盘,吉普车发出刺耳的轰鸣,像是狂奔的野马一样,极快地消失在原地。

    苏柏嗣的车队非常豪华,可是众人在这一瞬间谁都没有心思去欣赏,在叫来随行医护人员查看了汪磊的伤势之后才便急急忙忙地将其搬上了一辆专用急救车。苏柏嗣和丁岚两人也一直在旁帮手,只不过那个酷酷的青年却不见了踪迹。

    “子弹打中了背包里的水壶,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狙击步枪的威力不容小视,在击穿了水壶之后又击穿了好几层的军用棉麻,打进身体的时候速度已经降到了最低,并没有击穿身体,可是这巨大的力量还是作用在他的身上,现在具体的情况还不太好说。如果是打中了内脏的话,子弹的穿透力加上巨大的力量,很容易造成破损甚至碎裂,具体情况还要等自己检查过后才知道。”

    随行医护人员非常专业地快速检查之后,便把苏柏嗣和白木等人赶下了车。

第一百一十章 尘埃落定

    在苏柏嗣的强势碾压下张楚在发出一枪包含着各种含义的枪声之后彻底销声匿迹,除了留下满目疮痍的戈壁滩,和那辆烧得几乎只剩下骨架却依旧冒着黑烟的面包车还能证明这群人确实存在过之外,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汪磊被救护人员安排在车上率先出发了,而麦子姜臣两人也被丁岚拉到了另外一台车上。此刻,苏柏嗣的那辆悍马座驾内只剩下白木两人,一个司机,另外就是这个神态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几乎贯穿了整个事情当中最重要的一个人,苏柏嗣。

    按理来说白木有非常多的问题,需要弄清楚。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就连白术都不一定能说的清楚,唯一的一个线索指向,就是眼前这个人。可现在有机会了,白木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面对苏柏嗣,有一种源自骨子里的敬畏和压抑,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问题要问我?”苏柏嗣微笑着看了看眼前的一男一女,声音浑厚却异常亲和地问道。

    “嗯!”白木低着头。

    “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可以选择性的回答一些问题。”苏柏嗣看了看时间,接着说道:“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就回城市,到时候我会安排专业的医生给你们所有人做全面检查,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你们恐怕都要在新疆暂时呆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白木和凌燕相视一愣。

    “岚岚告诉了我你们在地下发生的事情,关于你们去的那个地方,很特殊,我不敢保证你们所有人都会安然无恙。而且在这两天,你们的身体和心理都受到了一定的压迫和损伤,这个检测是最大限度的保护你们,确定你们是否都安全。”

    “能不能说得细致一点?”

    苏柏嗣微微一愕,看着一脸希冀表情的白木和凌燕,半晌点了点头。

    “我们所处的地球从诞生到现在为止经历了四十多亿年,而我们熟知的人类发展史总共才不到百万年光景,这个时间还是算上了各方面的进化论所覆盖的时间段。这个时间比例在整个地球的寿命当中仅仅只占了千分之一不到。这千分之一的时间在我们眼里是漫长无比的,可是在地球的眼中可能只是短短的一瞬。面对这么长的时间,你觉得在我们现在的这个星球上,是不是只诞生过我们现在这一个文明社会呢?”

    “不用着急回答,其实答案早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揭示过了。我们把通过科学手段所能知晓的时代划分为不同的纪,并根据他们的特性加以区分,就像白纪,侏罗纪,冰川纪一样。那我们现在的纪,应该是到了一个以人类为主导的文明纪。在每一个纪当中,都存在着一个纪的霸主,以前是各种各样的生物,现在是人类。其实说得更直观透彻,人类也只是众多生命体当中的一种而已。因为那些纪已经离我们远去,我们无法揣度他们的思维到底是如何,只不过现在的我们觉得人类才是世界的宠儿之后,都用了人类的思维方式去衡量所有的标准,导致我们都认为以前的时代都是茹毛饮血的蛮荒而已。这就是所有事情的起源和争端。

    每一处世界都存在着其本源思想,而地球所在的世界,一直以来这种类似于神的意识的本源思想就一直在左右着整个大世界的发展方向和速率,每一个时代的结束都不是偶然的。当一个时代的霸主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就会选择用另外一种方式将已经达到顶峰的世界剥离开,让地球形成一个全新的空杯状态,至于这个全新的社会系统里面又会诞生什么样的生命体经过无数岁月再次站到世界顶端,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它会按照它的意识去协调,去限制,或是推动。这个它,就是我们一直以来寻找的那个控制着人类发展方向和速率的本源。”

    苏柏嗣的声音很有磁性,虽然他说的很多东西和白木想要了解的没有什么关联,但两人还是一直静静地听着,这是一种全新的理论,不同于以往在电视电影或者是小说里看到的每一种。

    “那这么说,陈晨说的是真的?”虽然先后从两个人口中得到这样的讯息,但白木还是不敢相信。

    苏柏嗣点头:“起码大部分是真的。在两百多年前,发生了一场意外之外的意外,导致你们先前去的祖地被暴露在世人的眼中,而当时也有一部分人从祖地中得到了一些东西之后导致整个祖地系统开始崩坏。人性是贪婪的,在不知道这样的存在的时候我们还能平安喜乐的过着看似漫长却十分短促的一生,可是历来一直渴望着长生,或者是成神的那些人眼中,祖地就是一个人生果。一个真实版的唐僧肉。”

    “四体魔方,正是眼馋唐僧肉的妖精!”

    “前后两百多年时间,整个世界变得乱七八糟,看似飞速发展的人类文明,其实早已经偏离了既定的轨道,正向着一个为止的毁灭快速发展。当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本以为可以扭转这种局面,可是两百年的时间足够魔方发展到了可怕的地步,所以才有了这之后的一些列事情。”

    “包括白术那一批人,也包括了我们?”白木听出了一点苗头。

    苏柏嗣点了点头:“嗯,这都是经过周密设计并研讨出来的方案。当然,这其中还有非常多的变故和细节调整,但大体方向就是如此,你和白术必须在这两个时间内先后接触祖地。”

    “为什么是我们?”凌燕好奇的问道。

    苏柏嗣笑了笑:“不,不是你们!而是他们。”指了指白木:“他和白术两个人是无论如何都脱离不了这个计划,你们其他人只能说是附庸,或者是变数而已。”

    白木不言。凌燕嘲讽的笑了笑,心里对他这种说法感到一阵的抵触:“附庸?变数?呵呵,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比他们两人更合适的人多了去了,为何会他们两人成为焦点,其他人都要作为附庸?”

    凌燕的话虽然看起来好像是自己被看轻了之后发出的不满,可是深谋远虑,老奸巨猾的苏柏嗣却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哈哈,你这个女娃娃,倒真的是聪明的有点超过我的预料了,你不用激我,也不要试图用任何借口帮你的小男朋友摆脱漩涡。只要有我的存在,他们处在漩涡正中,已经是成了必然。”

    说道这里,苏柏嗣狡黠地眨了眨眼,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难道你们没有感觉我很像你们认识的某个人吗?”

    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将两人彻底惊呆住了。

    苏柏嗣看两人的表情,心情舒畅的哈哈大笑。接下来的时间,任由二人如何提问,都只是微笑着看着窗外,一言不回。

    重新回答阿克苏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在苏柏嗣的安排下,白木等人很快的被专业的医护人员安排到了一处私人医院,而苏柏嗣,带着丁岚,还有那个看起来总是酷酷的青年,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不管到现在为止,还有多少疑问和不清楚的事情依然困扰着白木和凌燕,但是总体上来说,看似离奇的新疆之旅,在苏柏嗣出现之后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白木通过电话给父母亲人,还有成都的朋友打了电话报了平安之后,和凌燕在几乎接近酒店标准的私人医院住了下来。等待着最终的检测结果。

    唐敏在成都恢复得很好,汪磊也被安排了最专业的团队治疗。让白木一直比较担心的是,白术一直没有音讯。整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一章 过年

    蜀地的小山村在晨雾中显得格外的安宁。

    这是一个极其平凡且宁静的地方,丘陵地带的地貌导致所有的住户都只能依山而建,好在这里的山都只有几十百米高,简而言之的说这不应该被称之为山,当地人习惯性地叫它梁子。

    刚过立春的时节,蜀地的气温停留在春寒料峭的样子,大多的树木都还只能顶着蜀地特有的湿冷气候冒出一丁点的绿意彰显着马上要进入春天,而农民种的小麦和油菜,在地里顽强而坚韧地生长着,即使头顶上还有一夜未消的白霜。

    太阳有些慵懒地从地平线上升起,远望只能看到一个红彤彤的大饼挂在天上,特有的温度还没有呈现出来,好像一个人刚刚睡醒,睁着朦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安宁的大地,忘记了发光发热。

    这本是一个平和的早晨。只不过,今天有些特殊,空气中弥漫着一些特有的味道。

    **味。浓烈的**味。偶尔还能听到一些零散的爆炸声。

    天空因为大量的烟尘,在清晨的阳光下,给整个山村蒙上了一层更为神秘的色彩。

    在这一天,好像很多事情都没法做了一样,工厂停工,商店关门,政府机构停顿,股市无法交易,众多的家庭都在门口或者门边上张贴各种标语以表达诉求,到处都充满着***残留的**味,人们无所事事,整天酗酒,打牌,赌博。青少年儿童则大多成群结队的出去讨钱,整个社会好像陷入了崩溃之中一样。世界的目光在这一天都集中到了我们的国家,看着这个在世界舞台上越发强盛的亚洲雄狮却在此刻陷入了空前的危机当中。

    咳咳,扯远了好像。西方媒体和政治家,悲观经济学家认为这是属于中国的经济危机。

    其实在我们眼里,这特么叫过年。

    没错,今儿正好是年三十。

    “啊!”

    一声惊心动魄的尖叫,打破了原本宁静,且充满喜庆的小村庄的早餐。

    紧接着一串掩抑不住的大笑从尖叫所在的屋子里爆发出来。

    “哈哈哈哈。”

    白木穿着围裙,手里拿着刚刚洗好的蒜苗,看着坐在灶膛前,满脸被碳灰摸得像一只小花猫,双眼委屈巴巴地盯着冒着浓烟的灶口,双手不知所措的拿着铁钳不停搅动,奈何那原本已经升起来的小火苗却最终没有变成熊熊烈火,只冒着呛人的浓烟。

    “哈哈,唉,我说,是谁告诉我自己是万能的来着?让你洗蒜苗你非要来烧火的?”白木捂着肚子,蹲在边上,止不住笑意的说道:“瞅你那样儿嗨,真特么像个二傻子!”

    “你特么再笑一个试试!”凌燕摸了一把脸上的碳灰,精致的小脸顿时变得更加精彩纷呈。几乎是咬着压根,眯着双眼瞪着白木。

    “不是,我不是笑你,哈哈哈,我就是看你这样儿,心里可算是平衡了!哈哈哈”白木连连摆手,可是凌燕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他止不住。

    “咋的了?”白木的母亲,一个五十多的妇人听到凌燕的尖叫,从楼上急急忙忙的跑了下来,看到白木蹲在地上笑得直抽筋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扭头看着一脸被弄得花里胡哨的凌燕,再看着冒着黑烟的灶膛,母亲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一巴掌拍在白木脑子上,又是一脚瓷实地蹬在屁股上:“滚去烧火去!”扭过头马上又换上一副心疼的表情,急急走到灶前,一把拉住凌燕的胳膊:“哎哟,你怎么跑来烧火来了,这怎么要得,弄得满身都是灰的,赶紧出来洗洗,让白木去烧就好了。”

    “阿姨,没事儿,我就是太久没弄过这个了,不太会!”面对白木的母亲的关心,凌燕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没事儿没事儿,你坐一边儿玩儿就是了!”母亲笑吟吟地拉着凌燕走到一边,经过白木身边的时候一把抢过呆愣中的白木手中的蒜苗,语气不善地瞅着他说道:“赶紧烧火,要是你哥他们回来饭菜还没弄好,我今天就给你封印!”(在白木老家的农村,大人们对小孩儿年末挨打的事儿统称为封印,意思就是一年到头了还要挨打的话,那就真正的算是混蛋到家了,而开年初一挨打,那叫开张。)

    看着慈眉善目的母亲和一副乖巧羞涩的凌燕两人手挽手有说有笑的走出厨房,白木傻眼了:“我去!这就是女人?”

    这是凌燕第一次到白木家过年,在老家农村的风俗当中,男孩子带女生回家过年,在这个时代,也就算是比较浓重的见父母的环节了。当一辈子老老实实在家种地的白母看到儿子带着这么乖巧可人的一个姑娘回来,登时乐得合不拢嘴,对凌燕简直好的不得了,生怕做的饭菜不合口,农村的环境住不惯,好像在她的眼里,一个稍微不注意这个基本上已经定下来的儿媳妇就要跑掉了一样。

    而白木的待遇,用他自己的话说,简直地位低下得没有一点儿人权。凌燕一皱眉,老妈铁定的一巴掌就拍了过来,横着眼睛:“说!又干了啥事儿惹人家生气了?”而白木的老爸,那个同样五十多岁,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父亲,总是呵呵笑着,时不时帮着老妈按个手脚,一家老少齐上阵把白木好一顿收拾,直逗得凌燕眉开眼笑才算完事。

    整个年前,白木两人回来的这几天,就是在这样愉快又痛苦的生活中乐此不疲着。

    “嘀嘀!”

    白木听到汽车喇叭声响,从厨房的窗户弹出个头往外瞅,顿时嘴角裂开:“哦哟,这大忙人,过年了终于回来了哈?”

    “二娃,帮你哥拿东西去!”白母站在灶台边冲白木呶了呶嘴。

    白木一边摇头,一边解下围裙:“唉,也就是我了,就这命!不是帮着烧火做饭,就是帮着抗东抗西,我的妈呀,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咋不像对老大那么对我好呢!”

    “捡的!”白母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白术和王丽华两人带着小儿子从车上下来,白木和凌燕两人迎了过去。

    “哎哟喂,哥老倌,你可算是舍得出现了哈?这半年多跑哪儿去了安?我以为过年你都不回来勒!”白木咧着嘴接过行李箱,龇着牙冲白术笑道。

    “嫂子!”

    “哥哥,嫂子。”

    凌燕跟在身后,对白术和王丽华打了个招呼。

    “啊,这是凌燕!你俩弟媳妇儿!”白木笑着指了指凌燕。

    凌燕白了他一眼,和嫂子两人抱着小儿子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屋,而白术看到白木和凌燕两人出现,先是一愣,然后脸色略带不自然地怔了怔。

    “你俩........”

    “额,八字没一撇呢,我就说带回来爹妈瞧瞧。看顺不顺心,不行咱就换!”凌燕和嫂子走开后,白木略带瑟地冲白术挤眉弄眼地说道。

    白术闻言居然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嗯,有道理。”

    这本来是白木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白术听完后居然没有教训自己,还赞同自己的说法,登时有点傻眼了。

    不过白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原本打算装个逼的白木彻底坐蜡。

    “一会儿我就按你原话告诉妈,看她能不能打死你。”

    “不是,咱就开个玩笑,可千万别让妈听见,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生活啊!这话要让她老人家知道,我是别想活了。”白木急头白脸地一把拉住白术。

    “长能耐了你!”白术咬着牙指了指白木:“过来搬东西!”

第二章 没见过吗?

    蜀地的小山村在晨雾中显得格外的安宁。

    这是一个极其平凡且宁静的地方,丘陵地带的地貌导致所有的住户都只能依山而建,好在这里的山都只有几十百米高,简而言之的说这不应该被称之为山,当地人习惯性地叫它梁子。

    刚过立春的时节,蜀地的气温停留在春寒料峭的样子,大多的树木都还只能顶着蜀地特有的湿冷气候冒出一丁点的绿意彰显着马上要进入春天,而农民种的小麦和油菜,在地里顽强而坚韧地生长着,即使头顶上还有一夜未消的白霜。

    太阳有些慵懒地从地平线上升起,远望只能看到一个红彤彤的大饼挂在天上,特有的温度还没有呈现出来,好像一个人刚刚睡醒,睁着朦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安宁的大地,忘记了发光发热。

    这本是一个平和的早晨。只不过,今天有些特殊,空气中弥漫着一些特有的味道。

    **味。浓烈的**味。偶尔还能听到一些零散的爆炸声。

    天空因为大量的烟尘,在清晨的阳光下,给整个山村蒙上了一层更为神秘的色彩。

    在这一天,好像很多事情都没法做了一样,工厂停工,商店关门,政府机构停顿,股市无法交易,众多的家庭都在门口或者门边上张贴各种标语以表达诉求,到处都充满着***残留的**味,人们无所事事,整天酗酒,打牌,赌博。青少年儿童则大多成群结队的出去讨钱,整个社会好像陷入了崩溃之中一样。世界的目光在这一天都集中到了我们的国家,看着这个在世界舞台上越发强盛的亚洲雄狮却在此刻陷入了空前的危机当中。

    咳咳,扯远了好像。西方媒体和政治家,悲观经济学家认为这是属于中国的经济危机。

    其实在我们眼里,这特么叫过年。

    没错,今儿正好是年三十。

    “啊!”

    一声惊心动魄的尖叫,打破了原本宁静,且充满喜庆的小村庄的早餐。

    紧接着一串掩抑不住的大笑从尖叫所在的屋子里爆发出来。

    “哈哈哈哈。”

    白木穿着围裙,手里拿着刚刚洗好的蒜苗,看着坐在灶膛前,满脸被碳灰摸得像一只小花猫,双眼委屈巴巴地盯着冒着浓烟的灶口,双手不知所措的拿着铁钳不停搅动,奈何那原本已经升起来的小火苗却最终没有变成熊熊烈火,只冒着呛人的浓烟。

    “哈哈,唉,我说,是谁告诉我自己是万能的来着?让你洗蒜苗你非要来烧火的?”白木捂着肚子,蹲在边上,止不住笑意的说道:“瞅你那样儿嗨,真特么像个二傻子!”

    “你特么再笑一个试试!”凌燕摸了一把脸上的碳灰,精致的小脸顿时变得更加精彩纷呈。几乎是咬着压根,眯着双眼瞪着白木。

    “不是,我不是笑你,哈哈哈,我就是看你这样儿,心里可算是平衡了!哈哈哈”白木连连摆手,可是凌燕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他止不住。

    “咋的了?”白木的母亲,一个五十多的妇人听到凌燕的尖叫,从楼上急急忙忙的跑了下来,看到白木蹲在地上笑得直抽筋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扭头看着一脸被弄得花里胡哨的凌燕,再看着冒着黑烟的灶膛,母亲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一巴掌拍在白木脑子上,又是一脚瓷实地蹬在屁股上:“滚去烧火去!”扭过头马上又换上一副心疼的表情,急急走到灶前,一把拉住凌燕的胳膊:“哎哟,你怎么跑来烧火来了,这怎么要得,弄得满身都是灰的,赶紧出来洗洗,让白木去烧就好了。”

    “阿姨,没事儿,我就是太久没弄过这个了,不太会!”面对白木的母亲的关心,凌燕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没事儿没事儿,你坐一边儿玩儿就是了!”母亲笑吟吟地拉着凌燕走到一边,经过白木身边的时候一把抢过呆愣中的白木手中的蒜苗,语气不善地瞅着他说道:“赶紧烧火,要是你哥他们回来饭菜还没弄好,我今天就给你封印!”(在白木老家的农村,大人们对小孩儿年末挨打的事儿统称为封印,意思就是一年到头了还要挨打的话,那就真正的算是混蛋到家了,而开年初一挨打,那叫开张。)

    看着慈眉善目的母亲和一副乖巧羞涩的凌燕两人手挽手有说有笑的走出厨房,白木傻眼了:“我去!这就是女人?”

    这是凌燕第一次到白木家过年,在老家农村的风俗当中,男孩子带女生回家过年,在这个时代,也就算是比较浓重的见父母的环节了。当一辈子老老实实在家种地的白母看到儿子带着这么乖巧可人的一个姑娘回来,登时乐得合不拢嘴,对凌燕简直好的不得了,生怕做的饭菜不合口,农村的环境住不惯,好像在她的眼里,一个稍微不注意这个基本上已经定下来的儿媳妇就要跑掉了一样。

    而白木的待遇,用他自己的话说,简直地位低下得没有一点儿人权。凌燕一皱眉,老妈铁定的一巴掌就拍了过来,横着眼睛:“说!又干了啥事儿惹人家生气了?”而白木的老爸,那个同样五十多岁,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父亲,总是呵呵笑着,时不时帮着老妈按个手脚,一家老少齐上阵把白木好一顿收拾,直逗得凌燕眉开眼笑才算完事。

    整个年前,白木两人回来的这几天,就是在这样愉快又痛苦的生活中乐此不疲着。

    “嘀嘀!”

    白木听到汽车喇叭声响,从厨房的窗户弹出个头往外瞅,顿时嘴角裂开:“哦哟,这大忙人,过年了终于回来了哈?”

    “二娃,帮你哥拿东西去!”白母站在灶台边冲白木呶了呶嘴。

    白木一边摇头,一边解下围裙:“唉,也就是我了,就这命!不是帮着烧火做饭,就是帮着抗东抗西,我的妈呀,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咋不像对老大那么对我好呢!”

    “捡的!”白母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白术和王丽华两人带着小儿子从车上下来,白木和凌燕两人迎了过去。

    “哎哟喂,哥老倌,你可算是舍得出现了哈?这半年多跑哪儿去了安?我以为过年你都不回来勒!”白木咧着嘴接过行李箱,龇着牙冲白术笑道。

    “嫂子!”

    “哥哥,嫂子。”

    凌燕跟在身后,对白术和王丽华打了个招呼。

    “啊,这是凌燕!你俩弟媳妇儿!”白木笑着指了指凌燕。

    凌燕白了他一眼,和嫂子两人抱着小儿子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屋,而白术看到白木和凌燕两人出现,先是一愣,然后脸色略带不自然地怔了怔。

    “你俩........”

    “额,八字没一撇呢,我就说带回来爹妈瞧瞧。看顺不顺心,不行咱就换!”凌燕和嫂子走开后,白木略带瑟地冲白术挤眉弄眼地说道。

    白术闻言居然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嗯,有道理。”

    这本来是白木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白术听完后居然没有教训自己,还赞同自己的说法,登时有点傻眼了。

    不过白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原本打算装个逼的白木彻底坐蜡。

    “一会儿我就按你原话告诉妈,看她能不能打死你。”

    “不是,咱就开个玩笑,可千万别让妈听见,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生活啊!这话要让她老人家知道,我是别想活了。”白木急头白脸地一把拉住白术。

    “长能耐了你!”白术咬着牙指了指白木:“过来搬东西!”

第二章 见没见过?

    各地农村过年都有各自的习俗。但是大年三十这一天的团年饭对于只要是我们所在国家的每个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一顿饭,每到这一天,无论路途多远,绝大部分的人心里都有着同样的想法,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在自家里和父母妻儿坐在一起吃一顿团团圆圆,即便不是特别丰盛,也会感觉异常温馨的团年饭。

    这就是在外国人眼中觉得不可思议的过年。

    而白木的老家,风俗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别的地方都是年夜饭,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而在四川的大部分地区,这所谓的年夜饭,至关重要的聚餐,大多是放在中午十分。

    过年嘛,鸡鸭鱼肉,香肠腊肉,这些是必不可少的。在白父白母还有两兄弟的共同努力下,时至中午十分,一顿异常丰盛的午餐被一个个端上了大圆桌。众人依次落座。

    白木的父亲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农村老人,五十出头的他常年在乡下土地里劳作,年岁不大却被繁忙的农村生活弄得满头白发。虽然生活艰辛,可当看到这大团圆的日子围坐在一起的儿子儿媳,还有活泼可爱的小孙子,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意。

    “今天,我们家算是最闹热的一个年了啊!”白术拿着酒瓶,挨个被子斟满了酒之后若有所指地看向了白木和凌燕说到。

    “嗯!”白父笑着点头,举起杯子:“以后每年都要像这个样子,才叫过年嘛!”

    “明年怕是要再添一双筷子了哦!”王丽华浅浅一笑,神态揶揄地冲白木挤眉弄眼。

    “啊,要添就添俩!一个还不够玩儿的呢!”白木一口喝掉杯中酒,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道。

    在场的每个人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还尚不知事的小侄子都好像被这种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咧着嘴嚷嚷着暂时还让人听不太懂的咿呀声,更是平添了几分热闹。唯有凌燕满脸通红地瞪了一眼白木,双腿在桌子底下使劲地踢了一脚。

    “哎哟!”白木一声痛呼。

    “咋了?一惊一乍的?”白母听见白木的声音,略带不满的看了过去,其余人目光也集中到了白木身上。

    “你踢我干啥啊?”白木佯装不知道的看着凌燕,满脸尽是不解和疑惑:“咋了?生俩还不够啊?那就努把力,争取弄个三胞胎呗!”

    闻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羞得凌燕恨不得把脸埋在碗里去。

    过年就是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一些趣事,聊一点家常。因为凌燕到来的缘故,白母和白父显得格外高兴,一家七口坐在大圆桌前,吃着农村特有的家常菜肴,老远都能听到白父那罕见爽朗的笑声。

    酒过三巡,白木的父亲因为多喝了两杯的脸泛着红光,看着凌燕的眼神有些期期艾艾。

    “叔叔,有什么事吗?”敏锐的凌燕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白父注视的目光,这种饱含着期待的眼神,让她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问题,刚刚退去羞涩再次爬上了脖颈。别看她平日里和白木在一块儿的时候性格直爽,可现在面对的是对方的父母,甚至以后还是自己的公公婆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咳咳,你说!”白父是个老实人,虽然这个问题他很想问,但又怕人家第一次来家里会显得有些唐突,被凌燕问起之后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肘捅了捅一边的白母。

    “你个老东西,让你问这么个问题你都不敢问,你还能干点儿啥!”白母翻着白眼瞪了他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一脸笑意的看向凌燕。可是话到嘴边儿上,又咽了回去,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着二老殷切又推推搡搡的模样,嫂子王丽华觉得有些好笑,抿着嘴角拉着凌燕小声地说道:“爸妈就想问,你们啥时候把婚事定下来?”

    “啊,对对对,你看,你也到咱家来看了,咱们家情况就这样,比不上城市里的环境好,不过二娃这孩子打小心眼儿就好,你们既然又走到一块儿了,年龄也到这儿了,是不是什么时候抽空让你父母见个面,把这个事儿定下来啊!”嫂子的话让白母心里一松,然后接着话就把要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满脸殷切地看着低头的凌燕。

    “哎呀妈!”在白母问出这些话的时候,白木的眼睛一直留意着凌燕的表情,看她低头不语的样子不由得打断了母亲的询问:“我们都还年轻着呢,你们别操心这些事儿了,等有眉目了我知道告诉你们的。”

    “还年轻呢,二十好几了你!”白母闻言双眼一楞,指着白木呵斥道:“我是怕你们年轻误事吗?我是怕你个兔崽子对人家小凌不好!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做对不起她的事儿,我让你爸打断你腿!”

    “凭啥要我打我自己儿子啊,你为啥不打你儿子!”白父老神在在的嘀咕了一句。

    “嘿,你个老东西,站哪边儿!”显然,白父的话让白母不爽了起来。

    “要打就一块儿打!这样我心里得劲儿!”白父不为所动,神态自若的夹起一块儿腊肉塞进嘴里,慢悠悠的说道。

    白木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这样的对话是出自自己的亲生父母之口,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搭在白术肩膀上:“我的哥,结婚以后,当真就这样的地位待遇?”

    原本一副看好戏的白术被这句话问得当场愣住,看着一脸玩味的王丽华,又瞟了瞟一旁虎视眈眈的父母,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涌而出,显然,白木的这一波流弹打得他一个路人甲也遍体鳞伤。

    正在气氛僵持之际,只听见一个细如蚊呐的声音从早已经羞得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的凌燕口中传出:“我爸妈说,过完年让他去我家一趟。”

    此话一出,白木的父母高兴地满脸通红,连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就是各种殷切地给凌燕碗里夹菜,不到一会儿,原本空荡荡的碗里就跟堆积起了一座小山一样,看的让人双眼发直。

    在二老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欢天喜地地吃完这顿对于凌燕来说尴尬无比的团年饭之后,便兴冲冲地去收拾碗筷去了,白木等人坐在离厨房不远的堂屋里,还能听到两个老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一些还没有影子的事情,比如生了孩子谁带,怎么取名,甚至上学的事儿都已经被列上了行程。

    “凌燕!”午饭时候一直没怎么开口的白术,在年饭结束后,看着正要起身的凌燕叫了一声。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一句话,让凌燕和王丽华两人同时都愣住。

    “哥,你是不是忘了?前两年有次吃宵夜,我喝多了,不就是让燕儿过来接的我吗?那次你俩见过啊!”

    “后来见过吗?”

    “好像没有吧!”凌燕皱了皱眉,脑子里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说道。

    “真没见过?”白术眼神紧紧地盯着面前女子的双眼,好像要看到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一样。

    “没有!”搜寻了最近几年的记忆,除了那一次匆匆一面之外,凌燕想不起在其他什么地方见过白木的哥哥,所以这一次,回答的很坚决。

    神情认真且近乎审视的白术在听到凌燕坚定的回答之后,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脸上又恢复了原本的和煦,笑着说道:“我也觉得,咱们没见过,哈哈。”

    说完,笑着走了出去。

    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白木和凌燕,还有嫂子王丽华。

    “他咋的了?怎么感觉怪怪的?”白木皱眉指着白术的背影轻声问王丽华。

    “不知道!这次回来,就总是神神叨叨的,三天两头见不到人,我也不知道他抽什么疯!”

    “没事儿,可能哥哥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和我比较像的人才有这么一问吧!”看着白术走上楼的身影,凌燕忽然感觉好像真的在什么时候和这个人见过一样,恍恍惚惚的,可是却想不起来。

第三章 二十万巨款

    白术突然间的问题让白木和凌燕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有在这一问题上细究下去,帮着母亲收拾好桌上的碗筷之后,看着挤在厨房里的三个女人,还有刚刚学会走路的小侄子,白木点了根烟,向楼上走去。

    老家的房子是2000年修建的两层小楼,在那个年代的农村这样的混凝土砖房完全是身份和实力的象征。虽说现在的农村随着时代的发展,生活质量也越来越好,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这个能力,可是放在2000年左右的这个小山村来说,这样的二层小楼还是比较少见的。

    二楼的外面有个十几平米的阳台,此刻刚过午后,太阳也早已经将早晨的浓雾驱散,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完全感觉不到初春时节的清冷。而白术正在阳台角落,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拿着电话小声地说着什么。

    “确定没问题吗?”因为背对着楼梯口的缘故,白术并没有意识到白木的到来。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拿着电话的白术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我要的不是可能,是肯定,这个事情一点错都不能出,不然我们的合作也一点意义都没有!”

    白木听了两句,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不过看到白术激动的神情,想来是出了什么问题正在解决,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道两句,毕竟大过年的,能和和气气解决的问题就没必要大动干戈。

    而正在这时,白术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拿着电话冰冷地说道:“我不管你到底有多大把握,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事必须到此结束。他是我弟弟,我亲弟弟,明白吗?”

    耳边听着白术的话,白木刚刚抬起的脚顿在空中。亲弟弟?是说自己吗?

    白术眼角余光也正在这时候看到了白木的到来,没有继续说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神情恢复了平和,笑着打趣道:“你什么时候上来的?走路没声儿,做贼呢?”

    “你和谁打电话呢?”白木神态自若的问道。

    白术一笑,摇了摇手机:“嗨,一个合作伙伴,工作上出了点儿问题,这不大过年的还给我打电话,有点儿烦人,就说了两句。”

    “哦。也是哈,今天还谈工作,是有点儿不厚道。”白木点了点头,随意地说道:“对了,我刚听你说亲弟弟,咋的?和我有关呐?”

    白术略微一愣,显然对于白木听到了电话内容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就摆了摆手:“这不是听说你和凌燕准备搞一个货站吗?也不知道这人从哪儿得到消息,非要说给你介绍点儿资源,我说几次不用,他都不听。”

    白木眉头一挑:“这不是好事儿吗?你干嘛拒绝啊。人家都是帮忙找资源,你这送上门来的还赶着往外推啊?”

    “这人有点儿招人烦,做事儿不怎么靠谱,什么偏门儿都在弄。我这不是怕他祸祸你嘛!”白术非常含糊的解释了一句,然后扭转话题问道:“唉,对了,你们怎么想起做货运这个东西?这行的水可不浅,你行不行?”

    “老罗让我搞的。”见白术对先前的事情避而不谈,虽然白木还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说辞,但也没有纠缠。

    “老罗?seven那个?”

    “嗯。他对我挺好的,听说我想自己做点儿事情,就给我说了说这一块儿的。我和燕儿也做了功课,操作起来蛮简单的,主要是前期投入不大,都能承受。”

    白术点了根烟,点了点头:“我这几年的情况你也知道,资金方面.......”

    “我知道,你这又是买房子又是生孩子的,我也没打算跟你伸手。”不等白术说完,白木便挥手打断道:“我跟唐敏借了点儿,燕儿有点儿,弄个信息部还是没啥大问题的。”

    “信息部?那玩意儿能做啥啊。”

    “那不然咋的,真整个货站啊?场地不说了,叉车,人工,什么的不都得要钱吗?没个十几二十万的,也整不起来啊。”说到这个事情,白木也显得有些沮丧,最开始两人合计的也是做一个中转货站,装卸,中转,长途都可以承运,至于车辆可以从市场外调。可是细细地算了一下,就算弄个一百平的规模,没有二三十万的启动资金根本玩不转,这还不算如果厂家要求月结的情况。

    “不行我给你想想办法!”白术略一沉吟,开口说道:“货运最近几年还没有形成太正统的规模,不过就单单看现在的市场情形来说,前景还是不错的,如果运作得当的话,能挣点儿钱。”

    “你这是准备赞助还是入股啊?”白木斜眼看了看一脸认真的白术,开着玩笑说道。

    白术没有接话,低着头抽着烟,脑子里不断的权衡着,一直到一支烟结束,才抬头说道:“我想办法给你整二十万,在给你一些有可能合作的客户资料,具体能不能成,就得你自己去谈了。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儿。”

    听到白术咬着牙说给自己弄二十万,饶是两兄弟从小感情就非常好的白木也不禁吓了一跳。白术的情况他比父母更清楚,从结婚到现在,他和嫂子两个人的收入基本上刚刚能持平日常开销,而小侄子的降生更是让两人的状况越发拮据。虽然现在是2011年,经济飞速发展的大时代,可二十万无论对于白木和白术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你没病吧!你哪儿来二十万啊,别拿我开涮了行不,我的哥!”白木有些哭笑不得:“就算你觉得我干不好,也不用这样洗刷我吧!”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如果真有信心要做这一块儿,就不要弄信息部,那个是真的没多大意义,二十多万虽然对于货站来说还是少了点,但是这样的基调定好之后,还能往大了发展。”

    “不是,大哥,那是二十万,不是二十块好吗?咋的,你要卖房子啊?”白木有点儿急眼了。

    “这你就别管了,我有办法!”

    “你有个鸡毛办法,操!咱俩兄弟,你能不能就不吹这个牛逼了啊?”

    见白木死活不信,白术也没有说太多,眉头一皱:“别扯没用的,你就说你是不是真要干吧!”

    白木眯着眼,静静地看了白术半晌,发现无论从神情还有他说话的态度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也终于认真了起来,脑子里原本已经模拟过无数次的画面,在白术说出这笔巨款之后好像一下子清晰了许多,原本只是一个规划,此刻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咬了咬牙,白木看着自己的哥哥,郑重说道:“如果你真能拿二十万出来,那我可以拍胸脯保证能干起来。”

    白术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

    “要不你来操盘吧!你当老板,我和燕儿给你打工的呗!”

    白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是你们俩合计出来的事儿,我就不跟着掺和了,这钱就当我给你俩以后美好生活的祝福,再者说了,我自己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忙!可没功夫折腾了。”

    “你要这么说,那就算是你在寻我开心,我也谢谢你了!我的哥!”不管白术所言到底能不能落实,单就这一句祝福,就让白木心里暖暖的。

    “行了行了,别假模假式的了,赶紧滚下去帮妈洗碗去,我这打几个电话先!”看见白木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白术心里也是一阵宽慰,挥了挥手便要撵人。

    白木嘿嘿一笑,一个闪身,躲开白术的手掌,眼珠子一转,又凑到跟前,目光贼兮兮地往楼梯口望了望,低声问道:“你不会是真要背着我嫂子把房子卖了吧?”

    “滚!你看我像是活得那么不耐烦的样子吗?”白术直接一拳打了过去,斜着眼低声警告道:“别给你嫂子和爸妈说昂!”

    “妥了,老板!”

    看着白木屁颠儿屁颠儿下楼的身影,白术长长地出了口气,拿着电话翻到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拨了出去。

第四章 马可欣来电

    厨房的三个女人依旧热火朝天的聊着家常。白木没有打算告诉凌燕他和白术之间的对话,一来是他清楚的知道白术现在的状况,虽然他个人意识里觉得老哥说的这些话极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还是没有打算说出来。二来,看这三个自己最亲近的人此刻其乐融融的样子,白木心里感觉挺踏实的,也就没有打扰。

    刚走出门,站在院坝里享受着难能可贵的阳光沐浴,揣在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当看清楚名字之后,白木咧嘴笑了起来。

    “哎哟喂,您老这关禁闭关的时间可真长哈?”接通电话,白木龇着牙花子就调侃起来。

    “什么叫关禁闭啊,我那是深造,是特训,是封闭式训练好嘛!”电话那头的人一听见白木嬉皮笑脸的话语,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的说道。

    “就你还特训呢?训狗狗都嫌你脑回路不正常!”

    “唉我说姓白的,大过年的,姑奶奶好心好意给你拜个年,你是不是非得要掐?昂?要不是我妈说你几个月没见着我都要疯了,我才懒得给你打电话呢!”

    “是是是,我想你想的都已经疯了,行了吧!”白木笑着继续在电话里扯着犊子:“瞧你现在这伶牙俐嘴的样儿,训嘴去了吧?咋样啊?成绩斐然呗?”

    “滚你二大爷的,这几个月可是没把我差点儿折磨疯了!”电话那头,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辫儿,此刻像个慵懒的小土拨鼠一样躺在沙发上,一边捧着手机,一边啃着烤玉米,张牙舞爪的和白木说着电话。

    “你都不知道,我这几个月过的日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每天睡觉吃饭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六个小时!”说到激动处,小姑娘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六个小时啊,你可以想象我特么到底是咋熬过来的,我还是个孩子,就这么对我,太特么不人道了。简直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

    白木嘴角微翘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说说,你都特训啥了,我现在也挺好奇啥事儿能把你折磨成这样儿!”

    “你有点儿良心行不行?我从你的语气中听出了绝对的幸灾乐祸!”

    “你产生幻觉了!我这是表示对马大小姐您的关心,绝对没有幸灾乐祸!”白木一脸的义正严词!

    电话那头的马可欣明显表示不信服。歪嘴嘁了一声后说道:“别说我了,一说起来我就闹心,这过完年还有仨月才结束呢!你们咋样啊?咋逃出来的啊?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白木一愣:“你说啥?”

    “就新疆啊?这么点儿时间就忘了?”

    “新疆?好地方啊!不管是人文还是环境,都绝对的大开眼界,你没去过简直不能想象那种壮阔的山河,完全无法体会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那种震撼!”一说起新疆,白木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教起来:“唉我觉得你一定得去瞧瞧,真心的,对于你们这种从小生活在温室里的小狗尾巴草,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场生命的洗礼。”

    “你特么才是狗尾巴草,你全家都是狗尾巴草!”马可欣气得跳脚:“不是,我问你后来的事儿,你就给我说这个?”

    “什么后来的事儿啊?新疆不就那点儿事儿吗?还得我给你重复一遍?”

    “你说呗,我听听!”

    “不就是在戈壁上溜达了一圈,然后就回来了吗?就是一场旅游啊!”

    “不是去找你哥吗?”

    白木点头,拿着电话有点摸不着头脑:“是啊,这不找到了吗?他就去弄一批设备的售后,在那边儿没信号,后来不找到了就回来了啊,完全是虚惊一场!”

    “白木你脑子有病吧!能是这事儿吗?啊,你特么不记得发生啥事儿了吗?”白木的话让马可欣一瞬间懵逼了。别人不知道,可她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况,可现在在白木口中却成了完全好像没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你才有病呢,大过年的,你嘴上积点德昂!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了,忘记谁是大小王了?这么跟你哥说话,欠收拾了是不!”

    马可欣十一二岁,年龄正处于即将面临叛逆期。加上和白木太熟,说话从来都是没遮没拦的。而白木和她在一块儿的时候总能找到小时候那种肆无忌惮的感觉,所以两人经常以互掐为乐,这不,三句话不对,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先前打电话的初衷,在电话里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的互怼了起来。

    白术从楼上下来,看见院坝里的白木拿着电话像个疯狗一样在那里蹦来蹦去,嘴里巴巴个没完没了的,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是跟谁两个大过年的就掐起来了?”

    凌燕捂着嘴偷笑道:“能和他这么无聊瞎扯的,还能是谁?不是石头就是马可欣呗!也就他们仨在一块儿的时候有这么欢乐了。”

    白母和嫂子都见过马可欣,也十分喜欢这个性格跳脱,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听凌燕说起,也都无声地笑了起来,唯独一旁的白术脸色一沉。

    “胡闹!大过年的,出口一点儿遮拦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说完,大步流星地再度上楼去,留下三个女人一脸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白术的小儿子双眼无辜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瘪着嘴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不是,哥这是咋了?”凌燕无辜地看向王丽华:“白木平时不都这样吗?他干嘛发这么大脾气?”

    王丽华双手一摊:“谁知道呢!”

    “你给我的那些数字,我也翻译出来了,你想不想知道写的是什么?这可是个大秘密哟!”马可欣和白木掐了一会儿,才气定神闲地说道。

    “不是,马可欣,你今儿是有毛病吧!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确定你中午没喝酒?我啥时候给你什么数字了?”

    “你大爷的白木!你再跟我装糊涂我特么真生气了昂?”马可欣暴跳如雷的拿着电话怒吼道:“就是你上回去新疆之前..........”

    话刚说到这儿,白木皱眉正准备听下去,手机里却传来马可欣的声音:“你等会儿的,我接个电话先,也不知道是谁,连续打了七八个了。一会儿再跟你掰扯!”

    说完,不等白木张口,电话便匆匆被挂断。

    拿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白木愣了半晌,才低低地瘪嘴说了句:“不是关禁闭关得脑子有问题了吧?莫名奇妙的。”

    自从白术莫名其妙发了一顿火之后,凌燕一直观察着白木的方向,等他挂掉电话之后擦了擦手上的水从厨房走了出来:“咋回事儿啊?”

    “什么咋回事儿?”白木没有说马可欣的事情,转身拉着凌燕:“燕儿,来,我给你说个好消息。”

    “哎呀,你先等会儿!”凌燕被他一拉,差点儿没摔个跟头,甩开白木站稳之后朝着楼上眨了眨眼睛:“刚才你和哥在楼上说啥了?下来过后就是一顿火,给我都完全整懵了!”

    “啊?他发什么火?刚我俩不在上面聊得好好的嘛?”听见凌燕的话,白木愣了楞,然后回想了一下,小声地嘀咕道:“难道是那二十万的事情?”

    “什么二十万?”

    白木刚想和她说先前和白术的对话,眼角余光便看到嫂子抱着小侄子从厨房走了出来,便附在凌燕耳边小声地说道:“没事儿,晚上在跟你说!”

第五章 大年初一的惊叫

    躺在床上,白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不断的出现一些零星的片段,毫无关联却又困惑不已。再者,白天白术和马可欣两人均显得有些反常的举动,让他心里始终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你干嘛啊,大半夜的不睡觉,磨皮擦痒的。”凌燕缩着被子里,撅着屁股睡的正香,却被白木一阵的翻动弄得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眼睛,一张俏脸阴云密布,不耐烦地嘟囔道。

    “啊,想点儿事儿!”白木漫不经心的抽着烟,眼睛望着天花板有些发呆。

    “你看看都几点了!”凌燕不满地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都一点过了,赶紧睡觉,明早还早起呢!”

    “早起干嘛?”白木愣愣地问了一句。

    凌燕双眼一眯,贝齿轻咬,双手在被子里一把拧住白木腰上的嫩肉:“大年初一,你让我在你家睡懒觉,你觉得这样好吗?”

    白木闻言眼角一挑:“哟,挣表现呐?放心,你就是睡到下午起来都没事儿,你没看见我妈给你宝贝成啥样啊?就我这二十多年的亲儿子都没享受过这堪比祖宗的待遇。”

    “你算是没良心到家了,缺心眼儿!”凌燕愣愣地看了白木半晌,无语的扯过被子继续钻了进去,小嘴吧唧了两声就要继续睡觉。

    看着眼前这个安静闭着眼睛,小巧的鼻子时不时轻轻抽动一下子,睡得不算安稳的精致女子,白木忽然内心很是感动。这样一个要强且聪明的女人,到了自己家里之后,完美的收敛起了那些原本在她身上本就不突兀的习性,变得处处小心翼翼。迎合着这个家庭里的每一个人的性格,做着那些几乎从没有做过的农活,哪怕是满脸的尘土,也要坚持往灶前钻。

    在白木眼中,凌燕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却为了自己心甘情愿的卸下层层防备,像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一样,做着粗活,吃着粗茶淡饭,脸上还时刻保持着纯真灿烂的笑脸。完全没有因为那些外在的东西影响她和白木两人相处的氛围,这样的女人,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颗耀眼的星星。

    可她却偏偏跟着几乎一无所有的白木过着别人眼中有些清贫的生活,只能说,这是白木几辈子修来的福缘了。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渐渐再次熟睡过去,白木脑子里不再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此刻的他,只想一直和她好下去,就足够了。

    俯下身,轻轻地在额头上吻了一下,白木将头放在她旁边,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心里很安宁。

    “嗯,快睡吧昂!我真的好困!”兴许是白木的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让本来就还没有彻底熟睡的凌燕又惊醒了一下,感受到身边的人靠在一起那种安稳,凌燕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

    侧过身,将自己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白木怀里,双手环抱,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闭着眼,嘴角微微翘起。

    “有个事儿!我还是想和你说一下。”白木紧了紧怀中的女人,像是梦呓一样轻声说道:“我哥说给拿二十万,让我们不做信息部,直接搞个货站。我觉得真的资金到位,弄个货运站还是靠谱的。”

    “嗯。”凌燕闭着眼,鼻翼轻轻动了一下,朦朦胧胧的嗯了一声。

    “马可欣今天打电话,说的话有点儿奇怪,尽是一些听不懂的话,听她的意思,好像我们在新疆出了很大的事儿一样。我是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你还有印象吗?”

    “唔!”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见白木的话,已经渐渐熟睡的她只是轻微的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梦呓。

    “还有个事儿!”白木搂着怀中的娇躯,虽然很困,但总感觉睡不着。半晌之后又张口说了一句。

    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好像有点儿大,怀中的女子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猛地睁开,一把掀开被子,怒目圆睁地瞪着被这一套动作弄得有些呆滞的白木,咬着银牙,面若冰霜地狠狠说道:“你是不是成心不要我睡觉了啊。来来来,姓白的,你还有啥事儿等不及了非要今天说的,麻利儿地给姐儿全说了。”

    俏手叉腰,双目喷火地盯着愣神的白木:“你说啊!”

    面对即将陷入暴走状态的凌燕,白木才意识到此时此刻招惹她绝对没有好下场,只怪自己刚才一时间想事儿太入神了,一不留神就把这个全家老小的小祖宗给得罪得死死的。缩了缩脖子,吞了口唾沫,眼神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掀开被子后显露出来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那啥,就是我妈今儿说的事儿。”

    “什么事儿,痛快说了的。”

    一提到白母,凌燕的神色好了许多,理了理头发,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就是,你看啊,我妈说过年还得添筷子这话,咱们做子女的是不是得抓紧时间,努把力!”看见凌燕神色有所缓和,白木潜意识里和汪磊一样的狼狗属性登时喷涌而出,搓着双手,一脸期待的没皮没脸的说道。

    原本还在耳边听到几分钟之前说着正事儿的凌燕,被吵醒之后本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事儿非得在大半夜的墨迹个没完没了的,结果这话一出,顿时傻眼了。

    “滚!”

    二话不说,一脚就给踢到了床下。一把将被子整个扯了过去,裹着就睡。

    穿着裤衩的白木被突如其来的一脚整得整个人都蒙圈了,反应过来凌燕已经将被子裹得像个粽子一样,任他怎么拉扯都无动于衷。

    “唉,不是,你给我点儿被子呗,这天儿这么冷的,一会儿冻坏了!”白木急头白脸伸着脖子嚎叫道。

    “正好给你降降火!”裹在被子里的凌燕双眼冷冷地盯着瑟瑟发抖的白木,不带感情地骂道:“你特么就是一牲口,傻逼,臭不要脸!”

    第二天早上,大年初一,在白木老家的农村倒是没有太多的避讳,只是不能睡懒觉而已,其余的,该打牌的打牌,该爬山的爬山,走亲串戚的也成群结队的开始游荡在各条马路上。

    当白木打着哈欠,吸着鼻子走下楼的时候已经快到九点左右了。看到白术和王丽华两人正在往车上搬东西,白木愣了楞,走到跟前:“咋的,今儿就要走啊?”

    “嗯,去丈母娘家看看呗,这过年也没回去,正月里怎么的也要去一趟啊!”白术一边装着车,一边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过几天又要走了,不回去看看不合适!”

    白木理解地点了点头:“那你慢点儿开车!”

    白术斜了他一眼:“我不比你明白啊?”

    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了,货站的事儿,你和小凌研究研究,等琢磨明白了,该怎么操作怎么操作,不懂的你给你嫂子打电话,她以前一直干物流的。”

    “行!你昨天说的.......”

    “不说了,到时候电话联系吧!再不走就赶不上午饭了!”白术笑着摆手打断了弟弟的话,迈步上了驾驶室。

    在父母和哥哥嫂子家长里短的说了一会儿之后,白术一家三口,正式踏上了去丈母娘家的旅程。

    “对了,跟小凌说一声抱歉啊,过年没时间陪你们玩儿了!”快要上大路的时候,白术摇下车窗,远远地冲白木说了一句:“还有,别没事儿找事儿,你看你那傻样儿,昨晚上冻感冒了吧!”

    嘴角挂着淡淡的揶揄,还没等白木说话,一溜烟地走掉了,远远隐隐听到嫂子压抑的笑声,让白木脸上顿时一阵发热。

    “这娘们儿!还不起来!”好像被人发现自己做的蠢事之后,白木有点儿尴尬地望了望楼上窗户的方向,低声嘀咕了一句。

    “啊!”

    而正在这时候,又是一声好像刻意要打破这大年初一宁静村落的尖叫,响彻在白木家二楼上。

第六章 猪来穷狗来富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小姑奶奶!大清早的,你发哪门子疯呐?”白木走到楼上,看见凌燕两眼呆滞地拿着手机出神,有些心疼地上前将衣服披在她身上。

    看到白木进来,凌燕一把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也不管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双眼直直地看着他,语气急切地说道:“你昨晚上是不是说了什么二十万?”

    “我哥说拿二十万让咱们搞货站啊,怎么了?”

    凌燕快速的将手机短信打开,递到白木眼前,,仍旧有点儿不敢相信地说道:“到账了!”

    “这么快?”白木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本以为白术开玩笑,或者就算是真的也要等一段时间,可是谁也没想到,睡一觉起来,这笔巨款已经到账了。

    白木将昨天和白术的对话详细地和凌燕说了一遍,拿着手机看着那条转账信息嘴角一咧,高兴地说道:“这不好事儿嘛!大年初一就收这么大一个红包,老哥讲究啊!”

    转头看了看凌燕,发现后者却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微微皱眉道:“你怎么这么看着我?这笔钱一到账,咱们就不用搞什么信息部,直接可以整货站了啊!”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凌燕无语地扶着额头。

    “到底咋回事儿,哪儿不对了?”白木被她也整得一头雾水。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这是我的卡!”凌燕一字一句的说道:“而且这张卡是前两天才办的,我准备拿做以后信息部专用卡的,连你我都没说!你哥是怎么知道的?”

    白木闻言愣住!

    掏出手机就要给白术打电话,却被凌燕一把按住:“你都说了这事儿他不让你嫂子知道,现在你打电话过去,合适吗?”

    “那就过几天再说!”白木皱着眉,经过凌燕的提醒之后发现今年这个年过得,除了父母亲和往常一样之外,其余的每个身边的人都好像透露着一丝丝诡异。

    两人坐在床上,盯着手机上那条到账信息,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木头!燕儿姐!还没起床哇?太阳晒屁股咯!”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呼唤。

    听到这个声音,无论是凌燕还是白木都是双手捂头,一脸的便秘,心里都同时冒出了一句话:这牲口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等凌燕穿戴好之后,两人一起下楼,看见汪磊正和白母两个人哈哈大笑地说着话。白木和汪磊认识的时间很长了,尚在上学的时候,汪磊便不时的跑到白木家里来蹭吃蹭喝,白木的父母早就对他非常熟悉,而且汪磊的性格本来就是属于那种闲不住的话唠,逮着谁都能叨叨几句的人,所以在白木家,他是最不会把自己当客人的人。

    看着白术刚刚把车开走的位置上停着一辆浅绿色的qq,白木斜眼看了看和母亲聊得热火的汪磊,张嘴说道:“可以啊,这哪儿掏的报废车?”

    “啥报废车哦,哥哥我买的!”汪磊极其鄙视地回道。

    “几千?”

    “额,三千多点儿!”

    白木点了点头,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在他眼中颜色骚气得一批的qq:“三千多点儿,差不多也是个报废车了!”

    “二手!二手!不是报废的!”汪磊伸着脖子狼狗一般地急眼道。

    “昂,行,你怎么说怎么的吧!”白木无所谓的应了一句,转头问凌燕:“你觉得这车,咋样?”

    已经穿戴整齐的凌燕今天一身白色的羽绒服,下身牛仔配长靴,看起来格外的漂亮,像极了一个不染尘世的仙子一般。此刻在白木的注视下,看着汪磊的车颇有架势地点了点头:“嗯,和他本人挺搭!”

    “啥意思啊?”汪磊呆萌地问道。

    “骚!”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不再理会急眼的汪磊,径直走向了厨房。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汪磊头也不抬地一个劲儿吃着碗里的汤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们老家又没房子,这大过年的回来还住我大伯家呢,再者我和我爸妈要能说十句话不掐起来那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与其在家呆着被磨耳根子,还不如来你这儿避避难!”

    “乌鸦嘴,今儿可是大年初一,什么避难不避难的,你咒我还是咒你自己呢!”白木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狼吞虎咽的汪磊,拿他是一点儿办法没有。

    吃完一碗,汪磊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双手把碗往白母面前一推,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意讨好地说道:“妈,您再给我来一碗的吧!您这手艺,比我妈那简直好到天上去了!”

    “你怎么逮谁妈都叫妈呢?这便宜占起来是一点儿不害臊哈?”凌燕捂着嘴,笑着说道。

    “燕儿姐,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闻言,汪磊脸色一正,扭头看向白母,双手一抹嘴,一脸认真地说道:“阿姨,您就说吧,我算不算是您的半个儿子!”

    “算算算!”白母笑呵呵地点头应道,对于汪磊,白母是早已经对他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也挺喜欢他这总是乐呵呵的样子,虽然他只是白木的朋友,但是这么些年的走动,基本上也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干儿子一样对待。看着汪磊乐滋滋的表情,大年初一的白母心里也非常高兴,又去厨房给他盛了一满满的一碗。

    “撑死你!”

    看见凌燕的一个大白眼,汪磊捧着热乎乎的汤圆瞬间来劲了:“哎哟喂,我说燕儿姐啊,你这还没过门儿呢,咋就这么护食呢,再说了,我不就吃了俩汤圆儿嘛,看把你急的!咋的,不乐意我来啊?”

    要说这单纯扯犊子耍嘴皮子的功夫,汪磊确实数一数二,再加上他那狼狗一般不害臊还略带点儿智障的脑回路,一般人还真治不了他,可唯独俩人,要真的和他呛起来,他是一点儿没招,一个是白木,另一个就是在汪磊眼中这大过年就开始秀恩爱撒狗粮的凌燕,凌大美女了。

    “咋不乐意呢,一大早起来就听见喜鹊叫了,心里还挺美滋滋的。这不你就来了嘛!正好预示着今年我们肯定是要发财的一年,阿姨还想多养几天,沾沾喜气,你可别一个不留神撑死这儿,大过年的多不吉利!”

    呲溜溜地吃着汤圆,听着凌燕的话,汪磊有点儿呆萌地扭头看向白木:“我咋感觉她这话,夹枪带棒,不像好话来着呢?”

    “啊?没有啊,夸你呢,夸你自带财运!”喝掉碗里的汤,白木紧跟着凌燕身后,端着碗奔向了厨房。只不过看向王磊的眼神,掩抑不住的笑意流露。

    “我怎么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啊?”盯着眼前的汤圆,汪磊皱眉想了好久:“阿姨,真夸我呢?”

    白母看着汪磊呆萌中带点小蠢的表情,眉脚都笑弯了,等白木和凌燕两人已经走到厨房后才忍不住说了一句谚语,然而就是这一句话,让一直视美食如生命的汪磊,立刻丢掉了一满碗让他垂涎欲滴的汤圆,嗷地一声窜了出去,瞪着大眼珠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大吼着要和白木拼命。

    “猪来穷啊狗来富!”

第七章 丁岚的新年

    成都,某处。

    “小忆,给你岚姐打个电话问问到哪儿了?。”苏柏嗣穿着围裙,一手拿着铲子,一手颠着锅,从厨房探出头向客厅喊了一声。

    “......”

    沙发上,一个二十岁左右,打扮得非常时尚的青年坐在沙发上,宛若没有听见一样,低头继续玩着手机。

    厨房里的苏柏嗣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左右,整个人显得很干练,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即便是在厨房,围裙下面依旧穿着一件笔直的中山装,眉目间不经意间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质。

    这是一种长期环境熏陶而成的上位者的姿态,喜怒不形于色却能不怒自威,让人不敢轻视。对常人来说,站在这样一个中年人身边都会感觉到莫大的压力,只不过此时此刻,那个被唤作小忆的青年,却似乎并不买他的帐。

    苏柏嗣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这孩子!”

    旁边正帮忙洗着菜的中年人咧嘴笑道:“心里有气呗。”

    “怎么?这事儿赖我呗?还不是和你一个臭德行!”苏柏嗣无语的说道。

    中年双手一摊:“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什么叫和我一个臭德行?你几个意思啊?。”甩了甩手上的水,将洗好的空心菜递给苏柏嗣,笑着说道:“你要真看我这臭德行不稀罕,你干嘛费那么大劲儿给我支过来啊?你是一天我不怼你,心里不得劲儿是不?”

    “哎,是,你说得都对,我一天不看见你,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老难受了。”苏柏嗣顺着中年的话,言不由衷的接了一句。

    “你要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昂。不过说正经的,岚岚这次的事儿,好像真不怎么顺利啊。”

    说起丁岚,苏柏嗣不由得叹了口气:“大致情况昨天她给我简单的说了一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怪不得她。”

    中年点了点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从你跟我说的情况里,姓胡的这个人不太像那么不理智啊,怎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子?有点儿不合乎常理。”

    “我和他接触的次数不太多,但是给我总觉得,这个人心机深沉地有些过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蛰伏着的毒蛇一样,总而言之很不舒服。”苏柏嗣一边将炒好的菜装盘,一边继续说道:“以后小心点,我总感觉这次的事情里有蹊跷,最大的问题应该就是出在他身上。”

    “不过,这事儿,以后就你负责了昂,好不容易给你支来了,你总得给我分担点儿压力才行!”

    中年摸了摸鼻子,略显无语的看了苏柏嗣一眼:“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不过我有一个事儿真挺好奇的。”

    “你说!”

    “你说你这么干是为了啥啊?你看你现在的日子都过得这么好了,干嘛非得整这些让自己难受呢。”中年摇头晃脑的表示非常不解。

    苏柏嗣重重的呼了口气,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中年,神情难得地有些落寞:“一个人孤单地久了,就会总想找个伴儿。再说了,来这世上走一遭,总得留下点什么足迹证明我苏柏嗣来过吧!”

    “那你找个媳妇儿去啊,找我**毛!”中年斜眼看着苏柏嗣,语气鄙夷的说道。

    “我今年五十三了,岚岚都快嫁人了你让我找媳妇儿?”

    中年脖子一梗:“五十三咋的了,找个社会不是提倡夕阳红吗?再说了,岚岚也不是你亲闺女,你那么在意干什么啊?真有点儿搞不懂你了。”

    说到这里,中年叹了口气:“唉!以前吧,总觉得你自己太能作了,把自己活得累成狗一样。什么事儿都想太多。现在折腾起这么大份家业了,还作!我也是真服了。”

    苏柏嗣笑了笑,把空心菜倒进锅里,翻炒了几下,顺口说道:“这世界上的事儿,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了,也没有既定好的剧本,很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已而已,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倒宁愿没来过这个世界。”

    “你可拉倒吧!”中年无语的擦了一下手上的水,摆摆手说道:“别说这些了,你倒是问问你闺女到底啥时候回来,我这可是第一次见。这几天被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还真挺好奇的哈。”

    “那你是不是得准备点儿见面礼什么的?”

    苏柏嗣眨巴着眼睛,看着中年。

    “啪嗒。”

    大年初一就在公司忙着处理业务的丁岚,在两个看起来都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毫无节操的扯犊子的档口,开门走了进来。

    “爸!”

    丁岚满脸风霜的叫了一声,看见客厅坐着的陌生青年,不由得一愣。

    苏柏嗣从厨房探出脑袋,看见丁岚回来,笑着说道:“回来了?赶紧洗把脸去,马上准备吃饭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回锅肉和空心菜。”

    丁岚看着穿着围裙,在厨房忙前忙后的苏柏嗣,有些愣神。自打记事儿以来,家里的厨房基本上就是个摆设,苏柏嗣平日里总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但凡有点儿空闲都是被各种朋友拉去各种各样的酒局。在丁兰的印象中,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十几年时间里,用两只手恐怕都数得过来。

    坐在桌子上,脱掉围裙的苏柏嗣又仿佛回到了那个睿智,果断,深谋远虑的样子,坐在主位上看着丁岚,又看了看一旁的中年,神情严肃的冲丁岚说道:“岚岚,给你郑重的介绍一下。”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中年:“你伯伦叔叔。还有你堂弟,苏辰忆,小忆。”

    叔叔?堂弟?听到这个介绍,丁岚当时愣住。

    “前段时间给你的任务太重,我看着你都心疼,这下好了,那边的事情,都由你叔叔负责,你帮爸爸打理好公司的事情就好了。!”

    这顿家宴本来应该会很温馨,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向不苟言笑的苏柏嗣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在饭桌上,就着几个家常菜,和苏伯伦两人推杯换盏的有说有笑,不时还扯会儿犊子,完全没有一丁点架子。

    当然,桌上的另外两人,丁岚和苏辰忆,从始至终都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只是闷头吃饭,偶尔抬头看向两个不停回忆当年的中年人,眉头微皱。

    吃完饭之后,已经微醺的苏柏嗣把丁岚和苏伯伦叫到书房,一直说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丁岚走出家门的时候,脑子里依旧有些恍惚,苏柏嗣的转变让她有些始料未及,但这都不是重点,可好像凭空出现的叔叔和堂弟却让丁岚感觉到有些诧异,更主要的是,苏柏嗣并没有过多的问新疆发生的事情,只是言语肯定的交代以后苏伯伦将会全权负责这一块儿,而丁岚只需要从旁协助就行了。

    说是协助,其实也就只是在这次的行动上的一些交接而已。

    “岚岚,爸爸希望你可以不要被这个事情牵扯进来,趁现在还有选择,你好好的打理公司的事情就行了。”

    看着言辞确确的苏柏嗣,丁岚心里叹了口气。

    可以置身事外吗?或许吧!

    可是为什么脑子里会出现那双眼睛,那个本来已经快要模糊掉,却再不经意间被提起,又再度清晰起来的身影。丁岚摇了摇仍旧有点发涨的头,抬头看着成都特有的灰蒙蒙的天空,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2012年了,还会再见吗?

第八章 老罗

    正月里,农村的习俗就是走亲戚,挨家挨户的过客,今天在你家吃了饭,那明天必须得到我家来,如果不尽一下地主之宜,在老人们眼里是非常不好且瞧不起人的表现,这种习俗也是从古以来就流传到今。

    汪磊在白木老家一呆就是三天,一直到大年初四早上,再也忍受不了整天泡在酒桌上,来自表哥表姐,堂哥堂姐的摧残的白木,终于在这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让开着到处叮当作响的qq车,载着他和凌燕两人,直奔成都。

    “你们家这帮子亲戚,太猛了!”汪磊无语的扶着还有些宿醉后头疼的脑袋,使劲地甩了甩,让自己时刻保持着清醒。虽然早上没有喝酒,但连续两三天基本上是处于醉生梦死的他,现在还是满身化不开的酒气。

    “哪年过年不是这样啊,现在看见酒我都害怕!”白木揉了揉同样昏昏沉沉的头,侧头看向坐在身侧,时不时翻看一下手机,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的凌燕,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啊?”经白木一问,神游物外的凌燕才回过神,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冲白木笑了笑:“没有,就是有点儿晕车!”

    说完漫不经心地将手机揣进兜里,侧靠在白木身上,闭着眼轻声说道:“可能是没睡好,让我靠会儿就好了!”

    他也不知道凌燕到底是不是真的晕车还是没睡好,看着斜靠在身上,就连闭着眼都没有舒展开眉头的女子,白木没有再问,只好将她再向怀里揽了下,尽量找个舒服的位置。

    汪磊从后视镜看了看两人,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随意地说道:“你俩那货站也差不多该启动了吧,还缺人不?要不要哥们儿过去搭把手?”

    白木失声一笑:“呵,我那小打小闹的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大菩萨,你就尽职尽责地维护好社会治安,能保证我们这些纳税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就好了!”

    面对白木调侃的话语,开着车的汪磊这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扯着脖子怼回去,也没有像疯狗一样张口闭口的**语录,社会主义和平发展,三个代表那一套大道理,而是皱着眉长长地呼了口气,半晌说了句:“我没干了!”

    “啥玩意儿?没干了?”白木愣了楞:“别扯犊子了,你这不干得好好的吗,好多人都羡慕你混体制的呢,你说没干了,谁信啊!”

    汪磊沉默了片刻,掏出烟准备点上,看了看后坐上眯着眼的凌燕,又塞回了盒子里,苦笑一声认真道:“真没干了!不然我也不能大年初一就跑你家去避难啊!被我爸撵出来的。”

    本来以为是一句玩笑话,可现在看他的神情和语态都不像是作假,不光白木愣住了,就连旁边闭着眼的凌燕也在坐了起来,看着有些落寞的汪磊,不解地问道:“为啥啊?出啥事儿了?”

    “对啊,你可别瞎搞,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

    汪磊叹了口气,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不想干了!”

    白木还想问,一旁的凌燕轻轻地掐了一把,微微摇头。平日里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非常洒脱的汪磊很少露出像现在这样的神态,既然他现在不想说,那怎么追问都只能是在逼迫他,在这段时间内,一定有些事情发生,才会让汪磊这样的人突然间变成现在的模样。

    车上的气氛有点沉闷,三人都闭口不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白木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轻声说道:“那今天下午你和我俩一块儿去吧!”

    “去哪?”

    “老罗去年帮了我很大的忙,这货站的事儿,也是他张罗着指点的,大过年的怎么也要去看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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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辄介绍:
世界的运行到底有没有轨迹可言?
人类文明从发展到如今究竟经历过什么,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爆发期和蛰伏期是因为什么?
一个小小的日记本,揭开了一个鲜为人知的世界观,在不断的探索和追寻的道路上,一个接一个的未知迷惑着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
真相是什么,未来会如何?
惊辄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惊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惊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